姜炳荣盛怒之下,卯足全力一脚踹向周姨娘的肚子。
这一脚犹如重锤猛击,周姨娘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剧痛从腹中汹涌袭来,好似五脏六腑瞬间移位,被搅成一团。
她根本来不及发出完整的痛呼,整个人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向后飞了出去。
“来人,把这对奸夫淫妇给我抓起来!”姜炳荣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声音像要冲破柴房的屋顶,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震得在场众人耳膜生疼。
胸膛因为喷薄的怒火剧烈起伏,那双眼瞪得滚圆,死死盯着地上的周姨娘和李志,像是恨不得用眼神将两人都千刀万剐。
朱彪心领神会,立刻使了个眼色。
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迅速上前,将衣衫不整、还处于惊慌失措中的周姨娘和李志牢牢抓住,粗暴地拖出院子,扑通一声将他们摁倒在地上。
姜炳荣沉浸在暴怒之中,根本没注意到赵崇礼也跟着来到了后院。
此刻他大口喘着粗气,借着月光,他才终于看清了这光着上身的男人的脸。
虽然过去了十年,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十年前相府的护院李志。
这个人不是当年早就被他遣散走了吗?他怎么还会出现在相府?
一个念头在姜炳荣脑海中闪过,霎时间他眼珠子都快惊掉出来。紧接着,更猛烈的怒火袭来,他上前猛地甩了周姨娘一个巴掌。
整个人已经被气得失了智。
“你这贱人,难不成这十年,你一直和这个李志有往来?你是知道今日我会在前厅宴请宾客,就趁着这个机会和他私下通奸?!”
李志舌头早已被割,如今就是个哑巴,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声。
就算能说话,他也根本不能替自己辩解半句。因为他必须按照少女的吩咐,按照她说的做。不然他老婆孩子就会死!
他看了一眼远远站在一旁的少女,面上只准剩下惊恐和被撞破奸情后的心虚。
而周姨娘则是被刚才那一踹,踹得气息奄奄。
又经这一巴掌,半边脸霎时高高肿起,显得凄惨无比。
这时,一个丫鬟突然惊恐地尖叫起来:“老爷,姨娘见红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周姨娘身下的地面,不知何时已经蔓延开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姜炳荣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心头一紧,难不成,是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还没等他开口,却见一旁的李志听到这话,像是发了疯一般,立刻剧烈挣扎起来,不顾一切地往周姨娘身上扑去。
姜炳荣一开始还没反应,等反应过来,气得浑身剧烈颤抖,几乎要笑起来。
颤抖着指向周姨娘。
“好好好,你肚子里这个贱种,原来是你和这李志偷情有的?你这个贱妇!贱妇!”
说着,又怒不可遏地上去踹了一脚。
赵崇礼咽了咽口水,没想到这事情愈发炸裂。
见此混乱不堪的状况,心中暗忖此地不宜久留,于是悄悄凑近姜初霁,压低声音说道:“姜二小姐,眼下这般情形,我还是先回席上了。”
姜初霁漫不经心看了他一眼。
这个赵崇礼,最喜欢打听官员们的家宅秘事,再透露给旁人以拉近关系。
堂堂相国的小妾在寿辰上,背着老爷在后院柴房通奸,甚至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别人的。
这事儿谁听了不好奇呢,多适合当成拉近关系的谈资啊。
怕不是赵崇礼一回到宴席上,这件事就会有旁人知道了。
一传十,十传百。
不用多久,人人都会知道,姜炳荣的头上有多绿了。
姜初霁脸上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开口道:“郎中大人不妨留一下,寻个隐蔽地方接着看。因为接下来的戏,可能更精彩呢。”
周姨娘捂着肚子,强忍着剧痛,此刻强打起精神,哭着哀求道:“老爷,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和别人通奸,我这么多年对您可是一心一意的啊!”
姜炳荣怒目圆睁,吼道:“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你为什么会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出现在柴房,和这个李志抱在一起,还如此淫荡地求欢?”
周姨娘头脑一片浑噩,突然猛地想起,自己是在房中喝下了秋红准备的一杯茶后,就觉得晕晕乎乎。等再清醒过来,就是刚才那一幕。
周姨娘哭喊着,不顾一切地跪在地上,朝着姜炳荣身前爬去:“老爷,我一定是被人害了,我是喝了秋红的茶后就神志不清了,醒来就是刚才那般,被您撞见,是有人要害我啊!”
姜炳荣听了这话,心中不禁一震,逐渐冷静下来。
宜芝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平日里对自己千依百顺,怎么会对他这个相国不恪守本分,反而和一个样貌平平的护院通奸?
姜炳荣目光如炬,看向秋红。
秋红被这目光一盯,吓得一下子惊恐地跪倒在地,连忙说道:“老爷,奴婢不知道姨娘在说什么,奴婢是姨娘的贴身丫鬟,怎么会无端给姨娘下药?”
“奴婢哪里有这样的本事,而且,难不成李护院也是奴婢找来的吗?”
朱彪见状,想起二小姐之前的吩咐,立刻下令道:“去搜一下这个李志的身!”
一个家丁当即在李志身上搜查一番,搜出来一份书信似的东西。
立马给姜炳荣递上来:“老爷,这李志身上有封信。”
姜炳荣猛吸口气,接过信来。
打开看,才刚看了几行,手就抖得信都拿不稳了。
这信上,分明就是周姨娘的字迹。
而这封信,就是写给这李志的。
信上写着,他们已经两月余没见面,她寂寞难耐,要趁着今晚他在前厅过寿,让李志从后门偷偷潜入柴房,与她快活一番。
两月余。
周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可不就是两个多月吗!
这个贱人,还不承认,自己肚子里的贱种根本就不是他的。
他竟然把一个贱妇和下人通奸的贱种当成自己的孩子,还满心期待这孩子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