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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毫无预兆的直愣愣地倒在地上,让艾大吃一惊,他偏过头,看到了同样狼狈的由纪。

    艾哈哈大笑?,道:“看来我们?俩都得死?。”

    说?着,他又道:“不过,这?里?就在云隐,我随时?能得到救治,而你,宇智波由纪才是真?正?死?的那个人。”

    由纪似乎爬不起来了,她闭上眼,回道:“死?不死?的,也不是很重?要。”

    毕竟,她一直在经历痛苦的轮回,死?亡本身对她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仿佛忘记了她半小?时?前的执念,侧身躺在山地的草坪上,安静地闭上眼,感受着呼呼的山风,记忆飘向了木叶。

    她再恨那里?,那里?也是她的故乡,有她的至亲至爱至友,她是无论怎么逃避也无法逃开的。

    木叶的风没有云隐的剧烈,永远是和煦平静的,只除了那一天。

    九尾之?祸的那一天。

    那一晚,烈火烧遍了整个木叶,九尾巨兽简单几步就是天地俱震,整个木叶在那夜被拖进了地狱,和煦的晚风变得灼热而剧烈,喧哗声,尖叫声,哭闹声混乱地纠缠在一起,响彻云霄。

    无数人在那夜失去了生命。

    由纪本也该是如此。

    她无父无母,无亲无故,除了奔赴战场的卡卡西,没有人会记起她。

    一个也没有。

    由纪对此也不太抱期待。

    卡卡西和带土教过她基本的忍术,只要她运气够好,一定可以躲过这?次危机。

    可是,那一天,由纪望着原处肆虐作恶的九尾,意外?想起了自己的故乡。

    九尾狐啊。

    她想,怎么会是红色的。

    她在剧烈的地震中,神经质地念叨着:“九尾狐作为瑞兽应该是白?色的才对。”

    她说?着神神叨叨的话,其实只是想家了罢了。

    尤其是在被所有人遗忘的时?候,她会格外?想家。

    她坐在庭前,看着人高的杂草,心想,这?杂草怎么再除也除不干净呢?

    啊,是因为鼬没来吗?

    忽然想到一个准确的人,由纪从漫长的想念中回过神,下意识抬头望向杂草丛生的庭外?,心里?还没有冒出期待,那个人就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他抱着哭闹着的佐助,急切地朝由纪跑来,没等由纪说?点什么感言,一把拽住她就跑。

    他们?跑过漫天的飞石,跑过摇晃的大地,跑过撕心裂肺的呼喊声,跑过热烈的大火,跑过人间地狱。

    由纪在奔跑中忘记了虚妄而迷乱的思乡,她紧紧回握住鼬的手,跟随着他的脚步,被他领到救济的安全?屋中。

    九尾在这?时?被套上了锁链,发出愤怒的吼声,由衷地令人恐惧。

    失去家人的人们?龟缩在安全?屋中,哭声一片,软弱无能地祈求一切结束。

    佐助也在哭。

    他哭个不停,哭得鼬无措,不住地哄他。

    由纪提议要抱抱他,鼬为难地说?:“他可能会闹。”

    “不会。”

    鼬想了想,还是把佐助放到了由纪的怀中,鼬说?的没错,佐助一到由纪的怀中果然哭得更厉害了,小?手不住地扯由纪的头发,要是由纪敢挨近一点,佐助就会狠狠打她一拳。

    见状,由纪却不慌不忙地跟他念叨一些没人听得懂的话,那是另一个世界关于新生儿生理的理论,那些枯燥的内容曾经让由纪在期末考的时?候坐在楼道里?一边背一边打瞌睡,本来以为考过后,她很难再记起来,没想到,一开口便是滔滔不绝。

    那些枯燥的东西,由纪听着困,佐助一个小?婴儿也困,困着困着,他也没那么闹腾了,后来扯着由纪的头发昏昏欲睡。

    鼬小?心翼翼地拔出由纪的头发,由纪微微偏过头,问他:“我说?的那些你听得懂吗?”

    鼬摇了摇头。

    由纪“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本以为两人会就此沉默下去,鼬却意外?地多说?了一句,他说?:“虽然没听懂,但是我觉得由纪桑说?的东西都很有趣。”

    由纪一愣。

    “我时?常觉得由纪桑可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种感觉或许从第一见你就发现了,我莫名感觉同样的问题,由纪桑一定会给我不一样的答案,”鼬温柔地笑?着说?,“结果果然如此。”

    由纪低声问:“这?样不奇怪吗?”

    “不奇怪,”鼬凑近了一点,直视由纪的眼睛,他稚嫩的脸上挂着一双通透的眼睛,一眼看穿了由纪心中的芥蒂,劝慰道,“由纪桑只是特别而已。”

    “特别到独一无二,举世无双。”

    由纪鼻子一酸,哽咽着问他:“你干嘛来找我?”

    鼬眨眨眼睛,仿佛觉得由纪问了一个有点傻的问题,但他还是认真?地解释道:“我问了父亲,听说?你没有出来,所以就折转去找你了。”

    “由纪桑,你说?你要守护我和我们?,那我回应你的承诺不是应该的吗?”

    由纪一怔,眼中蓄积的泪终于倾泻而出,晶莹的泪珠滴在佐助的襁褓中,像木叶的任何一片叶子,在眼前人温柔包容的眼神中,终于叶落归根。

    由纪忽然又想活了。

    她缓缓睁开眼,拼劲全?力从地上爬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她伸出手,拿回了止水的刀,将其作为自己的拐杖,在艾的唱衰声中,一步又一步地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