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1999》 001蹲坑的悲剧 新书新改,希望喜欢的朋友多多支持. 早上被一通电话吵醒的,接起电话张非还有点迷糊,习惯性地就说:喂,你好,我是张非。 然后电话那头就传来低低的笑声,这一声笑把张非激醒了,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号码,是个固定来电,陌生号码,他坐起来,发现粘在被子上的口水被自己扯出了很长的一条丝,用手抹掉后,接着说了一声:喂,你好,我是张非,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那头似乎觉得这样不礼貌,于是轻咳了一声说:张先生吗?是这样的,我是xx公司,昨天您应聘我们公司的业务员一职,想请你下午两点半到我们公司进行面试…… 张非把公司地址、电话都留下来后,挂了。 躺在床上发呆,因为做业务员是张非最后的退路了,他不想做这个,也实在没办法了。在特区找了两个月的工作,什么都没找到,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大学生太多,去工业区看一下,满路上都在抢农民工,但招收大学生的却少之又少。 张非找工作的标准一降再降,上周,连原本都被他的看不起的工厂都把他拒绝了——丫的,居然通知自己周一过去上班了,要他去体检,还说过两天会给他电话,通知具体事宜。可是,到最后关键时刻,居然一直等不来电话,张非还以为自己身体出什么问题了,打过去问那边冷冷的跟他说:“你没有规定的时间内去体检……” 哇靠! 张非想了两天没想通,最后阿q了一下,但他始终没办法接受这种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在自己身上了。两个月了,不是随便人都可以承受的,也不是随便人都可以这么衰的,而张非做到了。他不止一次觉得自己运气差了,真的,买了七八年彩票了吧,居然一注都没中过——也不能说没中过,就只有一次,但那次是当时的女朋友选的号码,他出的钱,然后中了四千多块钱,本来说好一人一半,但她要买笔记本,把钱全花掉了,张非还倒贴了两百块钱给她买了外置鼠标、键盘——没想到,就是两天时间,她沉迷了网络,找她出来她不出来,打电话问她在做什么,总是一句话:在上网。 张非当时就说:女孩子不要老坐在电脑前面,对皮肤不好,出来走走吧。 没想到,她顶了我一句:跟你出去还不是ml,*****对皮肤更不好! 张非当时就晕了,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果,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她总是乐于此道呢?后来他总算明白了,这跟自己抽烟其实是一个道理,但有时候他也可以不抽烟,但是,那得有别的事情做的时候——就像当时的她。 有事情做的张非可以不抽烟,有事情做的她可以不ml,道理其实是一样的。于是,那张让他原以为命运大转机的彩票兑了奖之后,张非失去了花了一年学费泡到手的女朋友,他只觉得这件事情很讽刺。 同样可以说明张非运气不好的事情,其实不仅仅是一两百件可以明清楚了,要真把他这二十几年的衰事都写出来的话,估计可以在起点里面上两年的连载了——而且是一天两更! 但张非总要跟命运抗挣下去,因为他要毕业了,他要找一份工作,要养活自己,然后开始减少他那可怜的父母的劳动量,然后…… 那是以后的事情了,就像之前在学校学到的滚动计划法一样,一个近期的目标,一个中期的目标,一个远期的目标,只有先做好近期的,实现了它,你才有可能去做下一步的目标调整,那样才合理…… 现在,这个电话又让张非看到了希望,是的,他决定从一个业务员做起,虽然张非一直很鄙视业务员,但是,阿q一下,现在很多人都是在业务这一行发家的,想买房,想房车,不是信春哥信曾哥就可以了,还要去做实在的事情。 不可否认,张非接到这个电话信心十足了,他的人生要开始了,一切的一切,他都要改变,不求太多,只求,只求自己能够在以后的日子里面养得活自己,信不信春哥无所谓,只要让他有一点存款,让自己有点本钱去做一个别人觉得还过得去的女婿就可以了——这年头,大家也都知道,动不动娶个老婆就要几万十几万(几十万的张非就不敢想了),他哪来那么多钱? 所以,这个电话,虽然只是让自己去做一个“死跑业务的”,但张非还是看到自己的未来了! 这两个月,衰运还是一如既往地缠在张非身上,挥之不去,但现在,似乎这要走远了!它要离他而去了! 他从床上跳起来,只穿着一条小内跑到厕所去,解决自己一夜的遗留问题。 有人说,撒尿就像ml,很有快感。张非一直觉得这是一句非常好的话,就像现在,看着蹲坑里的水在自己强有力的冲击下,泛起一大层的泡沫,就觉得心理上有很大的满足感——至少自己的肾还是健康的! ——曾经有一段时间,ml太多,身体亏空太严重,加上长时间的不起夜,以至于后来上厕所放水的时候出来的总不是很多,这让他觉得自己肾出了很大的问题。 张非撒啊撒啊,好爽好爽,人逢喜事精神爽嘛,更何况,现在是爽上加爽! 他抬起头,看着厕所窗外时不时飞过的鸽子,看着不远处的高楼大厦,绵绵不绝,于是就想起了曾经被称为“一瓶可乐”的量来,今天,估计只多不少。 呵呵……等开始工作以后……张非做起了计划…… 这时,似乎有点不合理的流水声从脚底发出,看下去,正常啊,但是……那种水声,似乎又不是那么正常……他仔细看着蹲坑的那个洞,突然一声巨响,那洞里面亮了起来,张非吓了一跳,靠!莫非自己要穿越了?! 好啊,穿越好啊,张非想去唐朝,听说那时候女人很开放……也不用啊,以他现在这种手段,去哪个朝代泡不到大把的女人呢,赚钱那应该是绝对没有问题吧,再怎么说,好歹自己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吧! 又或者,让张非去三四千年前吧,那样他就可以开朝建国了,组建一个强盛的文明出来,就不信了,像发电机这样的东西张非要造出来还是小case吧——呵呵,自己从来就是一个善于动手的人嘛,虽然在现代社会他这种人没什么前途可言,但到古代就不一样了,好啦,只要五百年以前,哪个朝代都一样……是不是要来句穿越的咒语? 般若波罗密!! 睁开眼睛,没穿越啊! 还在这个厕所里!靠! 啊! 脚底下突然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张非又吓了一跳,莫非踩到女鬼! 鼓足勇气低头看下去…… 不会这么衰吧……或者说……不会这么强吧…… 这小子一泡尿居然……把厕所的下水管给撒崩了……那个蹲坑的洞接着的是下水管道,现在,它已经掉下去了,而那个洞下面,也就是楼下,看到一个女人光着屁股捂着头,正向朝这个洞口看上来…… 她洁白的后背上面,血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淌…… 张非头皮一阵发麻…… 很快通过那个洞口,一张男人的脸出现了,看上来,张非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是个男人都知道的撒尿的姿势…… 张非有点晕……不,是很晕,非常晕……这豆腐渣也太豆腐了吧…… 那张男人的朋很快消失,几秒后,有人用力地拍着张非的房门,他才想起来把家伙收到裤子里面,朝洞口看了看,那个女人还蹲在那里,捂着头…… 开门,脸受到重击……身子向后飞了出去,虽然他打架的次数不多,但一个成年男人如果不知道遇到什么事情的话,那张非二十几年青春是白过了……没错,他被楼下那个愤怒的男人打中了脸,飞了出去,张非没遇到过这样的重击,打时候打架,对手不可能有那样的力道把他打飞,但现在这个人…… 张非又一阵发晕,那人又在他肚子上踩了几下。张非缩成一团……他抓起张非的头发,骂了几句,他听不太清楚,反正是在骂自己。 张非突然明白了,他很衰,不是一般的衰,撒泡尿都会出这种事情…… 面对这张愤怒的脸,张非笑起来,嘴里的血流了出来,让他想起那些电影里面的坏人,被打得半死了,但是,却还在那里无畏地笑着,满嘴喷着血泡…… 那人大概被张非笑蒙了,将他扯起来,吼道:把衣服穿上,去医院! …… 三个小时后,也就是两点钟,从医院回来,张非把卡里所有的钱都刷光了,给那个女人做完了检查,付了的士的钱,那个男人才把我放开,张非反手抓住他的衣服说:走,找房东去…… 房东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瘦男人,他老婆,也可以说是包租婆,是一个肥婆,和电影里面的包租婆一样,她叼着烟。 查看完现场后,房东本打算拿钱赔了,但包租婆不肯,直接就说:小张啊,这样吧,最近我们手头紧,六合彩输太多了,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就免了你这两个月的房租吧! 她没有商量的余地,张非据理力争坚持了半个小时,只好打了电话,报警…… 张非想起了那个在电影里面露着半个屁股一边刷牙一边洗头的那个人,功夫里面的那个小伙子,张非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他一样……***啊! 警察对于这件事情——也就是房东不赔钱,而是用张非的房租来抵押这件事情直接就忽略了,说这是“你们内部的事情,我们不好处理”,张非只开口说了一句“但是……”,那个人高马大的家伙马上瞪了他一眼,于是张非马上一个屁也放不出来了…… 悲衰啊! 警察同志转身的时候,张非鼓起勇气又说了一句:“那他打我的事情你们总要解决吧?” 张非的脸实在是痛,痛得不得了,丫的,他长这么大还没被谁打过脸呢!“赔钱!”他吼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只是自己无力的挣扎而已。 警察转过身来……把张非跟打我他的那个家伙带到了警察局里面。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他错过了自己的面试,错过了自己觉得可以翻身的一次机会。 从警察局里面出来,张非身上只有108块钱了,其中的一百块钱是在警察的协助下,从那个猛男手里“协调”过来的。 兄弟们,支持我吧! 002闪电击中我的尿 从警察局里面出来,张非就有一种虚脱的感觉,那个住三楼的猛男看着他,哼哼两声,张非不禁想起了在警察局里面警察们对他的无可奈何,心里更是一片凄凉,为什么! 张非走到公交站台,那个猛男已经上了车了,张非不想跟他坐一辆车,所以自己就等下一班吧,左右等,越想越郁闷啊,不是自己软弱,而是……想想那么多时候,看小说也好,看电视剧也好,总是为里面那些主角的无能感到愤怒,明明可以用话说得清楚的事情,为什么就不说明呢?张非那个气啊! 但现在,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在张非看到自己一泡尿都可以把下水管给撒崩的时候,他脑子里直接就崩溃了,他太衰了,丫的,那几秒钟里面,张非真的没想别的事情了,他就是想着,死了算了,这样活着也没半点办法了。 小时候算过命,说张非命不好,他不信,总觉得这种事情不能迷信,长大一点吧,中考了,而后去了他们那里最好的大庙里面求签,没想到,很差劲,他还不信来着,再试了几次,还当着他那些同学的面,投了一块钱到公德箱里去,说:“我就不信我花了钱还买不来好运……” 那一签居然就好了! 可谁想到,张非后来中考成绩出来,居然没考上他们那里的一中!这个打击太大了,他没办法接受!后来,张非想通了,家里人花了一万块钱把他买进了一中。 高考……第一年失败…… 高考……第二年信心满满的,居然在考前两天开始睡不着觉,躺下去眼睁睁的看着开亮,午睡也睡不着,连着几天,没有睡着一秒钟,考试的时候,脑子是晕的……失败…… 现在找工作了……还是一样,一次又一次失败…… 张非上网去查了一下算命这一类网站,除了说命苦还是说命苦,似乎在那个时间段的出生的人就是命苦……或者,就是运衰……他真的没见过什么人运气比他还差了……真的没见过了! 要说恋爱吧,好歹在高中遇上一个张非觉得自己值得去爱的人了,可谁曾想,刚恋爱上了半天,学校放假,然后她回家去了,张非在学校等了两天,打她电话小灵通都打不通,后来她回来了,跟他说她家电话坏了,她小灵通欠费……然后,高高兴兴等到晚上了,好不容易约到操场上去,却被她一个长得跟春哥有的拼的好友跟踪,然后张非一不留神,她被她的好友扇了一巴掌……她哭了一晚上,然后跟他分手了。 那天晚上张非知道了,那个外号人称“帅哥”的女生是个同性恋……她们后来就走到一起了……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在这里说了,等着我出新书吧,把各位带到张非那纯情的高中生涯去——在这里我只是想说,张非想到自己所有的衰运,心里就拔凉拔凉的,他抽着烟,等啊等,他知道自己衰,等公交车也是一样,在这个公交发达的城市里面却从来就没有一次顺利地等到公交车的,似乎每一次都是刚开走,然后他就在那里等,而张非要等的车他似乎总是至少要半个小时才能到……今天,也是一样。 他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心都等凉了,车终于来了,上车,投了一块钱,正准备往里面的位置走时,司机叫住他:上车两块钱! 张非翻钱包,不对啊,刚才还有108块钱的,现在怎么……只剩下投进去的那一块钱零钱……还有两张一块钱的哪里去了? 他正想着,在身上找着,司机问了一句:“有没有钱?没有下车!后门下!” 然后,刚关上的后门又打开了,张非找不出来零钱,就下车了。 人生啊,就像公交车,本来以为一块钱就够了,没想到是两块钱,而张非偏偏就没有两块钱,而又不想花五块钱,然后再一站一站地等着上车的人拿钱给自己……这种事情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在向他们讨…… 张非下了车,买了一瓶水,找开了那五块钱,却看到,他要等的那班车开走了…… 进站的车,没看到哪里去,只看了上车一元,就上去了,然后找个位子坐下来,一直坐到终点站,天已经黑得不成样子了,张非刚下车,那辆车子就开走了,一点没有停留的意思。 天不是自然黑的,而是乌云包着所以才黑。 地上起了风,卷着垃圾袋乱风,张非尿急,但是,这里是一片新建的保障性住房小区,太偏僻了,哪有厕所? 丫的,不管了,反正几百米内没有一个人影,就在空旷地上围起来的水泥板后面尿吧,再不解决的话,只有两种可能会出现:要么膀胱炸了,要么肾败了。 风吹起来有点凉,雨还没下来,但远远地就看到闪电了,在远处的海面上,一条条如紫色长龙钻进海里面…… 张非记得大学的时候,有一年暑假没回家(他上大学就没回过家),呆在学校里面练身子,每天下午都会去跑步,在一座跨江大桥上面跑一个来回,那天也是这样,天突然就黑下来,闪电一个劲在他身边炸着,害他原本要跑半个小时的路程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跑完了,回到宿舍后差点猝死在那里。 今天,这样的闪电,让张非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已经结束了…… 尿……随着轻轻一用力,汹涌而出,闭上眼睛,爽!看着那些液体在地面上冲出一个小坑,然后顺地势而下,向自己脚边奔来……这个他没料到,刚要移开脚的时候,天上一道闪电炸下来…… 它太快了,张非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击中他的身体……眼前一阵白光,张非在有意识的最后一秒,瞄了一眼它击中的地方——靠!太衰了!居然在露天撒泡尿都会被雷打到命根子…… 而后,他闪过了一念头:“我要穿越了,这次是真的了!我不要再这么衰了,保住我的命根子,让我好好做个男人吧……老天啊……” 奇怪的是,张非似乎没有穿越,因为他没有晕过去,丫的,那些小说都是骗人的吧,自己的意识一点也没有断掉啊,命根子被闪电那么一下,它就是疼啊,也没别的感觉,刚刚闭上的眼睛就因为疼痛而睁得大大的! 咦…… 不对,前一秒自己是站着的,在特区的旷野上,怎么现在躺着了……还有闪电,对,没错,还有打雷声……我没穿越……唉,我就知道,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发生在我身上呢,一堆一堆的美女……看来我是没那个命吧。 张非心里默默地想。 他的眼睛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明明已经睁得很大了,为什么看不见一点光明…… 我瞎了?张非想。 也许吧…… 又或者……张非的脑子在他死前还在做最后的回忆——好像以前看书,书里面就是这么说的,人在死前的那一瞬间脑子里面会闪出这一生的每一个场景……但显然,他现在眼睛瞎了,什么也看不见了,那些场景也变成了只有声音没有影像了…… 是笑声,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小妹的声音……很长一段时间里面,每天早上五点半她都会叫我起床去跑步…… 现在就是她叫我的声音…… 五…… 四…… 三…… 我眼前出现了白光…… 白光变暗…… 二…… 一…… 咦……小妹…… 是的,没错,以前她都是这么趴在张非身边大声叫他起床的…… 下身传来一阵剧痛…… 她似乎就是这么对自己用刑的……当然,她只弹过几次……因为张非总是晨勃得厉害,她对着他那里一弹他就会醒过来……呵呵,没想到这是自己美好的回忆…… 当然,如果她是亲生的妹妹的话,这可能会是一段非常痛苦的回忆,但是,她是张非老爸在台湾放过来的气球上捡到的孩子。别人追着台湾放过来的气球都是捡到钱啊,金条啊,他爸追了两个山头好不容易用锄头把那个气球勾下来却发现,篮子里面是一个小孩子,还是个女的!后来还被大队罚了一百块钱的计划生育费…… 也许,从这个角度上来看,运气衰也许不是张非个人的问题,而可能是遗传的,遗传的吧。要是那天他爸勾到的是一个篮子里面满是金条或者钞票的气球的话,那张非现在也不用这么辛苦找工作了…… 哥,起来跑步啦! 张非笑了笑……这一切太真实了,多美好的回忆,虽然她很刁蛮,但终归是自己的小妹,虽然她命很苦,但现在她的笑是那么真切…… 命根子又是一阵剧痛…… 她用力提着张非的命根着扯着叫着…… 张非吓得坐起来…… 靠!这一切是真的,他刚才在做梦! 张非睡在那张只有他专用的大木床上,床上挂的是那床父母结婚时买的蚊帐,那么黄那么旧…… 我真的……做了个被闪电打中的梦了吧……外面闪电在闪啊,雷声不断,奇怪了,怎么会做了那么长的梦呢…… 不对!这好像不是做梦! 003原来还活着 张非坐起的时候,头撞上了小云,她似乎被他撞痛了,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打了他几下骂:“叫你起来不起来,还敢撞我的头!” 张非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切,大木床、旧蚊帐、老房子、十四五岁的小妹……没错啊,这一切都是真的,看来真的是自己在做梦,但……为什么脑子里面会有那么多不切实际的东西呢? 我几岁? 张非想不起来自己几岁…… 但自己好像大学毕业了吧——刚要毕业——这段时间张非好像没回村里去吧…… 晕了,真的晕了,怎么会这样! 张非扶着小妹的肩膀问:“小云,我现在几岁?” 她被张非扶住以后停住打他的动作,一样睁大眼睛看着他,然后伸出手来摸他的头:“哥,你病了吧?不是我弄的啊!” 晕!这什么小妹嘛! 告诉一下当哥的几岁都不肯…… 自己想想……前一分钟我在撒尿,然后一阵闪电下来,我眼前一道白光,然后我在这张床上,不对,如果刚才是梦的话,那我怎么在梦里面读完了大学?等等……大学!对的,大学,我读过大学!而且,想一下,我读的是管理,想想,虽然我想不起来管理学那些书本的具体内容,但一个大概我还是知道的,这说明,我没在做梦……那我在回忆?死前的最后一秒的回忆?不对,刚才小妹扯着我的命根子叫我起床,我是被痛醒的!没错!我穿越了!是的,穿越了! 张非胡思乱想了一通,终于想明白了。 不对,是重生了,老天终于看不下去了,让他重生了!太可怕了,张非终于重生了!不过,现在的他几岁? 张非放开妹妹小云,从床上跳下来,看挂在床上的日历本,1999年6月25日,没错! 张非笑起来:丫的,终于让老子重新再来一遍了,老天啊,你总算没有让我受尽苦难啊,我现在终于有机会重新来过了……哈哈哈! 张非身后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老爸! 他很不高兴地看着张非,张非能理解他,至少自己现在能理解这个老爸,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简单地说,就是一个男人不得志,或者说守着一亩三分田,但那田却一点也不争气,什么也没有让他得到好处,只是勉强维持着这个家……所以,他总是很不高兴……或者说总是对张非心事很重的样子……所以张非初中三年几乎没跟老爸交流超过十句话。 1999年……那时候好像家里面还没那么差吧……但是张非的老爸却已经很不开心了…… 张非看了他一眼,吞了吞口水,老爸他问:“大清早的在这里笑什么?” 小云在他身后小声地说:“爸,哥他早上好像脑子出问题了,不太正常……” 张非回了一句:“你才不正常呢!大清早的有你那么叫我起床的吗?爸,我没事,就是做了个梦,起来发现我还很正常,所以很高兴。” 老爸走到张非前面说:“高兴就好,你们这几天考试,今天下雨就不用去跑了,考好一点,能进前十的话,我给你买自行车。” 自行车?张非要自行车干嘛?一点都没用啊,从他家到景安中学走快一点五分钟就到了,车子好像没什么用吧?不过似乎张非初中这时候最想买的就是一辆自行车了,那时候他一直向邻居吹说自己爸会给他买一辆自行车,结果张非的老爸一直没给他买,本来后来阿明他爸倒是先给他买了,就因为张非一直没把书读好——也就是进入年段前十名——进入年段前十名学校就会把名字写在红榜上,然后贴在他们巷子外面的市场上,全村人都看得到,1999年的一月份张非期末考没考进前二十,结果被他老爸叫去干了一月寒假的农活…… 这些说起来都是苦事啊,丫的,张张非当年太苦了,现在好不容易重生了,怎么着也要改变一下吧,至少不能再那样过了! 对,我要雄起,我要做一个从小就成功的男人,要把我小学在特区寄读那份天才的特性发挥出来……哈哈!那样我就可以考上名牌大学……就不怕找不到好工作了……张非心里默默地下着决心。 呵呵,张非这人小富即安,别人重生都是做大事的,他不要做什么大事,只要一点点成功就可以了,不用太成功他也会很满足了。 张非傻笑着,没想到头被小云拍了一下:“你真的不正常啦哥!大清早的在这里发神经!” 他瞪了她一眼,呵呵,这个小妹真可爱!以前怎么就那么讨厌她呢?等到她不在人世的时候,张非才想起她的好……唉! “别没大没小的,你哥今天考试!”老爸回头训了小云一声,又交待他一声:“别忘了完成你的任务……”然后就拿着杯具到外面去洗刷了。 任务?什么任务? 考试吗?张非现在再怎么着也是个大学本科生吧?初一的考试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吧?那能叫任务吗?真是的。 小云在边上说:“快点,五十下仰卧撑,五十下仰卧起坐……” 原来是这个啊,忘了忘了,上大学之后好像这些都忘光了,想起来了,当初张非每天都要在台阶上完成他的任务的…… 他趴下,五十下,太可怕了,想想我也年轻过啊,现在叫他做十下都很有难度……可没想到,张非做了二十下以后,居然连心跳都没加快,太可怕了,难不成自己也跟某些穿越人士或者说是重生人士一样,有了异能?呵呵,那就太好了。 张非满心高兴着,一口气就做了八十下俯卧撑,但终于发现,原来自己没有超能力,也没有什么异能,他还是张非,只不过是年轻了,突然回来这么年轻的身体里面,所以才有这样的气力……手开始酸了,唉,阿q一点吧,能重生就不错了,要什么异能啊,有这样的脑子重新来过一遍,那些经验还不够吗?何必贪心不足呢? 撑完一百下,趴在地上,这地太湿了,下雨天啊,没办法,农村的老房子就这样,起来吧,接着到台阶上面做完一百下仰卧起坐。虽然前世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张非一直没再做这种运动而改成了活塞运动,但他一直觉得,自己底子打得好,那么多年,如果没有中学那几年时间,恐怕自己大学第一个女朋友第一个月就可以把他抽干了……平均一天至少一次chuangshang运动啊!想想那女人也太猛了,还好现在年轻,等上高中再去找个清纯一点的,至少不要那么索求无度的就好。 坐完基本任务,再到后面小院子去——说是小院子其实也不是,上面还盖着铁皮呢,老爸还在上面挂了一个沙包,那是张非的叔叔要求的,让张非每天都练一练,不希望他去打人,但也不希望别人来打他。 打了一会儿,张非拳头就热辣辣地痛起来,老爸刚好从外面进来,看他休息了,问了句:“今天怎么就想打了?” 张非说:“这种东西还是要坚持吧。” 张非的老爸说:“你手上去抹些药酒吧。”然后指指墙脚上的一个酒坛。 他打了一点出来,双手背都抹上了。据说这样的次数多了,以后手拳头去打硬的东西的时候不会那么容易受伤,也比较不会痛,张非记得自己高考完以后每天都在那里疯狂地打着沙包,后来刚到大学的时候跟舍友闹情绪,一拳打在墙上,那上面就留下一个拳印,自己一点也不疼,而那个舍友马上就不敢在他面前装样了。 张非记得很小的时候,老爸就在家里吊沙包了,他跟张非说一些道理,但张非没听进去,那时候怕疼怕苦,练什么都没练成,在张非之前的二十几年里面——似乎现在的他只有十几岁,呵呵——就是因为怕苦怕累,搞到后面才会一事无成,找份工作都那么艰难。唉,人啊。 打完以后,休息了一下,看到桌子上面那些书,初中的课本,张非随手翻了一下,太容易了,就搞不懂以前怎么会觉得一点都不想学呢?当然也许就因为自己觉得太容易所以才什么都没去读,日积月累,到了中考才会考不好,当然,也不能说自己考不好,就差那么几分,要知道,全县二十八所初中啊,只有前三百名才能进一中,张非就差几分,而且是什么都没去读的情况下,可见他这人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这次重生不能再这么乱来了,张非搞不懂那年头自己都在想什么,家里没电视,成天也没什么节目,怎么就不想读书呢? 悲剧只能发生一次,不能再发生两次了。张非又给自己下了决心。 看了一会儿书,他发现了一个非常要命的问题,自己居然不知道今天考什么!头正大的时候,小云叫他去洗刷准备吃饭了。 因为下雨,所以张非没蹲在门前小水沟刷牙了,而是在屋檐下水槽上快速解决。 进屋坐下来,看桌子上的东西,一下子没有味口了,咸菜,唉,忘了,张非小时候命就是这么苦,初中吃了三年的咸菜,所以身子才没长好,难道在自己身上历史又要重演? 心一下子凉了下去…… “爸呢?”我问小云。 她说:“好像出去买东西了,你等一下吧,爸肯定买鱼了。” 果然,她话刚说完,爸就提前两条咸鱼进来,还有一小条猪肉…… 张非心里一痛,又接着下了个决心:看来,改变这个家庭经济条件的重任就在我身上了,过去的我没办法做到(至少还没找到工作也就是还没做到),现在,我要努力。 张非和小云都坐在那里等着老爸指把鱼煎好了,然后才开吃,猪肉爸也炒上了,不过,时间有点来不及,所以他要早点吃完去学校。 他没想到,原来,在自己记忆里面那么不堪的咸菜和咸鱼居然这么美味!张非一下子吃了四碗稀饭下去,这才满意地拍拍肚子说:“吃饱了,爸,你也吃吧,今天下雨应该不用上山了吧?” 张非的老爸看着自己的儿子,似乎有点奇怪,问:“不上山那些荔枝放着不要?” 张非一拍头,是啊,这个时候正是荔枝收成的时候,怎么能不上山呢,只不过,如果是平时,他肯定五点多就出发了,但今天…… 也许是因为自己这个不太争气的儿子吧。 张非拿起书本,发现其实自己不用带书,再说了,带书的话他也不知道要考什么,反正初一的知道都在他脑子里面了,有必要带书吗?似乎没必要吧。 小云也跟着张非,家里面只有两把伞,他跟小云一人一把,老爸是披雨衣出门的。 小云跟在他屁股后面走,走出门口就看到大荣,他是张非最好的朋友了,看到他现在还嫩嫩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不过,张非还是挺习惯的,至少自己现在在别人看来也是嫩嫩的吧,有时间得多留几张照片,那年头拍的照太少了,过年才拍几张,一张还两块钱,以至于后来那些看到自己小时候照片的女生都一个劲地说张非怎么长得跟小时候一点都不像。 七点出头的样子,巷子里面的孩子就都出动了,阿海,小荣,小丽……他们我都认得,就是因为年纪小,有点不太习惯,不过,张非相信一切慢慢会好的。 004初恋 巷子里的孩子大多是跟张非一样的年纪,大小偏差也就是一两岁,但是他们现在都比张非要低一个年级或是两个年级,因为张非小学的时候没留过级,而他的伙伴在农村读书多少都留过级。 这种现象在农村非常普遍,小学老师动不动就会跟家长说:你孩子读书不好,还是留一年吧,把基础打实了再读上去,才不会以后跟不上。 就这样,张非的同班同学都比他大最少一岁,当然,也有极个别比他小一岁的,因为他们的幼儿园是一年制,而他读的是三年的(张非对此很自信,总觉得自己太天才了,三年的书硬让我两年读完了),这也导致他身边一个个都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而他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倒是觉得很自卑就是了。 跟大荣他们一起走出巷子,大荣问张非今天考试吗? 张非说是的,然后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虽然现在站在一起,张非高他们不了多少(这孩子小时候个子比同龄人高一点),他心里有一种感觉,而且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他们是小孩子,而我……唉,之前就应该好好跟那些重生小说主角好好学习,重生后怎么保持一颗童心呢? 张非现在觉得自己有严重的代沟现象。郁闷了。 他一点都想不起来以前和他们是怎么聊天的,更想不起来以前都说些什么话题。所以只能只他们在那里叽叽喳喳说着,听了大半天张非才知道,他们在商量着放学以后去后山下面那些厕所巷里偷黄皮。 然后阿海就在那里骂:你有没有脑啊,现在黄皮能吃吗?要偷就去偷荔枝!我家坑底那片林子上面有人种了几棵桂味,那才叫好吃…… 又郁闷了!以前张非是挺好一口的,但似乎上大学以后对于水果就没一点感觉了,而是全部转到肉类食品上来……不管是熟肉还是活生生的女人肉,嘿嘿!偷这些东西,自己家不都有吗? 张非郁闷到都不知道说什么…… 伙伴们看张非不说话,就问:“你今天怎么不说话?” 小云跟在他们后面说:“我哥早上发神经,脑子出问题了……” 张非回头瞪了她一眼,小云退后两步说:“本来就是嘛,你脑子没问题问我你几岁!读书读傻了!” 张非笑笑,不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阿海突然叫起来起:“喂,你那个……嘴还不住往前面呶。” 张非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路上都是去上学的孩子,认了半天终于找出一个认识的来,哦,是她啊,婷,好小,真是一个小孩子,于是又郁闷了,唉,她是自己多少年暗恋的对象啊,现在看到她却没一点感觉——也不是说没有,而是她现在怎么说呢,没身材…… 他们距离不过二三十米的样子,张非清楚地看到,她除了皮肤很好,还有就是长得比现在张非眼里所能看到的小妹妹要好一点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真是……她可是自己年轻时的梦想啊,现在她的出现却似乎让张非对她那么多年的美好回忆都泡汤了…… 真搞不懂,再怎么着也重生到我高中的时候嘛,那时候虽然也还嫩,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个个看起来都这么嫩吧……张非越想越郁闷。 极度地郁闷…… 大荣叫道:“你干嘛不跟过去啊?” 张非笑笑:“我觉得我没那么喜欢她了。” 这一句话说出来,一群人都发出一句叹息,“不会吧!”然后一起把怪异的眼神甩在他身上,像是看到一只猩猩。 是啊,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看到这个女孩子,居然没有当年那种感觉了…… 当然,除非张非现在有恋童癖,不然,对于一个十一年前的小女生,怎么会对他产生什么吸引呢?特别是上大学以后,有一段时间他们还异地恋爱着呢…… 小云接了一句:“哥,那你现在喜欢谁?” 我说:“你们猜呢?” 一群人于是就开始猜测起来了,但说来说去都只说到一些小屁孩,估计毛都没长出来那种。张非心想不如让他们帮忙找算了,自己再依着他们列出来的名单一个个去击破。就说:“我喜欢脸长的漂亮的,身材长的好的,现在不能低于一米五五,一年后不能低于一米六,两年后不能低于一六五的。” 众人就开始犯难了,还好这个年纪的孩子对于异性有着一种本能的好奇,这种好奇让他们把这个原本人就不是非常多的村子里符合条件的一个个拿出来讨论。但显然这些人得不出什么结果来,主要是这个人提出来,另一个人马上会用我给出的条件反驳掉。 就这样一路热闹地走到小学门口,他们都进去了,只剩张非一个人走向中学了——当然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这一群人里面,就只有他了。 身后有人叫了张非一声,他回头看,是小武,这小子,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外号叫虾姑,弯着背,大张非两岁,却跟他读同一班,不会读书,成天想着山上的那些果树,发展到后面就想着打工赚钱娶老婆,张非读完高中的时候,他已经有两个儿子了……这个人还有一个让张非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特点:小气,而且是那种极品小气。 当然现在他还嫩着…… 张非应了一声,笑笑,等他走过来,小武拍他的肩问:“拿前十名没问题吧?” 张非说:“我不怎么会读书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说:“别这样,你特区读回来的,怎么都比我们好。要是能坐你边上就好了,可惜啊,我坐在后面。” 张非说:“随便考考吧。能进就进,不能进就算了。” 两个人走在一起,张非郁闷更重了,这小子别的不说,只聊着今年荔枝的收成怎么样,这次下雨要有多少被雨冲下来……唉…… 一路走到学校,远远看过去,教室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如果非要说穿越以后身体上有什么变化的话,张非只能说他现在视力不是一般的好,而是好到连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丫的,在学校大门口就可以看到教室里面一个人挥着手——他的手指我看得清清楚楚,还有就是一个坐在前面的女生,她读书的时候嘴巴一动一动的,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太可怕了,这好歹还有一百来米吧。 婷还是走在前面,小武时不时地会把声音提上去,说:“要说读书厉害,前面那个才厉害呢。” 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呢,现在以张非二十来岁的年纪一看过去,马上就明白了,丫的,这小子原来也喜欢她啊——对了,不能用“也”了,现在张非不喜欢她了。 不过也难怪,在这么一个山村里,这样一个女生的确会有很多人喜欢。张非记不清楚,这个时候的他有没有给她写情书了,好像还没有吧,又或者有?不清楚。希望自己还没写,那样就不用一辈子背负一条“写情书被当众撕烂并警告”的罪了。 怎么觉得她走在自己前面有点不太自然呢?张非打量着她,觉得她走路很生硬。 应该是小武的话被她听到了,所以才会显得走路不太自然。只是小武对于她的话题似乎意犹未尽的样子。张非只好问了一句:“她怎么厉害了?” 小武果然顺着我的话说下去:“你不知道,她以前是考一中的料,多少人都说她读书很厉害,就是没发挥好,没考上。” 张非哦了一声,心想:唉,老子前世还是考北大的料呢,怎么一失常连个普通的本科都没考上呢?太失败了! 顺着笔直的校道,一直走到教学楼前面,上楼梯,这学校太小了,全县二十八所中学就他们学校最小,才办完成一年多,也就是现在初三的学生是第一届,后来张非毕业后两年,这学校就倒了。学校小得可怜,只有二十多亩地,什么概念呢,教学楼只有上下两层,每层四间教室,总的八间教室,其中一间用来做办公室,一间放杂物,初一到初三每个年级两个班……学校里面只有三座这样的楼,另两座是用来做教师宿舍的,一间教室隔成三间小房间。 那些可怜的老师都是专科学校的师范应届生,没地方安排就安排到这里来了。 张非看着这学校,心里越来越凉,心里大骂起来:丫的,老天啊,你让我上高中的话多好,重生到高一去,让我过把泡妞的瘾吧,一中的那些小妹妹至少还让我有点兴趣吧……这里一眼看过去,除了满目疮痍还是满目疮痍。 可惜老天没再打雷了…… 张非也只能郁闷地走进这个看起来非常陌生的教室。 这所学校有一个规律:初一读完,初二来报到的时候,班里的学生就从八十多个直接减到六十几个,每个学期都在少,到张非中考的时候,那个班只有四十几个人,而隔壁班是慢班,只有二十个不到…… 老天啊,你居然要我在这样的地方呆上两年!张非心里发着狂。 进教室那些人都没有理会张非,前面的女生还在那里读书,一个读英语一个读语文,怪了,难不成她们不管今天考试?或者今天不考试? 更惨的是,张非不知道自己坐哪里,总不能跑过去问吧?会被人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还有,总不能不问吧,一直站着等人都到齐了吗? 在这个时候,他决定了,向前面一个女生问一下…… 他走过去,还有半米的样子,那女生突然把英语书放下,抬头凶巴巴地看着他。张非那个郁闷:我又没打算对你做什么,这么凶干什么? 难道是……自己之前对她做过什么?也不对啊,我一个纯情小处男怎么可能对她做出什么,更何况她长得勉强只能说五官端正,我小时候品味不会那么差吧。张非想来想去想不明白。 被她一眼看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后,张非还是强忍住,告诉自己:我就是一个二十几岁的人了,我还怕你个小丫头不成? “喂……那个,我问一下,我坐哪里?”张非提起胆子问了一句。 这时候后面突然暴出一阵狂笑,是一群人狂笑,那些人张非多半不认识,谁知道呢,到初三时他认识的就没几个,而且张非认识的都是会读书的,这个班到后面合并的时候只剩下不到十五个人,也就是说,这个班里现在八十几个人,有七十个是以后张非不认识的……要么退学,要么去差班…… 那些人笑就笑吧,关我屁事。 005两座雪山 005两座雪山 那个女生被张非这么一问,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后排有人叫起来:崽仔,妞不是这么泡嘀…… 然后又是一阵狂笑。 那些人提出来两个观点:一是张非是要泡妞,而这就是他卑劣的手段了;二是,张非脑子出问题了,居然问这种问题。 张非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都不认识,再说了,眼前这个小女生似乎是对第二种观点表示认可,在别人惊讶的眼神中,冲着第一排她边上两个位子指了指,张非点头笑了一下说:“谢谢。” 张非坐下来,手里只有一只圆珠笔……不知道这年头笔的质量怎么样,最好不要半途出现问题。 边上那女生好像一下对书失去了兴趣,还是看着张非,似乎像是看到怪物一样。张非看过去,她还有点不好意思地把脸低下去。 于是无聊中,张非看了一下教室里面的几个女生,发现一个共性:这些女生都有点小胸部了,现在是夏天,可以直接看出来,如果由此来推他们的年纪的话,估计比他大两三岁的样子。 坐了一会儿,张非同桌就来了,这小子张非还是认识的,初二的时候打过一架,是个老实人,但是有一点,死脑子,反正后来是好了,但好像也没读书了。记不清楚了,没必要费那个脑子去回忆。 趴下去睡一下吧,刚趴下去,同桌就说:“你怎么一大早就睡上了,是不是昨晚读书没睡好?” 张非头都没抬起来:“早上太早起来了,不习惯……” 然后老师就进来了,丫的,一看怎么这么年轻漂亮,知道了,这是初二的班主任,看她现在这样,也就是两年前张非自己那个岁数嘛,毕竟他高中复读,大学又读了五年……唉……可悲啊。 那老师进来就叫大家把书收起来,要去上厕所的就去上,张非就没打算去上厕所,反正他心里就没想过自己会花太多心思在这个上面。他现在想的是怎么把钱弄到手,总不能说老天让我有一次机会重新来过了,自己却还这么不认真对待吧,嘿嘿…… 同桌小声地说:“一会儿推过来一点……” 张非点点头,印象中好像这小子没抄过自己卷子啊,怎么现在会主动提出来呢。 而后另一个老师进来了,是个男的,这小子以前总大半夜的在那里唱高音,张非在村子里面都听得到,居然是个教语文,而且之前有那么很长一段时间张非都觉得他是教音乐的,虽然我们学校好像没有正式的音乐老师…… 卷子拿到手,看了一下,是语文,是了,初中应该是语数英政,然后再考那些次科吧。 拿到卷子张非三两下就做到写作文了,再怎么说,这种水平也太小儿科了吧。以张非现在的水平都可以来教高中了。 作文,只写五百字的,还真有点难度,太久没写这么短的作文了,居然写:《我的故乡》!土! 难道我要用那种让人恶心的话去写吗?我可是写了很多年的文字的人,动不动就是几万字上下……算了吧,写吧。张非这么想着就动了笔。 挥笔狂书,一挥而就,超过了一些,写了可能六百来字的样子。 很郁闷的一点是,现在的卷子居然是油印的,等写完后,张非的双手全黑了。忍了,把前面的都看一遍,看那个美女老师在边上站着,用一种很不可思议的眼神,张非冲她笑笑,说:“我要交卷了。” 她虽然很吃惊,却还是说好啊…… 美女老师正要把张非的卷子收上去,后面那个男高音说了一声:还没到半个小时,不能交卷…… 他又说:“现在只过了二十分钟,各位同学还是好好把卷做了,父母送你们来读书不容易,分数考高一点回去父母也高兴……钱也不会白花……” 这是什么老师啊……唐僧嘛! 张非看看眼前的美女老师,她也爱莫能助,不过她居然弯下腰下,把张非面前的卷子调了个个,俯着身子就看。她穿的是一件白衬衣,张非就郁闷了,怎么这年头女的都穿白衬衣呢,一点个性都没有。不过好在眼前这个美女的身材不错,刚才只顾着答卷的张非此时有了时间,当然要细细地研究了。 美女老师的白衬衣显然跟村里人不一样,至少很合体,应该收紧的地方收紧了,这样一来也就显得凹凸有致,特别是这一俯身,张非的鼻血都快喷出来了——不能这样残害祖国的花朵啊,那松松的领口,里面风光无限…… 白的衬衣,深色的紧身牛仔裤,可能怕衬衣里面颜色不一致,所以她穿的是白色的罩罩,蕾比边的……很薄……除了在***里面,张非没看过这么丰满这么白的****,白花花的两坨肉挤向中间,一俯身就是一条合到一处的沟。这件罩罩显然尺寸有点不太合适,勒得很。问题在于,这个美女老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自己走光了,时不时还把垂下的长发捋到耳边,以至于张非的目光可以毫无保留地落到那片风光里去。 天有点热……不,是很热,热得张非的身子的某个部位一直在胀,胀得难受。可眼前的美女老师一点都不顾及他的感觉,依然这么俯着身子看他的卷子。张非快受不了了……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她的腹部,平坦,没半点小肚子,这算是难得的,因为前世里,不论是张非自己看到的或是朋友说起的,女人总有小肚子,只不过是大和小罢了。而这个美女没有,好像原来应该长在肚子上的肉都长到胸前了。 张非看得正欢,同桌却一点不理会,他一个劲用脚踢张非,张非看过去,那小子并没发现自己眼前的风光,只是示意他把卷子给他看。张非也没办法,眼前的美女老师正看他的作文呢,他能怎么样,总不能把卷子拿过来给他抄吧?再说了,如果那样的话,这美景不就要消失了吗? 她看张非的作文看得眉开眼笑,一个劲点头,还偷偷伸出手来竖起大拇指,而后还指着作文上面的一个错别字,冲他笑笑。张非也微笑,美女把卷子还给他,又指了一下那个错别字。 这算不算是对自己很有好感给自己开小灶呢?那样的话不是很有机会了?可惜现在张非管不了以后的事情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两座雪山消失在眼前。美女显然觉得长时间呆在一个学生面前不妥,起身开始巡视教室。估计再也没机会看了。本来还想多留在教室里面的,现在他只能算着时间,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至少他还想争个第一。 后排的那些人也开始燥动起来,可能是自己刚才要交卷子给他们带的头,一个个都问时间到了没有,想到交卷了。 美女老师又走回到他面前,看了一下手上的表(很土的电子表),冲张非点了一下头,他马上就起身冲了出去,第一个啊!就算是这么破的中学,那也是相当牛了。回头冲美女老师笑了一下,看到前面那些女生一个个都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别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美女在后面微笑着看这个学生一路跑到学校大门,她一直以为这个村子里面都是愚昧粗暴的,没想到这个男孩居然能写这么一手漂亮的字,而其实这还不算什么,农村的孩子但凡读书差的写字必然漂亮,而读书好的必然写一手丑字,这跟学习投入的时间是有一定关系的。农村父母几乎不让孩子看电视,晚上几个小时时间都让他们读书,成绩好的孩子就做题,不会读书的就只能一遍一遍地写课本里面的字,久而久之,就出现这种现象。但显然张非的出现让这位美女教师打破了对“看字识学生”的看法,她觉得那篇作文简直不能叫作文,是一篇诗一般的散文,里面的景坑也不是她印象中的粗暴落后的景坑了,而是一个仙境一般的地方,这让她产生了一种深入了解这个村子的想法。 但显然跑得那么欢畅的张非一点都没想到自己能给这个美女老师这么大的冲击力,如果他知道的话,那他估计坏心思能想出一大箩筐出来。不过现在他站在学校大门口,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 现在做什么呢?回去背政治吗?好像早了点吧,那一本小东西一晚上怎么着也可以搞定吧。 张非想来想去,心情沉重起来,因为想到自己老爸现在正在山上忙着。于是,他一路小跑着从村口一直跑到他们家的荔枝园那座小山上。远远地就看到老爸在树下面捡果子……昨夜的雨打落了多少本可以收获的果子? 张非冲上山去,大声叫着老爸,张百的父亲似乎有点想不明白儿子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站在那里看他跑到面前了问:“你不是今天考试了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张非说:“太简单了,所以一下子就做完了,那老师还不让我提前交,我还等了十分钟。” 老张说:“那你也不能提前交啊!多检查几遍!你能保证都对吗?!” 张非看着自己的老爸,过了许久才说:“能做的我都检查了两遍了,应该没问题,我是想过来帮点忙……” 老张愣在那里,也许他根本就想不到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吧。这时候的张非处在青春叛逆期,对自己的父亲很不爽,什么都要跟他对着干,后来上了高中,张非才发现自己是那么可笑的一个人,一个完全没长大的孩子,心也就收了,只不过,还是跟老爸没话说。前世后来跟他有话说了,两父子也能坐下来喝点小酒了,却发现,老爸真的老了,而他这个儿子却还一点养家的能力也没有…… 心酸啊……比别人多读了几年书,本应该二十三岁本科毕业的,硬是让张非读到二十五岁毕业——而且重生之前他还没毕业……正找工作实习呢…… 现在,是应该好好帮点忙了,即使他帮不上什么大忙。 看到父亲愣在那里,张非笑笑,问:“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老张指指果树下面掉下来的荔枝说:“这些都捡回去,小个的就不要了,要回去煮荔枝胶的……” 张非说:“好,你去忙你的吧。” 老张走后,张非顺着小山坡一直捡到山顶上去,捡完以后觉得没事坐,总不能坐在山上抽烟吧,张非这次重生可不想抽烟了。那就做仰卧撑吧,于是在山顶上,张非趴在地上做起来。 没想到趴下来却看到一个白花花的******……就在过了山坡下去那个坎的荔枝树下面…… 张非下面的家伙突然撑了起来,年轻的身体看到这么一个白花花的屁股只用几秒,就硬如铁棍了! 006黑痣 那棵长得不怎么高大的荔枝树就像一个锅盖倒扣在地上,张非看到的那个白花花的屁股正好露在锅沿上,如果是前世,他看不到这样的屁股,因为那时候他没有跑到这里来帮老爸的忙,这种事情估计也是难得一遇的,只有那么十几分钟,或者对方再便秘一点,拖个半小时吧,这半小时里面如果张非没刚好在这个地方出现的话,那根本就不会看到这副美图。 枝叶挡着那个人屁股以上的身子,也许在她看来,根本就觉得别人看不到,呵呵,典型的驼鸟心理。如果是十年前(当然这里只能把我前世的也算下去了),张非看到这个屁股肯定还要推敲一下它的所有者是个男的还是个女的,但现在,张非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它是个女人的屁股,那么白,那么肥——似乎也不能叫肥,只能叫丰满。 条件性地,张非趴得更下去一点,几乎要把脸都贴在地上了,但并没有多看到什么东西,太可惜了……等等……他看到股沟中间的突起……像一座山顶上分开的山丘一样,那里呈现的是暗红色,暗到几乎要变黑了,还有一些毛,卷卷的毛,很粗……不行,受不了了,要炸了,克制克制!要克制!张非知道,自己现在才是一个初一刚要上初二的小屁孩子——的身子,不能这么快就染上什么坏习惯。否则对发育不利。 但是……看看总行吧?那些毛上面明明还挂着一滴水珠子,半天没有掉下去,估计等一下她穿起裤子的时候,这水珠子就会渗到布料里面了吧……然后……晚上她回去的时候,洗澡,脱下来看一下,咦?怎么小内上面会黄黄的…… 不行,太龌龊了,不能再想下去了……张非的下身都顶到土里面去了。再这么下去,伤身啊。 他不由地把屁股抬高了一点点,这样比较爽一点,至少不会难受。 忍了吧,做自己的运动,让别人去脱吧——先把身子练好了,等自己二十岁一到,再把处男身交出去,这样也不枉重生一回,还有,sy的坏毛病不能再有了,多伤身啊,搞不好张非前世没长出家族里面男性那种高大威猛的身子原因之一就是过早sy造成的,这年头张非家里穷啊,实在没办法多补一些蛋白质,而这种毛病偏偏又要消耗大量的蛋白质……对,要克制,就当作现在自己还没那种习惯就可以了。 脑子里面想着想着,也不知道自己做了几下,反正眼睛是一直没动,盯着那卷毛上面的水珠,张非心想,如果它掉下来了,他就停下来,到下面去做完自己的事情。 小子,我是来帮忙的啊,不是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张非再一次劝告自己,难得重生,怎么能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呢?他想起自己的初恋来——虽然那是张非一厢情愿认为的——他现在对她却没感觉了,那可是自己心中多少年的女神啊,更何况这个只看到屁股没看到脸的人呢? 唉!算了吧,去把自己的事情做完再说……等等,那水珠子掉下去了,那屁股动了动……一只纤细的手,那么……那么粗糙!靠!不过也没办法啊,农村人嘛,干点农活怎么还能优质细皮嫩肉,如果那样的话,那不是很不正常了? 那只手居然捏着一小节树枝在下面刮了刮……晕,要吐血了,张非下意识地看看屁股下面铺满枯叶的土地,没什么让人吃不下饭的东西啊……靠,撒泡尿用得着这样吗?又不是用面纸,这样多危险啊,万一把娇嫩的地方刮破了,那不是伤到自己? 屁股向上撅了一下,然后……省去一百个字……然后,那人缩进了树底下,似乎是站起来了,看脚面还转过身子了……不好!她肯定看到我了,在树冠里面看人,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看外面可是清楚得很呢……我还是装作没看到吧,再说了,就我现在这样,别人也就是把我当成一个半大小子来看,估计也不会想太多,不过我倒想知道这个屁股是谁的……张非克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果然,那人一脚跨过刚才屁股正对的那块地,双手拨开枝叶,露出一张脸来,张非吓了一跳,好家伙,居然是她!是一个小时候一起完过的叫小兵的八姐小玲!让我想想,她现在嫁人没有?忘了,估计也差不多了吧。她可真猛,跑这里来解手来了,居然还用树枝刮…… 用树枝或者竹篾刮屁股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小时候张非就常干这种事情,只不过后来大家都进化了,除了少数年岁大一点的人还保持着去茅坑(他们村特有的一种老式茅坑的叫法,一般都很矮,建在一个大粪坑上面,只在上面横两条石条供人蹲,然后用老土砖垒起来,人在里面就是悬在半空中)用竹篾刮屁股的习惯,干不干净张非是记不起来了。不过现在好像都用纸了吧,像她这样一个花姑娘……真没想过她会这样…… 小玲头一露出头来,就冲张非骂了一句:“小崽子看什么看呢!小心长针眼!” 看来她是知道张非在看她的,怪不得小解一下能耗这么多时间,看来这人的确是……不太正经吧。 张非冲她笑了一下,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他现在什么身份呢,记得很小的时候,张非跟小兵几个人一起在他家玩水的时候,她还给他们两人洗过澡,那时候她就那么不正经了,后来就再也不敢去她家找小兵了,再后来小兵也少来找张非玩了,就在这样,本来搞不好会成为好兄弟的伙伴就散了。 她看看没人,提高了声音:“哟,看不出来,你一个小屁孩还看得理所当然了?” 张非又笑笑,说了一句估计她没听懂的话:“只准州官方后不准百姓点灯吗?” 她愣了一下问:“什么意思?别跟我说你们读书人的话!” 张非很清楚男人的雄性激素从下面产生,却不知道这激素被人一抓一握地会不会回流到脑子里面,反正他就觉得自己脑子一热,没回答她的话,直接回了一句:“你放开我!” 她手下一用力,痛苦马上传到张非脑子里,但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曾经失败到老天都看不下去的男人,张非不能再退却了,当然,张非不能这么做,这样做太无耻了,他只想着让她服软就行。 小玲抓着他的手放松了,但并没有放开,张非瞪着她说:“放开我!欺付小孩子算什么女人!” 她突然就笑起来,放开了张非,指着我下面说:“都这么大还能叫小孩子?不怕羞!” 张非不想多费精力在这上面,也放开小玲。她退后几步,似乎要从别的方向走开,张非站在原地,看看周围,近的地方没有人,远的倒是有,在对面山上,怎么说都得上千米吧,他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都在低着锄草或者在喷农药,以张非现在的视力,他相信他们没看到这里发生什么事情。 张非的确是开了眼界了,他没想到,以前只知道小玲名声不怎么好,没想到,空穴来风啊,也就是说事物发生不可能是没原由的,这女人能成为景坑村有史以来最牛的乱伦故事的女主角也不是凭空而来。 007“大奶婆” 007“大奶婆” 看着那个女人穿好裤子的背影,张非脑子里面还全是她那草莓上面的黑子,视力太好也不完全就是一件好事,怎么说呢,看着刚才的情景,他只觉得热血沸腾,一个劲地涌上头去,连头皮都麻麻的,不是自己太嫩啊,而是这妮子太凶猛了。 世人笑我看不穿,我笑世人太疯狂。丫的,老天真没白叫自己重生啊,才第一天就赶上这样的事情,以前跟王八一样求着人家还不肯给我看一眼,每次都要关灯,现在倒好,直接就在眼前扒开了…… “喂!傻了?”那女人看张非没反应过来,挥了挥手,张非回过神来,看着她,很陌生,即便是前世也是很陌生,只从别人的传闻里面听到一些,当然张非并不敢把小时候她喜欢弹他******的事情说给别人听,总觉得那样太丢人了,这样村子还是比较保守的——至少在此之前张非是这么觉得的。 她又凑过来,几乎把胸抵在张非肩上,小声地在他耳边说:“想的话随时可以来家里找小兵玩啊,家里经常就我一个人……” 说完顺手又在张非下面的帐蓬上抓了一把,这一抓差点没把他抓出生理问题来。 张非看着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玲转身闪到一棵树后面,然后顺着山坡的小路走了下去,在张非眼里消失了。 张非看看天,很明亮,云很少,深吸了几口气,突然有点想抽烟。但是自己能再抽烟吗?前世的张非抽太多烟了,虽然没有出什么大问题,但身子多少总受影响,算了,这辈子能不抽就不抽吧。 她这是在勾引我吧?他想,那么,她现在应该还不是那个故事的女主角吧,如果是的话,应该在家里生小孩带小孩才对。看她的样子,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估计也快了。张非脑子里面突然冒出一种可笑的想法:我应该把她救出来,不能让她成为那个故事的女主角!如果自己跟她搞上,那么她应该不会再跟那个权生那个老医生搞上吧,不跟他搞上,那么她就不会有孩子,也就不用跟权生的儿子结婚,也就不会生出一个软骨的孩子出来……但如果自己真的出手的话……又怎么能保证就能改变她的人生呢?或者说,张非凭什么去改变她的人生呢,她也没跟他说过自己不喜欢这样的命运。 张非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大能耐,但很清楚至少现在自己下面的家伙还没那种能耐,救她这样的一个女人是需要身体作为保障的,他这种年纪可以说有很多精力,但问题在于,如果付出的话张非是在透支以后的精力为前提的,要是自己去救了别人,以后谁能补给他?难不成我还要做回那个在今年内夏天生一场大病、然后开始吃着草药支撑的历史悲剧中去?难道张非又要在这两年,这人生最关键的长高的二十四个月里面几乎没有长高?而后的人生还是在二等残废的边缘痛苦吗? 不,张非不想也不能这么做,人在做,天在看,这些不过是过眼云烟,就算自己这么做真的算是救了她,又能如何呢? 想了一会儿,身心也都平静下来了,回头开始捡那些堆在坎边的荔枝落果,一路捡到山坡下面,老爸已经摘完一担准备去卖了。张非记得今年一斤是一块八毛钱,基本上就只能收回化肥农药这些本钱,明年是一斤一块钱左右,老爸的农业活动连本钱都保不住,也导致他们家进入了一场旷日持久的经济危机中,一直到八年以后才有所改善,但也只是改善而已……历史是这样的,张非觉得自己不能让它再重演了。 看着老爸的背景,心里面一酸,竟流下泪来,这时候的老张正在壮年时期,他身体很好,即使在前世,张非大学毕业出来,他已可以算是一个老年人了,但身子骨还是好的,只是,张非现在看到的是他被有些不公的命运…… 老张回头叫儿子张非在路口等他的时候,看到泪流满面的张非,不知道是什么原故,他问:“怎么了?” 张非摇头不语。 老张放下担子,走过去,问他是不是考不好。张非没想到老爸会以为自己是因为考不好才哭的——也许他小时候确实因为考不好哭过,但那是初中以前。后来就再也没哭过。 “太累了吗?”他又问。 张非还是摇头,老张把他厚实的手伸过来在儿子的额头上探了一下,证实他没生病以后又问了一次,张非忍不住就哭了起来。 这么多年,张非一直没哭过,就算再苦他也都忍着,但现在张非忍不住了,哭得很大声,也许,只有这样的年纪张非才有权力去哭。老张一直在边上看着儿子,拍着他的肩膀说:“没事,没事……”他越是这样做,张非就越哭得大声,偶尔走过的人都看着这对父子,熟一点的还会问两句,但大家都赶着去卖掉荔枝,没有人逗留。 张非终于忍住了泪,看着在一边很无助的老爸,一字一句地说:“爸,你这样太累了,又赚不到钱,放掉这些农活,去妈那里,我跟小云没事的。” 老张愣住了,点了一支烟,许久没说话,等烟抽完了才说:“等荔枝收完了我会去一趟,做一半的事情不能放着就这么不管……” 张非点点头,他能理解老爸的心情。他对这片土地有太深的感情,所以当周围的人都冲到城市里面去赚钱的时候,他留在这里,那几年什么钱也没赚到,反倒把一家子几年存下来的钱都花光了。我要改变这种状况!张非又下了一次决心。 老张挑起了担子,让儿子在路口的树下等他。张非没在那里等,而是提着那篮落果跟在他后面。那年头的农民没有什么主动权,因为种什么东西虽然是农民决定的,但别人收购什么东西却是别人决定的,还有不能决定的是价格。当然眼前这些过来收购的人也不能决定,能决定的是那些海峡对面的大老板同胞们,但似乎他们并没有因为同胞的情谊而放弃自己作为商人追求最大利润的本性。所以,张非我眼里,这个临时的水果集市里上百号农民脸上更多的只是无可奈何的表情。 老爸卖完东西,拿了一张红票子给张非:“这是今年新出的钱,你留一张看要买什么东西。” 张非对一百元再熟悉不过了,上大学及后来毕业后出来找工作,手里面拿的根本就没有老版本的一百元了。但他还是拿过来装作好奇地看了看,然后递还给老爸。老张没接钱,而是说:“让你拿着就拿着,你妹那里我会再给!” 张非就只好把钱收起来了。其实他现在并没什么追求的,如果真要说有的话,现在像拥有手机电脑这种东西很不现实,而农村人对衣服的穿着也没什么讲究的,前世的张非这个年纪追求的只是一双二三十块钱的回力布鞋,他穿着它跑步都觉得比别人快。 张非坐在老爸的自行车后架上,一路晃着回了村子里,小云已经放学回来了,在门口洗菜,看见张非就问:“你不是考试吗?怎么就跑了?被爸抓住了吧!哈!” 张非瞪了她一眼,把东西搬进屋里。老张出去买肉。张非把东西放好后出来帮她洗菜,她一脸惊讶地看着这个从早上开始就怪怪的哥哥:“你是不是没考好?要不然就真的脑子出问题了。” 张非狂晕,难道他的脸上就写着“我学习差”几个字吗?好歹自己曾经也是一个拿过奥赛第三名的人吧,好歹自己在别人眼里就算在多年以后也还是一个读书人的印象吧——不过话说回来,初一上学期那场考试张非连全年段前二十名都没进,实在是丢人丢大了。 不行!我得在这次雄起一下,好树立我一个好学生的高大形象。张非再次下了个决心。当然,高大这事情还得从长计议,一口饭吃不成一个姚明。 择完菜老张也就回来了,张非接过那挂猪肉,洗了。 午饭的时候老张真的拿了一百块钱给小云。小云别提多开心了,马上就对张非说:“哥,我们合买一些书吧,你说什么书好呢?” 张非想了想,列了一些我觉得很牛的书,像史记、古文观止这种的,想想前世这些书都没能好好背一背,连看都没看完,以致到大学以后一直很遗憾。人嘛,总要上进一点,张非既重新来过,除了脑子里面原来的那些东西,当然还得把那些本来想读却没敢读的书都读了,包括只背了不到一百首的宋词三百。 小云说:“这些书都很贵吧,一百块钱买不了多少的,我还要买磁带呢。” 张非说:“我听说县城有很多书店里面有卖旧书,都很便宜,过几天放假了我们可以去看一看。” 老张在一边点点头:“要去可以,不过要小心。” 张非当然是狂点头了,这个时候除了表现出自己孩子的一面以外,难不成还跟他说:“没关系,我在县城好歹也读了四年高中,那里我熟得很!” 一口气吃了四碗饭,这是张非几年以后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要从饮食上面说上大学最大的改变的话,那就是上大学前张非是以吃饭为主吃菜为辅,但上了大学以后却变成了以吃菜为主了,而且常常只吃那种全肉的垃圾食品——当然那是在他家庭经济情况改善以后才做的事情。 张非拍拍肚子,站起来,说:“你们吃,我饱了。” 老张看了儿子一眼,这一眼让张非想起来,初中的时候自己处于青春叛逆期,根本不想跟老爸说话,吃完饭就出门,从来不想在家里多呆一分钟。 小云看着张非,问老张:“爸,你有没有觉得哥今天很不对劲?很不正常?” 张非争辩道:“你没听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吗?我就觉得天要降大任给我了,所以我要好好做人!懂吗?” 她一脸迷茫:“什么叫降大任?” 张非一拍脑子,对啊,这东西好像高中才学的,要不然就是初二三,现在是在跟小学生讲话,当然不能露馅了:“你一个小学生懂什么,这是古文,多读几年书你就知道了。” 门外伙伴们大多吃完饭在巷子里面玩了,他们虽然跟张非年纪一样,不过都还读小学,玩的居然是拍图纸:一种小人图,一大张一毛钱,依着一些故事画出来,分成二十或者二十五小张,然后小孩子就买了把它们剪出来,手心里放一张,与对方猜面,猜完以后跟对手击掌,图片就掉在地方,谁猜对了就归谁,当然还有别的玩法,就是一人出两张,都摆在地方,用手去拍地,靠风力把它们掀翻面,谁把最后一张掀了谁就能拿走全部。 张非看他们玩得起劲,就出来站在一边,阿海一边玩一边还骂着,因为他输的最多,小荣手里都有一大叠了,估计都是从他手里赢来的。当然这小子小时候不厚道,常会打同巷子里面的人,对张非倒是很客气,喜欢跟他一起玩。他见张非从家里出来马上要他一起玩。张非摇头说不要了。阿海没理会,跑到屋里面拿了一个铁皮盒子出来,里面全是那种小纸片,嘴里还大骂着要把小荣的都赢过来。 张非只是在一边看,这是小孩子的游戏,他并没有心思去玩,只是闲度无聊的时间罢了。 不过张非忽然想起来,自己还得背一下政治啊,不然到时候真的没背下的话不是就破坏了第一名的计划。正准备起身的时候,阿海叫起来:“快看,那个小****,你们说小兵现在还有没有摸她的奶睡觉?” 张非差点晕倒,怎么前世没听说过小兵这个娘炮还有这种癖好,这小子也太幸福了吧。 不过张非不好跟着起哄,看着她走进巷子,有点尴尬,毕竟早上才发生那样的事情。伙伴们的讨论突然嘈杂起来,都把声音压得小小的。这个说:“小兵真好,长这么大了还有奶吃。”那个说:“她肯定不止被小兵摸过,不然能长这么大?”…… 张非真的无语了,说是好笑吗,好像也不是,说是恶俗吗?似乎也不是。这群孩子包括自己在内,一个个身体都刚开始发育,这种对性的向往在农村还是比较原始的。除了张非自己性心理成熟外(当然,这其实也只能是他的个人感觉),其他人都是一群还没长起来的孩子,怎么ml都不知道,就知道进入而已,进入之后干什么都不知道。而现在,他们说的就是这个话题。 等那个女人走近了,这伙人的话题又转到她胸口上那两个突出的粉红的点上面了,当然,声音压得不能再低了,一个个都跟蚊子似的。 那女人倒是自信,连个罩子都没穿,就这样一抖一抖地在村里面走着,应该说她这身材在村里面算是出众了。 张非的伙伴们正商量着要“骂”她,她却全然不知,走到只有四五米的时候冲着张非笑了一下,而这一笑引来的却是阿海跳起来大叫一声:“大奶婆!” 小玲一愣,等反应过来破口大骂的时,阿海已经跑到巷子口去了。阿海他妈听到骂声后拿着扫把冲出来追过去。伙伴们一个个都跳起来跟着大叫,哄散开去。 张非没有叫,就像看戏一样看着他们。小玲气坏了,双手抱在胸前大步向巷尾走,回头看了张非一眼。不想就是在这一回头,她没看自己的脚下…… 要知道在农村,特别是在景坑,巷子里面鸡鸭都是放着养的,谁家门口没那么几坨东西呢?而且那东西功效还挺好的,比如润滑还有治咳嗽——当然农村人嘴里说出来就是不一样,润滑作用不是在地上或是别的什么地方,而是被直接说是在女人腿间,土话直接就说对女人强迫的时候抓一把地上刚拉下来的那东西往那里一糊就可以直接进去,绝对成功——还有就是治咳嗽,说是拿冰糖去炖,就可以治。只是这些都没人考证过,至少在张非二十几年的记忆里面是没人这么做过,倒对地面起到的润滑作用却是张非常能见识到的——而且现在又一次见识了——这女人穿着松糕鞋(确实是一种流行),回头看张非的时候一脚去,就被润滑了,一个劈腿,身子重重地向后一翻,倒地。 要命的是,她那条紧身的裤子底下传来一声闷闷的裂响,天,全裂了?! 008她还是去了 裂了! 眼前这个在几个小时前勾引过张非的女人——其实她充其量也就算是一个少女,但对重生后年轻的张非来说,她就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很成熟的女人。她在张非眼前倒下去只用了不到半秒的时间,然后裤子下面就裂了! 照理说女人下体本来就裂了,但是正因为它是裂的,所以裤子才不能裂,不然男人就会浮想不止。张非却没看到她裂开的那个部位,只是凭着自己多年的经验,猜测出她应该是很疼——疼得都站不起来了,也不管地上那些鸡鸭们留下的脏东西,足足在地上停留了有十秒,而后她才用手支撑着爬起来。 小玲回头看了张非一眼,满脸带着哀怨。只不过此时的张非也是一脸无辜。 阿海他们跑回来,依旧叫着“******”,不用现在还多出一个叫法:在************前面也加上一个“大”字,离她大约两三米的样子叫嚣着。阿海的母亲追回来,挥起家伙,阿海一闪身,躲过去,一溜身又跑了。 张非走过去,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小玲苦笑着站起来,摇摇头捂着下身,但裤子的裂口太大——从屁股后面一直开到前面拉链,想捂也没办法捂住。 张非看着她一步一步地、有些蹒跚地往回走。她裤子上露出的粉红色内裤在陈旧的颜色有些发暗的巷子里面显得格外艳丽。 张非本想跑上去——他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但巷子里面都是人,这让他没办法突破自己的心理障碍,于是他吸了一口气,心想算了吧,自己又不是神。转身时却看到小云满脸的鄙视,似笑非笑地看着张非问:“没看过吗?” 张非摇头,更让他喷血的是小云居然凑过来小声说:“我的跟她一个色的,你没看过才怪!色痞!” 张非瞪了她一眼,不想说什么。女人的内裤对男人来说就像是科学家对末知世界的好奇一样,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也许一个男人会对每天吃的饭产生厌恶,但他绝对不会对别的女生身上一些若隐若现的敏感部位产生任何的厌烦,只要不是那种有着无限趋近于负吸引力长相的女人。 张非显然没打算把自己这种想法告诉世事未谙的小妹,他走进里屋背起了政治,那东西本来是它认识张非,张非不认识它,现在倒好,张非有了一个年轻的头脑,背什么都那么轻松,要知道大学里面那些背书功力可不是随便人三天两头就能学下来的,那是经过了几载春秋的期末奋战总结下来的实战型的经验,一个小时,一本薄薄的政治书就背得差不多了。 休息一下吧,张非没午睡的习惯,就练起了身体。 打沙包,练哑铃,弄得满身大汗,时间这才走到两点。料想下午要考数学了,拿了圆珠笔刚走出家门,老爸却叫他去买盒正气水——没办法,天太热谁都想呆在家里清闲,可像老张这样的农民却要去山上奋斗,不准备一下避暑的药是不行的。张非看看小去,觉得这样的事情应该由她来做才对。 小云一看情况不对,拿了书包溜腿就跑了出去,只留下一句:“我上学去了……” 张非只好自己跑这个腿。 下午两点的村子除了上学的学生外,路上根本不会有人出来走动,知了都知道躲在树荫下乘凉,更何况人!这就让整个村子显得特别冷清——大多数人还在午睡,为下午的战斗作准备。 路上偶有一条狗也趴在阴凉的地方吐着舌头喘气,张非跺脚恐吓它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有气无力的趴回去喘气。 药店在另一条巷子,其实也就是权生的诊所,平常村里人有些头疼发热的就自己买药吃。 张非走到门外看进去,没看到人,上了台阶却一眼就看到权生这个老色魔从药柜后面走出来,一脸正经地问:“你怎么了?看病还是买药?” 张非说买正气水,眼睛不由地向里面药柜后瞄,里面虽然暗,但怎奈张非视力好,一看便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落在白布帘上,她在整理衣服……而后就走出来,顺手在药柜旁挂的擦手布上抹了两下。权生这个老东西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地对她说:“回去再自己抹两次药就差不多了,天热容易发炎要小心别碰水。” 出来的正是小玲!脸上还红红的,低着头说好,瞄了一眼张非向外走。张非觉得很不正常,照理说她应该会很自然地跟自己打招呼,但现在她没有,像做贼被抓住一样。张非再看看权生的裤裆,居然鼓鼓的,一看就没做什么好事情。对了那块擦手布……靠,上面居然粘着类似鼻涕的东西…… 张非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张非终于还是被权生勾搭上了,自己的出现并没有改变她这种命运。他不知道前世是怎么搞上的,但现在可以看出,是在张非自己的面前发生的……在他面前摔倒了,然后来这里,大中午的诊所里又没人……张非问自己,如果当时自己制止阿海他们起哄呢,或者在小玲要倒下的时候自己冲过去扶住她呢?是不是事情就不会发生了?但他不禁又问自己,这是他们第一次吗…… 小玲走出去,下了台阶,转了身不见了。 张非回到家里,把东西放了就赶去学校。教室里面有半个班的人了,后面几排的大男生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在那儿大声叫着,闹着,故意把骂人的话叫得很大声,或者说是怪里怪气的——张非知道青春期的孩子总喜欢通过大声叫,发出一些不一样的声音来引异性的关注,当然了,当自己我也干过这样的事情。只不过现在的张非没那个兴趣。 他趴在桌子上,后面被人捅了一下,回头看一眼,是个不认识的家伙,一看就长相不像是个好人。张非料他也就是读一学年的料。这个同学一脸的谄媚:“大哥,你写完能不能先放着让我抄一下?” 张非点了一下头说:“下午我还有事情,我只能花半个小时答卷了。你要是抄得到的话就抄吧。” 他说:“没事,你移过来一点就行,我不要求太多。”接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来,有点皱,递到张非面前。 张非瞄了一眼,靠,沉香!三四块钱的烟,算了。摇头。 那同学还想再说点什么,全班却一下子静下来,原来是老师来了。 老江! 这家伙张非叫他老江是看得起他了,现在的他比张非还小两三岁吧(就心理经历来说),专科毕业出来就来教这个班,现在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大四岁数,想当年老子大学可是上了五年,这还不算高中花了四年时间!张非是这么想的。 看到老江张非觉得还是挺亲切的,这家伙有一点好,就是哪个班级乖他把心思放在哪个班级。记得读初二的时候学校流行学生跟老师对打,老江就因为长得瘦小而成了一号人物,但凡是学生都喜欢找借口跟他打架,而老江跟一班的学生打完以后就不理一班,而且是课都不上的那种,而有时候他跟二班的打了架,就会把精力全放在一班,一个劲地对一班的学生说:“你们不能像二班那些人一样没前途,你们成绩都比他们好……” 老江在讲台上面绷着臭脸用力拍了几下粉笔擦,讲台上顿时烟尘飞扬,张非坐在第一排,成了直接受害者了。 老江叫道:“你们别想着抄别人就能拿到高分!想也别想!也别像早上有的同学那样,才几分钟就要交卷子,我不是看不起你们,不过你们这种地方确定不可能出什么天才,能出人才就不错了,还是安安心心把题做完再去想玩的事,要是考不好,搞不好以后就直接没的玩,天天扛锄头!” 话虽然说的有点难听,毕竟还算好心话,但后面那群孩子可不这么认为,有的叫道:“拿锄头也比你拿粉笔的赚钱多!” 看看周围,一个个都义愤填膺的样子,这是中国农民思想的典型代表——不是农民就有农民思想,也不是非农就没这种思想——就是喜欢拿收入把别人贬低。 其实也不能说这些人没读书就真拿着锄头混日子了,至少前世张非就知道有几个混得很不错,一个家资都超过百万了,氢那个同学说他“也就是补补牙,什么能耐没有”。 好不容易拿到卷子,张非一下子投入了。本不想不这么快就完成,无奈太容易了,还是一小会儿就做完了,举手问老江时间,他黑着脸反问张非:“你能拿一百的时候再问我时间!“然后甩着手走到后面去了。张非看看过来巡视的班主任老林,老林只是笑笑,在门口走出去又走进来。” 挨到半小时交卷,以百米的速度冲出去……张非不想成为传奇,但他确实曾经是个传奇,至少初中三年里每天放学第一个冲出学校大门,而且这三年时还真没有一个人能超过他的。现在,他还是这么做,只不过是想让自己的传奇更有色彩罢了。 张非一路跑到荔枝园去,这个过程是痛苦的,因为他更加清楚了一点:重生后自己并没有异能!至少现在他就没发现有,跑了差不多一千来米,他就喘得不成样子了。看来老天还是想让我一步一步走过来,那我就依着他老人家的意思了。张非想着,就跑到果园里去帮忙。他多希望自己有异能,一下子就能把家里的活都做完,这样父亲也不用那么劳累了。 下去两天,张非还是那样:每次考试都只用半个小时完成,然后一路跑到荔枝园去帮老张的忙。家里的荔枝采摘的也差不多了,看得出来,今年收成不好,收入就更不用说了。小云比张非早放一天假,过了今天暑假她就上初中了。 考完试到成绩公布还有三天的时间,这三天张非家里把荔枝都采摘完了,老张又一人给了他们两百块钱,说是要买什么去买,但是别到处跑,他一再地交待张非要有做哥哥样子。张非本来以为他给自己钱后第二天就会离开村子去城里面母亲那里了,没想到他又闲呆了两天,张非不知道是为什么。 张非放假完以后每天早上都是五点起床,跑到后山顶上休息一会儿再跑下来。这样不仅可以练自己的腿力,还可以练平衡能——天知道那条鸟路是谁开的,简直都快赶上那种野外摩托车竞技场了,大大小小的石头不说,光那些水土流失冲出来的沟就有张非受的了。前两天张非简直都要放弃了,要不是小云每天早上给他煮动那种特殊的起床刑搞得他一点睡意没有的话他还真不想起来。 早上天很晴,还是五点起床,出门一看后山上全是云,倒是让张非想到前世在村里看书看到清晨,然后出来看后山的云海,那样的日子还真挺惬意的。 张非一口气跑到山顶上,大腿酸痛,但还好气喘的不急。看到村子下面去,现在不过六点,村里面市场人已经很多了,在这里看一切都是那么清楚。张非记得小时候不是有一部动画片里面有一句话“鹰的眼睛,豹的速度”什么的,要是自己也能练成那样,估计重生一回也就无憾了。 鹰的眼睛张非是没有,但也差不到哪去了。深吸一口气望向远处的炉山,那是景坑最高的山,山上野物那可就是多了去了。张非脑子里面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对啊,怎么就没想到呢,这年头野猪满炉山上跑着,那可都是钱啊,虽然在村里面野猪肉便宜,但好歹一斤也卖十块钱吧,一只要有两三百斤的话,好歹能赚个一两千块。这倒是一条来钱的路子。 说干就得干,等过几天老爸出远门了,就叫几个人一起去落实,依自己现在的力量,估计一条大一点的野猪后腿都没办法拖回来。张非暗爽了好半,感情那钱都到了他口袋似的。 他站在山顶上扫了几遍村子,倒还是在固定的几个没有顶的破茅坑里面看到一些屁股,不过大多是中老年的,没什么看头,张非眼睛虽然好,却还没好到可以站在几百米高的后山上看清楚村里女人屁股的地步,好歹能看到白花花的地一点就不错了。不过他倒是能看到炉山山阴一块长满野草的坡地里野猪的身影——野猪都是成群活动的,现在它们都收队回家了,而这东西就走一条路,有经验的猎人会在它们的必经路上设下野猪夹,并用铁链拴着一根大木头,要是夹住的话那牲口也挣脱不了,就一直拉着木头乱奔到没力气或者血流光为止,猎人只要追着血迹走就能有所收获。当然也有用zha药的,在牛蛙(也就是田鸡)肚子里面塞进zha药,野猪闻到臭味就奔过去咬上一口,然后它的下巴就会飞掉,然后猎人再依着血迹找也是可以找到的,这样更省事,因为跑的一般不远。至于怎么才能抓到野猪,张非现在还没去想,过两天等父亲出门了再作打算,只要依着地形来,他相信自己现在的智商绝对不是问题。 想发家总得有一点本钱,张非现在没现钱,只能把大山当作自己的本钱了。 张非回到家里,看到老爸一脸灿烂的样子,桌上比平时多了几根油条,还有一大块瘦肉。老张说:“你先把豆浆喝了,一会儿我煮好猪肝瘦肉粥再吃几碗。” 这让张非有些不理解,老爸平时不是随便大手脚的人,今天怎么就还煮起猪肝瘦肉粥了,太奢侈了。当然了,他不说,张非也不问。小云洗完衣服进来,从背后抱住张非的头,一边摸一边说:“哥,你说我怎么样才能长出你这样一个脑袋呢?” 张非回头瞪了一眼,让她放开,低头接着消灭豆浆。她坐在我边上,用手支着脑袋看着张非问:“告诉我,你是怎么读书的?” 小云这一问张非就猜出来了,就问老爸:“是不是成绩出来了?” 老张很高兴的点了下头说:“这次总算争了口气了。” 小云说:“哥,你是没看到东生看到榜子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哦?什么表情?”张非抬起头来。 小云说:“上次你没考好,我去他店里买一次东西他就说一次,说什么城市里读过书也不一定就厉害嘛,考的还没有我们家小婧好,你说气不气人?” 张非说:“好啦,你这几天都说几次了?” 她说:“这几天他老是问我说听说你哥考试都不会写,坐一会儿就跑了,是不是不适应农村生活啊?早上倒好,刚才爸回来跟我说了嘛,我就跑去看红榜,他也在那里,我就故意说你哥以前是觉得卷子太容易不想写,这次没办法了,只能花点时间写完,我还说你打算让老师以后出卷子出有点难度的,不然这种卷子每个人都考一百分没意思,你知道东生听了怎么样?” 张非摇头,把最后一口豆浆喝了。 她说:“他一直黑着脸,突然就捂着嘴巴蹲在地上,后来吐了一大口血出来!原来他咬掉了自己一颗牙!” 小云肆无忌惮地笑起来,老张问儿子:“他女儿小婧这次考的怎么样?去年好像读的还不错。” 张非说:“我哪里会去打听这个,不过估计也没心思读书吧,在学校里面好像常跟男生躲在楼梯顶上约会。” 老张说:“别人的事情少管那么多,好好读好自己的书,也别去说别人闲话。小云,你别去气东生,知道吗?” 小云带着笑,点头,提着衣服去楼上晒。 说起这个东生,其实原本还是个挺好的人的,还是人民教师,可张非上学期没考好这东生说话就不太好听了,一直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那时候说起来也还小,一个老师跟我说话,屁都不敢放一个。不过前世似乎他一直很得意,因为虽然他女儿读书不怎么样,可是我读书也是一路狂降,以至于从参照物上来说,他还是有优势的,动不动就说:“看看人家城市读书回来的孩子都考成那样了,我们农村的能读多好?” 现在张非忍不住跑去市场上看红榜了。他的名字写在最上面,初一年级第一名:张非,主科(四科)总分395。也就是说他只被扣了五分,算一下作文扣一点,政治有可能也扣一点吧,数学英语这种应该没扣,因为英语没作文,直接可以考满分。 再看第二个名字,张婷,341分,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来,我们的实力相差多少了,张非不禁摇头想笑,一个大学生跟一群小孩子有什么好争的,白白比多活了人家十几年。 边上围着不少人,大多是早上过来买菜的人,估计要么就是自己家里面有孩子上学,要么就是凑下热闹,当然从村民嘴里听到评论张非还是挺开心的,毕竟这些人一问起来就是某某的儿子啊,某某的女儿啊,多给老爸争脸,就应该让东生在这里多站一会儿。 站了一会儿张非就把榜上面的人都记下来了,这时候的成绩跟以后中考的成绩差不多了,有些掉下去的是因为几个女生年纪太大了不能再读了。 张非转身准备离开,碰到一坨软软的东西,他心里一惊,这也太软了吧……瞄一下,那软东西的主人轻声尖叫一下,不会吧,居然是她! 009顽童戏群鸡 那声轻叫来自张非的初恋,也就是榜上的第二名婷。张非原以为碰到她的身体某个部位了,毕竟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胸前都没有武装的嘛。 张非初一一次上体育课,下课前体育老师吹哨子集合,他就狂奔过去,半途看到一个家伙慢慢地走着,张非就在他身后跳起来想用双手去撑那人的肩膀,没想到手没扶好,给扶到胸前去了,而且软得很……那是个背景长得跟男生一样的女生,但胸前却绝对可以证实她就是一个女人。张非被那女生骂了一句牲口后,灰溜溜地跑回去集合,而后的几天他手里面那种软软的感觉一直挥不去,那让他很有罪恶感,毕竟一个黄花闺女搞不好第一次就这么被自己剥夺了,日后想起来估计都把这个小屁孩恨得牙龈痒痒。 这次张非可不希望这种情况再出现,再说了,人这么多,张非又没摸到,只是碰到了,要被当成流氓那不是毁了自己一世英名。 更糟的是那坨软软的东西居然掉在张非的脚面上了! 低头一看,还好,是两块豆腐。婷蹲下去捡起来,除了袋子外面粘了点土以后,里面倒还算干净——当然想要完整是不可能了。 张非随口就来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买两块赔你吧。” 婷说:“不用了,没弄脏。”这小丫头居然还会害羞!张非恨自己这一点前世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呢。总觉得她很大方,站在全校师生面前都不怯场,至少换成是当时的自己,恐怕连尿都会喷出来了。 她抬起头来,指了指红榜问:“你是张非吗?”别说,这小姑娘还是长得不错的,就是……太小了。 张非显然对小萝莉没兴趣。他点了下头,现在不能表现出自己认识她,这样比较有心理上的优势。果然,婷就说了:“我叫婷,是二班的,以前入团的时候听到过你的名字。” 张非装出一副很淡定表情说:“哦。”表面上很平静,心里却一个劲地笑:原来这小姑娘也是情窦初开啊。前世跟她恋爱的时候她回想初中还说那时候觉得自己挺讨厌的,怎么会写信给她呢——当然了,现在看来,张非不会让写信这种历史出现了。万一日后成为罪证就不好了——这是他高中一哥们告诉他的,那哥们日妞无数,却从没在女人身上败过,就因为他在那个没人用手机小灵通的年代里,坚持不写纸条不写情书,有什么事情都是直接开口说,而且要当面说,这样以后真追究起来的话,他只要咬定对方污蔑就行。 眼前的小姑娘好像很期待张非说上一句话似的,眼巴巴地看着张非。 张非于是看在世她跟自己电话里面恋爱过一场的面子上奉承了她一句:“你读的不错,第二名。” 她笑笑:“你别这么说好不好,我第二名可比你第一名差了五十多分呢。” 张非还在装深沉:“哦,那不一样。” 她一脸天真地问道:“怎么不一样了?不都是在读书吗?” 张非心里狂笑,不过还是镇定地说:“我考的是负五分,你考的是三百多分。”说完退一步,准备离开。他可不想做下什么恋童的坏事来。 婷跟过来,似乎还想说点什么,终于没开口,张非也松了口气,往回走。刚进巷子又看到小玲,还是穿着跟村里有点不太协调的衣服,没看见我,从她的背景就可以看到手臂两边甩着的胸部,真让人热血狂涌,怎么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会发育出这样的器官呢,太匪夷所思了。 她似乎想去哪里,张非反正也闲着,就跟她走。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她往村外的菜地走,那是一片新房基地,因为村委是去年才拍卖的地,今年还没人闲出钱来建房子,所以都用来种菜。小玲顺着地面上临时码起来的地基石走着,走得很轻盈,倒一点都不像是身上长着两个大累赘的人。 清晨的太阳刚从东边的山顶上冒出一点,照在她白色的裤子上,有点晃眼,这时候在张非的眼里,只有小玲硕大的屁股在那里扭着扭着,张非脑子又浮现那颗黑痣,要命的是,张非又搭起了帐蓬。走了几百米,小玲突然回身,张非被杀了个猝不及防,只能故作镇定地站在原地冲她笑笑。她没有说话,依旧轻盈地走着步子。 远远的溪边,是权生新建的房子,那房子几个月前刚建起来,一直空着没人住……张非一下醒悟过来:对了,那肯定是奸情发生地,以前怎么就没想过呢——当然以前张非没看过她的白屁股以及红唇中的黑痣,所以对她的关注只在传闻中而已。 石条上的小玲索性欢跳前进,顺着房基一直走到旧小学墙脚去了,张非没再跟过去,看她一直走回村里去,还站在那里浮想连连。 远处,权生新房的窗户里,有个人头晃了一下,张非没看清楚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头的前额上是光的,阳光照过去正好反光过来。这一道反光张非看得真切,权生家还能有谁有这样的脑袋瓜子?嘿嘿,别让我抓到你们乱搞就好,估计到时候敲你一笔你也不敢放个屁出来了。张非这么想着。 回到家里,张非一口气喝了四碗粥,拍拍肚子,感觉就是幸福。幸福是什么?就是像现在这样,经历过失败了,可以重新再来一遍!幸福就是早上运动完以后可以喝上几碗热粥再流一遍热汗。 老张是带着笑宣布他的行程的,他说本来是打算明天走,但今天早上看到了成绩,反正没什么事情,一会儿去荔枝园那边跟人退一些荔枝就可以去城里了。他的衣服不多,小云都没帮上忙,不过半个钟头,他交待了一些事情后就动身了。 张非跟着他到村口大路等车。因为他要把自行车骑回来。 这时也不过是早上九点出头,太阳却已然照得他全身发热了。骑上这辆大二八自行车,飞快地往村里奔,张非现在算是自由了,虽然早就习惯一个人在外面混日子,但现在意义却不一样,老张离开的这些天自己是不是会有所改变呢?张非充满期待。 张非对未来很不确定,因为他不确定自己的重生对于这个世界会有什么样的改变,就蝴蝶效应理论来说,一个小小的因素也许会影响到整个世界,搞不好原先的世界“张非”这个因素是那样的,所以才有可能让那个世界发生那些事情——当然功劳不在张非身上,只不过他是其中一个因素。这太复杂了,张非暂时没办法搞清楚,至少现在看来,他所能把握的不是整个世界的走向,而是他个人人生的走向,这个就很重要了,至于他的改变给这个世界造成多大的影响,那是以后再考虑的,而不是现在。 从路口到水吼庙是一里地,基本上上坡,从水吼到村子也是一里地。 到了水吼张非停下来,把车推到庙后面的大树下休息。水吼,顾名思义就是水在吼,这里当然没有黄河那么雄壮,但论起来在整个镇子来说,景坑的东西两条溪水汇聚在一起,借着这里的落差(差不多十米)冲到下面水潭去,却也着实是一个美景了。这里是小孩子的天堂,天热的时候大家都奔到这里来玩水,胆子大的从瀑布上面顺着光滑的石壁滑到水潭里面,那才叫刺激呢,前世的张非玩过一次,无奈水性不佳吃了满肚子的水,屁股也蹭得直发疼,从此不敢再滑下去了。 如果说景坑是一个四面环山的盆子的话,那这里就是它的缺口,水从这里流出来,冲出村子这个盆,汇入大溪,上流没什么好玩,下流也一样,只有这里险峻吸引孩子来。瀑布上流差不多五十米的地方是一个天然的石坝,村里人说以前景坑是一块美地,没有后山,从村口一直通到后山后面的冬瓜山,一马平川,出了不少人才,没想到后来吕洞宾经过这里,看到水这么清就想洗把脸,却不料水流得太急,伸手下去捧不起多少来,一气之下就造了这个石坝,挖出来的那些土随手一甩,堆在冬瓜山前面,也就有了后山,不过也就破坏了冬瓜山与点灯山南北对应的风水,从此人才便少了(好像就没听过出什么牛人了)。石坝对于村子风水的问题张非不明白,因为他没研究这个,但对于小孩子来说,那又是一个圣地,石坝高出下流七八米的样子,上面是拦出一个湖区,湖不大,左右也就是一百来米的样子,长却有几百米,反正一直到双溪汇聚的地方还算是它的地盘。 石坝里面水很清——或者说这村子里没除了放门塘就没有不清的水——它附近百十米的泛围攻内水深都超过五米,于是这里便成了村里男人的天堂了——一个天然的游泳池,不管老少,夏天没事便常有人来这里游泳。石坝里冲出来的水也成了一道不大不小的瀑布,它叫上水吼,下面那个落差差不多十米的瀑布叫下水吼。 所有有人说这里是景坑十八景的首景,张非是相信的,因为但凡是孩子,对它总有太多回忆。就现在他坐的这个地方,每年春节时都有很多拍照的人来这里谋生,这年头一个照相机可是高科技的货,村里压根就没几个人有,有的人家也都收起来,平时都舍不得用,大年三十到初二三几天便都涌到这里来拍照,一张两块钱,说贵也不贵,但耐不住人多,所以那些照相的都住着楼房——想到这里张非心里就不爽了:丫的,重生的时候没把手机也带过来呢,好歹那家伙也有500w像素,不敢说是手机中的战斗机,好歹也算得上小强了吧——不过就算拿来了,拍了照也没地方洗就是了。 张非靠在大树上闭了一会儿,竟然想抽烟了。不行,这是一个罪恶的想法,得忍住,而且现在尼古丁在他体内是不存在的,忍一下没什么大不了。 水哗啦啦地响着,凉风阵阵,就想睡了。躺在石条上,侧身向着水吼潭,穿过密密的大树,远处有些人在那里玩耍,孩子的叫声是天真的,张非还能看到一个个光着的屁股在阳光下闪着光。呵呵,这景象太美了,要是能一辈子这样也不为过了。 等等——老天让自己重生不是来过平凡的日子的,就算现在求着安逸,那以后长大了呢?长大了我怎么办?张非心里又纠结起来。 张非想着这个问题,那边却听到那孩子的欢叫声中怎么会夹着女人的谩骂。水声太响,听着不是很真切,但女人的声音张非是不会听错的。 他一下子坐起来,仔细地看,终于,在枝叶间看到了水潭西岸那边的确站着七八个女人,是少女吧,大多数穿着白衣服…… 好奇心让张非跳下了石头,穿过巨石间的大树,来到潭边,没错,是一群女人,隔着二三十米他看得再真切不过,这群女人大多十七八岁的样子,老的也就二十岁头吧。围在那边石壁里流出来的泉眼,她们身边是脸盆毛巾什么的。一个穿淡蓝色衬衣年长一点的女人正对着潭里面朝她们拍水的野孩子骂着。 她骂的是普通话!靠!我们这种小地方居然还有人用国骂,怪了去了。 那群水里扑腾的孩子嘴里一个劲地叫着一个字:“鸡!” 鸡? 这就对了吧,她们应该是路那边腌制厂里面的小姐了,那里没有通自来水,日常用水都得到这眼泉水来取,那边草地上就搭了一个简陋的小棚子让她们换衣服用。那个院子原先是一个腌制厂,后来村里面经济发展起来(其实也就是那几年作物价格一路狂升,大家有点闲钱),它的主人就把它改成了妓院。这么说一点也不为过,里面大大小小至少容纳着三四十个小姐。后来村里经济不行了(作物价格下降得厉害),她们就都散了。张非还跟伙伴们还去过那个旧基地参观过,里面占地极大,屋里分成一小阁一小阁的,小阁里没有床,只有长宽差不多一米的一块小矮桌,地上卫生巾什么的到处都有,可以说是“脏乱差”的一个典型代表。张非他们几个人那时在里面一个个都血脉喷张的,脑子里面都是奇怪的想法,还在那里进行了一场卫生巾销毁活动…… 小孩子还在那里叫着,把水拍到那些人身上,有些身上已经都湿了。出来洗把脸这些人哪里还规矩地穿衣服,里面都是真空的,一碰水,衣服贴着身体,什么都清清楚楚,跟透明没啥区别。 这群孩子,真不学好,这才几岁就学会调戏妇女了,长大了还得了?这么小的体格发育都没发育,再来点消耗那不是长不大了?怪不得村子里人大多矮小,原来跟这有原因的。 张非还是坐在大石头上,看他们闹。有两个气不过的少女捡了石头丢下去,石头不大,她们也不敢打到人,丢在离小孩子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聪明一点的,抓起一把沙子扬过去,马上就有一个迷了眼,挣扎着喝了几口水,大叫着让大家一起上。于是五六个孩子都冲过来,三个拍水,另外的向岸上冲,去扯她们的衣服,或者直接把脸盆里面要换的衣服抢了,一回身就扎进水里,一个黑得发亮的小仔居然在水里扬着一个罩子,嘴里兴奋地大叫着。 眼前的这一切对张非而言不过是场闹剧,他觉得自己只是一个看客,可事情并非他所想的那样。 一个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实在受不了了——那个被挥动的罩子就是她的,她脸一黑,直接就扎到水里去,那群孩子想也没想到有人会游泳(水深两三米,不会游泳傻子才下去),有一个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抓住了,按到水里喝水,拉出水面时他竟然哇哇地哭起来了。 其他孩子显然也没料到这个变故,纠纠扎进水里冲着张非这边游过来。 010救美记 这群小孩子成天没事就泡在水里,一个个跟泥鳅一样在水里钻着,下水的少女放开了被她灌一肚子水的小子,转身就又抱住一个,但没料小孩子光着屁股在水里太滑,就被溜走了。 她岸上的姐妹们都大叫起来,操着不同口音的方言,也有说普通话的,有的抓着湿沙对着小孩子就砸过去,疼得那些孩子哇哇叫。更加快了往我这边头的动作。 那少女的也不依不挠,紧跟在后面,还是优美的蛙泳。张非一点都看不出来,原来自己的村子是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来这里卖身的小妹游泳都这么好,敢情自己前世是白过了,硬是到了大学在游泳池里面才学会游泳,丢人呐! 小子们迅速爬上石头,一下子就冲到张非身边,抱起自己的衣服往林子里面蹿。看他们慌乱的样子,张非不禁笑起来,趁乱对着刚才那个挥罩子的黑小子狠狠弹了一下他的******,那小子惨叫一声,用衣服捂住下身但依旧脚步不停,马上就蹿进林子里去了。 那边一群少女隔着二三十米没那么大的力度能把沙子扬过来,沙子只划出一道弧线便纷纷落在水潭里,击起无数水花。水里的少女也跟着小孩子们爬上来岸来。她出水时张非鼻血就喷了——身上的衣服被水浸湿后贴在身上几乎是透明了,连个小内内都没有,白色的衬衣,白色的裤子,上面的两个红点、下面的一团黑看得那么清楚真切……更要命的是,也许做这行的身材都比较丰满,出水时那么一抖,两团肉一直跳着,跳到张非眼前还没停下来…… 张非被她向前一扑压倒在身下……少女一跨身坐在的腰上…… 她要打张非…… 出于本能,张非先是喊了一句“跟我没关系!”,她手下来的时候他抓住她,一个反身,转而把她压到身下,她似乎听进了张非说的话,没再用力。要命的是,她腿还盘在张非腰上,而张非本来是没反应的,只是眼前两团白白的肉太晃眼,两个粉红的点太明显了……这里需要声明一点,张非虽然色,但不是那种很滥的人,至少在身体上……但作为一个男人,眼前这具散发着少女清香并带着点魔鬼诱惑的身体……终于,张非下面像装了弹簧一样,嘣地一下起来了,正好顶住她两腿间的敏感地带。 少女显然是感觉到了,叫道:“放开我!”身子扭动起来。 张非翻身坐到一边,放开了少女,问:“你没事吧?” 少女坐起来,摇头,冲着面岸的姐妹们挥了挥手,“啊~~~~~”地一下子突然捂住后脑勺, 可以听出她很痛,而那个让她痛苦的东西就弹在张非腿上。好家伙,居然是一块木疙瘩!这种东西长在一种高大的树上,也就是林子里那些最高的树,有点像两个并连在一起的蛋,不过这东西更像一个棱角,只不过是绿色的。因为几乎全是木质的,张非他们小时候玩打仗都不用这个,除非是两队敌对的势力,打中的话非常疼,几乎可以跟石头划等号了。用木疙瘩的战斗,一般没有几个人见血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用这种装备打过仗了。 看她一脸痛苦,张非觉得没必要再这么袖手旁观了。如果那样的话,自己还是个男人吗? 张非刚站起来,胸口却也被狠狠来了一下,痛得他都快站不住了。炸弹跟雨点一样风过来,所幸的是他除了腿上又挨了一下倒没再被击中,但是坐在地上捂着头的女孩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因为树上的崽子们瞄准的就是她。 少女惨叫得几近哀号。 是可忍,孰不可忍!即便人家的工作在传统观念上有点见不得光,但毕竟是个人,一个人是有尊严的!张非吼起来,捡起地上的木疙瘩朝树上的孩子甩过去,当然,没有打中,要是打中的话那也是一件难办的事,他们在树上至少五六米的地方,掉下来搞不好就是一条人命,张非自然也没敢打太准了。 小孩子估计被张非的气势吓到了,一个个躲在树后面不敢露面。张非发力很猛,木疙瘩砸在树干上邦邦的声音显得特别响。有些还直接就炸裂开了。 见那些孩子没再动了,张非喊了一句:“滚回去!再看见你们见一个打一个!” 那些孩子一个个溜下树来,头都没敢露,在树后面把衣服穿了,爬上石头溜回村里去了。 女孩已经倒在地上了,抽泣着,对岸她的姐妹开始往这边跑,当然她们要先跑到大路上,然后绕过过,那是挺远的路。 张非把她扶起来,她捂在后脑上的手放下之后。张非看到的是她手心里的血,检查一下,别的地方倒没出血,不过她的背上一块块绿斑,这是那些崽子们的战果。十来米的距离,从五六米的树上砸下来的木疙瘩,冲击力可想而知了。 少女哭地很伤心,张非的手一放开她就又瘫软在石头上,趴着用手指抠石头……头发上的血和水在石头上一直散开……看到哭得这么伤心的少女,张非的心一阵阵疼痛,想起一些他永远不想触及的事情,气都有点吸不进去了…… 他走到边上积土上抓了一把苦草,这种草学名叫什么村里也没人懂,反正大家都叫它苦草,哪都有长,到山上去干活受伤了或是被蛇咬了,它都能起来很好的作用。张非也不顾洗干净了,一把塞进嘴里面嚼起来,嚼烂后吐到掌心上,把她扶起来,拨开她后脑上的湿发,伤口并不大,长约两厘米的样子,可能伤到血管了,血一直冒出来。他说:“你别动,我把伤口堵上。”少女没说话,在张非的怀里哭声也小了一声。 用药捂住她的伤口后让她自己捂着,张非问她还有没有别的伤,她抽噎着说:“背上痛……都痛……” 张非心又酸起来:同样是人,为什么命运差别如此地巨大呢?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这世上比自己惨的人有是有,但没出现在他身边,所以张非总觉得自己是所有他知道他认识的人当中最惨的一个,没想到,重生之后看到这个少女,张非才发现前世的自己是多幸运。 “你背上没有伤口,没流血,你坐着别动,我给你揉揉。” 少女听了这话果然坐着没动。手掌按在她背上的时候,张非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她身体里传来的战栗,对于这样一个女孩子,此时的他却没半点歪脑子了。 少女的姐妹很快赶过来,围在她身边,关心地问她哪里疼,一群人的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看得张非心里直痒痒,他只能退到边上看着,好像这一刻自己又成了一个观众。 她们骂着村里人没素质,用最恶毒的话骂那些小孩子。刚才那个穿蓝衣服年长一点的女人冒出一句:“妈的,这村人,老子要来日我们,把钱都花我们身上,小子却要来打我们,这倒好,老子小子都爽了,就我们痛了!” 听这话觉得怎么像冷笑话?这些人,水平还真高。 她们骂她们的,张非自然没必要去插话,独自在一边揉着还在发疼的胸口——没办法,现在胸肌还不发达,基本上就是皮包着骨,一个木疙瘩下来不痛才怪。 “喂,小子,你也被打到了?”那个年长的女人看过来。她这一说,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张非身上。他点点头,依旧揉着自己的胸口。 一群人看到张非这么害羞,工作习惯一下子都暴露出来了,一个说:“来来,姐姐给你按摩,包你不疼……” 那个年长的女人走过来,挺起硕大无比的胸就靠向张非:“来,你胸口疼姐姐就用****给你揉揉!” 这下倒好,一群女人****地笑起来,声音大得都快盖过瀑布了。张非退后一步,正要开口说话,已经被这个女人一把抱住,把没半点装备的胸贴在张非胸口上。她抱得太紧,张非没办法挣脱……又或者……这巨大的软乎乎的充实感是个男人没办法拒绝——总之他没反抗。她就那么抱着张非,用力地挤压起来,周围那些人爆笑不止…… 此时的张非个子还不到一米六,瘦削的身体像一根小竹竿,而她呢,总有一六五吧,张非就像一只被她抱在怀里的布娃娃一下,享受着她胸部带来的满足感。 “哟!”女人怪叫一声,把张非放开,退后一步看着他下身搭起的帐蓬。 她一定感觉到了,糗大了。张非心里暗暗叫苦,这年轻的身体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克制呢。 果然,她接下来说了一句让张非有撞墙冲动的话:“抱一下你就想****了?想日的话说一声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日呢?” 靠!大话西游的台词能说得这么顺嘴也不是一般人啊。 那群女人目光集中在张非异于常人的下身,一个个没了笑,那位“大姐”一把握住张非的命根子,又说一句:“看不出来你一个小孩子长这么大一条家伙?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那群女人就那样肆无忌惮地笑着,张非推开她的手,退后两步,吸了口气,丫的,一群小女生(相对前世的自己来说)居然敢调戏我!好歹我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吧? 他说:“我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这句话一出,估计那些人以为张非生气了,就没再笑,不过这位大姐还不肯放弃,用****拦拄张非的去路:“还是处男吧?是不是要去找地方打飞机啊?不用去,这里这么多姐姐你看上谁我们帮你。不要你钱。” 张非真是无语了,看来书本里面说工作会影响性格这话一点不假。 他笑笑,说:“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让你们帮,不过现在我要回去了。” 刚才被张非救了的那个女孩了站起来,说:“珍姐,别拿他开玩笑了,我们先回去吧。” 那群人也没再玩笑,两个扶着她,珍姐走了两步回头对张非说:“今天谢谢你了,我们什么都没有,什么时候想爽一下就来找我们,不收你钱,放心,要是我们有病的话不会害你的。” 这话倒是说得很中肯,只是依张非现在这种身体,等长到可以有这方面需要的时候,她们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记得好像就这一两年吧,这个院子就空了,这年头没手机,想找移动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再说了,凭他现在这种状况,想骗几个小女生上chuang还不容易,而且一个个都是小处女,干净没危险——就是副作用有点大,这个怎么说呢,叫投资风险太大。 那个受伤的女孩也回了头说:“我叫杨清,清水的清。” 而后这群人就消失在林子里,张非在石头上坐下来,看她们又出现在转过弯后的桥上,走到对岸去了。不过人群里没了杨清的背影。那个珍姐挥着一件巨大的白色罩子冲我叫:“小帅哥,你叫什么名字?” 张非喊了一声:“张非!” 当然,他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夏天的水吼瀑布水大,声音也就大,对岸二三十米远,听见听不见谁知道。不过也无所谓了。至少张非现在对自己的人生很明了,以后要上高中,要上大学,然后又要换一个城市去找工作……虽然重生,有了一切重新来过的机会,但毕竟前途茫茫,虽说没太多阅历,但有一点他很清楚,人生大部分遇见过的人不过是过客。 对她们来说,自己何尝不是过客? 站起身,张非突然动了下坏脑筋,学着m。杰克逊的经典动作之一,挺动几下屁股,引得对岸那边尖叫不已,一个劲叫着:“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这倒让张非想起大学的时候去ktv里唱了一首英文歌,那次唱得实在太tm好了,以至于在场的女生都一个劲叫他再来一个。当然张非不能再来一个,会唱的也就是那么几首歌,唱得好的更是少了,而现在也是一样,这样的动作他只会几个,这个只因为让人想起活塞运动,所以以前练得比较纯熟——以前总喜欢在准备与女孩子**之前做一下这个动作,让对方会意,然后……呵呵。 011取精 走出林子,太阳升得老高了,估计有十点多了吧,再不回去这一段路可有自己受的。景坑的夏天虽说不上酷热,但大太阳底下毕竟不是玩笑,而且现在张非还不是一个强壮的人,身子骨弱,总不能把自己当成十年后的自己来看待吧。 那群姑娘看张非离去,一个个叹息起来。这些于张非而言并不重要。他又习惯性地把她们当成过客。而过多地把遇见过的人当成过客,只会导致最后缺少朋友。 路上时不时有卖完荔枝开着摩托回去的人,有些中年妇女大声说笑,从身边经过,声音震得张非受不了。不过农村妇女嘛,可以理解。 张非骑车回到村里,合作社市场看到一群人围在那张红榜前面,一个个品头论足,看架势快赶上古代看状元榜了。当然景坑不会出状元——至少在此之前几百年里是这样的。 阳光照得张非头皮有点发麻,汗流了一身,真想喝瓶冰可乐,或惜村里只有国产可乐。张非倒不是崇洋媚外,而是国货不争气,花一样的钱,买不好的东西谁要。再者说了,这年代的自己还没养成喝那东西的习惯,毕竟有些东西自己心里面知道是什么味就得了,没必要再去试,比如可乐这样的,又或者说是烟,如果试了,上瘾了,只会花掉更多不必要的钱。 张非从巷子头进去的时候,看到巷子中间的东珠了,跟阿明说着什么,边上围着几个人,看样子很熟,可惜张非不熟,至少小学没在村里面读让他回到村里刚开始的两年有点不入流,别人说起年纪差不多的人都会说:“那人我认识,我们几年级的时候同学过。”而张非没这样的资本,直到若干年以后他才会说:“那人是我初中同学。”有时候还得说是校友,可悲极了,那两年里张非就像一个过客,对于所有人来说的过客。 看他们聊得很欢,张非没去插话,推着车子准备进屋,阿明叫了他一声,然后对东珠说:“看,他回来了。”然后又冲我笑:“过来聊聊天啊。” 张非回头笑了一下,答应了。但他还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丫头会跑这里来,莫非她想来取经? 说到取经,张非倒想起了一个笑话:一个文化不高的女人跟自己大学本科的老公发短信时总喜欢搞些文诌诌的东西,有一次她正在读书的妹妹想去请教她老公一些问题。于是这个女人就给老公发短信说自己的妹妹想过去找他取经。本来这一个电话的事情,但她非要发短信,短信发就发吧,偏偏要打错字:“老公,我妹妹想去找你取精,你不能拒绝她,要配合她知道吗?爱你的老婆。附:对了,你让她取完精后带她一起过来我给你们做晚饭。”结果小姨子过去找姐夫,姐夫当然配合了,一进办公室就把她推dao做起来了,事情完了之后,小姨子就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你?”姐夫就把短信给她看。等两个人一起回到家里,姐姐就问:“今天取精取的多吗?”小姨子就不好意思了,半天没说出话来,姐夫也不好说话。姐姐就问了:“你这个丫头真是的,自己去取经取到多少自己还不知道?”结果小妹就放下脸皮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取的那些是多还是少,不过好像不少了,都满得流出来了。”——其实也不怎么好笑。 所以想到如果她真是来取经的话,自己一定不能给她,不然把小处男的身子抽干了怎么办呢? 想着想着张非就笑起来,真服了自己,对这种小女生居然也好意思想到这个去。刚放好车,小云就带着那群人进屋里来了。 看样子他们都是认识的。巷子里读六年级的几乎都过来了,东珠跟他们都是同学,坐下来一聊才知道,压根从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他们都有不同的留级史,像小荣这种比较光荣地留了两年,阿良一下子就留了四年,本来比我大一岁却比我晚了两年。听他们聊学习上的事情很无趣,张非不太想说话,只是时不时地应一句,当然东珠问他学习方法的时候,他倒是故作天才地装模作样一下,说:“学习没有方法,每个人读书的效率都不一样,每个人的方法也不一样,如果要真的说方法的话,那只能说你是不是用脑子去读了,用脑的话,就算天天在玩也不会把学习落下。” 一群人听着连连点头。 东珠又问:“听说你有很多书,能不能看一下?” 莫非这小姑娘想跟我借书?钱钟书先生说过借书是一个很好的交往方式,因为这一来一去的总没有个结束,而且还可以就书的内容进行一番讨论。 小姑娘难道看过钱钟书?也想借着看书来接近我?张非不想这样,他现在对小女生真的没什么兴趣,倒是十六七八岁的不错,毕竟到了二三十岁看她们也都还是很吸引人的。就现在九零后的那些孩子,很多人觉得脑残,但骂归骂,网上越来越多“门门事件”大饱了八零后的眼福这是事实,谁不想到xx职高去读书呢? 张非还没答应,小云就带着她到后间去了,还一个劲说他的好话:“我哥看的书可比买的多的去了,我什么不懂他都知道,就像大百科全书一样……” 张非没跟进去,也没想跟进去,问伙伴们放假了有没有什么打算。被他一问,这些伙伴一个个面面相觑,也难怪,在他们的眼里,放假就是可以玩的,玩就是在村里玩,哪里用得着去计划。当然对于张非来说,这个暑假却是不一样的,这是他一个新的开始。他要做什么呢?现在看来,只有先去打野猪的主意了,那可是一堆满山跑的钞票呢。 到十一点多他们才走,东珠借走了一本鲁迅。 小云做饭,张非到后间去练身子,依旧是满头大汗。现在饮食跟不上,想长肉是不太可能了,只能先把身子练好了,练健康了,以后才可能长起来。别再像前世那样三天两肚肠胃出现点问题就好了。 中午他们叫张非去洗澡——其实就是去水吼玩水,张非自然是乐意去的,可小云却凶巴巴地拉着自行车不让他走,道理很简单,老爸出门的时候交待张非不能乱玩水。小云当时就在边上。 张非那个无奈啊,求她:“乖啊,你听话,我捉了鱼回来给你煮汤喝。” 小云一脸鄙视地看着张非:“得了吧,你会捉到鱼?连水都不会游的人……还不是他们分你的。” 晕……这不是揭自己的短吗? 张非正声道:“别以为你老哥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以前我是不想表现出来,从今天开始我要发挥我的能量,成为一个让你骄傲的老哥!” 小云哼了一声,拉着车架还是不肯放手。 最终,张非把她推到后间去,然后一路狂奔出来,跳上了大荣的自行车后架。小云跑到门口叫:“哥,你早点回来!” 小丫头对张非还真的挺好的,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烦,要是她能温柔一点多好,那自己小日子就好过了。不过正因为她这种性格,才导致后来的悲剧……想到这里张非心里一沉,是的,我不能再让历史重现了,我要保护好我这个妹妹! 来到水吼,他们三下五除二就脱guang了跳到水里,张非当然不能脱了,一方面他心理上是一个成年人,另一方面他生理上比他们多了点毛——别笑!张非只是比他们早发育了那么一两年罢了——总不能自己光着屁股冲下去吧。或惜这年头农村没有人穿泳裤,这就跟在村里面戴个眼镜一样,让人笑话。这种让人笑话的事情张非当然不能做了。 等张非下了水,游起来还挺轻松的。以前没胆子下到深水处,总在边上浅的地方划水,这种地方浮力小又不容易伸开手脚,当然永远也学不会了。现在不一样,好歹心理上有点优势吧。 玩了一小会儿,他们就开始招呼着潜水比赛了,大荣叫大伙都集合到靠下水这边来。阿海就不爽了,说:“哪里都行,我就喜欢在这里怎么了?” 大荣气道:“反正你别到那边(指着西岸)去,那里有水鬼,小心被拖走。” 阿海又叫:“你骗谁呢!” 几个孩子倒没一个起哄,一起跟着大荣劝阿海不要过去。这小子以前好像没怎么跟他们一起玩,他一个人横,别人不理他也就是了,但似乎这些孩子都很较真,就是不让他到那边去,后来还把老典故拿出来说了。二狗的爷爷就是在那里摸鱼潜到水里面给没掉的,人都找不到,好几个月后在大溪才找到骨头;臭仔的爸爸就是到那里面网鱼给没掉的,也是几个月后才在下面找到骨头……而后居然说到张非的一个叔叔,说他就是不信要下探究竟,身上还捆着绳子呢,但一下子就被吸进去,要不是刚好有大人走过去才把他扯回来,张非现在就没那个叔了。这件事情张非倒是听说过,但听他老爸说张非这个叔是想钻到那里面一个洞里去,结果被卡住了,好不容易才拉出来,他头皮上的那块疤就是那时候蹭出来的。至于村里人的传言,那都是当时在场的人说的,传了二十几年当然也就越传越真了。这些人不过是想告诉孩子那个地方不能过去,而现在小伙伴们一个个振振有词:“不信可以去问张非他三叔!” 张非当然不能搞破坏了,顺口说:“是啊,有听他说过这么一件事情。” 阿海听了这才信了,张非却对那个地带产生了很大的好奇心,水下有一个洞,而且就是瀑布冲下来的地方不远,是自然形成的话里面也应该很深吧。里面又是怎么样的景致呢? 大家围成一个圈子,大荣刚喊完一的时候,就不喊了,跟大家说:“下面树林里有个女人在撒尿。” 这下可好,一个个都找起来。张非应该是第一个搜寻到的:在下流几十米外的地方,离上面的桥很近了,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露半个身子在草上面,乍一看还以为是草丛里一朵白花。她表情发呆,不像是在那里撒尿啊,而且,她似乎是早上那一群小姐中的一个,她在那里做什么? 012小花 一群小子大气都不敢出了,静静地只露出半个脑袋,等了半天,那个女的一动不动。阿海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她是不是在那里扒蚌呢?” 众人一阵狂笑。扒蚌这是景坑的土话,蚌嘛,用来形容易女人那啥,因为长得像,其实张非想告诉他们有一种叫鲍鱼的长得更像,扒蚌这个说法还是前几年因为小兵引发的,也是他的八姐小玲:小兵上头有九个姐姐,平时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也什么事情都不会做,因为都有人做了。有一天家里只有他和小玲,小玲就下米煮饭,当然是用灶烧大锅煮的,煮到一半小玲让小兵看火,自己就跑不见了,小兵只知道往灶里面放柴,后来锅里就沸了。煮稀饭的话用大锅煮并不是沸了就熟了,还得把锅盖掀掉一半接着烧,可小兵不知道啊,那粥汤一沸起来溢得满灶台都是,他就慌了,到处找小玲,结果在楼上找到了,小玲光着屁股正在那里扒弄下体。小兵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就到处跟别人说了,于是就成了一个笑话,基本上可以直接作为女人sy的代名词了——还有一个也是扒蚌的说法,是一个叫据说有很多村里男孩子都喜欢的姑娘跟一群同学玩扑克,结果输掉了,那个赢的男孩子就想看她下面长什么样,两个人就坐在门槛上研究,男的下手狠,用吃奶的力去扒开那条缝以探求真理,疼得那女孩子哇哇叫,后来那个女的外号直接就被叫扒蚌了。 不过显然眼前这个女的不是在做这种事情,要真是的话脸上表情总得有点陶醉吧?再说了光天化日之下,躲在茶树下面也太那个了吧。张非只能凭着自己看日本产的片子来判断。 阿海出了个主意,大伙儿选出一个人跑过去看一下她在做什么,最好问清楚了。大家一致觉得这提法很好,立下毒誓以后抽签,奇迹再一次降到张非身上了,他被抽中了。看来老天让自己重生还是会罩着的。选中后当然不能不去了,毒誓对张非来说不算什么,但为人要有信用,现在好歹这群人也是他的一点力量嘛,自己得立信,如果自己真过去了,那还立威了。 张非上了岸,从林子绕过去,那女人显然发现了他,睁大了的眼扑闪扑闪地看着张非——估计张非这形象出现要是在三四年之后身子长好一点别人肯定以为他图谋不轨了,谁让自己就穿着一条裤衩呢?她退了两步问:“你要干嘛?”而后补了一句:“是你啊。”低头不理张非了。 张非看地上草地被扒开了一块,露出的是松软的沙土,显然是刚翻过,还堆成一个小土包,前面竖着一块小木板,从他这角度看不到上面是不是写着字。她还蹲在地上,也许是看张非是个小孩子放松了警惕性。 很漂亮的一张娃娃脸,粉嫩到张非直想冲过去捏一把。一张十四五岁的脸,看个头却不小,长头在脑后扎成马尾,看她脸上还带着泪痕。 “你不会学林黛玉葬花吧?这季节也没什么花可以埋的啊?”张非也蹲下来,准备就这么切入主题。 “我不是葬花,我是葬龟……”她低下头去,泪滴在土包上。 张非顺着泪水的运动轨迹向上看,目光上推到她的领口时,停了下来,白t恤,圆领,领口很宽松,她蹲着,几乎是抱着自己的腿,这些前提条件下,她的胸就被腿挤到了脖子下,白花花,很晃眼。张非多瞄了两眼,告诉自己,这不过小儿科的东西,别瞎想,人家正伤心呢。 可惜年轻人身子跟心里并不是互通的,就像张非后来有一次恋爱,人家小姑娘在自己怀里哭得心呢,张非却无耻地用武器顶着她。好在当时她伤心过度,也没反应过来,反正要是当时她给我一巴掌,以张非那时候的小处男心理,估计一辈子都不敢再碰女人了。 张非眼直直地看着她胸前的两团肉,嘴里溜出话来:“它叫什么名字,不会叫小白吧?” 她笑了一下,泪被笑容一挤,纷纷落下,这就叫梨花带雨吧。“它那么黑,怎么会叫小白呢,我叫它小黑。”她的神色马上又黯淡下去。 “有多黑,有我黑吗?”张非想逗一下她,我觉得她不应该伤心。 她抬头仔细看了看张非:“跟你差不多吧。”说完就笑起来了。 “笑一笑多好看,美女啊。” “小黑命好苦……我是难过。”为什么她的笑容总是一闪而过马上换成忧伤? “如果它命苦的话,死是一种解脱。”张非想到了自己,以前也有人叫他小黑,或者叫黑弟,那闪电下去,估计那个时空里的人就当他死了吧。 她伸手又抓了把土培在“墓”上:“可是它走了就没人陪我了……”说完,哭起来。 面对哭泣的女孩,张非习惯性地把手伸过去,摸摸她的头:“我帮你再抓一只吧,听说大坑底有龟可以抓。” 她没应张非,还是哭。这让他想起那些在我怀里哭泣的女孩,她们是那么伤心,无论张非说什么话她们都听不到,只是哭,一个劲地哭。哭得张非觉得世界没有了明天。 眼前的女孩也是这样,哭得几近忘我。张非蹲了半天,背上被太阳烤得火辣辣地生疼,干脆靠着她坐下来,至少这样可以让并不高大的茶树挡住阳光。 许久她抬起头来:“你要是抓了一只,那它就不自由了……” 这丫头居然还这么有爱心! “在你身边呆着的话至少它可以天天都有吃的,可以陪在美女身边,换作是我的话,我也愿意失去自由。”张非不得不说出这种违心到让自己起鸡皮疙瘩的话,但这话显然起了作用了,她带着哭腔笑起来,没再瞬间即逝,她说:“你才几岁啊,油腔滑调的,怪不得小清就喜欢上你了。” 不得不说,这是张非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别人嘴里听到某个女孩子喜欢自己,而且还是一个小美女。 “我是说实话,不是讨你欢心。”又是违心的一句。 她笑得泪都干了,用像一个婴儿一样纯真的眼睛看着张非:“你知道黛玉葬花?” “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情吧。”张非一脸无奈,这似乎在小看自己。 她被张非这句剽窃的话彻底逗乐了,拍拍他的头说:“你真搞笑!人家外国人会有几个人知道,你得说只要中国人都知道。” 张非说:“反正谁知道我不管,你知道就成。”他眼睛又往她领口瞄过去,往上看的时候发现她正看着自己下面。糗大了,下面穿一条湿的裤衩,这东西搭起帐蓬就像一个套子似的,她捂住嘴笑:“你怎么这么容易硬?我又不是珍姐,也没碰你啊。” 张非抓抓头:总不能说我在偷看你的****吧,不管了,谁让她们早上一群人调戏自己呢,那个珍姐居然还吃了自己的豆腐,好歹我现在也算是个处男吧。张非指指她的胸口说:“是个男人的话看到这种风景都会硬,除非他不正常。” 她低头看到自己被大腿挤压得呼之欲出的白馒头,连忙调整一下坐姿,不让自己的****再被压迫得那么明显。张非当然也借此机会目测了一下,就体积来说那肯定没有珍姐的大了,但从形态上看一点都不差,滚圆滚圆的…… “喂!你别那样看人家好不好!我还以为你一个小孩子不会有什么坏心眼呢。”她小脸有点红,故作生气的样子。 张非嘿嘿地干笑两声,问:“看你这样好像读过书吧,怎么……” 下面的话不好说出口,所以适可而止。她眼神又黯淡下来,张非忙补充说:“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就是有点好奇,不想说的话就算了。” 其实这个问题前世张非一直很不解,那些人是怎么放下自己的自尊心走入这行的,再者对于那些传言说很多是被逼的后来习惯就一直做下去的说法张非不怎么认同,那里面的水深谁都知道,张非好奇的是,那水到底有多深,是怎么个深法。这跟他之前学的专业的点关系——学管理的人习惯性的就想知道别人的运营模式是什么样的,他就不幸沾上了这种毛病,想知道窑子的老板是怎么运营的,又是怎么管理人的。 “也没什么啊,一些很奇怪的原因,我挺喜欢读书的,以后应该会去读吧,等我赚够了我的学费和生活费。”她果然不太想说这个话题。 “你以前读到什么程度?高中还是初中?”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说了,反正这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她又拉了拉衣领,可是张非并没在看她那里啊,真是的。现在她换成了盘腿的姿势,双手撑在下巴上,看着张非,自己笑起来,笑得张非莫名其妙的。 她问:“你几岁?最多读初中吧?” “嗯。”这是他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虽然他现在可以直接跳到高中去读,但那样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呢?再者说了,这么年轻的身体,走到哪别人都觉得自己还小。 “听姐姐的话,好好读书,看得出来你应该是一个读过很多书的孩子。成绩怎么样?” “马马虎虎吧。”张非并不想在我的话题上费心思,于是又问:“你以前读到高中吗?不要告诉我你喜欢的是红楼梦。” 她睁大眼睛看了张非足足有十秒才说:“你怎么知道?奇怪了,真的觉得你这人好搞笑,听你说话吧,觉得你年纪比我大,但一看到你这长相吧,顶多是个初中生,你到底多大?” “你要是有去村里的话,就知道我多大了。你呢,几岁,也别告诉我问女孩子年龄是不礼貌的表现,这种说法对于年轻女孩来说不是不礼貌。”张非反戈一击。 她嘟着嘴,想了半天:“我以前在做这个之前读高一。” “哦,那你最多也就是十七岁。就是发育有点太好了,不好意思,我不是说别的,而是说就从身材上看你像二十几岁的人,但看脸嘛,你跟我年纪差不多。”这句是实话。 她又笑了:“真的一点都不觉得你是个小孩子。” “你们珍姐不是验证过了吗?”张非指的是早上自己裆下被珍姐抓了一把。 她这次笑喷了,捂住嘴半天才缓过来:“那是她验证过的,我可没验证,再说了,哪能用那个判断一个人年纪大小呢,那有些人看起来四五十岁了年纪不是都还没你大?”说完这话她又觉得有点不妥,连忙把话题转开:“我就是指你心理比别人成熟。喂,你别想歪了,怎么半天还这样……”她用眼睛瞄了下张非跨下。 张非懒得在这个问题上多费时间,年轻人嘛,硬得起来软不下去很正常的,毕竟他也是第二次经历这个年纪了。 这一聊张非都忘了时间了,等那群崽子等不及了在那里狂叫,他才想起他们的存在,唉,可惜啊,重生后不能做一个独行侠,不然这样的美事估计把她一推,她连反抗都不会反抗就顺从了。 无耻啊,无耻!张非你怎么变成这种人了呢?人家小姑娘本来命就苦了,你何必再去雪上加霜呢? 算了!张非站起来,捂着下身,说:“别伤心了,过几天我看看有没有抓到乌龟送你一只。”而后快速跳到水里,这样避免尴尬。跳到水里他再回头说:“天这么热,要不要一起下来玩?” 她笑道:“才不要,下去让你占便宜啊。我要回去了,对了,我叫小花。你叫张非是吗?” 张非点头,看她从桥洞下面穿过去。她一走那群人马上潜过来,围着张非问东问西,阿海的问题最直接:“你跟她聊了那么久,她有没有说可以让你那个啊?要是你们搞的话把我带上吧,那个妞那么漂亮……” 张非瞪了他一眼,说:“如果想让人给你搞的话,那你就不要想着去搞她,知道吗?” 那群人点头。当然现在他们还不会反驳张非,要是若干年以后,估计他们就会直接问他有没有搞过女人,要真是那样的话,怎么回答? 闹了几句,这些小子倒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要去抓一只乌龟来送给这个伤心的女孩子。他们的动机纯不纯不知道,至少热心肠是很纯的。 回到潭里面,大家又玩了一会儿,爬上石头休息,他们聊的还是那些不咸不淡的话,张非没兴趣,后来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些人想的无非就是怎么才能抓到乌龟,怎么才能用乌龟去换那个小花的身体,一个个就像小公狗一般。亏这么热的天他们还有这心情。 张非打断他们的妄想,提出自己的想法,当然我也没想让那么多人参加,大荣小荣阿海足矣。这三个人也是后来他最好的朋友。大家商议一下,大体定下来怎么去做了,其实应该说他们是张非的智囊团,而张非像个领袖一样听取他们的可行性报告,然后做出自己重生后第一个有重大意义的决定:“明天我们开始向大山进军,不管有什么东西都要抢回来!” 这样可以改善大家的经济条件。 013流血事件 各位大大,看到今天点击率有点上升,老宋很高兴,灰常灰常高兴。虽然还是少得可怜,老宋也不知道别人是否会看下去,但每天很努力在写,无奈写作环境不怎么好,只能说老宋在尽全力写。而且现在也开始找到一点点感觉了,希望大家能支持下去。 关于点击和推荐的事情,其实老宋不懂,再有几章就把第一人称全部都改过来了,总觉得如果全部改好后这本书就进入了别一层高度,字数也渐渐多了,还是很希望能够在付出的时候有所回报的——现在还没v,也没上架,但如果大家喜欢支持的话,老宋上了架必会有更多的精力投入,那就是更好的作品了。 离开水吼的时候张非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传说中有水鬼的地方,又看看了远处的腌制厂,看不到一个人影。 回到家里下午三点半,小云躺在屋子正中睡觉。其它人本来想跟进来,被张非瞪了一眼后一个个都回自己家里去了。张非把凉门(半个门高的镂空小木门,挡鸡鸭进屋的小门)关上,她抬头看了一眼,又闭上了眼。 张非没午休的习惯,除了高中四年,索性拿了笔纸出来,画起图来。画的是早上他看到的那些野猪的行进路线方位,再画一张是他设计的一个陷阱,考虑到他们四个人不可能挖出一个大坑来,就想整出一个在平地上抓捕的方案。要用哪些东西呢?菠萝就不用说了,这东西野猪喜欢,不过这东西满山都有,偷几个出来很容易,不然地瓜也行,反正它们对于拱地瓜就相当于狗吃屎一样着迷,一晚上一群可以拱掉十亩地的地瓜,至于怎么穿破他们厚实的猪皮,那是个问题,张非他们没有野猪夹这种利器……对了!学西班牙斗牛士,用一根利器能插进它们的心脏,那马上就能让它倒地…… 正想着呢,小云一个转身,脚碰到张非的脚,她好像睡着了,一点没反应,张非把衣服脱了给她披在肚子上,地上冰,水汽重,一不小心就可能着凉,这是他十几年农村生活总结出来的经验。就希望她醒过来不要说自己的衣服臭就好,这个孩子,呵呵,张非都想到她拿着他的衣服甩回自己脸上的那种表情了。 小云睡的不怎么安分,时不时会转下身,那衣服没几下就掉了。张非帮她盖上时瞄到她身子下面的草席上有血迹,天,身上也有!张非心里一紧,不会是睡竹凉席割到了吗?睡这么死居然一点也不知道?太服她了。 于是张非在妹妹身上找伤口,找来找去,他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这丫头那个来了,血是从她裤裆里流出来的。张非记得两年前她那个来的时候偷偷摸摸告诉他的,居然还怀疑是自己对她做了什么,张非当时说你是我妹我怎么可能对你做什么呢?她理直所壮地说:“我们又没血缘关系,谁知道你会不会这么做!” 后来她打电话跟老妈说自己流血的事,张非一直在边上听着,生怕她污蔑自己。过后小云居然说对这件事情还表情保留追究的权力,还大言不惭地说:“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我哥,村里人都说我是抱来给你做媳妇的,我要是以后嫁不出去就缠着你,你也别想娶老婆!” 想到这些,张非就笑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而且张非心里比谁都很清楚,他只是把她当成妹妹,有时候她是闹了点,但有个妹妹是幸福的,张非觉得自己当哥哥当得很舒服。 她还睡得很沉,看着她这张长不大的脸,张非就想到下午的小花,她也是婴儿脸,长不大的样子,让人泛起一种保护她一生一世的想法,当然,这种想法对于他来说只能是冲动——凡是他没能力或者尽全力也无法办到或者保证其结果的事情,他去做了,就觉得是冲动。至少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张非是这么觉得的。 张非拍拍她的手臂,叫她,她应了一声,很甜地笑,叫了一声“老公!”张非差点没摔在地上,敢情这丫头做chun梦呢,真有种,下面流血呢,脑子里面还做chun梦,服了you了。 可惜前世的时候没看到她长大成人,也不知道她喜欢的是谁,希望这一世能看到。这小丫头……这才几岁呢,就想着老公了,现在的孩子,太可怕了。 “喂喂!起来了!”张非叫着伸手捏住小云的鼻子。 她闭着眼挥起了手,在张非脸上“啪”地一下,打得他脸上发麻。这一下打完她才醒过来,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哥哥:“怎么了?几点了?” 张非指指她下身说:“你流血了,这次依然不是我干的。” 小云哼了一声,想拉什么东西砸他,于是她发现了盖在身上的衣服,随手揉成一团丢过来,骂:“臭死了!就是你干的,你不给我盖这个怎么会这样!” 我靠!这丫头,也太会假设前提条件了吧,盖件衣服都能对你身体产生这么大的作用? 她站起来,跑到楼上去,过了半天在楼梯口探一个头出来冲张非坏笑:“哥,你上来一下好吗?” 张非摇头,从小云这种笑可以看出,肯定不是好事。 小云看哥哥一动不动,就发嗲了:“哎呀,哥~~~你上来一下嘛,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这种小女生的撒娇是没办法拒绝的,更何况是自己的妹妹,张非果然被她叫上了楼。小云坐在阁楼的木地板上小声说:“哥,你帮我买一下那个好不好?”指着地上一个卫生巾的包装袋。 我靠!我一个大男人,这里是农村啊,你以为是超市进去谁也不认识,拿东西付钱就可以走了?不是啊!村里面就那几家店,就那几个人,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名人了(考了个第一名),这一去不是就成笑柄了吗?张非心里大骂。 “不行!自己有手有脚的不会去啊!”他正声道。 但张非的严肃对小云不起任何作用,她过来拉着张非的手晃起来,就像张非那个只有三岁大的小堂妹一样叫着:“哥~~~求你了,我现在真的不方便~~你要是不去的话我的血就流完了~~~” 张非笑了:“少骗我,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啊,那东西要是止血的,我现在到下面给你拿点云南白药还更省钱省事了,让你自己去就自己去!” 她又来了:“哥~~你对我最好了,哥~~~你看我现在这样怎么去啊,我是一个女孩子,以后别人说闲话嫁不出去怎么办?” …… 张非郁闷地走过三家杂货店,还是没勇气走进去,这东西不是没买过,但没在村里买过啊,就像前面说的,超市里面谁也不认识谁,进去低头走到货柜边,依型号拿两包,看一下价格,抽出最容易找的钱到收银台,不到三十秒就可以出来了,在村里却不一样,搞不好晚上全村孩子吃完饭都在谈论自己去买“血包”了……但小妹在家里面流血,做哥的脸面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拼了,反正这是最后一家了,再不然就得走到隔壁村去了,那要是遇上认识我的人不是更没面子了,这里好歹算起来也还是五房之内吧,怎么着也算远亲了,不会给自己难看。张非想着,心里就坦然了。 六十度高的烈日照着四点多的村子静悄悄,柜台后面也没人,张非看了看,还是没找到人……奇怪了……叫了两声才有人应一句:“哦,你买什么?” 一个少女坐在柱子后面的小桌子上读书,张非把头伸很长进去才看到人。她起身过来又问一遍张非要买什么。 一个二十好几奔三的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可张非还真没说出口。那是因为他一时没想起来用村里话卫生巾这东西怎么说,记得以前那些伙伴都叫它“血包”,那是用过的,似乎只在孩子中间有这个说法。 那女孩已经正面对着张非,阳光透过店门口遮阳网的余辉反射到她脸上,淡淡的粉红的脸,边缘泛着一层毛茸茸的金光……红红的唇……真想亲一下,唉,张非心里叹息都忘了有多久没接吻了,太久了,记不清了。张非喜欢睁着眼睛接吻,不知道别的男人是怎么做的,反正我喜欢看着对方闭着眼一脸迷乱的表情……但有人却说这样是不真心。 “……你买烟吗?”美少女又问了一句。 张非回过神来,一边后悔刚才自己走神,没能像“四十岁老处男”里面那样对她调侃一句“你觉得我要买什么东西?”,一边推敲她怎么会认为自己是来买烟的,难不成她看出来几年以后自己会抽上,而且抽得很大? 摇头。 她是?好像叫雪玲吧,对了,是的,张非想起来了,前世她被隔壁班的一个叫土狗的家伙泡了,从十四岁开始在中学下面变电台后面留下了数不清堆积如山的套套,这小姑娘,长得比一般孩子成熟,如果非要在景坑找出一个村花的话,估计她跟小云有的拼,而且小云还属于后来居上型,这年头小云那丫头还没长起来,眼前这个女孩子都有一米六五了。难怪到十六岁的时候就能顺利地为那只土狗生下一个小土狗崽子。想想就恨啊,那个土狗!除了打架,就一张脸长得有点样子,别的就不用说了,直接和九零后划上等号了——不对,那土狗估计连电脑怎么开机都不懂吧。 想了想,张非终于开口了:“卫生巾来两包。” 感觉开口并不难,就像前世我去店里买烟一样:xx来两包。很顺口,一下子巨大的心理优势感又在自己身上显现了。 雪玲一脸不解,问:“你买卫生巾?” “对啊,卫生巾,来两包,有没有分白天和晚上的?” 雪玲摇头:“有五块钱跟六块钱的,你买哪一种?” “你用哪一种?推荐一下。”张非心里狠笑,终于找到电影里面那种调侃女店员的感觉了,虽然这丫头不过十几岁。看到她的脸一下子全红了,那种优越感就更加明显。 她小声说:“六块钱的……” 张非笑笑:“行,那来两包。” 雪玲却没有转身去拿东西,顿了一下接着说:“晚上的时候用五块钱的……” 张非心里狂笑,佩服这个丫头对待顾客的态度之诚恳,他表面上却装作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哦,那就拿呗,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是个男的,不用这个。” 雪玲忙一转身,有些慌乱,把柜子上的一包零食碰掉了,又蹲下去捡,还不忘告诉张非让他等一下。 等她满头大汗拿了东西过来的时候,张非已经吃上了一块糖。付钱时她问张非:“小云用的吗?” 张非点头,心里估计她们也“同学过”吧。拿了个黑袋子装,她把钱递过来,没算糖果的钱。张非抽出一块钱说:“糖钱你没算。” 好说:“不用了,我请你,对了……你能不能帮我说一道题?我想了一下午没想出来……” 我靠,这小丫头还真会算计,一个五分钱的糖就把自己的脑力收买了。好歹自己在大学做家教那会儿一小时讲五道题二十五块钱,一道题也得五块钱吧,五分钱就……算了,计较那么多,只是想到让土狗日后占了便宜心里就不太爽。张非心里纠结起来。 雪玲让张非坐下来,他没坐,她也跟着蹲在矮桌前。很简单的初一题,充其量不到小学五年级的奥赛难度,张非当然不可能不会了,三下五除二,把答题步骤写在纸上,说:“我得先走了,救急如救火,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再来问。” 当然可以再来问了,只要你不跑去问土狗就成。当然这孩子现在估计还没进土狗的眼,刚才我看了,她那胸部,唉,比我的都小,但从上身躯干上看,根本还分不出她是个女的。张非算是对她使了个小计谋吧。 014黑夜里的奸情 吃晚饭的时候外面下雨起大雨来,闪电接着就下来了。小云丢了碗筷挨着张非紧抓着他的手,捏得很紧,每打一下雷她都会忍不住抖一下。 小云从小就怕雷,张非不知道为什么,但从他记事起,只要打雷她都会一个劲地哭,再后来张非长大一些,一打雷小云就总是抱着他,有时候还用力咬,咬得出血了还是怕。张非多次试图告诉她打雷不可怕,但说的时候她听进去了,等雷声响起来的时候她又会开始发抖。别看她平时胆子大得很,却不见得就样样不怕。也许这就是女生最致命的弱点吧。 雨下得太狠,还不到十分钟电就停了。景坑的惯例就是下雨不一定停电,但打雷刮风必定停,而且只要风雷一止,不管雨还有没有在下,电都会来。 屋里漆黑一团,因为小云一直抓着张非的手,他没办法去拿蜡烛。这样一来外面的闪电就更显得可怕,每一下屋里都被闪得惨白。小云闭着眼睛缩起了身子,一直发抖……脸色跟闪电的光一样惨白。 大荣吃过饭冲过雨帘到张非家里来,看到小云的样子也习以为常了,这是全巷子都知道的秘密了。他帮忙把蜡烛点起来,屋里这才亮了点。张非拿钱让他帮忙买了两包蜡烛回来,一下子又点起了五根,这样屋里就亮了,外面雷电也就显得不那么明显。但小云还是抱着张非的手臂不肯放。 雨拼命地往下砸,砸在瓦片上,轰轰地响成一片,张非甚至不知道这样的老房子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就塌下来。 雨下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停,电还没来之前巷子里面就热闹起来。有些屋里地势低的正忙着往外面舀水。七月的天,雨说停就停了,张非拍着小云的背说:“没事了,雨都停了,不会再打雷了。”但小云还是不答应,就是抱着他的手臂不肯放。 正好小荣进来,说:“现在天很清,星星都出来了。又人家里进水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张非拉起小云:“走吧,出去看一下。”她这才跟他到外面,但手还是不肯放。 巷子里很多人都站在门口说话,有些则在清理水沟,不下雨的话也许永远不会有人清理,但雨一下的话,那些人都怕脏水涌到家里,一个个积极起来。 天很清,没有月亮,张非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后山上面那片桉树林,它的头顶正好是银河,一条雪河般向后山后流去。 小云终于放开了张非的手,深吸了几口气,又拉张非往屋里走。她要给张非上药,一下雨到现在她一直抓着他的手,刚开始只是手抓着,后来就搂着我的手臂,用指甲掐,用牙咬……张非只想着这个妹妹别吓坏了,心里的痛狠过手上的痛,当然也就没注意了……至少刚才忘了,现在药一抹上去直让他倒吸凉气。 两兄妹接着吃饭,吃着吃着小云就哭了。说自己没用,连打雷都怕成这样。 张非安慰她,居然一不小心说了一句:“你这样以后找到男朋友了那人不知道有多高兴,一打雷你就死抱着他,便宜都让他占了。” 小云放下碗筷,瞪着张非,接着忽然起脚踹了他一下。这一下张非没有料到,被踢到脚踝上,疼得他直冒冷汗。 刚吃完饭,门外就有一声细小的叫唤,叫的是小云的名字,然后凉门外就探出雪玲的脑袋,张非倒没想过她会跑自己家里来。记得前世她曾经是来过自己家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跟小云关系不好了,也就散了,那时候张非自己成天就想着玩哪里会去关注小妹交友的事情。 雪玲抱着书,小心地站在门外问:“你们吃好了吗?” 小云让她进来,然后推了张非一下说:“我同学来了,碗你来洗。” 雪玲坐在张非刚才坐的位置,见状就笑了。小云说:“本来就应该让他洗洗碗嘛!”转念又问是不是来读书的,雪玲点头,两个人就聊起了对初中课本的学习情况。真搞不清楚这两个丫头这么急着读初中的课本干什么。 似乎张非在这里她们不好说话,他自己也不想当灯泡,洗完碗就自觉出去,刚到门口电就来了,原本站在门外的等他去玩的那些伙伴一下子全散了——在他们眼里电视里面的“战斗片”才是最重要的。张非一个人走出巷子,向村外走,反正也没什么事,下过雨的路特别难走,放慢点也没什么。 走到菜园子边时看到园子中那间房子亮着灯,远远的有一个人影闪进去,然后不到十秒,那灯就灭了。 我靠!有奸情!张非心里那个激动啊,这次得吓吓这对狗男女了。 张非脱下拖鞋,赤着脚一路小跑过去,走到越近的地方心跳越快,但终于没能停住,一步一步走到窗户下面。趴在那听。 窗户里面什么也看不见,这里太暗了,周围又没有灯光,张非视力太好也看不见。却能听到尽力压低的哼哼唧唧的声音,然后那声间就停了,小玲的声音小声抱怨:“怎么这么快?再来一次嘛!” 男人的声音是权生的,他说:“不行了,休息一会儿吧,你自己先用手弄一下。” 小玲说:“你帮我……” 权生:“我抽根烟,你自己弄,这个给你。” 然后听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打火机闪了一下,一根烟点起来的时候我看到屋里的情况:屋里只有一床一桌两椅子,桌子上躺着一个光身的女人,两条腿叉开下身对着张非,看不见脸。腿间的缝里流出白白的东西。权生坐在桌边椅子上,看不见脸,瘦巴巴的背景…… 火灭了以后,屋里能看到的只有一个燃着的烟头,一明一灭。明灭之间,可以借着微弱的景象。 小玲坐起来,拿纸擦掉腿间的东西,抱怨了一句:“我自己弄还找你干什么?” 然后跳下桌子开始穿衣服,权生站起来抱住女人,女人推开男人,依旧穿衣服。 烟被灭了,屋子里又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 权生说:“我帮你弄我帮你弄,别这么快就走。” 张非本来还打吓呼一下这对狗男女的,可现在他心里却觉得权生也挺可怜的,要是再吓一下估计他就废掉了,所以张非现在只是想看看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 几秒后,前面门开的声音,借着星光可以看到一个穿白裤子的女人走出来。权生没有出来,只在屋里说了一声:“明天还来啊,我在这里等你。” 女人没有答应,径自走了。 张非提着拖鞋悄悄跟过去。小玲走到旧小学的墙脚下时他叫了她一声,就蹿到小玲面前。 小玲吓了一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看清了是张非以后就笑了起来问:“黑灯瞎火的你跑这里来干什么?” 张非反问:“我来找你约会啊,你呢,黑灯瞎火地又出来干什么?” 小玲用食指点了点张非的额头:“我来看病,你管的还真多啊。” “哪里,我是怕你被占便宜了。看什么病要跑这里来看,他家里不能看吗?” 她笑笑:“姐下面痒,总不能在他家里给别人看吧。” 张非嘿嘿干笑两下,靠!还真把我当小孩子啊?他问:“现在好了吗?” “没呢,你给姐抓一抓好吗?姐痒的难受。”她居然拉起了张非的手就往她下面送,张非觉得这女人太脏,至少他没办法跟小日本一样能一群人不停地上一个女人,他更没办法享受那种变态的快感。这不是洁不洁癖的问题,而是基本的卫生问题,他把手收了回来,说:“你自己抓痒吧,我又不知道你怎么个痒法。” 她看张非退了回去,冷笑道:“你一个小孩子还闲我脏啊?” “我哪敢啊,我说的是实话,这种东西别人能帮一次两次的,总不能天天帮你吧?如果大半夜的你在睡觉痒起来找谁帮你去?”张非把手环抱在胸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 小玲突然一把抱住张非,下身向他挺过来。张非差点被她勒窒息了。更让张非吐血的是这个女人居然空出一只手来伸到自己下体动了起来,还发出轻轻的呻吟声…… 我靠!别把我真当小孩子看啊,这算什么,小心我用拖鞋塞你!反正农村真菌感染的痒都是用拖鞋底烤热了压住止痒……张非想是这么想,却没有推开她。 小玲动了一会儿,又把张非的手抓到她胸上,说:“用力点……” 这女人太****了,既然要我用力,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张非脸上浮出坏笑来。 半个小时后,小玲整理好衣服,两个人找块干一点的地方坐下来。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递给张非一支,张非没要。她点了一支,吸起来。张非没想到她还抽烟。 小玲说:“你真狠,抓的那么用力,现在痛得要死。” 张非说:“现在知道痛了?刚才怎么就知道舒服?自己小心点,别搞大肚子了不好收场。” 小玲看着张非,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张非站起来离开,留下一句话:“去药店买点药吃了,不然这么早大肚子问题很大,何况还是他种。” 张非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爬到旧小学的天台顶上去。前世的他很喜欢在这里看一整条多银河,一晚上总可以看到几个流星,后来上大学跟朋友说起这事,他们总觉得张非是在吹牛皮——“你们村在外太空吗?天天流星雨?” 被大雨冲过的天台还有些温热,借着这点热,天台早就干了,张非躺在上面,想着明天的事情,想着以后的事情。列上议程的是明天的行动,这也算是他这个暑假最大的目标了,对了,上次说要去县城帮小妹买点书,有空的话顺便去探一下水吼那个石洞吧,别的,什么可以赚钱的呢?想起99年那些事,张非还是记得的,偏偏自己没有本钱,什么也做不了,六合彩这时候在村里还没流行,不然看到图纸的话,张非总可以八九不离十地记起一些,毕竟当初自己也费了不少心思在那上面。 一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钱啊钱啊,怎么那些重生的兄弟都能动不动就搞到几万几十几百万出来玩的,自己却被困在这个小山村里一天天重新过着小时候的生活? 算了,不积跬步无以致千里,一点一点的改变才能改变前世的那种命运。 天上又一颗流星闪过,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人生能够重新来过本来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了。 各位兄弟,老宋今天拼了一天眼都花了,明天开始就要进入精彩一点的故事了,希望大家支持。喜欢的顶着,不喜欢的骂两句也没事,只要骂得有理,我就能改善写作,就能为大家写出更好的东西来,至少是更合大家胃口的。 015大战野猪 张非、大小荣和阿海四个人在准备了一天之后一大早就出发来到炉山山阴坡上,花了半天时间才找到那条野猪道。其实他们找到的不止一条,但有的太小,他们说道小的有可能不是野猪道。 要设下机关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们四个人扛着这些设备上来就累坏了。 这片山坡上没什么树林,几棵稀稀拉拉地布在满山的矮灌木和两人高的竹子草中间。张非他们先要找一棵或者两棵夹着野猪道的大树,才有可能把机关布置下去。而似乎听大小荣说这东西在一条道上只要用一次,以后野猪就会改道走了。也就是说一条道最多只能收获一只。 当然说白了就是可以让一只野猪感觉到疼痛,至于能不能把它放倒那是另一回事。野猪虽然笨,却有千百年自己的山林生存之道,想得手并非易事。 道上的竹子草很伤人,即使张非等人都穿着长袖出来,钻了一段路后,汗一流,还是感觉手臂上面热辣辣地疼。竹子草划破了皮,没注意看是看不出来的,而且旦被汗浸过后,便会红肿起来,手上都是一条条红线。 终于一伙人在半山的地方找到一株合抱粗的大树,它就立在野猪道上,靠近地面的树皮破损不堪,显然是野猪们的杰作。张非站着观察环境,觉得这里再适合不过了。其余三个人把东西放下来就都坐在地上喘起气来。九点的太阳从东面(也就是正面)射过来,即使躲在草丛中,它的热度还是不容小觑,照得几个人大汗淋漓。 张非拿起那块昨天在工地里面偷来的两木板,上面已经事先钻出许多小孔,正好可以把自行车轮上的钢条插进去。这样穿起来后,两块木板就成了钢针板。不同的是两块板上的钢针都有一尺半长。昨天为了增加小钢条的硬度,张非还特意把它们放到灶里面烧得通红,然后一大把丢到水里,以前看过书说这叫淬火,反复几次后一对比,还真的硬了不少。昨天他们还拿厚厚的一层年皮纸来模拟野猪皮,加上一次的重量及速度制造一定的动能后,那些钢针并不怎么轻松地穿过了牛皮纸,然而一穿进去,它们便如入无人之境,可以直插到野猪的身体内部去。 张非还考虑到一种情况,就是野猪只知道向前冲,那最大的动能方向就来自于它们的正前方。而野猪最弱的地方是它们的屁股。野猪能跟老虎打架,但必须有一个不受人侵犯的后背,它自己没有,所以在实战中如果真的遇上老虎了,就得找一个坡底的地方,把屁股拱在坡上,再凶的老虎也拿它没办法。但如果没有后背的“靠山”的话,老虎只要绕到后面,一爪子下去,它的肠子就流出来了。 什么东西都有弱点,张非就是想到野猪的这个弱点才能设计出这个机关来。当然它也很容易,前面的那块针板前面要放眯什么东西拦住野猪,当然也不可能就拦住,而是让它停下脚步,而障碍物靠针板这边放几个菠萝,野猪在那里吃到一两个菠萝,远处的又吃不到,脾气就会上来,冲过障碍物,向针板后面更多的菠萝冲过去。这样想要达到的效果就有了。 前面的针板是斜着的,野猪冲过来能不能插进去还不一次,但它一定会把机关触动,这样在野猪后方四十五度角的地方吊着的那块加重的针板一定会落下来,这时候它正对的是野猪的屁股插进去,那上面都是倒钩刺,进了野猪的身体,那问题就大条了。 这一切都是事前的准备,对于现场,张非还需要考查一下,把那些不确定的因素都排除掉,比如后面那块针板怎么才能保持一个进攻角度落下来爆掉野猪的ju花,显然这是最大的问题。而且时间差要很小,不然野猪前面刺到了,马上从边上蹿了,后板落上来只能是空找了。 大荣小荣和阿海三个爬到树上去帮张非吊后面板,后板上面加了一段在这里现砍的木头,重约五十斤,如果没有那段从电线杆上剧下来的钢索,恐怕这事也玩不成——当然,叫张非他们花一二十块钱买一条结实点的绳子在这种年纪显然是说不通的,而那些立在别人村子边菜园子里那些深受村民诟病的电线杆当然是他们搜刮的目标了。电线杆都由一根长十米左右的钢索牵引到地面上固定着,他们不需要那么长,只要四五米就够了——所以昨晚他们四个人连夜跑到村外面用小锯子硬是锯了两段回来——现在它就挂在树上了。 张非调着角度,思考着怎么让这个机关的威力更大一些,小荣却在树上大声叫起来:“张非,快来上,野猪来了!” 张非抬头看过去,什么也没看到,当然,小荣他们在树上视角远比树下的他要宽得多,他不能不信。于是顺手拉了把砍刀,正准备冲上树时大荣他们三个已经一起尖叫起来。看来真的很急,可是……这树不好爬……张非抱着树干向上爬,才发现要靠自己爬上这样的树实在不容易。 大荣和阿海把脚伸下来,离地面还差两个人的样子,想把张非拉上去。可张非刚爬了一点点上去,伸手要抓住阿海的脚的时候,却觉察到野猪道边上的竹子草动了起来,只过了不到一秒,一只野猪钻出竹子草丛,向着张非冲过来。张非现在那个后悔莫及啊,早先听人说不能在野猪道里面玩,现在倒好,还到这里安机关了,这不明摆着就是老虎嘴里拔牙吗? 冲出来的家伙个头太大了,单目测就有半人高。张非看过合作社市场卖过的最大的野猪是三百五十多斤,那獠牙有二十厘米,而这只……他没时间估算它的重量和獠牙长度,因为它已经冲到离自己不到两米的地方了,而且正扯着家猪被杀时都叫不出来的破嗓子叫着一点没有减慢速度的趋势。 张非身上一僵,感觉手里有东西,抬头一看,大荣把脚伸到自己手里了,他一把抓住,刚要用力向上蹬,脚下却被一扯,裤子都差点都掉了。张非怕把大荣也扯下来,就放了手,这样一来自己也被掀翻了下来,一米多高而已,掉下去落在草面上倒是不痛,只是左脚还被扯着,整个身子就向后滑去…… 感觉就像在拍电影,而且是拍警匪片,可惜自己就是那个被车子拖着走的那个,或者是西部片,张非被马拉在屁股后面狂奔…… 张非心里暗暗叫苦,猛地抬头一看,丫的,这家伙没拱到自己的屁股倒把裤脚给穿到獠牙里去了。张非真不知道是该感谢那个给自己做裤子的裁缝给他做了一条布质这么好的裤子,毕竟这家伙挂着自己的裤脚依旧向前冲,而张非暂时只是被扯着跑。等它回头要拱他的时候张非的脚底正好踩着它的猪鼻子,身子也就向后挺,暂时没被伤到——或者自己应该骂那个裁缝,如果裤脚一被獠牙挂到就裂了的话,现在搞不好已经在树上了…… 张非翻身想找点什么东西,却发现刚才的砍刀不知道去哪了…… 大黑猪猛地拱了几次没拱到张非的身子,脾气就更冲了,前肢一下子跃起,头抬高起来左右摇晃起来,想把张非提起来甩掉。终于,在张非手里拉到东西以前,大野猪也把他甩掉了。而后,它本能地就向张非冲过来,而张非此时连爬起来的时间都没有。 看着眼前的野猪,心里叫惨:老天啊,难道你让我重生就是让我死在这畜牲鼻子下面吗?说出去也太难听了吧…… 一声类似于狗呻吟的叫声……猪也能发出这种声音?张非抬头一看,确定了这头野猪确实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我靠! 现在张非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兄弟如手足了!树上的三个伙伴在最关键的时候,把挂在树上的后板放了下来,虽说角度还没调好,但起码它已借着巨大的动力势能撞进了这只野猪的侧面……一尺来长的六根倒刺长针啊(其实有圆珠笔芯那么粗),好家伙,居然只插进去不到十厘米!要知道为了加强杀伤力张非可不敢在板上多装钢条,只用了六根,正好可以让杀伤力达到最大,也就是单位面积上面压强最大化。 大野猪侧着身子移了两步,然后甩起身子来,准备把身上的针板甩掉,不过这哪有那么容易。张非心里直发爽:倒刺啊,大哥,鱼那么精的动物上钩都跑不掉,更何况你这只笨到家的野猪? 不管了,拼了!反正这只大野猪现在注意力都在身上的针板,估计觉得张非没半点杀伤力吧……此时的张非可以感觉到肾上腺素飞快地流遍自己的全身,然后在脑袋里面集合……年轻的身体真好,换作一个五六十岁的身体,估计冲动都冲动不起来。 他跳起来冲过去,当然,他的本意是把张非身上的板子踹进去一点,没想到它留了一手,在张非还在得意于自己这姿势可以上电影做黄飞鸿替身的时候,它把脑袋调过来对着自己,他可以看到它眼里的愤怒,它心里一定痛骂这群小家伙没事跑山上来干什么,一不小心就两败俱伤的事情,何苦呢? 如果它知道十年以后,村里的孩子都不再上山,连大人都不管山里的作物的话,估计它的愤怒会更加几分…… 张非的脚底被它的鼻子拱向天,就这样在这股力的作用下张非飞向空中的身子也被调转了一百八十度。张非想也没想过,重生后自己会在这么一个家伙的帮助下做出这么一个高难度的动作——空中后翻一百八十度,然后……没有落地,而是直接趴在它的背上,脸与它的屁股来了个亲密接触。 老天可以保证它是公的,感觉这种情况有点像一个男人把另一个男的屁股亲了一下,然后还被他从后面甩过来的蛋蛋打到脸上……作为男人,谁不会生气……而这家伙更生气,估计野猪界里面被同性调戏是莫大的耻辱吧,它疯狂地扭动身子,要把背上的张非甩下去。 张非一只手抓着它的尾巴保持平衡,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另一只手,它正握着一把备用的倒刺钢条…… 野猪大哥,现在是你死我活的时候了,别怪小弟不客气了,再说了兵不厌诈,爆你ju花我早就想好了,只是没想过是我亲自动手,对不住了!张非此时只觉得自己是一个小人,而且是一个即将得志的小人。 一把倒刺钢线进入了张非身上这次大野猪的身体,这家伙应该不是很痛苦,这一把也不过比火腿肠粗一点,倒是很轻松地从它的ju花进入了大半。 野猪前后大跳起来,这有点像斗牛士跨下的牛了。张非又被甩飞起来,完成刚才没完成的一百八十度,准备凑足一圈……在空中的时候,时间过的很慢,张非还有时间对准了后一脚踹在那把只进去一半的“ju花爆”钢线条子,然后落地,幸好落在草上不痛。 不得不承认野猪这种生物的生命力是顽强的,不然也不会占山为王这么多年。这家伙强忍着爆菊之辱,夹着后腿,慢慢地向来时的那个方向跑。 张非抬头看过去,那边过道上居然还有几个黑乎乎的猪头……狂晕…… 好在它们不懂欺负人,不然一群冲上来,估计张非早就成肉泥了。他的眼睛里面仿佛只有一堆堆钞票了,而且是那种新出的红的一百块票子…… 肾上腺素再一次涌向张非的全身,他再次冲上去,这一次,大野猪还没来得及调头,所以那块插在身上的后板正好对着张非,他就是那么一脚……板子贴到它身体上,那些钢针条就更不用说了,它哼哧了一声,身上一抽,然在地上,轻轻抽搐着,嘴角开始流出血来…… 一直在边上观看的那一大家子野猪见状一溜烟跑的没影没踪。 张非这才长出一口气,跌坐在这座肉山上面。此时的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身上只有一股暖流,还有遍及全身的痛。 树上几个伙伴跳下来,找了些苦草嚼起来,然后一声不发地把张非的上衣脱掉——那衣服都烂了——他们把苦草抹在他身上,伤口太多了,都是小伤,竹子草干的好事,一条一条,刚开始他们还慢慢来,后来直接给张非洗了个苦草汁的澡……当然,这些苦草汁成分里有不少是他们的口水。 小荣在几米外的密草丛里找到张非一只飞掉的布鞋,这群小半大的小伙子这才开始想着怎么把这大家伙弄回去。 016杀生 求收藏推荐!!! 看着地上这个大家伙,大荣用专业的眼光说:“至少四百五。” 他的话是可信的,因为后来他去做起了收购水果的生意,一担果子他一眼看过去绝对不会有五斤的误差,想想农村的水果担那可不是一百斤那么简单,为了装更多的果子,农民们都选用大筐,一担下来少的也有一百八,重的到两百五,如果是装菠萝的担子是不会少于三百斤的容易的,要不然都让人笑话。有一段时间我就挺纳闷,村里面很多人个子都不高,一米六多,却能用精瘦的身子骨挑起几百斤的东西来。 张非觉得眼前这家伙依大荣的目测是四百五,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了,毕竟它比合作社上面卖过的最大的野猪还要大一大圈,而且刚刚张非也量过了那对獠牙,有一尺长,比普通的蜡烛还要粗上一些。这么大的家伙抬是没办法的,一个人得扛超过一百斤的重量,对于这几个小伙子的身子骨,扛一小段还成,要扛到山下他们放自行车的地方,估计肉都臭掉了。 “我们有两辆大二八自行车,绝对是可以载得动的,问题是怎么弄下山去,总不能让它自己滚下去吧?”阿海摸摸野猪后腿上的挂着的那个巨大皮袋子,里面是两个巨大的蛋蛋,“要不把这东西割掉,少说也能减轻两三斤。” 大家“切”了一声,小荣说:“还是留着吧,这个很多老头子都喜欢吃,少说也要卖个二三十块钱。” 然后他们就开始细数一下谁会来买这一坨大补的东西,然后又开始商量起一人留多少肉,其余的全部要拿去卖掉……张非不禁感叹这群家伙一点紧迫感都没有。他倒是想尽快把这家伙运下去,只不过总不能叫它再活过来自己跑下山去再挂掉? 对啊!怎么没想到呢,看那么多动画片,里面不都是用滚的方式把重物运到低一点的地方的吗? 张非叫他们一起帮忙,把那条没用上的钢索拿过来,把猪头压到猪跨下,拿两条后腿夹着,前腿再跟后腿捆在一起,这样就形成了一个不怎么规则的圆球了。很大一坨,再叫阿海去砍一根竹子当轴。 结果阿海扛了一根竹子回来大骂着,原来他踩到野蜂窝被叮了几包,好在只是普通的小蜂,换成虎蜂(大黄蜂)的话,这只野猪都不够本的。 众人帮阿海把蜇针挤出来,这小子头发本来就很短,而且卷着,这样一来头上倒肿了两个包,活像要长出角来似的,眼角上也一个包,使他原本就小的眼睛只能张开一半了。 众人休息时开始商量分脏的事。初步定下的方案跟他们刚才商量的没什么区别,大小荣和阿海三个人一人分一层,阿海一个人多分半层,其余的都归张非的。本来张非不要这么多的,说大家平分了。但三个伙伴不肯,说这是张非用命换回来的,所以让他占大头他们没意见。再说了今天的情况跟他们之前定下来的不一样,之前说大家平分是在用机关解决野物的情况下,他们一起出力把它扛回去才平分战果。 看大家一致认可这样的分配方案,张非也就不争了。那可就跟钱过不去了。想想自己也太罪恶了,用钱来衡量这几个纯朴的伙伴。不过以后有这样的好事,一定平分,让他们得到更多的好处。 把竹竿横穿过这座大肉轮的中间,却发现这样根本就滚不起来,地方太小了,没办法,只好把竹竿抽出来,将死猪推下陡坡,好家伙,它居然滚下去足有一百米,照这样的速度刚才阿海根本不用受那几只小野蜂的罪了。 其他三人跟下去,又把野猪竖起来推下坡去,这样一步一步滚动着,倒也不是很费力。 等到了平一点的地上,再拿竹竿穿成轮子滚,费点力,总比扛着强。张非和小荣先去把车子牵过来,放到一个坎下,用将竹竿砍成两段,架在后架上面,这样两辆车就合成一辆了。把野猪从坎上面推下去,落在后架上,又休息一会儿,这才开始推着车子走。到这里就有路了,省了很多力。两辆车并架着本来就稳,也不怕倒掉。一辆车也就扛两百多斤的重量,根本不成问题。要知道这二八自行车早些年可都是用来运货的,一辆车放三四百斤都不成问题。不像现在新产的那些破自行车,后架上载个妞都会轮框变形——张非曾深受其害,大学时光修自行车就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出到坑底的时候就有人影了,三鹏开着摩托车经过还会停下来问我们是怎么打到的,那几个小子一点也不知道谦虚,直接说是张非打死的。当然三鹏就只当成是小孩子吹牛,然后问他们是不是要卖。 张非说:“当然卖了,等一下到合作社就开始卖了。要买的话得赶紧,不然卖完了就没了。” 那人说:“你把那个猪肚帮我留下,多少钱再算给你。” 张非说:“那可不行,到时候你不来买的话,别人要买我总不能不要吧?” 他在身上摸出五十块钱说:“先给你订下来可以吧?” 张非想了想,记得前世有一只一百多斤的野猪那个猪肚就卖了一百块钱,这个自然不能便宜,何况现在刚收完荔枝,大家口袋里面还有钱,于是张非就说:“我们这只猪肚可要三百块钱,你要买的话,我再收钱。” 他说:“买,我怎么不买,三百块钱的东西我还吃不起吗?” 三鹏不是没钱,但也不是太有钱,就是那种肯花钱的角色,张非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于是他说:“你订是订,不过我们要说好,这东西还不一定就是你的,如果有人出的价更高,那我当然是卖给他,我收你五十块钱,到时候退你六十块钱,要行的话就定下来,当然会给你点优惠,如果你抢在别人前面把它买走了,那它就是三百块钱。” 三鹏笑笑:“你个小孩子精啊!好,就这么定了!这猪是刚死的吗?” 这次张非没回答,阿海抢了先,他让小荣过来扶着车,说:“不是刚死,是还没死,你看……”然后一拳头打在可怜的野猪菊门上,那野猪条件反射地动了一下,还抽了一下,险些掉在地上,张非忙过去扶住。 三鹏笑得嘴都合不上了,把钱交给张非说:“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回去等着。” 然后一加油门走了。 另外三个人一齐后悔起来:靠!早知道便宜一点卖他让他帮着运回去不是更省事? 三鹏很精,就这么跑了,要是这大家伙往他车上一放,估计到村里他就得去换避震器了。 一路上又遇到不少人,越到村子外面人越多,他们都会问一下价格,然后要订个一斤两斤的。张非只是一句话:“要买的话肯定得早上点,不然没有了可就不好意思了。” 将进十一点半的时候,他们终于回到村子里了。四个人都直冒热气。 直接把车子推到市场上去,跟猪胖子租了他的肉案,十五块钱,太黑了,不过还好那些刀也借张非用了。 杀猪张非不拿手,但他觉得自己可以做得到,这种事情本来要大人来做,但那样的话难免会被分掉一部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张非对此深有感悟——而且还包括感情。 张非拿了钱让小荣去买几瓶正气水,晒了一天太阳不喝点解暑不行,至少现在的他身子骨还不行。 另外让大荣和阿海他们去准备卖猪所要用的家伙。 张非一个人守在这儿。解了钢索才想起来这东西不能让人看到,忙卷起来收到那件破衣服里面。换成一条猪案下的杀猪绳捆着。 这时候的市场没个人影,但过一小会儿村里的人就像闻到腥味的苍蝇一样围过来了。村子再大毕竟也是个村子。三鹏也来了,跟别人说订了那个野猪肚,三百块钱,有点炫耀的意思。 “我没说卖给你,咱们也说好了谁出的价钱高我卖给住,退还你五十块钱再多退十块。”张非改正他的说法。 三鹏笑道:“没事,反正今天我就要这个猪肚了,多少钱我都买。” 围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三个也都跑来了,后面还跟着大人。小云也跑过来,看到张非一身的伤,当场就哭鼻子。张非说没事都处理过了。可小云还是哭,接着就跑回家给他拿了饭菜过来。 大小荣的父母、阿海的老爸也叫孩子回去吃饭,然后指手划脚起来。 张非一边吃一边听取经验,这野猪反正还没死气,多留一会儿也没关系。 小云坐在张非后面给他上药,雪玲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边上。估计是跟着小云一起来的,只是刚才张非没注意罢了。伤口太多,小云就让雪玲帮忙。张非身子一动不动坐着吃饭。众人围了一会儿,见他没有下刀的意思,就问什么时候能买到肉,张非回答说:“半个小时后开始卖,到时候你们再来。” 众人就散去了一大半。没散的有七八个,都是像三鹏这样的订主,生怕别人抢了先,死守在这里。 照说野猪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但上五百斤的野猪就不一样了,村里人的说法是“都成精了,吃哪都补!”这家伙躺在地上,没散去的村民中一些好事者把它扛到磅秤上面称过了,551斤!只能说大荣现在目测的水平还不高,至少是对这种牲口是不准的。 张非草草吃完饭,两个丫头还没把伤口处理完,有些口子比较深一点,要上消炎药。张非拿眼扫一下周围,发现肉案边上坐着一个老头子,穿着整齐的白衬衫,戴着眼镜,穿皮鞋,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不是农村人,在张非的眼里他倒更像是大学里的老学究。老头子边上还站着一个年轻人,至少有一米八五的个子,史泰龙一样的身材,刚毅的脸上带着凶光,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张非又瞄了两眼,便不去理会了,老头子只是在那里坐着,拿眼直直地看张非,有点摸不透。 张非只是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但他不相信自己打一只野猪能把什么大人物吸引过来,充其量也就是来看个热闹,而且还是正好路过遇上。 三个伙伴在一边对着围观的小孩子胡吹海吹,说张非当时多猛,吹得张非都不好意思呆在那里了,忙纠正道:“我是没逃走被扯下去的,刚好走运打死它,没什么了不起。” 但这话根本没用,这群小孩子更相信张非就像打虎的武松一样——小孩子需要在心里树立一个偶像,显然他们选择了张非,而这个偶像也只能坐在那里看身边两个小女生处理自己的伤口了。雪玲在张非右边蹲着,张非试图通过她的领口看她是不是存在非零海拔的一点点胸部,可惜还是那样,没有新的发现。而她显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坏心思,抬头时小心翼翼地问张非能不能把猪尾巴卖给她:“我妈去年伤了后腰,吃家猪的尾巴没什么作用,前两个月有一头两百来斤的野猪,吃了就觉得很有起色……” 张非当然答应了,只是价格他不知道怎么定。小丫头似乎看透了他心里想的,便把先前那条野猪尾巴的斤数和价格报出来,说还是按价给钱。张非笑笑,不知道怎么接话。 等两个小女生把自己身上的伤口再处理一遍后,张非便起身在肉案上抄起了杀猪用的尖刀。先放血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那老头子摇摇头说:“年轻人,你要杀的是只是公的,后面的东西不能等死了再割,不然整条猪都带尿骚味。” 张非问:“那我要怎么弄?先把它阉了?” 老头子笑笑:“我看它的伤在后面,你踢一下,让它活一活,血流动了再阉。” 张非明白了他的意思,阿海似乎领悟得更透一点,过来对着黑家伙的屁股就是一脚,这家伙挣扎起来,声音跟那些活蹦乱跳的活物没什么区别了,不过嘴里还喷着血。 看场面太血腥,张非就叫小云和雪玲先回去。两个人走后他才一把握住那坨曾经与自己亲密接触的东西,尖刀子一下捅了下去……几下之后,那坨东西被张非丢在案上。这野猪显然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了,扭着笨而粗的腰身,血不断从它胯下涌出来。 老头子在一边点头微笑说:“可以放血了,再不放肉就硬了。” 张非过去一脚踩着猪头,对着它的脖子一刀捅下去,刀尖正好穿过它的气管与大动脉。血猛涌出来,野猪一喷气,血就冒起泡来,喷得他一身都是。 猪血流了一地,三个伙伴只是用自带的脸盆装了一些,那血就停住了。 没有开水,刮毛只能等一下卖的时候再说了。 老头子这才又开始说话:“我要猪心,你从下腹开上去,先挖出来给我。” 边上一直等候的大马就不肯了,他也是要猪心,跟张非订的价还是两百块钱。大马上来就说:“我是先订的!你不能不卖!” 张非说:“我不是都说好,谁出的价高谁拿走?你忘了?再说现在确定下价格的只有猪腰和猪泡,大小肠和肉,别的都没定下来。” 大马横气上来,上前一步,但马上看到张非手里的尖刀,转而向老头子一步,叫道:“这猪心我是要了!你别跟我抢!” 老头身后的壮汉一步向前护在他前面,他眼里射出来的凶光马上让大马退了两步,大马语气软下来:“算了,要多少钱等一下争就是了。对了,你把猪腰留一下给我。” 张非说:“行,还有一个猪腰倒是没人订走。” 老头子跟壮汉说了两句什么话,壮汉离开,一会儿就抱着一个大泡沫箱过来,里面放什么东西没人没看到。老头子淡淡地说:“动手吧。” 张非看看边上的人,紧张起来。他没杀过猪,更不知道怎么去把猪肢解了。人家庖丁解牛好歹也练过十年吧,自己别说是猪牛这种大家伙,就连小鸡小鸭都没解过。如果非要说解过,那也只是别人做好以后端到桌子上他再动手的。 大小荣的老爸大元和阿海的老子罗师都是门外汉,一个有一个说法。 张非也不知道听谁的。后来还是老头子说了:“从下腹剖开,把心挖出来,如果割下来还跳的话我给两千,不跳的话我只能给一千。” 张非愣了一下,在场的人都吓到了。这老头子谁啊,居然出两千块钱买个猪心!脑子有病吧?甚至有人怀疑这老头是张非城里的什么亲戚,叫过来做托儿的。 众人的讨论并没有让老头子难堪,他还是坐在那里带着微笑一副闲庭信步的姿态看着张非。张非一咬牙:有钱赚的事情当然不能等了,更何况跳的两千块钱呢——虽然这笔钱不是巨款,却也绝对不少了。他一刀捅下去,开了个口,就把手伸到野猪肚里去摸索,心脏这东西他还是认得的,可惜臂长有限,只能再把开口放大,这一下它的肚子一下子都摆在众人面前了。那个心脏足有一个排球大小,还在跳着。老头子终于按奈不住了,站起来说:“快!” 017小风波 求推荐收藏!!! 张非手起刀落,切断了连着心脏的心条血管。壮汉抢一步上来,把还在跳的心脏包进保鲜膜里,再放到泡沫箱里。众人这下才看到那箱子里原来放着半箱的冰棒——最便宜的那种,一根一毛钱,只用水加苏打,有点甜味——他将那个心放到箱子后,老头伸手把冰棒理了理,让它们将这颗心埋了。而那颗火热的心居然还在跳着,顶着冰棒堆一动一动。 张非不禁后悔起来:看样子这是好东西。亏了吗?也许吧,但自己现在要这东西有什么用,怎么处理才能补身子自己又不知道,只能当成是一个大猪心吃了。别说张非还真喜欢吃猪心,就喜欢那种嚼劲。 老头站起身,壮汉就过来,将一把钱塞到张非的手里,都是红票子,身后的亲友团马上接过去点验起真假来。其实不用看张非也知道是真的,假的话他没必要搞这种排场——就算是假的他也认了。 大元和罗师确认钱都是真钞后,交给大荣把钱放进刚准备的钱箱子里。其实那就是一个鞋盒。小荣拿了一百块钱跑到店里面去换零钱。 大马在一边灰头土脸的一句话不说,张非嘿嘿笑两声说:“大马,不好意思啊,人有花十倍的价钱,你也别怪我贪钱,我还没娶媳妇呢,得留点本。”这话引得当场的人都笑起来,那些人一个调侃一句。 这个说:“你这么快就想着娶老婆了?长毛没?” 那个说:“没长毛怕什么,娶回家不长毛也能用!”哄笑。 “娶媳妇了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用?” 另一个说:“你得把那条猪鞭留着,那样老婆就不会嫌你小了……” ……这群人好像什么事情都能想到那里去。 三鹏见有人高价要了猪心,心里着急,要是平时肯定也跟着众人调侃两句,不过他现在没这个心情,便挨到张非身边说:“你把猪肚割下来吧,我订了的。” 后面的人看三鹏的急样,一个个也都急了,报上来说自己订了什么,张非让大荣去处理。现在他不紧张了,反正就是一头猪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杀都杀了,还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先把内脏一骨脑地全掏出来,放到大脸盆上,让小荣和阿海把那些东西都整理一下。几个亲友团当然闲不住,都忙起来。那个大脸盆里面的东西是这些人最想要的,一个个都围在那里不肯移步。 内脏清完就开始扒皮了。野猪的皮不能像家猪那样连着猪内一起卖掉,得把它扒出来,这东西可以熬成野猪胶,野猪胶泡成酒,喝一小杯一晚上不用盖被子,猛着呢。 当然别人要买生猪皮也行,得按着价格来买。 剥猪皮倒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难,皮与肉之间有一层很薄的肉油膜,只要用点力皮肉就分开了。张非只用一把小刀子就找到了庖丁的感觉,一小会儿那块完整的野猪皮就被他放到一边,当然说好了,这东西三家齐分了,当然不能卖!这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到时候泡上一坛子米酒,对,年底的时候可要多酿些酒,到时候可以泡些野物,现在用不着喝,等以后拿出去卖那才叫值钱呢。单是米酒放到若干年后,陈年老米酒,喝进去只有醇和甜香,想买都没地方买的。 剥皮的时候人又围不少过来,主要分成两圈,一圈在张非这边,看他剥皮,一圈在大脸盆那边,多是订了货的人。还有一些游荡于彼此,再加上一些小孩子,合作社一下子热闹非凡。也难怪这时候大家吃完饭要午睡还早,也闲着没事,村里的消息经不起传的,两三下传得谁都知道。甚至有远一点的都开着摩托赶来了。谁都知道这种天气要买就要新鲜,要等到下午他们干完活回来,肉都在案上臭掉了谁还要? 现在不仅图新鲜,选择性也大,买回去炖上,晚上吃刚刚好。 对了,问一下老头子那些东西要怎么吃啊,能补的就补,张非这身子骨以后可以要担大任的,不能亏了自己。抬头没看到老头子,只从人群腿中间的缝里看到他和抱着泡沫箱的壮汉,已经走远了。 问别人也能问到放什么中药进去炖,实在不行的话就加点当归枸杞就行,反正这也是补,药下太多了反倒没了肉香。 眼前都是腿,大多是穿着短裤就出来的,大老爷们喜欢穿着一条老式内裤到处溜,村头走到村尾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过这些腿没什么好看的,要看张非自己就有,他要找的是女人的腿,可惜都是中年妇女的腿,正常都是短而粗的,再不然就是细得腿上血管要爆出来似的,一点美感都没有。再说了,大中午的哪个漂亮妞会出来买肉?这都是大人的事。 张非看了一圈真是失望,不得不低头接着干活。可他干活的时候那些人总喜欢指手划脚的出主意,有些还不怀好意,明摆着就是要骗张非一个小孩子不懂事。像大马他爸老马就让张非把瘦内上面的那层亮色浅油层给去掉,还说这东西没用,五块钱他要买了。 大马在一边没说话,张非抬头看看老马,六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脑子还这么不好使呢?这几个孩子虽然不大,可怎么的也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吧,你一个旧社会走过来的人也太把我们看得脑残了吧?这么明显就要买走这一层亮油?刚才那个老头子还说这层亮油拿去泡一两左右蒸熟的糯米,半年后就成金黄色的膏状物,可以跟驼鸟油比。他虽没说驼鸟油有什么功效,张非心里却是明白的,珍贵啊,几克的东西卖四五百块钱,赛黄金,能卖你五块钱? 张非嘿嘿两声,说:“老马,五块钱,要不要把猪鞭也卖你?” 老马马上顺口而出:“好啊,反正你小孩子要那东西也没用,五块钱我就掏了。” 边上人一阵哄笑,阿海的老爸罗师在那边手里收拾着猪内脏,忍不住抬头就叫:“老马,你还以为现在小孩子像我们小时候啊,骗说吃鸭爪写字会抖就拿给你吃了?他们比你都精!” 然后有人附喝:“罗师,你说吃鸭爪手会抖是怎么回事?” 罗师就站起来伸伸腰,点了一支烟说:“我小时候有一次过年,家里就分了我一只鸭爪,我刚拿到门口还没吃呢,老马就过来了,说小孩子吃这东西手会抖,以后写字不整齐,我不懂啊,他就拿去吃了,还说是帮我!老马这招用了这么多年还要用啊?” 众人一齐笑起来,笑得老马脸红到发紫。老马那点事村里人都知道,后来家里人给小孩子鸭爪的时候都会交待说吃这东西不会写字不好看,不喜欢吃要拿回来。据说老马不止从一代的孩子手里骗过鸭爪,鸡爪也有,别的什么东西也有。 大家在笑话老马,他儿子大马却没办法反驳,这是事实,怎么争辩?他脸上了很难堪,转话题说:“罗师我的猪腰倒是收拾好没有?我付了钱可是要回去睡觉的!”感觉老马就不是他父亲,而且只是路人而已。 罗师瞪了他一眼,接着笑:“好了好了,阿海你给他装起来。” 大马走了,老马却没走,蹲下来再跟张非商量:“你把这层油卖我,五十块。” 边上有人就看不下去了,是厚道的二凤婶。说她厚道是因为前世的时候张非去她摊子上喝豆浆,别人两碗是六毛,张非绝对是五毛,别人两碗豆浆三条油条一块二,张非绝对是一块钱。而且买小菜的时候她都打的比较多。但其实对于别人,她似乎不怎么厚道(村里人真论起来也没几个算得上厚道的),张非就亲眼看到她把张非巷子里一个老太婆外加两个女儿给骂得坐在地上号啕大哭。二凤婶开口就说:“别听老马的话,这东西自己留着,杀一百只野猪也不见得有这么一层,老马你倒好,五十块钱就要买,听婶的,留着有用。” 老马就不依了,刚才丢了的面子现在找到机会了得找回来,开口就骂:“你个没男人x的货,捣什么乱,我买我的东西关你屁事!” 二凤婶当然不依了,开口也就骂起来:“你有女人x,有女人x你找自己媳妇x什么出来了?”这话很毒,这也是大马的痛处,老马把大马的媳妇给x了,他媳妇受不了别人说闲话就喝了农药,大马这才不认老马。二凤婶是寡妇,嫁过来没几年男人就死了,她拖着个女儿也挺不容易,想找人改嫁了,可就有人说她命里克夫,没人敢娶她,她就早上的时候在合作社卖点豆浆小菜什么的,白天还得带着个孩子去山上干活,男人死了公婆哪里会有好脸色,只留了一点瘦什么都种不好的山地给她,要没那个小摊,估计早就饿死。现在有人骂她的短,她当然应战。 小云雪玲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张非边上,抬头看着两个人。众人也没劝架的意思,至少到目前这种状态还不会劝,得等到要动手了才会上去拉架。 张非也不好说什么,众人把注意力转到别处去也好,但别骂得太凶了,打起来对他生意不好。 老马被人这么一揭短气得跳起来,这是他这辈子最怕人说起来的事了,偏偏眼前这个恶婆就当着这么多人骂出来,他顺手捞起我放在肉案上的阴蘘袋子,冲二凤婶就要砸过去。张非猛地站起来伸手拉住他的手,把东西夺下来,冷冷地说:“这东西还没定价,你要是砸了我说多少钱你都得买!” 老马被张非这一句咽了回去,但那边二凤婶却不依了,就要冲上来。她身后是她女儿英妹,憋红了脸抱住二凤婶。 “好了!”张非厉声喊了一句,见双方都静下来他才接着说:“今天是我引起的,这件事对事不对人,老马你有错在先,二凤婶只是提醒我,你要是还想买什么东西回去就按我出的价来,能买就买,不能买就回去睡觉!” 张非没想到这话说得这么气派,说得全场人都静下来了。 “什么叫买不起,又不是没钱要赊账,我去买包烟,别一下子都卖光了!”老马嘴上不吃亏,退出人群向合作社边上的杂货铺走去。 此时二凤婶也平静下来了,英妹这才放开了她。 张非走过去说:“二凤婶,谢谢你。”这话他说的无比诚恳,二凤婶看着我,笑了:“你小子有出息,以后不得了。” 张非笑说:“呵呵……二凤婶要买什么,等一下我让小云给你送到家里去。” 二凤婶就要了一斤前腿肉,又交待说别人乱说什么不要听,只管照你想的去卖。而后推开人群离开了,身后跟去的英妹回头看了张非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二凤婶叫了一声,急急地走了。 张非这才蹲下来,雪玲问我:“你手里拿什么东西啊?” 张非低头一看,靠!刚才从老马手里抢下来的猪蛋蛋还拿在手里,心里一阵恶心,连忙丢到肉案上。 小云附在雪玲耳边说了一声,这小姑娘脸就红得不行了,还抬眼看张非,估计是怕他笑话。 张非就纳闷了,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后来就是让土狗给占了呢?而且听他们说中学下面那个变电台边那可是几百个套套啊,全是两个人日日夜夜积下来的。唉,当一个女人面对自己认为的真爱的时候,哪个不是让自己做出最大的改变呢?更这种改变有的是好的,有的却是让人不爽的。 想到这儿张非心里就堵得慌,低头接把剥那层亮油。其实就跟从泡湿的书本上撕下纸张一样容易。 等这野猪现在变成光溜溜的精瘦身子时,张非眼子里又只有钱了。 他起身一用力就把它抱到肉案上,大喊了一句:“现在开张!”手里抓起一把割肉刀。 但肉案边的人只是看着张非,足足看了有半分钟,气氛很不对,合作社仿佛是回到了平时的午后,烈日下只有趴在不远处另一个肉案下的狗喘气的声音。 张非看众人不动,就问:“怎么了?这猪拉回来的时候还是活的,怎么不想买了?” 还是没人动一下,眼睛依旧齐刷刷看着张非。 张非说:“不是药死的!你们也看见了,它是被那把钢线插死的。” 大荣他们感觉到事情不对,也都看上来,阿海问了一句:“张非,你是怎么把它抬上去的?” 018英妹 小云没等张非开口抢先回了一句:“我哥自己抬上去的……”她看张非的眼神跟看到鬼一样——不对,她那种胆子看到鬼也只会闭着眼,跟雷电时一样,是看到……看到……对了,每天早上叫张非起床掀开我被子时都是这种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身体的某个突起。 张非也纳闷了:对啊,我是怎么把这条大猪抬上来的? 刚才好像很自然,蹲着把手放到猪身子下面,然后抬起来,放到肉案上,一切是那么自然,可张非怎么就没想到,这头大猪五百五十斤啊,扣掉内脏和放掉的血,怎么着都有四百斤吧? 可是很自然啊,张非也没觉得当时有什么不对的,更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比如什么两道气流在体内流动啊,什么太阳穴发胀啊,都没有,自己就那样把它抱起来,放到案上,还叫大家来买肉。 难道我有异能了?书上的重生人士都有这种能力啊,我早上面对这只大野猪的时候还纳闷怎么小说里面都乱写,明明重生没有异能小说里硬要说有,或者是老天忘了这道手续,当时还觉得天道不公呢,现在倒好,难道是他老人家想起来给我补上了?张非心里狂喜。 再试试…… 双手插到猪身子下面,向上用力……有点重,也没那么重啊……居然抬起来了! 野猪的身子被张非抬高,那个头向案上一撞,耳朵向两边张开。没错,丫的,我也终于有一项异能了,看来我是天生神力啊,呵呵。 张非笑着把猪放回案上,说了一句:“你们是来看帅哥还是来买肉的?” 众人这才围过来,指着自己要的那个部位,让他割肉。 刚收成完的村民手头比较松一点,三斤五斤的卖的倒是快,小云坐在一边笑呵呵地给张非过称算钱。按市场行情价,一斤十块钱,也容易算。 那边大荣他们也都忙完了,罗师提着个腰子说:“这个从阿海那份里面扣。” 张非当然没意见了。 几个“亲友团”见不用帮什么忙了,便都收拾了东西回去休息。 一拨人又一拨人,有的三五斤,多的买走一条前腿。很快就剩下小半只了。人就少了,偶尔来一个,张非倒是不愁,反正卖不完的话自己拿回去还有的吃。现在一想到野猪肉张非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雪玲提着猪尾巴回家后又过来帮忙,当然现在也没什么好帮的了。几个人坐在那里叹起气来。 张非问:“叹什么气?这样不是更好,大家分的肉多,下去几天可以狠狠地吃。” 阿海说:“我不要那么多肉,我只要钱!” 张非说:“那成,你去大队让他们喊一下喇叭,肯定就有人来买。” 话刚说完后面就传来声音:“要喊什么呢?卖不出去吗?” 回头看去,是村书记长河,五十开外的人,精瘦,戴着草帽,走过来开口就说:“那条后腿大队要了,你称一下多少钱。” 张非说:“卖是行,不过说好了要算现钱,不给钱不能拿走。”他很清楚村委里面那些人的路子,什么东西买了不给现钱,说以后还,等以后就拿各种各样的农业税来抵了,就是欠再多的钱人家也能想出名目来给你抵消掉。 长河冷笑两声说:“小孩子倒会生意,别忘了你们家的税还没交刚好抵掉不是很好吗,替你老子省事了。” 张非也笑笑:“小孩子是小孩子,大人是大人,我没义务纳税,那是我爸的事,你找我爸去,我卖这肉是要自己花的。” 长河见张非态度强硬,就自己过来拿了刀,冲着肉砍起来。 野猪的后腿哪有那么容易就能砍下来的,更何况这个自从十几年前做了书记就再也没干过重活的干巴巴的瘦小老头子。 他砍了几下,气喘不止,大汗直冒出来,就把刀一丢:“你来,按我刚才砍的这条线砍。” 张非站在那里没动,冷冷地说:“一斤十块钱,现买现卖。” 长河退一步,瞪眼看着张非:“不是说了拿你们家的税抵了!你聋了?!” 张非说:“我们家要什么时候交税?” 长河挥一下手:“跟你小孩子说不清楚,叫你爸过来。” 小云说:“我爸没在家。” 张非又问:“税是什么时候交的?” 长河说:“你们家税没交清楚!拿你的肉来抵了,明白吗?” 张非摇头:“我不明白。” “嘿!你这个孩子!亏你还考个第一名,这点道理都不懂?你们家税没交清楚,拿肉抵给大队,懂吗?”他似乎有点气急败坏了。 张非还是不紧不慢:“税是交给国家的,不是交给大队的,肉是大队要的,不是国家要的,我们省的夏税是八月一号才开始征,去年的税我爸又交清楚了,怎么就冒出有税收没交清楚呢?难不成大队可以随便把收税的时间改了?” 长河一脸通红,拍一下案子:“你叫你们家大人来!今天就把税交了!” 张非说:“我们家大人现在就我一个,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但前提是,我不是要交税的那个人,你懂吗?” “你……你……你!”长河半天说不出第二个字。 张非就笑了,虽然笑的有点假,他说:“长河哥(按辈份来的),其实事情很简单,如果大队要公费吃肉,那大队也不差这一点钱,拿来我马上割肉。我是想这种天气大队也没人在吧,肉割上去了放到晚上哪里还能吃?那不是浪费了大队的钱吗(靠!大队的钱还不都是从我们小老百姓身上拔走的)?干脆这样,长河哥现在要回家吧,不如割两斤回家炖上,算小弟一点意思。” 长河毕竟是走过几十年路的人,见情况如此,也马上换上了笑脸,说:“行啊,那就称两斤我带上。”张非刀子正要挥下去,长河却说:“就割一斤吧,我身上也没带多少钱。”说完把一张十块的丢在案上,小云马上捡到钱箱里去。 张非说:“行,就一斤,这东西肉糙,等过段时间要是我们打到好的到时候您再多买两斤。”然后刀子就下去了。这一刀去了有五斤,但没办法啊,人家就是横,要是今天张非跟他横,以后没好果子吃。张非是没关系了,以后高中就到外面读书不用回来了,但父母毕竟过些年要回来村里住的,长河要是给他们小鞋穿就麻烦了。 张非把刀子放下,拿袋子装起来拎到长河面前。 长何接过袋子拈了拈,笑着说:“你这怎么着也给我多了半斤出来吧,不行不行,让别人看到说我欺负孩子了……” 张非说:“这是不要本钱的东西,就多一点点,算是我一点心意,对您长河哥才这样,要换成别人,我不两都不会多。”他说这话的意思是让长河知道,别到处去跟村委会的人说,说了张非也不会再有这样的好处给他们。 长河这老头子精,当然明白张非说什么,接过话说:“不要本钱的也不能老这么白送啊,老哥我这次就收下了,以后别这么瞎送人,父母都不容易,多一块钱是一块钱。” 张非点头,笑着目送他走了。 “哥,你切了有七八斤给他吧!他居然说多了半斤!”小云气嘟嘟的。 张非笑着说:“切十斤给他又怎么样?以后我们几个还要来卖东西的,要是刚才把这一腿送出去就不是几斤的问题了懂吗?”张非伸手捏了小云一鼻子,她拍掉人的手,怒道:“讨厌!脏死了,别往我身上抹。” 回头看看大小荣和阿海,张非问:“这几斤肉就算在我头上吧,一会儿从帐上扣。”当然,张非没说是几斤,阴险啊这人,前世怎么就没觉得呢?连自己朋友都算计。 他们果然说不用了,大家一起均摊了。张非笑说:“这样才是好兄弟!” 天热得大家都有点受不了了,雪玲都拎着自己的衣服下摆扇风,现在的她是没什么看头了,这点张非论证过两次,他让小荣去买几根冰棍和两瓶可乐。回来大家分了,暑意这才降下去。 现在反正没什么人,开始分起肉来,只是切个大概,都是很大块的肉,一家一块,然后再自家去安排要怎么送亲友,这几个小子的心思当然没在他们的亲戚上了,而是都在这里的两个女生身上,这种年纪可以理解啦。出于这种想让异性有好感的想法的驱动,这几个小子不仅没有阻拦张非送雪玲一块肉骨,而且还一个劲地劝着她拿着。而后他们各自先提肉回家,马上又聚过来。 张非就提着肉去二凤婶家里。 二凤婶家在他们上两条巷子,离市场也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张非走到门外,这条巷子的屋子光线都不怎么好,比较暗,因为后面是小山墩,隔着凉门喊了一声:“二凤婶,在家吗?” 没人应。张非正要喊第二声时里面探出一个头来,是英妹,穿着一件白背心,身上湿湿的。她红着脸说:“我妈出去了……” 张非说:“哦,没事,我来送肉的。”怎么都觉得这话有点别扭。 她开了凉门,让张非进去,他就进去了。英妹就穿着一件大号的花裤衩,这种裤子很多农村妇女直接拿着当内裤穿,天热的时候在屋里就当短裤穿。这姑娘刚才正在洗澡,张非一来慌张地就把衣服套上,身子也没擦,水把薄薄的衣服贴合在身上,看起来隐隐约约,很是勾人。 英妹大张非一岁,长着瓜子脸,但因为没像小云这样不用去地里干农活,皮肤没有小云那么细嫩,但身材却是很好的,因为骨架长得像她妈,个子高,却不是那种细柴型,是丰润型的——就是还不算丰满,但有肉的那种,对了,跟张非同班!这点张非倒是忽略了,她好像读到初二就没读了,大名叫张英,至于为什么叫她英妹张非就不懂了,因为大家都这么叫,自己也就跟着这么叫,前世的时候她缀学以后没跟别人一样出去打工,而是留家里照顾她妈,因为二凤婶性格好强,跟人吵了嘴,对方男人家里出手打了她一顿,从此身体就没好过,也干不了重活,还要天天吃中药……后来张非读高中的时候,英妹被邻村的财发强奸了,二凤婶没过几个月也就死了,她一个女孩子也没人管,更不懂得去告,等肚子大了才知道有孩子。等她孩子生下来后,财发叫人来提亲,她就应了。反正张非觉得前世的她和她的家人就是一部悲剧。 张非脑子里面又蒙发救她于苦难之中的想法——真的是这么想的,想不想是良心问题,能不能做到那是能力问题。 身上半透明的衣服显然让英妹很尴尬,她从张非手里接过袋子,让他坐下,自己转身把肉放在灶台上。 张非问:“你妈什么时候回来?” 英妹说:“可能晚一点吧……她去摘豆子了,让我在家等你……”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头都低到胸口上了。 我靠啊,二凤婶不会是对自己有所企图吧?难不成她看好我的前途想招我做女婿故意安排的这出?这才两点呢,摘豆子不热死在田里?张非心里打起小算盘,不过虽然这么想,嘴上却说:“这么热的天就出门,你妈太……勤劳了!”其实我是想说太不要命了。 英妹说:“活太多人又不够……本来我也要去的……” 张非说:“哦,对了,肉你得先炖上,不然放到晚上就坏了,得去买点药材,药店里面问一下就知道了。”其实这个张非还真的不怎么懂,前世药店都有一包一包的炖料,不知道村里有没有,就算没有问一下人家总肯说吧。 英妹点点头,红着脸说:“我妈没在家……那个……我身上没钱……晚上再拿给你好吗?” 张非笑笑,说:“不收你钱,这是送你们的,拿钱我也不收。你妈平时那么照顾我……” 她还站在那里,张非有点反客为主地说:“坐啊,搞得好像我是个恶魔似的。” 英妹扑哧就笑了,走过来坐在张非对面说:“哪有,我是站着能长高一点。” “你现在多高了?比我高有半个头了吧,再长就跟我爸一样高了。”英妹确实很高,前世的她有一米七的个子。 她笑笑说:“哪里能长那么高,我又不是你。” “我现在比你矮是事实吧?呵呵”谁让自己现在还没真正发育起来呢,只能坦然面对了。 “对了,我有一些题不懂,你读书那么厉害能帮我解一下吗?”英妹问道。 张非那个晕啊,怎么又是让自己解题。不过也好,她的身材可比雪玲要好多了,应该更有看点吧……嘿嘿…… 张非一脸坏笑地看着英妹从电视桌(上面却没有电视,跟我家一样,唉)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书来,搬了张椅子蹲在边上,把书放上面翻出题来,看到题张非又开始纳闷了,要说认真的话,农村的孩子绝对比城市的差不到哪去,要说智商的话那也绝对差不了(张非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为什么他们读书这么认真却最后连一个普通的高中都考不上呢? 这些问题张非自己没办法解释清楚,心想还是把题解了吧。 张非跟她说完一遍,问理解了没,她摇头。她一摇头胸前的两团东西也跟着晃起来。张非看着有点晕…… 再讲一遍吧,然后再讲一遍。后面两遍她听不懂张非可以理解,因为他只顾着偷瞄她领子乃至于裤衩边的风光。 019第一桶金 看她还是摇头,张非有点无奈,很容易的题啊,怎么就不懂呢? 英妹看张非这样,苦笑道:“我是不是很笨啊?” 张非说:“那倒不是,是你没理解。” 然后张非定下心来给她仔细的再讲了一遍,这次可以说是声情并貌了,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听明白了。 张非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端起英妹给自己倒的水喝起来。英妹笑笑:“我妈总让我不要读了,说女孩子长大了就没心读书,可是我很喜欢读书……” “你应该试着去理解,而不是死背书本里面的例题。”张非一本正经地说,然后又后了一句不怎么正经的话:“你刚才在冲凉吗?” 英妹点点头,脸就红了,下意识地把手放到胸前。 张非笑道:“我去市场那边看一下卖的怎么样了,你接着洗吧。肉要快点放下去炖。” 她送他出门,张非不忘留了一句:“你不用送出来了,穿这样不好让别人看到。”英妹是觉得满脸发烫,刚才冲下去的体温一下子又升上去了。 张非往市场走,过药店的时候想起给她买点料吧,不然估计英妹会直接用酱油水煮,那就真有点暴殄天物了。 权生的药店,平时给人看点小病治点小伤。 想到权生张非就恶心,因为一想到他就想到小玲拉自己的手放在她的下体上,而那里面还有权生这个老东西的脏物。此时店里面权生正趴在玻璃柜上睡,张非进去喊了一声,他应声起来,问张非要什么。 张非让他配了两份,付完钱出来,没料到权生跟了出来堆着笑问:“你那条猪鞭卖了没有?” 张非白了他一眼:“我这是人鞭,不是猪鞭。” 权生说:“不是,我是说你打到的那只野猪,那条鞭卖了没有?” 张非说:“你想买?” 权生忙点头:“是,你看多少钱,我跟你买!” 张非说:“刚才被人买了,五百块钱。” 权生的神情马上淡下来,然后眼睛一亮又问道:“那猪腰呢?” 张非说:“猪腰猪丸都卖掉了。” 权生的眼睛又黯淡下去,嘿嘿两声,转身进屋。 猪蛋蛋张非没卖掉,那东西没人要啊,谁真没事去买这东西吃呢,只能留着自己泡酒了,搞不好几十年后生理上出问题时它可就出大力了。 张非提着药料转回去找英妹,这次她没在洗澡,而是在灶台前切肉。张非只叫了一声话音,刚落她已经跑过来开了门,像是早有准备似的。张非把东西给她,她坚决不要,硬是被张非塞过去。 张非说:“补一补,搞不好成绩就好了呢?以后考上大学再来谢我吧。” 英妹拿了东西不知道说什么,站在那里。张非转身走到门口说:“女孩子别穿成这样,会让人起坏心思。” 说这话的时候张非还挺镇定,就像大人教育小孩子一样,可英妹刚想辩解的时候,他已逃远了——张非都不敢想她听到这话会是什么表情。还好英妹性格不像她妈,不然估计现在抄着菜刀追出来了,那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逼着张非把自己娶了,一种就是一句话不说直接砍了。 远远地张非就看到肉案前站着小玲,一样跟村子一点都不和谐的穿着,有点过于城市化了。他走过去,她冲张非笑笑,问他:“猪鞭卖掉了?” 张非一听这话就一肚子火,****的,找猪鞭找到老子头上来了。 他黑着脸坐下来一句话不想说,好好的心情被她一整全没了。阿海见状便说:“景坑人怎么了,今天都是问猪鞭的!你也没长那东西吧,吃了往哪里补啊?” 这一句话出来大伙全笑翻了,小玲倒是一点没变色,笑道:“我买了自己用不行啊,难不成找你们这种小花生米?” 我靠!张非早就不是花生米了,这女人又不是不知道,她还摸过的,居然在这里睁眼说瞎话。但他转念一想,算了,不跟她一般见识。 这种带有点小黄色的话两个小女生显然没听懂,一脸茫然,雪玲还问我:“什么小花生米?” 这丫头,尽问这种高难度的问题。想到先前她知道猪蛋蛋是什么之后那种害羞样,就忍不住想逗她。张非说:“小花生米嘛,长大了就叫鞭,知道了吗?” 雪玲还是没明白:“长大了叫鞭,什么叫鞭啊……”然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无知,脸一下全红了。 小云拉起她说:“我们到我家去,别在这里,我哥可坏了,别理他!” 张非狂笑,小玲也笑:“小丫头个子虽高,毛还没长齐吧,还用不上鞭。” 大小荣和阿海没明白过来,或者说他们现在还没有那么完善的幽默感。 “现在能大补的东西都没有了,您老人家要买点什么?”张非说。 她啐了他一口:“谁老人家了!切两斤肉!” 阿海说:“张非你说一斤肉有多大呢?”拿眼直直地看着小玲的胸。 小玲明白过来:“小家伙长毛没有,这东西一个可不止一斤。” “你称过?”阿海说,“怎么称的?” “用手啊,难不成切下来。”小玲说着很自信地拉了拉衣服,好让那对胸更突出。 阿海一脸****:“自己称的还是别人称的?我帮你再称称吧,自己称不准。”说着伸手就要去抓。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估计小玲在我面前的点忌讳提到“别人”这样的字眼吧,脸刷地沉下来,啐了一口骂道:“你信不信我把你裤子脱了挂在这里,没大没小的!” 张非把切好的肉往小玲面前一甩说:“多了二两,送给你了。干嘛跟小孩子计较,他这个年纪好奇嘛。” 小玲甩了两张十块钱,提了肉就走,还留了一句:“你就不好奇了?哼!”一副看透世间男人的表情。 阿海紧跟着喊了一句:“有机会我帮你称啊。” 小荣问:“你不怕小兵知道?” 阿海说:“怕什么?那小子五个我都不怕!” 这话大家伙都信,阿海的确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案上的肉卖得只剩下一大块——还不到二十斤的样子,这有点出乎张非的意料,就问:“刚才是不是有人买了很多?” 大荣说:“刚才两个上村的人买了八十斤,钱我们都看过了,是真的。” 张非把肉案收拾了,说:“走吧,小荣你去把刀子还给猪胖子,然后回来,我们开始分钱,还有这块肉留着晚上烤着吃,我给你们做烤肉。” 小荣抱了东西就跑,生怕一会儿晚了钱被其他人分光了。 提着肉回家里,两个小女生正铺席子准备睡觉,见我们闯进来就卷了上后间去。雪玲进去前还问张非:“晚上你能教我读书吗?” 张非当然没理由拒绝。虽然晚上他有去捉奸的打算,可外面没下雨,没下雨的农村夜晚人比较多,来来往往的,也不知道两个“奸人”敢不敢行动。其实捉不捉奸对张非来说也没什么,这女人都买起猪鞭了,看样子对权生是放不下,不然她家里有谁吃得上这东西的,全家十一个人就一个小兵是男的,那小家伙过十年都不用补这种东西。小玲既要自己犯贱去做别人的小三,那自己又何必去操那个心呢?不过张非倒是想有机会的话应该敲上权生一笔,反正权生这几年也不知道赚了多少黑心钱。 小荣回来,大家把钱都倒在地上,关上门,围着坐下,看满地的红票子,一个个心跳加快。好家伙,除了张非谁见过这么多钱呢。 大伙分工把钱数了。 这头猪从肉到骨差不多四百多将近五百斤,内脏卖掉了两千五,其实也就那个猪心卖得好一点,别的都是几十块钱。但已经很不错了。猪身卖了四千两百多块钱。这就六千七百多了,取了整,六千七,分成十份,张非占六成五,四千三啊,太可怕了,看来早上的命没白拼了。他们一个个也分了几大百,但张非觉得不好意思,就把三百块钱分给他们三人。他们倒也没拒绝。 四千块钱,呵呵,老子终于赚到了第一桶金了,有这一笔钱做本钱,以后至少不用再想着没钱做事情了吧?至少不用为了省几块钱去偷钢索。张非心想。 他们把钱收起来,张非开始分猪皮,按斤称的,为了省事直接就分成三份。大家没意见。而后各自提了东西回去。 把家里的东西都处理了,安心地躺到床上睡觉。 巷子里面鸡飞狗跳的声音时不时传入张非耳中,迷迷糊糊地就感觉到下身一阵疼痛,接着就听到小云叫他起床的声音。 张非睁开眼睛,果然是小云在床边叫我,看到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红着脸抿嘴笑的雪玲,他头一下子大起来:靠,小云你不能干这种事情啊,虽然你们都是小孩子,可也不能当着人家小女生的面就对我下毒手吧? 床里的光线不好,两个丫头显然没发现张非睁着眼睛,小云对雪玲说:“你也试试,看他会不会醒。”张非赶紧闭上眼装睡。张非为什么这么做,难不成他的受虐倾向?不,这绝对没有,他只是觉得雪玲挺好奇的,现在都这么害羞了,要是自己贸然坐起来,她估计要找地缝钻了。张非只是让自己入了地狱让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罢了。 拎着张非命根子的手放开了,这手很强硬,他知道这是小云的,她从来不会为她这个哥哥着想,至少不会为老张家的子孙后代着想。 接着又有一只手握住……是的,是握住,小处男的身体就是这么奇妙,前一秒还可以说是小花生米,后一秒就彻底改变了,变成甘蔗……嘿嘿,反正那小手似乎颤抖了一下,小云居然还在边上说:“你用力提起来,他痛了才能把他叫起床。” 如果说小云对张非下手给他留下的只是无尽的痛苦以至于他每天早上都是一醒过来就醒得彻底,那么雪玲的这只手则是给张非带来了快乐,她向上提,又不敢太用力,放下,又提上去……天!这不是要命嘛! 不行,这么下去会出事的,虽然隔着裤子,可毕竟是小处男的身子,经不起这么销魂的。张非假装转身,那只手放开了,他再转身,趴在床上,心里暗笑:嘿,我看你们现在怎么对我下毒手。 小云又叫了几声,很用力地就拿挂在床头用来赶蚊子的拂尘——的确是拂尘,跟电视里一样,只不过这一带农村老一辈的人家里都有这东西——直接打在张非屁股上,第一下没事,反正那东西就是一把丝线,打下去能有什么感觉?可第二下,只听到“啪”地一声,张非一激灵坐了起来,屁股上火辣辣的生疼。 小云还挺得意,对雪玲说:“看,这只猪终于醒了。”——那只拂尘居然在雪玲的手里!难不成是她对自己下的毒手?这丫头看起来文文静静,居然这么狠毒!看来古人说的没错,唯女人和小人难养。自己才送了块肉给她,现在居然打起我屁股来了。张非还真挺郁闷。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hellokitty是吧?”张非叫了一声,也不管她俩是不是听懂了。 他一把夺过雪玲手里的拂尘,说:“知道什么叫中山狼吗?” 两个女生摇头。 张非又问:“有没有看过农夫和蛇的故事?” 两个女生又摇头。唉,这些孩子,知道的太少了。 张非再问:“听说过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吗?” 又是摇头。接着小云直接跳开两步指着雪玲说:“她不是摸你屁股,是用打的。”看她这动作和九十年代星爷在电影里面演的那些小角色简直如出一辙,一个个都是这种落井下石或者叫把黑白颠倒却脸不红心不跳的小把戏。这丫头潜力不小。 雪玲争辩:“我没打你……是小云打的……” 张非说:“当犯罪正在实施时作为一个见证人,你没有制止这种行为,就是纵容罪犯,罪加一等!”他心里暗笑,你一个小姑娘,还不知道什么叫欲加之罪吧,跟我这样一个年纪大你一倍还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认了吧。 果然小云在一边幸灾乐祸的,而雪玲则憋红了脸:“那你想怎么样?大不了让你打一下……屁股……” 老宋在这里要向那些看我文字的朋友表示感谢和歉意,写了几天点击其实一直很不乐观,但终于要签约了。今天比较忙,所以只上传上章,下去我会补上来。希望喜欢这本书的朋友给点支持,写书很辛苦的。 020初吻 雪玲这丫头平时看起来很大方呀,怎么现在就害羞起来了,张非当然要逗一下了,于是带着一脸坏笑说:“来人啊!” 小云在一边喊:“属下在此,大人有何吩咐?” 张非正襟危坐,把拂尘往地上一丢,道:“把这小妞扒去裤子,重打五十大板!”他这是学包青天的,当然道具上有点简陋了,小云这个配角也没配合好,一下子就笑场了,说:“哥,你自己扒吧,哈哈!” 张非正色道:“床下罪民张雪玲听判,本官今日判你这五十大板且记下,等日后再亲自取来,记住了吗?” 小云已经笑到不行了,人都在地方打滚了。雪玲则直直地看着张非,满脸的崇拜,说:“小非哥,我没怎么听懂……你读的书真多!” 晕!这也能拉上关系?是电视看的多吧? 张非忍住笑说:“我的意思是,今天开始你欠我五十下屁股,以后我想打的时候再慢慢打回来。” 她似乎还沉迷在对张非的崇拜中,点头说好。 张非又坐正了,一拍大腿“啪”地一声(没办法,没有惊堂木啊,只能用大腿了),道:“道民张小云听判!” 小云坐在地方边笑边说:“草民在。” 张非说:“判你以后不准在我睡觉的时候乱揪我,知道吗?” 她说:“可是叫你不醒怎么办啊?” 他说:“别的地方能揪,别揪……那里,知道吗?” 她说:“哦。” 张非转向雪玲,本来想说“你也不行”,但觉得没必要揭露她,省得她羞死掉。不得不进行忏悔,罪恶啊,罪恶啊,自己一重生怎么渐渐地染上了恋童的癖好了!太罪恶了!张非想。 看来张非是越来越代入这个年纪的自己了。重生,他用二十几岁的经历去面对这些小女生,太有优势了。但老天既然让他重生了,那就是让张非重新来过,眼前的小姑娘跟他年纪其实没什么差别,就像刚重生那两天他一直郁闷自己跟几个伙伴没话说一样,现在这一切都开始有所好转了。至少早上张非还跟他们一起扛回来一头大野猪。而眼前的小姑娘,也许自己心里并没有那么多的想法,更多的只是想逗一逗,因为在她的眼里我是一个只大她一小岁的小哥哥。 时间是晚上八点,在大溪的沙滩上,除了四个打了野猪回来的小伙伴,还有小云、雪玲,再有就是在阿海强烈要求下请来的小云的四个同学,其实也就是他的同学,女同学。对于她们张非真没兴趣了。十几岁的孩子,只有两种情况下他会有兴趣(就重生后而言,不然我还真没什么兴趣),一种是早先就认识的,一种是发育得早的。像现在的雪玲,其实张非就是在培养着那种她对自己的好感,日后下手也会方便一些,至于现在的她,如果张非真下手的话,十有八九会被自己拿下,只不过那样的话,他会产生恶重的罪恶感,靠,那样我不就成了《洛丽塔》里面那个继父了吗? 对于眼前的这些人与物,张非更感兴趣的是把东西做好了。有时候给人带来美味是一种快乐,至少在前世张非一直是这么认为的。野猪肉,他没烤过,不过他有大量的烘烤经验,而且还组织过无数次这样的活动,高中大学,以至于很多张非想追的美女对他的印象只是“这人挺逗,做东西挺好吃的”。又或者那些对张非有好感的女生听到这样的评价,便一下子减去了大半的兴趣——过些年谁还稀罕你做东西好不好吃,别人只看你赚钱没有,是不是一支潜力股。没钱人的小缺点都是致命的,有钱人致命的短处却都是可以忍受的。 大块的野猪肉让张非烤得那叫一个外焦里嫩,冒着鲜汁,起先是小云一直跟在他边上传送东西的,后来阿海占了这个位子。这小子一看到熟了的就马上拿盘子挑走了,一直送到女生手里。大荣小荣两兄弟对女生的兴趣并不在于送肉送吃的,而在于交流。两人分边坐在人圈的两头,讲着自己听来的故事。 天早就黑了,却没有完全暗下来,大溪上流接到天边的地方还有暗红的霞光流动,白的沙滩,一堆火足以照亮一大片。远处还有些人,零星地布在两岸沙滩上。 大溪的水流并不大,但沙滩很宽,沙滩上除了零星的野草外,什么都没有。 他们讲完了故事,女生们都说吃不下了。阿海提议说大家玩捉迷藏,女生们有的兴奋的叫说好——主要代表人就是小云,这丫头好像除了雷电就没什么能让她怕的。还有几个憋了半天说:“这么晚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东西……” 这话一出来谁都不敢玩这个游戏了。本来人多倒还没什么,要真捉迷藏,那一个人躲在某处,想想还真让人害怕。张非就记得前世他们曾在七夕的晚上跑到旧小学去玩这种游戏,那学校几年前搬走了,剩下的除了两排老房子就是一棵又一棵密密的树,还有就是灌木丛。他记得自己是躲在一从靠近教室窗户的灌木里面,为了不让人发现就趴在地上,可能是躲得太好了,或者是他走神了,别人一直没发现他。张非刚开始还挺得意的,后来居然在那里就睡了。那些人玩了几轮也就散了。 等张非醒来听到一些声音,抬头一看是一件白裙子在他面前飘着,那年头的鬼故事里面都是白衣鬼嘛,他一下就想到那去了,爬起来大叫着就跑了。其实张非不知道那是一对狗男女跑那里偷情呢。结果他一跑,吓得那两个人也不敢呆在那里了。 阿海的提议没被通过显然让他很失望,这小子估计是想趁黑动歪心思,别人倒不好说,但小云和雪玲要是也被他占便宜张非就不高兴了。没通过倒也好。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又来一招:“我们有六个女的四个男的,这样吧,四个男的选出一个,六个女的选出一个或者两个,反正就是最后谁输的,他们要抱在一起亲一百声怎么样?”——一百声指旁人从一数到一百,可长可短的一个时间概念——这个提议显然有点让那些女生心动了——歌德不是有一句诗吗:“哪个少男不动情,哪个少女不怀春”,眼前的少男少女显然是动情怀春的年纪,异性对他们来说充满了吸引力,要是平时大家相安无事,男生即便有些小举动也不敢过分,而女生正常来说就更不敢了。 所以女生那边一个哼也没有。张非说:“阿海我问你,一个女生对一个男生亲得来,两个女生对一个男生你怎么亲?” 那边女生似乎有响应的,但声音都太小了。张非听不清楚她们在说什么。 于是他说:“行,这样吧,想玩的就不举手。” 他估计着那些人没听清楚,一个个都以为想玩的举手,而即便他们有再大的勇气,也不敢轻易表示自己想玩。但阿海就不一样了,或者说男生都不一样,除了张非,他们三个都举起手来了。张非可以看到阿海眼里泛出来的绿光,就像一头饿坏的狼看到食物一样。 “好了,现在只有一个阿海不想玩,大家都通过了就玩吧。”张非道。 “我怎么不想玩了,我举了手的。”阿海为自己争取最后的权力。 “小云他哥是说想玩的不要举手,你举手了就是不想玩了……”雪玲在那边弱弱地说了一声,然后她身边的几个女生都表示赞同地点头。原来这些小家伙一个个都不简单啊。扮猪吃老虎! 张非说:“也不要玩什么分组了,大家一起玩,我这里有一种游戏,不过我说好了,这游戏是靠脑子的,多动动脑。”他们一个个很期待地看着我。我就把大学里面流行的心理游戏“警察抓强盗”的游戏向大家介绍一下。其实这个很容易上手,但很难玩好——事先规定好的花色一人分一只牌,大家只知道自己的身份,角色有四种,法官、警察、强盗和平民,我们只有十个人,那就一个法官、警察强盗各两个,剩下的五个人是平民。游戏中只有法官知道大家的身份,还有同一身份的人也知道彼此(通过法官让各不同人睁眼,如“警察起睁眼”),同一种类人向法官示意他们要抓住的人,强盗可是通杀,警察和百姓只能抓强盗,然后法官判定谁死,死的人可以向在场的人说出自己的判断(不管是真是假都可以说)。然后再进行下一轮。 大家听着有点晕,张非接着说:“没事,玩起来就知道了。我先给大家讲一遍。” 操作了一遍以后大家也就知道了。开始玩起来,一轮玩了大半个小时,这些孩子一个个都还嫩,算起来小云和小荣是比较有心机的,当然了,说到心机,还是张非这个比他们多活了十几年而且多玩了几次游戏的人比较重一点。说起来女生对这方面似乎有天生的优势,这跟女生比较喜欢勾心斗角有关系。像大学时张非认识的那些女生一个个都擅于此道,往往是他们男生是被打得落花流水的那种。 小荣为什么也会这个?张非觉得是跟他好赌有一定的关系。小荣这小子从小好赌,赌嘛,就得看别人的眼神啊表情什么的,反正一个精于赌博的人绝对也精于判断别的心理。不过张非不能让他占了雪玲的便宜——他硬生生地把小荣杀了(张非是警察),然后下来谁都知道,张非赢了,嘿嘿,雪玲呢,硬是不肯了,说:“我的初吻要留给我男朋友的……” 这小丫头,居然还懂得男朋友!还懂得初吻! 不过人总有阴暗的一面,也就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或者从另一个角度上说,如果雪玲这次不以身试法的话,那等一下几个男生还玩个屁——再说了,那些女生一个个也都怀春呢,害羞归害羞,一个个还是有所期待的。 他们起哄,阿海还来一招更阴的:“要是你不肯的话,就得把裤子当我们面脱了撒尿!” 这个死变态!真有去日本发展av导演的潜力!这都想得出来,服了他了。 女生那边显然对这种变态的做法不表示暂同,但是要真是这样的话……嘿嘿,所以说阿海这小子毒啊。小荣在一边叫说:“不这样也行,那你就上去嘛,怕什么,你又不吃亏!” 这话很中肯,男女发生关系,其实就从生理上说,男人还是比较吃亏的。女人吃亏那是不科学的想法。 在众人的怂恿下,张非和雪玲两个抱得紧紧的,其实他就觉得这跟抱一个同性没什么区别,不过至少张非不用担心她会拿下身顶着自己。而后他们都献出了自己的初吻——这一世张非的初吻。 其他人数一百声数得很快,估计是按捺不住也想赶紧自己来了。 张非也产生了种得抓紧时间的想法,不由自主地用舌头撬开雪玲的牙齿,她的吻很生硬,头跟脖子一点都不会跟着我转换的角度改变一下方向,而且她向左偏,可张非和绝大多数正常的人类一样,接吻的时候喜欢向右偏,唉,只能依着雪玲向左了。雪玲的唇很柔软,本来想用少女的嘴唇来形容,才想起来她本来就是少女。这种吻,这种触觉让张非想起前世的初恋……眼前的女孩是那么迷茫那么惊慌失措,却又没有一点反抗,他不忍心看下去……有生以来第一次接吻的时候张非闭上了眼,脑子里面全是那个曾经让他伤透心的人。他忘了眼前抱着的是另一个女人,结果他们数完一百声以后,两个人居然还粘着。在旁人的怪叫声中,雪玲推了推张非,这让他很失落,坐下来,看着大家:“看什么看,接着玩啊。” 张非看了一眼雪玲,她小脸扑红,一脸迷茫,低着头看火堆。 大家刚分好牌,那边就叫起来了:“玩什么呢,叫得那么大声,吵到我们了知道吗?知道吗?!靠!找死是不是?” 021新仇旧恨 是两个流里流气的男孩子。张非看着很不爽,两个家伙也就比张非他们大一两岁的样子吧,都是一手拿着烟,一手拿着酒瓶子,站在他们身后的烤架边,翻了翻一块肉,拎起来就吃。一边吃还骂:“靠,居然是野猪肉!” 张非佩服这两小子居然还挺识货的,野猪肉烤完了一口就能吃出来,看来也有点小见识。 他们一圈人都坐着没动,看他们盘腿下来,吃一口肉,喝一口酒,然后再吸一口烟,似乎自我感觉很良好。 张非一直在忍,因为他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阿海小声地问他怎么办,是不是要拼了。 张非说看一看。然后看这群一起来的人。大小荣是老实孩子,眼里都是恐惧,女生们也都带着不安,拿眼看张非,他摇摇头笑笑,没告诉他们要做什么。 两个人都是长头发,都是流里流气,穿着喇叭裤花衬衣,都是一模一样的打扮,一样瘦瘦高高的身材,连鞋子都一样,甚至露出来的袜子也一样是白色的。如果非要说这两个人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只能说一个方脸一个尖嘴,除此以外真的说不出他们有什么特别明显的不同。这年头好像挺喜欢找一个或者几个“兄弟”,然后就穿一样的衣服,只是为了气势强一点,要是五六个穿一样衣服人走出去,您别说还真有点小气势,就算不能直接吓跑对手,多少也能壮自己的胆。又或者打群架的时候一干上,眼再热也能认出自己人。 张非一群人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两个人把那块足有半斤重的肉吃完——其实也不算吃完,吃了半块,一甩手把剩下的半块丢地上。而后两人站起来,踢了一脚沙子,小云的一个同学就被飞起来的沙子迷到了眼,轻叫了一声…… “你们吵到我们了知道吗?”方脸又问了一遍。尖脸又拿起一块肉吃起来。 张非站起来,阿海也站起来。张非说:“不好意思,刚才没注意,这些肉算我们赔罪。”他指着架上那些肉。 方脸一脸不爽:“你很硬啊,吃你两块肉还敢说是赔罪!我吃了就吃了,你说要怎么办吧,这东西我不认。” 阿海向前一步大有冲上去拼命的意思,被张非一把拦住,他笑笑说:“那你说要怎么办?” “你们留下来,那两个穿白衣服的女的跟我们走,半个钟头后给你们送回来。”方脸很悠然自得地朝天吐了一口烟,看都没看我一眼。而他的这句话显然是让那些女生都吓了一跳。穿白衣服的只有小云和雪玲,两个人相互看看。小云站起来就叫:“你以为你是谁啊。” 张非只是笑笑,说:“你们是电视看太多了吧,脑子是不是看傻了?” 方脸瞪了张非一眼,蹲在地上吃肉的尖嘴把头抬起来看了看,然后将手里的肉和酒放在一边,站起来,学着电视武打片打架的前凑活动起了筋骨,他把自己的拳头按得咯咯直响,张非很担心他以后会关节出问题。 形势一下子紧张起来。小云拉了一下张非的手,意思是别人让他跟这两个人打,他们比张非大,个子也大,在她眼里张非是要吃亏的。但她这个哥哥却不管那么多,在他眼里,自己是面对着两个十六七岁的小屁孩,个子虽然高一点,但能有多大力气? 张非又笑了笑:“你们是带女孩子来玩的吗?” 两个人没的回答,等他说下去。张非接着说:“在女孩子眼里,主动找事这种行为挺可笑的,说白了就是没脑,如果她们很喜欢看你们打架,那一定不是什么好女人,为这种人争一点面子不值得……” 话刚落音,两个人已经冲过来了,阿海抢争一步,却被张非扯住裤头向后甩去。两个人一闪身已到他面前,方脸出拳尖嘴出脚,配合的还不错,看来没少打过架,可惜啊,张非虽然没打过太多的架,但前世多年的训练也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至少他多少还可以看出他们的套路——当然这种套路不是散打的套路,更不是练家子的套路。 张非伸手一挡,抓住打来的拳头拨向一边,右腿上向前一个弓步,落地后再向外一拐,踢来的那一脚也被他格开了。这就是张非看了李小龙截拳道以后练出来的,截拳道跟咏春一样,都力求在最短的距离里爆发最大的力量,而且更要求以最简单直接的方法打倒对手。以张非个人的理解是这样的,打架嘛,要么不打,真动手了就越狠越好,能一招打对手打倒的就不浪费两招去得到同样的效果。像李连杰电影里面很多都是走这条路子,一出手就要对方倒下,这样既节省体力,也能让对方感到恐惧,觉得你是个高手,高高在上,在心理上大大地超越对手。 方脸的手被张非向前一扯,然后顺势一个肘击就对着他的胸口下去……尖嘴被格开了腿后刚一踉跄,张非一个正蹬腿已在他腰上踹下去了。尖嘴顺势飞出去两三米。方脸受那一下肘击也倒在地上了。 张非自己也搞不明白这算是咏春还是截拳道,或者是泰拳,或者别的什么功夫,反正能打赢就是好的。而且只是两招干净利落,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都倒在地上了。他们都弓着腰滚着。 阿海从地上爬起来要冲过去,还是被张非拦住了。 女生们这才反应过来,欢叫起来。小云还跑过来在张非脸上亲了一下:“哥,你真棒!” 张非嘿嘿笑两下,蹲下来说:“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少看点古惑仔多看点书,女孩子才会喜欢。” 两个入侵者从地上爬起来,阿海又要向前冲,张非起来拦住他,轻声说:“没事的,坐回去吧。” 阿海说:“干嘛不打,他们是大寺村的,打了也白打!” 大土村跟张非他们村是世仇,在景坑人眼里他们没一个好货。这是张非这样的孩子从小就被灌输的思想,因为解放前他们村一个小伙子要娶大寺村一个女人,得花十块大洋,张非不知道那十块大洋现在值多少钱,反正那时候很多,听说他们这种穷地方县官一年贪死贪活也就拿十几个大洋,但那是大寺村的一个大美女,花十块大洋也值,那小伙子家里就东凑西凑的借来了六块大洋,结婚的时候女方来了很多人,一结完婚不入洞房就把人带回去了,说是等凑齐了十块大洋就能带回去入洞房。过了几个月那个小伙子跑私盐去广东赚了钱,就拿着欠下的四块大洋去大寺村做新女婿,准备把新娘带回家。可人家女方拿了钱却说还欠十块大洋,因为那是要算利息的。小伙子当然气不过了,就骂了起来。当时张非他们村也不好惹,早些年还是出了名的土匪村,天性都是比较彪悍的,但论理论不过,人家一大家族都在那里,总不能动手打架吧?结果女方那边就硬要把小伙子扣下来,让随行的人回村把钱带齐了再来带人。随行的人跑回村子,叫了人杀到大寺村大寨子外面,却看到小伙子的人头被挂在寨门上面。这下倒好,就动起手来了。本来这边只是过去带人回来,只叫了上百号人,但那边却全村出动,去的人被打回来,当然各有死伤。大寺那边想着不爽,连夜就杀到村大寨子来,还放火烧寨子,好在那时候寨子就是土楼(没客家人那边好整齐美观),却也把大寨门给烧了一半,到现在寨门上还留着当年的罪证。景坑村从此就与他们大寺村结了仇,恩恩怨怨几十年,时不时地暴发一些冲突,并立下毒誓:村人永远不得与大寺村通婚,否则……正因为这种仇恨,以至于到了新世纪,大寺村村委不得不花大钱让他们村跟景坑通婚:“凡通婚者大寺村出两万奖励!”可谁鸟啊!更何况现在这政策还没出来呢。 阿海的心情张非能理解,在村里小孩子的眼里,大寺村的人跟解放前的小日本差不多,别说看到,单听到心里都很不爽——至少他们的脑子里面是这么想的。 但张非却没那么深的仇恨,谁让他认定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再怎么着也要有点素质是吧。 把阿海推到后面,让大荣小荣拉住他,张非说:“有点素质好不好!素质!” 这小子就软下来了。 可张非这边教化着我们村的子民,那边却新仇旧恨一起来了,甩了一个酒瓶子过来,众人还没来得及提醒,那酒瓶子已经擦着张非的耳边飞了过去,划出长长的弧线,砸在雪玲的膝盖上,小丫头惨叫着倒下…… 张非那个怒啊,靠,狗改不了****!一回头那两个人已撒开腿跑了。他猛追过去。不过十米的距离,小样的,我每天跑一趟后山,你们跟我比?更何况这么软的沙地,没好的脚力能跑的快吗? 张非有绝对的优势,体力上的。 追到的时候他飞身一脚对着跑在后面的尖嘴就下去,尖嘴一踉跄,扑倒了前面的方脸,两个人都来一个狗啃泥。倒下的他们刚要撑起身子,张非已一人给他们补上一脚,对着肚子下去的。张非怒啊,丫的,雪玲虽然算不上他女人,好歹人家也跟自己亲密过了吧,就算没有,她也是张非妹妹的同学,一起出来玩的!这让张非很没面子。 那边尖嘴方脸的伙伴离的不过二十米了,一见到这情形都跑过来。五六号人,只有一个是男的,瘦得都不成样子了,他冲过来,趁机把张非扑倒。张非一翻身把他压在身下……靠!世界这么小!居然是这小子!老胡!张非认出这个后来的同桌!他居然这个时候就满脸都是痘痘……打吗?他犹豫了一下。 打了,不管了! 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人长得丑就算了,人都是父母生的由不得自己,痘痘长了八九年还是那密度张非也不计较,内分泌失调嘛,他也不想这样,毕竟张非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他恨的是当时还把他当朋友来着,居然暗地里勾引张非的女朋友,还堂而皇之地说是同学交往!虽然说他们是分了没错,可这小子也不能当着自己的面动手动脚吧,丫的,太看不起人了!新仇旧恨啊!实在可恨!得教训一下,不然以后万一又同桌了,这小子还得撬自己的墙脚,估计暗地里还笑话张非没一点男人的霸气呢。好,就让他见识一下男人的霸气! 一拳下去,眼睛!惨叫……然后站起来对着他的肚子来两脚。他跟另两个家伙一样,缩着身子在地上滚。 那边阿海已经跑过来了,大小荣虽然是老实巴交的好孩子,这时候也跑过来了。三个人一人瞄一个冲上去就动起脚来。 “张非!你给我住手!”一个女人的身音从那群人中传来,靠,大寺村居然还有认识我的人,我没那么声名远扬吧?张非心里纳闷着,这会是谁呢? 022莫名其妙的女孩 谁这么大气魄呢,还认识我,还是个女的!张非越想越纳闷。 大家听到声音都住了手,三个倒霉孩子还倒在地上滚着,不过此时他们一齐滚向的那群女孩子的身边。 月亮高高挂在天上,照得大地惨白惨白的,沙滩上更是光亮,看过去有点像清晨天刚亮的时候。一切在眼中都那么清楚,但张非还是努力地想在那群人中找出一个我认识的,可惜他并没有找到。 大伙正愣着的时候,一个女孩从人群中站出来,满脸的愤怒,这女的长的是不错,一米七左右的个子,比张非高了不少,在人群在也算是高的了,她有点瘦,但瘦归瘦,胸前却有肉,包在粉红色的衬衣下面还鼓鼓地突出来,腿很纤长,张非觉得这可能跟她穿的紧身发白的牛仔裤有关,下面是白布鞋……这鞋子可以看出这人在这种山区县城还是有点品位的,还是匡那啥的牌子,无论从身材啊脸蛋啊都是可以跟小云比的——错了,身材可以跟英妹比了,小云还没那气候。她还有一个很明显的特色,那就是短发,农村少女留短发的我就没见过一个漂亮的,都是千奇百怪的那种,就算不看脸,单看发型,那也是很简单的锅盖式刘海短发,看了一点味口都没有。但眼前这个人只让张非想到了台湾那个气质美女桂纶镁的头发,鼻子也挺像的。 她的眼睛和脸有点不太协调,眼睛长而大,眉毛也比较精,算得上是明眉皓眼了吧。 张非估计她年纪最多也就是跟自己差不多,或者大几岁吧?——又想起自己对这些小孩子的年龄判断的不准确了,因为差个一两岁对于张非来说好像根本就都一样——他们都还小啊,长得成熟的张非直接就把他们列到大一点的人中去,但像这种脸长得很秀气的,说真的,在后世张非还是宁可认为他们还嫩。眼前的女孩显然是让我从身材上判断会觉得年纪比我大的那一种。 女孩看着我,叫道:“张非!你凭什么打架?!” 这语气让全场包括张非在内的人都吃了一惊。凭什么?没想过啊。简单的说是凭自己打得赢才打,打不赢张非才不打呢。这叫实力。 女孩的身后一个看起来比她大一点的女孩子拉她往后走,似乎在说什么,张非没听清楚。她挣脱别人的拉扯,大义凛然地走到张非面前,他被逼退了一步,毕竟好男不跟女斗。再说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丫头骂:“你混蛋!为什么打架!” 这话又让在场的人吃了一惊,一个个都在想:原来这两人认识啊。 张非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大话西游最后孙悟空顶着那座城,紫霞跑来说的那一句带着幽怨的“你混蛋!”当然张非没勇气也来一句“也才混蛋!”所以只能静观其变。 方脸尖嘴还有老胡就像遇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神情不再那么恐惧了。可是张非真的想不起来这尤物是谁啊,上上下下看了两遍,还是不认识,既然不能来武的,那只能来点文的了。张非道:“首先我要说的是他们先过来找麻烦的,还大言不惭要我妹和她一个同学。”说着他看看远处的小云她们。 方脸连忙解释:“我不知道她是你妹啊,真的不知道……” 小云跑过来凑热闹,站在张非身边瞪着那个高个女孩一脸仇人相见恨早的感觉,那女的也用相同的目光看着小云。 张非没理会两个小女人的暗战,接着说:“其次,我刚才点到即止,把他们放倒后就没再动手了,但他们拿酒瓶子算暗我,结果把我朋友给伤了。你说,作为一个男人,不,应该是作为一个人,换作是你,对这种一点道德观念的人,不教训一下行吗?” 那些人都没声音了,张非可以感觉到从那些女生眼中投到三个失败者的那种鄙视的目光。 “我不管,可是你答应过我以后不打架的!”女孩说,显然没那么强硬了。 张非说:“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顺便问一下,你怎么认识我的?我实在想不起来你是谁。” 这句话马上让她黯淡了,看着我,问:“你忘了我了?” 我说:“真的不认识你,除非你去整容了。你是大寺村的?我没认识大寺村的人啊……再说了,你这么……特别的女生我看一眼就不会忘的。”我内心里也抵制大寺的女人的,不能夸她漂亮。 她摇头,向后退,留下一句:“我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然后跑了。那个刚才拉她的女孩子跟着跑。 小云喊了一声:“我哥不认识你!” 我叹了一声:“莫名其妙!” 其他女生看两人跑掉,正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怎么收场,而我们几个原本气势汹汹的人现在都愣在那没动,她们就拉起三个霉蛋,一溜烟跑了。 张非喊一声:“喂!站住!” 那几个女的没站住,留下同情的目光后依旧向远处走去,三个男的很自觉地回到张非面前,方脸很客气:“朋友,今天我们真的错了……以后不敢了……” 张非说:“以后不准再跑到这边岸上来!你们村那边的岸好好的,跑这里来什么意思?” “以后不敢了,不敢了……”三个人一起弯着腰说。本来张非一直挺看不起这种人的,可是现在他发现,原来面对这种点头哈腰的家伙时,想生气都生不起来,至少动不了手。 “刚才那个说认识我的女的是谁?”张非问。这样的尤物怎么自己会不记得呢? “她啊……我不认识……”方脸很诚恳。 “好像是小平的妹妹……别的就不知道了……对了,小平是小王村的,不是我们大寺村。”尖嘴说。不知道他言下之意是不是这个妞跟张非没有世仇,他可以放心地对她下手。 “是我们学校的,可是没接触过,晚上是小平带来的……要不然我去把小平找来?”尖嘴接着说。 张非挥了挥手:“算了,你们去吧,见到她跟她说一下,我真的想不起来,没别的意思,会跟她说吧?”而后朝他们瞪了一眼,三个人连心齐着点头。 张非说:“去吧,以后见了面也算认识了。” 三人受宠若惊地走了。 阿海走过来:“你认识这个妞?” 张非摇头:“我这种脑子想半天都想不出来认识,你说我能认识吗?” 他说:“也是,就算认识也不能娶回家,不过玩玩倒是可以,大寺的女人嘛,贱!” 张非看着阿海,这小子,毛都没长齐就知道“玩玩可以”,前世也没这种感觉啊。越来越看不透这家伙了。 小云在一边若有所思了半天,意味深长地说:“哥,你肯定认识那个女的。” 这下张非就蒙了,旁观者清,难不成自己真认识她?或者是重生以后自己选择性地失忆了?应该不会吧,张非自认为脑子很好使啊。 回到几个女生那里,看雪玲着没什么事情,就是膝盖有点肿了,破了点皮出了点血,张非轻轻碰了一下她就尖叫起来,这叫声明显有夸大的成分,可是张非后脑还是被小云重重来了一下:“你不会怜香惜玉啊,下这么重的手!” “喝!怜香惜玉你都知道?”张非这话说得小云一脸得意,就放松了警惕,张非对着她的头迅雷不及掩耳就一下,报了仇,她气得蹦到这个哥哥背上要跟他拼命。张非无可奈何,找借口说:“好了别闹了,回去吧。反正东西我们也吃的差不多了。” 众人都说雪玲这样没办法走,阿海和大小荣都觉得要轮流背,张非倒没一点背她的意思,主要是她还没半点肉,要是正常的女人叫他背的话他马上就答应,两团东西压在背上一颤一颤的多爽。于是张非退到后面一点的地方,三个伙伴马上意识到张非没有自我牺牲的精神,一个个大无畏地站上去说可以背雪玲回去。大小荣身子背着张非,他没看到他们的表情,可阿海却是正对着他的,阿海的眼里真的在放绿光。 小云说:“不行,你们不能背,雪玲刚才都跟我哥亲过也抱过了,她现在是我哥的女人了,只能我哥背。” 典型的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可惜小云没想到几十斤的肉让张非背一千来米回村里去张非觉得太亏,得了吧,说是他的女人自己可以先认着,毕竟以后她是个美女,可要说让他一直这么守着一个瘦丫头还得背她走这么远,还是省了吧,等到她长肉了再说。 阿海对小云这种偏坦就不爽了:“刚才是玩游戏!不要然我们再玩!看谁输了把她背回村里去。”这小子真直接! 小云不依,拉着张非让他去背,阿海也不依:“要是谁亲了谁谁就是谁的女人,那刚才要是没有捣乱我要是把你亲了,你不也就是我的女人了!” 这话是对小云说的,小云气呼呼地说:“我让我哥亲也不让你亲!哥……他占我便宜!” 张非说:“好啦好啦,阿海要背就让他背,反正他力气大。” “你力气比他大!”小云抢道。看来培养自己高大的形象并不一定就是一件好事,至少有苦活累活的时候崇拜者首先想到的就是让他先上。 但张非现在却不能在他们面前直接说我不想背雪玲,这样一来搞不好名声就臭了——明摆着吃完了抹干净嘴就不认账…… 小云倒是还有点良心,站出来解救张非了:“你们争这些没用,问当事人吧,雪玲,你想让谁背你回去?还是想一个一个轮着背你?” 嘿嘿,这丫头,你哥累坏了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至少拧衣服的活你就得自己干。张非想着,雪玲嘛,因为先前跟自己的亲密接触,作为一个传统的女孩子,出于避嫌心理,她肯定不敢让他背的,不然别人认定她是要跟他,那她以后受人闲话的罪可就多了。 几个人一起看着雪玲,不同的是,阿海和大小荣希望能背她,但张非是反过来的。想到她以后会跟土狗疯狂地在变电台下面野战张非就极度不爽,我靠,极度不爽啊!这么好的妞硬是让狗给日了,还早早地生了个小土狗! 她咬了咬下唇,说:“我还是让小非哥背吧。”然后用一种略带幽怨的眼神看着张非。 她这一句“小非哥”让张非麻到了骨子里,一不小心全身就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好痛苦! 她什么时候开始叫自己小非哥的?这才认识才几天啊? 刚才说传统的女孩肯定要避嫌,难不成她一点也不传统?是啊,她应该是不传统的,不然也不会跟土狗在前世的变电台留下那一堆如山一般的套套了……张非的心又痛起来,唉!前世,前世怎么尽受那样的罪呢,偏偏都是吃不到的醋,偏偏都是别人的女人,或者后来变成了别人的女人! 张非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坚决不能! 要不然老天让他重生干什么?老天就是让他来颤覆的! 可是,她现在还没长大啊,这么瘦巴巴的身子,自己要守到什么时候才能收获?万一要收获的时候历史又回到原点,那张非不是崩溃掉了? “哥!发什么呆呢?别在那里偷心欢喜了,快点回去吧,都快十点了。”小云推了他一把。 张非看到阿海他们三个失落的表情,心里嘿嘿不已。背就背呗,至少这样以后他们就不会打她主意了。 张非蹲下去,小云扶着雪玲在众人忌好妒的目光中,把她送上了哥哥的背。张非手一托,按到她屁股上,又觉得不行,自己作为一个大人,这样对一个小女孩不好。把手放在她大腿上,这样就好多了。小云手扶着张非的肩,这倒让他想起了古人的相敬如宾,想不通相敬如宾的话他们怎么做那种事,怎么产生这么多后代?可见那都是假的,要不然怎么会补一句举案齐眉呢?相敬如宾嘛,两个人都把对方当成客人,那总不能跟客人那啥以产生后代吧。举案齐眉就不一样了,你举你的,说明你对我尊重,可我没说我要把你当客人一样啊,那我就能干点坏事了……嘿嘿,张非想着想着,越发觉得古人真聪明,这么严密的理论都能想出来,果然没枉费比我们早活几百年,当然自己也不差了,不然能想出这个来? “喂!哥,傻笑什么呢,至于吗,背个美女就把你乐成这样,小时候你背我的时候还不天天乐掉大牙了?比不比啊!”小云敲了一下张非的头,让他大有如梦方醒的感觉。 “比什么?”刚才他们说的话张非显然没听到。 “比我们谁先到水吼。”阿海说,“当然我们也要背个人,输了等一下请西瓜!” “你们背谁?”这才是张非关心的。小云也让他们背?这显然张非是不乐意的,虽然她是他妹妹,虽然他们都是他的兄弟也勉强可以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可这几个小子以后都没什么大出息,张非敢把妹妹交给他们吗?嘿嘿,别怪兄弟绝情啊,为了小妹幸福嘛,天经地意的事。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说明显然张非的担心是多余的,小云是走路的那三个人之一,另外三个阿海他们当然都选了个长得还可以的——其实也不能这么说,那个走路的叫金花的姑娘就不错,就是号码大了一点,估计都无福消受,也就不敢打主意了。 一喊开始他们都向前冲,张非没那种年轻的想法,反正就西瓜嘛,撑死了吃你能吃掉多少,村里一个西瓜十斤才五块钱,一人给他们半个撑死他们。张非才懒得出那份力呢。 在边上的小云则错以为自己这个哥哥对背上的雪玲动了小心思,附到他耳边小声说:“你们小两口慢慢走哈,不着急,我们会在水吼等你们的。”然后一溜烟跑了。 这两天老宋看一下别人的小说,都是新写的,几万字的样子,说起来点击并不比我的高,但推荐却高得很,我的推荐到目前为止好像还是起点官网送过来的,说出来真有点丢人.不过老宋还是会努力上传更新,因为至少还有人在看这本书,所以就会一直写下去.五一长假对我来说没别的用处,因为现在时间都是一样多,所以不用怕我没时间写,这也算是我所能回报读者的一点吧. 023两个人的路 看着小云远去的身影,雪玲问张非她说什么,张非说:“她说我反正今天赚了钱,请他们也无所谓。” “你怎么不追啊?”她有点急,但张非看不清这话的动机。 “算了,慢慢走吧。”他说。 “哦……”她在他背上静了下来。 张非一步一步走着,这年头还没有实施村村通,这个村的路都还是土石路——沙土和石头混合铺起来的——路面表层受了露水的沙子反着天上月亮的光,像下了一层霜。十点钟的村子早就静悄悄了,更何况这里离村子还两里地的路呢。 张非问:“干嘛不说话了?想什么呢?” “你不说话的。”小云说。 他笑:“我不说话你就不能说了吗?想说什么说出来,至少还我有在听嘛。” “哪有女孩子主动跟男生讲话的。” “咱们什么关系,怕什么,想说什么就说呗。”这小丫头,居然害羞了。 “小非哥……你说我是不是很重啊?” “不会啊,怎么会这么想呢?”张非扭回头想看雪玲,她去不让他看,避到另一边去。 “那……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想背我?”张非这才明白这丫头心里面亮着呢,什么都看清了。 “这个问题嘛,就有很多原因了,你想听哪一个?”他准备开始忽悠。 “你都说说吧。”她说。 “首先,你是个美女,我背着你怕自己会忍不住做坏事。”这绝对是油腔滑调!但是逗逗她又何妨呢? “你……会做什么坏事?那么坏的事你都做了……”她把头埋在张非背上,呼出来的气让他觉得痒痒的。 “我做什么坏事了,没有吧?我可是好孩子。” “哼,没有就没有!那第二个原因呢?”显然张非逗她的方法有点不入道,雪玲不太乐意了。 “第二个原因就是我怕你又对我做坏事。”他决定改变战略。 “我哪里会对你做坏事,还不都是你……”效果明显,不用看张非都知道背上的丫头脸一定红了。 “呵呵……好啦,其实就是怕我忍不住对你做坏事啦,你这么漂亮,嘴唇又这么软……”张非说。 “不要说了……羞死了……都是你,玩那种游戏那么难!一下子就输了。”她在他背上捶了两下,轻轻的。 张非说:“我刚开始还想呢,万一你有口臭怎么办,没想到不仅不臭,还是甜的。” 她又捶了他两下:“你才口臭呢!” “是吗?我口臭吗?那你怎么不跟我说,那我肯定不敢亲你了。” “我又没说你口臭,我是说我以为你口臭……”她又把头埋到他背上。 “没有就好,我还怕给你留下不好的印象呢。”张非双手向上用了用力,把雪玲托高一点,她借着势抱住他的脖子。 “小非哥……”她在张非耳边轻轻地叫唤,张非的耳朵也痒了。 “嗯?” “你亲过几个女孩子?” “一个都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刚才跟你可是我的初吻呢。” “我不信。” “真的,不骗你。”有点哄的意思了。 “那刚才那个女的是谁?”有点逼供的意思了,看来不论年纪大小,只要是女人都有这本事。 “哪个女的?”张非不得不装傻,这丫头不是受伤呆在原地吗,怎么就知道了有一个女的?难不能她跟小云有心灵感应? “刚才那个长得高高的很漂亮的女的。” “我不认识她啊。” “你不认识?那她怎么认识你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说说看,会不会是她看我帅,很早以前就暗恋我了?不过暗恋的话也应该是我们村的才对,怎么会有别的村子呢?”我是我直实的想法。再说了,她搞得我跟她很熟似的,明摆着毁我清白。 “你真的不认识?” “不认识,真的不认识。” “那你怎么会那么熟练?” 这个跳跃有点大,不过张非能理解她指的是接吻的技巧,他干笑两声:“你也不差啊,难道……” “瞎说,我都被你……被你亲的……喘不过气了……”小雪玲的脸又一阵泛红,或者说她的脸从刚才到现在都红着。 “其实我真没亲过女孩子,但我看过书,还有电视上面也有播过,自己就会了,这叫无师自通。”张非把责任全推给传媒的不负责任、播放含有不健康情节的影视节目了。 “可是我真的觉得你……” “你怎么知道我这样亲就很熟练了?莫非你跟谁亲过?” “没有,我也是看电视上的,就是觉得你亲得我……很难受……” “怎么难受了?”张非再接再厉,接着逗她。 “说不清楚……” “说说。”张非当然知道怎么个难受法,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女生那种难受他虽然不能感同身受,却从那些他吻过的女生嘴里听说过——而且他还挺喜欢让女生羞羞地说出自己怎么难受了。 “全身都痒痒的……想让你抱得紧紧地……” “那应该是想让我给你挠痒痒才对啊,怎么会想让我抱紧呢?”装傻。 “对了,今天那头野猪真的是你打死的?”雪玲觉得这话不能再说下去了,得把话题转开。 张非当然明白她的心思,就顺着她吧,不然要是一时忍不住真对这样一个幼女做出什么事来,罪过可就大了,他说:“那时候我也挺怕的,刚好有点走运,又有阿海、大荣和小荣他们帮忙,要是没他们放下一块针板的话,估计现在我就不能在这里背你了。” 她问:“你以后还会去吗?” 张非想了想说:“应该还会吧,我挺想多赚点钱的,又没别的事情可以赚钱,只能做这个了。” “那你别打野猪嘛,太危险了。” “应该不会再对野猪下手了,我自己想着都挺害怕的,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死定了……要不然我把你抓去卖了吧,你这么漂亮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的。”张非又想逗一下这丫头了。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卖我,再说了我再在还小,卖也没人要。” “是吗?别人不买我就自己买了,十块钱怎么样?” “不要!” “那二十块吧。” “不要,我不卖给你。”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卖给我?”张非觉得对她这种调戏有点失控了,他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反正我不卖给你。” “为什么不卖啊?” “我现在是我爸妈的,以后是我老公的,我不能卖给你。” “切……对了,嘿嘿,刚才我们亲嘴的之前你说你只能让你以后的老公亲,后来你就让我亲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我就是你男人了,那我当然不用再买你了,因为你就是我的了。”张非得意地笑。 “可是……可是……我没答应啊……”雪玲的声间弱弱的,看来已经屈服了。 “你没答应你干嘛亲我,你这人也太没原则了吧。要是我说自己的初吻一定要留给我自己的老婆的话,要是谁把我亲了我就把她当老婆。”张非这话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要是”他怎么样,而不是肯定地说,而且他还带着不耐烦的语气说的,这有点逼压。 春心荡漾的雪玲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生气了,一下子慌乱了:“我……我……我没说你不是啊……” “不是什么?”再接着逼迫。 “没有……”雪玲还是慌乱。 “你不喜欢我?”再逼迫。 “喜欢……”雪玲那个迷乱啊…… “那不就行了?乖乖听话才不会把你卖了。” “那……你喜欢我吗?”张非听到这话的时候可以感觉到背上的气热得他都要流汗了。 “不是完全喜欢。” “为什么?” “因为你还太小了。” “我小吗?我都这么高了,再说了,我就小你一岁!你都没我高呢。”雪玲说的是事实,此时的张非确实还没她高。 “我这是还没长高,你看我爸多高,以后我会比他还要高。” “可是你现在还没长高啊,所以你不能说我小。” “好啦好啦,你不小,都会用身高来打击我了。”张非这下败了。 “小非哥……”雪玲又在张非耳边吹气,这让张非很受不了。 “嗯?” “你能再亲我一下吗?像刚才那样……”雪玲已经把脸埋在张非肩上了,长发撩动着张非的心,他终于忍不住了,看看路边的荔枝树,把她背到树底下去放下来抱住。 树下一层厚厚的落叶被他们踩得悉悉碎碎地响,和着微风吹着树发出的沙沙声,雪玲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枝叶间落下斑驳的月光,看上去星星点点。雪玲把唇探到张非的面前,闭着眼,期待着。 豁出去吧,反正现在自己也还小,不存在什么幼童不幼童了!张非下了决心,狠狠地吻下去,这吻太有霸气,雪玲被他的舌头搅得意乱情迷,瘫软在张非怀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雪玲推开张非,这让他觉得很失落。 他问:“怎么了?” “没有……你……顶得我难受……”雪玲低着头,双手牵在身前,像犯错的小学生一样。 张非听了这话低头看自己的下身,吓了一跳——刚才没什么感觉啊,怎么这会儿它搭起这么大一个帐蓬?刚才两个人抱那么紧,雪玲当然感觉到了,估计真的被顶得太难受了,不然不会推开张非。 “嘿嘿……这个,男人都会这样……”如果眼前是一个发育成熟的女人,张非不会这么客气,估计直接就将她推dao在地上了,可雪玲是一个发育到一半(身高够了,胸高却不足)的小女生,他实在没办法把她跟那啥联系起来,至少是没办法把自己当成男主角。 但雪玲此时去表现出了前世张非听只听过没见过的勇敢,在张非正想着下面应该说点什么以打破这种尴尬的时候,问他:“我能看看吗?” 脸上虽然羞红,却镇定得很。 能拒绝吗?张非犹豫着。最后在他脑子闪过土狗的时候,他豁出去了,麻溜地脱下裤子,将那异于常人尺寸的东西展现在春心荡漾好奇不已的雪玲面前。 雪玲似乎忘了伤痛,蹲下来,握住……凑过去……这吓坏了张非,他想也没想过**这事居然也能无师自通,向后退地退不去,因为被握着……还好这丫头只是凑过去闻了闻,然后在黑草丛中拨弄着,很有科学态度地研究起来。张非这才放了心,站在那里看着树顶斑驳的天空。 雪玲站起来,居然也脱下裤子,把那东西放在她两腿中间夹住,然后紧紧地抱着张非…… 张非很受不了,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呢?推了吧,不行!爽是爽了,可一方面心理那关过不了,太罪恶了,从法律上说她还只是个幼童!另一方面,万一这一下去控制不住,自己这刚要掉进病魔手里(这两年他一直生病)的身子骨能受不住吗? 不行!张非一次又一次跟自己说着,但他没有推开她,只是站在那里,任由雪玲无师自通地扭动着身子…… “哥!哥!雪玲!”是小云的声音!救星啊! 张非和雪玲相视一下,赶紧穿好裤子。张非小声说:“就说你要尿尿,我背你进来,你先呆一下,我先出去。” 雪玲点头。 “小云!我在这呢。”姜还是老的辣,张非脸不红心不跳地走出去。 老宋以后不写这种两个人搞暧mei的东西了,太费脑子了,估计还费力不讨好。 024水吼惨案 “哥,你在这干嘛,雪玲呢?”小云自己一个人来的。 “在里面呢。”张非倒是说的极自然。顺手指指树丛。 小云问:“你们在里面干嘛呢?” “你说干嘛?我背她进去小便。对了,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跑这里来了?其他人呢?”张非倒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他们在水吼啊。”小云朝树丛里看了看,喊了一声:“雪玲你在里面吗?” “在……小非哥可以进来背我了……”看来这丫头也很有演戏的天赋啊,说话很自然,有点弱弱的。 张非就进去了,小云不敢进黑乎乎的树底下,于是在路边守着。张非进去还偷偷亲了雪玲一把才把她背出来。出来以后小云上下打量着两个人,看得雪玲心里直发慌,张非倒好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们俩干才肯定在里面做什么坏事了!”这是她得出的结论。 “什么才叫坏事?”张非还是那副样子。 “没有啦……我尿急,让你哥背我进去的……你别乱想!”雪玲毕竟不是老手,这气势上就明显弱了。 “切,我才不信。”小云双手背在身后,向前走几步又一个转身杀回来,直接逼到雪玲面前:“你喜欢我哥我又不是不知道!唉,看来你没有把我当你的好朋友。” “我……你当然是我的好朋友了……”雪玲再一次弱了,“回去我再告诉你……” 张非故意咳了一声,以示意自己的存在。 “好了,这件事情就不计较了,以后你嘛,就是我最好的朋友的男朋友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放心吧。”小云就那么在张非面前晃来晃去。 这丫头,一点亲疏都不分了!“喂!什么叫我是你最好朋友的男朋友,我就不是你哥了?吃里扒外的东西,不想着怎么帮我把她拐进来,倒想着帮她把我骗走是吧?”张非心想事以至此也没什么见不得人了,越坦然面对就越不会让人觉得心里有鬼。 “那不都是一样。我是把两个寂寞的人凑在了一起。” “哪学来的,听着耳熟。” “好啦,不打扰你们了,慢慢走吧,我先走了。”小云连蹦带跳地抢到前面去,很轻快的脚步,在月光下像是一道魅影。 “站住!回来,大半夜的一起走。”张非命令道。 不过一会儿他就开始后悔这个决定了。这个丫头居然把他当成空气,一个劲地逼问雪玲是怎么喜欢这个哥哥的。反正一路走到水吼他是一句话也说不上。 那伙人早就在水吼庙后面的草地上借着月光打起了扑克,分成两组,打得正欢呢,张非三个人到时阿海正好输了在那里被众人弹******呢。这估计又是他想出来的坏主意,这小子太****了,这种招也想得出来。其实人家女生根本没一点怜惜的心思,都是卯足了劲弹下去了,所以阿海的惨叫声听起来特别真切,这也让他在后来一星期里面尿尿都会有点胀痛,当然这是后话。 张非三人坐在草地边上类似护拦的石条上,雪玲递了张白手帕给他:“擦一擦汗。” 张非接过来看了看,很白的一张手帕,纯棉的,手感不错,吸汗效果也好。雪玲说:“送给你了。” 小云在一边故意怪叫:“好痴情哦,这么快就送定情信物啦……” 雪玲拉了她一下,说:“我们坐过去一点……” 他们坐的地方边上就是低一些的水吼老林,此时的水吼凉风不止,倒也吹掉了张非一身汗——如果没小云参与也许这身汗他是不用出的,这丫头一路上让他冷汗不止。再想想心理上也不怨了,这丫头明摆着是拒绝这种****的游戏才去找他们的,不然估计此时张非连杀人的心都会起的。 那群人玩得正欢,只是问一声要不要一起玩,见张非他们没应就顾自接着玩,不再理会三个人。 水吼边上的这段路就有些热闹了,时不时会有一辆摩托车拉着两三个人开进下坡处的腌制厂的院子去。车子的灯在这样的路上特别耀眼,等它熄灭的时候路面也就静下来了,然后过一会儿又会有一辆……不是出来的,就是进去的……发动机的声音和草地里的虫鸣显得特别聒噪,破坏了这样的氛围。 张非感觉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但自己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了,气氛很好,小云和雪玲坐在离他三四米外的地方轻声聊着悄悄话,那些人在玩****的弹鸡鸡游戏,现在是大荣被弹,也是惨叫连连,一个劲求着女生们手下留情,一切都很好啊。但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他静下心来,听老林子被风吹响的声音,听水吼日夜不止的水声…… ……等等!他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在呼唤!轻轻的,夹杂在水声与林声中,不是人的声音,不是人的语言,但那确实是在呼唤他。他躺到石板上,闭着眼睛认真地、倾心地听着……好像是来自星空的声音……睁眼看,今天月亮很亮,看不到一颗星,但那声音又不能跟月亮联想在一起。 他又闭上眼,听到了那种呼唤,这次他确定了那声音是从下面林子或者是瀑布的声音里发出来的,他睁开眼去看,林子里面什么也没有,再透过林子,就看到了远处水吼的水潭里隐隐约约透出光来。那不是月光,但张非也没办法看得清楚,幽幽的有点绿,从水底下泛出来的,那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的。 “我下去洗把脸,你们别乱跑。”张非交待了一声,可惜除了雪玲没人回应。 他走下台阶,来过林子里,林子里的路其实不是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这是事实,张非重生后第一次到这里来想到的也是这样。 猫头鹰在大树上咕噜地叫着,凉风一来,张非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踏着落叶和乱石穿过林子——要不是他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应该是无鬼论,他还是信佛的)——恐怕也不敢走这路。不过他又想起前世有个大冬天的晚上还跟一个妞跑到这里来约会,天很冷也是有月亮,但那天晚上起大雾,他们在水边的巨石上,依张非后来的回忆,没有恐惧也没有浪漫,只有冷,冷得他一点雄性激素也生产不出来,最后草草了事。想到这里张非就笑了,多活了这么多年,胆子反倒越活越小了,一点没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劲,这点可不好。 他来到水潭边,看着那抹水下泛出的绿光,不由自主地准备脱了上衣。正准备脱裤子的时候就看到远远的上水吼那边有些人慌乱地跑——那地方是聚会圣地,平常人都很多的,三五成群在水库边的草地或是沙地或是大石头上面烧火聊天吃东西——现在他们都在乱跑…… 接着张非就听到很多摩托车发动机突突的响声,很乱,有些是上水吼的人启动的,有些则是在身后远处的路面上传来的…… 张非一个激灵,捡起衣服狂奔起来,穿过林子,正准备冲上石阶的时候,看到小云一群人猫着身子躲在台阶下面,阿海正小心地抬头看路面上的情况。 张非走上前去,小云和雪玲拉住他的手,他可以感觉到她们的为颤栗。他也瞄了一眼十几米开外的路面。二三十辆停在路上,有些是倒着的,发动机都在空响着,耀眼的车前灯照得那一片如白昼一般。很多人拿着刀相互砍着,吼叫关或是惨叫着,就在张非这一眼看过去的时候,有个被一刀砍到脖子,血飞起来有半米高,那人就捂住脖子在地上抽起来。砍的人却没停手,上前又挥了几刀…… 场面是那么混乱…… 小云把张非拉下来,两个女的各抱着他一只手臂,都在抖。她们一定看到刚才厮杀的场景了。 “水吼惨案!”张非的脑子里不由地冒出这样的字眼来。他只记得某年的夏天,一早上醒过来就听到传言说昨晚水吼大战,死了好几个人,有些路人(应该可以称为嫖客了)都被砍了,张非当时还跟着伙伴们一起跑到那里去看血迹,但一晚上下来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路面上没半点血,干净得像家里面的地板,只有两具尸体放在路边……这件事情只是在镇子里面引起一点波动,再者就是下去的很长一段时间时,村里人都不敢晚上随意地走出村子,上水吼的人气一下降到几乎为零。 “没事的,我们从下面走,绕道回去。”张非背起雪玲向下走的时候对大家说。大伙跟着他走到林子里,然后顺着水流边长着荒草的乱石到了上水吼,回头看过去,那些人还在砍杀,声音却小了很多。张非一行人没有走大路,而是顺着上水吼水库边田间的小路一直走,到很多年以后张非还没办法忘记水稻在他裤腿上划过的沙沙声,以及背上雪玲紧紧的环抱。 一行人到村子的时候都回头看了看水吼的方向,它被山挡住了,山边却能看到光亮,还隐隐听得到摩托车的响声。 “好了,我们安全了!数一下人头,应该全部都回来了吧。”张非长出一口气,放松下来说。 “少了一个!”阿海很严肃,马上又说:“我算术不行,你们赶快算算啊!” 众人数了一遍,十个一个不差,阿海这小子居然忘了把自己算进去了。被众人痛骂一顿后,他只是抓抓头:“还好是我数错了……” 这下气氛就平缓下来了,大家又有说有笑,一直到进村子的时候,众人才散去。 张非本来打算把雪玲直接送回家去,可小云却要雪玲晚上陪她一起睡,雪玲答应了。 刚要进村子,这丫头就让张非把她放下来,自己走路。雪玲走得那么顺,张非怎么都看不出来她有伤,感觉就像吃了一个大亏——背着这丫头走了两里多地啊,晚上吃的肉算是都耗在上面了。 雪玲和小云去她家里跟父母说一声,张非自己往家里走。进巷子的时候不由想起小玲来,这样的夜她是不是在权生胯下呢?不对,应该是在他上面。晚上雪玲的表现太让张非吃惊,他差点失去了处男之身,可他却没一点兴奋,他用二十几年的经验告诉自己,现在不是不想日,而是不能日,可如果自己能等而别人不能等呢?就像小玲,也许前几天他只要主动一点,不要想着什么处男不处男的,冲上去日了,那现在的她也许就不会走上这条路了。 张非不知道小玲以后会不会重复历史,做权生的媳妇被村诟病,不知道雪玲是不是也会遇上土狗,然后留下那堆积如山的套套。他站在月光下,很迷失,如果老天让他重生只是做一个普通人,那么一道闪电下去,让他直接超生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地重生呢?但他想做普通人,也喜欢做普通人,只是,如果这么下去,会不会再一次看着身边的悲剧一出出地在自己身上重现呢? 张非朝着天叹了口气,也许自己应该想一下别人,更应该想一下在不失掉前途的情况下好好享受一下人生,真正地享受人生。经过这么一想,他心里也就舒服了,是的,人不风liu枉少年,今朝有酒今朝醉,这世上有那么多女人,有那么多应该去尝试一下的事物,前世自己不曾试过,此生不能再枉活了。他暗暗下了决心,告诉自己:我就是一个小孩子,一个比别人多了解这世界的孩子,应该做的事情以及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很多,不必事事想着后果。做一个老好人何用?没用的! 张非笑了,笑得有点****,然后肩膀就被拍了一下,吓他一跳。 025牛棚 “一个人站在这里干嘛呢?” 张非回头一看,是英妹,心中不由地大喜:老天真是对我疼爱有加啊,正愁着呢,就送这么一个正妹过来了,要说年纪英妹虽然不大,但好歹也大他一岁,要说身材嘛,她再好不过了,可以说已经步入少女发育基本完全的阶段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张非上下看了看她,还是中午那身打扮,薄薄的衣服和短裤,修长的腿……刚憋了一路的张非此时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年轻的身体里面爆发出来的荷尔蒙。 “我要去下面守兔子啊,你在这里干嘛?”指了一下手里提的桶,桶里是一些饲料。 “等你啊。”荷尔蒙开始起作用了,张非觉得思路非常清晰,清晰到大有当年辉煌时的感觉,而且说出这话的时候脸上还那么诚恳。 张非的诚恳英妹没办法看穿,她只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吧,中午的时候在她家里虽然眼前这个男孩没对自己做什么,表现得那么稳重,但她可以感觉到这个人对她的喜欢。她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了:“是吗?那要不要一起去看一下兔子?” 兔子其实没什么好看的,最主要是臭,城里孩子可能不知道,其实兔子是一种非常臭的动物,别看宠物店里的卖的兔子都那么可爱,他们是没见到它拉出来的东西……不过张非的情绪显然不会被那种臭味放倒,他点点头:“嗯,在哪里?” 然后张非很绅士地把英妹手里的桶提过来,英妹不肯,就过来拿,张非手一挥:“我一个男人没看到也就罢了,看到了能让你一个女人拿吗?” 英妹就笑了,看着他,还是凑过来要自己提:“你才多大力,等过几年再帮我拿,现在个子都没我高呢。”她越是这样,张非就越是觉得这桶应该由他来拿,再者说了,这桶实在是有点份量的,他不想让她拿。于是就抬手把她向手推,这一推dao好,手直接就按在英妹的胸口上…… 张非只觉得很软很充实,这感觉让他有了久违的那种甩也甩不掉的感觉。可怕的是这小子居然手上顺势一用力,抓住了英妹的****。 英妹“啊”了一声向后退一步,张非马上就开口了:“对不起……”还是很诚恳,诚恳到让英妹觉得是自己的错,不应该自己把胸部撞到他的手里。 “那就你拿吧,累的话跟我说,走吧。”英妹头都不敢回了,直接就在前面开路。 两个人在月光下并着向上走向大寨方向。挨着大寨的地方,二凤婶有一块巴掌大的地在池塘边上,以前是个牛棚,后来抹了水泥养起兔子,那里还养着一条大狗,村里的狗很多,但数这条大黑最有灵性,大黑不咬好人,只咬偷兔子的人,而且非常凶狠,以前就有一个邻村的家伙带着一条狼狗过来偷兔子,结果大黑居然把那只狼狗给咬死了,偷兔子的人也被咬了两下,从此就结了仇,好像这推演下去的话可以跟二凤婶的死拉上关系,但那里面的关系太复杂,张非也不想去理。将近十一点了,月亮还在半天上挂着。路上没人了——村子深处的大寨周围住的几乎都是老人,八点多就都睡了,有些干脆都电都没拉,天黑了就睡觉。 路并不宽,两个人没法并走,张非就跟在英妹后面,看她在鹅卵石路上自然地扭着腰身,她扎着马尾,可能这样会凉快一点,那束马尾就在脑子后一晃一晃的,张非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不是头发,是一只手,向他招手呢,招他冲向前去抱住英妹丰润的身子。 可惜张非最终没有冲上去。到了牛棚,英妹叫了一声大黑,大黑就探出头来,轻轻叫了两声。英妹走过去拍拍她的头,她说:“大黑,这是张非,认识一下。” 二凤婶从牛棚里走出来,这倒是吓了张非一跳,她解开大黑脖子上面的项圈解开,大黑就冲过来在我身边绕了一圈,嗅来嗅去的,张非跟二凤婶打过招呼,二凤婶很高兴,根本就没问怎么会跑这里来,而是说:“大黑跟我回家去吃饭,吃完再过来!英妹你在这多陪陪小非。”晕,这意思不就是想把自己的女儿推给自己吗?张非想到中午,心头就更热了,看来不做点什么出来还真对不住二凤婶的一番心意了。 听到二凤婶的话大黑就跑了,月光下只看到一道黑影闪去。二凤婶也跟着走了,张非觉得她年轻的时候一定也很漂亮,只是岁月蹉跎,天天这么忙忙碌碌 而张非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前世的英妹会被人强奸,这么深的夜,一个女孩子在这个没半点人气的地方,唯一能保护她的狗去被她叫回家去吃饭了。 那这样的机会不是就留给自己了?张非心里暗爽起来,果然是天助我也! 英妹走过来,从张非手里接过桶,这次她长了个心思,弯腰的时候一只手提着东西一只手捂着胸口,接过桶后马上转身走到牛棚里。张非跟过去,年棚里黑乎乎的,只能看到一些白点在那移来移去。后面的池塘里蛙声一片。 “这么晚了怎么还要喂呢?”张非对养殖一点也不懂,牛棚里面地方本来就不大,里面分成两部分中间用水泥矮墙隔着,里面那部分占了差不多百分之八十的面积,放着兔子,外面这部分更像是一条小走廊,两个人站在里面就有点压迫了,头上一尺高就是棚顶了。 现在两个人就挨在一起。张非可以闻到从英妹身上的香皂香。这让他有点心猿意马,故意向她那边又挪了一点。 英妹把饲料一点一点地倒到食槽里,然后看着小家伙冲过来吃。她把桶放到一边,手扶着矮墙,问:“很臭吧?” “不会啊。”张非凑到她脸边嗅了嗅,笑道:“挺香的,你刚洗澡吧。” 英妹看着眼前这个男的,感觉很陌生,中午才觉得他很稳重,现在又觉得有点轻浮。 “怎么了?” “没有,我是说……这里会不会很臭,不是说我身上……” “有一点吧,不过你身上有香气,所以我才凑过去闻,这样就可以抵消掉了。”张非又凑过去闻了闻,“你洗什么香皂的?” “没有啊,就是用水冲一下凉而已。”英妹有些不好意思。 “是吗?我再闻闻。”张非又凑过去,这次几乎要贴到她脸上了,闻完脸又低头去闻她的脖子,还深吸一口气,很陶醉的样子。英妹僵在那里,一言不发。 气氛有点怪。闻到她的手臂时,张非想从她的背心侧面看进去,可惜牛棚里太暗了,实在看不到什么东西。 这香气,让张非完全失控,他现在能理解那个前世强奸英妹的家伙了,闻到这种香气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呢? “你身上真香!”他就想直接抱住她,可他还没那个胆量,这是村子里,不是在外面,如果到外面去的话,反正谁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走在一起,做点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以后就不认识了。 “会吗?”英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能多闻闻吗?”张非觉得自己就像一条狗一样,但这种香气他实在无法抗拒,而且如果不这么做的话,等一下没办法开展工作。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这种权利好好地闻一闻,最好把她闻得意乱情迷地。 “嗯……”英妹没有拒绝。 张非伸手把她扶正,然后就埋头闻起来。眼前的少女比自己要高出一些,但这并没有让张非产生自卑,他知道自己会再长高的。而现在,自己只是早一点下手而已。闻到英妹的耳边时,张非轻声地说:“你不仅好看,而且好闻到……”他把热热地气吹到她的耳朵上,她回避着。 “怎么了?” “痒……” “呵呵,是吗?”张非借势扶住她的肩,显然这个时候做这件事情再合适不过了。她没的拒绝,他接着说:“那这样会痒吗?”说着就又踮起脚凑过去,不过这次可不是吹气了,张非直接把她的耳朵han住,英妹下意识地退后,被张非扶住,而且还使了点力。 英妹扭着头,想把逃离他的嘴,她成功了,却被抱住了,而且显然她也没想到会发生下面的事情——她被他吻住了,而且吻得那么用心,还没等她反抗,张非已经将她的牙齿撬开了,然后他就用那被所有吻过的女孩称之为高超的吻技把她征服了。她不再反抗,也抱住了眼前这个让她觉得很崇拜的男孩。 …… “好些了吗?”张非一直抱着她,生怕自己一放开她就软到地上去了。 “嗯,没事了。”她伸手把衣服取了穿起来,张非在一边冒冷汗——这女人也太那个了吧,出来外面走居然就穿这样,唉,难怪前世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当然张非记不得那时候是夏天还是冬天。他现在就有一个想法,让自己成长起来,那样就有能力保护她了。 “你平时都是这么穿出来的吗?” “晚上出来喂兔子才这么穿,白天哪里敢,让人看到多不好。”英妹正准备把衣服穿起来,却犹豫起来,张非知道她下身有血,怕把裤子弄脏掉。他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雪玲送他的白手帕,递给她说:“你擦一下吧。” 英妹估计很奇怪这么一个男孩子怎么会带着一条手帕在身上,这种想法早些时候雪玲送他的时候他也觉得纳闷,怎么这年头还有人用手帕呢? 不过英妹没多问,接过去在下身捂着,一会儿把裤子穿起来,说:“我拿回去洗完再给你吧。” 张非说:“不用了,我要收藏起来,这是我们的见证。”这点可以看出,只要是男人,对处女的血都有收藏的偏好,从古至今,无论中外。 “嗯……那你别让人发现了……”英妹从后面抱住他,轻轻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 张非小心地把手帕折好放到口袋里,转过身抱住这个丰润的女人:“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了,记住,以后除非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然就是只有你跟你妈两个人,不然不准再这么穿了知道不?” “嗯,我听你的。” 明天开始,老宋将开始一天两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过两三天以后应该就会开始改成一天三更,当然现在改第三人称的事情还没做完,估计在一周内会完成。 026梅开二度 等大黑回到牛棚,张非把英妹送到家门口,二凤婶还在准备明天早上要卖的小菜,发炸油条用的面,她叫张非进去坐,张非没进屋就走了。他身后是英妹留恋的眼神。 这时已经快十二点了,村里除了虫子的叫声外,就是水沟里的蛙叫得乱七八糟。 张非推了推门,没推开,叫了两声,出来开门的却是雪玲,穿着小背心和一条分不清是内裤还是短裤的小裤子。 “小云呢?”张非很有些小吃惊。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里了?”雪玲的话带着幽怨,就像一个独守空房的少妇一样。 进了屋,张非还准备洗澡,雪玲就不让,说他身上都是伤口,不能下水。 “擦擦总行吧?”张非怎么都觉得自己就成了一个被老婆管着的人呢?而雪玲怎么就代入了这个角色? 雪玲帮他打了一盆水,然后让他脱衣服,要帮他擦身子。这种待遇张非从没来享受过,前世只有他的老妈,而且还是在七岁之前。 “你别动。”雪玲真当自己是这个家的妇女了,“小云先睡了。”她轻轻地他背后擦起来,生怕把他的伤口弄破了。 张非本来也没注意身上的伤,雪玲这么一碰他才想起来,刚才在牛棚里面那一时的激情,英妹不知道有没有在他身上留下新的伤,正想着雪玲就问了:“小非哥,你刚才去哪了?” “去雄鸡村那口池塘了,本来想去采几朵莲花送给你跟小云的,可岸边的都被人采光了,又怕伤口下了水不好,所以空手回来了。”张非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都佩服自己天才了,佛说前世的五百次谎言换来今生的信手拈来,张非这说谎水平简直神了——不过他还真是靠着前世的不下五百次谎言才练就今生的对答如流,而且说得这么有质量,这让雪玲不得不信了。 “怪不得你身上有点香味。”雪玲凑过来闻了闻,这孩子什么不学,学一个看到什么都想闻一下,这个不是好习惯,以后得帮她改了。张非暗想。 “咦……小非哥,你的伤怎么看起来好像快好了一样?”雪玲轻轻碰了碰张非的伤口。张非没感觉到任何疼痛,只觉得有点痒。他自己找了一处伤口研究了一下,真的一点都不像是早上伤到的,结痂都结实了,感觉用点力就可以把那些血痂弄下来。不过这种事情两个人都不会去做,当然了,张非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现象,也许是自己重生后老天给了自己一点点异能吧,就像中午卖野猪时他一个人就把那四百多斤的肉抬到肉案上去。不过他现在心思却不在自己身上——他还在想着刚才的缠mian呢,不知道此刻英妹在做什么,睡下去了没有。她的身体是否还会有疼痛感呢? “小非哥……你肚子饿了吧,肚子叫这么大声……”雪玲把毛巾拧了,看张非还有发呆,而他的肚子传来一阵阵咕咕的叫声。 张非摸摸自己的肚子,好像是饿了,晚上只顾着给他们烤肉了,自己没吃多少,还打了一场架,背着雪玲走了那么远的路,还干了一件前世被他称为“五千米长跑”的活动,现在不饿才怪。 他想起中午那些肉,自己家留了很多的,有些是排骨肉,有些是脊梁肉,都是阿海的老爸罗师给的参谋,说这些部位都是好肉。张非是个讲究吃的人,所以下午他把家里面用来腌制青梅剩下的那些粗盐倒了大半锅下去,把肉都埋在大锅里,放在炭炉子上面烤,这样做的好处是肉不仅保持了原来的味道,还有一种用盐烤出来的特有的香,而且最大的好处是人不用去管,等炭火都烧完了就可以出锅了。 他拨开盖在肉上面的盐,里面的肉都已略带焦红,香气扑人,而且还有一点点水分,又不会太干太硬。张非取出一块来放到雪玲瑞过来的盘子里,大约有两斤重的样子,肉还有些温热,他一点都不觉得这块肉很多,因为他确实饿坏了。 埋好盐后张非招呼雪玲坐下,自己跑到外面去买可乐,但显然他失算了,村里面谁大半夜的开着店呢,最多到十点半就都关了。雪玲看他一脸失落,问明原因后就笑了:“小非哥,你忘了我家是干什么的吗?” “干什么的?”张非一时没去想,看着桌上的肉想着是不是用酒来配。 “我家就是开店的,平时都是我睡在店里面,晚上我睡这里店里就没人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拿一瓶过来。”雪玲显然没发现张非心不在焉,急争地就跑出去了。这让张非又一次觉得自己晚上亏大了——背这她走了那么长的路,而她已经两次在他面前行动自如了。 张非找了一把小刀子,把肉切成几大块,拿起一块就啃。香!野猪肉本来就硬,但腌制完以后再放到盐里这么一烤,吃起来就不会那么渣了,每一次咀嚼都是香。 雪玲回来的时候拿了两瓶啤酒,说店里还没进货,可乐只有一瓶她不敢拿,所以拿啤酒了,还说要陪张非喝一点。 张非显然不清楚这“喝一点”的量具体是多少,但显然此刻的他心里只有两样:眼前的肉还有刚才的英妹。 雪玲不怎么吃肉,酒去喝了不少,张非只顾着啃肉,等吃完一块拿起碗的时候发现,雪玲已是满脸绯红,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她说:“小非哥,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非说完把一碗酒都倒到肚子里去了,平生第一次喝啤酒觉得很甘甜。 “读幼儿园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她声音有点高,看样子很激动。 “不会吧,幼儿园……”张非没办法理解小女孩的心思,只能一边啃肉一边等她接着说。 “那时候我和小云总喜欢跟着你,你不喜欢我们跟着,可是我就是想跟着你,因为你什么都懂!” 张非有点不明白这是什么逻辑,一个小女孩子跟着一个大她一岁的小男孩,因为她觉得他什么都懂,那她就喜欢他了? “可后来你去别的地方读书了,我天天想的都是你,可是你过年回来却不认识我了,我来你家找小云玩,你也没认出我。去年你回来了,我过来好几次你都没跟我打招呼,我知道你已经忘了我,要不然就是你不喜欢我了,所以我才没再怎么来你家玩……前几天你来我家店里给小云买卫生巾,我一直在想你到底还理不理我,还认不认识我……”她趴到桌上喃喃地说着小时候的事情,可惜张非没有一件记得的。一边听一边吃肉喝酒,等把桌上的酒肉都扫光了才发现,眼前这个女孩已经睡着了。 张非以为她醉了,叫了两声,她就睁开眼睛,坐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还以为你醉了呢。”张非笑笑。 “我才不会醉呢,要是醉了你肯定对我干坏事。” “你怎么就知道我想对你干坏事?”饱足思*这句话放在张非身上一点也不为过,吃饱了喝足了,现在他开始有兴趣逗一下雪玲了。 “我就是知道,今天你都做两次了。” “不是吧……”不过确实好像两次了,可在张非眼里的“坏事”并不是那么单纯。 “做了就不认了!”雪玲嘟起嘴来,假装不高兴,小脸红扑扑的,还真可爱。 “我还以为第二次是你对我做的坏事呢。” “哪有……” “呵呵……” “小非哥……你说,你那个那么大……进得去吗?”雪玲是捂着脸把这话说出来的。 这个问题张非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依着人体生理科学来解释的话搞不好这丫头会重新上演荔枝树下面的那一幕,主动进攻,要是不按科学常理来回答的话,也就是回答进不去的话,有可能会给她以后的取向产生误导——想到这里,张非的脑中又闪过土狗的影子,心里一阵不爽,直接就回答:“谁说进不去?进不去生它做什么?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可是……我看阿海他们都只有一点点,怎么你的……跟甘蔗似的……”她显然没有把手放下来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多大?你看过?”张非有点不爽了,挺清纯的孩子啊,怎么会成那样呢。 “刚才他们在水吼玩游戏……我和小云都看到了。”雪玲终于把手放下来,看着张非。 “我也不清楚……”张非也很困惑,怎么平常这小兄弟就一花生米,可兴奋起来却成雪玲口中的甘蔗了,前世似乎也没这么凶猛,更何况现在自己才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屁孩(在此年纪就不去精确地计算了,因为如果算到周岁的话可能对文章的可读性对产生一定的影响),怎么就长出这样的东西呢。 “小非哥……”雪玲叫了一声,“小云叫我晚上跟你一起睡……” 我靠!张非差点把牙缝里的肉都喷出来了,这算什么?勾引吗?还是真接就说明了要试一试这根甘蔗了? “我睡觉的时候不怎么安稳的……”张非还是没办法接受,他脑子里只有她平坦的胸部,如果不是这个胸部,他可以接受这个比自己还高的女孩儿,可问题是她一点胸都没有,这样他连自欺的依据都没有了。 “没关系的……我想抱着小非哥睡,小时候我们就一起睡过了” 是吗?张非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呢?奇怪了。 “小非哥你别太晚,我先去睡了……”雪玲站起来一溜跑到后间去了。那里除了沙包就是一张床。看来雪玲早就刺探好敌情了。 张非熄了灯上chuang躺下后一直没动,他一直告诉自己,这件事情不关自己的事,他只是睡到自己的床上,至于雪玲对他做的事情是她自愿的,他一点也没有逼迫她,而且他一再告诉自己,这不叫犯罪,因为自己还没到十六周岁。 雪玲根本没睡,她就像一只等着猎物送上门来的母狮,等张非上了床,她一个翻身就扑到她身上。 然后……张非开始骂自己不争气,但作为一个被抓住把柄的男人,他还能做什么呢?他能有什么反抗? 他现在只是雪玲的猎物,而这个捕猎者习惯性地又闻了起来,而这次,她没再止步于此,还试了试她的味道。而显然她是喜欢这种味道的,于是无师自通地把它吃了…… 张非被咬得生疼,不得不开口了:“别用牙齿咬,会疼的……” 然后她又进一步地无师自通起来。 接着……(省去若干字) 雪玲不知道从哪里拉出那条沾着英妹血迹的手帕,把自己的血也印了上去,不过这里太暗了,她显然没有看到上面已经被占了一个位置了。而后,她开始研究起席子上面那一大摊有点像果冻又有点像浆糊的东西……用食指挑起一点点,放到嘴里…… 这回轮到张非羞得用手把脸捂住了——不对,他不是羞,而是在忏悔,深深地忏悔。 给点支持吧!!! 027 捉龟 这一章其实很清淡,可能读了会没什么味道,如果不喜欢这种感觉的朋友可以直接把这一章跳过去,因为我不想有人看了这一章之后就讨厌起了这篇小说。事实上它是小说的一部分,我只能说各有所爱吧,真不喜欢就跳过去。 早上很早张非就醒了,被雨声吵醒的。他猛地坐起来发现雪玲不见了,看出去天也才蒙蒙亮,嘀嘀答答的雨声让他觉得很孤单。记得昨晚睡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嘴里还喃喃地说:“疼……” 现在她却不在了。他穿起衣服,又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下意识地就把手伸到裤子口袋里,摸出那条手帕,上面有两处血迹,都已变成暗红色,它们看起来更像是两朵发干的玫瑰。张非把手帕放进口袋里,出来外面,雪玲和小云坐在厅里面说话,见张非出来,就一句话不说了,他问:“你们怎么这么早起来?” 小云说:“还早呢,现在都八点了!要不是下雨早就把你叫起来了。” 张非点点头:“昨天也累了一天了,那么晚才睡。” “雪玲怎么就能起来呢?说你是猪你还不信。”小云挖苦道。 “喂……”雪玲想反驳,可惜底气不足。 “没做我的饭吗?”张非四处找着自己的早饭。 “先去把你的任务完成了再说,让雪玲坐在你背上。” “我是你哥啊,你这是虐待我。”张非说。 “那谁让你昨天晚上欺负雪玲的!”小云看样子是要为自己的姐妹抱不平了,但这明摆着就是欲加之罪。 “我哪有!”张非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强迫的,只不过没反抗而已。 小云冲上来,一把抓住张非的耳朵:“还说没有,雪玲都跟我说了,她现在还痛呢。” 张非心里叫苦,那么凶猛地面对自己的第一次,不痛才怪呢,再说她面对的还不是一般的型号,可对面自己的妹妹张非能说什么,只能一脸痛苦地站在那里求饶。 而后张非做了回马,被雪玲骑着做完了自己的一百下俯卧撑。 雪玲似乎也就是等他醒来看一眼而已,等张非完成任务出去刷牙的时候,她就回家了。外面下着雨,毛毛的那种,天因此有点冷,小云抱怨了一句鬼天气,然后就上阁楼上去看书了。 张非显然也没事情做,他想去看一下英妹,可又觉得这么冒冒然地跑过去不太合适。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让张非很头疼,他记忆当中水吼惨案第二天明明是个大晴天,而且他记得前世一觉醒来满村子都在讨论这个问题,他还跑去看了,可现在却下着雨,他怀疑是不是自己重生后很多事情也会跟着改变,包括天气,但如果说这社会上的事情发生改变的话倒也情有可缘,天气怎么会跟着改变呢?他实在想不明白。 吃完早饭阿海和大荣就过来了,聊天时候说到下雨天捉龟再好不过。显然他们还记着要给小花捉乌龟的事情呢。 年少的好处之一就是想做什么就可以冲出去做什么,还是四个人,连雨衣都没拿就冲出村子,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是去水吼看一下情况,昨晚的战斗太过于激烈,一大早满巷子满村子就都在讨论这件事情。一行人走到水吼,那段路已经被封了,地上早已什么东西都没有,昨晚的摩托车、马刀、鲜血和尸体,没有一样看得到,一夜的雨把路面冲得很干净。 远远地张非看到长河和几个村委的人冒着穿着雨衣跟穿制服的民警说着什么,几个民警一直在路边的草地上找什么东西,他们拨着路基上长起来半米同的野草,惊动了一条游离其中的花尾菜青蛇,那蛇足有一米多长,拨弄到的民警吓了一跳,像个小女生一样跳到路面上。蛇并没有对他进行攻击,懒懒地移动着。长河抢一步过去捡了路边一根竹枝只是几下,那蛇就被他提在手里了。 长河提着蛇笑着要递给领头的民警,那民警皱起了眉头摇头。长河见状向边上的人说了句什么,那人从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一把嫁接用的小刀递给他。长河接过刀子,一手提着蛇,一手用刀按住蛇脖子处,绕一圈,顺势一撕,那蛇就光溜溜没了皮了。长河又从蛇腹里找出蛇胆,往自己嘴里一丢,很受用的表情。转而就把蛇的头尾去了,将光溜溜的蛇身子缠成一团,放进化肥袋里,带头的民警这才把袋接过去放到警车里。 然后双方就笑着握了手,为首的警察叫了一声收队,民警们都回到车上,而后就消失在山脚转弯的地方。 长河向村委的几个人说了几句话,看到路边的截手指,捡起来用地甩到溪里去,而后大声地喊:“没事了!大家散了吧!” 张非知道这件事情就算这么结束了,甚至比前世还要简单。他转身跟身边的伙伴说:“走吧,没什么好看的,来晚了,都处理完了,我们捉龟的事情要紧。”说着他向远处坡下的腌制厂看去,厂子的大门口有几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在那里张望,张非没看到杨清和小花,不知道杨清的伤好了没有。 这次的目标是竹水,那地方也在炉山,不过在南面,和昨天的东面走的不是同一条路,而且也近了。 竹水是一道水流不是很大却很高的瀑布,据说从上到下一共有十八层,但张非没考证过,他只爬到第六层就被险峻的山体给挡住了。现在他们也站在第六层的水潭边上,因为下雨,水流变得很大,以至于水潭上都笼着一层雾气了。想抓好的龟一定要下雨天守在水潭边上才行,至于像普通的乌龟村里人真接叫臭龟,田里面每年收割的时候总会有人捡到一两只,拿回去放在屋里面什么都不用喂就能活,这种龟抓了也没什么意思。大荣的意思是,想送人的话一定要送好东西,特别是送女孩子的东西一定要好。 张非听他这话讲得跟个专家似的,也不用去管他,反正能抓到好龟就好。张非对于乌龟也不懂,前世养过巴西龟,可那根本就不值钱,养一年能重出两两斤来,一下子就变得很丑了…… 阿海也正好在说要抓黑壳龟或是黑金龟才好,因为这两种龟都很值钱,主要是长不大,他还振振有词:“东西只要变大了就变丑,你看那些女孩子小时候多好看,一长大了……****也是这样,小个的****看着就漂亮,大个了那就是大奶妈了……”张非越听越配服这小子,理论知识还是相当有水平的,他差点就补上一句“男人的东西也是一样”,想想算了。 下来的时间四个人分工,一人一个水潭去抓,当然只能用摸的——好龟是没办法用一般人带的粗食引出来的,臭龟只要你在山里平地上挖个上窄下宽的坑向里面拉泡屎,过几天去看肯定就有那么一两只在里面——好龟只能人去从石头里摸出来。至于为什么要在下雨天,张非就不明白了,反正古人是这么传下来的,摸就摸,有什么。 他身手好,就爬上第七层瀑布,摸了半天,水蜈蚣和溪鱼倒是摸出了不少,龟就没摸到了,他很不甘心,学下面授人把摸到的鱼砸晕了用脱下的衣服包着,然后又向上爬了一层,这里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上的了,因为两边是几乎垂直的石壁,他借着臂力过人才上去的,正摸着就隐隐约约听到下面有人叫,原来大荣摸到了,举着一只黑得发亮的大约手掌大的乌龟向他挥手。张非没有下去,因为下去再上来实在不易。他低了头安心地摸了起来,可是摸了半天还是什么没摸到,雨下得更大了,大荣怕在这里呆着会有危险,就在下面叫大伙下去。 张非身上反正已经湿了,纵身一跃,从上一层瀑布直接跳到下面的水潭里,没想到入水后他脚只是那么蹬了两下保持平衡,居然把一只刚好探出身子的金龟给踢出来了,他捉起来一看,这东西估计不是什么便宜货了,看来这趟也没白来,至少这家伙就可以送出去了。他捉着金龟放开了手脚,一级一级地跳下去,没想到倒比其他人先到到水潭底下。 众人跑到林子里,小荣经常来这里偷山楂,熟悉地型,带着大家躲到一间棚屋里——他们拿石头把那屋子的锁砸掉了……屋里布置很简单,一张床,一个灶,一堆垒得整齐的柴火,简陋是简陋,可基本生活用品还是有的,平时它的主人进山来干活,中午就在山里做饭吃不用回去,省了一来一回的时间,当然像这样的棚屋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躲计划生育。众人在屋里找出一小把米,分了工:小荣生火,大荣和阿海杀鱼,张非坐在床上看那些龟。反正在他们眼里,张非是一个在家里连饭都不会做一心读书的人。 张非也省得清静,玩弄起这一堆龟来,数一下,这些家伙居然抓到了十一只龟!不过除了大荣刚才捉到的那只黑金龟外,其他的大多只有鸭蛋大小,这些东西放了半天都不敢动一下,可见胆小。 “你们怎么抓这么多,我在上面一只都没抓到。”张非开始取经。 “你肯定是把龟当石头摸了,其实石头下面摸一摸就有,你要拿来看,不然不小心还以为是石头呢。”小荣很有经验。 一会儿后大荣和阿海杀完鱼进来,把鱼就那么丢进稀米粥里,盖上盖,加强了火力,十分钟左右掀了锅盖,撒上一小把盐,这锅粥就算完成了。 小荣把屋里的几个大陶碗拿出四个来,大荣说:“先等等。”他走出屋子,在基石缝里扯了几片野生芫荽进来,丢到锅里去搅了搅,那锅粥瞬时就清香满屋。退了火,一人盛上一大碗哧溜起来。这才叫清甜呢,山溪里的石鱼,石基下面的野芫荽,吃起来格外的香甜。鱼虽然不大,鱼肉却嫩,一手端着碗,一手拎着鱼尾,把鱼整条放进嘴里,牙口一合,再把鱼尾拖出来就只剩下一条鱼刺了。 那锅粥本来就不多,一人一碗下去就见底了,阿海还不爽,把锅整个提出灶台来,拿勺子将锅底刮得干干净净,再把众人的碗都放到锅里,端到外面借着屋檐的水把锅碗刷了。大家伙坐到床上围着那堆龟坐着。 “这只就送给小花吧。”张非指着那只金龟。 “这只黑金龟送她才好呢,你不是说她的龟原先叫小黑吗?”大荣发表意见,显然他是想把功劳套到自己身上,龟是他抓的,送的话功劳自然在他了。 “你们说这龟平时都躲在石缝里,会不会晚上小花一睡觉就钻到她下面缝里去了?”阿海三句不离原始本能。 小荣说:“你以为人家当鸡的洞就大了?这么大一只龟能钻进去?” 阿海显然不同意这种观点:“怎么就钻不进去了,你不知道一个孩子那么大个都能钻出来,这龟才多大?” “那你以为人家小花像你一样不穿裤子睡觉的?”小荣还是觉得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争什么争!这有什么好争的?”大荣说道,“阿海你这种脑子送什么你都会想到钻到洞里去,把你自己送给她让你去钻洞是不是就最好了?” “嘿嘿……要是可以这样的话那当然是最好了……不过得看张非同不同意……”阿海看了看正专心研究乌龟的张非。 “关我什么事,你要是觉得你有把握就去追她,别整天就嘴上小花小花地鬼叫。记住了,她虽然做鸡,可她也是人,是人就讲感情,你不跟她讲感情还想****还不给钱,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张非看着窗外渐小的雨,轻轻地说。 “就是嘛,你以为人家小花生下来就是等着你阿海去日的啊?”小荣挺不爽的,把阿海手里的黑金龟抢到手里。 “剩下的这些怎么办?这么小根本就没人会卖。”大荣说。 “要不然抓回去放了?”小荣说。 “不能放,拿去送女孩子多好,搞不好人家一高兴就让摸一下****了。”阿海好像脑子里只有女人的身体。 “养着吧,你们不想要的话留几只我送人。”张非说。 “送谁?”三个人一齐问。 张非笑笑:“当然送给女孩子了。” 小荣:“谁谁?” 大荣阿海也这么问,张非笑而不答。三个人就在那里一个个推测起来“小云应该会有一只、雪玲肯定也有一只,那还有谁啊?” 他们又列了几个毫不相关的人出来,把东珠也列上了。 张非看外面的雨停了,一点都不想浪费时间,就叫大家动身回村里去。 “阿非,到底有谁,说来听听,不然以后要是我们不小心喜欢上了就不好了……”阿海说。 张非觉得这话挺有道理,虽然现在还不算是可以恋爱的年纪,可至少让同龄人知道日后总会少一点麻烦,就把雪玲和英妹的名字报了出去。 对于英妹,他们是万料不到的,毕竟这个女生太高了,而且感觉就是大人,而他们现在还完全认定自己就是孩子。 阿海说:“阿非,她这么高,你要****不是得站在台阶上……”张非一眼瞪过去,阿海就活生生把后面想说的话给吞了,他从来没看过张非这么冷的眼神,只是扫了一下,阿海心里已经发起抖了。 028土狗 回到村里是下午一点,太阳已经出来了,张非家里没有人,他也不知道小云跑去哪了,在门口就与伙伴商量怎么瓜分这些猎物。 后山上升起一道彩虹,跨到点灯山那边去,可惜张非并没有兴趣跑到后山上面去看彩虹的尽头——主要原因是他现在没有相机也没有可以拍照的手机,在他看来如此美丽的东西却不能留下那是一种遗憾,他宁愿不要。 他们每个人都留了一只龟,阿海自告奋勇要把那只黑金龟送去给小花,张非觉得既然要送就把那只金龟顺带着也送给杨清得了。他自己不想走这段跑,也不想去——他现在就觉得肚子非常饿,只想大口地吃肉。好像从昨晚开始他的食欲就有些不正常了,动不动就肚子饿,昨晚自己一个人吃了近两斤的肉就足以说明他现在的青春年少了。 张非没并要难为自己,现在对他来说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需要自己精心的照顾。他把余下的几只龟放到水槽里,就进屋找肉吃了。 阿海急着要去水吼把龟送出去,小荣说自己闲着没事也去玩玩。两个人拿着龟就跑没影了。张非捞了肉让大荣一起吃,他却不肯,自己跑回家去吃。于是张非一个人坐在屋里面,拿着一块两三斤的肉,就着中午小云吃剩下的稀饭大口吃起来。 不到两点的时候太阳就把外面的雨水晒干了,知了也开始放肆地扯开了嗓子。张非又觉得很无聊,小荣和阿海一去就不回了,张非溜到大荣家门口,看门是关着的,估摸着一家人都在午睡就没叫门,又回到家里,他觉得很烦燥,觉得有力气没地方发,就练起了身子。 张非练了一身汗出来,拳头也打疼了,抹完药酒看看时间,三点不到,巷子里除了知了的声间什么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阿海和小荣怎么样,搞不到两个人跟小花他们打得正欢呢。而且这年头也人用手机,找不到人总不能自己跑到外面去吧? 张非觉得自己很焦虑,就在这时雪玲的弟弟小勇冲进屋来来说:“小非哥……不好了,小云被人欺负!我姐叫我来找你。” 张非脑子一热,血气全涌了上去,跳起来问:“在哪?” “我们家店门口……小非哥,你等一下我……” 张非已顾不得那么多了,大步狂奔出巷尾远远地就看到雪玲家店门口围着三四个人,都是半大的小伙子,张非想也没想,他现在习惯性的把自己当成前世的自己了,觉得这些人都还是半大的孩子,真打起来不足为惧。那几个人为首的正是土狗!看来历史真的发生了改变,本来应该发生在一年以后的事情,现在却提前发生了。他一手拉着雪玲一手去推小云,小云扯着土狗的手被他推到地上,小云马上又爬起来冲上去撕扯。边上那几个人帮着土狗把小云扯开,张非的血沸腾着,一路跑到边上飞起来对着土狗的胸口就是一脚,土狗显然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米七出头的个子飞了出去,张非又冲上前去狠狠地踹起来……几个帮手显然也没料到这样的变故,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围上去打张非。 张非挨了拳头却没什么感觉,只是旁人听起来就不一样了,因为他还瘦小,皮包着骨,那几个人的拳头落到他身上就崩崩地响。 小云和雪玲显然被这一幕惊呆了,三四个帮手都有一米七出头的个子,两个是半大伙子,有两个直接可以说是小伙子了,看年纪少说也有十七八岁。张非被踢倒在地上,还压上土狗的身上死命地用拳头砸他。而后他被那个看起来最高大的家伙一脚踢翻了,三四个人围上来在他身上一阵乱踹,张非现在知道自己疼了,小云和雪玲在那几个人身后扯着叫着,张非没听到她们叫什么,他的头被踹了一脚,很疼…… 张非只看到两个丫头被粗暴地推dao在地上,他那个恨啊,血就涌上来,拉起地上半块砖头对着大块头的膝盖直接砸下去,可惜没背后被踹了一脚,手偏差了,砸在大块头的大腿上,大块头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抱腿滚动。 张非后被又被踹了一下,他只一转身,左手一捞,环抱住那只脚,对着大腿的侧面也是一下,然后顺势在必行一掀,把那人放假在地,自己站起来虎视剩下的两个人,左边是一个红毛,右边是一个长着斗鸡眼的家伙。两人分站在他的两边,相互点下就一齐冲向前。张非向左一转,把右手把砖头砸向红毛,这样他就背对斗鸡眼了,斗鸡眼当然不会给他机会,一拳出来,张非只觉得耳边有风,一个后弓步压身向后欺过去,左手弯出肘来,对着斗鸡眼的排骨就下去。 这一招张非不知道叫什么,反正在前世的中央电视台武林大会上看过,而且是名师上去解说的什么近身绝招,他没记住名倒把招式记下来了。从一砖头拍向红毛到后弓步压身向后欺近对手闪过拳头的同时一个左重肘击中对手的排骨,一气河成,但这并不就结束了,斗鸡眼的左边排骨被一下打中自然是向左边弯下,这样就把更好的机会留给张非了。只见他上身左转伸出右手抱住斗鸡眼的头向下扯,同时右腿上提一个膝顶对着他的头就过去。斗鸡眼忙双手下压,护住自己的头,不料上面却被张非一个下压肘直接打在脖子与肩膀连接的地方,当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啪地一下倒在地上。 张非站在那里看着这五个倒地的人,长长吸一口气,向土狗走过去。土狗刚才被张非一脚过后一直倒在地上没起来,眼前这一幕让他更不敢相信,他只觉得自己遇上的绝对不是普通人,也不是普通的强人,他只想到电影里面的人,出手快准狠,而且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他蹬着脚向后,哆嗦道:“不打了……不打了……” 张非没有上前去打,走两步弯腰捡起自从刚才那一飞脚后就脱落的人字拖,看着掉出来的橡皮鞋带皱皱眉,吐一口口水在塞鞋带的口子上,吐出来的口水里却带着血,张非没理会这个,反正现在他还没感觉到疼转身问小云:“有没有带钥匙,我塞一下鞋带。” 估计边上几个站在不远处的看客估计都被雷倒了。 土狗一伙人除了斗鸡眼还趴在地上外其余的都站了起来——虽然有些不雅观,但好歹他们站起来了,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张非说:“以后最好别惹到我!” 那群人没应,土狗踢了一下斗鸡眼,斗鸡眼显然刚才只是短暂地失去意识,一下子蹦起来手一挥打在土狗胸口上,这才发现打错人了,急忙过去扶住土狗。 看着这一群人履带蹒跚地走掉,张非又皱了皱眉。显然这件事情不会这么就结束。打一架只能短暂地换来一时平静,土狗之所以称之为土狗,就是喜欢没事咬人,惹到了他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小鬼难缠啊,要是他一恢复过来就来找事那日子也过得不顺心。可张非一时又想不到解决的办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看来想过平静的生活拥抱一群美女舒服地过日子是要付出代价的,而现在代价已经开始出现了。 张非塞好拖鞋穿上,两个女生好像对他很陌生,眼直直地看着他走了也不敢说一句话。等张非回到家里小云也冲回来了,雪玲才反应过来,叫弟弟小勇看店,自己跟下来。 总的来说这件事情没什么太大的波动,因为看到的人太少,这个月份大家收完荔枝也算是农闲了,这么毒的太阳路上压根没人。这件事情的影响小到大荣一觉睡起来过来张非家里时还不知道。大荣只看到这小子正光着身子趴在席子上,小云和雪玲正跪在他边上给他按摩。他只是满眼的羡慕,等闻到药酒的气味问过了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等到阿海跟小荣回来报到时,张非已经穿好衣服坐在桌子旁吃肉了。他们兴奋地把去找小花和杨清的事情讲出来,这也意味着这场架被绝大部分人直接忽略掉了。 本来两个丫头还一脸愧疚,可一听到阿海的讲述,两个人的脸上只有愤怒了。 “哥!你怎么搞的,连这种女人你都认识!还送礼物给她们!”小云那眼神就像这个哥哥是个十恶不赦的强奸犯一样。 张非不得不解释了半天,然后申明大义地说:“人跟人是平等的,她们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做了这种别人认识很可耻的工作,但那不代表她们的内心就是坏的,要说坏,土狗那才叫坏,再说了,我当时也只是觉得她们可怜就帮了一把,你想想你被人欺负了,要是没我这个哥哥,别人又不帮你你怎么办?” 这话显然起了很大的教化的效果,张非接着把责任推到阿海和小荣身上去:“是他们非要去送的,我又没去,我也不想跟她们有太多接触啊……” 阿海显然不肯背这个黑锅,说:“是你跟我们说她的乌龟死了,要送她一只的……” 小荣显然比较聪明,也是把责任推开:“还不是你一肚子热情的,还非要拉着我跟你去……这么热的天,我都快中暑了……” 阿海现在知道什么叫单舌难敌四唇了,争了一会儿,他这个前世只读完初中的文盲被前世是本科生的张非和小荣说得面红耳赤,硬生生被扣上了黑锅。 029平静的生活 太阳只出来了一下午,到晚上时天又开始下起了雨,这也似乎宣告了每年都会到来的夏天的雨季开始了。今年的雨季来得太晚,梅雨时节下了整整一个半月的雨,以至于本来要在六月中旬到来的雨季推迟到七月中旬。张非不记得前世的这个时候不是也来了雨季,但他知道,如果照常理去推测的话,这场雨会下一个月,到那时已经是八月初了。这就不是常理了,因为往年的雨这个时候雨季都到尾期了。 这两天雪玲没有在家里看店,因为下雨她的父母不用上山干农活,留在店里守着,这让她得了自由。雪玲一吃完饭就跟家里人说要来小云家读书,她父母也很高兴,要知道再怎么着小云的哥哥张非那是读书的料子,可以免费给自己女儿辅导。只是他们不知道雪玲过来是为了张非,真正花在学习上面的心思并不多。 阿海又跑去水吼找小花,给果被从里面出来的罗师遇了个正着,两父子干了一架,然后阿海就被带到七十多公里外的那个城市做暑期工。这小子本来死命不依,后来还是去了。大小荣没事也跟着雪玲拿两本书来这里读。张非找了块小黑板教他们英文还有数学,让他们背古文,俨然就是一个小老师。 张非本来还打算找时间去山里钻一钻,可每天都被小云缠着不让出门,说让他安心在家里等老爸的电话,并且安心地把这几个人的功课补起来。还真巧老张这时来了个电话,说自己在城市里面长了份工作,就先在那里呆着了,让他好好读书。 “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这么大了,我也不想说你什么,你这次考了个第一,可是以后是不是永远会考第一,上高中呢?能考上什么样的大学,上了大学呢?”老张在电话里面意味深长地说。这番话前世他也是跟儿子说过的,只是当时张非太叛逆,什么都听不进去。 可是现在的张非并不是前世的张非了,他也不是那个父母说什么都想去反叛的青春期少年了。他听得懂这话,联想到自己前世的经历,他安安心心地呆在家里背古文。事实上他已经背了几遍了,他也想找些高考的卷子来做的,可家里哪有这样的东西。无奈之下他只能重复这些知识了。 三个人以张非定下来的作息时间学习,其实也就是把时间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用来读书,一部分用来练身子——这部分是张非自己安排的,本来没两个丫头什么事情,可她们偏偏也要练身子。张非想了半天就让她们压腿,还有就是学跳舞。跳舞这东西本来大家也都不会,反正关起门来录音机一放,两个丫头就疯扭一通,几天以后居然开始有点路子了,还跳得有模有样。 张非让她们跳舞的目的无非是想让她们身材好一点,小云倒无所谓,主要是雪玲,如果从现在抓起,以后她的身材一定不错的。为此张非还放下面子依着前世的好些记忆编了两套形体操让她们跳。而他自己还是做那些基本的体能力量锻炼。他这几天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巨大饭量,一顿固定要吃下两三斤的野猪肉、一两个煮鸡蛋和一大盆的空心菜——雨天地里的空心菜长疯了,别人家大部分吃不完都是割给家里的鸡鸭当饲料的,可张非家里没养鸡鸭什么的(就前些天那几只小乌龟),张非又觉得自己得多补充维生素,就让小云每天都割回来一大篮。张非把这些空心菜变生烫了拌着调味料吃倒也吃得很欢,一顿即使吃了那么多东西下去,他还是得吃掉四碗米饭,吃得小云一边打电话向老爸反应,一边伸手向张非要生活补贴。 雨时大时小地下了三天,张非就受不了了,买了双解放鞋,第二天依旧五点半起床跑山,回来的时候小云已经烧好热水让他去洗了。这样一来倒也舒服得很。 下午中途休息的时候大小荣都会跑回家,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他们没心思跟着张非锻炼身体,也不想跟着两个女生一起跟健美操,他们有更大的心思,那就是家里的电视。 他们一走雪玲就不安分了,到后间来看张非练身子,当着小云的面就抱住张非。 小云咳了一声说:“我去磨豆浆……”这话不假,每天下午小云都会磨豆浆,煮上一大盆,然后三个人喝。这是张非出的主意,他太容易肚子饿了,总吃肉也不是办法,眼见着那些肉所剩不多,就想到了豆浆这种既营养又能补充能量的好东西。 “晚上我睡这儿……”雪玲等小云出去了,在张非耳边喃喃地说。自从上次她付出了第一次以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更亲密的接触过了。 这几天张非体能确实有点过剩,他明白雪玲的意思,确实自己也需要,就点了点头。雪玲很高兴地亲了他一下:“我那去帮小云磨豆浆了。”说完放开张非就跑了。 张非就想起了英妹,几天都没看到人了,昨晚上还想去牛棚来着,刚开了门就被小云拉住,结果硬是不让他出去。早上张非就想借机去合作社买点小菜,顺便看一下英妹,可小云把他推出门说:“现在雨小多了,快点去跑山,不然晚点就下大了。”张非兴冲冲地跑完回来了开口就说:“我去买点小菜……” 结果小云已经买好了。如果自己再坚持去的话,估计这丫头肯定会起疑心的。 现在倒好,把英妹的第一次给夺走了却眼睁睁地几天不能见个面。 一下午张非的脑子里面就都是英妹的身体在脑子里面飘着,也没什么心思背古文了——那些他几乎都倒背如流的东西他也提不起什么兴趣来了。等吃完晚饭,张非起身想出去走走,借机去看一下英妹。这事他很着急,非常着急,一分钟也不能等了。 “哥,你去哪?” “我出去走走,成天闷在家里都快疯了。”张非早料到小云会过问了。 “出去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不准你去水吼!还有,现在七点十分,八点之间必须回来读书。”小云带着威胁,“要不然我就跟老爸说你去找鸡了。” “你……我就是去走走,用得着这样吗?好啦,八点之前回来。” “张非在吗?”凉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英妹!张非心中一阵狂喜,没想到两个人这么心有灵犀,他才想着找机会溜过去找她她倒先找上门来了。 “哦,是英妹啊,有什么事吗?”张非装作很镇静,那口气就像同学见了同学打个招呼似的。 凉门没开,英妹也没打算走进来,就站在外面:“是这样的,我妈让我给你家送些黄豆,前几天新收的。”说着就把黄豆从凉门上面递进来。 小云走过去把门打开,请她进屋,说:“要是你早两天来就好了,我刚去买了一包……”但她还是接过了袋子,张非看英妹穿着一条像是把长裤剪去裤腿的短裤,一件发白的蓝色t恤。衣服虽然不好看,却一点也掩不住她身体发出的那种魅力。这就叫身材好了,穿什么都好看。 “二凤婶怎么这么操心,你们留着吧,那天我看她大中午地就出去采豆荚……”张非还是客套一下。 “这点东西算什么,那天你送来的野猪肉才是好东西。”英妹说,“对了,张非,你看了新发的书了吗?” “看了啊,挺容易的。”张非习惯性地说了老实话。 “你觉得容易就好,我觉得好难,还有暑假的那些题有些都做不懂……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帮我解一下题……”英妹说这话的时候也是一脸平静,小云一点都没怀疑,在她眼里,对自己的哥哥有杀伤力的只有水吼那两个不正经的女人,像英妹这样的人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大姐姐的形象。 “你带书了吗?”小云问,“带书的话直接在这里读就可以了,我哥平时都在教我们,你也可以一起来啊。”她这话倒只是客套一下罢了。 “不用了,平时我也有事情要做,书我放家里了,刚才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在……” “没事,让我哥跟你去家里吧,对了,英妹姐,你家里有石螺可以退吗?我这两天特别想吃石螺。” 英妹说:“有啊,中午刚买了一桶,你要的话一会儿让张非提回来。” 张非说:“想吃我昨天要去渡漕下面摸你干嘛不让我去?” “就怕你不是去摸石螺!反正你就是不能乱跑!哼!”小云有小云的道理,本来张非确实想去渡漕那里摸石螺的,渡漕在水吼下面,离那个腌制厂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小云才不会让他去那里。可当时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张非确实是只想到那里的石螺质量很好,压根没想到小花杨清她们的。 这里要说明一点,石螺其实也可以说是田螺,但长期长在清水流的石头里面,个头大小都适中,一般不会出现像田螺那样有些很大有些很小,而且石螺长在清水流里面,壳是半透明的,肉质也很干净,爆炒着吃味道自然也更好。 “好好,反正这样更省事,我才懒得去摸石螺给你吃呢!英妹我们走吧。”张非转身,英妹跟在后面。出门的时候小云还交待一句:“别让他乱跑。” 英妹就抿着嘴笑了。她一直看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有时当她觉得他不过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他却是那么成熟,而当她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了他以后,他却成了一个小孩子被自己的妹妹管着不让出门。 出了巷子张非看看周围没人,就说:“这几天我本来想去找你的,我妹管得太死了,真受不了。” 英妹又笑,说:“嗯,六天了,都没看到你的人……” “对不起,本来晚上的时候都想去找牛棚找你的……” “没事……晚上我去那等你,十一点。”英妹跟在后面,小声说,“万一你没办法去的话,我等到十二点。” 张非那个感动啊,前世他怎么就没遇到这么好的女人呢,至少怎么就没遇到过能等他的女人呢。每次约会的时候都得提前到,然后在那里等啊等,如果自己迟到了,那么结果只有一个,女朋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说:“我争取。” 两人到了英妹家里,二凤婶正好要出门,说:“小非啊,你坐,新村那边来人要找我配种,我得去一下,八九点就能回来了,你们在这说说话。” 张非听了“找我配种”四个字差点没喷血,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英妹红着脸说:“是我们家的兔子要配种……” 二凤婶就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笑起来:“你看你二凤婶,太急了说话不注意,反正就那意思,也不是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坐,我走了,人家都在外面等了。”说着拿了个化肥袋就出去了。 张非坐下来,英妹拿了书本出来,却没翻开,坐在他面前,问:“小非晚上你会来吗?” 张非点点头,本来想问一下能不能把时间安排早一点,这样出来方便,而且晚上雪玲要睡在那,肯定也是要做一次的,两次之间也不能接得太紧,不然消耗太大对这小身子骨不好。但他看到她的眼睛时,就说不出口了,一个女人肯在这样的夜里等你,作为一个男人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更何况最近自己的身体还算争气,在不断地锻炼下和不断地进食中,他最近一段时间体重上升了近十斤,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数字,说直白一点吧,他身上总算可以看到肌肉的线条了。这一方面让他看到了希望,另一方面也给自己定下了原则:适度的房事可以,但不能过度,最主要是身体锻炼也不能停止,能吃多少东西算多少,没有物质的补充,他怎么长身体? “我们晚上能做那事吗?”张非坏坏地笑笑,显然他觉得“那事”还有适度的范围内。 030直子的体香 “嗯,你喜欢的话……”英妹低下了头,脸红得不像样。 “上次……疼很久吗?”张非觉得说这话本意还是出于关心的,因为对此他有点了解,要是遇到普通人也就罢了,偏偏遇上了他,他的兄弟实在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更何况是第一次。 “过了一天就好了……这次你轻点,别那么急……” 张非的血要喷出来了,虽然眼前的英妹不像上次那么暴露,可他受不了她这副娇羞的样子。他站起来,看了看门口,没人,对面那家人不在家,黑灯瞎火的。张非又看看屋里,门边的墙边上个隐蔽的所在,他走过去说:“过来!” 英妹摇摇头,坐在那里没动。 张非说:“过来!”这次带着命令的口吻,很坚定。 英妹站起来,犹豫着,张非张开双手,做一个拥抱的动作。这个动作让英妹没办法拒绝,她渴望被他拥抱,即便他还比自己矮半个头比自己小一岁……可是他的手臂却是有力的……她走了过去…… 张非一把抱住英妹,转身把她压在墙上,就吻了下去……她闭了眼很陶醉。 张非的脑子里闪过很多带有悲剧色彩的性爱,而最清晰的就是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里面渡边和直子在疗养院森林里的那一次……张非原以为这样的感觉应该会发生在杨清或者小花的身上,可现在这种感觉却出现在自己和英妹交合的时候。英妹闭着眼睛一直在抖,双手牢牢抱着张非。张非看到她脸上的笑,有些兴奋,可这兴奋持续不到五秒,就被她滑落的泪击碎了。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欢愉的时候其不幸的生命散发的那种让人心酸的悲伤。他腰上一阵阵发紧,马上离开了她的身体。 整个交合的过程并不是很长,主要原因是张非觉得这样很紧张很刺激,所以从时间上来说只能算达到了中国人均标准,但这没有让张非觉得颓丧。 两个人分开了,英妹看着他,淡淡地笑,脸上还满是红晕。 张非在她怀里用力闻着她散发出来的体香,这香气是那么让他陶醉,从香气里他又感觉到她那种哀伤的气息。张非脑子里面又闪出《挪威的森林》里的直子来,是的,英妹身上的体香让他想到了直子,即便书上没写过直子的体香,张非还是执意这么认为。 “这次还疼吗?”张非抬头看她,手在她的屁股上轻轻拍着。 “不会了……刚开始有点难受……后来就好了……” 抱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两人连忙分开,还好只是路人,英妹皱着眉头说:“裤子全粘住了,我去厕所一下,你在这里坐。” “别用水洗,要用纸或者布擦干就可以。”张非还是知道一点科学常识的,那些蝌蚪在空气里面活不了几分钟就会死掉,而在水里可就不一样了。他可不想这么快就有个小张非冒出来。 等英妹进来,两人又在门后抱了一会儿,这才分开,坐下来。 “你爸什么时候回来?”她问。 他说:“可能得等到过年了,他现在在城里找了份工作……” “以后就没人管你们了。为什么不跟着去城市读书呢,那样多好,你读书这么厉害,以后一定可以考上大学。” 张非笑笑,前世的他还真考上大学了,虽然是大专,可后来怎么着也混了个学士学位出来。他说:“其实考大学并不是很难,只要你成绩不是特别差,能考上高中,然后保持不要太差的成绩就能考上大学。”这是他多年的经验,当然他所谓的特别差,指的是那些没在一中读书而且成绩很差的。有人说过,在剑桥里面睡觉都能睡出天才,显然这个县城的一中没这种本事,却有其共通之处:在一中读书,再差你也能考上大学。 “可是我想考上高中好像没什么希望……读书这么差,又大了,读完高中估计同学都有人生孩子了……”英妹说出自己的担心。张非显然没办法理解这种想法,或者说他没办法理解一个才读初一的女生会说出这样的话,即便她比一般初一的学生大一点。 农村啊,农村! “可以的,你想想大学里面那么多女的二十三四岁不都一样过得好好的,而且到了二十七八岁结婚的很正常。”张非只能拿事实来安慰她了。没想到的是,他提出来的这个事实被英妹提的另一个事实给打败了,她说:“可是我们是农村人,女的读书不好只能嫁人了……” 张非抓住她的手,看着她,他的眼睛是那么清澈,这眼神就是最好的说服药了。他说:“相信我,只要用心读书,你能考上高中的,然后考上大学,在大学里面我们在一起就不用这样躲着别人了。” “大学里面做这种事不用躲着别人?那多不好意思……” 张非听到这话有拿头撞死的冲动,难道自己的表达能力有这么差吗?还是英妹在色心的驱动下故意来了个幽默?他笑了出来:“你想哪去了,哈哈,你以为大学生那么开放啊,我是说谈恋爱,就是两个人在学校里面走可以牵着手,可以亲亲抱抱,这种事嘛,估计在外国都没人敢这么做。” “喔……原样啊。”英妹的眼里很空很空,她用尽了全部脑力也没办法想象什么叫做恋爱,因为村里没有恋爱,有恋爱也是在订亲以后,至于这种地下的恋情,在她心里只是一种与对方的好感,当然她也没办法想像出学生走在学校里面牵着手亲亲抱抱是什么场面,别人又会怎么去看。 “总之问你,想上大学吗?不对,现在的目标应该是想上高中吗?” “想,可是……” 张非找断他的话:“不用可是,只要想就要用心去读书,来,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我,我教到你懂为止。” …… 八点半,天空还在飘雨,二凤婶还没回来。英妹把张非送出家门口,小声说:“晚上不要去了,明天或者后天好吗?我怕……” 张非笑了:“怕什么?怕我又干坏事把你弄疼?”刚说完就被英妹打了一下。 “我怕你累着了……”她低着头不敢看张非。 “好吧,你晚上早点睡,对了,上次跟你说了,自己去喂兔子的时候不要把大黑叫回去,你有照做吗?” “嗯,我知道……” “我刚才划的那些东西你好好理解一下,最好能背下来,以后会有用的。” “嗯……”英妹还是低着头。 “别这样,有机会的话我会来找你的。不然要是你想看我了也可以拿书去我家里读。” “好的。” “那我走了……” “嗯……小非!石螺没带!”英妹叫了一声。 “呵呵,那你帮我称两斤,对了,钱我先不给你,找机会送过来,你说什么时候比较合适?这样我们就有机会在一起了。”张非一肚子坏心思,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太妙了。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我妈不在……”英妹找一个袋子,装了满满一袋,估计有三四斤。 “别装这么多,吃不完浪费。” “没事……” “两斤就两斤,拿多了小云问起来不好回答。” “就说是送的,感谢你帮我补课。” “那我还怎么送钱过来?” “你真聪明,这个都能想到。那我就称两斤半。” “呵呵。”张非何止是聪明,他好歹还多经历了那么十几年的岁月吧。 这是他第二次感觉到女人物质上面的好了。第一次是雪玲拎着啤酒给他的时候。 “把伞拿上吧。” “不用,就几步路。”张非转身跑出去出。只要出这条巷子,转弯到合作社,再转进自己巷子就到家了,很近的路。 他跑出这条小巷子的时候撞上了一个刚从转角过来的小玲。小玲没看见是谁,习惯性地就骂:“赶着投胎啊这么……怎么是你?” 她睁大了眼,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怎么在这里遇上了他呢? 张非眼里却只有她穿着短裙白晃晃的腿粗,还有上身鼓鼓的****。几天不见她好像变胖了。 “我来买点石螺,你怎么会在这里?” “买石螺?要不要请我吃?”小玲看巷子周围没人,起了色心,想调戏一下这个“大家伙”,她刚上前一步,张非已退了两步。 “看把你吓的……呵呵……我也来买石螺,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我现在要回去了。”张非闪身而过,又回头来说,“哦,对了,几天不见,你越来越……大了,小心炸了。” “哈哈……看你就能看出来啊,你不摸它怎么会炸?”小玲又凑过来,“你有没有变大啊?”伸手就要去掏张非的裤裆,被张非闪开了。 “有空来找小兵玩啊,我都在家。” 张非真受不了这个女人,声音这么大,左邻右里的就不怕被人听到?这要是上了大学还得了,不得天天睡在男生宿舍不走了。 “先走了。”他赶紧离开是非之地,别的不说,就这声音就足够把他的名声弄坏了。他可不想前世的好名声到这世来就臭了。 “哈哈哈……小伙子还怕羞呢!”小玲在身后放肆地笑着,笑得张非一身汗,只顾低头走路,又一下撞上了个人,抬头一看,是小婧,这人张非认得的,他们同学,不过这女的给他印象不好,因为有一次张非值日扫楼梯,扫到楼顶的时候就看到她跟一个大自己几岁的同班同学抱在那里亲嘴。 “不好意思。”张非郁闷着,这是小婧家的店门口了,不知道刚才那些话她有没有听到。 “没事。买石螺吗?”小婧指指张非手里的袋子,来了一句典型的中国式问候。 “哦,是啊,小云想吃……”张非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索性告辞,“我先走了。” “张非!”小婧在身后叫了一声。张非回头问:“怎么了?” “你拉链没拉。”说完她就转身走进店里。张非低头一看,还真没拉,不过还好不是那么明显,家伙没在外面晃就好。这女生也真是的,什么不好说说这话。跟你又不熟!张非嘀咕一声,跑步回家。要是撞上女人还好,张非可不想等一下撞上的是女鬼。 amp;lt;a href=amp;gt;amp;lt;/aamp;gt; 031雨夜 张非回到家里,小云和雪玲已经在那里读书了。有一句话叫做“知识改变命运”,如果要说这句话理解最好的人群,那么肯定就是中国的农民了。以张非前世二十几年的经历来看,只有农民才会相信知识改变命运这样的话,而城市里的人相信的是“关系改变命运”,城里人上了大学不是想着自己去外面社会实践,而是等着家里面找点关系给自己安排一份好的工作。因为一个人再出色,一般情况下也不及一层硬实一点的关系。当然张非这种想法有点极端,他也知道城里人也有靠着“知识”成就人生的,农村也有一些靠关系步入社会某个阶层的,但那都是少数。在同一层面上的人,靠关系的永远比靠自己的要走得好,这是必然。 当然张非不会跟眼前这两个丫头说“你们不用读书,读书没用,长漂亮点以后找个有钱有势的男朋友,户口工作都给你安排了比你上清华北大还要好”之类的话,他还是希望这个社会上的人多读点书,就像现在的他一样,重生来过,他心里面对知识还是渴求的,他这段时间背下来的那些东西就是在为自己打基础——他很清楚这些东西大学毕业后的他在赚钱方面没半点作用,但他还是会去读会去背。一个农村喜欢读书的人,如果自己老的时候脑子里面什么经典都没记住的话,那他肯定会觉得自己这一生过得有如浮云。 “读的怎么样?”张非问道,顺手拿起雪玲做的习题看了看。 两个丫头表示进度还行,有些东西还没理解下来。张非坐下来,没有读书的意思,想来想去,放假的时候跟小云说好了要去县城给她买些课外书的(其实也是给自己买书),头几天打了只野猪,飘飘然了几天,这几天又下雨,照这样拖下去的话搞不好一转眼又走到前世的老路上去,而这正是他所最不愿意看到的。 “明天我想去县城买书,你们想买什么书,我帮你们带回来。”张非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想让她们一起去,毕竟他知道自己带着这样两个女孩子在县城里面很不方便,而且女生又天生喜欢逛街,现在他也没心情陪她去溜。似乎刚才吸入了太多英妹的体香,而那体香又是带着悲观色彩的,他也就被感染了。此时的他心情不是很好。 或者这几天他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张非自己也想不明白,重生回来看着身边的人,原来的大人现在还是大人,同龄人却偏偏变成了小孩子。他总觉得自己心里面很空,没办法用别的东西为填补。这就感觉就像当初他一个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里面找工作一样,没有一个认识的,没有一个能说话的,每天在做的事情就是不断地和不同的陌生人接触,自己就像浮萍一样无所依靠。 他很怕这种感觉,现在这种感觉却一直缠着他,有时会被他抛到脑后,但只要一个人闲下来,它就会钻出来,占领了自己的心。 “哥,我也要去!”果不其然,小云对那个二十公里外的叫做县城的地方充满憧憬,在小云这样的女孩子眼里,县城就是一个女孩子炫耀的地方,巷子里一户人家有亲戚在县城,每年过年那家人就会带着孩子去县城买衣服——那是全村女孩子都羡慕的事情。 张非坚持自己的决定:“你不要去了,呆在家里读书,雪玲也是,两个人好好读书,要是下学期能考进年段前十名的话我带你们去买衣服。” “我就要去,等下学期那都过年了,谁知道那时候还有没有机会去。”小云嘟起了嘴,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 “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们去吗?”张非心里开始打起草稿,琢磨着要找什么借口才能让这个妹妹止步。 “为什么?” “你有没有听说过县城很乱?” 两个丫头摇头。 “有没有听说过隔壁村的某某人去县城一中读书,刚下车子就被下了迷药把钱都抢走了?” 两人点头。那是半年前刚发生的事情,全村都知道,本来张非也是不确定这件事情发生的时间,没想到居然蒙到了。 “还有,知道阿海和小荣去找的小花和杨清为什么会做鸡吗?”张非思路清晰起来,女孩子有时候不能用哄的,得用吓的,“她们都是在车站被下了迷药以后就被拐卖了的,我一个男的去倒没什么,大不了就是钱被摸光,你们两个去,我怎么照顾得来?总不能拿绳子牵着你们两个走吧?” 两个女孩子显然是怕了,张非再接再励:“我这次去也不是去干嘛,就是买几本书回来,然后把县城走一走,看一看,知道了路以后才好带你们去玩。” 两个女孩子显然没有这么大的魄力去挑战县城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了。她们只听说过县城很大很大,一不小心就会走丢,因为每条路看起来都差不多,全是店面。 “那你要帮我们把东西买回来。”小云说完拿起一张纸在上面写了起来。张非看了一眼,还好,这两个丫头现在脑子里面就只有书,她们把自己想得到的书都写在上面。 一晚上没什么事。 到十点多张非又吃了些东西下去,小云已经上楼去睡了。留下他和雪玲。这个妹妹虽然平时对自己管得挺严,但还是为哥哥着想的,至少她就为张非争取了这么一个“老婆”。而实际上张非却有点哑巴吃黄连的感觉——小云一上楼,雪玲已经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张非,看得张非心里毛毛的。 “我们去睡吧。”雪玲说。这话让张非想到前世某一个女友,他们经常找机会到学校外面租房子干那种事情,每次一进出租房里把门一关,她就会说相同的一句话,有时候明明才从床上爬起来去厕所解决一下,她也会跑过来从后面抱住张非轻轻地说“我们去睡吧”。再后来,那个女生把这话改得更直接一点,说“我们去日吧”,被榨得气血两虚的张非每次听到这句话都会颤抖——不是张非不行,而是那女人太强了。张非有几次白天打完球晚上体力极度旺盛(这是事实,并非不知情者说的会很累),都是埋头苦干超过一个半小时,可才休息不到十分钟她就会抱住张非说:“我们日吧!” 现在雪玲也说这样的话,脸上还带着坏坏的笑,张非终于能理解前世的土狗为什么能跟她留下变电台下的一堆套套了。估计土狗当时也像现在的他一样,一点都无法抵制这种诱惑。 “你先去赶蚊子,我准备一下东西,明天一早的车……”张非推托。 “那你快点,你不来睡我睡不着……”雪玲凑过来亲了他一下,转身走进里屋去。 “喂,哥……”小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梯上冒出一个脑袋来,吓张非一跳,“哥……你们晚上小声点,别让人听到了……”她压低声音,显然这是两兄妹的对话。 张非无奈地笑笑,点头,挥手示意她回去睡觉。 张非把钱收好,他一点都不担心别人会用迷药迷他,那条路他不知道走过多少回了,别说什么迷药,就是骗子他都没见过。 “小非哥……” 张非顺着声音看去,差点喷出血来——雪玲居然光着身子站在里间的门口,羞红着脸冲他挥手,这丫头又无师自通了一招:招魂!而且她似乎也知道自己胸前无料,还特意用一只手掩住,这样一来,张非看过去只有白花花的一片,那曲线好得乱七八糟。 张非一直不是个很能克制的人,他一直觉得自己难成大就,因为如果对手用美人计的话,他肯定垮掉——不过显然眼前这个少女不是敌人派来的间谍。他没有半点迟疑,就被勾进了里屋。 “抱我……”雪玲凑了上去,显然想得到的不止一个拥抱。 张非关了灯,一把把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出小半个头的丫头抱在怀里,放到床上去:“外面蚊子多,你这样不怕被吓花掉?” “不怕,有你在蚊子不咬我。” 张非犯疑了,这丫头平时在别人面前也不像一个伶牙俐齿的人,可一但两个人在一起……特别是上次之后。 雪玲趴在张非的身上,嘴凑过去,舌头已伸了出来。 认了吧……张非闭上眼睛,任由她摆弄。这丫头还是老步骤,先研究一下人体结构,再用甘蔗刷刷牙,然后…… 张非觉得这个时候很奇妙,屋顶上面的落雨声稀稀落落,这声间混着少女轻轻的呻吟,让他觉得好像在梦中一样…… “你怎么都不理我了……不舒服吗?”雪玲趴在他身上说,她发现身下的这个男人两眼空洞洞地看着屋顶,对于刚才的激情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非摸摸她的头,故意把她的头发弄乱,说:“你太厉害了……我都舒服死了……” 雪玲脸一红:“是吗?我还以为你不舒服呢……我也很舒服……” “呵呵……”张非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次不像上次那么痛了……” “哦……” “你说我们这样会不会……会不会……” 张非等着她说下去,等了半天她还没说出来,倒是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张非抬头一看,不是吧,这么快就能睡着,也太厉害了。他看着雪玲稚嫩的脸,因为压迫而有点撅起来的嘴,笑笑。 张非一夜睡的不怎么安稳,半夜里雪玲起来上厕所,而后他刚睡着,她又趴到他身上,抓着他的把柄…… 这次暴发的时候张非没再转身离开雪玲的身体,他很困了,觉得明天反正要去县城了,可以去药店买药解决这个后患。于是迷迷糊糊地,他又睡着了。他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很粘稠的世界里面,漂浮着,周围的空间里充斥着看不出摸不着但去粘乎乎的东西…… 醒过来的时候雨下得很大,看屋窗外天色还不怎么亮,雪玲还趴在身上,口水流了张非一脖子,他笑笑,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手机想看一下时间,手伸到了枕头底下才发现自己已经重生了,根本没手机这种高档货。他又觉得自己很失落,因为现在的他还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长成一个大人,他这几年要面对的是身边这些心智还不成熟的孩子,他要看着他们长大,要等他们成熟到可以跟自己用心地谈话,那么这几年他就只能是一个局外人——看着眼前面带微笑的雪玲,他越发地孤独了。他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喜欢她是为什么,也许只是因为她喜欢自己,还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张非…… 张非越想脑子越乱,越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可耻的人。他甚至希望自己现在是在梦里,梦醒过来以后他又要去面对无穷无尽的琐碎的前途、生计问题。可是那样的话,自己又能做什么呢?还是一样走那条老路子,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面活着,每天回到宿舍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害怕那样的生活……他很矛盾…… 张非就这样迷糊到早上听到小云从楼上下来的声音,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只觉得肚子很饿。他却没有起床,怕把身上的雪玲吵醒了。她睡得很甜,就像一个在妈妈怀里安睡的婴儿。 小云居然还到里间来看,当然张非只能闭着眼装睡。小云看了看,就出去了,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可张非却有种想撞墙的感觉:自己的妹妹啊,就这么看着自己被一个女人压在身上…… 但这一切显然不是他所能管的了。他终于等到雪玲翻身下去,连忙拉了衣服起来找吃的。虽然说自己一晚上也没怎么动,可还是饿坏了。 小云则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哥哥狼吞虎咽,很奇怪为什么那天找完野猪到现在每天都像一个饿死鬼一样不停地吃东西。 032早班车上 村里有一班车直接开到县城,并不是上面对景坑特别照顾,而是车子的司机就是景坑人。村里人也就受了这种好处,每天早上只要赶早就不用跑到村口去搭车。 张非坐在正对后轮上面的位子上他喜欢这个位子,因为可以蜷着腿,他觉得这样很舒服——这是他前世的一个怪习惯,无论坐什么车,都喜欢找可以蜷着腿的位子。调整好坐姿后他探头去看市场,希望能看到英妹。他也确实看到英妹了。不过英妹却没看到她。她正忙着招呼早上买小菜的村民。早上的气温有点低,她穿的是一件秋衣,弯腰时偶尔会有头发垂下来,她就很优雅地把它们捋到耳后。 “车子什么时候开?”又有人上车了,现在车上坐着五六个人,除了张非,其他人都提着担子上来,或许是要去别的镇上赶集,或者是要去县城进货、卖东西,车厢前面也因此有点挤。 “马上就开!”司机说着就启动了车子。车开了几米又停下来,上来的是小玲,穿着依旧是在农村很不协调的短裙和紧身的背心,不过因为有点凉,她还套了件花衬衫在外面。她上来站在车门边甩雨伞上的水。骂了一句:“这种大病天气!” 车上的人都看着她,她也看着车上的人,就看到了对着车窗发呆的张非。她笑了,大声说:“小非,你也去县城啊?”然后很自然地走了过来。张非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笑笑:“去买几本书,你呢?” 小玲把伞放到脚边上,坐到挨着张非的位子上,还是很大的音量:“去买几件衣服,老这么下雨都没衣服穿了。” “哦……”张非瞄了瞄小玲的大腿,裙子很短,这个位子又要弯着腿,这样她裙子底下的风光一览无余。小玲也发现了,笑笑,也没生气,只是说:“你出来,我坐里面。” 张非起身,小玲坐了进去。她坐下去用手拉了拉裙子,可大腿还是露出一大段。张非把套在外面的衬衫脱下来递过去,小玲说:“不用,你穿上,早上冷。” 张非把衣服披在她腿上。小玲就笑了,说:“小非,你看……”然后把张非的衣服还有自己的裙子都掀起来,现出里面粉红中带有点黄的内裤。然后又把衣服盖上。张非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无药可救了。 “放心吧。”小玲说着把拿眼看了看车子前面,示意张非别人都挤在前面,根本看不到这里。 “你说要去买书?” “嗯,老是这么下雨挺无聊的,找几本书来看看。”张非说的是实话,现在他背东西跟切豆腐似的,跟本不用费力,看一遍,理解一下,然后再看一遍就可以背出来了。他前世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但那只限于小的时候,现在他有这样的能力,不想就此浪费。 “准备将来考大学吧?那天看到贴红榜你可是第一名。” 张非笑笑,没有回答,“大学生”这个概念在村里褒贬不一,年老的一般认为这是有出息的表现,年轻人说这话则更多的是调侃和讽刺。 “买什么书?我陪你去,买完以后你陪我去买衣服怎么样?”小玲发出邀请。 “我要买的东西挺多的,要是先买我的东西的话,你估计就没时间买衣服了。”这句话是实话,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要买几本书,更何况他还想去母校一中逛逛,从他高中毕业以后,就再也没去过那个学校了。他很怀念在那里读书的日子,虽然再过两年他肯定会考进去,可现在他等不了两年。 “那你先陪我去买衣服,我买衣服就快了,中午之前肯定可以买好,中午请你吃饭,不然一个人在县城里面走也挺无聊的。”她解释说。 张非还想拒绝,却找不到什么理由了,自己不过去县城走走,买点东西,没必要拒人千里之外:“好吧。不过你得快一点……” “行!”小玲说完又犹豫了,“不然算了吧,我刚想起来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太方便……” “那行,你忙你的事,我反正想买很多东西,怕到时候来不及。” “小非……”小玲说,“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几岁?” “十五岁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你们家小兵一样。” “我知道啊,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比我还大似的。”小玲很认真地看着张非。眼前的这个男孩子确实不止一次让她产生错觉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再老成那也带着稚气,可是张非不是这样,他的眼神他的话语,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十五岁的人能拥有的。 “这就叫知识的力量,可能跟我看的书比较多有关吧。”张非只能这么解释了,毕竟这种事情也没办法解释清楚。 车子开出村口,转向镇上开去,司机得去镇上报到,然后拉了那里的客后再发车去县城。 车出村口后雨就下得很大了,从车窗看出去,大溪连到点灯山一大片都白茫茫,张非又陷入自己的深思。此时他想的问题是平行时空,还有灵魂的能量化——以此来解释自己重生的现象:平行时空是到挺后面的物理学家提出来的,其基点就在于物质的不可回复性,而物质的不可回复性又由时间里面任何一个小小的因素决定的,一旦时空逆转到某个点上,人为地改变其中任何一件事物的原行设定好的运行轨迹,那么这个时空就不再是原来的时空了——它脱离出来,产生了一个新的时空。这就可以解释一个人可以回到过去杀死自己的祖先而自己却不会消失,因为自己杀死了自己的祖先后,那个时空已不再是原来的时空,也就不存在原来那个时空里面的人消失——张非现在就觉得自己跑到另一个时空里来了,说是重生,但应该叫穿越吧——而这又引出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灵魂的重量。这是美国麻省的大夫,邓肯.麦克道高通过实验得出,人死的时候会突然轻掉21克,也就是说人的灵魂重量是21克,张非觉得自己的穿越是灵魂的穿越,因为灵魂是有重量的,也可以说是需要能量的,他的灵魂应该是在闪电的作用下以能量或者另一种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形式附到了另一个平行时空里的15岁的自己身上,而他现在做的每一件事几乎都在让这个平行时空产生与原来的时空更多的差异…… 张非觉得这种问题难度很大,比以前看《时间简史》这样的书还要费力。有时候他也会想到自己原先的那个时空(也就是前世了)里的自己已经不复存在,父母搞不好正在那里伤心…… 正想得出神,小玲拍了他一下:“喂!想什么呢!坐我边上不高兴啊?” “在想一个物理问题。” “真有你的,什么物理问题,你不是才读初一吗,有教物理?”张非不知道小玲其实就在自己学校上初二,而物理是初二才开的课这种事情他早忘光了。 “平行时空的问题。” “哦,好像很难,你说说看,我怎么没听过。” “是这样的,比如我们以现在做一个动作的时候为原点,比如我现在打你一下,那么事情就会顺着我打了你这个前提发展下去……能理解吗?”张非觉得小玲的眼神有点怪。 “还可以……你干嘛不说碰我一下或者别的事,非要说打我一下?” “假设嘛……我接着说,刚才说事情会顺着我打了你这一下的前提发展下去,比如你会恨我,或者我这一下打得太重了,你就受伤了,从而影响了你的整个人生……但是!如果时间再倒流回到这个点上,我决定不打你,那事情就会以不一样的形态发展下去,而时间倒流回来我决定不打你的时候,另一种后果就产生了,也就是说另一个平行时空就产生了……” “不太理解……”小玲睁大了眼把脑子超了频也没办法理解这种说法,不过似乎她又能理解,因为她做了个实验:她拍拍张非的肩膀说:“是不是这样的,你看着我……” 张非看过去的时候,她又把裙子掀起来,这次更狠一点,把内裤都扯到一边去了,然后拉着张非的手去触碰……而后笑笑说:“我能不理这么理解,原本的时空因为这件事情的发生而改变了是吧?” 张非直冒冷汗,这女人太可怕了,这都能理解,还是用这种形式来理解,并且以身试法改变了时空——当然也不能说改变时空,因为时间没有倒退回去。他同时也在想,原来应该不是这么发展的时空是不是真的因为这个女的这一行为而发生了改变呢? 车子开到镇上,雨下得十几米开外都看不见人了,张非坐在车里后悔没有带伞。路边的雨水顺着排水道向下冲,一个起了大早的孩子一手拿着伞一手提着几根油条站在水里踢腿,时不时还摆出一副正在练功的架式,看得张非直笑。 “去县城多少钱?”一声很洪亮的男中音,应该说是很有磁性的声音,张非看过去,车门下上来一个淋湿的青年,个子很高,以至于他站到车上时还要低着头怕自己撞到车顶。他很健壮,体格非常匀称,还提着一个大得出奇的行李箱,以他的姿势谁都可以看出这是一个非常重的箱子。这种行李箱只让张非想到“大学”这个对自己来说有点陌生的名词。 “五块钱,你这个箱子这么大个还得加两块钱!”卖票的妇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上的车,坐在前面只看到半个后胸,她看出这是一个嫩鸟,一个行李箱多加的一块钱算是落入自己的口袋了——别小看两块钱,日积月累也是不笔不小的收入。 青年把钱给了,拿眼扫了一下车厢,眼神很犀利,眉毛很浓。 他提着行李箱来到张非后面坐下,全身都在滴水。 小玲附在张非的耳边小声说:“你长大应该也会这么好看。” 张非笑笑,说:“是吗?” “当然了,我不会看错的。”她又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腿上,笑得很天真。 车子出发了,一路向县城开去。车上有人点了烟,气味有点难闻,小玲松开抓住张非的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张非顺势把手收回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小弟,我能不能问一下,县城的车站都有到哪里的车子?”后面的青年轻轻碰了一下张非的肩膀,语气很平和。 “你想到哪里?”张非反问。 “哪都行,就是出去玩,也没目标。”青年人笑笑,露出很白的牙齿。 “那你可以坐皮子车啊,皮子有一班车直接广州市,还有一班直接到市里,还有到泉州的,在路边等就有了,差不多七点就会经过……” “我都上车了,算了吧,去车站坐车,路边上车也不知道正不正规。”青年人还是很和气地笑着。 “那九点半好像有到特区去的车,还有到省城的,有到市区的……”张非如数家珍,边上的小玲都是诧异于这小子知道的这么多。 “哦,谢谢哈……” 车里又平静下来偶尔传来前面抽烟客大声的咳嗽,再就是外面的雨声。 小玲又把张非的手拉过去按在自己的腿间,张非想往回拉,却被她用力按住,她附到他耳边小声说:“插进去……” 张非没那个心思是假的,但他没那个心情是真的。昨晚连续对抗了两个女生,而且有一个还打了两场!他现在精力很旺盛,可那不代表他就可以乱来,他还是得为自己的身体考虑一下的。他只能有点粗暴地把手扯回去。 “怎么了?”小玲显然不理解张非的良苦用心。 “挺脏的,还是不要了。”本来张非的意思是这样做对小玲不好,不卫生,可女人的思维跟男人往往是不一样的。她脸马上就黑了:“我要是一开始就跟你就不嫌脏了吧?” “不是的。” “你就是看不起我!”这声音有一点点大了,不过还好,前面没人回头看,后面那伙计就不清楚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跟那样的人在一起。”张非忍不住说了句实话。 “我跟什么人在一起关你什么事?”小玲说完,看到后面的青年正看着她,索性对他笑:“对吧,帅哥!” 车子就在这时停了,上来四个人,他们用雨衣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张非从侧面根本看不到这些人的长相。他们刚上来其中一个身形很胖的人就亮出一把两尺多长的马刀,到前面架在司机的脖子上说:“从前面那个路口开进去。” 033打劫的 车上的人一看到有人打劫,都紧张起来,卖票的那个女人居然叫起来:“啊……” 这些叫声让四个打劫的有些莫名其妙的,相互看了看,又一齐看着那个女的。他们越是看她,她越是叫得大声,整个车厢里的人都崩溃掉了。 场面有点搞笑。 劫匪中一个至少一米八的壮汉向那个女人走过去,女人喊起来:“要钱都给你们,别做其它事!放过我吧……” 这叫声又让这群劫匪莫名其妙了,壮汉过去骂了一声:“妈的!就你嗓门大!”很浓的北方腔——他只是对着女人的后颈一砸,整个世界都清静了。把她打晕了以后壮汉还不爽,接着骂了一句:“就你这货色,还想我们对你做别的事!靠!” 车里传来轻轻的几声笑,被壮汉一瞪立马消停下来。 “听好了,这是打劫,我们只要钱!把钱留下来什么事都没有!”壮汉大声说。 张非很想笑,因为自己居然有点“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那种想法,而且他在推测那个妇女所说的“别做其它事”指的是什么事,难不成是劫色?这壮汉倒挺有趣的。 张非极力克制着自己不笑出来,边上的小玲去紧张得很,抓着他的手臂指甲都快插进他肉里去了。 “大家听着,我们就要钱,别的事情不会做,拿了钱大家接着上路,我们也不会为难大家。”说话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精瘦男人,摘下雨衣帽,看到这人眼睛陷得很深,脸上看不到什么肉,他话语虽然平静温和,可那目光去透着杀气。张非只是扫了一下,心里有些发寒,便低了头不敢再看。 车上人再没说话了,劫匪也没再动,他们甚至连武器都没拿出来——除了那个站在司机边上的胖子手里那马刀。 车子一直开进山沟里去。他们显然对这里的地形事先考察过——车子在一个废弃的炸石场石坑下面停下来,石坑周围长满与车身几乎齐高的刺篱笆,前后都看不到尽头——再说了,这种天气谁吃饱了没事做跑来这里,除非打劫。 车刚停下来,三个没亮家伙的劫匪也把家伙亮出来了——一样两尺来长的马刀,很厚重却很锋利…… “把自己的东西全部带上!一个一个下车!”瘦精的男人说着朝同伙使了下眼色,自己就把雨衣帽戴上下了车。 “你!把自己的东西带上!全部带上,下车去!”挟持司机的胖子此时也把司机打晕了,转过来对着坐在最前面的老头子说。车上留了两个劫匪。 这应该算是一次机会,但谁也没有动,因为那个老头子只是犹豫了一下,胖子就拿着马刀向他边的扶杆一挥,钢管焊成的扶杆就断成了两段。 车上的人再没一个犹豫了。当刀子指向自己的时候,便迅速地收了东西下车。 车外雨还在下着。张非从车窗看出去,那些人被叫到石壁下站成排,正一个一个地把钱掏出来。 “你!下去!”胖子的刀指向张非。 小玲很紧张,拉着张非的手不肯放。 胖子有点不耐烦,骂了一句:“操!两个一起下去,妈的,怕我们强暴你啊!靠!” 这话显然是对小玲说的。张非心里倒是佩服起这几个劫匪的职业操守来,对小玲这样的女人居然也不动心。 两个人起身,胖子已经把刀指向张非后座上的青年了。张非经过另一个人身边的时候看到他手臂上面一道很一尺来长非长粗大的深色疤痕,那人长什么样他也没看到,只听他说:“下车,自己去排队。” 小玲站在车门前不下去,她还想打伞,开伞的时候,站在她身后张非已被长疤踹了一脚,张非想扶住车门没扶住,向前倒去,身子带着小玲就倒了下去。两个人从泥水中站起来,长疤叫了一句:“马上去排队!” 张非很生气,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如果说之前打架表现还不错,一次打三个,一次打五个,最后都胜了,可那是在双方都空手的情况下(至少没出刀子)。他不能确定自己能躲过刀子,更不能确定挨了刀子后还能制胜——既然没把握,身上也就一千来块钱,何必跟他们过不去呢? 石壁下面的人都淋透了,卖票的妇女和司机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水泡了他们小半边身子。小玲缩着身子抱在胸前,看样子挺冷的。 “把你值钱的都拿出来,不要等一下被我搜出来就不好看了。”精瘦男人冷冷地对所有排成队的人说。 众人开始在身上摸索,张非把口袋里的钱都掏出来,他还庆幸着自己没有把那四千块钱全部都带出来,也第一次庆幸自己在外人看来还是个孩子,没有身份证——如果有的话他搞不好会把所有钱都带上然后去存银行里——这是他这一代人多年以后的生活习惯了。可惜他不知道,用户口本也可以存钱,更何况现在是1999年的七月份,实名制存款要等到明年四月份才开始实行……如果张非知道的话,估计损失就大了。 小云也从口袋里拿出钱来——张非看她从裙子腰头上一个口袋里取出钱的时候挺有感慨的,前世他一直搞不懂很多事情,其中一件就是那么没拎包又穿得很清凉的美女是怎么从身上变出钱来的——当然,美女不拎包的在若干年以后几乎找不到,但也不表示不存在,他就亲眼看过一个穿着小背心和迷你裙的美女变出钱来。 精瘦男人边上那个肥得跟一个球似的人监督着众人拿钱,要是这个人不开口,张非会一直以为这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长得像相扑的男人,而事实上这是一个女人,很大条也很凶狠的女人。瘦子并没有关注这些人有没有拿钱,而是盯着车子上面。张非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到那边去了。车上的人并没有下来,那个胖子和长条疤,再有就是那个提着大行李箱的青年。 瘦男人皱了皱眉,冲女相扑比了下手势,女相扑会意点头,而后他就提着刀一步一步逼走过去。 雨太大,车子的玻璃上全是水花,根本看不见里面的东西,瘦男人很警惕,把刀子提到胸前,双手握着,那姿势跟小日本武士似的。 从人都看了过去,心里都有点希望车里发生点事情,然后自己的钱财就不用被劫走了……张非也有这种想法,但看看眼前这几个劫匪,他就打消了这种念头,什么叫专业?不是拿着马刀就专业了,而是分工明确,有条不紊,连做什么事情都只要打个手势搭档就能会意,这就叫专业!新手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吗? 瘦男人没有上车,只是叫了一声:“胖子!”靠,还真叫胖子! 车上应了一声,然后车门里被推下来一个人,是那个提行李箱的男人。他一下来马上被瘦男人对着大腿踹了一脚。 “大哥把他锁上,这小子会功夫!”车门里探出来的是胖子。 瘦男人点了一下头,把刀架到青年的脖子上,胖子下来把青年的双手反向扣住,拿出一条单向锁扣,把他绑住了。 张非又一次觉得自己遇上了这些牛人,准备还挺充分的。虽说单向锁扣前世也常看到,或者电视里也常看到,却没看过有人用它来绑人的——当然这跟他在现实在看过绑架有关,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国内的劫匪有没有用这东西,还是说这东西压根就跟你冬天去菜市场看到大白菜一样正常。 青年人被叫去排队。瘦男人换了胖子上车。而后里面那个长疤就提着行李箱下了车,箱子很大很重,长疤还在上面罩了层塑料薄膜。这时车子启动了,发动机空转着…… 青年走到张非身边站着。张非看到青年的脸上有个小伤口,流着血。胖子似乎就只是盯着这个青年。相扑开始收大家的钱,收到一半的时候瘦男人探出头来,对长疤说了什么话,长疤又提着箱子往车子走。瘦男人又冲胖子点了下头。现没多余的动作。 张非马上意识到这是要杀人灭口了!在这种偏僻的地方杀人灭口被抓住的机率要比抢完钱跑路被抓住的机率小得多!他心里一紧,叫一声:“小心!” 胖子已提刀向青年砍去,这一刀正向着他的脖子而去,如果胖子还使出刚砍断钢管的力气,那估计青年的头要掉下来了。张非一急也没想了,一腿踢上去,正好踢中胖子的手肘,这一脚还有一个作用,就是把他的手向这边勾。 刀子,还没掉在地上,只是没劈到青年人而已,于是刀锋一转向张非扫来,张非上身后倒,他压根也没想做什么好看的动作,只想躲开那刀子。好在刀子还真被他这个后倒给闪过了,不过他也倒在泥水里了。 就在此时青年人转身一个高旋腿劈在胖子的脸上,胖子向后退两步马上又冲上来,这次他的目标是青年,刀子是正劈的,青年一个侧身躲过,却没能抬腿发起攻击——他的手被反扣在身后,没站稳的话抬腿攻击无异于把自己放倒等别人来砍。 胖子一刀没砍中马上转身接着连砍几刀,青年几乎是小跑着向后退了,他这样被砍中只是迟早的事。 张非抓起地上一块拳头大小的碎石头,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用力甩出去,石头不偏不倚直接打在胖子的太阳穴上,胖子像武侠小说里被点了穴一样,直挺挺就倒下去——似乎张非天生有这本事,上次跟土狗一伙打架也是在地上抓了半块砖头从而转变了战机。 青年冲张非点了下头,叫:“快拿刀帮我切了!” 原来那边正拉行李箱的瘦男人和长疤一看这里有变已经冲了过来,女相扑推开面前一个妇女也冲了过来。张非连爬带跑地过去捡起刀子,好家伙,足有十来斤重!三个人越来越近,青年倒也不慌,站定了说:“快点!”张非抓住他的手一刀切了青年后背的塑料锁扣,然后他一把将刀塞给青年说:“你拿刀,我不会用这东西!”这句话倒也是实话,不过张非脑子里闪过的是电影《大兵小将》里面的一个镜头:拿石头砸敌人!而这是废弃的采石场,满地的碎石。 张非捡起一块石子向离他们最近的女相扑丢了过去,打中她的嘴,那女人没叫出声,只是捂住了退两步半蹲身子,看来痛苦不堪。青年把刀一丢也学张非捡石子丢向劫匪。劫匪吃了几下痛逼近的速度没那么快了。 乘客见状都乱了,司机和卖票的妇女非常滑稽地从地上弹起来,没命地跑向车子。众也也跟着跑,局面一下子有点乱,劫匪也不去管那些乘客,只盯着两个敢反抗的人慢慢逼近。他们不敢跑,因为他们很清楚一旦跑起来石头砸来的话没那么容易闪,在奔跑的时候如果闪石头,那么会给对手留下反戈一击的机会,但如果石头飞过来不闪的话一旦被击中后吃了痛,那也是给对手留下机会。 如果是平时,他们会冲上去,挨一两下,但他们眼前这一大一小两个家伙却是练家子,不能给他们留下任何机会,他们要一步步逼近,这样人数的优势就出来了,才有可能解决战斗。 “跑!”小玲冲到车门边回头向张非喊了一声。 张非没应,他现在哪里会去理会这个,他是想跑,可如果一跑的话,搞不好连保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小玲上了车,司机猛地踩了油门,车头一转,向瘦男人和长疤撞去,这两人退了几步,没撞上。车子又直开冲向女相扑,女相扑也是一跳,闪过了。 车子直接就开走了,一点迟疑都没有。 车子刚过去的时候张非与青年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连丢了几块石头,打得瘦男人和长疤直叫。 而他们根本不会想到,青年会把刀子也丢出去。十几斤的钢刀直接插进了刚闪过汽车还没缓过来的女相扑的脖子。女相扑轰然倒地,跟张非印象里面的场景完全一样:捂着脖子抽搐,血倒是没狂喷出来,只是细细地流着。 034九牛一毛 张非看得心里一阵发凉,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一个人在他面前被直接杀死。虽然他前世也看过一个村里一个挺年轻的女人(当时据说才二十岁)喝了农药,躺在权生诊所外面,身上抽搐着,嘴里吐着腥臭的白沫,然后全身变青指甲变黑死掉……虽然他也看过车祸后倒在地上的尸体脑浆崩裂四散,肠子掉了一地,可他没看过一个人被这么在脖子上插了一刀慢慢等死——但眼前的这一幕的确是第一次看到。他只是愣了一下,那边瘦男人和长疤已提刀冲了过来。青年提腿就跑,张非也跑,向着反方向跑——靠,换作谁不跑啊,双方实力有别,就算是实力一样,人家手里拿着刀,自己手里只有石头怎么打?不跑才怪! 张非对自己的速度很满意,这让他身后的瘦男人很不爽——如果换成是张非的话,他会把刀子甩出去,可惜他不是,或者说幸好他不是,张非回身一个石头就被瘦男人用刀面挡住了。张非才不管好不好看呢,他只要活命,所以他使命地跑。 那边传来一阵惨叫,瘦男人也就不再追他了,提着刀往回跑。 原来刚才张非与青年两人分开跑,青人是跑向女相扑,把她脖子上的刀就势提了出来。长疤追过去看到女相扑脖子上狂喷出来的血,便放下刀子去捂她的伤口,女相扑只是抽搐着,嘴里冒着血泡,想说什么,长疤趴下去听的时候就被青年一刀插进后背里去…… 张非跑了一阵看后面没人,又捡了几块石头拿在手里,往回走,他跑的太快了,一下子跑太远,现在又不敢跑着回去,等他从杂草堆里面钻出来的时候,青年人已经解决了战斗。四个人身边都一大摊血…… “他不是晕了吗?你怎么把他也……杀了……”张非说话的时候有点抖,他现在都不敢靠近了,生怕这个男人也把自己砍了。他在想等一下自己逃跑的时候线路一定要s形,因为青年应该会甩刀子——那个女相扑就是这么倒下的。 “这些人是我杀的,不关你的事。”青年洗了手,站起来看张非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就说:“你救了我的命,我不会杀人灭口的,你放心吧。” 张非觉得青年的这句话很诚恳,很友好,也就放下了心,的确从第一眼看到这青年(其实最多也就是跟自己前世年纪一样大)张非就觉得这个挺和善的,有点好感。只不过没想到这小子下手这么狠,把人都杀光了。 雨水不断冲下来,地上的血很快被冲散,一会儿又流出来,又被冲散,这些血水都流进小溪里,什么也看不出来…… 青年一趟一趟把几个尸体拖到小溪边,转身对张非说:“你帮我把箱子提到那边棚里躲下雨,别淋坏了,也别过来,就在那里等我。” 然后就拿把刀在地上挖起来…… 张非拖着那个分量十足的箱子,轮子坏了,如果不是有那么大的力气,估计他这小骨架子想拖这东西还真是不容易。到了棚子里往地上一坐,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无疑现在青年是想毁尸灭迹来着,可是也不能这么做啊,四个拿刀的劫匪,还有一车子的人,那都是证人,凭什么?为什么?他们是正当防卫!再者这件事情跟自己关系也不大啊…… 他想着提腿就跑到青年边上。 青年把小溪的一半堵住了,然后在岸边上斜向下挖了个很深很大的洞,张非都不知道这个青年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挖出这么一个大洞来的,而且还是斜向岸底下挖的。 “我们是正当防卫!根本就不用埋尸体!”张非说,“等一下我们去县城报警,警察来了就跟我们没关系了!” “是吗?可是我不这么想,你还小不知道这世界有时候不是明面上的那样。”青年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开始把尸体丢到洞里去。 “这几个人是外地的,我们有一车子的人来作证,怕什么?那些人我认识好几个呢!都是我们村的!”张非说。 “你先回去棚子里好吗?我做完再跟你说原因。一会儿就什么都明白了。小兄弟,我不会害你的!” “可是……” “你去吧。”青年把四个尸体都放进洞里,然后开始往里面丢石头,他用衣服包来一包又一包碎石,铺在尸体上面,然后又分散着拔了些草——他走几步才拔一把——铺在碎石上面,然后开始盖土,最后又在远处的溪岸边挖了一大片草皮过来铺好地面。此时这时真有点天衣无缝了。 张非一直在边上看着,一句话不说。如果到时候警察找上门来的话,他又会怎么样呢?他不知道! “你这样的话别人一看到溪里面被堵起来这块就会起疑心了……”张非并不是想帮他,而是觉得做一件事情得做得完美一点。 “不用担心。”说完他踩了一脚,水就从他踩出来的缺口上冲了下来,很快把溪面都冲平了。 现在,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张非开始猜测这个青年是谁,又开始猜测他那个大箱子里会是什么东西。 青年似乎想的更周到,上岸后还把被他很整齐放倒的草都扶起来。而后叫张非先去棚子,他脱下衣服用力甩地面,把地上的草拍自然了…… 张非远远看着青年做完这些事情,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做得太尽善尽美了。张非甚至都不觉得警察会这么小心地去堪察现场。 青年回到了棚子下,在积水池里把水洗了。走到张非面前说:“我不是不知道正当防卫,而是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能明白吗?” 张非明白了,点头,这种事情电视上面见的多了。其实他只是觉得那几个劫匪也不是什么大恶的人,他们还挺大气的,只为了钱,并没有欺负别人,甚至于基本上还算客气——至少在最后他们杀人灭口之前他是这么觉得的。 青年蹲下身子说:“你明白就好。”说着就打开了那个大箱子。 里面全是钱!新出的一百块红票子!满满的!张非见过钱,却没见过这么多钱,那些钱分成几大包放在密封袋里,雨水并没对它们产生影响。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吧?”青年抬头问。 张非点头,他说不出话来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一个非常贪财的人,或者说是一个对钱非常向往的人,刚才四个尸体在他面前他都没激动,可现在看到这么多钱,他很心动,真的很心动,心都快跳出来了! 青年人抽出一叠递给他:“这一万块钱给你。” 靠!太小气了吧,九牛一毛啊,居然给我一叠!张非郁闷起来,虽然说四个人都是青年杀的,自己只顾着逃跑了,但好歹那条单向塑料锁扣还是他帮忙的吧,还有,他的小命……算了,一万块钱也值了,人家给自己那条命的定价就是一万块钱,那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张非接过钱,没说什么。 青年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烟,递给张非一根。张非没有拒绝,接了过来。青年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zip的煤油机,给张非点上。 两个人就坐在地上抽起烟来。张非不敢往肺里吸,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是个小少男的身子,受不住这种毒害,所以他只是让烟在嘴里回味着,许久才吐出来。 他们一直没说话。 四处都白茫茫一片,这个棚子是之前采石工用的,估计有几年没用了,棚底下四处漏水,那些水在地上溅开,然后顺着水泥地面流到一起,从张非面前流过。张非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他一直期望自己有一个农场,里面要有一个林子,然后建一座大一点的木屋,地板都是干干净净的,下雨天的时候他就抱着电脑坐在走廊上写作。可惜,现在只能说感觉像,现在这种情况让他很担忧。 “你现在这种年纪最好不要抽烟。”青年说。 张非点头,笑笑:“我没吸进肺里,我知道怎么爱护自己的身体。” “明天,你到县城来,中山路口有家银行,九点半我会在那里等你。如果到十点你还没到的话,我就离开。”青年把箱子锁了,站起来拍拍张非的肩,又说:“你很不错,跟我一个朋友很像,回去吧,如果有人问你就说自己逃跑了,至于这里发生什么事情就说自己不知道。” “哦……”张非还想说点什么,可又想不出来。转身就下了棚子。 “记住!明天早上九点半,中山路口那家银行!”青年又说了一遍,“你现在在地上滚两圈,然后用跑的,越快离开这里越好!” 张非的脑子有点蒙,有些事情还没想清楚,但他肯定现在跑肯定比留在这里好。于是他听从了青年的话,在地上滚两圈后撒开了腿跑起来。 雨一点都没有要停的意思,张非也没去想口袋里那叠钱了,一边抹着脸一边跑,不知不觉就跑到了大路,他怕别人起疑心,就又顺着路跑了一段,偶尔有车子经过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终于张非跑到了一个村子的路口,就俯着身在那里喘气。又过了好半天,终于看到一辆客车了,他挥起手,一溜上了车。居然是刚才那辆车!车上除了多几个回程的人外,其余的都是早上那些。 “小非!过来这里!”小玲还坐在早上他们坐的那个位子,冲他挥手。 “小伙子,你没事吗?”那个老头子——就那个死胖子因他挥断钢管的老头——看张非身上滴下来的都是泥水,正大口喘着气。 张非摇摇头,没说话。他的脚下已经积了一滩浑黄的水了。 “你一路上从关鬼沟跑到这里来?”老头子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好像那根本就是神话一般。 “嗯,我吓坏了,怕他们追,就一直跑,还好看到车了……”张非以前并不知道也没听说过那个“关鬼沟”是个什么地方,但估计就是刚才血战的地方了。 “小伙子脚力好……”老头子若有所思。 “要是有人提着刀子在后面追你,你也能跑过来,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张非说。 “你跑了十五里地!”老头说 我靠!还以为跑了几万米了呢,原来就跑了七八千米,这一下还真有点打击自己的信心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没有天天跑山的话,估计也跑不到那么远的路。 “小非过来!”小玲又叫。 卖票的妇女没收张非的钱,笑笑说:“今天算大家晦气了,这是回程车。你没事就好,那个年轻人呢?怎么没看到?” “我也不知道,你们车子当时一向他们撞过去我们就跑了,没跑同一头,所以他哪去了我也不知道。”张非又一次信手拈来说了个谎——其实当时也就他跑了。“你们刚才都没事吧?有没有报警了?” “刚才一开车就去报警了,那边说马上会去……”妇女笑笑,转了话题:“以后遇上这种事别在那扛着,差点命都没了!” 小玲过来站在一边听这话后说:“你不知道小非自己一个都能打野猪!他命大着呢!” 张非说:“命大?要不是看那个瘦子要把我们都灭了口,我才懒得拼命,你以为我刀枪不入啊?有一刀就差点挥到我身上了……” “要是没你的话估计我们都被砍死在那里了,小伙子你做的好!”老头子有些激动,“要是我年轻那会儿,有谁敢这么横,早让我拿枪崩了。” “你当民兵那会儿谁带着钱给人抢的?饭都吃不饱还有钱?”后面一个也是同村中年人说。 “这不是世道变了嘛!”老头子叹了口气。 “哎,张非,你是练过的吧?你太老爷的功夫传到你手里了?”妇女问。 “哪有,我爷爷我爸都不会,我能懂这个?”张非说的倒是实话,“我就是力气比别人大一点,运气也好一点。” “得了吧,练过还怕人知道?没练过功夫你能打死一只大野猪?给我钱叫我相信我都不信!”老头子哼哼到。他对张非太爷爷那是有印象的,“你们一家子倒都藏得深啊……” “你是景坑那个打死六百多斤野猪的人?”老头后面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一脸的崇拜。 035回来真好 张非没有浮夸的习惯,很实在地说:“没六百多斤,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打的,是四个人,运气有点好就打死了,我要有那本事还读什么书,天天去山里打野猪了。” “少来哈!五百五跟六百有什么差别?那都成了精了!村里一大群人扛着枪都打不死的东西你们四个孩子就能打死?是不是捡了别人的便宜?我还说我们家怎么半年没收成了呢!原来都让人捡了便宜!”前面车头座上一个妇女回头就来一句。张非认出这个人家是村里的猎户。 “我没那种坏毛病!”张非说,“我不敢说那是我一个人打死的,但我敢说那是我们几个人合着打死的!用命换回来的,总比有些人打野猪把人也打了要强吧。” “是啊,你也不去合作社看一下那头野猪是怎么死的,就你们家那zha药丸炸下去下巴都炸飞了还能活着扛到村里?他们打的那头野猪我可是看过的,我作证啊,是被钢线插死的!”卖票的妇女说。 猎妇说:“我也没说过是我们家的便宜让他捡了,别人家的也不一定呢!几个小娃娃就能打野猪?鬼才信!别吃了药死的野猪扛回来把村里人也害了!” 老头说:“你别不信,我就觉得是活活打死的,就刚才那胆气,你能有?你能打野猪你有那胆气?!” 猎妇被噎得满脸通红,撒起沷来:“你哪只眼睛看见他打死的?你站在边上看了?!” “村里人吃了野猪肉没出事情就能证明,人家孩子打只野猪你争个什么火呢?”老头子还是想得比较开的,这样的人他也不想跟她争下去,悠然地点起一支烟,把头转到窗外去。 猎妇又想说点什么,看老头子不理会了,其他人也没兴趣,他们的兴趣都在张非身上。 那个小伙子见两人不吵了,马上就问张非:“你们家传的什么功夫,能教不?” 张非无语,什么叫家传?丫的压根就没能传下来!要传下来了前世自己能混得那么差,好歹也是个文武型的人才,至少能混个教练什么的当当吧。 “小伙子,少操那份心了,他们一家子在村里几十年我看过来的,就没发现他们家里人会功夫!人家藏那么好能让你学了?”老头子一副看得很透的样子,依他这么说好像自己一直在觊觎张非的家族“武功秘籍”似的。 张非也知道自己祖传是有什么武功来着。以前张非的太老爷的老爹(不知道是不是叫太太老爷)是来村里入赘的,本来村里人欺负,可他有一手祖传功夫,这才在村里立了脚,后来教出来的太老爷也是个练家子好手,或者说是青出于蓝,名头很响,那年头景坑是个出了名的穷村,穷则思变,但那时的“变”就是不做老实人了,去抢!太老爷的老婆,也就是张非的太奶奶就是他从邻县抢回来的一个美人,后来太爷爷死的早,张非的爷爷才出生出个月就死了,至于怎么死的,张非没听说过。倒是他一身武艺就失传了。功夫这东西毕竟不是武侠小说里说的那样,一本武林秘藉到手了就能天下无敌。功夫是要人教的,没人教看着书怎么学?再差点总得有些视频吧——可那年头什么屁都没有,张非的爷爷以前倒真让他看过一本老册子,可上面就画那么几个人,几个动作,画的太粗糙,写的字也文理不通,用本地话去念也念不通,那还怎么学?再怎么着张非也不信几张图就能打架无敌,武功这东西就跟学习一样,得有人带入门,有人指点,要真是每个人都无师自通了大学里面那些教授不都得下岗了? 小玲扯了一下张非的衣服,示意他回了后面的座位,张非正好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纠缠,便过去坐下。 “你们刚才都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跑出来的?没受伤吧?”小玲连着问了几句。 张非说:“没事,你以为我真的跟他们拼啊?你们车一开撞过去的时候引开了他们的注意,我就跑了,我还不是那种不怕死的人。对了,你们去了公安局了?” “去了,报了警,然后一个个做了笔录,那些人说会尽快派人去那里,现在还没个人影,算了,反正也没事,今天真晦气,还打算好好玩一下的……”小玲这个想法谁都有,但张非却没有,此时他腰里还有一万块钱呢,虽然跟那一大箱子钱比起来是少了点,毕竟也是一笔不小的钱财了。 她这话同时也让张非有点浮想连连,好好玩一下,玩什么啊,跟谁玩啊?难不成她在县城还有****?张非是越来越觉得这女人放荡了,早先在车上的时候就那么勾引自己,现在倒好,原先给她披在腿上的衣服不知道哪去了,她还是一点没介意张非看她的腿根,只是现在车里多了几个人,角度调整一下而已——当然至少她还没到那种暴露狂的地步,还不想让别人看到。 “今天明天反正不都一样,也不会差了这一天世界就发生什么改变了。”张非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心虚,因为他不知道世界到底有没有因为自己的重生而发生蝴蝶效应。 小玲又来拉张非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以前怎么就觉得你只是个挺害羞的人呢,最近看到你都觉得你变了个人,又是打野猪又敢反抗劫匪了。” 张非笑笑,是啊,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他甚至都不是那个撒泡尿都能被闪电击中的那个自己了——想到这个张非想到了自己下身的兄弟,好像那道闪电下来打通了它的任督二脉似的,长势十分惊人,已经到了张非不得不在雪玲面前说它“连自己都敢到害怕”的地步了。当然改变的不仅仅只是他的那位兄弟,还有身体,如果是前世,此时的他应该是一个病秧子,而现在自己的身体长势似乎也不错。那改变后的自己又是谁呢?他不想知道了,他现在就是自己,此时此刻的自己。 小玲显然也没有早上那样的情绪来挑逗张非了,身上衣服还没干,又粘又湿,谁还会有心情想那事。她时不时扯下自己的内裤,并非想勾引张非,而是想舒服一点。 张非环视周围,大家都没有说话。几个点着烟的人都一脸深沉,车里云飞雾绕,想起刚才还点了支烟,而且点完后还很小心地把烟嘴埋进沙里。抽烟……他突然很怀念前世那种在下雨天里坐在屋里听雨抽烟的场景,觉得很陌生很遥远。他一直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也不是一个狠角色,他就想过那种一个农场一间木屋一个爱人一辈子的生活,可惜,这样的生活太不现实,赚够钱就能过这样的生活吗?他不敢指望。那重生后的他又要去追求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呢?他自己也不清楚——读书,升学,考个好大学,找一份好工作。这似乎是主线,可过什么样的生活才是自己满意的生活呢? 张非靠着座背,随着车的颠簸意识模糊起来,他脑子里面闪过很多人,很多他很熟悉却走上了不同平行线的人,直到车子在合作社停下来车门一开把他惊醒。 下车前小玲交待说:“明天早上还是这班车,一起去县城!” 张非点点头,冲到雨里。雨下太大太久,上面池塘流下来的水没地方排就把巷子当成了河道,结果满巷子都是水足足快淹到膝盖了。有些地面低一点的家里都进水了,只好撑着伞出来清水沟——水沟清干净了水才能尽快退去。小孩子们最喜欢这样的天气,一个个都跑出来玩。 水淹了巷子也淹了那些放在每家每户门口的柴堆,很多小强、蜈蚣就爬出来逃命,有的在水面上游,有的趴在树枝木屑上随波而动,阿海和几个孩子就都拿着竹条子拍打这些家伙,有的还有家里的鸭子放了出来,拍完后直接丢给鸭子吃。大小荣两兄弟正拿着拖鞋在打水漂:拖鞋甩向水位高一点的巷尾,比赛谁打的远,而后就等鞋子漂下来接着比。张非跑到巷子里就钻进小荣的伞下,其实他身子早就全湿了,就是一种习惯——人就算全湿了也还是希望有把伞来挡雨的。 “张非!你不是去县城吗?怎么回来了?”几个孩子见到张非都很惊讶。 张非显然不想把车子被打劫的事情说给他们听,只是说:“雨下太大了,就跑回来了。”众人显然相信了张非的话。小荣把自己的拖鞋递给张非说:“你漂一个,打小春他们家的鸭子,尾巴红的那些,他刚才赢了我两毛钱瓜子,还把我家的一只鸭子打得差点断气!” “你要叫帮手是不是?那得打赌五毛钱瓜子!”小春知道张非有力气,也有钱,但觉得自己家的鸭子在巷尾有二三十米远,哪能一下就打中,所以就狮子大开口了。这倒让张非心里直笑,五毛钱,还以为要说五十块钱呢。不过话说回来,一毛钱一杯子的瓜子,五毛钱也可以把口袋装满了,一个晚上都吃不完。 张非接过拖鞋,觉得这也挺好玩的,反正小春跟自己也不怎么好,平时喜欢在背后说坏话,就当是教训了。他说:“一块钱,敢不敢?” 小春说:“我可没钱!不过没打中的话你得给我一块钱,怎么样?打的是我们家的鸭子,你家又不养!” 张非笑着说好,然后侧身弯腰,拿着吸了水后沉沉的拖鞋一用力甩了出去,鞋子在水面上飞快地前进,拖出一道白痕,在激起无数水珠后,直直地打在了一只尾巴上了红漆的肥鸭屁股上。肥鸭“嘎”地叫了一声,扇动翅膀飞了起来。鸭群也一下被惊散了,纷纷向两边闪。 巷子里传来一阵阵孩童的怪叫声,还有就是阿海学着鸭子伤了屁股的样子走路。 小春脸一下青了,急忙跑过去找那只被打中的鸭子,过了一会儿抱着它往回走,手还一直摸它的屁股。那肥鸭感觉很受用,也没半点挣扎。 “小春,没喷软蛋吧?”阿海还在学鸭子,把屁股撅得高高的,怪声怪气地说。喷软蛋意思是指在小孩子的恶意惊吓之下,一些会下蛋的母鸡母鸭突然被吓出一些还没成熟的蛋来,软蛋分两种,一种是大个的,基本上就跟普通的鸡鸭蛋一样大,就是壳很软,另一种是跟鸽子蛋差不多大,却没有蛋黄的小蛋。 “你以为他是你们家罗师啊!”小春骂道。这是小孩子常用的骂法,也就是把家长名字骂出来。他刚一骂,怀里的肥鸭屁股上就喷出一滩白沫,粘在了小春正在安抚的手上。 这个巷子里的孩子都笑翻了。 张非没打算长久玩下去,到了家门口一看,还好,家里没进水,也就差那么五公分了,凉门关着,大门虚掩着。他一把推进去叫:“我回来了!” 对于张非的出现,屋里的两个女孩显然有些不太习惯,两个人本来话说得很投入,张非一到门口声音就止住了。 “哥,你怎么跑回来了?是不是没找到书店?”小云的脸红红的,看样子似乎对张非的突然归来有些不满。 “出了点事情,我们那辆车被打劫了,就跑回来了。”张非想尽量低调地把这件事情传达给她们。 两个丫头都很诧异,几乎是同时呼了出来:“打劫?!” 张非点点头,蹲在锅边翻出一块肉来吃,他真的是饿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只顾着吃了,快说啊?”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看两个丫头这么关心自己,张非只好一口肉一句话地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当然这里的“从头到尾”指的是他的另一套说法,他更愿意说这是自己的官方说法,这里面忽略了杀人,忽略了那个青年人的行李箱,忽略了小玲在车上对自己的勾引。 听完张非的陈述以后,两人都于松了一口气。 雪玲轻叹道:“看来你说的是真的,外面真的很乱……还好我们没跟着你去,不然你带着我们两个想跑都跑不了……” 张非倒是惊于她有这样的想法,笑笑说:“我现在命不是一般的大,没事的,明天我还要去。” “哥,别去了吧……”小云担心起来。 “没事,警察开始查了,那伙人不可能天天就等在那抢劫,再说了就算真的抢劫的话,我把钱给他们就跑,他们也追不上我。”张非笑笑,“你们两个女生大白天的不出去清水沟在屋里说什么悄悄话呢?” 两个女生相互看了看,齐声说:“不告诉你!” 036清晨的市场 第二天一早张非就起床了,溜到合作社去买豆浆油条,其实也就是为了见一下英妹。 村子消息传递的消息是可怕的,从昨天中午开始就不断有人问张非劫匪的事情,早上过来喝豆浆还是有人问。 张非坐在二凤婶的摊子上,英妹就给他打了豆浆,拿了两根新出锅的油条。问了一句:“你没事吧?早上还要出去吗?” 张非点头,正想说什么,有个小屁孩在那里叫:“五毛钱花生、五毛钱蚬,快点啊!”英妹笑笑就过去了。而这一去却一直忙个不停,张非放慢了喝豆浆的速度,喝了三碗还吃了六条油条,可她还是没空。 二凤婶也很忙,一个人压面、拉面、下锅,还要翻油条捞锅,她只与张非打了声招呼忙得没闲情说话了。 早上的雨很小,合作社的大瓦棚上却不停往下面落水,除了二凤婶还有另一摊也卖小菜油条,不过不同的是人家是三个人出动,一个守着油锅,一个守面案下油条面子,一个守着小菜桌,分工有致有条不紊,二凤婶这里就相形见绌了,但双方各有自己的主顾,一般不会跑到别的摊上去买。倒是被父母差出来的小孩子不论这个,只顾速度,这边要等了就跑那摊去。两个油锅下架的都是柴火,油条面子下到热油里一翻滚,腾起一阵阵淡淡的烟来。两锅的烟汇在一起,整个合作社就都充斥着油条的香来。油条便宜,一根才两毛,但凡出来买小菜的孩子都会买上一根啃回去,这也算是他们跑腿的“出差费”了。 英妹总会忙里偷闲,抬头看一眼张非,给他一个笑,像是在安慰他一样。张非觉得她很淡定,骨子里透出的那种优雅的气息根本没被生活抹杀。张非也总是回一个笑,他更多时间不是在解决早点,而是在看人。 对面鱼饭(其实就是新鲜一点的煮熟的小个子海鱼)摊前人比较多,把土地面踩得如泥潭一般。不少来买鱼饭的人都是打着光脚过来了,估计是怕穿了拖鞋容易脏到裤子。 早班车的喇叭响起来,英妹回头看他,冲他点了一下头。张非就释怀了,是啊,这个女孩心中挂念着他那便足了。他站起来,把钱递给二凤婶,转身走到雨中,上了车。 小玲早已等在车上了,还是昨天的位子,今天她吸取了昨天的教训,穿了长裤,衣服也不再是那种紧身的了,换成宽松的t恤衫。估计是昨天村人听到劫匪的消息不敢出门了,村民总是听风就是雨的,曾有那么一次,村里来了卖蛔虫药的杂技团劝大家不要吃田螺和贝类产品,因为不干净,结果下去两三个月时间里村里买石螺的、蚬的销售额直接降到几乎为零。农村人知识水平不高、听到的消息有限,其实这也大可以原谅的。城里人说起来更怕死,只是做得更含蓄一点,还说这叫“养生”、“饮食健康”,可也没见过那些挑剔的城里人多健康——扯了一大堆,反正现在车里就是没别的乘客了。一个司机、两个乘客。 车开出去村口,经过水吼的时候张非还特意瞄了一眼腌制厂,可惜没个人影。不过他又想起上次听到的怪异声音,转向下水吼瀑布看去。水吼的水比往常大许多,冲下的水泛起水汽使得整个水吼潭都被罩在浓雾中。 车子没有停留,一路奔到镇上,售票的妇女上了车,等五分钟就发车了——镇上居然也没有乘客上车,大概都被昨天早班车被劫的消息吓坏了。也许下去很长时间不会有人再乘早班车了。 可张非转念一想,不对啊,前世明明没有发生这件事,听都没听过会有人打这种破班车的劫,毕竟这种破中巴上面坐的全是农民,农民出门能带几个钱?昨天那群匪显然不是一般的小混混想抢点钱买烟酒的……那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是青年的那箱钱?应该是了,只有那箱钱能让人下这么大的决心大清早起来打劫,也只有那箱钱可以让人对这种破中巴下手……张非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一个青年会带着这么一大行李箱的钱。那箱钱少说也有上千万。张非不想猜测太多,过三个小时就该和他见面了,如果青年人不说的话,问也是白问,反倒可能被灭口。换成是自己有那么一箱钱的话估计都不想让任何知情人活在世上了。这么一想,张非就觉得那青年还是挺好的一个人,至少还留了自己这么一个陌生人的命。 前面司机和妇女聊着家常,后面的小玲就按捺不住了,手又伸过来挑逗张非。今天她不是抓他的手去放在自己身下,而是把来抓他的把柄。而显然她有点心急,这种心急让她的动作显得有些粗暴,一心想拉下张非的拉链,张非苦苦护住,用几近哀求的眼神看着她,她只是低声痴痴地笑,一点都不理会张非的感受。 “问你一个问题。”张非没再反抗了,他明白小玲就像星爷九品芝麻官里的嫖客一下,一边动着手,一边喊着:“不用反抗了,就算你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张非显然是认了。重生后他发现对于人与人之间,他越来越小心,特别是前世那些认识的人,他怕自己会走向另一种连自己都不敢相像的路,最后连一个老朋友都没人。 小玲看他一脸严肃,调皮地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说:“什么事问吧,我会老实回答你的。” “你……是不是很渴望那个……”他不想把类似于饥渴这样的词说出来,也不想自己说的话太露骨而伤到小玲的自尊心。 小玲显然是明白了张非想说什么,放开了手,看着窗外说:“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其实我不是个随便的人,权生……算了,不说这个好吗?” 张非点点头:“嗯,那你对我呢?” “逗你玩嘛,看你人小家伙大,就想逗你玩,看你还怕成什么样了。”小玲转过脸来,挂着狡猾的笑话。 “其实我挺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我承认我没什么本事,不能改变你什么,不过还是觉得如果你能克制一点点的话,也许你的人生就完全不一样了……” 小玲听了这话下巴都合不上了:“我再一次很严肃地告诉你,我不相信你才十五岁,绝对不可能是十五岁。” “怎么不可能了,我确实是这个年纪……” 小玲伸手一把用力抓住张非搭起来帐蓬,拉了拉说:“十五岁说不出这样的话,更长不出这样的东西!”然后有点放肆地笑起来。 前面售票的妇女看过来,还好有座背挡着,她什么也看不到。 “我也问一个问题。”小玲说着放开张非的把柄,转而抱住他的手臂。 “问吧。” “你有没有相好的?” “没有。”张非知道一条真理,那就是在一个女人面前千万不能提其他女人,而且当对方问及自己是否有女友的时候一定要说自己连初恋都没有过,当然,这是二十五岁之前,二十五岁之后如果还这么说的话,难免会让女生起疑心的。 “哦,那你有没有想过跟我好?”小玲摇了摇他的手,像一个小女生对面大自己几岁的男朋友一样。 “想过,当然想过了,你这么漂亮……” “那我给你几次机会你干嘛都不要?” “你太凶锰了,我又这么瘦小,怕自己受不了你几天就变人干了。”张非调侃道,这个问题确实没办法说实话,总不能说我无法跟一个b里还流着别的男人体液的女人**吧。 “哦,原来我是把你吓到了啊,哈哈,放心,那以后我不那么凶了……”小玲很开心,张非觉得有点恶习。她又补了一句:“谁叫你怕羞呢,你要是主动一点我才不会这么凶呢,你以为我想啊,哈哈……” 张非这下没话说了,而就在这一刻他也颠覆了前世对自己的评价。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好色到看见只要女人还过得去他就会有那种冲动的人,而现在看着眼前的小玲,张非惊奇地发现,其实他更想的是zhan有一个女人,而如果这个女人不想被自己zhan有或者让他觉得很脏的话,他那种冲动还是会大打折扣的。 他们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有时候两个人都会看着外面的雨景出神。一路上车子再没停下来过,也就是说这天早上没有搭早班车的人了。可是谁又能想到,那四个看似很专业的劫匪现在正埋在关鬼沟的小溪底下呢。也许十年甚至二十年以后都不会有人发现,这只能说是他们给自己找了一处太过于偏僻的葬身之地了。 车开到快到县城的时候雨就没了,换而之的是明媚的朝阳挂在车子正前方,霞光红得让张非直恨自己没有相机。天上的云好像被直接切开了似的,县城的天空晴朗无云。 小玲抱怨自己带了伞,张非安慰说可以遮阳不是更好。 从车站下来,小玲问:“你现在呢?” “去逛逛,把要买的东西都买了,然后去一中走一下。”张非说。 “你认识路吗?不会走丢吧?”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什么人,县城闭着眼睛我都能走回去。” “好啦,没事我先走了,还有点事,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啊。”小玲上了一辆摩的,向张非挥挥手,摩的启动的时候她说:“要是回去的时候我们还坐一辆车的话,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张非看着车子远去,笑笑。 太阳刚冒出头来就毒得很了,张非站到树底下,想自己的路线。前世的他每次在这个车站下车都会买一包云烟一瓶雪碧,然后坐在树下边抽边喝,后来他把云烟改成了七匹狼,雪碧改成了百事,不为别的,只是他觉得那个人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而且他也发现,自己不喜欢喝太甜的东西。 张非上了一辆摩的,问到书城多少钱。那人说:“五块。” 张非就笑了,下车走向另一辆车,摩的司机知道自己出的价太离谱了,忙一伸手拉住他说:“两块,两块就走。” 张非笑笑,坐上车,说了一句:“做人要厚道。” 037书城 县城的书城没在一中边上,是为了面对更多的顾客,显然老板是很有商业眼光的,不过可惜的是张非来的有点早了,他没有手机,也没有带着电子表的习惯,所以他也习惯性地忘了时间。七点钟的县城绝大部分店面都还关着。精明的县城人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张非闲着无聊,跑到离书城不远的公园去消耗时间。 公园里水汽有点重,到处都是来这时打羽毛球、打拳的人。也有些绕着公园围墙边的石子路跑步。 张非看着世间百态,过了一会儿,无聊得发慌,便也起身去练身子,他又怕自己出汗把衣服弄臭了,于是脱了衣服混在人群里面,倒也没人注意到他。每个人都关注于自己的事情。他练完后果然出了一身臭汗,买了瓶水坐在湖边看老头子们打太极拳。张非并不是想学太极拳,而是想了解其中的奥妙。打了几次架以后,他越来越发现在这样偏僻的小县里,拳头不硬太容易吃亏了,除非你想一辈子都做软蛋——当然软蛋也并非就不好,因为平时谁也不会吃饱了没事找事找你麻烦,你要做的只是做个平平常常的人,过普普通通的日子,没有摩擦,就没人知道谁是软蛋谁是硬汉。 太极拳,谁都知以柔克刚,可张非不明白太极怎么就能克敌了,现在的太极拳无非就是公园里面老头子们用来当体操打着玩的,而体操能有什么攻击性防御性呢?可能有,但张非还没见识过,更没听说过。所以他很想弄清楚太极的招式里面有哪些是长于别家武功的。要知道存在即是合理,一种武功能传承这么久到现代还那么多人学不可能没有它的道理。 张非脑子里默记着那些招式,然后再假想出一些进攻方法来,看用太极的话怎么破解,不过显然面对大多数进攻,太极拳其实最多也就是防守,基本达不到“克刚”的效果。要是可以的话,他倒是很想了解那些太极高手是怎么打架的。当然在张非的印象里,越是某一门派的高手,打起架来你越是看不出他的功夫来路,这可能跟他最终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有关。而精华的东西往往有些相通。这也就是李小龙为什么能创出截拳道的原因了——他把所有的武术的精华都取了出来,找出他们的共通点,那就是攻与防。 张非边看边想,竟有些痴迷其中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书店买几本书来看看,要是可以的话,最好是搞点dvd回去,这样更能说明实际的动作。想到这里,他才回过神来,发现公司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太阳斜在树顶上,知了开始扯嗓子。穿上衣服,他来到书城,时间是八点半,书城在这个所谓的书画之乡已经算很气派了,上下两层将近一千平米全是书,可惜没有空调,有点闷。 张非的目标很明确,凡是中国古代好些名作就收,当然像明清小说野史这样的他就没兴趣了。他相信自己一个暑假可以把这些书都背下来,再不然初中剩下的两个他也一定要背下来。再有他到一本辞海一样的截拳道的书,里面什么都很详尽,一看标价,居然要两百四,不过既然自己喜欢,买就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现在有钱。 再有就是找了几本给雪玲和小云看的杂志,几本世界名著。 书城里可没有购物车,他只抱着一大推书,准备再去找高中的复习资料,这才是他今天的重点目标。下楼梯的时候看到转角上挂的钟,九点半!昨天那个青年还约他九点半在中山路口的银行见面,他这一想脚下就加快了速度向楼下走。书撂得很高,他只能看到差不多跟眼睛平行的地方,而向下就看不见了,正好就巧了,一个女孩子也急着上楼,一转弯就与张非撞上。张非只是觉得有人上来,刚侧过身子要躲避已经被一下撞上了。 这一下撞的不重,可问题在于那些书就给撞散了,哗啦啦全向女孩身上倒。女孩一声尖叫,想向后退,这哪里还来得及,只一下就被书压得失去平衡。张非倒也眼疾手快,手上一空便伸出去拉她的手,想把她扯回来,只可惜他自己身上还带着向前下方的惯性力……他向前一步想保持住平衡,怎么料那女孩人倒腿脚却不退,张非一脚夫踩下去觉得不对,忙收了脚跳起来躲开脚下的脚,手上又被女孩拉住不放,这样倒好,两个人都失了平衡。 好在张非反应快点,一边向上猛提女孩的手,一边叉开双腿跨到女孩身上双脚着地以保持平衡,等脚落了地,双手已将女孩拦腰抱住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张非没有四只手,没办法把那些书清理掉,就这样,有一本精装硬皮的书直接砸在女孩的锁骨上…… “操!”下面紧跟上来的一个男孩骂了一声,张非抬头看他,一米六多的个子,脸还嫩嫩的,眉毛眼睛倒是很出众,他一脸愤怒:“放开她!”好像张非是个强奸犯一样。 张非用力提女孩的腰,想让她站起来,可女孩子却又一声尖叫,推了张非一下。张非没敢放手,因为这样一放估计这女孩就滚到楼梯下去了。于是又向上提了一下她的腰。 那个粉嫩的奶油小生怒不可揭,捡起一本书就砸了过来。张非头一偏闪过去,这才发现为什么他会这么气了:女孩刚才倒落时裙子给掀起来了(完全掀起来那种),盖在肚子上,而下面光花花的大腿和内裤完全展露,要命的是张非不是为了平衡跨在她身上吗?此时正好下身对着下身……更要命的是,张非还几次三番好心地想把她提起来让她站立,这样一来,旁人一看简直就是当众强奸了…… 张非本来还有怜香惜玉的好品德,可他这种品德是在保留了自己的形象的前提下。现在他只能放手了…… 女孩摔在地上,这下显然不轻。张非说:“你让我放的。” 那奶油小生显然没法接受自己的女友被人欺负——还是当着他的面,士可忍,孰不可忍?他抢一步上来拳头一挥,可惜这在张非眼里太小儿科了,拿手一抓,那拳头就动弹不得了。 “这是误会。”张非说。 奶油小生没那心思跟色魔争论,另一手也挥了过去。可惜又被张非抓住,张非手上一用力,奶油马上就软了,却还想用头来顶张非。 “我没心思跟你打架,我赶时间。”张非说着把他放了弯身开始捡书。 奶油小生显然不会这么轻易放手,一脚踹过来,张非只是扫了一下便把他的腿格开了。男孩又想出手,张非猛地站起来推他一把,他退到墙上,张非一拳过去,打在他头边的墙上,说:“跟你说了误会你不信,想打架二十个你都不够打!” “干嘛干嘛!想打架出去!”一个保安冲过来。 张非放开手,说:“没有,就是误会。没事的。”接着又弯身捡书。 女孩从地上爬起来,奶油又要冲过来,被她一把拉住。保安显然不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动手,喊了一声:“有什么事情给我出去外面解决!靠!听到没有!” 奶油就软了下来,经过张非身边的时候说:“你给我小心点!” “你!把书都抱下来,坏掉了全部你赔!”保安踢了蹲在地上捡书的张非一脚,张非抬头笑笑说:“我是来买书的,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操!我跟你说话没听见!”那保安看地上这小子个头也不大,只是个半大的小子,穿着土里土气,一看就是个农村来的,打县城孩子他是不敢了,可打农村孩子,那绝对不怕别人来找事,所以他接着一脚就对张非踢过来。 张非这下真是生气了,这保安的眼里透着看不起人的光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眼神他看过太多了,他没办法忽略心里严重的受挫感。他一下拽住保安的脚,顺势一抬,保安刚一失去平衡向后倒张非已站起来对着他的肚子打了一拳。这一拳并不敢出十分的力气,却也让保安整个人飞出去,撞在台阶上。 “别以为农村人好欺负!你自己也就是个保安而已!”张非抱起书来,没理会倒在地上痛得起不来的保安了。 结了帐,张非正要付钱那边两个保安叫了一声:“你站住!”冲了过来。 “你们干什么!”坐在收银员身后一张办公椅上的中午人叫了一声。张非认得他是书城的老板,也是一中的老师。 “他刚才在店里惹事,我去说两句还被他打了!”被打的保安叫着。 “杨老师,我不过是来买书,跟人撞了一下一点小误会,他过来管是他的工作,但他无缘无故打我,我不能不反抗吧?”张非冲着书城老板说。那人的确姓杨。 “你来惹事还敢乱说!”另一个保安显然是替兄弟出头的,挥着警棍恐吓张非。 杨老师没说话。 “杨老师,要是以后谁知道一个过来买书的学生就因为自己是农村人就被保安打了,那估计以后你的书店就难开了!”张非这有点暗示自己是一中生了。 “你个土包子,闹事闹到县城来!”那个保安向前一步,马上要开战了。 “啪!”杨老师重重拍一下桌子,保安闻声止住,杨老师骂:“我也是农村来的!要不要连我一起打!” 这下两个保安就软了,悻悻地离开。 “不好意思。”杨老师拍拍张非的肩。 “没事,对了杨老师,我现在赶时间,刚才也跟这位小姐说了要一个纸箱装书,您看我能不能晚点过来拿?”张非才不想扛着一大箱书到处跑。 “没事,你尽管放在这里,我给你打张条子。”杨老师说着拿笔一挥,把条子及刚才买书的清单一齐递给张非。张非把钱付了就向外面走。 038一百万 老宋归来,求推荐收藏!! 中山路口的银行外,张非果然看到那个年轻人站在那里四处张望。张非看到他的时候,他也看到张非。 年轻人穿着一身运动装,显得很朝气,像是一个大学里面的帅哥,张非向他走过去的时候根本没办法把他跟昨天那个********的家伙联系在一起。 “你果然来了。”青年冲张非笑笑,“我叫杨河,河流的河。”说着他向一辆的士招手。 “哦,我叫张非,非常的非。”张非想问很多问题,但觉得此时不方便。他应该是想把自己带到哪个地方去。 “我们找个地方坐,顺便吃点东西。你早上吃了吗?”杨河打开的士门,钻了进去。 张非也跟着进去,回答了他的问题:“吃了,不过现在又饿了。” 杨河笑笑,说:“像你现在这个年纪就应该尽量多吃东西,才能长出好身体。” 张非又想问杨河的身份,以及那箱钱的事情,但终于忍住了。车上这种沉默让他觉得有点无可适从。 “你是景坑人?”杨河淡淡地说。 “嗯。土生土长的。”张非一直对自己是景坑人感到自豪,前世走到哪里他都一点不避讳自己是个农村人。当跟别人比较熟了之后,他会向他们介绍自己的村子。使得倒有很多人只记得他是景坑人,却不知道这个村子属于哪个城市。 “景坑哪个村的?” “景坑的景坑。”张非觉得这家伙显然对景坑还是比较了解的,不然不会问是哪个村的。 杨河抬头看了看张非,拿出一部手机打电话:“喂,是,五分钟后到。”挂了电话后说:“我们去见一个人,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她。” “哦……” “早些年你们村很有名啊。”杨河似乎想缓一下这种气氛。 “这个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 杨河笑笑:“二十到四五十年代的时候你们村是个土匪村?现在过了省界那边的老人一个个提到景坑都会害怕。” 张非也笑:“没有那么夸张吧。我只是听说过我们村以前挺穷的,没人肯嫁到我们村来,村里人没办法就只能去抢了,抢钱抢女人。”他的语气里确实带着自豪感,毕竟那是个讲实力的年代,有实力去抢那是一种本事。 “景坑的拳师很多,你祖上也应该是学武的吧?看你身手不错。” “哪里,我太爷爷是有功夫,不过死的早,那时候我爷爷才出生,没学到。” “原来这样,那你这么好的身手哪里去学的?” “没有啊,平时练的,打打沙包什么的,还有就是看电视上面李小龙的截拳道,自己瞎练。”张非说的是事实。 “不错,不过要是想学真正的功夫,还是得有师傅教才行。”杨河点了支烟,递给张非。张非摆摆手没接。 “其实我也没想到练什么功夫,我不喜欢像其他同龄人一样有事没事就动手开打。”张非说的是实话,他很看不起那些说两句话就动手的人,那是没智商的表现。 “好好读书才有前途。”杨河吐出一口烟,张非问了一句:“我们要去见谁?” “去了你就知道了,不过你可以放心,不是给你找师傅的。”杨河把张非的心思看透了。张非觉得太丢人了,自己一个二十好几岁的人居然被一个小自己好几岁的家伙给摸到心思了。 “有些事情我不想跟你说,你也做得很好,没有问我。”杨河说。 “你想说的话会告诉我。”张非回答。其实他对这句话的理解非常深刻,而这种深刻来源的地方是他交过的女友,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女人。有些事情不是他不知道,只是他觉得对方不想说的话,你再逼问她(他)也只会闪烁其辞,这样浪费的是大家的精力,而且让自己处在一个不利的地位,也让人有了戒心,那样自己想去找出答案就没那么容易了——而当时他确实是自己找出了答案,然后在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离开了那个女人。 “还有一些事情等一下也会发生,你放心,不是坏事,但是也希望你沉默,明白吗?”杨河看起来很严肃。 张非点头,两人不再说话。 车子到平安宾馆前停下来。两人下车,杨河带着张非进了一楼的餐厅,找到一个角落的座位,有个女人正坐在那里冲他微笑。 怎么形容这个女人呢?张非在肚子里面找词,可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眼前的女人给人第一印象就是很端庄,五官长得非常得体,眉毛很细很长却也很黑,眼睛不像雪玲那样圆而大,相形之下应该算是有点小了,不过却很明亮,让人一眼看过去就马上注意到她的眼睛,她的皮肤很白,白里透着红,是完全没有化妆的白里透红,这倒是又一次颠覆了张非对平安县白领的看法。这个女人穿着银行白色的工作衫衣,下面估计是套裙,被桌子挡住了没看到。她坐的有点随意,手支在桌上拿着勺子搅咖啡,也许是因为她身材很好,或者是她长得太漂亮,或是她那头拢着的长发……张非说不清楚眼前这个女人,他只觉得怎么看都怎么顺眼,最主要是她的漂亮不是那种惊艳型的。 “这就是你说的救你命的小兄弟?”白领丽人等两人坐下,问杨河。 杨河点头,介绍起来:“张非,这个非是非常的非,这是王可,可爱的可。” 两人笑笑,点了个头。王可说:“小弟弟长得很师啊,以后长大了不得了。” 杨河点头,说:“他长大了肯定跟我有的拼。” 王可白了他一眼:“就你那样,跟你有的拼不是就完了,肯定比你好看。” 杨河抓抓头:“比我好看比我好看,行了吧。”这倒是张非第一次看到杨河这种憨厚的表情,也第一次看到他说话这么轻松。 杨河向服务员招了下手,问张非:“你吃什么?牛排怎么样?” “可以,不过我得吃两份,我饭量比较大。” 杨河笑笑,对服务员说:“三份牛排,两份七成熟,一份五成熟。”可能他以为张非不懂牛排,又怕点太生了他不吃,就点了个七成,不过张非平时吃倒还真都是点七成熟的。杨河又看看那个白领丽人:“你吃点什么?” 美女摇头,没说话。 服务员走了。 “你现在平时应该多吃牛肉,牛肉有高蛋白和钙质,吃了容易长个。”杨河说。张非有种奇怪的感觉,在王可面前,杨河似乎有些刻意地用对着小孩子说话的语气来对张非说话,而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他把他当成一个成年人来看待。 “小非你现在几岁了?有十六了吗?”王可说。 “十五,刚要上初二。”这是张非无法回避的事实。 “感觉好像比一般人要大一点。”王可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看她的表情慢慢带上的忧伤。 “想他了?”杨河显然知道王可在想谁,张非不好问,静坐在那里不说话。 “嗯。”王可点头,一颗泪划了下去,掉在洁白的桌布上马上消失不见。 习惯性地,张非抽了张面巾纸递过去。王可接过后说了声谢谢,狠狠瞪了杨河一眼,破涕而笑:“对不起,我刚才想起我弟弟了。” “哦……”张非心里还有一句没说出来:不在人世了吗? “她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得病不在了……他跟你一样,长得比平常孩子高大一点……” 张非心里那个郁闷啊,什么叫做“跟你一样”,这不是咒我吗? “这个你看一下。”王可从包里拿出一本存款放到张非面前。 这是一本无名制的存折,也就是不用身份证不用密码,只要拿着存折去银行就能提钱。里面的数字是一百万。张非看完把存折递回去。 “你把它收起来。”杨河说。 “这个……”张非看看杨河,又看看王可,王可脸别向窗外去看风景了。 “收下吧,我就不说了。我只希望对你有帮助,不希望它害了你,明白吗?” 张非明白了,这是杨河给他的“封口费”,昨天那一万块钱估计也就是给他的车费吧。张非心里暗爽,想学着东北人抱住杨河来一句:“您太敞亮了!”可惜他这种冲动马上又被一种不安代替了,一百万,对自己来说是什么概念?这些钱来得太突然,自己压根就没想到过。 “我去下洗手间。”王可站起来避开。 果然穿的是套裙,很修长很美的腿。这让他想到无数的ol系列,当然眼前这个比小日本生产的要好的多。 “你……有些事我要告诉你。”杨河说。 “说。”张非还是装出淡定的表情。 “我给你这些钱是没把你当成一个孩子,但我觉得还是要跟你说一下,这钱的来路不明你也知道,如果你让谁知道了这笔钱惹来了事,那后果可能就不是失去这笔钱那么简单,知道吗?” 张非点头。 “你想取钱的话,可以到刚才我们等的那家银行找王可取,至少要两年后,你才能把这些钱转到别的帐户上面,那样才是干净的,明白吗?” 张非再点头。 “你应该也知道,这钱不仅买了我的命,还有你的嘴……” “我只知道我跑了,跑到公路之后遇上了车,有车上的人给我作证,那些人不少是我们村的。”张非现在就想着把事情撇清,然后拿着这钱跑路回村里去过小地主的生活了。 一百万,可能建一个农场有点难度,但买地应该是没问题了,别的事情再慢慢来嘛…… “先生,你们的牛排。”三个服务员排队把牛排端过来。张非面前放着两份。 “你先吃,我出去一下。”杨河起身走出餐厅。 039美味 在此求推荐收藏!砸我吧! 杨河出去后,张非也没客气,大口吃起来。他喜欢吃牛排,喜欢那种一大块肉放在自己面前,切一大块,然后放到嘴里那种充实感。 等到杨河和王可一起回来的时候,张非已经把第二块牛排吃掉一半了。 王可过来,看张非吃得那么欢快,笑笑说:“好吃吧,以后你来县城我带你来吃。” “你要走了?”张非的第一反应。 “是,要走了,我只请了一个小时假,以后再见吧。”说完就拿起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个购物袋交给杨河。 “再见。”看到王可转身冲自己挥了下手,张非习惯性地说。 杨河坐下来,也开始大口地吃起来。 两个人吃完后,杨河付了钱。两人出来,在宾馆的草地上,杨河把刚才王可给他的购物袋交给张非:“这是零钱,我给你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如果你能不让别人知道,那这钱就能当作你的零用钱。第二个,如果你被人发现这些钱,那这钱就是我灭你的口的工具,明白?” 张非点头,很奇怪他为什么这么跟自己坦白。就算是救了一命,也不至于这样吧?就算自己看到他毁尸的过程,想灭掉自己的话在关鬼沟他就可以动手了,何必多浪费这些钱呢? 其实杨河自己也说不清楚,他昨天是动了杀张非的念头的,可他又放弃了这种想法。他只是凭第六感判定这个孩子不是一般人,至少不是个十五岁的小屁孩。而且张非的表现也说明了自己这种判断。 “里面有一套房子的钥匙,还有,记住这个号码。”杨河在手机上按出一串数字,给张非看。张非很快记住了那个手机号。 “记住了吗?这是王可的号码,别忘了,房子在后前街菜园,钥匙上有号码,用一个陌生人的名字买的,你放心他不是这个省的人,也不会出现在平安县。房子你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自己住,想出租的话可以找王可。”杨河说完向远处走,没再回头。 “我们以后会再见吗?”张非关心这个问题。 杨河站住,回头:“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张非会意,笑:“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杨河也笑,他觉得这孩子太聪明了,而且这种聪明不是那种单纯的智商高,因为聪明人除了智商还要有阅历,而这孩子两样都有了。 张非打了个没人的地方打开包裹,里面是二十万,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这样的,可对于张非来说,这是又一笔巨款,一笔让他心里直发狂的巨款。他把东西重新包好,他现在就想去看看那房子,后前街菜园,那不是离一中不远吗? 张非去了后前街菜园,那是片房子比较独特的住宅区,小县城里面的房子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但这里都是独栋的,老是老了点,却都带着不小的院子。张非拿到手的那所房子跟别的房子没什么差别,就是两层的小楼,楼体占地差不多是一百五的样子,开了院门,里面的假山水池还有那些盆景,让这个院子很有味道。张非直接开了小楼的门进到屋里。屋里不是很新,却还算干净,一楼有一个附间,进去就是大厅,左边是一间空房间和一间大的有点夸张的卫生间,张非都打算好了,这里到时候可以给自己放一些健身器材什么的,右边是厨房和餐厅。张非在一楼走了一下,很简单的布置却都很宽敞,地上铺的是大理石,也容易打扫。 二楼布局没什么改变,厅没那么大了,只几个房间,多了阳台,两个,都不小。 楼里没什么家具,就是简单的桌椅,应该前住户搬走时留下的。 张非很兴奋,虽然他很清楚以后自己不可能在这个小县城里呆着,可他还是兴奋。再怎么说这也是县城吧,再怎么说这也是一套房子吧,即使它不是自己的,可使用权在自己手上了。作为一个年轻人,谁不希望自己有一套房子?这是中国现象,每个中国老百姓都会为自己有一套房子而兴奋不已。张非也是。 他花了点时间把屋子里里外外都走了个遍,把钱袋子藏在假山一个小洞里,这才心满意足地去做自己的事情——他是来县城买书的,他要完成的事情就是买书,当然书买完了,他还想买别的一些东西,比如运动器材,比如他最想要的一个相机,再比如……他要买的太多了,但是这样可以吗? 张非冷静下来,但凡是中国人,都知道“财不外露”这个道理,再说了,自己虽然有四千块钱合法所得,可四千块钱要真是把电脑、手机这样的高端货都买了的话,说给谁听谁都不信。 他低着走边想边走,县城里面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没人会注意到他,除了那些打他主意的人,比如仇人。 张非穿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就被人打了一个闷棍,这一下正好打在后背上,他有些生气,主要是自己刚才只顾着想那些钱的事情,才没料到这么一下。他回身一捞,把棍子捞到手里,那个拿棍子的人也就跟着被拉出来了。居然是早上那个被自己撞倒的女生的男朋友。他倒是有勇气,躲在这条小巷子里也就罢了,还躲在花丛里……而且这小子哪里去搞来的半截锄头柄? “我说过了是误会,现在你也打了我一下,两清了。”张非觉得这奶油小生倒是有点骨气,虽然能力不怎么样,不过总比那些女友被人欺负自己连个屁都不敢放的家伙要好——当然张非不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因为他是被戴了绿帽子的,他自己也很理解女友,因为谁都不想跟一个让自己觉得没半点前途的人在一起。 张非把手一放,棍子掉在地上,他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多耗时间。 “谁跟你两清,这件事没完!”奶油小生吼道。 “首先,我想说的是,这是误会,我不是畜生,不会在那种地方干出那种事情。”张非的言下之意是,在没人的地方也许自己还有可能做出坏事来。 小奶油显然识破了张非的诡计:“你就做了!” 张非没理会他,接着说:“其次,真的要打的话,我说过了,二十个你我都不放在眼里,所以我不想打你。”这话有点夸张了,别说二十个,十个张非自己都没把握一定能对付得来。 小奶油不为之所惧,拾起棍子又冲上去,他棍子下落下就被张非夺了过去。张非暗笑,这种小菜鸟太嫩了。 小奶油连忙退了三四步,惊恐地看着张非,生怕他把棍子挥向自己。 “这是锄头柄吧?”张非看看棍子,拿起来,双手一用力,棍子断成两段!锄头柄啊!小奶油脑子里直发蒙,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锄头柄是什么东西?一把锄头用了十年八年,锄头那块铁可能换掉几块了,可柄是不用换的,除非日晒雨腐烂掉…… “你走吧,真的是误会。”张非转身走自己的路,让小奶油去看吧。 “大哥!”奶油冲到张非面前,脸上带着笑:“大哥你收我这个小弟吧,我以后跟你混了,你教我点武功……” “我不认识你,我也不会武功。”张非想闪,却被奶油拦住去路。 “大哥,刚才都是我的错,我真的错了,对了,大哥,我叫许波,以后我就认定你了,我要跟你混!” 张非一阵恶心,难不成自己长得就像一个小混混吗?不过这小子居然这么诚心诚意,所谓不打笑脸人,说的还真是有道理,张非反正是下不了手:“你走吧,别这么烦人,我还有事情。” “大哥,你就收下我吧,我爸是公安局的,以后打架出事了我爸可以摆平!”这小子很会展现自己的优势。 “我不管,我也不想打架。”说完张非就一直向前走。他现在要去买东西。 可没想到那小子一直跟着他,不远不近,就两三米的距离,时不时求一句:“大哥,你收下我吧……” 说得张非烦了,只好认了:“你别叫我大哥了,我叫张非,你叫名字,许波是吧,我还要去买东西,以后有机会再聊,先走了。” “没事的大……张非,我跟你一起去,县城我熟啊,你想买什么我带你去逛。” 真别说这话张非还挺爱听,虽说张非对这个县城很了解,可对于买相机自己还没去了解过——哪个高中生没事跑大街上买相机去,更何况那时候自己也就是个穷学生。 “相机,哪里有?”张非问。 许波显然很高兴眼前这位武林高手对自己有所求,在他眼里,只要能学到一招半式,那也是受益匪浅的。 就这样两个人去了百货大楼里挑了照相机,张非有钱,也就没在意那几千块钱了,看上了一部还算可以的,三千块钱,说贵也不贵,就掏了钱。 出来的时候十二点出头了。张非有点不好意思,就说:“我们去吃饭吧。” 许波说:“好,我请大哥去吃好东西。” 张非说:“什么好东西?” 许波说:“啃劳鸡。”显然这个不是电视上面天天广告的那个“xx基”,而是完全的山寨,那东西张非没兴趣,就说:“不要吃那个,卤肉饭吃过没?” 许波摇头。 “你连卤肉饭都没听过?!算了,跟我去你就知道了。”张非有点不明白,这东西当年他们高中的时候可是人人都知道的。 两人顺着大街走了四五百米,转进小巷子,就到卤肉街了——路两边都被小摊占了,成了一条全小吃路。当然这地方不能说只有卤肉可以吃。 “老板,称两斤牛肉。”张非选了一家摊子,前世他就常来这里吃。 老板抬头过来招呼:“两斤牛肉,做汤还是酱着吃?两斤会不会太多了,你们两个人吃吗?” “不会多,做汤,再来一份大份的卤肉,炒一盘青菜,一盘大虾。”这是张非前世常点的东西,别看当时自己只是个穷学生,可是四五个人凑份子一个人十块钱照这样来一桌还可以小喝两杯呢。 “好的!那边先坐。”老板转身去忙了。 “大哥,会不会太多了,我怕吃不完……” 张非笑笑,不说话。 “大哥,我去打个电话给我妈说一下。”许波起身向外面走。其实他还有一个担心,那就是钱不错,所以经过老板身边的时候还问了一下价格,居然只要四十五块钱!这下他放心了,同时也觉得平时自己吃的东西是不是都太贵了,怎么就一直没发现这种地方呢? 许波打了电话回来,张非在那里等他吃饭了。桌子上也菜也上齐了,一个不锈钢大盆装着两斤牛肉,里面还加了老板送的牛血和几个牛肉丸,汤上面漂着一些青菜,清香扑来,真叫人难以抗拒。那盘卤肉也让人看了很有食欲,每一块都有手指厚,都是三层肉,大约五公分长三四公分宽,看不出肥腻。青菜油亮亮的就不说了,那盘大虾则去了壳的,留了尾部可以用手捏,当然也没那个必要,张非就直接全送嘴里去了。 “吃吧。”张非端起碗大口扒起来,碗里是蒜油饭,这东西不管过多少年他都喜欢吃。 许波愣了一下,马上也开工。他这个平时挑剔的小皇帝现在连三层肉都吃得津津有味,多少也受张非那种豪放劲的影响,吃得特别有味道,而且觉得自己特男人。 张非的饭量显然把许波吓到了——他一口气吃下了四碗饭,而且一点也不影响他把桌上的菜全扫光…… 许波这才明白过来,这才叫男人,想有折断锄头柄的力气,就得这么吃饭。 “老板,再帮我称五斤酱牛肉打包。”张非挥了下手。这好东西真想打包二三十斤回去吃。 那老板很开心,没想到今天来这个这么个主,虽说吃的不多,但显然以后还会常来。 “这是五斤牛肉,酱料都在里面了,一共是一百一十一块钱,拿一百一吧。”老板把一大包牛肉放在张非面前。 许波听到这价马上就掏钱,如果说一百五的话,那他就没办法了。他当然要表现一下了,忙向上递钱。 “收起来。”张非说着把钱递过去。 老板没理会许波,许波有些丧气,说:“那下次我请你。” “呵呵,再说吧,没事。”张非提起牛肉,“先帮我把一些东西托运回去吧。” 040母校 还是希望大家把推荐和收藏砸过来,谢谢! 张非托运回村里的东西是那一箱子书,大部分是古文和高考的复习资料,这些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还有就是那些世界名著。还有另一个箱子里面还放了他买来的篮球和一些像哑铃这样运动器材。东西托运只送到村口,张非打电话让阿海他们去接收。 “好了,现在你回去吧,我再逛逛就回去了。”张非说,大有一种把人利用完了就甩掉的感觉。 “你还要去哪逛?我陪你去。”许波似乎不想离开,他总要学点什么东西再走吧。 “一中,你先回去吧。” “大哥,别的地方我可能没办法,但一中,我就是那里的学生啊,可以带你进去,不然保安不让进。”许波终于有了英雄有用武之地的感觉。 张非上下看看许波:“你是一中的?看不出来。” “嘿嘿,就是运气好一点而已,也没什么,我们走吧。” 两人来到一中门口。张非看着大门,熟悉的大门,那个不知道被他半夜翻过多少次的大门还是那个样——其实本来就这个样,张非那时候来一中读书还是两年后呢——他在许波的带领下顺利进入一中大门,刚进大门右边一大片教室还没建大楼,看过去一片都是平房,平房间都是几个人才能合抱的大树。这些张非只在高一的时候见过,后来就全拆了。而后数年学校一直在改建,大树也越来越少,这是一种遗憾。 张非走在校道上,发现根本就没什么人。许波说:“后天学校才开始办暑期补习,现在人少。”他这就明白了,以张非对一中的印象,这样的中午应该有很多人坐在路边树下读书才对,可现在一个人影也没看到。 张非没应他,他现在心里那个激动啊,母校,在若干年后自己终于又回到了母校,而且还是回到了1999年的母校,他都激动得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只是快步走着,他想用尽快走遍学校每一个他曾经驻足过的角落,他想寻找那些他曾在半夜里撒过尿的地方。他真的太激动了……他开始庆幸自己没有把相机托运回事,不然就没办法捕捉这此美景了。 荷塘……这时候周围的大树还没砍掉,石桌椅还摆在那里,那些柳树还是老的那些柳树,而不是砍完之后补种的。盛夏的荷塘花开满塘,粉红的、纯白的——张非坐在柳树下石桌椅上,看着荷塘,看着周围的树,看着来来往往稀稀拉拉的学生,恨不得马上就跑这里来读书。 对,自己有一百二十万,可以马上转进来! 他抓起相机,对着每一个角度狂拍。然后又一路走向曾经住了四年的五角楼,这个院子现在还是女生住的,他在门外看了看,光晃晃的阳光照着院子里的水泥,有个水龙头的水没关,水一个劲地涌出水槽。这座三层小楼还没有什么人,偶尔可见一两个提早来的女生在走廊上照席子…… 院子当中是一棵荔枝树,三年以后,它将被砍掉,因为这里后来成了男生宿舍,而男生都是当着院子洗澡,荔枝树上有虫子伤了一些学生的皮肤,学校就把它砍了…… 关门是开着的,张非也想冲进去,和多年以前一样,站在院子中间,提起一桶水来对着头就往下冲,那是怎么样的惬意! 而后他穿过林荫道,一路小跑着上了操场。此时的他已是满头大汗了。许波跟在身后也没再说什么话了。他只是觉得这个人太疯狂了,只是进了一中用得着这么激动吗,至于吗? 石楼……图书馆……那些高大的白玉兰黄玉兰遮出一片阴凉,风一来,吹来淡淡的香,也吹下落英缤纷…… 知了的叫声那么响那么吵……张非躺在图书馆走廊的矮墙上,闭着眼大口吸着这里的空气。 现在他拍了五卷胶卷了,心里却还是一点满足都没有,对于这个学校,他怎么看都看不够!前世的他上了大学以后还一直在网上找一中的照片,对他来说,每一张一中的照片都是珍贵的,可惜后来的一中变化太大,失去的原先的景物,也失去了原先的韵味,这一度让他很伤神,现在好了,他可以拍下这些还没消失的美景。 许波看着张非在那里发呆傻笑,心里有点怪怪的,眼前的这个人怎么会有这种表现?难道他的理想是一中,却没有考上,所以他才会这样? 当然张非在想什么许波不知道,许波在想什么,张非也不知道。他现在就想着尽可能多地多拍些照片回去。 “我们去拍石楼的教室!”张非说着跳起来。离图书馆一路之隔的石楼是个很有味道的地方,石楼和育英楼是现在的一中仅有的三层教学校,历史也挺久了,都是八十年代初建的,但育英楼却没石楼的风味。石楼,顾名思义,就是用石头建起来了(当然这里且不说它的安全性),它周围都是高大的玉兰树,还有一棵菠萝蜜,几棵柏树,这样的环境使得石楼曾经是一中最好的教室,因为这里夏天凉快,大树又一点没有影响教室里的光线。夏天的时候坐在教室里面看着外面的树,听着外面知了的叫声,感受着带着玉兰花香的微风徐徐抚过自己的肌肤……那是多美的回忆! “大哥,你以前来过一中吗?怎么这么熟?”许波终于忍不住了。 “如果我说我在这里玩了好几年,你信吗?”张非若有所思。 许波笑笑,显然他不怎么信,不过他嘴上却说:“信,怎么不信。” “我对一中的校园很有感情,我觉得它是中国最有味道的中学校园。可惜,我没能到一中来读书,要等到高中了。”张非突然失落起来,高中对他来说太远了,他现在可以转学到一中来读书,可那样有意义吗?一样的学校不一样的人,能期待什么? “两年很快的,不行的话也可以转过来读啊,这里读书毕竟比较好一点……” 张非笑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拿起相机找角度拍照。 二楼这时传来一阵女人的浪笑,再有就是土狗熟悉的声音:“靠,在我面们别这么乱来好不好!当我空气啊!” 041再见土狗 这两天看到点击和推荐收藏终于有了一点点起色,老宋依然号召大家把推荐收藏砸过来,这样才能有更多的激情写下去,谢谢!!砸啊砸啊!!! 许波也听到了声音,就按奈不住跑到楼上去看。张非觉得如果这小子老爸真是的公安局的,那估计别人想动他还是要想一下的,特别像土狗这样的人。但是土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他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人,跟别人凑什么热闹,这世界也太小了吧,自己来母校走一趟马上就遇到土狗了。张非并不怕土狗弄出点什么花样,只是烦,小鬼难缠啊。 “操,谁他妈找死啊!”二楼教室里有人叫了一声。这一声把许波吓得拔腿就往楼下奔。屋里那个骂声显然不是土狗的。 许波刚跑下来,楼上的人已经冲出教室了。两男一女,其中一个正是土狗,另一个是小康,这家伙张非是认得的,也算是一个在村里很横到县城去混得很惨却是一个打不怕的家伙,前世他对张非倒是尊重有加,至于为什么连张非也说不清楚,也许是张非身边的县城朋友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再有那个女的张非不认识,但看她一脸妖媚相,莫名地就看不怎么顺眼。那三个人趴在阳台上面冲往下面跑的许波吼了一声:“操,有本事看就别跑!” 土狗显然是看到正在树下的张非,在小康耳边说了一声,历史就发生了改变。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小康这时却跟着土狗冲了下来。张非一看事情不妙,叫许波快点跑,许波跑出了几米却又跑回来,说:“大哥,同生共死!” 张非没心思跟他同生共死,因为这话太假,而且必然有一个人要吃亏,而显然他不想成为那个在“死”上面吃亏的人。他说:“再不跑你就找肉疼了!” 许波刚要说什么,那三个人已冲到自己面前了。张非没想到的是那个女生也跑那么快。 土狗没马上冲过来动手,小康也不敢一下子就冲上来。三个人对峙着。 “你说他很能打?看不出来啊,那手臂都没小康的吊粗……”站在土狗和小康身后的女生怪里怪气说道,听那腔调好像是说给张非听的。 “小子,今天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土狗骂着,但还是不敢冲过来。 张非把手上的相机递给许波说:“想怎么样?他是县城的,你们跟我打我没意见,但最好不要动他。” “你女朋友啊?你说不打就不打?”那女生又怪里怪气说。 “他老爸是公安局的,打了后果你们自负,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张非对着小康说。 小康也知道这种事情最好不要把县城人参进来,而且是那种家里有点势力的就更别惹了,于是他说:“你是三班的吧?我看过你,今天是我们村里面的内事,跟你没关系。” 许波倒也不是个窝囊的人,虽然打架不行,但人品总归还过得去,关键时候叫他跑路他自己是万万不会允许的,他叫了一声:“张非是我大哥,你们打他还叫我到一边去看什么意思!” “小弟弟,过来姐姐过里,这样就不会被打了,哈哈……”这个女生真有点叫人受不了。 “打个架废话这么多!”张非一直没有备战,他觉得这样没用,这样的距离自己完全有时间准备,而且关键是可以清楚地判断对方的动作。 土狗跟小康对视了一下,然后两个人分散开去,想从两边夹击张非。许波过来,背靠在张非身上,想迎战土狗。张非这下就不爽了,有了这小子打架还有什么意思,再者他的参与只会添乱,根本起不了什么帮助,让他打土狗,相当于一个普通人去跟泰拳拳王打一下,肯定死得很惨。 “你到一边去,把我的相机保护好就行了。”张非一把推开许波,“别太小看我了。” 许波终于没再冲过来,站在树下看。 土狗从花埔里捡出一块砖头来,小康抢先一步冲上来,很普通的招式,也就是一个右摆拳过来,这样打威力固然是很大,但是时间上却比较长一点,而且这种姿势他没办法出脚——张非就出脚了,一脚正面蹬在小康的胸口上,小康用左手护住了,但还是被踢出去四五步,顶着一棵树没有倒下。 土狗就在这个当儿从后面冲上来,砖头一下子挥了过来。这招张非早有防备,他向边上一闪身,这砖头就擦着他的头过去,张非已钻到土狗这只挥砖的手臂下用肩膀扛住了,只是肩膀向上一用力,土狗的胸腹全暴露在他面前。还是用肘击,直接打要土狗的胸口上。 土狗向后退几步,倒在花丛中。那个女人叫起来:“找死!” 接着许波叫了一声:“小心!”但张非已经被一把粉笔打中了,这女人居然能想出这招,还好不是用生石灰,不然就挂了。 土狗一时没爬起来,小康趁机向他冲过来。居然还是用右摆拳,怪不得这个人老是打输架呢,虽然农村人的县城混不容易,但如果打架能打得过的话,也不会混到一个高中生动不动就让初中生给打了吧。看来只能说这小子真的是没什么脑子了。 张非还是那样站定用正蹬腿过去,小康还是后退几步。土狗从花丛中爬起来,小康就喊了:“跑!” 张非还以为这是什么战术呢,没想小康已经提腿向身后的操场跑了。 许波也喊了一声:“大哥,跑!”然后他也跑起来。土狗想都没想就跑,还想跑过来踹张非一脚,被张非一手抬起来摔在地上。张非正想踹回一脚就听到下面荷塘边上传来的喊声:“站住!”转头一看,靠,保卫科的科长兼学校的体育老师兼一中篮球校队的教练杨世雄和几个保卫科的拿着电棍冲上来。 这下张非也提腿就跑,这家伙是不什么人都能惹的,或者说只要进了一中,就不能惹他,他以前可是县城的大混混,杀过人,跑路一段时间后考了个大学,这才进一中教体育,为人师表后倒是做起了好人,不过对打架这样的事情,那解决的办法很简单,直接用电棍插几下,然后打,打完了再送给公安局。前世张非就亲眼看过有个家伙被杨世雄拉进了校医,电得满裤子屎尿的。 土狗看处有优势的张非都开跑了,当然也跑了,还不忘对那个女生喊了一声:“跑啊!” 那女生倒是镇定自若,转身坐在台阶上面,像没事人一样。显然保卫科那些人不会打女生,也不想找女生麻烦,所以直接就追着这一伙公然在学校里打架的家伙冲上了操场。 张非本能地想跑后山,可看到小康和土狗、许波都跑向单双杠边的围墙,自己又不想跟许波走散——相机还在那小子手里呢!他只能又折回来追过去。 小康极其迅速地上了墙,土狗也上了,许波没上,这小子太嫩了,而墙太高了,根本不是一般人能翻的——三米高的石板墙。 张非借着冲刺的速度正对墙直往上踩,一下子也蹿了上去。许波却一点半法也没有,跳的也低,冲的速度也不够,眼见着那群保卫科的人就要追过来,不急不行啊。张非翻身跳下围墙,说:“跟着我啊!”向后山的方向冲。 许波这才反应过来,跟着张非一路狂跑着穿过操场,跑上那些大台阶,就进入了后山。后山本来就是一个只有五十米长宽的土丘,这个时候的后山野草丛生,这是张非没想到的。不过他才不管那么多,炉山都钻过了,还在乎这城中间的一座土堆不成。许波是吓坏了,后面的保卫科追得太紧,他只能硬着头皮冲了。 后山围墙和前世是一样的,只有一米半左右高,边上还架着一个大广告牌,跳下去就是大公路,不过外面离地有三四米高。 张非坐到墙上等许波上来,接过相机才让他跳。 许波坐在墙上,深呼吸起来,大声叫着倒计时:“三……二……” 张非本来想告诉他,不用这么急着跳下去,可以借广告牌的支架下去,因为那些人没追过来,可许波居然没喊“一”就直接跳了下去…… 等张非慢悠悠地从上面下来,许波才意识到自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的屁股火辣辣地疼……他刚才几乎是在自由下落,可他觉得自己得借一下力降低自己的速度,就伸手拉了一下一根线,可那些没像他想像中的那样会让他成就成龙一般的特技效果,它带着许波直接向下面的广告牌的铁皮撞了上去,正是用他奶油一样的屁股——而在广告牌的另一边,四五个少女正抽着烟,广告牌被许波这一撞,“轰”的一声差点把这群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吓得月经提前,转过来就围住了许波,许波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带头的小太妹一巴掌打下去了。 正要再打的时候,张非从上面跳下来,一把推开小太妹,吼了一声:“操!找死啊?” 那群人显然没见过张非这架势,一看就是连女人都打的土包子,一时竟没人上前。带头的小太妹说:“别找事!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打我朋友我不管你是不是女人,一样打你!”张非说。没想到许波站起来拉住张非,小声说:“大哥,她是王滢,算了……” 那个叫王滢的显然是得势了,得意道:“怎么就算了,你是他大哥是吧?那这件事就你扛了!” 张非不想理会这群女人,拉起许波向公路走。许波跟在后面一句话不说。那群女人也跟过来,被张非吼了两声,就没再跟了。张非叫了辆摩的,两个人上车。 “去我家吧。”许波说着把自己家的地址报给载客师傅。 042电脑课(上) 求收藏推荐!! 很多事情其实都很巧,就比如许波其实是正好就遇到张非的,而正好在路边的花埔里就有一根半截的锄头柄,正好那边就有花丛可以让许波藏身。本来这件事情张非没想过,可许波把地点说出来后,张非才知道原来这小子家的地址跟杨河送自己的房子相距不远,其实都在大菜园那边,只不过相距了几座院子。 “你家住这里?”张非看着眼前气派的大房子,疑惑地看着许波,“你早上是怎么跟着我的?” 许波把事情说了出来:“其实我早上没跟踪你,书城出来我就回家了,可是一出门就见到你,所以……”许波把那一系列的“碰巧”说了一遍,张非这才明白过来,他觉得老天又开了一次玩笑。不过他又觉得老天虽然万能到一个闪电能把他打重生,但不一定就能把每个人生活的每个细节都安排好。只能说老天事先把程序写好了,再把主角放到这个程序里面去运行,每个选择都有不同的后果…… “老大……我们进去吧,我爸妈都不在。”许波打开院门,站在院子门口叫张非。 张非朝里面看了一眼,里面除了树还是树,连房子都看不到。他只能跟在许波身后。 院子里果然够大,种着几棵盆架子,这种事有一个好处就是长的直而且高大,树叶浓密,院子布置很简单,大门左边是一块空地,看样子是个停车位,大门与房子有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中间有一座假山池,池子不大,围着假山,中间种些睡莲,养些小鱼,假山倒可以看出主人一番心血——一眼看去就觉得很大气,而且上面种着几株半米到一米高的五叶铁线松,凝神去看,很容易觉得自己是站在一座险峰前,这假山不同于张非看过的其它假山,它自然、峻秀…… 院子两边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还是盆架子,但树高却在十米以上,下面铺卵石,摆些花草。 许波带着张非进了小楼,跟大菜园其它院子一样,这小楼也是两层而已,只是跟张非那座小楼相比,它显然更有人气,黑漆大门光亮鲜明,进了屋里一切也都明亮干净。大厅里面一个鱼缸让张非有点兴趣,他觉得这里面要是放两只小龟进去就更不错了,而且要再放些凶猛的乌金鱼进去,龟会吃鱼,乌金鱼吃水草,而别的鱼吃饲料,这样一来也可以说是形成一个小小的生态了。 坐下来后许波便从冰箱里拿了可乐给张非,说起刚才的事情:“刚才那个王滢不能惹,她没老爸的,也没人知道她老爸是谁,可她妈厉害,开窑子,赌场里也有参股,反正很横,她们家族生意又做很大……”张非总结了一下许波说的内容,其实就是那丫头老妈是个老鸨,有很多姘头相好,而且都是厉害的人物,加上自己家也有点实力,所以这丫头做起事情来很横,一点道理都不讲,动不动就找人帮忙,而且她有天生的身体优势,跟人睡一觉就会有人出来拼命……只能说红颜祸水。 张非点头,没再说话,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太遥远了,他不想去理会这样的人。 楼梯上有人下来,张非一紧张,莫非许波的家人在家?那见了面总有些不好意思吧,如果是个势利的人呢?一开口就指桑骂怀的事情他可不想发生。 “你……你来这里干什么?!”下来的是许波的女友,显然她还怀恨在心,一见到张非就满脸的敌意。 张非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小子不会是把自己引到家里来瓮中捉鳖吧?”要真是这样,这小子心计也太深了。 “不好意思,早上不知道你是小波女朋友……我跟小波说过了,只是误会。”张非抢先一步把事情说清楚,不然要真在这里打起来,万一他老子真是公安局的,把他抓起来还不是小菜,只有先把事情放到明面上了,那之后讲道理也才不会吃太大的亏。 “老大……你错了,她是我姐……”许波连忙解释,“我们龙凤胎。” “哦,原来这样!” “许波,你给我过来!”小丫头发飙了。 许波冲张非笑笑说:“没事没事!”然后就小跑着跟过去。 张非什么都没听到,两个人好像消失了一样,他只能坐在客厅里面喝可乐,实在无聊,他站起来去看那些鱼,看到原来里面有乌龟了,趴在一块浮板上面,有气没力的样子。张非伸手抓起来看,那小东西怕得紧了,挥着四肢,巴西龟倒是很平常,而且容易养活,也不怕人。 “别碰小黑!”那个女孩出来,瞪着张非。 “它叫小黑?干嘛不叫小绿啊小青什么的,一点都不黑。”张非把巴西龟放回浮板上。 “我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女生不爽道。不过张非可以感觉到她其实也没那么大的脾气,就是觉得得装个样子出来,这样的女生他倒是见过不少。再说了,怎么这年头女生都喜欢养起乌龟了,而且都喜欢叫小黑,是不是现在有什么电视或者电影里面就流行这个——张非就受星爷影响很重,喜欢叫狗叫“旺财”,而且前世大学时还真养了条小色狗就叫旺财,整天只知道钻女生的裙底,后来钻着钻着就不见了,也不知道被哪个色女生给拐走了。 看来有必要缓和一下关系,毕竟也到人家家里来了,要真弄不好又生出事情来,那今天一天可真就从头哀到尾了。 “我是这样觉得的,你叫它小黑不好,别人也叫我小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成了你的乌龟了呢。”张非这是一半真话一半实话,以前小时候确实有人叫他小黑,或者叫黑弟,但那是小学,上初中后他没怎么出去野了,人也就白了一点,至少给人印象不是那种黑泥鳅了,叫他黑弟的人也就都改口叫名字了。 许波这个双胞胎姐姐听了这话果然就笑了,脸上却还要装出生气的样子:“你怎么能跟我的小黑比!” “是不能比,那你也别跟我计较了,那就是误会。”张非乘胜追击。 “谁跟你计较了?我是怕小波把坏人带家里来。”关系终于缓下来了。她身后的许波都忍不住对张非伸出大拇指,同时说:“哪里会,老……张非也很喜欢读书,刚才我们就去一中逛了一圈,以后他要考一中的。” “哦……”许波的姐姐目光暗了下来。 “两年以后搞不好我们三个还是同班同学呢!”许波说,“张非,去我房间玩。” 张非就跟着许波上了楼,不得不说许波是个幸福的孩子,房间里面什么玩具都有,外面厅里还有一面墙的书。许波拿这年头最流行的“gameboy”给张非玩,当然张非对这个显然没什么兴趣——穿过两百块钱鞋子的人还会想穿十块钱一双的鞋子吗? 看出了张非对这些小东西没什么兴趣,许波说:“老大,我们去玩电脑,前几天刚买的。”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点都没有克制住自己的那种自豪感。的确,这年头家里能有一台电脑,说出去都可以跟十年后跟别人说自己有一辆宝马级别差不多了。 许波拉着张非出来厅里。二楼的大厅更像是一个书房,一面墙的书很是气派,角落里放着一台电脑,许波的姐姐正坐在那前面。边上偏厅里放着电视,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一家人的主要生活应该是在二楼而不是一楼,可能一楼只是会客、吃饭用的吧。 043电脑课(下) “小凌,我玩一下好不好?”许波满脸的谄媚。 “不要,你就知道玩游戏,再说了现在坏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弄。”那个小凌一点没起来的意思。 “哦……你把电脑弄坏了,我要跟妈说!”许波笑道,“不然你起来,我看看能不能用。”许波凑过去,两个人研究起来。 张非站在一边看,他心里暗笑,其实这不叫坏了,或者说这根本不叫问题,其实就是启动的时候按到del进入了bios模式,只可惜眼前这两个小孩子英文又不懂得几个,再有就是觉得电脑有一种无法窥探的“神秘”,以至于两个人在那里左选右选,怎么都没弄好。 “都是你!成天占着电脑说要打字,把电脑弄坏了!”许波终于面子上挂不住了,刚刚才想让这个新认的老大见识一下家里最牛的东西,可现在它却坏了,只有一屏幕的蓝底白字,要命的是那些字还是英文,根本就看不懂。 “怎么是我弄坏了,我刚才也没碰,你来了我下去……上来就这样了!”小丫头脸都红了。 “其实这个没什么。”张非在身后轻声说。 许波回头:“老大!两万多块钱啊!” “对啊,正因为它是两万块钱的东西而不是两块钱的东西,所以没那么容易坏。” “我妈说这东西娇贵啊……”许波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这位大哥了,也许对于这样的家庭来说两万块钱只是一笔不大不小的钱,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两万块钱的东西被自己弄坏了却是天被捅了个洞。 “按一下这个,再按一下这个。”张非手伸过去,按了下esc,又敲了一下回车,退出了bios,电脑重启准备进入系统。 许波和小凌显然不知道电脑黑屏后是重新启动了,小凌着急了:“这下全完了,都黑了……你别乱动啊!”张非笑了,他还以为她要说“你陪得起吗?”显然这女孩还没那么势利。 “这不是好了吗?”张非指着桌面,“刚才只是进入了bios,也就是基本输入/输出系统界面了,没什么的,根本没坏。” “老大,你懂这个?”许波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略懂。”张非似笑非笑,他觉得自己现在就跟孔明一个样了。 “你太牛了!文武全才啊!”许波这不是马屁,在他心里张非现在就这个形像。 电脑进入了正常的桌面后,小凌试了一下,说:“真的好了!”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对不起啊,我以为……” “其实电脑真的不会那么容易坏,如果两万多的东西买回来碰一下就坏掉的话,那再有钱的人也不敢买了。”张非又说了一句实话,而这话修电脑的绝对不会说的,“电脑有硬件软件之分,硬件就是……” 张非给两个小屁孩子上了一堂电脑基础课,当然他没说电脑发展史什么的,因为那些东西太虚,而且谁吃饱撑着没事做去记那些东西,他就高中会考的时候背过,这么多年哪能记得住。 双胞胎听得那是目瞪口呆,而后许波更是一脸谄媚地笑:“老大,电脑要是坏了你会不会修啊?” “这个嘛,只要不是硬件出问题,软件上的都可以修。”又是一句大实话,而且张非对自己修电脑的本事还是比较自信的,每个自己有电脑的男生都或多或少会修电脑,因为他们或者或少会去上一些所谓的不良网站,下一些不健康的东西,难免的就会中毒,或者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情况,那就只能自己修了。刚开始重装系统还挺耗时间,只能尽量不去重装,不过后来出的那些系统盘一个比一个牛,中个毒,要是杀出来的话得花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才能清理干净,可重装一下系统那就方便多了,打开光驱,把系统盘放进去,重启点一下安装,然后就什么事情也不用做了,直到十分钟之后,一切完成……科技的力量啊!甚至都不用再去装驱动装软件了,人家都给你安装好了。 “那你会打字吗?”小凌很期待眼前这个“色狼”带给她一点惊喜。 “打字?”张非一时没反应过来,“打什么字?”他以为小凌问的是一些疑难的字,要真是那样的话他可能真不用,虽然他一直用五笔,可这东西不是万能的,有时候还得切成拼音。 “就是这个啊。”小凌说着点了一下桌面上的打字练习软件。 “这个啊,应该会吧。”张非真没玩过这个,他以前是傻乎乎地跟人去电脑培训班,然后又傻乎乎地打了两个月的五笔,过了若干年以后才开始上网,再过若干年以后才有自己的电脑,那时候他哪里会用打字软件打字……再说了,这种老古董的东西应该不难。 小凌把许波拉开,让张非在他的位子上坐下。软件很简单,就像一个游戏一样,小凌选了一个她正在学的英文打字,然后从窗口上面就开始往下掉字母……这种游戏真……有才!张非打了几个字,盲打,必须的。结果觉得太慢了,就把难度调到最难,打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换成五笔打字了。还是一样,打了一会儿没什么意思,就说:“其实挺没意思的,不过刚开始就是要这么练,打好了基础才能有更好的提升。”他不想告诉她其实什么都不用练,几年以后那些新兴的拼音出来省事着呢。 两姐弟看张非那双手就像看熊掌一样,恨不得把它们剁下来装在自己身上。 张非觉得没劲,想说现在的电脑很没劲,还不如去外面跑跑步打打球来得实在,可又说不出口。他自己是过来人,不能对一个把电脑当成“圣物”说出打击的话来。 “你们练吧,我得回去了,不然晚了赶不上吃晚饭。”张非看时间已经三点半了,确实也得回去了。 许波说:“老大……你什么时候再来玩啊?” 张非:“那就不一定了,有时间我会过来的,最近比较忙。”说着他把拍过的胶卷连同三百块钱递过去给许波:“这些帮我洗了,我给你留个地址,你到时候寄过去就行。” “老大交待的事情我一定完成,但是钱我可不能收!”许波道。 “得了吧,亲兄弟明算帐,这里有一百多张照片呢,你想得多少钱啊?收下,又不是送你钱。”张非把钱塞回去。 小凌递过来笔纸,把地址留下,两姐弟送张非到门口。张非回头问:“你叫小凌?” “许凌。”她说,不过她显然忽略了这个字有很多同音字。但这一点也没影响到张非的分析:“一个叫许波,一个小许凌,你爸很喜欢看武侠小说吧?凌波微步,呵呵。” “你太牛了老大!我不管了,以后走到哪里你都是我大哥,连这个都懂!不过名字是我爷爷起的。” “那他原先一定是想女孩子的话叫许凌波,男的叫许微吧。”张非这只是瞎猜了,被许波马屁一拍还真有点飘飘然,怪不得这世上小人永远都得能势——即便得不了势,也不会混得太差。 “你……是不是人啊?”显然张非猜中了,许凌都惊讶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个山里来的少年太神奇了,她完全没办法看懂他。 “走了,”张非向身后挥挥手,已经走到几米外了。路上还是挺热的,有条看起来刚断奶不久的圆乎乎的小狗趴在地上吐着舌头喘气,张非刚被马屁拍得飘飘然,看到这条小狗爱心大起,叫了一声:“旺财,走!跟哥回去有肉吃!” 不知道小狗是听懂了人话还是闻到了张非身上的肉香,居然真的跟着张非走。 044挨打 我不想王婆卖瓜,但小说里面出现的东西总有它的作用,存在即是合理,而且现在只是刚开始,但希望能得到大家的支持!! 收藏!!!推荐!!! 小狗跟着张非不紧不慢地走,张非刚开始还怕它是有主人的,万一自己把它拐跑了,主人追出来找麻烦那不就烦了自己了。于是脚步也不加快,只是慢慢地走着。 等出了大菜园,拐过两条路后,小狗还跟着,张非就忍不住了,将它抱起来。这小东西挺可爱的,身上肉乎乎的,一身的褐色软毛,胸前和耳朵上尾巴上都是黑毛,嘴很短,整个头就几乎算是圆了,总之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只能是“虎头虎脑了”。 张非抱着小狗挥手叫了辆摩的,小县城汽车没几辆,但摩的却是满路上跑的。而后就到了车站。付完钱后那个摩的师傅说了一句:“你这狗不错。”而后转了车头走了。 张非又捧起小狗来看了看,看不出到底好在哪里,狗小的时候都差不多,反正就是可爱,这世间什么东西小的时候不是可爱呢?野猪小时候更可爱,可长大了都成什么样了。 “以后你就叫旺财了!”小非很热衷于这个名字,对于这条凭白捡来的狗,他觉得不叫旺财那简直都对不起自己了。抱着旺财他一直走向停车的地方。车站有几个通道,每个通道高四五米,宽五六米,长有差不多十来米,一个通道就是代表一条路线,比如去xx镇,那你就得在这个通道上车。 车子驾驶座上没人,这说明离发车时间还挺早,司机去喝茶了。他也不想直接上车,到小卖部里买了瓶红茶,自己喝了两口,便一些在手上给旺财也来了点,这冰凉的茶水显然让旺财很受用,张非就坐在通道外面的花埔边专心给它喂水。从通道那边吹来的风很有劲,吹到张非身上汗一会儿就干了。 张非看到司机上了车,起身正想去车上占个位子,脑后就被重重地砸了一下,他还可以看到砖屑从后面飞到前面来。他脑子很晕,这一下拍的太重了,眼前黑了下来,他在还没晕倒之前把旺财放到地上,旺财刚一落地,张非后背就被狠狠打了一下,张非在眼前彻底黑下去的时候看到一断飞出去的台球杆,然后,他的屁股被踹了一脚,整个人失去了重心,倒在地上。 张非想睁开眼睛,可是他眼里只是黑着,他可以感觉到夏天午后三四点的水泥地面的热度,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脸贴的地上时那少得可怜的汗水让地面“嗞嗞”地响。张非脑子里只想到一个人,那就是土狗,肯定是他,可是张非现在没有力气想更多的事情,他只能趴在那里,任由别人在他身上踢着,还有时不时一杆子台球杆打在身上发出的来闷响。 打张非的正是土狗——应该说拍他那一砖的就是土狗,另外还有那个王滢。 事情其实很简单,小康和土狗从一中翻墙出来,一下子没再回去,就准备绕到后山翻进去,就在那里遇到了王滢,小康和王滢是一个班的,王滢正在不爽张非刚才的那些行为,正好小康过来,就觉得可以利用他去打张非。她把事情一说,土狗就高兴了,不过两边商量之后觉得张非那小子太牛了,得叫人。王滢就叫了五个高中生过来,然后到处找张非。而后就找到了。正要冲上去打,张非却坐车子到了车站。那些人追过来就发生了现在这一幕。 本来那些高中生对张非也没什么仇,看土狗一砖把张非拍在地上,动弹一下都没有,心里没了底气再动手自然没那么狠。不过土狗却不一样,他对张非是恨之入骨,而王滢也是恨,所以几个高中生只是象征性地在张非身上留几个脚印,随时准备跑的。王滢和土狗都是出了吃奶的力打的——小康并不在这里,他把土狗介绍给王滢认识后就去找失散的女友去了。 车站边上那些人似乎对于这样的事情看得太多了,就像看戏一样,远远地站着看着谈论着,那些人没人敢去劝,因为他们都看到,有一个公安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而那个人在开打时就一直在那里了。 张非的眼前终于亮了,但他看到的第一眼却是地上被自己湿了一滩的汗迹。他一下蹦了起来,围着他打的人显然没料到这点,都吓了一跳,张非拎住一个高中生的腿就把那人甩到几米开外,直接砸倒了垃圾桶,桶里的东西翻了出来,苍蝇嗡嗡地到处乱飞。 张非又一把推开一个,身后就被抓住了,他一个后击肘,没打动那人。 众人看张非发疯了一样,原来心里就不怎么足的底气一下子就烟飞灰灭,一个个都打起退堂鼓,再没人向前冲。 远处的警察起了作用了,他丢掉手上的烟,起身冲过来,喊着:“干什么!在这里打架!” 围打张非的人就都一哄而散。警察并没有去追他们,而是冲过来抓住张非的衣服:“好啊,居然在这里打架!”不过这警察也很克制,并没有动手打张非。他心里也怕啊,刚才这小子被拍晕后起来一下子抓个一米八出头的壮小伙一甩就甩出几米,自己也就那个身高,估计体重还不够那个级别。他现在脑子里面就想着这小子要出手的话自己的那些擒拿要怎么用。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这是我老乡,他不懂事,给您惹事了……” 张非抬头看说话的是小玲,过来扶着警察抓张非的手。警察就把张非放下,小玲一把握住他的手说:“我老乡不懂事,给你惹麻烦了,您别计较!” 张非看到小玲借这握手的姿势往他手里塞钱。 “他给我惹什么麻烦!他是给这个社会惹麻烦!要是车站天天这么打架,以后谁还敢来这里坐车!”警察一边大义凛然道,一边把拿了钱的手放进口袋里。 “小非,快道歉!”小玲拉了一下张非。 “对不起警察叔叔,我不该在这里打架。”张非知道自己现在只能这么做了,就算是自己说了这话吐得胃出血也得这么说。 “以后注意点!今天是我在这里,要是换成别人就进局里去了!少到县城来惹事!赶紧地回家去!”警察同志挥挥手。 张非又看了一下他的脸,尖长脸,三十五岁左右,眼睛细长,眉毛很粗很长,尽头有个很肿大的痣,长了几根长长的毛出来。他记住这张脸了,心里暗想:别让老子遇到你,不然不会让你好过的。 警察显然不知道此时张非想什么,上了警车就走了。 “你没事吧?刚才他们那么踢你……”小玲掀起他的衣服来看,一点不问张非后脑的伤。张非也就猜想她应该是后面才来的,不然那一下砖头拍下去,谁去看你有没有身上有没有伤,脑子当然最重要了。 张非身上倒是没什么感觉,就是后脑有点疼,他怕出什么事,就叫小玲看,小玲看了说:“有点瘀血,得去把血放了,包一下。” “哦。”张非不知道该说什么,周围的人还在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他。 “身上哪里疼啊,你说啊,不然这年纪伤了以后有个病根老了就不好受了……”小玲说着泪就下来了。 张非觉得有点对不住这个女人,怎么对不住自己也没想到原因,可能是自己被打了让她难过了吧。“没事,我真的没事,走吧,去把血放了。打己dj”刚走出几步,刚才一直旺财已经追到前面去,又绕回来在他的脚边穿来穿去,显然它正为自己的新主人活命而欢喜着。张非弯身抱起旺财,看着它纯洁的黑眼,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 旺财伸出舌头来喘着气,后腿趴在张非的胸前,似乎很享受新主人这样的待遇。 身后的小玲看到这一幕就不解了:“你买的狗?” 张非笑笑:“捡来的,它叫旺财,以后跟着我混。” 小玲觉得眼前这个家伙很奇怪,刚刚才被痛打一顿,现在居然就能笑出来:“你还笑得出来?养它有什么用,这么小,要是大一点刚才也能帮你吓一吓那些人……” “旺财会长大的!是吧,旺财?”张非把它放到地上,回头说,“走吧。” 045最初的梦想 午后的县城防疫站。 张非坐着一动不动,任由护士把淤血放掉。小玲坐在边上,看着护士把张非后脑那块肿起来的血包刺破。黑而稠的血被吸到棉花上,放了半个盘子。旺财就静静地呆在旁边的地上看着眼前,很乖巧很听话。 “最好还是做一下ct,去县医院里面做,怕会有什么后遗症。”护士倒是个热心肠。 张非摇摇头,他并不想那么麻烦。他只觉得自己在外面才这么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而且算是非常不顺了,他很不解,前世自己根本就很少打架,或者说到了后来根本就没打过架了,为什么一重生回来却一天打了好几场。而且就重生到现在,打架的频率在一步步上升中。 他觉得这种势头要把它掐下去。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重生会变成这样。如果说老天让自己重生是为了自己重新来一次,那他安排这些干仗的事情又算是什么呢? 没有重生,就不会跟雪玲混在一起,就不会跟土狗打架,而后也不会有今天这件事情。那图书城里的保安呢?为什么又会打起来呢?是自己的心也开始不安分了吗?还是自己用二十几岁的眼神看着别人会让那么人觉得很不爽?张非想不明白这些,但有一点他是想明白了,自己没必要做成现在这个样子。世界也许会因为自己的改变,但自己却不想自己一次一次经过这样的变故而到最后连自己都不认识。 张非又想到了腰里面塞着的那一百万。一百万,好像是上天派出一个人来,安排一个关卡,像打游戏一样,张非的表现还过得去,那就是一百万。如果当时张非没有救下杨河,杨河就成刀下鬼了,然后呢?如果张非走点****运的话,那些劫匪搞不好就都被他一个人解决了,然后自己搞不好就能拿到一千万了。有了一千万,那他还真想什么事情都不去做了,老老实实地过小日子。 张非应该算是一个非常小农的人,从十几岁开始就想着自己有一个农场,设计了十来年,却发现自己只能把拥有一个农场的梦想交给彩票来帮忙实现——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实现那个看起来实在看过于不现实的梦想了。现在他有了一百万,一百万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对了,还有二十万藏在县城的房子里。要怎么处理这些钱呢,自己没想过,现在也没心情去想。张非现在就是郁闷,为什么被打了一顿,不过他却没去打把土狗打残掉。村里的事情太复杂,打死一个土狗容易,想把土狗关联的那些人都打掉,自己现在绝对没有那个实力。算了吧,反正现在土狗应该也不会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至少这次他得手以后会平静一段时间吧。 重生后的自己接触到很多原来接触过却只是过客的人,现在这些人甚至于还算是比较重要的。虽然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现在来说,这些人无疑会成为他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就像现在在身边守着自己的小玲。 “医生,能不能上点药,他这样会不会感染了?”小玲看着张非的后脑,觉得不太稳当,血虽然放出来了,可跟头发粘乎在一起,如果真的感染的话,那事情可能就搞大了。 那护士显然是听习惯了别人称之为“医生”,笑笑说:“没事,在这里上药其实也就是浪费,自己回去买点红花油抹一抹就好了,反正是在后脑,长着头发也不怕留下疤。”她说着把东西都收进盘子里,然后出去了。张非听到这话多少都有点觉得自己的脑子被打坏了,怎么会有医院的人希望病人少花钱呢?不正常。只能说这个护士的心太好了。 小玲跟着出去付钱,回来的时候张非已经站在地上了,怀里还抱着旺财,忙过来扶住他。张非没让她扶,说:“我又不是怎么样,没事的。”说着自己向外面走。走了几步想起什么来,从口袋里面翻出几张一百块钱的红票子交给小玲说:“我不是给你钱,这是还你的。” 小玲没有拒绝,接了钱收进口袋里。 防疫站离车站不远,所以两个人还是走路过去。 午后的县城公路热浪袭人,吹来的风卷着尘土让人觉得自己呆在沙漠中。一辆洒水车放着“致爱丽丝”一路从车站那边开过来,洒过的路面更叫人受不了的热。张非只觉得自己是呆在蒸笼里面,蒸汽从他的裤管一直钻到身上,汗便大滴地从额头上流下来。怀里的小狗更是无法享受这样的环境,吐着舌头大口喘着气。 两个人终于坐上了回村的车子,太阳还在两点钟的方向,司机大骂着这种鬼天气,上了车叫唤一声:“发车了!” 几个蹲在墙角抽烟的人便冲了过来,车上一下子烟雾弥漫,小玲皱了皱眉,把脸别到窗外。 张非又突然想抽烟了。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心情,都让他很怀念烟草燃烧的味道。 可能是因为张非带着伤,小玲这次没再挑逗他,两个人只是安分地坐着。旺财安静地在张非的腿上蹲着。 车开出县城,只出了不到五公里,就走到了那片下着雨的云下了。早上从雨到晴,现在从晴回到雨,空气也完全不一样了,清新且带着夏天青草的香气,张非大口地吸了几口,看了看小玲,她此时陷入了沉思,一句话不说。 张非也不想说话了。后脑的疼现在还时隐时现,倒是一点都没有钻心的感觉。他又伸手摸了摸腰间,那本存折还在那里。如果真的是一百万的话,那就是一个机会了。一百万,他想去实现“最初的梦想”,那个在前世自己无法实现的梦想,今世他有钱了,虽然不多,但总是可以实现的。 他最初总是想着坑底往北面那块叫老虎沟的地方,但那地方有点偏了,得绕过一座山到坑底才通向村子。张非现在倒更看好坑底南面那块叫绿田的谷地,这里有小溪,又离村子不远,只是不知道那些地的主人肯不肯把地卖给他。如果肯的话,那事情就好办了。如果不肯的话,那他只能去考虑老虎沟了。一百万,他真的不知道能做成什么事情。他只希望自己能买下足够大的地——毕竟农村的地都不贵,老张以前买过一块六分的田地,虽然偏一点,但只花了三百多块钱。而像老虎沟和绿田这种地方自然要贵上不止一倍,但也还算是便宜得不得了。更何况还有一些是“胡洋地”,也就是沼泽地,那种地方根本不用花多少钱就可以买下来,只是想把它们填上得花很大力气就是了。 曾几何时,张非脑子里面就有一个想法,买彩票,然后回村里去买一大片山谷地,建一个农场,自己拥有一座木屋,里面有一台电脑。农场里面有稀稀拉拉的草地,放些牛羊和猪——没错,就是要放些猪进去,英国人都这么干的——再边缘都是林子,放鸡鸭,有一个小湖,放些鱼,自己每天就是捡些蛋、捉些牲口去卖,然后大部分时间就坐在木屋的窗台下对着电脑写自己的小说。他脑子里总觉得那是一些下雨的季节,外面下着雨,而他就那么在干燥的屋子里面看书写作,与世无争。有时间的话还可以钓鱼,自己做饭,烤肉烤鱼,吃地里新长出来的果蔬……这就是他最初的梦想,不过别人一点都不理解。但张非就是这么想的,就因为他只有这么一点小小的追求,才会混得那么差。 046金水 号召推荐支持!收藏支持!!!! 张非想着想着就笑了,他现在甚至睁着眼睛都可以想象出自己梦想中的那座农场是什么样的,他可以看到牛羊在草地上跑着,可以看到湖里的鱼跳着,可以看到草地上的蛋等着他去捡…… “想什么呢?有事情跟你说。”小玲捅一下张非,淡淡地说。 张非回过神来,天居然黑了,加上雨下得太大,他无法辩出方位。旺财正安心地趴在自己的腿上睡觉,张非动的时候它也跟着动一下,调整了姿势接着睡。这家伙还真会享受。张非在窗外搜寻了一会儿终于看到南边的半天上有上下两盏明灯,他知道那是点灯山的两座佛寺,也就是说,车已经开到离大寺村的那一带了。再下去一会儿估计就到景坑了。雨夜里司机不敢开太快,车子只是慢慢移动着。车上的人也不多了,估计刚才下去了不少。 看看身边的小玲,张非问:“什么事,说吧。” 小玲看看周围,估计了一下距离,然后小声说:“我不想再跑权生来往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张非听了想笑,什么办法?小玲这种性格只要长一个能满足她生理需要的人,她马上可以放掉权生。但他不能这么说,所以他一时没回答上来。小玲看张非回答不上来,就说:“其实我觉得跟一个老头子挺恶心的……不过他常常给我钱,我这次来县城买衣服的钱就是他给的……” “那可以敲他一笑,然后甩了他。”张非说出自己的想法。 小玲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想了半天问:“这样行吗?要怎么做?” 这事当然行了,权生那人什么德行别人也许不太清楚,但张非有比别人多出十年的“预知”,当然更清楚权生的胆小。几年以后权生只是因为给一个女人打针摸了一下她的屁股,就女人的男人看到,那个二流子的男人恐吓了权生,说要告他,结果权生就赔人家五万块钱。这事在村子里面算是一件让所有人都想不通的事情,更是一个笑话。村里人一直觉得权生色胆包天,却不知道原来这家伙别的什么胆都没有,只是被吓了几句就交出了五万块钱。 张非点点头:“就是这样的,只要你想甩了他,我就有办法让你得到钱。” 小玲点头:“当然想知道了,你说!” 张非示意了一下,小玲把头凑过去张非的嘴边。只见他嘴唇动头,小玲脸上就显出坏坏的笑,笑的****。 其实这也没什么,张非只是想敲权生一笔,至于多少钱,他跟小玲说是五千块钱,但到时候自己给他开多少价是自己的事情,他不想让一个把自己的身体卖掉的少女得到太多的好处。他只是交待了她要怎么去和权生约会,再怎么给张非创造机会拍出艳照来,别的事情张非没有心思跟她多说。 而小玲显然对于张非这个计划很认同。她没办法想太多,她也没有能力想太多,毕竟对于她这样的阅历来说,张非的计划已经是完美了。小玲所担心的是权生肯不肯拿出五千块钱,毕竟那是一笔数额特别巨大的钱,五千块钱,顶得上村里一户普通人家大半年的收入了——还是毛收入,纯收入的话可以顶得上两年了。张非告诉她说:“权生是有妻儿的人,在村里面也是过得去的人,如果真搞出点事情来,名声一臭谁还敢去他那里看病,他还怎么赚钱?五千块钱他一定会出的。” 小玲就相信了——她没办法不相信,于是她傻乎乎地笑起来,这种笑让张非觉得她就是一个iq还没超过正常水平的智障儿。 车子这时猛地一个刹车,笑得灿烂到如智障儿的小玲没防备,一下子撞到前面的靠背上,疼得叫出来。旺财也险些混到地上去,不过还好它的小身体被张非伸手一拦抱住了。小玲对于自己和这条狗的待遇显然很不满,瞪着张非说:“干嘛不拦着我?”那眼神就像大话西游戏里的紫霞仙子一样幽怨。小玲的声音有点大,旺财看着不爽,一下蹿起来冲她吠了两声,吓得小玲没敢再出声。 突如其来的刹车也让车里人翻了天,一个个骂起来。但马上,车门开了,上来一个人,车上的人马上就都不敢出声了。 上来的人穿着雨衣,张非坐在后面没看见是谁。但那人身材很高大,估计就因为这样谁也不敢放一个屁吧。那个人转过身上向后面走,这样张非就看到他的脸了——靠,居然是金水!金水是什么人?村里一个排得上号的恶霸,一年前活生生打死了一个人,居然找了关系把那人变成了精神病人,而且还成了自己是被打得半死再反抗的,这样就没事了。其实张非知道这从法律上怎么说也不能变成要人家家人赔钱吧。不过人嘛,能打的怕能横的,能横的就怕能把命拼出去的。金水就是那种又横又不要命的人,加上还有关系,所以才能让自己打死人后一点事情也没有。 要说打架,村里还真没几号人能打得过金水,因为谁也不敢跟他正面发生冲突,他能打是出了名的。张非记得他是这一两年死掉的,他的死是一个迷,只是听说他中午的时候躺在吊扇下面睡觉,睡到三点多还叫老婆盛绿豆汤给他喝,可他老婆出去外间打绿豆汤过来时却叫不醒他,才发现他死了,后来叫来尸检,得出来的结论是“可能风扇开太大,午后气血不旺导致脑血管堵塞死亡”。这有点荒唐,但总归还是说得过去的。就因为金水的死,景坑再没人敢躺在吊扇下面开大了风力睡觉了。现在张非看到的金水手臂上却向下淌着血!血一滴滴流到被乘客踩出泥水的车地面上,慢慢地散开。张非就推想会不会是因为金水这次的伤流太多血了才导致他“气血不旺”。张非不禁对这个将死之人表示同情,同时他又推翻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古语。 而不管金水是不是死于“气血不旺”,他的死只是村里的一段新闻,在村里人的口中流传了近半个月就再没人提起了。 车里的灯因为金水的到来亮了,张非很清楚地看到他的雨衣被割开了一条很长的口子,血不断往下面滴。他低着头走到张非前面的空位上坐上,冲着司机吼了一声:“还不开车!” 旺财本来还被血腥味吸引着往金水那边凑,被金水这么一吼,吓得趴在张非的腿上大气不敢出。 车子开动,没人再敢说一句话,原本有些喧嚣的车厢一下子安静下来,张非的车边除了雨声就是金水的呼吸声了。 金水像是跑了很长的路一样,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的呼吸声中还有偶尔发出的咬牙的声音。 小玲低着头都不敢去看权生,冲张非吐了一下舌头,看窗外黑漆漆的一片。 车子开进了村子,还没停稳时金水就站起来吼着:“妈的,还不开门!” 司机连忙把门开了,大家还不敢动,看金水冲进雨里。 047锦衣夜行 还是号召支持!!收藏推荐!! 村里又停电了,合作社周围的杂货铺点头燃气灯,灯光穿过车窗照进车厢里,张非看到的只是前面人的交头接耳,说什么他并不知道。但他很清楚大家的猜疑。 小玲站起来看看周围,小声说:“我们什么时候把这件事办了?” 张非也站起来,看乘客开始往车下走了,说:“没事,你最好选下雨天,这样出门的人比较少,要去的时候在我家门口丢一包面巾纸。” 小玲领会,弯身去拿东西。张非抢先一步抱起旺财下了车。 合作社的水已经积到脚踝以上了,这样下去估计要是再下一个晚上的话就得把半个村子都淹了。张非踏着水走到家门口,屋里点头蜡烛,泛着黄黄的光。张非深吸一口气,走进去。 这就是家,哪怕它是旧的,是残破的,哪怕里面连什么值钱的家当都没有,但一个人在外面遇到挫折就会想着回去的地方。张非觉得自己回到了前世,不是那个连工作都找不到的无业青年了,而是一个衣锦还乡的人,不过此时的他显然更像锦衣夜行,除了他自己,村里没人知道他腰里别着一张存折,也没有人知道他在这两天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张非觉得一切都有点太突然了,但他相信,从明天开始,将是另一个全新的开始。 雪玲果然和小云在看书,借着并不明亮的烛光。张非进屋,两个丫头都很高兴,甚至把自己的学习计划都列好了,向张非炫耀自己的计划。张非笑笑:“要用三年的时间把这些书都看了?太久了吧,我只要一个暑假。” 旺财似乎不想就这么被新主人忽略了,从张非的怀里钻出来嫩嫩地叫了两声,两个丫头一阵尖叫,凑过来从小他怀里把小家伙抱出来,玩弄起来。旺财似乎很喜欢被美女抱在怀里,伸着舌头舔起两个丫头的脸。两个丫头也很受用,直接把张非忽略掉了。 张非站在一边郁闷,把相机拿出来,两个丫头看到相机又是一阵尖叫,立刻丢下旺财围着一直不肯离去。这下轮到旺财着急了,绕着小云的脚蹭,小云没理会,蹭雪玲的脚,雪玲也没理会。看来女人喜欢物质胜于喜欢小动物在这两个女孩身上是得到印证了。 张非检查了一下相机,所幸的是下午在车站那伙人没把相信弄坏掉,不然真损失大了——在车上的时候他一直没敢拿出来,怕别人说闲话,毕竟这是高档货,即便不是高档货,别人看到张非这么一个半大小子拿着相机总会说闲话的。村里人就是这样。 “给我们拍一张吧!”小去跑到楼梯下面摆好的姿势对张非说。 雪玲说:“这么暗不能拍,拍出来不清楚。” 张非笑笑:“试一下吧,看看闪光灯的效果怎么样,反正我买了很多胶卷,不差这几张。” 小云见状忙跑过来把雪玲也拉过去,两个丫头站好了,张非笑笑,按了快门,闪光灯一闪,还真是亮。不过可惜的是这并不是数码相机,不然可以看一下效果。 然后小云就非得给张非和雪玲合拍一张,还要他们抱在一起,张非只好笑着依了妹妹的要求抱住了雪玲,弄得雪玲的小脸绯红。 “这张照片不能让别人看啊……”雪玲说。 “绝对不让第四个人看。我保管着。”小云抬都没抬,专心研究相机。她这话的可信度张非并不觉得很高。 张非把相机的使用方法大致说了一下,任两个丫头去折腾。他可不像别人,拿到精贵的东西就不肯让别人摸,生怕别人弄坏了。张非对待这些“生外之物”和对待电脑是一样的态度,只要不拿去砸了,或者恶意使用,他都不会有意见,因为他很清楚,只要是正常的商品,特别是这些高科技的东西,不会那么容易在硬件上出问题的。当然有一种除外,那就是前世出现的那些山寨货,它们可没有质量保证的说法。 看两个丫头研究得开心,张非懒得去理会,反正胶卷他就留那么一卷给她们,拍完自然会消停了。他发现旺财跑到碳炉边上扒拉着铁锅,看样子是闻到肉的香昧了。张非拿了一块肉给它,它便趴在地上,前爪护着肉块专心吃起来。张非想去逗一下,它却呲牙咧嘴冲着他叫起来,一副守护家园决不退让的架势。张非不想跟一只畜生过不去,他现在反正闲着,就在灶台边的柴堆里给它做了个窝,下面铺一层草,简单却很舒适。 然后他就蹲在纸箱子前面翻看里面的书,这才想起来腰间还放着一本存折,于是到了里间把存折藏起来——张非藏东西的地方在床板下面,不是用压的,而是倒贴在床板上,这样除非有人拆了床板来洗,不然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那箱子书还真多,张非把高中的那些复习资料都拿出来。雪玲就问了:“小非哥,你怎么现在就买高中的书了?看得懂吗?” 小云似乎觉得雪玲的话是在怀疑自己哥哥的智商,纠正道:“我哥前几天说过的,没有他做不到的,只有他不想做的,你太小看我哥了,第一名啊,差点就满分呢!”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无比自豪。 张非倒没那么高调,他说:“我只是看看高中的到底有多难,你们还没上初中不也在看初中的书了吗?” 雪玲说:“不一样啊,我们马上要读初中了,你还有两年才上高中呢。” 张非笑笑:“在我看来两个月和两年没区别,都是提前准备。” 雪玲没再说什么,被小云拉去拍照,她们几乎要把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拍下来了。 张非翻了翻高中那些书,前世的两次高考虽然都没有成功,但好歹也积下了宝贵的经验,再说即使大学几年没读书,现在再看这些书也没那么难了。他脑子里大概有一个进度计划,而后又看看那些古文书,这些是一定要背的。这样在他的计划里,他会在下去的两年里把高中的书全部都读一遍,而且要读到精通,当然现在他并没有马上投入学习,他更急着要做一份规划图,画出自己的农场。多少年了,他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感觉自己一个梦想的实现是这么地近,近到只要伸出手去就可以实现它。 张非画了图纸,他还没有跟土地所有人进行交流,不知道那些地的使用权会是什么样的价格转让,但现在他能够在这里画出他想要的范围——不过张非也感觉到了没有电脑所带来的不便,如果有一台电脑的话,现在他至少可以打开模拟城市这个游戏,然后在里面进行地形创造,依着他想要的那片地进行创造,然后再得出数据——现在他只能在笔上画出一个大概的样子,而跟电脑里面做出来的效果还有实际情况相差实在太大了,根本没办法具体化。他只能等着明天或者再之后的时间,通过自己的实地考察再画出一个实际的边界线来。 人非完人,画完图纸以后张非再看一遍,笑了,毕竟不是土地测绘专业出身,凭着脑子里对这片土地的了解也只能画出这种水平的图纸了。但这并不会影响到他想象力的发挥。哪里要种什么树,那些树要从哪里来,还有怎么把水引进园子里,这些问题他现在都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当然,只是初步的,要想做得好那还得等到拿到土地的使用权以后再去定夺。 像景坑这样偏远的山村,夹在省界边上,转让土地使用权并在那上面建上房子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只要村委会通过了,那一切就都是小事。 048姑娘节(一) 雨又下了一个晚上,噼噼啪啪地打在瓦片及后间的铁皮屋顶上,然后顺着排水管流到后面水沟下去的水声。张非睡的时候还是被雨声粘在耳际,不过这次多了水声。他做了个梦,或者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梦,感觉像是自己站在水吼潭边的石头上,看着那边的“黑洞”,想跳下去却没那个勇气。 梦里的张非就那样一直站着,他在等水吼的水干掉,水干的话他就可以跳下去看一下那个洞了。可是他等了一个晚上,还是没有干掉。水依然不断地从村子四周的山上汇聚过来,流到三角溪汇到水吼下来,奔腾着……然后天上就打雷闪电了,雨哗啦啦地下起来…… 张非睁开眼睛,小云摇着他:“哥!哥!起来了!” 张非坐起来,发现自己一身汗,小云站在床边。他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不是站在水吼边,也没有闪电雷鸣,是小云拿着手电在照他的眼睛,那么雷声应该就是小云的叫声了。想到这儿,张非笑起来,梦境里原来可以这么扭曲事实! “今天看样子要出大太阳了,你去跑山吧。”小云说着往外面走。张非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但哪不对劲自己又想不到,起身把身上穿的衣服脱了——那衣服全湿透了,拧一下都可以拧出水来。 旺财起的早,已经趴在门槛边吃野猪肉了——那块肉足有两斤重,张非心里直叫疼。 出门的时候雪玲已经站在门口了,提着一桶衣服,张非问:“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雨,现在溪里能洗衣服吗?” “昨晚也没下多少雨啊,早就停了。”小云走出来接过话,手里也提前一桶衣服,最上面一件就是张非刚换下来的t恤衫。 “是吗?”张非有点不解,那个梦太真实了,自己一时还没完全醒过来。 小云把门锁上,招呼旺财跟着自己走,又说:“哥,去跑吧,我们要去洗衣服了。你要是回来的时候我还没回来就去溪边找我们。” “哦……”张非觉得奇怪,怎么平时小云很少去溪边洗衣服的,现在却跟雪玲结伴就去了。再看巷子里的女孩都提着桶结伴去洗衣服,张非觉得太不可思异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一觉是不是睡出了什么毛病来,难道又一次重生了?不会吧?还能有这么好的事情? 带着一脑子不解,张非跑上了后山。雨后的后山山体很湿润,山底下的路都是泥浆,到高一点之后因为全是沙石路,反倒好跑了许多。呼吸着清晨带着凉意的空气,张非觉得全身都是能量,一口气跑到了山顶。坐在山顶石头上看着蓝天白云,以及刚从东边山顶上升起来的太阳,实在惬意。今天张非并不累,倒觉得很轻松,只坐了一会儿就觉得精力十足了。他站起来把自己在家要做的那一百下俯卧撑和一百下仰卧起坐也完成掉。 村子似乎挺热闹的,下了几天雨,有些没出来走动的人也起了大早,合作社市场上全是人,像赶集一样。当然在景坑没有“赶集”这种说法,只有“凑圩”之说。 张非能看到洗水溪边密密的全是人,而且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都是女人——这不是废话吗?哪个大老爷们大清早没事跑洗水溪去凑热闹? 正对面的点灯山经过这一场雨变得分外清晰,张非都可以看到上下两座明灯寺院口似乎有人在走动,只是看的不是那么真切——实在太远了,要真能看得清那张非就不是人了。炉山受了一场雨一夜间长出无数青草来,整座山便笼在青绿色之下。那层青色如同罩在山上的一层纱,又如一层云雾,风一拂便缥缈不定。 张非想起山上那些野猪,心下又动了,不过这次他没有做出计划,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去再打一只,不然以现在这种饥饿的速度,家里那些肉恐怕撑不了几天了。 下山的时候张非不再像以前那样慢慢地走,而是开足了马力全力向下冲,这样做无疑是在找死,因为后山虽然算不上是座险峰,但一不小心小路转个角就可能是乌竹丛后面几十米高的石壁,那些石壁都几乎是九十度竖着,乱石丛生,跳下去的话死路一条。而这样的石壁在后山太多了,平时大家都走着下山当然不会觉得危险,但现在张非是狂冲下来的,只要在某一个转弯的地方他没有转及时,或者说他只要偏离了小路随时都有可能把小命赔上。不过张非自己倒是做好了准备了,一方面他对这条路已经很熟了,另一方面,他想借下山的档练一下自己的反应。 如果说同样高速冲向下山路,头文字d里面是练车技,那张非练的就是身体的协调性还有反应力——如果他没反应过来了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在这种疾速的情况下贴着小路跑,生命就是代价。当然此时的张非并没有这种感觉,也许是他对自己的自信心,也许是他压根没想起前世那些掉到石壁下摔死的案例。 只用了二十分钟,张非就一路跑到了家门口。巷子里的孩子基本上都起来了,水沟两边站着不少刷牙的人。小荣正坐在家门口的粪坑盖上等大荣刷完牙好接过牙杯。 门还没开,也就是说小云还没洗完衣服,张非也懒得去找他,过去跟小荣挤在粪坑盖上——其实粪坑盖上并不臭,因为刚下过雨,再者平时只要不是晴天太久的话,粪坑也不怎么臭。农村人有农村人的智慧,如果连一个小小的粪坑都没办法解决的话,满巷子每户人家门口都有一个,那巷子还怎么住人? 小荣正对着排队的蚂蚁一只一下按着,张非过来他就挪了挪屁股,问:“你几点去跑的?今天好像早了。” 张非说早上早一点。 阿明正好也出来刷牙,就问张非明天能不能叫上他一起去。本来张非不想这么做,这是他一个教训:约好一起去跑步,结果时间上拖来拖去就晚了。当然现在他不想拒绝,因为如果阿明起的晚了,他自己就去跑,绝不会等太久。所以他点点头说:“可以啊。” 阿明好像就等这句话,听到张非允诺,阿明才满意地把牙刷塞到嘴里。 “进不去?你不去溪边把小云接回来吗?”小荣问张非。 张非不解:“一会儿她就回来了,几件衣服而已不用我去接了。” 大荣把水吐出去,嘴角还都是泡沫,抢着就问:“你不知道今天是姑娘节?你们家有女的得去接溪边接她回来。” 张非这才想起来了,以前是有那么一天老爸会叫张非去把小云从溪边接回来的,还要做好吃的。当然张非只知道那是一个节日,村里面的习俗,因为这件事情张非还有一段时间挺有意见的,因为他长这么大就只有“出花园”(农村十五岁少男少女的“成人礼”,在这一天会得到新衣服、新书新笔,要请亲戚朋友过来吃一顿)的时候有过好的待遇,而小云每年都能有那么好的待遇。不过到后来张非离开村子以后就再也没为小云过过姑娘节了。 为了弥补这种遗憾,张非站起来准备去溪边接小云回来。起步时又想起什么,就问:“今天是几号?” 大小荣还没回答,他们的母亲秀花正好出来就接了话:“六月六,做大舅。你得买好吃的给小云吃,今天得听她的话。” 张非这才明白过来,农历六月六本来不叫“姑娘节”,而是“姑姑节”,是为出嫁的女儿过的节,这一天得把出嫁的女儿请回家来,当然还有女婿,得用好饭好菜招呼以促进双方的关系,但这种传统传到了景坑就变了,照顾到那些还没嫁出去的小姑娘,或者是对女权的尊重,在这里只要是女儿,这一天都得让家人接回去过“姑娘节”——当然一直到这个女的没有了家人或者自己的女儿出嫁。 小荣说:“妈,我们今天吃什么?” 秀花就笑了:“你们两个都是男的,过什么姑娘节?今天我跟你爸去你外婆家过,家里面野猪肉还没吃完,自己弄去。” 小荣就抗议了:“为什么不把我们带上,你们两个去吃好吃的……” “你妈我天天给你们做饭,一年就这么一天,自己不会做啊?我也要去做一回女儿,让人做好了饭等着吃!” 大小荣就都嘟起了嘴,一句话说不出来。 张非笑笑,一路向溪边走。 前面说过,村里有两条溪,一条从东南方向流过来叫东门溪,这条比较小一点,水面只有三米左右宽,另一条从西南方面流过来,这条溪水流大一些,水面有五六米之宽,水量也大,直接就叫做洗衣溪,因为有太多人在这条溪里洗衣服。两条溪汇到一起叫做三角溪,才流到水吼去。张非他们这一带的村民多半是在旧小学后面洗的衣服,所以他一种向旧小学走。 路上已经有一些小孩子提着姐姐或者妹妹的衣服往村里回了。有一个小屁孩子看样子不过七八岁,提着一桶衣服几乎是拖着走的。他身后的姐姐看不下去要帮他,他居然说:“今天我是大舅子,得我来提!” 张非听了这话忍不住就笑了,他觉得这一幕很亲切。 走到旧小学后面的溪边,看下去一片花花绿绿全是女人。当然都是未婚的少女,已婚的今天都不出来凑热闹了,呆在家里等娘家人来接。张非记得上次看到这种全村少女大集合的时间至少是八年前了,现在有幸再看一眼,着实幸福。虽说村里的姑娘长相算得上美女的并不多,可几百号少女集中在一起也着实让人心动——当然此时的张非并没有把自己大学时的场景拿出来对比,他读的是师范大学,学校里面男女比例严重失调,走在路上总要专注地寻找才能看到别的男生,而一开始张非还很惊恐,他压根就没见过那么多女生,也没有被女生淹没的经历。不过眼前的情况跟大学里面不一样,这里是村里,而不是大学。 张非站在路边看下去,溪流比路面要低两米多,这是怕发大水一下把村子都淹了。所以在路边下去有那么一段石阶,走到石阶下去就是一段宽两米左右长约五十米的石板路,说是路也是堤岸,水离路面不过半尺,少女们蹲在石板上洗衣服,一伸手就能把衣服放到清澈的溪水里冲掉泡沫。如果水位低的时候就会有些没位置的人便站在及膝深的溪里,把溪里的石头当作搓板。显然今天的水比较深一点(夏天的水位都比较深),没有站在溪里洗。石板路后面是旧小学高出两三米的地基,也算是围墙了,上面种着一排木疙瘩树,齐齐的伸向溪面上,就算是正午太阳也晒不到下面的石板路。所以这里就成了小孩子们玩水的好去处——当然只限于十二岁以下——因为水不深。 张非努力地想在人群中找出小云,可是找了半天硬是没找到,不是张非眼神不好,而是少女们大多蹲着,很多都是背对张非,而且他记得早上小云穿的是白衬衣,可这里一看过去白花一片很多白衬衣。 049姑娘节(二) ps:近来上榜也差不多一周了,这一周成绩一直在上升,但其实毕业对于写网络小说没有多少经验,也得到了不少的支持,在此感谢各位朋友支持,同时也继续号召各位读者的收藏投票!! 张非站了半天愣是没找出自己的妹妹小云,却看到小玲的脸,她正冲自己天真的笑。小兵在她前面提着桶,看到张非,也没有招呼,跟陌生人一样从张非的身边闪过去。 小玲跟上来,脸上还是那种天真的笑,走过张非的身边时还冲张非脸上吹了口气。这个举动显然没人看到。张非没有开口的意思,站着看她。 小玲指指下面,说:“你妹妹在那棵龙眼树下面。”说完没等张非反应已经离去了。 旧小学的后墙里只有一棵龙眼树,斜向溪面,有一段树干压得很低,离水面只有两米出头,玩水的孩子都会爬到树上从弯下去的树干往水里跳。不过现在还早,并没有孩子玩水,倒是雪玲的弟弟少勇坐在树上吃龙眼。张非很快找到树下的小云,也看到雪玲,还有正在她屁股后面揩油的旺财——这小家伙太色了,居然一直凑在雪玲小巧的屁股边不肯离去。 少女们只给这条并不宽的石板道留了一个人的位置,张非几乎是贴着后墙走过去的。他走近时少勇就在树上叫:“小非哥,你来了,接着。”张非一抬头,一大把龙眼就掉下来,他连忙接住。对于龙眼他没什么兴趣,不过少勇既然摘了,那他也要给点面子,剥开一个放进嘴里。旺财嗅到主人的气息,冲过来在他脚边蹭着,张非只好也剥了一颗给它吃。 龙眼从大种类上分可以分为沙蜜和水蜜两种,沙蜜汁少,但容易将果肉与果核分离,吃了更容易上火。水蜜则多汁,果肉与果核不容易分离,但吃了不会那么上火。不懂的人喜欢吃沙蜜,方便,但其实水蜜更好吃。而少勇爬上去的这株是水蜜,但偏向于沙蜜的特性,多汁,但果肉与果核容易分离。有人说那是混合体,但谁也不知道是怎么混合来的。这棵树虽然种在旧小学里面,归属却是少勇家,所以这孩子才可以这么公然地爬上树去采摘。 “大清早的你爬上面去做什么?”张非把果核吐向少勇。少勇提脚一踢,果核掉到一个少女头上,少女抬头就骂:“你个大病孩子!” 张非扫了一眼那个少女,少说也有二十岁了,长得很像三四十岁的肥婆,他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这个年纪还在这里洗衣服了——就这脾气加上长相身材,想嫁出去还真有点难度。 少勇在树上吐舌头说不是自己干的。雪玲刚好洗完了衣服,站起来伸开腰说:“你下来,不然回去我跟爸说!” 张非冲她笑笑,雪玲脸就红了,说:“你来的有点早了,小云还没洗完呢。” 张非看看雪玲提过来的桶又看看小云的桶,问:“小云,就这几件衣服你怎么洗这么慢,人家雪玲一家人的衣服都洗完了……” “你的衣服太脏了,不好洗。”小云头也不回地说,拿棒槌啪啪拍着衣服。 “小非哥,小云姐刚才跟我抢龙眼吃,一直没洗!”少勇在树上晃着脚,把从口里吐出来的果核踢到水里。 小云抢道:“谁让你不丢下来的!” 张非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会跟少勇抢龙眼吃,站在一边笑。雪玲活动完筋骨后又蹲下去,这次她是帮着小云把衣服洗了。张非闲着无聊,只能在那等了。只是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一大片的少女原来很多他都是认识的,自己巷子里的就有多少个了,回上附近几条巷子的,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女的。他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好像还真的以女的居多,不过大多数生个女的总会附带一个男的。像大小荣家这样两个都是男的还真是不多。 不远处就是东珠,她也在认真的洗衣服,所以就没发现张非的存在。 “哥,走吧。”小云站起来,甩甩手上的水。边上是半桶洗好的衣服。少勇从树上爬下来,提起雪玲边上的桶。那桶里衣服满满的,比他的体重轻不了多少。 张非看不下去,就说:“我一起提了吧。” 没想到少勇一点不领情,索性抱住了桶,蹒跚地向大路走:“我姐洗的衣服要由我这个大舅子来提!”小家伙说这话的时候满脸自豪感。张非笑笑,提起小云装衣服的桶,跟在后面走。少勇走的慢,因为他抱着的桶把他的视线给挡住了,小家伙把脖子伸长了也只能看到前面一点的路,所以就绊到了某个小女孩放在路中间的桶。女孩不过十岁出头,看到比自己大一两岁的少勇,也不敢说什么。倒是在一边等的哥哥不爽了,过来推了少勇一把:“你故意的是吧!” 少勇被推了个踉跄,向后退去,还好被张非扶住。张非瞪了小屁孩一眼,那个当哥哥的马上低下了头,不敢再哼一声了。 张非不想说什么,示意少勇接着走。身后的小云和雪玲并没发现这一幕,两个丫头正专心吃着龙眼。 这个小男孩为自己的妹妹出头的一幕触动了张非的心,他突然想到英妹,英妹没有兄弟,那今天她会怎么过呢?农村里没有独生子女,张非也没遇到过这种前例,所以他现在只能想着会不会二凤婶会来接她? 张非的四处寻起了英妹,可什么都没看到,以英妹的身材在这样的地方很容易认出来,但他却没看到,这也就意味着她没有来这里。 一伙人刚上大路,就听到摩托车声里夹杂着秀花的叫声:“张非,要做好吃的啊!” 张非抬头一看,是大小荣的父母,被大小荣的舅舅载着一路向村外开去。张非喊了一声:“会的。”车子已经开远了。再回过时又有一辆摩托从面前过去,开车的人居然是土狗!居然还回头冲张非笑了笑。张非脑子一蒙,差点没把桶甩过去。小云他们也看到土狗,一个个也都满脸愤怒,不过张非没有追上去,他不想小云知道自己在县城被打的事情。 张非一路郁闷着,走到了合作社,果然看到英妹在市场大棚下面帮忙。远远的她的背影还是那么丰润,张非想过去,可现在又不方便,于是心里决定一会儿一定要过来和她说上几句话。 几个人走进巷子,张非、小云回家,雪玲和少勇则一直向前走,穿过巷子尾也回家去了。 “你提到楼上吧,我一会儿晾就好了。”小云往太师椅上一座,指着楼梯对张非说。 张非上了楼,把衣服都晾了,小云在下面问:“哥,你说我们今天吃什么啊?” “我等一出去买。” 050姑娘节(三) 为答谢大家的支持,晚上将有两更!!!! 旺财一直跟着张非走到合作社市场。昨晚的雨水还没干,早上来买菜的人已把蒙了厚厚一层土的石板地踩得泥泞不堪。合作社市场迎来了一个晴朗的清晨。村里的人在家休息了几天,遇上这样的晴天当然闲不住,一大早都准备赶过来买小菜——一场大雨过后正是给荔枝下肥的好时机,没人想错过这个机会,所以早上的市场比平时更热闹。 刚开始张非还怕小家伙太小不小心被人踩了,但看到他肥嘟嘟的身子灵活地在人群里穿来穿去、东嗅嗅西闻闻,心也就放下了。走到鱼饭摊前看了看,那些鱼饭上面聚着一群怎么轰也轰不掉的苍蝇,以前老张买回家都是装在袋子里,看不到这么大这么多的苍蝇,那鱼饭也就自然刺激人的食欲,可现在他自己站在鱼摊前面才知道,有时候知道真相也是需要勇气的。张非皱了皱眉,离开小摊。如果是平时,那可能没什么好吃的,可是今天就不一样了。今天是姑娘节,家家有女孩子的都会准备好吃的,鸡鸭自然就不了了。当然农村人家里大多有养鸡鸭,但不排除一些村民像张非家这种的,自家没养,想丰盛一下的话就得去市场买。原本卖点青菜(一样只是为没种菜的或家里来客人的村民而设)的菜摊子今天摆上了一只只生的熟的鸡鸭,周上围了一群人争着吵着夺自己看中的肥货。 张非很奇怪为什么有些人家里明明养着鸡鸭还来这里买,而且往往还是这些人争的最凶。当然他不知道,这个季节的鸡鸭要么还没长大,要么就是老鸡老鸭,专门留下下蛋的,当然公的话也不能杀掉,因为还要留到中秋、重阳这样的大节日炖补吃。像这种小节日只要在市场上买一些就行了。自己家养了鸡鸭的人对摊上卖的本来就看不怎么上眼,偶尔一只特别出色的大伙自然要抢着买了。 张非站在人群外挤了挤没挤进去,索性避开。英妹正在自己家的摊子前忙碌着,张非走到跟前也没发现。 “打一块钱豆浆,还有一块钱油条。”张非故意变了声说。 英妹头也没抬就说:“好的,你等一下。”一边忙着给一个小屁孩打咸菜。 二凤婶倒是看到了张非,招呼说:“过来了啊,来,要买什么?”说着就起身过来。 张非觉得她有点太热情了,自己反倒不习惯,这情况跟前世自己去超市里买内裤而某个女店员却一直跟在你后面给你介绍尺码型号一样让人不舒服。他正要让二凤婶回去炸她的油条,退后一步就把边上的小屁孩踩了一脚,小屁孩疼得直咧牙,抬头看张非比自己大好几号又敢怒不敢言。 英妹就看到张非了,直起身来笑:“刚才没看到你,要买什么?” 二凤婶本来想亲自动手了,见女儿看到张非,就退回去顾着油锅。 张非把自己想要的东西说了,英妹就很麻溜地打了豆浆装了油条递到他面前。 “那个…”张非脑子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我想买两只兔子,不知道能不能……” 此时的张非纯粹是在装b,一副清纯小处男看到美女时说不出话的表情。英妹没有洞悉人心的本事,转而问了自己的母亲。二凤婶说:“行,九点多十点的时候你要是有空就过来家里,我让英妹带你去挑。” 张非喜出望外,心里揣测着二凤婶这次会不会又找借口外出给他们创造机会,忙说:“可是啊,对了,上次买田螺的钱还没给你呢。”说着掏出一张红票子。 英妹说:“现在找不开啊,不然再一起拿吧。” “行,那我十点左右去你家找你。”张非提着东西高兴的往外走。英妹愣愣地看着他的身影,直到二凤婶叫她才回过神来干活。 卖鸡鸭的摊子依旧人满为患,张非用力地往里面挤,终于小身材发挥了大优势,他站到了摊子的前面,指着一只肥鹅说:“这只多少钱?” 摊主一把提了生鹅放到称上,说:“53块,要不要?”张非刚点下头,她已经把鹅放进袋子里丢到他面前了。这倒也算得上麻溜了,一点没有更年期妇女典型的啰嗦症状。 出了人群顺便买了瓶酱油提回家去。小云也刚好从菜园子回来,提着一桶菜,看到张非手里的鹅说:“你怎么买鹅啊,一点都不好吃。” 张非小声嘀咕:“又不是买给你吃的。” 这话被小云听到了,她很生气:“今天我是姑娘啊,我肯定要跟爸说!” “放心吧,会给你做好吃的,难吃的话我才不会买回来。”张非满脸自信,他就是自信,对于美食他从来都是自信的。 两个人吃过早饭,张非把鹅放到盆里处理好了内脏。鹅身上其实有三大宝,鹅掌自然归在其中,而后是鹅翅,第三就是鹅胗,广东人做鹅生意都是成批地活鹅收购了之后把这三样取出来卖给当地人,仅这三样的价格就超出了收购鹅成本的一倍,而后再把被他们称之为“边角料”的鹅身卖到各地去,一只鹅的鹅身子差不多有六七斤,他们定下来的价格基本上就是四五块钱而已,比猪肉便宜多了,市场竞争力当然就强了。据说他们还有一种吃法就是把活鹅放到烧红的铁板上让其“跳舞”,直到鹅掌全熟便活生生地把它们砍下来,这种做法太过残忍,张非做不来——他连杀鹅的勇气都没有才会买只别人杀好的回来。 当然鹅身三宝外还有一宝,那就是鹅肠,很多人都会觉得脏而丢掉,其实这算是暴殄天物了。 鹅油很厚,所以如果不喜欢吃肥肉的人最好把油皮剥掉,但那样的话整只鹅就只剩下一坨瘦肉,失去了鲜嫩的皮,吃起来很渣。张非当然不会白痴到这种地步。他还是要用盐烤法,不过这次和做野猪肉时做法略有不同。他将鹅身三宝用钢针把鹅身刺破几十个小洞,泡在酱油里半个小时,让酱油的原味泡到里面去却又不会太咸。这里要选的酱油不能高档,越低档越好,最好是农村那种装大缸里面散装卖的那种,因为原味十足。现在超市里卖的那些高档酱油其实都是提鲜后加了很多添加剂的产品,反而更不健康更没原味。 等肥鹅泡好后便是下锅了。盐烤要依烤的东西不同而变化手法。烤鹅就得架空——锅底放上一层半指厚的粗盐,再加上细孔的铁丝网——张非还跑到邻村的荷塘摘了两片荷叶过来铺在上面,这才用粗盐把鹅身子给埋了。这些都做完就是开火时间了,一定要用硬木碳,因为那样火力均匀,不会一会儿猛一会儿熄火。烤上一个小时,铁丝网下便有一层沸油,这都是从鹅皮里逼出来的。再接下来就是起锅,把铁丝网连着上面的粗盐都提上来,倒出鹅油(这东西也宝贵,香得很)。趁着热把盐扒开,往鹅身里面塞进大把的姜,喜欢吃辣的也可以直接倒上辣椒汁,塞完以后再倒点鹅油进去以不溢出为准,当然有一样很重要,把刚才提前切下来的鹅掌塞进鹅肚子里,这样等出锅的时候鹅掌才能保住其肥而嫩的特性,不至于流失了原味或者水分,做完这些接着重新上锅盖盐,温火慢烤,差不多两个小时就能成。 张非做这些的时候小云在边上看得目瞪口呆,特别是第一次起锅塞姜时,那香气就让她对“鹅肉不好吃”这个概念完全的颠覆了。她问:“哥,你哪学来的?怎么这么香。”说着她用力吸了几口香气,那不是下锅炒出来的香,而是清甜的香,觉得是鹅肉又觉得不像是鹅肉——其实这是鹅皮和鹅肉被烤混在一起后杂合的香。小旺财更是急得在边上汪汪叫个不停,但火炉太热它又不敢接近,只能绕着炉子又蹦又跳。 张非笑笑:“想出来的,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自己做美食的人,一种是让别人做美食的人,你哥我呢就属于前一种。等一下出来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烤鹅了。”他当然不好说现在市面上那些烧鹅的坏话,不过那些东西一只一两百块钱还真不便宜,至少张非就不会花那个钱去买这东西。 等鹅身子二烤的时候,张非将鹅肠用酸梅汤(这里的酸梅汤和广告里看到的不一样,它是腌制青梅时留下的咸汁水,洗猪鸭肠有特效)洗干净后放进白醋里泡上,看看时间差不多十点了,擦了手说:“我出去买兔子,过一个小时如果我还没回来的话,你把鹅肠捞出来用清水洗干净放着等我回来。” 小云点点头:“你还要买兔子?” 张非笑笑:“给我们的大姑娘做好吃的嘛。”伸手去摸小云的头,被她不识趣地拍掉:“脏洗了!” 十点钟的村子已是艳阳高照了,所幸的是这几天的雨大大提升了空气湿度,并不让人觉得很热。 张非来到英妹家,站在门外叫了两声,果然应声的是英妹。她出门顺手把门锁上说:“我妈出去了。我们现在去看兔子吧。”张非伸手想把她手里的锁抢下来,无奈自己还没英妹高,被她用身子挡在后面。 “英妹,你妈不是不在家吗?干嘛不让我进去?”张非小声地表示自己的不满,这个时间的巷子时不时有人走过,他不好大声,更不好动手动脚。 英妹没有理会他,正声说:“走吧,我妈说有两只阉割掉的你可以买走。”她说这话似乎是说给路过的人听的,而且脸上就写着两个字“严肃”。张非觉得她好像不太高兴,早上明明还好好的,现在就成这样了,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针。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池塘边牛棚子前,英妹先进了棚子,张非抢一步进去想抱住她去被推开。 “别这样!”英妹正声说。 张非:“怎么了?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生气了?” “没有,你别这样。”说着她跨进栏子里,拎了两只肥大的白兔子出来,“一只三十块钱。” 张非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还好前世自己初中的时候买过兔子知道行情,兔子一般在二十或者二十五块之间,这两只大了一圈,多卖五块钱还是很合理的。他只是一时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物价——对于兔子。 张非掏出红票子给英妹,英妹没办法找开,就拎着兔子走到杂货店,一路不说话。张非跟着问了几句“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就是不说。这让张非很担心,脑子里面胡思乱想了一通,甚至于把前世那起财发强奸的事情也联想过来。但想了一大堆没有一个证实都只能说是瞎推测。 找完钱,英妹说:“今天你应该挺忙的,我先回去了。”说完把兔子交到张非手里,转身就走了。 “姑娘节快乐!”张非冲着她的背景叫了一句。这话听起来别扭,他自己也觉得怪怪的,说过女生节、圣诞节什么的,就没说过姑娘节,反正就是怪。 英妹顿了一下,回头留给张非一个笑脸,便转进她家那条巷子。 051姑娘节(四) 晚上第二更,今天第三更,谢谢支持! 号召推荐收藏!! 张非回到自己巷子里,大小荣大乎小叫起来,说一定要合伙一起过姑娘节,张非自然没有拒绝。他这一答应两兄弟高兴得唱起来“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跟着张非进了屋子。 小云正坐在炉子边抱着旺财看书,看到哥哥回来,手里还拎着两只肥兔子,爱心大起,把旺财丢在地上,起身从张非左手里抢过那只耳朵和尾巴上有褐色毛的兔子抱在怀里,亲了又亲。看得张非他们直冒汗。 “这兔子要杀了吗?” “当然了,一只三十块钱呢!要养的话”张非把兔子往大荣手里一塞,忙弯身把旺财抱起来生怕小云一不小心把这小家伙踩了。旺财似乎对两只兔子很有兴趣,完全没理会张非的好意,执意向小云扑去。张非抱怨:“靠,刚被拋弃了还向她那凑,太贱了吧?” “切,哥,旺财是喜欢上了这只兔子呢,我跟它都这么喜欢,你就把它留下来吧。那只长的丑,要杀的话杀它。”小云指着大荣手里的兔子,相比之下它的确丑了点。张非觉得讽刺,难道长得丑就有罪吗?长得好看就可以活命?不行,在他这里不能这么做,特别是对于两只不公不母的兔子更不能这样。他现在一顿就得吃掉那么多肉,还盼着这两只兔子可以在野猪肉吃完以后顶两天呢。 “这怎么行?长得好看就可以活了?我的肚子怎么办?全杀了!” “哥,留一只嘛……”小云又撒起娇来,张非受不了这个,只好声明:“留着可以,不过养兔子很臭的,你自己要处理干净。” “好!旺财,以后你们就是朋友了,带它去玩吧。”小云把兔子放到地上,没想到胆小的兔子居然没跑掉,旺财一下子扑过去和它滚在一起,似乎双方都很开心。 张非看看时间,对大荣说:“这兔子就交给你们两兄弟解决吧,我还真干不了这事。” 两兄弟马上开工。 杀兔子不能直接放血,要先灌酒,兔子一喝酒就醉,而且是醉死,再将它放到带盖的木桶里,留一条缝往里面倒开水,一小会儿功夫就可以提出来去毛了。大小荣两兄弟只用了不到两分钟时间就让原本毛发蓬松的兔子变成光溜溜的一团肉。 张非觉得那个兔子头太恶心了——没毛的兔子太丑,特别的头部,皱巴巴地青色皮包着瘦小的头骨,门牙还露在外面,看着一点食欲都没人。 “剁了吧,看了都没心情。”张非都不敢看了,他觉得自己再看下去会做恶梦。 大荣拿了刀子只是一下,兔子头就掉下来。他说:“见头三分补,这个要炖起来。” 张非才不会去想这丑东西会补,他提了兔子身甩下一句:“这东西还是留着你们补吧,我不敢要。”其实也不是说张非娘炮,而是……他确实不喜欢被剥了皮的兔子头。 锅里的烤鹅做好了,上锅,试了一下咸淡正好,那个锅就留着烤兔子,一样的方法,只是这次不用下姜了,直接用盐埋了起火开烤。这次没在碳炉上慢烤了,而是直接把锅放到灶上用柴火猛攻烧火的事情交给小荣做,他倒是很乐于此道。 小云把刚才兔子的内脏用破水壶煮了个五六成熟倒给旺财吃,小家伙便安心地守在食盆边不肯移步。 午饭的装备工作也正式开始。 大小荣提着兔子头到家里用高压锅炖上当归,准备等午饭开始的时候再端过来,这也算是他们出了一份力吧。 盆里面还有鹅胗和鹅肠,鹅胗张非不想费太大功夫——他现在的心情多少被刚才英妹的反常影响到了,所以只是把鹅切成薄薄的小片,放到锅里用开水过两遍就捞起来装盘。而后捣出一碟大蒜泥,和白醋白糖一起拌匀了放在一边。另外让小云买来一瓶油炸型的辣椒酱,也是一样装到小碟里。 鹅肠很容易处理,泡完白醋再用清水洗净,切成小段加进姜汁和少许盐用手一直搅拌,这样做是为了让鹅肠更脆,这种做法也应用在鱿鱼上,当然鱿鱼要一直打到它的爪子脆到一折就断才算完工。张非现在力气大,搅拌起鹅肠来力道十足,几分钟后那一段段鹅肠已然发脆,用清水再过一遍。备了热油锅,只是下葱姜蒜一起爆香了,爆炒之后直接起锅,也不用焖。装盘后香气搅得屋里人都受不了,旺财更是咬着张非的裤脚乱跳,急着向上跳了几次,怎奈个子太小一点都没法够到桌子上的美食。 而后炒了份青菜,大荣那边兔子头也好熬好了。等他把汤都倒过来,张非用这汤再熬一锅苦瓜,里面放几块野猪排,除了几片姜片,别的一点着作料都不用下,夏天喝苦瓜汤去毒降火,可是说是最合适不过了。 炖苦瓜的当儿,张非把兔子也扒拉出来,因为什么都没加,兔子全身白晰,有如清水煮过的白斩鸡一般。张非把它切成大大的十几块,拼成一盘,边上放上一圈芫荽菜,只配一碟酱油便足矣。 等把苦瓜汤起锅后,桌上的东西也就齐了,切得大块的盐烤鹅肉雪白,鹅皮焦黄,只切了半只就码了一大盘;操过开水的鹅胗呈暗红色,点缀些许芫荽,有如一朵百日红花,整齐有序;兔子肉洁白如雪,上面还沾着一两粒盐,不知道道的还以为是河南白水羊肉;苦瓜汤里暗黄的苦瓜间夹着几块暗红的野猪排,虽然卖相有点差,但苦瓜吸了肉排的精华,肉排则吸了苦瓜的苦,夏天煲汤必不可少;还有鹅肠,因为下了辣,油亮亮的红的黄的白的一盘,让人一看就想到夏天喝啤酒的下酒菜这绝对是佳品。张非满意地看着这桌算不上很丰盛却够几个人饱餐一顿的美食,大叫一声:“开饭!” 大家早就等不及了,小云更是直接就伸手去抓了块兔子肉沾点酱油直接塞进嘴里,然后鼓着腮帮子对张非竖起大拇指。大小荣也准备动手,被张非拦住了,他笑笑,说:“今天是姑娘节,我们小云的节日,我呢,就希望小云天天快乐,读书好功课好,越长越漂亮!来鼓掌!” 大小荣两个人把吃奶的力都用上了,配合张非搞出“掌声雷动”的效果来。小云一口肉还没吞下去,含糊地说:“谢谢哥!”看她的眼睛直发亮光,张非搞不清楚是因为高兴呢,还是因为看到眼前的美食。 “好,我宣布1999年姑娘节小云特别宴会正式开始,开吃!”张非话还没说完已经把鹅掌抓起来塞进嘴里了。鹅掌能被称为一宝其实一点都不负此号,进口鲜嫩,特别是掌心(别的地方也叫掌中宝)那块,咬一口下去,里面的原汁一点没挥发掉,而且还因为塞到鹅肚子里吸了那些作料的香气——张非一下子就想喝酒,不过他忍了,因为这是一场战斗,云也好,大小荣两兄弟也好,饭都顾不上吃了,正全力进攻桌上的美味。张非当然不能落后…… 这一顿可谓吃得满嘴流油,心满意足。当其他三个人靠在椅背上摸肚子时,张非巨大的饭量发挥了作用,把最后留下的东西全部扫空,吃得小云直叫疼——她还打算留点晚上吃呢,张非自然不肯亏待自己,耍起了无赖:“你们也吃啊,再不吃可就没了。”脸上还带着无耻的笑。 三个人无可奈何,一块肉也没办法往肚子里放了。倒是小云发扬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精神,招呼了一直在桌子底上等骨头的旺财,专挑大块肉给它吃,嘴里还说:“快点吃,别让他撑坏了。” 张非放下筷子,看着桌上狼藉一片,大手一挥:“今天是小云的节日,我忙了大半天了,这些碗筷就交给你们兄弟了。” 小荣大有吃人嘴软的想法,点了下头,可大荣不依:“我们是客人啊,怎么能让我们洗碗?不行!反对!” 张非笑笑:“你就认了吧,还客人呢,蹭吃蹭喝的,少啰嗦,吃这么饱就休息一会儿,两点之前要完成这个任务。”然后站起来活动筋骨,开始逗旺财玩。 052军人 谢谢支持!! 姑娘节这一天张非好好地当了一回哥哥,其实如果是前世小云没有发生什么悲剧的话,张非不会对这个妹妹这么好,正因为失去过才懂得珍惜。现在的他虽然对这个妹妹还是有点小意见,但自己终归是哥哥,谁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快乐,更何况是张非这种重生人士。虽然小云时不时会错把自己当成情人,或者说早上叫自己起床的时候喜欢做像揪自己小弟弟(其实现在都成大哥哥了,特别是早上),而且也没有血缘关系,但做哥哥的就是做哥哥的,即使村里人有时常开玩笑说老张捡个女儿回来是给自己的儿子做老婆的,但张非还是认定小云是自己的妹妹。 显然小云在姑娘节这一天过得很快乐,一吃完饭就抱着肉球(她给兔子新起的名字)或者旺财玩,家务都交给张非去做。父母打了一通电话回来,吩咐张非这一天要照顾小云,这倒使得小云更嚣张起来,连喝水都要张非倒。 张非闲在家里计划着自己的农场,打算明天就去看那些准备买下来的地,而后着手准备买地的事情。雪玲晚饭后就来了,大小荣也凑过来,装模作样的读那些古文。 天有点闷热,风扇吹不太动,张非拿了钱叫小荣去买雪糕,小荣一去半天还没回来,屋里怨声载道,张非从的地方吹不到风,索性起身:“靠,不会卷了钱跑路了吧。”而后到门口,而小荣刚好急匆匆地往回跑,两个人差点撞上。 “干嘛呢,你不会跑到镇上去买了吧?”张非看着小荣,他手里的雪糕都开始化了,软乎乎地随时有可能掉在地上。 小荣的回答有点答非所问:“没啊,进去跟你说。”说着就往屋里跑。张非跟进去,他倒很想知道小荣想说什么。 “知道吗,金水一家都被捉走了,下午抓的人,全家老的小的全部都抓了,金水几个兄弟都跑路了!”小荣把雪糕分给每个人,急切地说。这的确是个重大消息。张非想到昨天晚上倾盆大雨中金水跑上车子的那一幕,当时他是受伤的,现在看来他可能是犯了命案了。 “老的小的都抓了?他犯了什么事,还把他家人也抓了?”张非有点不解。 小荣说:“事情就出在这里,他们周围的人都说看到是警察局来的车子,五六辆车,一二十个警察来抓的人,来的人都是直接把车开到门口堵截的,可是长河打电话去镇上问了,根本没这事,再打去县里面问也没这事,那些人被带走就没消息了。金水他爸跑到说是打电话问了自己什么战友,也不知道消息……” 从小荣的话里张非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金水的家人被抓走了,而金水和他的几个兄弟跑路了。但是来抓金水的却不是警察,或者说不是这个县的警察。这让张非很疑惑,如果是警察的话过境来抓人而一点都没通知当时公安是不是有点太过了?或者这些人根本就不是警察,而是打着警察的幌子罢了。 张非不记得村里面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当然张非的前世确实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正因为张非的出现发生了蝴蝶效应,触动了某个环节才事这件事情发生。当然张非自然不知道这件事是因为自己的重生而引发,更不知道这件事情其实就跟自己有直接关系。他现在只是把自己的逻辑停留在表面,事情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他自己没办法知道。他只是觉得现在世道有点乱,而且比起前世更乱了一些。 对于别人来说这只是一个新闻,但对张非来说,却不得不怀疑,因为自己重生到现在已经发生了两件前世没有发生的大事了,而且自己还得到一百二十万的好处费。张非不知道两件事情是不是同一件事,但他很清楚,也许那些钱跟金水家这件事情存在一定的关系。 这件事情的发生也改变了张非一晚的计划,本来雪玲晚上要留在这里睡的,但张非没了那个心情,说自己晚上有事情要做。其实他只是没了心情罢了,倒也没什么事情要做。 这一晚张非睡得很不安,没有水声,自己却依旧梦到自己在水吼潭边的石头上站了一个晚上。 到了第二天早上张非醒过来还有点迷糊,他还是坚持起了床去跑后山。他在后山坐了有半个小时,还是没办法把两件事情想通。而他不知道在远处别一个山顶上,有双眼睛正透过高倍望远镜看着他。 从后山下来,张非依旧是开足了马力全力向下冲,只不过在一处乌竹丛转角撞上了几个人。几个穿着迷彩服的人,这些人有很多共同点:都有一米八出头的魁梧身材,统一穿着迷彩服军布鞋,统一的小平头,还有所有人目光里都充满杀气,年纪都在二十五到三十五岁之间,而且都不是自己景坑人。从这些共同点张非认定他们八成是军人,而且是高素质的军人,因为以张非的速度冲下来跟他们撞上,这些人居然稳如泰山连退一步都没,而张非此时则成了蚍蜉,啪一下向后飞去坐在地上,习惯性地装出无辜的表情。 这些人警惕地看着张非,看得他心里直发毛。刚才他们早就收到山顶上的消息了,张非的冲击在他们意料之中,冲击的一瞬间这些人前后相互顶着结成一堵人墙,张非这小身子骨自然是要被撞开的。 “小子,大清早来这里做什么?”一个年纪稍长的家伙问道,有的是标准的国语。他的外表跟其它人差不多,唯一明显的特征就是他的耳朵一边高一边低,而且相差有半个耳朵之大。他身边的人已有两个过来叉起张非,把他架到空中。 张非脑子里一边想着逃生路线,计算着以自己速度和反应能成功的概率;一边想着如何找到机会,因为目前为止两个钢铁侠一般的大家伙并没有把他放下来的意思,张非只好实话实说:“我是来跑步的。” “哦。那你这么急着跑下山做什么?”高低耳的家伙说话的语气平缓下来,目光也不再充满杀气。 “我在练反应。”张非还是实话实说。他觉得眼前这七八个人太过于凶悍了,自己真想跑的话搞不好他们会从腰间拔出枪来直接把他灭了,而在早上六点出头的景坑,一声枪响估计也只会被人认为是放了个鞭炮——虽然有点不合逻辑,但可以肯定的是,村里人不会有那种闲功夫去推理响声出现的各种不合理性。 高低耳听了这话,笑了:“你是在玩命,谁告诉你反应是这么练的?”这话的语气明显就放松下来了,周围那些板着脸的铁家伙一个个也都笑了。其中一个有这群人中最胖的一个(其实也就脸肥一点,身子一点都不胖)就说了:“你小子是不是练什么武林密籍啊?听说你们这地方很多练家子,跟大哥打一架,打赢了放你走怎么样?” 周围的人笑得更猖狂了,有人又说:“小娃子电视看到多了吧,练凌波微步?哈哈……” 张非看着他们,用他一向阿q精神的脑子为这群人开脱:他们平时的生活一定太无聊了,所以就不肯放过可以开怀大笑的机会。 高低耳看看四处的山,把手举起来,这群人马上就恢复死人脸,快得就像川剧大师在演变脸。高低耳背后有人轻叫了一声:“长官……”他便回过身穿过人群走到最后面,从叫唤他的人手里接过对讲机,走到十几步开外去说话。张非听不到他说什么,他现在被一群“bigguy”围着,而且还有闲着蛋疼的家伙伸手捏他脸上的肉,他心里暗暗叫苦:靠,你们不要搞得一个个都像恋童癖似的“biggay”,老子可没这爱好啊…… “好了,放开他吧。”高低耳从后面走过来说道,“你说你是来跑山的,多久跑一次?” “没有下雨的话天天都跑,你们……是军队的吗?”张非弱弱地问。 高低耳板着脸:“小子,别问太多,我问什么你说什么,明白吗?” 张非点头。 “早上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在山上?” “除了你们,没有了。” “你住哪里?叫什么?” “张非,非常的非,住合作社边上。现在读初中,景安中学。”张非觉得有必要表现得很配合。 “你回去吧。”高低耳挥了下手,让出一条道给张非过。张非穿过人墙,高低耳在后面又说了一句:“你这个练反应力的方法很好用,要坚持。”语气和蔼可亲,充满慈爱。 张非笑笑:“我会的。”说完挥了下手,向山下冲。 高低耳叹了口气对身边那个胖子说:“盯着他,三天内有什么异常就……”说着用手抹了下脖子。胖子会意,走到边上土坎上的青梅树下蹲坐着,让青梅的枝叶把自己掩盖住。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高倍望远镜。 高低耳看着张非飞速下冲的身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希望是个苗子……”而后大手一挥,队伍继续前进。 053水吼第二次惨案(一) 张非一路下冲,进了村子,村里人很少,他又直接冲到家门口,巷子里也没什么人。回头往山上看,他总觉得自己被人盯着看,可看上去那群人还在向山上走。以张非现在的视力,看得清那些人体型,他数了几遍人头,少了一个。刚才自己在山上是数过的,一共八个人,现在后山小路上只看到七个人。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绝对是被跟踪了,毕竟前世那么多电影也不是白看的,特别是像《碟中谍》系列和《全民公敌》这类的片子,看了之后就会觉得自己无时无刻不被人盯着。 何况现在还是敏感时期。前天晚上金水受伤,昨天金水一家便被抓了,而金水逃跑今天自己就在后山遇上了一群剽悍的军人,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其中的关联。 张非觉得金水肯定是触动了军方的什么机密或者利益,不然不会被整成这样——什么罪能把罪犯的家人都抓起来呢?难道是电影里面的“危害国家安全罪”?可说什么张非都不信金水有那个能耐,只是现在摆在张非眼前的架势太大,他只能这么对自己说了。而他此时更坚信自己的重生改变了一点点历史,因为他现在就觉得前世的金水肯定是死于人为。只是当时村里没人知道,自己的出现却让这件本来可以被定为“气血不旺”的死亡变成了剑拔弩张的事情,家人被抓,还有一群军人在搜山…… “哥!”小云从屋里出来,身后还跟着雪玲,看样子准备出门。 “你们去哪?赶集吗?怎么这么早?”张非看两个人神色匆匆,记得昨天两个丫头是说过今天要去镇上赶集的,可也没必要这么早吧。镇上的集是一四七凑的,今天正好六月初七。 “小非哥,你跟我们一起去吧,水吼又出事了,听说金水一家被人杀了……”雪玲拉着张非往外面走。 这个消息对于张非来说无疑是颗重磅炸弹,一下炸得张非脑子嗡嗡直响。 “我哥还没吃早饭呢!”小云锁了门才想起来,跑过去拉雪玲。 “没事,我吃点肉就可以了。”张非往回跑,开了门进屋在锅里扒拉出一块斤把重的野猪肉咬在嘴里就往外面跑。 “哥,别这么急,慢慢走,不能一边吃东西一边走路!”小云劝道。 张非笑笑,他不想说自己有五六年时间都是这样边走边吃着早饭去上学的,不过他还是放慢了脚步。他现在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早上村里的人特别少,应该都跑去水吼了。他回头看后山,没看到人了,搜寻了一会儿还是没看到人。这些人估计是跑到山后面去找了。不过那个少掉的人呢?是不是正跟着自己?张非想到这里觉得毛骨悚然。以他现在这种水平想要正面打倒一个军人都一点把握没有,更别说还要拉着两个毫不知情的两个女生搞反侦察了。反正人正不怕影子歪,他不去县城拿那些钱的话应该没事——家里的存折他倒是很放心,要真是能找到存折那只能算自己太哀了。 出了村子人就多了,一个个都往水吼赶,三五成群的,有些则开着摩托车,嘴里说的都是自己从昨晚到现在听到的所有传闻,张非听到的就不下五个版本,有的说金水把一个黑社会的老婆给搞了,有的说他去抢钱,有的说他去做假烟跟人闹翻了,有的说他去出面处理朋友打架的事情结果面子不够大被打了……张非觉得金水去做和事佬的可能不太大,金水在道上是有点面子,但做和事佬绝对不可能做到被灭门。其他的版本张非不能判断它们的真实性,只是知道他肯定惹了军方或者跟军方有关系的人了。 从合作社到水吼也就是一里地,才走了一半的路就看到上水吼潭边上的草地上挤满了人,三个人刚到那里张非就看到大小荣两兄弟,人太多了,都想往里面挤,整条路都堵了,大小荣根本就没挤进去。这里热闹得可以跟镇上赶集相比了,而且是农历腊月二十七那场一年中最后的集市。声音之在让在场的人相交流的话只能提高音量,这想恶性循环着。 小云问:“你们不是早来了吗?看到没?” 大荣说:“别说了,丫的人太多,挤都挤不进去,没办法,就听说死了九个人,连他儿子都死了。” 张非知道金水的儿子死了意味着什么,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都可以下手,看到对方是下狠心要逼金水出来就范了。 小荣还挤在外围跟那些人打听消息,然后把消息转给张非他们。不过传过来的无非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消息,诸如“穿什么衣服,男或女”,连身份都没打听到。 张非觉得这样下去也没办法打听到什么,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那些人是怎么死的,用什么武器什么手段杀的,是否用过刑这样的消息。他看看周围地势,人太多了,路边所以高的地方都被占了,大家都在看,都在传着没人知道可信性的消息。终于他发现了路那边的一块高地,那是为了开路削出来的五六米高的石壁,站在上面正好可以看到三十来米开外路这边的场景。 “你们两个带她们去那里,我挤进去。”张非交待了大小荣,然后对雪玲和小云说:“跟着他们,别乱跑。” 雪玲点点头。事实上这里上千号人大多数都只是来看热闹,包括大小荣和小云、雪玲,所以这些人的表情和过大节时站在戏台下面看戏的表情没有任何区别。 “哥,你怎么没把相机带过来拍几张照片?”小云说的很轻松。 雪玲显然没那个胆子:“拍死人啊,太恶心了,晚上都会睡不着觉……” “我只是看看,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想拍的话干嘛自己不把相机带过来?”张非对着小云说。 小云吐了下舌头跟上大荣往外面走。雪玲说:“那你小心点,挤不进去的话就出来找我们好吗?”张非点点头:“你们在那等我,一会儿我就来找你们。” 雪玲笑笑,转身跟上小云。 看他们走到大路上张非就转身往里面挤。刚挤进去一点点张非后脑就被拍了一下,而后是小玲欢快的叫声:“小非,你也来了?” 张非回头,看小玲满脸愉悦,看来她真把自己当成是一个看大戏的人了。他说:“你怎么也来了?” “你都来了我怎么不能来?你要挤进去吗?我跟你进去。”小玲拉住张非。 054水吼第二次惨案(二) 张非哪有心情带着她往里面挤,摇头说:“你在外面等吧,我先进去了。”说着就削尖了头往里面挤。小玲却一把拉住她:“你等一下,有跟你说件事。”张非只好退回来:“什么事?” “前天我们商量的事,这两天没看到人,可能得等几天。”小玲说,她也知道隔墙在耳更何况这里这么多人就在边上,说话自然要留着分寸。 “行,没事,再说吧,反正这事你看着办。”张非现在满脑子就想着这金水会不会跟杨河扯上关系,万一那样的话自己不就准备着逃亡了?而且最关键的是他有可能连累到自己的家人,想到这个心里就堵得慌,哪还有心思去想如何敲权生那一点钱。他说完话也不等小玲回答,已用力挤进人堆里去。好在他力气大,身子好,做这种钻缝的事情倒也还得心应手,奋战了一会儿他就站在人群最前面了——应该是最里面才对。 眼前是一群警察,维持现场的秩序,有谁往布界线里面挤的话就会挨上一两下警棍。张非险些就挨了一下,还好他身边的警察人不错,看张非不嫩棍子只是轻落在他身上,无关痛痒。 除了一圈警察之外,中间是三个法医各自对着自己面前躺在地上的尸体检查。三个人各自只守着一具尸体,其他的尸体就堆在人圈的正中间,像一堆道具,却鲜血淋淋。张非看到这些人的死状其实都很简单——被抹了脖子血流光而死,金水的儿子海泉倒在死人堆顶上,头发和双手都在咕咕地冒着血泡,血已经差不多流光了,偶尔滴下一滴便马上与地上干掉的血痂粘合在一起。张非只认出了海泉,因为他是村里出了名的胖,几年之后张非上高中时十岁的海泉便以150斤的体重闻名附近各村。此时的海泉虽然没有150斤的人体魄却也“初长成”了,流尽了血的身子依旧是个圆滚滚的肉球。被他压在底下的人显然死得早一点,伤口都已被血痂粘合,只看到脖子上黑糊糊的一道麻绳粗的疤。 这种杀人的手法让他想起一个人,那就是杨河。手法是那么残忍,又是那么干脆。如果真是杨河干的,或者是他一伙的人干的,那张非就没什么危险了,可如果不是呢?或者杨河和那些凶手是仇敌……他不敢往下想,因为他越想越怕,脑子里面产生了一种错觉——他看到背后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当然他背后没有眼睛,他转过头去看,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可是背对时他又能清楚地看到背后确实有双眼睛看着自己。 张非告诉自己那是幻觉,是自己太紧张所致。可他没办法挥去这种幻觉,于是他就想起了刚才后山上消失的那个人。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他很清楚有一个人也许正跟着自己。 “干什么?出去!”空地对面的警察挥起了警棍,打了人,接着就有两个女人喊起来:“警察了不起啊,我们在这里打你凭什么打人!”张非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五六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站在是暗色调衣物的人群中显得特别引人注意。她们正是水吼腌制厂的几个小姐,其中就有小花和杨清。杨清刚刚忍不住恶心感吐了了大摊污秽物在地上,溅到那个挥警棍的警察皮鞋上,所以才有刚才那一幕。 张非没有英雄救美的心了,他现在自身难保,而且几个小姐似乎一点都得理不饶人,特别是性格火爆的珍姐身在其中,更是不肯让自己的姐妹受一点委曲,结果是警察也拿她们没办法,杨清则被几个姐妹送出人群。 地上的法医一点不为之所动,只是专心做着自己的事情,他们的助理在一边拍照记录,现场看起来有点乱,其实井然有序。这里很吵闹,其实死人堆边上的人个个都大气不敢出。 张非退出人群走到大路上,左闪右闪终于来到路中间,大荣在上面叫着:“快点上来啊,这里看得见……从那边走。”说话手指着右边一条在梅园子边乌竹丛里开出来的小道。 路中间人本来就比较稀,这些人多是挤不进去凑在这里听里面传来的消息的,听大荣在上面叫,马上就有一群往路那边的梅园子下面跳,一窝蜂地抢着向石壁上冲。张非再看看石壁上面地方也不大,自然不能落于人后了。他也跳下路边的梅园子,拔腿往乌竹丛小道冲。不料却有人从乌竹丛里冲出来,疯狂地叫着挥舞双手……一个刚冲出来,另外几个也以相同的动作冲了出来。而在他们后是一群密密麻麻的野蜂,嗡嗡直响。 “虎头蜂!!!”有人嘶喊着,人群像被投了炸弹一般瞬间炸开。 梅园里那些正往上冲的人都撤回来,没命地往路面上路,有的荒不择路直接往低矮的梅子树下冲,冲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被青梅枝挂成了细条。张非往后退了几步,跳回路面上,冲着上面叫:“你们快点找别的路下来!” 上面几个人似乎还没意识到危险,倒是小荣先发觉野蜂窝被踩了,而后几个人便在上面找路要冲下来。石壁上本来就只有一条路,现在被野蜂封住了,他们都荒了阵脚。好在大荣没有虚活一岁,发扬出了在炉山钻竹子草的精神,一路带着几个人从另一边的荒草丛里开出一条路冲到路下。 张非这边却炸开了,被踩的野蜂窝显然过去巨大,梅园上有如压着一片乌云,他们遇到人就不要命地撞上去,园里的人往路上冲,这下祸水东引,野蜂也大军压境,直逼着路面飞来。打先锋的撞上了人便叮下去,结果一下子路上的人也乱了,向路的两边跑。 就这样人挤人,场面越发乱了,往村子方向的路被一早准备去赶集或者看热闹的摩托车堵得水泄不通,车挨着车,一路堵了有五六十米远。有些人已放了摩托向后跑,于是一连串的反应又发生了:本来摩托还有人扶着,现在路上为了活命不断地往村子方向冲——没办法,往水吼那边的路上全是人,还停着七八辆警车,更堵得紧。于是想活命的人就把没人管的摩托一把推dao在地上,踩着摩托往外面冲。而有人带了个头,场面就更乱了,被蜂叮了的更是不要命,把那些还有人骑在上面的摩托都挤翻了,人流就像崩溃的水库里冲下的洪水撞到石头一般炸开了花。骑在摩托上的人被挤翻,有的直接被压住,有的人则被摩托给绊倒,时不时还传来一阵惨叫……后面冲上来的人并不会去理会前面倒下的人,每个人都怕,虎头蜂如果蜇中太阳穴或者大动脉的话极有可能一下子晕倒,而在这样的地方晕倒的话就意味着会被多蜇几下……张非曾亲眼看过一个头上被虎头蜂蜇了十几下的壮小伙子抢救无效死亡。当然他也不想白送了命——他被小黄蜂蜇过,知道疼,更别说这种拇指大小的大家伙。 055水吼第二次惨案(三) 今天二更,成绩还是不怎么好,希望喜欢的朋友给点支持。 他没有向村子方向跑,而是往水吼的人群里挤。因为人群本来就是一个保护伞。只是现在这保护伞也不怎么稳当。 蜂群的数量太庞大了,而且还在绵绵不绝对从乌竹丛里涌出来。 张非挤着挤着,周围都是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方位了。好在他还没被蜇到。他低着头,眼前只有衣服,灰的蓝的还有迷彩的……等等!迷彩服!张非心里一惊,抬头只见自己眼前是一个穿迷彩服的壮汉,他的脸圆圆的很肥,跟健壮的身体不太搭,靠!这不是在山上捏他脸的胖子吗?****的,果然在监视自己。 不过事情倒也没张非想的那么糟,他军人胖子正用自己的后背为张非开路,同时从腰间摸出一个烟雾弹——这个张非还是认得的——胖子将引信一拔,手一扬,那烟雾弹向张非的背后便飞了出去,而后胖子横身抱起张非,奋力地向外挤…… 张非回头看了一眼,他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烟雾弹,也见识到了他的威力:小小的烟雾弹发出一大团浓烟,笼着人群,野蜂似乎也不再那么疯狂了。张非知道军用的烟雾弹有躲避红外线、微波等功能,从而达到真正的隐藏效果,而这样一来虎头蜂便失去了方向,找不到人,更不要说进攻了。为了身避烟雾,它们都往高处飞,这样人群也不再荒乱无章…… 胖子把张非扯到腌制厂的围墙外,往地上一丢,自顾自地从裤子侧袋里摸出一包烟,军用的红星烟,这烟张非前世买过,一包十块钱,当然是没上交税收的。 “有抽没?”胖子把烟盒递到张非面前。张非摇头。胖子便靠着围墙抽出一根点上,吸了一口,许久才吐出来,说:“你这小子倒是不要命,早上往山下冲,现在又来这里凑热闹。” 张非听不出这话是在怪罪还是在调侃,因为胖子的表情很平淡,语气里也没有半点感情色彩,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回过头去看水吼的人群,现在太阳刚出来还没有风,烟雾严严地罩着整个水吼,外围的人已远远跑开,里面的人还在向外冲,时不时会有人倒下。张非想到大小荣、小云和雪玲他们四个还在里面,不知道有没有冲出来,自己在这里干等也不是办法,拔腿就要往上面跑。 胖子一把拉住张非,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指了指石壁边上不远处的一片杨梅园:“他们在那。” 张非定睛一看,果然四个人正在杨梅树下看着下面轰乱的人群,他怕小云担心,便脱了衣服挥舞起来,口里大叫:“小云,我在这里!”张非跑山也有一段时间了,叫出这些来中气十足,四个人也听到了,向他挥手,只是他们的叫声太弱,被湮灭在人声鼎沸中。 胖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张非斜了他一眼,说:“你干嘛跟着我?” 胖子就笑了:“硬气啊,我叫王悍,悍马的悍。”说完又怕张非不懂悍马上什么东西,就说:“强悍的悍。” 张非说:“张非,非常的非,你不觉得监视我是资源浪费吗?”他这样本来没有吹捧王悍的意思,但王悍却觉得自己来监视张非真的是“资源浪费”,心下高兴,觉得这小子至少还是识货的,便说:“浪不浪费都是命令,这个你不用操心。” “如果你为了救我受到处罚,那我心会不安。”张非说。 胖子彻底被眼前这个半大的瘦小子打败了,以觉得自己怎么反倒一点没有在张非面前竖立起让人敬畏的形象,倒觉得是朋友在说话,于是为了他的形象他清了下嗓子正声道:“这是我的事,你在这里等人散了再走。”说完踩灭手里的烟,也不理会张非,径直往人群里去。 胖子身材高大,在人群中有点鹤立鸡群,逃离水吼的村民全都向两边躲,没人往他身上撞。张非看着他走到警车前敲了敲车窗——此时警察和法医早就躲在车里了——而后对着里面的人说了什么,转身消息在烟雾中。离的太远,烟雾又太浓,张非根本看不清楚他跑哪去了。 人群还有散去,张非这才想起来自己正靠着腌制厂的围墙,腌制厂的大门紧锁着,张非站在外面叫了两声杨清,没人应,他又叫了两声小花,还是没人应,索性找了块石头坐下来看芸芸众生。 烟雾散尽的时候人已散得差不多了,虎头蜂也都回了窝,一切又恢复平静。太阳被路边的山挡着,但已经照到水吼潭了。今天将又是一个大晴天。 大荣带着另外三个人顺着大路走到张非跟前。 “你们都没事吧?”张非问。 “没事,哥,刚才救你的人是谁啊?”小云对于穿军装的人都比较有好感,或者应该说只要是景坑人,对“战斗片”、“军人”都会莫名地喜欢,甚至是崇拜。 “我也不认识啊,可能跟那些警察一起来的吧。”张非倒也不是说谎,他确实不清楚王悍是什么身份,最多也只是知道个人名。 “真高大!”大荣感叹道,“什么时候我可以长那么高啊。” “切,你肯定长不到那么高,我哥以后肯定比他高。”小云说道。她这种说法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大小荣的父亲也就是大元,个子只有一米六,这大大限制了两个儿子的身高。倒是张非的父亲老张一七八的身高加上老妈一六五的身高注定了张非的基因里就有高大的先天优势。只不过张非听了这话是有苦叫不出,前世的他在身体发育的紧要关头生了几场大病,结果身高稳定后和老张站在下场硬是矮了半个头,当然他没办法说,他要做的就是改变这种情况。 “长得高有什么用,参军不一定要长得高!”大荣开始狡辩了。 “羞羞!刚才还说自己想长那么高,现在就说这种话……”小云得势了。 小荣显然不想自己的哥哥受气,而且这种青春期的孩子对于异性总喜欢提出反对意见:“长得高不高又不关父母的事,你懂不懂啊……” 三个人就吵起来了。 “小非哥,我们还去镇上吗?”雪玲弱弱地问。她一直很想跟张非一起去赶集,现在就有这个机会了。 “哦……你们别吵了,说说看要不要去?要去的话再不出发就晚了。”张非道。 “去去!现在就走!我要去买唱片……”大荣很兴奋。 “干嘛要跟你去啊!”小云说。 大荣说:“我们自己去不行啊,路又不是你们的,谁想去都可以去。” 雪玲看着张非,问:“现在怎么办?” 张非说:“一起去就一起去,到时候分开买东西,然后再集合,又不会影响到你们。”这话是说给小云听的。 “那好吧。”小云很不服气,却无可奈何。 “我,可不可以不去?”张非弱弱地问,他不想去镇上,其实倒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这种非常时期自己真的没心情去。 “不行!”两个丫头异口同声道。 路面上的人散得差不多了,也许是怕再有虎头蜂来袭,也许是大家都想着去赶集,也就没多少人逗留在那里了。有几辆火葬场的车子开过来,张非也没再停留的意思。从水吼到马洋路口有一里路,也就是五百米,走完这五百米就到了省道,那里有车子直接到镇上。 056赶集(一) 1999年,这是一个没有cd没有mp3没有电脑的年代——至少在农村几乎还看不到,想听歌只能靠卡带,而且还是放在录音里面放的,有些喜欢听歌的女生为了得到更新的流行歌曲的消息常守着“每周一歌”听,可惜那里面并没什么港台明星唱的歌。农村还没什么人有用随身听——除非上高中的人。此时张非的家里连个录音机都没有。可以说这段时间是张非家里最穷困的一段。如果在前世,张非整天只想着跟伙伴们出去玩,而重生后他发现其实更应该多照顾一点小云,就像现在小云知道张非有点钱,提出要卖录音机的要求他不想拒绝一样。 小云的要求得到张非的回应高兴得不行,拉着雪玲一路上讨论着要买什么样的卡带。张非没心情参与这样的讨论,他脑子里倒还真有过把后来那些名歌拿出来卖钱,只是这太过于不现实——他记得以前看的那些重生小说里面动不动就写出多少后世的好歌来,只是这太不现实,首先,张非会唱歌,但不会写出来,至少不懂得怎么用音符标出来,而且他现在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帮他写出来的人。其次,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把歌发出去——他只是一个小老百姓,想做到这些他可以做到,因为他知道怎么去做,只是这需要时间,他现在没有那个时间。 两个丫头走在前面叽叽喳喳讨论着,大小荣紧跟在后面时不时地给点建议,张非一个人走在后面跟着。他时不时回头去看,觉得身后还是有人跟着,可是什么都看不到。 走出一半的路,警车就都收队了,张非不知道水吼那堆死人怎么处理的,反正不会装在这些警车里面。车子开得很快,全都紧闭着车窗,看不见里面的人。 “哥,你走快一点啊!”小云回头叫。雪玲想说什么来着,但有其他人在边上时她总是表现出“跟你不熟”的表情,绝不肯多说一句话,即便这些人都心知肚明。 张非说:“走嘛,我跟着,那么急干嘛,热啊。” 天确实很热,前天留下的水汽已被昨天的太阳挥发完了,今天太阳一出来无遮无挡的,直接照在身上逼得体温直往上窜。 “走快一点就有风了!”大荣说道。这话是张非说过的话,从书里看来了,原话是“跑起来就有风了”,不过张非没心思跟他讨论改版的版权问题。因为他看到两架飞得很低的军用直升机向这边飞来,刚才还只是听到机器的轰鸣,错以为是省道上面的卡车发出的,它们从山顶上突然冒出来,山顶的荔枝树叶被螺旋桨刮得招摇起来,哗哗地响。 “直升机!”小荣指着天空叫起来。 “早就看到了。”小云切了一声。一群人一齐站住看着直升机,直接到它们消失在另一个山头。 张非心想这次真的出大事了,连军用直升机都出动了。这让他的心更沉了,低着头推测自己与这件事情到底有没有关系。要真说有关系的话,以金水一家被灭口的速度不可能过三天了还没找到自己头上。但要真是没关系的话,为什么张非的直觉告诉他杨河和王悍他们应该是一伙的,因为体形、气质有太多相似之处,而且直觉还告诉他,金水家人的惨案的制造者也是这些军人。 就这样几个要走到马洋路口,不过八点,温度却已高过三十度。同样在等车的还有二三十个人,主要都是老人孩子妇女。张非看两边都没有来车的迹象,跑到路边龙眼树下乘凉。身后就是路边的杂货店,除了卖些杂货外还提供摩托看管的业务。杂货店对着路面的墙开了个窗口,几个载客的中年人正凑在那里抽烟调侃,讨论着金水一家那起凶杀案。几个人论调不同,和村里的传闻差不多,张非没事就坐在那侧耳听,希望能听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张非!”人群里有人叫了一声,接着走出三个女生,一个是东珠,另两个女生张非认了一会儿才认出来是文英和文君两姐妹,叫他的是姐姐文英,跟张非同一个班,好像曾经在张非后面坐过。这倒也不是说张非比她矮,而是前世张非近视太深,在农村又不好意思戴眼镜,只能要求坐在最前面。文英和村里很多女生一样读书很认真成绩却很一般,她比张非大两岁,却没一点长者对幼者的姿态,此时更是为了显示跟张非这个“超优生”很熟,带着姐妹直接走过来。 “哦,是你们啊。”张非其实跟她还真算是熟了,三个都是,所以用“你们”而不是“你”。另两个女生显然对于这个说法比较受用,也冲张非点点头。三人走到张非面前,阳光从她们背后照来,三个人皮肤表层如镀了一层金光一般,张非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面若桃花”了,这三人最大的相同点就是皮肤都很白,白里透着红,在村里算是少见的。 妹妹文君没跟张非说过话,她是个非常保守的人,就算前世跟张非的好同学俊聪走到一起了,大家出来玩她也不会主动跟张非说一句话,现在她就站在一边,看过去就像在梦游。倒是东珠仗着自己去过张非家里借过书,落落大方地说:“你也去凑圩吗?”——凑圩是平安县人对赶集的说法。 “我被他们拉来的。”张非指着人群里自己的伙伴。 “前几天借你的书还没看完,等我看完了再还你没关系吗?”东珠说。 张非笑:“没事。”事实上那些书他并不放在心上,现在除了那件他看不透的事情外估计再没什么可以让他上心了。 “你是去镇上买书吗?”文英似乎对于这个姐妹“擅自”跟张非借书有点上心,“东珠跟你借了什么书啊,能不能也借我几本看,放假在家挺无聊的。” 张非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就答应了:“行啊,你有空的话来家里看。” 正说着机器的轰鸣声又响起,有了刚才的经验,这次大家很自然地都把头抬起来,等着直升机的出现。还是刚才那两架,从村里飞出来,飞的很高,但这次舱门却是看着的,张非的视力好,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机上的人如同美国大兵一样把脚伸出舱外坐着。只是张非不清楚那上面是不是坐着杨悍。 “这次事情看来很严重,都用直升机来找人了。”文英自言自语。 张非身后窗户里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开口就说:“死了九个人还不严重?直升机来有什么用,金水早就躲起来了,直升机能找到?”听那口气像是知情人。 张非认识这个黑黑胖胖长着一对小眼睛的保成,他小日子算是村里比较好的,天天守着这个小杂货店也能吃得肥头油脑的。 057赶集(二) 二更 东珠就问了:“保成叔,你知不知道金水犯了什么事?惹了这么大的祸?” “这个嘛……金水犯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点点内幕。”保成故弄玄虚。边上几个载客的听了这话就凑近了些。张非显然不知道保成跟金水年轻的时候关系还是不错的,都是斧头帮的成员,当然了,那是年轻的时候,浪子一结婚生子就没了胆气,自然不会再混,所以曾经在周围几个镇都很有名头的斧头帮也随着婚姻大事分崩离析。张非对于斧头帮了解的并不多,或者说村里像他这一代人知道的其实并不多。他也只是到奥运时全国清理黑恶势气才听说自己一个同学的大哥是斧头帮成员被抓才知道村里还曾经存在这么一个俗不可奈却威名远扬的黑帮。 在场的人都静静地等着保成开口。 “其实我得到的消息也不多,知道前天晚上保成是从哪里跑过马洋拦车回村的吗?”保成说。 众人摇头。 保成指着镇区方向,其实那个方向范围很广,因为顺着省道进去那个方向有四个镇,保成说:“上官。” 有好事者就问了:“你怎么知道是上官?”上官是一个以做假烟出了名的镇子,八九十年代的时候这里的假烟闻名全国,因为它在省界边上,又是山区,多少有点山高皇帝远,国家法律的手一时还没能抓到这里来。也因此造就了镇上巨富无数,有几千万资产的都不好意思出去蹿门。后来被打国家打压了,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镇上做假烟的人多把机器设备转到别的地方去了,每年带回来的就是一麻袋一麻袋的钱。这个地名也让张非的思维一下子打通了大半,他大体上推测出杨河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了,只是怎么搞出后面这些事他还不明白,所以此时别看他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比谁都着急。 保成说:“我当然知道了。不过这个不能说,金水是参伙打上官大脚的主意才落这个下场的。”这里说的大脚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类人,就是很牛很有钱的人的意思。 “打什么主意了?抢钱吗?”好事者递过香烟,保成笑笑,接过烟,由好事者点起来,深吸一口,幽幽的说:“你们没听说上官也有血案吗?只不过那天雨下的太大,现场早就被清理干净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车来了,你们几个小孩子不赶快去坐车。”说着指着远处从镇区开来的一辆正在下坡三轮货车。 小云也跑过来拉张非:“哥,快,车来了!” “急什么,我们坐客车去,三轮车多挤啊。”张非说的倒是实话,三轮货车平时都用来载货,到赶集的时候就在后厢加两条木板,摇身一变成为客车。人坐上去对面两人膝顶着膝,一点都不舒服。它之所以能存在的原因就是价格便宜,只要一块钱就可以坐十公里不停上坡下坡的路,人到付钱,很多孩子就抓住这一点,等车要开的时候冲上去,车一停就跳下来跑了,司机一个人当然管不到这么多,只能拉多少算多少了,除了半大小子会干这种事外,其他村民倒还是比较遵纪守法的。 不过张非话刚落下,一辆从县城开往镇区的客车已停在路口了。这季节青梅荔枝刚收成完,一个个都不在乎这一块钱的差价,一窝蜂涌过去往客车上挤。张非还没站起身那车上的人脸都贴在窗玻璃上了,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 客车开走,路边的人已稀稀拉拉只剩张非和东珠两伙人外加三四个没办法挤车的老人拉着小孩。三轮货车烧的是柴油,拖拉机差不多,突突突地一路从坡顶上开来费了三四分钟,众人上车,张非正对着东珠坐着,膝顶着膝,看得出东珠的脸在发热。车上人一个挤一个,居然也挤了十七八号人。 大小荣紧挨着张非的右边坐,也挨着车斗口。小云挨着张非,雪玲坐得更里面一点。刚上车的时候小云想把雪玲推到张非身边,小丫头不好意思没敢坐。不过这一幕可都进了对面几个女生眼里。车子一开动大荣就凑到张非耳边说:“一会儿到镇上马上跳车,省点钱。”柴油机的声音很大,他的音量也不小。 张非笑着摇摇头,他也知道大荣不是为了那一块钱,只是有这么多女生在这里,做这种事情可以引人注意。不过张非不是青春期的孩子,至少心理上不是,他说:“你们跳吧,我就不跳了。” 大荣说:“没事,镇上人多,我们跳下去混到人群里就找不到了。” 其实不用大荣说明张非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种事情他前世也没少做过,其实五毛钱对当时的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因为他当时总有一两百块钱私房钱,只是像前面说的,他喜欢那种刺激。 张非还是摇头,车子开的比较慢,十公里的路要开半个小时,他闭上眼靠在背后帆布蓬上闭上眼思考事情,别人看来他只是在小睡。大荣有些败兴,不过他已打定主意要那么做了,还有自己的弟弟小荣。他对着东珠大声说:“你们去镇上买什么?” 东珠笑笑,也大声回答:“我们去玩而已。” 大荣发挥了他在女生面前擅找话题的本领,和三个女生打得火热。其实他们本来就是同学,小学同学,只不过自己留了级,有这份旧交情在,在这种特殊的场合里面总觉得说开话题。 车子摇啊摇,张非的还没推通金水与自己的关系时就迷糊了,摇到了镇区时张非还真睡着了,小云推了他一下,他睁开眼,大小荣已经不见踪影了。张非笑笑,这种行为他很能理解,而且这年纪的孩子喜欢把这种行为定义为“潇洒”。司机到后面来收钱,收一个下一个,张非回头看了一眼,掏出十块钱说:“刚才还有两个一起的先走,我们一共八个人。” 东珠意识到张非在做什么,连忙说:“不用了,我们自己付,大叔你把钱还他吧,我们三个自己付。” 张非说:“没事,你找我两块钱刚好,大家都省事。” 司机就笑了,他巴不得这样呢,车上十七八号人如果都这么一个一个收那还真挺麻烦。他抽了张两块钱的绿票子给张非。 车停在路中间,离圩场很近,人来人往地,张非下车也就没看到大小荣的人影,估计是自己行动去了。 东珠本来想把钱还给张非,被张非拒绝了。三块钱对他来说太小意思了。她又要将钱塞给小云,小云当然也不肯收,东珠没办法只好把钱收起来说:“那谢谢啊,我们先走了。” 文英也说:“有时间的话我去你们家借书。” 张非只顾着在人群里找大小荣没注意到这话,小云替他答应了。张非回头时她们已经不见了。他看小云对自己使眼色,又看看雪玲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人群,就凑过去说:“怎么啦?吃醋了?” 雪玲瞪了他一眼:“才没有呢。” 张非笑笑:“没有最好,她们只是同学啦,我又不熟。” 小云在一边说:“对啊,你看我哥也没怎么理她们嘛。” 雪玲说:“我又没吃醋。” “那我们去买东西吧!”小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清单,看上面写得满满的,张非心里直叫苦,倒不是说他舍不得钱,而是他最怕跟女生逛街,特别是还列了这么一大张清单。 058赶集(三) 三更! 张非把清单拿过来看,发现其实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差劲,单子上面大半的空间列出来的都是些唱片,某某歌手的某某歌。因为在农村几乎没看到正版的卡带,想买歌只有盗版的,而且都是参杂在一起的卡带,而且那些热门的往往都分在不同的唱片里,你想买,那行啊,看中哪一首你就买哪一张,如果全都看中的话,那全都买得了。张非就曾一度受着这种苦。如果现在有一台电脑,一条网线,那想听什么歌没有呢?可惜这是1999年的景坑,就算再过十年,电脑也没在这里普及。 有人也许觉得1999年很近,科学发展已经达到一定程度了,可惜事实并不是这样,这是一个看起来很近,其实却还是很遥远的年代。 除了唱片就是衣服,还有像笔记本、钢笔之类的东西,再有就是发束什么的,杂得很,而这些东西也只有她们这样的小女生才会列在清单上面。 “那你们去买衣服吧,唱片我来买。”张非觉得只有分工才是硬道理,要真是三个人一齐走的吧,估计到下午散圩了也没办法把这些东西都买齐。 “可是,哥,你不会随便找几张唱片就带回家吧?”小云抢回清单说。 雪玲在一边一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现在见张非想单飞,就说:“你干嘛要一个人去买,等一下分开了怎么找你?” “那还不容易,十一点的时候我们在这里见面。”说到这里张非想起三个人都没有手表,也许小云和雪玲有时间概念,可张非却一点没有,他只能看天上的太阳来判定时间,要是阴天的话他就没办法猜测时间了。他四处张望,发现还好只要是固定的店面里面总会挂着一个钟,知道时间倒是不难。 “你是不是想去找那几个同学?”雪玲低着头小声问。 这话让张非和小云大跌眼镜,他们谁也没想到雪玲的醋吃到现在还没吃完。 “我找她们干嘛,我是想这样会快一点,要是你怕我去找几个女生的话,那我们一起走不就得了,就算遇上你也在边上。”张非说这话是已经算准了雪玲不会硬拉着自己一起去买东西。男人怎么可以让一个女人扯后腿呢,他这次来还是有自己一点点打算的。 “不用不用……”雪玲果然给出了张非满意的答案,“我只是觉得我们一起来了就应该一起走,没想那么多,你说的对,这么多东西应该分开去买才对。我跟小云一起走,十一点在这里见面。” 张非笑笑:“行,十一点,我们会合,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你们怎么还不进去?”大荣从人群里钻出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走到张非身边。 “靠,你们跑哪去了?”张非骂一声,抬头找小荣。小荣在后面十几米外人群里面也正向这边走来。 大荣晃晃手里的袋子说:“去买了本子和圆珠笔,我们要买的就这些,都买好了。” 张非觉得太不可思异了,这才下车几分钟他们居然把要买的东西都买好了:“你们想买的都买了?就只买笔和纸?”小荣也走了过来。 “是啊,我们买这些,要练毛笔字,还买字贴了,反正都买齐了。”大荣把袋子晃晃,并没亮出里面的东西。 “行,你们没事的话就陪着她们吧,我另外去买些东西。十一点的时候在这里会合。”张非觉得自己做点什么事情让人跟着有点怪。 两兄弟对于这个美差自然不会拒绝,马上点头答应,生怕张非后悔。 “那……你小心点。”雪玲说,这还是她第一次当众主动对张非表现出关心。 张非笑笑,挥挥手,走进人群里。 镇里的圩人头攒动,这只能说明这个时期农村人口袋里面有点钱。路边最多的就是扎成一捆一捆的仙草——这种仙草不是黑乎乎可以直接吃的仙草,而是做仙草蜜的原料,也就叫仙草。摆仙草的都是农民,自家种的仙草晒干了过来卖。他们占了大路两边长达上百米的位子,张非没熬过仙草,对此倒挺有兴趣,就走过去一个老头子面前问:“这怎么卖?” “一斤两块钱。”老头子回答说。 “那一斤草能熬出多少仙草?” “这要看你是怎么下面粉了,面粉下的多熬的也多,下的少,就显得嫩一点。”老头子似乎不太想理会张非。这小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买主。他的心思更多的在边上那些做仙草蜜的贩子身上。 张非看老头子对自己一脸不屑,心下有些火大,这老头子太没有职业操守了吧,对自己居然爱鸟不鸟。他一冲动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红票子,在老头子面前晃了晃,摇摇头转身。老头忙上前一步拉住他:“你买多少斤?” “不好意思,我自己买别人做好的,省得费这个心。”张非笑笑,看着老头拉住自己的手。 老头被张非的目光刺了一下,忙放开手说:“自己做的才好吃啊,自己做的才正宗……” 张非没再理会,向路下面走。边上那些卖仙草的自然把这一幕都收在眼里了,张非一走到自己面前马上就招乎:“小兄弟,买仙草啊,你看看我这仙草,刚晒出来的,一斤草能熬出十斤来,小兄弟,过来看看……” 张非没理会这些人的招呼,不过他心里算了一下,如果真的一斤草能熬出十斤仙草来,一斤仙草糕也就卖五毛,十斤那才五块钱,成本就投了两块钱下去,这还没算投进去的柴火和人力,看来做小本生意的果然不容易,自己还是省点事花钱买成品吧,多少也算是支持农村经济发展。他走进旧圩场,卖衣服的摊子都在新圩场,他倒不怕遇到小云他们。 铁匠摊在圩场的中间,挨着旧圩正中间的大榕树,里面三四个人叮叮当当打着铁。这是全镇唯一一家铁铺,全镇所有的柴刀、锄头包括大铁锅什么的,只要是铁做的日常用品,里面的铁匠都能给打出来。张非要的东西比较特殊,找半天没找到。他看看铁铺里面有个肥头大耳五十岁出头的黑胖老头坐在躺椅上,估计那就是老师傅了——一个铁匠总会带几个徒弟,让他们做帮工为自己卖力,而自己就只卖个招牌。 “老板,能打件东西吗?”张非大声说。 黑胖老头斜眼看看张非,说:“有钱就什么都能打。” 张非听了这话心里就放宽了,走进铁铺里,站在老头身边说:“要两件这样的东西……” 张非比划着,老头伸手一挥:“拿图来,不然你这么比我没个概念。”张非拿了桌子上布满铁屑的纸笔,画出一个大概,递给老头子,然后再把尺寸说明了。他想打的其实很简单就是两个带握把的三棱刺,下面是一个像锯子把一样的把手,前面直接就是一尺多长的钢钎,钢钎底部只有手指粗细,越到后面越细,打成像军用的三棱刺。张非想用它来打野猪,现在他最想的就是去打野猪,而且如果那些军人真找上自己的话,也许它还能有点用——至少可以拖点时间保住自己的家人。为此他还要了一把马刀,人队铮铮有当然他一再说明那钢要好,要够硬够利,老头站起来,从铺面下面抽出两块钢来,往桌上一甩。两块钢板宽约十厘米,长有半米,落在桌上时声间响得很闷。张非从桌上捡起钢板来拈了拈,他知道这是大卡车后轮下面的承重弹簧板,是上好的钢,前世传言新楼村的帮派入费一百块钱就是打一把这样的马刀,因为它与一般马刀对砍时不会有丝毫损伤。 “多少钱?”张非显然很满意这样的钢材。 “一板一百,不过你这两根三棱刺不好做,一根得另加五十,一共三百,包开封。”黑胖老头说着拿起桌上的烟,递一支给张非。张非接了烟,点上,很老练的吸一口,说:“那行,什么时候拿货?” “三天后可以拿货。”老头子又坐到躺椅上,并伸出一只手来,说,“交一百订金。” 张非把红票子递过去,也没换回什么凭证,农村做生意讲的是信用。他走出铁铺,觉得自己今天没白来。刚才自己有车上还没睡着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自己现在那一百二十万是没办法动了,而且估计短时间内也不能去县城,那手头上的钱岂不是很快又要没了,唯有打野猪才能赚到钱——虽然他现在用不上什么钱,可重生了一回,怎么着也要存点钱防着日后万一又混不好也可以应个急。当然他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不允许它发生。 三棱刺是想起电影里面的情节才想起的,用它们来放野猪的血再好不过,因为它造成的伤口是没办法自行愈合的,而且放出的血量很大。只是如果要真是杨河把祸水引到自己身上来的话,军方定是要找到自己头上来的,那么自己备这几样东西够吗?自己现在这种小身子骨受得了一颗子弹吗?张非不敢往下想,他害怕了,他后悔自己重生了,虽然这不是出于他自己的愿望。后悔归后悔,他总不能现在就跑路吧。 只能做两手准备了。他心里暗想。 059赶集(四) 大榕树边有一块空地,当然平时是空地,此时上面布满了临时搭起来的三色布蓬子,蓬子下面大多数是卖干货的,当然农村也见不到什么高档的东西,多是鱿鱼干、紫菜这类的,还有些卖草药的,卖调味料的,种类倒也很齐全。张非记忆里卖唱片的摊子在空地另一边,他顺着被小摊挤得满满当当的小路找到了那个摊子。 摊子前面挤满了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都是些外村的孩子,张非并不认识。他也懒得认识这些人。他现在就想着买了单子上的唱片后先去买些肉吃下去,他的肚子此时饿得实在有些难受了。 张非全心投在唱片里,却不知道身边站着的就是自己的敌人——大溪滩上与他干过架的方脸和尖脸。这两小子起初发现张非就站在边上时吓得尿差点喷出来,不过他们很快发现张非只顾着自己的事,全然没发现身边是谁。这只能说明他太过于缺乏警惕性了。也只能说明重生后的张非还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树敌太多了。 方脸和尖脸悄悄地离开了摊子,走到圩场另一头看着张非…… 对于挑唱片张非倒是很有经验,只要找那些唱片名上有“最近”、“经典”、“巨星”等字样的就肯定可以发现清单上面的歌,不得不说小云和雪玲这样的女孩子受接触面的限制,所知道的也只有像“伤心太平洋”之类的歌,也不能说俗,只能说这年头这条件下也只有这类的歌可以听了。着忆(三般握把的钢钎 当然,张非现在对流行歌曲没兴趣,找这些歌也只是为了丰富自己的妹妹和小情人的精神生活。他只是扫了清单两眼就记下了单子上的所有名单,而后就像在图书馆里找书一样,动作很机械:翻出一张唱片,看上面的歌曲名,核对是否有在名单上记录的歌曲,如果有,那把唱片放到一边,如果没有,丢回去。张非看到自己觉得好听的歌也会选到一边去,就这样一会儿他选中的唱片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老板,这堆的价格也一样吗?”张非边上有个女生问,他听到声音猛地一惊,转头看,眼前正是大溪那个骂了他之后还跑掉了那个女孩。眼前的她穿着跟上次差不多,布鞋、发白的牛仔裤、白衬衣,扎着马尾辫,整个人看起来很清爽。女孩也察觉到边上有人看自己,转过头来正好跟张非四目相对。 定格了五秒后,女孩子笑了,带着惊喜:“张非!” 张非就尴尬了,他一直觉得别人记得他,而他不认识对方是件很丢人的事,此时他只能傻笑:“是你啊……” “你买唱片?”女孩问。 张非指着那堆唱片说:“我妹妹开的单子,我帮忙买的。” 女孩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拿起一张来问:“这些都是你挑的吗?” 张非点头。 “你……记得我吗?”女孩洞悉到了张非脸上的那一丝尴尬。 张非好歹也算是“老鸟”了,本来还想调侃两句,但对于眼前这个女孩,还真有点“老鸟气短”,老老实实说:“只记得你上次在大溪边上劝我别打架。”他的话让女孩的眼中闪更一丝忧郁,不过她还是强撑起笑来说:“没关系,我知道你记得雪人这首歌就行了。”说着指着手里唱片封面上的一首歌名,范晓暄的歌。张非当然记得这首歌,大学每个圣诞节舍友出去约会留他独守房时他都会放这首歌。 “这张能让给我吗?”女孩说。 张非点头。女孩拿了唱片付钱,而后冲张非笑笑:“你现在过得好吗?” 张非还是点头,点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是个***——一个二十来岁刚出社会的大学生居然被一个小丫头搞得尴尬不已,虽然这丫头有很成熟性感的身材,但这不能成为张非自认为***的理由。 女孩挥挥手里的唱片,苦笑说:“希望有一天你能记得我。”然后走进人群里,消息不见了。 张非当然知道这个女孩自己肯定是认识的,或者是曾经认识的,只是他现在记不起来。他的脑子现在记忆力是超强没错,但只对那些新记忆的东西,前世的种种他只能靠前世带来的记忆了——而显然,前世的记忆里面没有这么一个女孩,如果有的话,他肯定记得,因为这妞太正了,他没理由不记得。 不远处两双眼睛正看着张非,尖脸附在方脸耳边说着什么话,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坏笑起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方脸尖脸身后是另一双眼睛正看着他们,同时也看着张非。 回过神来,张非把唱片都装进袋子里,让老板把钱结了,一张卡带也才两块钱,便宜得不行。难怪国人喜欢盗版、喜欢山寨——不是国民想在国际上背这个不争气的骂名,实在是一分钱要掰成两分钱花,谁不想省点钱? 张非提着袋子走到空地边的大瓦棚里,这里都是固定的摊位,算得上全镇最旺的地方了。而这种旺地也只有农村最暴利的饮食行业才可能立足——瓦棚下面都是卖吃的。张非寻了一家狗肉店坐下,点一碗清粥两斤狗肉,吃得油口流油,还叫老板打包了一条后腿带走,大夏天的吃狗肉热是热,却能把体内的热毒逼出来,当然身体好的人才能吃,要是身体不好的哪怕只吃一小块也能流上半天鼻血。张非现在越来越能吃了,如果不能动那些脏钱的话,估计过不了多久张非就得被饿死。 吃过点心,他晃悠着又在旧圩场里走了两圈,并没发现刚才那个女孩,也没发现什么新奇的东西,就往新圩场去找小云他们。新圩场在旧圩场下面,中间隔着两条巷子的民房,张非选的路线是穿过房子间的小巷子道直接过去,而他刚走到一半,居然冤家路窄地遇上骑着摩托的土狗。两人相距七八米距离四目相对,靠,此仇不报还算是男人吗?张非把手里的袋子往路边一丢,冲向前去。土狗也非等闲,他一脚撑地,拉住前刹,油门一拧车子便转了一百八十度,紧接着前刹一放车子便冲了出去。张非眼见着他要跑了,飞身跳起来,竟然就是没踢到——差了半米。土狗一溜逃了。张非没追出去,这巷子出去便是大路,油门一拧就算他再跑几年山路也没办法追上。他无可奈何地回身去捡丢在地上的东西,眼前有根钢管袭来,只差不到一尺距离。张非伸手捉住钢管,一脚便蹬了过去。 这一脚充分显示了张非这些天跑山路练出的脚力,偷袭的方脸被他一脚蹬中胸部飞出五六米,落地后接着滚了两三米。 张非后背挨了尖脸一下板砖,砖灰还没飞起来他已转身一拳过去。这一拳又打得尖脸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张非看着两个人,笑笑:“我说过做流氓没前途的,整天就想着打架,再过五十年你们还能打得动吗?” 两个人在地上抽抽,没力气回答张非的问题。他捡起东西,到新圩场找小云他们。 “哥!你是不是打架了?”小云抱住张非的手臂时看到他背上的砖印,伸手轻轻地拍两下。 “没事。”张非一点也不觉得疼,好像这段时间吃的那些肉都长到背上去了,一板砖拍下来他没啥感觉。雪玲见状过走到张非背后,两个丫头掀起张非的衣服确认伤势,而后拍掉衣服上的砖印,可惜张非流了不少汗,砖上带的红土已经渗到衣服里了。 “你是不是跟土狗啊架了?”小荣猜测着,“刚才我们看到土狗骑着摩托在圩场里逛。” “不是土狗啦,那小子我确实遇上了,他一看到我就跑了,我想追都追不上,是上次在大溪边上被我打的两个家伙,偷袭我……” “小非哥……你真的没事吗?”雪玲低着头,眼里的泪掉了线。张非伸手帮他拭去,笑说:“你看我这样像是有事的人吗?人这么多,别哭了……” “张非!你为什么又打架!” 众人齐刷刷地往后看,只见刚才那个美少女一脸怒气,直直地冲过来。 “我打架?靠,你听谁说的?”张非这下火大了,肯定是刚才那两个小子没事搬弄是非,自己在小美女心里的形象估计又一次贬值了。 “又是你!我哥又不认识你,你管那么多干嘛?”小云对眼前这个美女实在有些看不顺眼,或者说她对那些想找自己哥哥套近乎的女生都有点排斥,当然前提是自己不认识的或者讨厌的。 美女没理会小云的话,走到张非面前,两个人险些撞上,她问:“你为什么又打架?” “我是正当防卫,还有,像那种只会在背后拍砖头的人渣,我以后见一次打一次,操!”张非心里很不爽,换作谁心里都不爽,一边跟自己套近乎搞得很熟似的,另一边却跟两个小混混一起来赶集,亏自己还觉得她不错。 “张非!你很混蛋知道吗?没想到你说谎也这么厉害!”美女咬着牙,说,“我现在就把他们叫出来对质!” 刚才说完尖脸和方脸就出现了,站在四五米开外不敢接近。尖脸的鼻子还塞着两团纸。 “人渣!”张非看着两个人流里流气的样子,一肚子火,跨步向前准备冲上去打这两个败类,被小云和雪玲抱住。 “喂!你是谁啊,我哥都说是被偷袭了。”小云看张非平静下来了,便说。 张非冷眼看着这两个小子,他知道这就是小人。 方脸说:“他还好意思说我们偷袭,我们有那个胆子吗,他那么会打!” 尖脸凑着话说:“对啊,我们上次都跟你道歉了,你还在背后下黑手!太不要脸了。” 大小荣也叫起来:“你们才不要脸!靠……” 然后双方开始国骂大对战,本来骂几句就应该冲过去的,不过大小荣没什么底气,方脸尖脸更不敢冲过来,他们就这么一直骂着。 “住嘴!找死是吧?”张非越看这两个家伙越不爽,今天不把他们打瘫了心情看样子是没办法好了,他直接甩开两个丫头的缠抱,冲过去…… “啪!” 美女借助自己身高臂长的优势直接伸手在张非的脸上扇了一巴掌,这一下够重的,场面一下子全安静下来,远远地有人看着这边,指指点点,路过的人也都绕开走。 张非静静地站在那里,摸摸脸,场子里的人都很担心张非会把这个美女打翻在地,不过张非并没这样做,他只是看了她一眼,一转身继续向两个败类冲过去。两个败类显然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刚反应过来拔腿还没跑两步已被张非飞身一腿踹倒在地,和上次大溪滩上一样。张非伸手一抓,一手一个,举过头顶…… 所有人都惊呆了,眼前这个瘦小的少年居然能把两个一米七出头的大小伙子举起来,而且还是同时! 路边低洼的地方是一片香蕉园,园子挨着路基是一口积着黄泥水的小池塘,离张非有七八米的距离。他用力一甩,方脸飞了出去,啪地一下正好落在泥池里,接着又伸手一甩,尖脸也飞了出去,同样掉在水里。 张非转过身来对着美女冷笑:“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今天老子没心情在这里跟你们浪费时间,我的脑子里面没你这个人,如果你不想告诉我的话,以后少tmd多管闲事!以后我见他们一次就打一次!” 说完就走了。众人显然还没反应过来,等张非走出五六米远了小云他们才反应过来,一路跑着跟过去。雪玲没马上跟过去,她走到美女面前:“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我想让你知道,我是她女朋友。”说完没等美女开口就跑着跟过去找自己的同伴。 泥池里的两个人爬起来,躲进香蕉园里不见了。 看着张非一伙人远去的身影,美女捂住自己的脸,蹲下来大哭起来。她伤透了心,却无能为力。 060阿海归来 下来的三天张非心情一直没办法好起来,不是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女孩,而是天上时不时飞过的直升机。村里的孩子每次一看到直升机都会大声欢呼,然后就会拉群去玩战斗游戏。今年的雨季在这几天算是结束了,天接连晴着,好在下午的三四点的时候总会下一阵半小时都不到的对流雨,洗去一天的炎热。不过这也是小云一天中最痛苦的时段,因为对流雨是强降雨,雨来得急,天一下黑下来,马上就是强有力的电闪雷鸣,每天都准时响起。也因此这几天张非总不能跑远,一旦天黑下来他马上会回到小云身边。他也试着在大村落的范围内转了几次,都没看到土狗的影子,虽然说现在有点风口浪费尖,可是土狗在县城给他带来的伤害却是他没办法忘掉的。可是土狗却消失不见了。同时消失的还有小玲和权生。这让张非有些气愤,觉得小玲实在有些太不争气了,一边跟自己说不喜欢权生那个老东西,一边却跟他去外面鬼混。村里的闲话里面就有关于他们的事情的,再怎么着天下没有不透墙的风,两个人同时消失据说是去哪里玩了,有人还在早班车上看到他们两个人。 至于大小荣虽然买了本子,但总没过来张非家里读书。大荣跟阿明几个每天都约他们的同学在一间闲屋里聊天打屁,张非去过一次,觉得这群人聊来聊去都像是荷尔蒙分泌过剩,一直很含蓄地围绕着“某某人喜欢某某人”或者“某某人和某某人偷偷约会时做什么事情”之类不闲不淡的话,这让他觉得很无聊 关于金水的传闻越来越玄乎,不过张非倒是从中听到一个他个人觉得有用的消息:金水是被骗去做替死鬼的,充其量也就是个打手,或者说是肉鸡,然后去被罩上了一顶大黑锅。 张非觉得事情肯定跟自己有关,只是这两天去跑山时仔细看过附近的几座山了,也没看到那些军人了。他们的直升机只是偶尔出现,却没看到人降落下来。到了昨天直升机直接消失了一天。而今天现在都已经下午五点多了,村里屋顶上大多升起了炊烟,却还没看到它们的迹象。 跑完山他总会出合作社买豆浆油条,但英妹总是对自己板着脸,合作社人那么多他又不好开口说太多话,只能客套两句便提着东西回来。他背了大量的古文,也基本上把高中的知识都过了一遍,另外依然没放下自己的身体锻炼,在做完这些事后,他就会和旺财一起玩。不过似乎旺财的兴趣更多的在那只半公不母的兔子身上。 刚下过的雨让空气很清新,张非抱着旺财坐在自家小阳台上看天,小云坐在水沟边上择菜,嘴里哼着新学的流行歌曲。巷子里像大荣等半大小子也都坐在门口择菜,农村没有独生子,像张非这种八零后中期的一般都是两胎,当然也有四五胎的,只是少见——家里孩子多那做家务就得分配得很清楚,谁煮菜谁做饭都有条有理。大荣有任务之一就是择菜。 而每天这个时候也是巷子最热闹的时候,巷子里大大小小都坐在门口,一边做自己的家务一边聊天。小荣也一样奈不住屋里的寂寞,把炭炉子搬到外面来起火。其它孩子纷纷效仿。有些明明晚上没有焖饭的也提着炭炉子出来凑热闹。农村人家里煮的饭都比较多,因为要留一些给家里的活物吃,屋里煮一锅稀饭还要另外用高压锅焖些干饭,想吃稀的就吃稀的,想吃干的就吃干的。不过有的人家例外,比如小武家,他老子是出了名的抠门,在吃干饭这件事情上绝不会让步。就算家里来了客人也以稀饭招待。此时他也正提了炭炉子坐在门口起火。 炭炉子起火有一点不好就是要先用纸或者草把木炭点着,如果是轻木炭那倒好办一点,一张作业纸揉成一团塞到木炭底下,点火一烧,扇几下便可以点着,可要是家里大人费了大功夫做了硬炭,那就比较麻烦了。小武家里用的就是硬炭,他正趴在地上用力对着炭炉子吹,可怎么吹也吹不起来,一团纸烧完又得再塞一团,巷子里的其他孩子都点着了他还趴在那吹得脸脸发黑。 “小武,晚上吃稀的还是干的啊?”大荣显然是想调侃几句。 “嘿嘿……吃稀饭。”小武头也没抬回答道,屁股撅得老高。 他的回答让巷子里其他人都把兴趣转到这个话题上来:“小武,你不会长这么大没吃过干饭吧,不然晚上就煮一顿,你们家老周也真的,姑娘节都不肯煮锅稀饭……” 小武还是嘿嘿笑两声,继续吹他的炉火。 这边阿锋就叫了:“小武不是没吃过干饭,是没在他家里吃过。” 众人就都笑起来。而后众人又开始求证起那些他们求证过无数次的传闻,传闻的内容都是老周怎么抠门,说真的,一点都不比“欧也妮、葛朗台”要差,甚至还更精彩,因为这是一个中国农村活生生的例子。而那些传闻其实也不能叫传闻,它们都是巷子里的人亲眼所见,只是听到的人总喜欢跟小武论证一下事情,并帮着小武出主意对付他的父亲老周。小武总是笑笑,不置可否。 张非坐在阳台上看下面这些,觉得很烦燥,金水的案子他一直想不出一个合理的推论出来,自然没心思去享受这种农村的小巷子生活了。他做出了所有推测都有几个非常不合理或者没办法解释的地方:杨河的钱如果真是因这件案子而起,那么自己怎么会没被查出来呢?而且以那些军人办事的速度杨河根本没办法那么悠哉地离开。如果金水与杨河是一伙,而且如传闻中那样金水是被利用的,那么杨河何必要给自己这么一笔钱,把自己杀了不是更省事,何必画蛇添足,连房子都帮自己准备好了,还让王可跟自己见了面,他就不怕自己被抓出来以后把王可也拖进水……毕竟这是现实,换成阿海这种平时没什么脑子只想着女孩子的家伙也绝不会在拿着一大箱钱时信任一个陌生人。而如果杨河和金水不是同一伙的,那张非就更没办法去想他们与自己的关联性了。 张非站起来,叹了口气,伸伸腰,太多事情他没办法想透了。他觉得这个暑假自己肯定会过得很累,好在现在已经快过去三分之一了,如果说这世上什么最痛苦,穷过的张非会毫不犹豫地告诉大家:穷疯的人有了一大把钱却没办法拿去花是最痛苦的。就像他现在这样,整天担心着。 “阿海回来了!”大荣站起来叫道。 张非伸出头去看,阿海果然回来了。此时的他跟出门的时候一样,背着个网状的行李包,里面塞着衣服,外面挂着个脸盆和牙杯,不过此时还多了一个搪瓷饭盆。他伸着手向大家招呼:“大家好,我回来了……”样子像足了大领导来视察,张非也忍不住笑了,要是再过三个月,这小子一定会来一句“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巷子里的孩子从没这么欢迎过阿海,以前虽然他很顽皮,经常跟巷子里人打架,不过离开这么一段时间去打工再回来大家却没了芥蒂,像迎来了久别的朋友一般。 “阿海,你不是去打工了,这才几天就赚到钱回来了?” “阿海,是不是把人家女孩子的肚子搞大了跑路了啊?” “阿海,是不是村里有哪个姑娘让你放心不下啊……” “阿海……” “……” 张非本来还想说两句的,看大家这么热情就忍住了,反正这小子肯定要跑自己家里面来的。阿海此时心里正感动着呢,没想到自己在巷子里面一向不怎么受欢迎,打了几天工回来大家的态度却一下子全变了,暗想着以后得好好做人,不要再去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了。他开了家门,家里没人,他全家都跑到外面打工去了,连他只有十一岁的小妹也被带去玩具厂做暑期工。大家的关心不减,纷纷叫阿海晚上不用做饭,直接到自己家里对付一下。阿海提着炭炉出来说:“哪能啊,几下子的事情,现在还早……”而后就开始动手做起饭来。他也看到在阳台上坐着的张非,冲张非点了下头,自顾自地忙起来。 晚饭的时候孩子们就都端着碗在巷子里面听阿海讲打工的故事,张非也在其中。阿海说的很夸张,却生动,这也给巷子带来了很多生机。 也许他是顽皮了一些,不过终归是巷子里的一个开心果,而他的回来也改写了村子的历史进程——张非记得村里孩子出去打暑期工是在自己读高中的时候开始的,可现在张非的出现让这个历史改变了,因为如果没有他的话,阿海不会去水吼找小花,也不会被罗师叫去打工,就不会回来把打工说成一件非常快乐非常好玩的事情,第二年也不会有那么多孩子一放假就为了这件“快乐的事情”跑去打工…… “阿非,我晚点有事情跟你说。”张非正准备回屋去放碗筷时阿海突然冒出一句。张非回头看着阿海认真的表情,知道一定是件比较严肃的事,便点点头。 这一章的上传也意味着第一卷的结束,在这二十多万字里面,成绩实在不怎么样,几次想放弃,几次又坚持写下来了。只是因为我觉得有些东西我既然构思好了,那就应该写出来,不管是否有读者在看。谢谢还在坚持看的朋友。 061会议 晚上,阿海家闲屋的阁楼上,大荣、小荣、阿海、张非四个人都到齐了。屋里点着一个五瓦的小灯泡显得昏黄不堪,前些日子巷子发了大水这里也没清理,充斥着泥垢味。 这屋子平时就是用来放柴火的,也没住人,所以老鼠、小强不计其数,不过这些并不影响大家在这里的第一个秘密会议。 张非先开口:“你说找我有事?” 阿海点头:“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 众人摇头。 大荣猜说:“打架了?” 阿海点头:“我……不算打架吧,就是跟土狗闹了点小矛盾。他前天去的那里,本来也没什么事情,他说跟你有仇但跟我没仇,说各过各的,谁也不惹谁。” 小荣打断了阿海的话问道:“那你怎么还跟他闹了‘小矛盾’了?” 张非说:“让他接着说下去。” 阿海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五叶神,分了一圈,只有张非接了一根。众人显然都奇怪这才几天阿海就抽上烟了,不过也都没问他。他给张非点上烟,自己拿着烟想了许久说:“我本来也没想跟他有事情的,但是前天晚上我就看到小康去找他。” “小康?!”大荣、小荣和张非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是小康没错,带着一个****一起去的,本来我只是看到那个女的,我看她漂亮就跟着她走,没想到在我们厂子后面香蕉林里就看到小康和土狗在那里。”阿海把烟点起来,问张非:“你前段时间是不是有去县城被他们叫人打了?” 张非知道阿海肯定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也没必要瞒什么了,点点头,然后吸了一口烟,有点呛,不过还是被他吸到肺里去了。 “你去县城被土狗打了?”大荣惊呼。 小荣问:“怎么都没听你说?” 张非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说什么,毕竟是自己的败笔嘛,便对阿海说:“你接着说下去听到了什么?” “当时那个女穿着裙子,一走到香蕉园里就被土狗x了,裙子都没脱,土狗在后面x她,她还在前面抱着小康用嘴巴吸……我当时就躲在不远的看香蕉人住的蓬房里,所以他们没发现……”阿海讲得很认真,张非不想听这些啰嗦话,可大小荣却很有兴趣,连问:“他们两个人一起x一个女的?” “那女的长的怎么样?” “……” 张非无语了,这么严肃的时候阿海居然说起这种最让青春期少年感兴趣的内容来,于是咳嗽一声说:“这些你等一下再讲,先说正事。” “哦,好的,他们说了打你的事情,土狗还说你在圩场里面追着他要打,被他跑了,他本来是想叫人去打你,可他爸却让他先跑路到工厂里躲一段时间。”阿海慢慢地说,好像脑子里面还装着刚才那些画面。 张非问:“我的威力还没那么大吧?土狗是不敢跟我打,不过也不至于怕我怕到这种地步。他们有没有说到金水的事情?” 这话也把大小荣和阿海的注意力引到了这件村里的热门事件上。 “有!”阿海说,“金水的事情我有听我爸说了,小康和土狗话里面我也听出来他就是因为金水这件事情才跑路,土狗是金水的外甥,元虎怕事情惹到自己头上也跑路了。” 张非并不知道元虎和土狗的关系,不过可以推测出就是土狗的父亲。元虎在村里也算是一头虎了,早些年罗师和他做生意闹翻了,元虎一拳就打过去,好在罗师闪掉,那不一拳把砖墙直接打出一个半指深的拳头印。当然双方都是有家室的人,后来这事就算平息了,两人都是混社会的人,见也面也还是笑脸相对。 “你吹牛吧,元虎那么有钱地让自己儿子去躲在工厂里面?”小荣提出质疑。 阿海显然对此很不屑:“你没去过那边不会懂的,你知道那里有多少工厂吗?” 大小荣摇头。阿海接着说:“那边其实就是村子,不过不像我们村这样地很少,人家土地多得要命,当地人家里面一般都有两三栋房子,自己家住一栋,一栋做工厂,一栋住工人,有的是工厂跟工人混在一起,一个村子乱七八糟全是人,哪个少的都有,躲人是最好的。”其实阿海没说清楚,但以他自己的眼睛看到的就这样了。 “去那边打工连身份证都不用,只要你去跟老板说一下,老板就让你在厂里做,发工资也只是自己写个名字上去,谁知道你是谁。到处都是小厂子,哪个省的人都有,警察想去那里查也没办法查,今天在这个厂子,明天人就可以跑到别的厂子,你说怎么查?”张非补充,他前世高中毕业后去过那个地方打过工,很清楚那种地方的状况。 阿海很惊讶:“你去过那里?” 张非笑笑摇头,问:“听说的……那你是怎么跟他们打上了?”总不能说“我在五六年后会去那里打工,所以对那里还算比较清楚的”吧。 阿海说:“我没跟他们打,妈的,一个个那么大条打起来还不要了我的命?小康那天晚上就带着那个****跑了,走之前三个人还在宿舍里面xb,搞得我们厂子的人都在那里听那个女的****……第二天也就是昨天,我看土狗一个人进了厕所,我就拿了块砖偷偷溜进去拍了他的后脑,结果没想到那小子没晕过去,回头认出我来,裤子都不提就追着我跑,好在我拍的那下也够重,他没追上,不然肯定要被他打死。今天早上就叫了几个他们雄鸡村的大人过来找事,被我爸镇住了,我爸怕我呆在那里会出事就叫我回来,本来我还不想回来的,那边挺好玩的,不过觉得这件事情得跟你说一下,你家里又没电话……” 大伙这才松了口气。大荣问:“你有胆啊,居然敢跑到厕所里面去拍土狗,他那么大条,你不怕?” “怕什么?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一对一的时候见到阿非都得跑,再说了他拍了阿非的脑袋,我得拍回来。”阿海说。 张非心里感动,这才叫兄弟。不过他不希望自己的兄弟为了自己去拼命,这一砖要是拍出人命的话那自己绝对是没办法解开这个心结了。他说:“以后见到土狗还是不要惹他了,最近估计他不敢回来,等开了学你上初中,那时候我们同一个学校,有我在他也不敢乱来……你说什么土狗见到我都得跑,搞得好像我很差似的。”这一点张非倒是自信的,他现在打起架来是不要命的,上次被打是受了偷袭,如果是自己有备而去的话,土狗绝对会很惨。 众人点点头,齐声说:“是很差!” “靠,那你们谁敢跟我挑啊?”张非一拍桌子,故意装生气。 “没啦,打是挺能打的,再能打又怎么样呢?金水那么能打还是不得躲起来,全家都被杀光光了。”大荣说道,这话不无道理。 “好啦,知道了,再能打也顶不过一个子弹!”张非现在脑子里面又一下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几天他只是听到一些传闻,但没想到村里面已经是草木皆兵了。只是事情现在没什么进展,死人的事挂在那边也没人管了,自己一个小孩子的身份能打听到什么?无非就是些皮毛,或者说连皮毛都算不是,也就是绯闻罢了。他现在也只能静观其变。 此时屋里突然变得很安静,阁楼下的老鼠和小强悉悉碎碎地响,张非看着手里烧尽的烟,摇摇头,从阿海烟盒里又拿出一支来,点上,他太久没抽烟了,不过现在却没有料想的那样头晕,只是烟进入肺部那种充实感让他很满足。 “阿海,你说说他们三个人怎么日的?”大荣问。他说出这句话也意味着这次的会议进入了垃圾时间,剩下的时间他们打算都用来讨论这些让他们血脉喷张的话题。 阿海笑了,开始给两兄弟讲起土狗、小康和那个****3p的过程,讲得很详细,听得大小荣连连伸手去捂住自己的裤裆。张非对此没有兴趣,他现在还在做推理。 “你说土狗那根家伙那么大,跟一根甘蔗似的,那个女的洞就那么小那么嫩,插进去怎么不会裂了呢?要是在那里裂了可哪里去找医生,估计找到医生血都流光了……”阿海这家伙倒是很有人道主义精神。 然后三个人就很有学术精神地讨论起器具大小与容器大小的关系, 靠!对啊!怎么就没想到呢? 张非的脑子一下子被激活了,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金水那天的伤看起来很严重,肯定是要治疗的,而这几天村里的闲话里面就有提到权生和小玲去外面happy了,是不是权生去给金水治伤了呢?很有可能,只是有一点张非没太想明白,那就是小玲跟着去凑什么热闹,难道是做护士去了?或者他们根本没去给金水治伤? 不管怎么样,张非觉得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金水,至于找到以后是要想办法告诉那些军人还是找机会把金水灭口了,张非还不知道,这是个两难的决定,但有一点,他要先知道金水到底犯了什么事情,这样才能揭开黑幕的一角,不再这么被动。他觉得这背后有很大的事情要发生。 写书太寂寞,给点支持吧。 062第一次感情危机 从闲屋出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天上没看到月亮,银河流光,满天繁星。巷子里的人早都上chuang睡了,留下悉悉碎碎的都是虫鸣声,大荣小荣回自己家的新房去睡,阿海也回了自己家。巷子里一下全静下来,除了虫鸣还是虫鸣。张非站在家门口看天上的银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重生后的世界并没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有章可循,反而变得更复杂了。而自己这些天遇到的事情大多是前世没有遇到的,这让他原本心理上的巨大优势一点点地被消耗殆尽。 也许这就是宇宙的奥秘,又或者这就是哲学上所说的“人不可能两次跨过同一条河”的道理。当自己重生,带着不同的想法回到这个年代,那么自己已经让这个时空发生了改变,并发出许多蝴蝶效应,相互撞击。这就像是一片结了一层薄冰的井面,投了一块石头进去激起千层浪的结果就是把原来的薄冰全部撞碎。 张非站了一会儿,索性搬了靠背椅出来,还是看着天空。他试图用科学去解释这一切,但可惜他不是霍金这样的物理学家。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打乱了他的计划——从刚开始重生,他想的只是把书读好,考个好高中,上个好大学,然后以后找份好工作;后来他打了野猪,又觉得打野猪也不错,先赚了钱,有本钱后可以做点小本生意,学业事业两手抓;再后来他得到了那一百二十万,他想去实现最初的梦想,把自己的农场建起来,可是却发生了金水一族的惨案,自己连动都不敢动一下那些钱了。 这样发展下去不知道还会发生多少事情,他再怎么见过世态炎凉再怎么有了神力也应付不来这么多事情。这就像打篮球的时候,你的实力强一点对方便会叫很多人来防守自己一样,张非现在显然是一个实力很强的选手,而他的对手,在他看来就是让他重生了的老天。张非只是个球员,而老天却是一名教练,球员只有两种选择,上留在场上或者下场,教练却有很多选择。而显然这场球赛不仅没有换人限制、犯规限制,也没有十二名球员的限制。老天手里有无限的球员来防守自己。 张非没有伟人那种“与天斗,其乐无穷”的虐待或者被虐待倾向,他就想守着自己一亩三分田过平静的日子,不管在城市也好在农村也罢,有自己一个可以独处的属于自己的空间,不为衣食而忧他就满足了,可现在老天要他打下去,走非常规路线,整天就是打打打,没事就是打,他搞不懂。平平凡凡有什么不好吗?平凡的人才能长命百岁,才能多福多贵。 还有感情上的事情,显然这段时间把感情放在一边了,不过这也算是一个问题,前世在感情上伤透了心,今世一重生就塞过来英妹和雪玲,还有像小玲这种想要随时都可以上的妞,要是再这么发展下去的话,他会伤透脑筋的。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时间更有限,如果天天只是忙着打架忙着在女人堆里转,那这一次重生估计自己也只会带着无限的遗憾到老。 对了,英妹!张非突然想起来前几天英妹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变了,不会是因为雄鸡村的财发强奸案提前了,而英妹觉得没办法面对他吧?操,如果真是那样****的财发肯定别想活过明天,晚上就把他杀了!不过杀人之前他得去求证一下。 想到这里张非站起来拔腿就往放门塘跑。池塘边的龙眼树黑漆漆成各种形状,有两棵老得快要枯死的老树更是恐怖,星光下俨然就是西方传说中的树妖,伸长了爪子探到水中……水里的青蛙更是被吓得叫声不断。 张非才不管这些,他一路跑到牛棚子,大黑没叫,跑出来绕着张非摆尾巴,牛棚里英妹正在喂兔子,听到脚步声把手电射出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英妹冷冷地问,并没把手电拿开的意思。 张非的眼睛很快适应了手电的强光,看清楚了英妹的穿着。她还是把自己的听进去了,此时穿着长裤和秋衣,身材没再像之前那样暴露无遗。 “我来找你的。”张非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上次你对我态度那么不好,我最近比较忙,所以都没来找你,对不起。” “你有什么好忙的,你家里事情又不用你做,所有家务都有小云做,你忙什么?”英妹还是冷冷的。张非走向进两步她就向后退两步,退到了牛棚里。 张非只好停住脚步:“我知道一时也没办法跟你说清楚,不过请你相信我真的是有事情,所以最近才没有找你。” “我没生你的气,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不好,我们不是同一类人。”英妹转过身去,继续喂兔子。张非看她对自己放下了戒备,便走过去抱住她,结果被她一把推开。他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你有那么多漂亮的女孩子喜欢,我不适合你。我还要做事,如果你没别的事情的话回去吧,这里蚊子多。”英妹没再看张非。 张非心里暗骂一声,肯定是村里那些长舌妇说什么闲话被她听到了,世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是在村里,在金水案发生之前,张非因为打了一只大野猪而一度成为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话题,他自己根本没想过这么多,传言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会无中生有。当然张非也不想去争辩到底有多少漂亮女孩子喜欢自己,他现在就是要跟英妹好好的交流。 张非说:“英妹,我承认是有女生喜欢我,可那不代表我就喜欢她们啊。” “大溪滩那个女的是谁?”英妹冷冷的问。 这话让张非觉得自己像是被脱guang了一样,英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肯定是当时在场的人说出去的,至于是谁说的,也不用去管了,那并不重要。女生会说男生“解释就等于掩饰”,而如果男生真不解释的话就算是默认了,张非不会干这种蠢事,他说:“那个女生真的我不认识啊,也许以前认识,但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她又不肯跟我说他是谁,我跟她没关系的……” “起初我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觉得只是别人说闲话,你知道同学怎么说你的吗?说你喜欢高个子的漂亮女生,你敢说雪玲跟你没关系?你敢说一个跟你没关系的女生会在圩场边上为了你一直哭?”英妹一口气把这话说完,心里压着的大石头算是落了地,她不管眼前这个男生是否拿去自己的第一次,她只是觉得如果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张非眼神黯淡下来,淡淡的说:“我不否认,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对于你们来说不公平,我只是怕伤害雪玲……我只是在她受到危险的时候出了手,她喜欢我,我不想伤害她,就像我不想伤害你一样。我知道,这样做很可耻,但如果你真的恨我的话,可以把我心挖出来剥开来看,看里面是不是铭刻着你的名字?”说出这话的时候,张非伸手把英妹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还不算壮硕的左胸上。虽然感觉像是在说电影台词,但他觉得多少还是有一点感情在里面的,所以他才没有笑场。 英妹的手放在张非的胸堂上感受着他的心跳。张非见她被自己说动了,接着深情款款地说:“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这样花心的人,见一个爱一个,我知道你恨我,但我还是想把这句话说出来:曾经有一个叫英妹的女生深爱着我,我不懂得珍惜,她指出了我的罪恶,等到要失去你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可以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会对她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张非说得声泪俱下,连自己都由衷地佩服自己的表演才华。当然对于这种赤裸裸的剽窃张非并不怕英妹会发现,因为她根本不看电视,更别说星爷的电影了。就算真的发现了,自己也可以说是借用。 英妹也哭了,她心里已经原谅这个男孩了,他有自己的苦衷,只是她没办法接受一个自己爱的男人跟别的女生有关系,她没办法接受自己在别人眼里就像一个透明人一样,没办法把张非和她联系在一起。她哭得那么伤心,可是却没办法说出原谅他的话。前几天英妹跟二凤去圩里买原料,她自己跟到新圩买衣服时正好看到张非打架那一幕,她也看到了张非离去时那个少女哭的是何等伤心,她可以感觉到少女是多爱张非,而张非却毅然决然离去,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她不想成为那个少女,不想!张非可以对一个深爱着自己的人这么绝情,难保他以后不会这么对自己。想到这,她的脸又冷了下来。 晚上还是三更!! 063化解危机 老宋很生气! 张非看自己说了半天居然最终没说动英妹,索性来个壮士断腕算了,眼前事情一大堆,搞不好过几天就挂了,也不应该把精力放在这上面。他拿下英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扶住她的肩膀,说:“如果真的有来生,下辈子如果你还记得我,我们死也要在一起,我会好好地再爱你一次,但是今生,我只能好好地再吻你一次。”踮起脚尖来,凑了过去。这种严重抄袭歌词的行为自己现在倒是还不怕被揭发,歌都还没出来呢。 英妹闭上了眼,泪彻底崩了堤。张非触到英妹软软的唇,抱着她丰润的腰。他心里很有把握她会原谅自己,如果这都不肯原谅的话,以后还有机会,等到这件事情过去了,如果自己还活着,他可以有大把的时候来追她。虽然那算是吃回头草,不过这种回头草张非愿意吃。 两个人吻了一分钟,张非分开,伸出舌尖舔去她流下的泪,这才说:“是我对不起你。以后好好保重。”说完斩钉截铁地转身离去。英妹大声地哭起来,哭到无力站立。她蹲在地上,才明白少女是多么伤心…… “小非……”她细声叫唤着。 张非还是在一步一步远去,此时他仿佛回到了高中,在心爱的女孩面前毅然决然地离开,这样的记忆竟然让他的心痛了起来。但是他不能就这么回头…… 大黑似乎通了灵性,冲到张非面前,咬住张非的裤脚往回拉。张非知道事情成了,下来的事就是把她哄住。 张非一路跑回去,抱起瘫软无力的英妹用力抱着,嘴里急促地反复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这一招他也只是在走套路,为此他觉得自己太过麻木不仁了。自己好像就在玩一个心理游戏一样,而游戏的对象是真心爱着自己的英妹。 英妹哭着说:“我原谅你,你不要离开我……”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的……”张非拍着她的头温存道。 事情就算这样搞定了,五分钟后,英妹止住了哭声,还是和张非抱在一起。张非又闻到了她的体香,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是英妹爱的信号。这么柔软的身体,自己岂不是可以趁机……不过此时张非不想做得那么禽兽,他从墙脚拉出一个饲料袋子,两个人坐在上,现在她已经被自己征服了,下来的事情就是把一些应该让自己知道的事情问出来。 “我在圩场打架的时候你在场?”张非说,“我怎么没看到你呢?” 英妹点点头:“我站在比较远的地方,你走后我看到徐文静哭得那么伤心就过去跟她说话了……” “徐文静?”张非觉得这个名字好熟。 “那个女的叫徐文静,她说是你的朋友,跟你一起在沧华市住在同一个地方,她还说你们很好……” 英妹慢慢地说起她从徐文静那里听来的关于两个人的事情,张非刚才始还什么都没想起来,后来听到说他们打篮球的时候徐文静都会站在边上帮张非拿衣服,因为张非打起篮球总要脱掉衣服总会忘掉带回去,因此还被张非的母亲张丽华骂得狗血喷头——张非脑子一闪,浮现出一个邻家女孩来。 同是外地来的孩子在学校总会受到歧视,特别是读书非常好的孩子,而张非很乐于保护那个大自己一个年纪的女孩,不过那是十几年前的记忆,在张非脑子里面那只是一个又黑又矮又瘦的小丫头,除了眼睛全身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了。现在张非想起来了,那时候只是叫她文文,因为都是平安县的人,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两个人关系因此还不错。 文文有天才一样的脑子,五年级的时候参加过沧华市小学生数学奥赛,并拿到第一名的好成绩,可惜后来本地人对外地孩子的歧视体现出来了,学校老师不再让她参加第二年的比赛。张非小时候的小聪明多少受她的影响,不过正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在学校里面受到的更多却是男生的欺负。张非从四年级开始就帮她出头,当然张非面对高自己一个年级的男生时只有挨打的份,可是每次他都能撑到那些人害怕,到后来干脆都不敢找文文麻烦了。直到文文升上初中,两个人才没有一起上学。后来文文的父亲工作上有所成就了,在沧华市买了套房子,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只留下一个约定,等以后张非要考跟她相同的那所中学,再上同一所大学……可惜,后来张非父母并没有像文文的父亲那样会赚钱,沧华那一年对外来务工子女又特别严,张非也只能灰溜溜回来了。 这些往事早就被张非忘到脑后了,谁脑子里会一直记着一个小学五年级的朋友,而且还是没并点联系的朋友。再者说了,那时候她确实长得不咋嘀,不然张非肯定会记得她的。现在听英妹这么一说,张非总算明白了,这个徐文静是放假回老家来住,没想到正好遇到自己,而她在这两年时间里面变化实在太大,偏偏张非又不记得自己,怎么能不伤心。 “你之前真的不记得她吗?”英妹带着醋意问道。 张非笑笑:“真的忘了,我记得她以前真的很一般啊,现在的她变化太大了,我一点都认不出来,而且我脑子这两年都用在读书上了……”他这么说是想解释为什么才两年时间就可以把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给忘了。 英妹说:“才两年时间就可以把一个人忘得一干二净,我不理你是因为我怕过两年你也会把我忘了……” “怎么会……你现在长相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了,可以认出来啦,再说了你是我人生里面第一个那个……的女人,我怎么会把你忘了。”张非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点虚,说真的他没把握两人五年十年不见面还能认出对方。不过英妹显然没办法在黑夜中看到张非什么表情,笑笑问:“那你以后要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她现在是沧华人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农村的穷小子,她再喜欢我,我们都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不可能走到一起的,而且她不是跟那两个大寺狗那么好吗?帮他们出头,要是真喜欢我的话就应该把事情搞清楚,跟那种人渣断交才对!” “可是……”英妹犹豫一下,下了决心说:“可是,你不怕她难过吗?她都等了你两年了,而且你都可以因为怕雪玲伤心而不管我我的感受……” 张非听得出这句话的感情成份很复杂,有对徐文静的同情,有对自己的怜悯也有对张非和雪玲之间那层关系的浓浓醋意。他不过还好这种事情他在小说里看过,一个男的想劈腿的话其实只有两种办法,一种不让女方知道,另一种就是彻底征服女方——当然,他现在没那么多精力去应付徐文静,顶多就是留一个后备资源。 “我哪里不管你了,反正我觉得和她还是顺其自然吧,我现在觉得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做。”张非终于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英妹!英妹!”远处传来二凤的叫声。 “快点躲起来!”英妹忙站起来,四处看有没有藏身的地方,可一个牛棚就这么一点点地方,往哪里躲。 “怕什么?我直接打个招呼不就行了?”张非倒是觉得自己直接打招呼会好一点,至少也算对二凤表个态。 可是英妹并不这么认为,她一急说:“这样不好啦!让我妈看到了算什么嘛,快点躲起来!” “为什么?她不是挺喜欢我的吗?” “唉呀,你要是被我妈看到了以后就别想跟她们在一起了……”英妹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 张非没想到英妹会把事情想这么远,更没想到她会这么开明,狠狠亲了她一口便跳上牛棚的后窗,翻身轻轻地下了池塘,冲英妹挥下手说:“别看了,我没事。” 有点有凉,有点深,张非一下却都没到脖子了脚还没踩到底,只好扶着岸上的石头。 “英妹!”二凤已走到牛棚门口,英妹忙整了衣服转身相迎。 “妈,你怎么来了?”英妹说。 二凤说:“你来这么久,妈怕你出事过来看看,刚才怎么听到小非的声音,他在这里吗?怎么不见人?” “没啦妈,他大半夜的跑这里来干什么?” “嘿嘿……看来是我听错了,喂完了吗?喂完回去吧。”二凤把头探出来看了看,张非脸贴在岸边的石头上,不清楚她是不是看到自己了。 “妈,我喂好了,我们回去吧。”英妹把二母亲拉回牛棚里。 …… 张非轻轻地一推离开了池塘岸,绕过池塘边的龙眼树底,向对岸游去。他像一条鱼一样无声无息地上了对岸的石阶,又无声无息地回到家里。在他身后十几米的地方一直有一双眼睛跟着他,直到他进了屋里。 064只身上山 四更!!! 天一亮张非就赶到旧圩场拿了自己订的装备,拿在手里试了试,还算挺顺手的,便把剩下的钱交清了,让老板开封。老板似乎对于这一单子很满意,还送张非一个人造革做的刀鞘。刀子看起来很简单,只是一条钢板,一边打成刀锋,别一端打上了一个刀把,浑然一体。 “年轻人,这把刀太利,好自为之,别忘了太利的刀容易伤人也容易伤已。”黑胖老头在张非要离去的时候大声说道。 张非回头笑了一下,急急地回到村子也不过九点钟的样子。今天自己的伙伴都不见了,大小荣被大元叫去山里管比别人晚半个多月的桂味荔枝,阿海好像是去他外婆家了。小云去雪玲家读书。张非一个人倒也省事,他装了一壶水,把锅里仅剩的几块肉都装进包里,便一路上了山。一样的炉山不一样的张非。 张非最近的体力大增,跑上后山跟切豆腐似的,现在背着二十来斤的东西在山里跑倒也轻松得紧。因为体力的这种变化让他有了自信心。 在山里晃了一上午什么都没找到,张非只好决定去守住野猪道。好不容易找到一条接近山顶的野猪道,他拿出肉来吃起来,看着道上几个顺路偷来的菠萝。现在的他自信心十足,他觉得以自己现在的装备和身手打死一只绝对没有问题。 野猪肉真是好东西,吃了大补元气,体力都比原先要好的多了。正当他吃得正欢的时候就听到远处哼哼唧唧的野猪叫声,而后几只半大的野猪便在草丛里钻出头来,用小眼睛跟张非对视。眼前的菠萝显然对它们的诱惑力十足,张非放下肉,慢慢地站起来,将两把钢钎握在手里,与这群牲口对视着。 这是一小群野猪,还没发展成规模,不过凶劲倒是一点不减。它们一看到张非站起来便有一只块头最大的拱了两下地直接冲过来。其它的野猪都站在后面看好戏。看不出来一群只会一头冲到黑的家伙还会干这种幸灾乐祸的事情。 冲过来的野猪看起来怒气十足,嘶叫着低头一直拱过来。张非站着靠在树边一动不动,一直等到那头黑家伙冲到面冲才猛地一蹬树干向一边跳,手里的钢钎同时推出,直接刺进了野猪的身体里。 如果没有上次杀野猪的经验,张非不会知道野猪的心脏在哪里,而正是有了这种经验,他一出手便成功了。当然,他能有这种胆识自己一个人跑到山里来也跟他这两天发现自己反应速度大大飞跃有关——他对着沙包打一秒已能打到十拳了,这是个非常可怕的数字。而且他也确信了自己虽然没有异能却有一个可怕的身体——他的伤口总能在一晚上就愈合,这也增加了他的自信心。老天绝对是开始偏爱他了,也许老天觉得跟太弱的张非玩起来没意思,所以要给他一些装备,而这些装备表现在他身体的变化上。 野猪被张非的钢钎推进了心脏,只冲出几米便趴倒在地,嘴里喷出血泡来,而血正从它身上两个手指粗的伤口里猛喷出来。 张非转身看着那群野猪,它们一点没有帮兄弟报仇雪恨的想法,原地站立不动。 靠!张非火大了,提起钢钎冲过去。野猪群从没见过这么打猎的人,一下全愣住了,等张非冲到了三四米外才反应过来,纷纷往山下跑。老话说:“獐子上山,野猪下山。”因为獐子前腿短上山有优势,下山的时候反倒容易翻跟头。野猪刚正好相反,他后腿没有那么长,如果向山上跑的话不容易使出力气,速度慢下来的话就容易被敌人从身后进攻,而屁股正是它们的薄弱之处。 张非追了一段,身上被竹子草割得火辣辣地生疼。他现在还没进化出野猪一样的皮,但他却不想放弃,用尽了全力终于追上一头,怎奈野猪下山速度实在太快,他正准备用钢钎爆它的ju花时它又一个转身向另一边跑去。张非使出了这段时间跑山的技术终于发挥了作用,借着惯性全速向下。可惜他所追的那头野猪还是跑了,换来的是突然从侧面冲出来撞向自己的一头野猪。这家伙的个头不大,所以冲击力也没那么大,张非最应该庆幸的是它还没有长出獠牙,不然这种冲击力道一下撞上来张非的肚子定要肠流满地了。在猪鼻子与自己腹部相撞的那一瞬间,张非在空中用力憋硬了腹肌,然后被撞出三四米远。 张非滚到草丛中借势站了起来。那野猪也没有让张非休息的时间,一落地便开足马力冲过来。不过这已经给张非有了反击的机会。和刚才那头野猪一样,张非把钢钎插进了它的心脏。这只是一头还没长大的半大家伙,跟家猪差不多大小,估计也就一百来斤不到两百斤吧。张非扛起野猪往山上走,因为这地方根本就没路。刚才的追逐已让它全身都被竹子草划得体无完肤了。 回到野猪道上,把野猪丢在一起,然后捡起刚才丢在地上的野猪肉和水,坐下来接着吃他现在得回去了,不然三四点对流雨下来时还没回到村里的话小云恐怕会吓坏的。 午后一点的山上热气腾腾,张非此时正处于一个山坳里,连点风都没有,热得全身直流汗。汗水一下来浸到身上的伤口又火辣辣的一片疼,都不知道是哪里疼了。 “操!”张非站起来冲着压在上面那头野猪踹了一脚,刚才要不是追下去自己也不会一身伤,现在只能把气出在这逃兵身上了。野猪血也引来了苍蝇和其它昆虫,嗡嗡一片响。张非又只好用马刀砍了一把草枝趋赶它们。现在他得抓紧时间了,不然真有点来不及了。可这山上有什么东西可以挑得动这三百来斤的两只家伙。木头是不行了,这山上木头本来就少,也没长出什么好木柴,每几年山上都会来一场山火,几能时间能长大的树也不可能是好木柴。好在山上乌竹很多,张非找了几丛,砍了三根钢管一般粗的乌竹,取成两米左右长,用藤条捆在一起,刚好可以把两只野猪挂上。他就一路挑着野猪向山上走。乌竹常用来做钓鱼竿,硬度大韧性强,找到这么粗的竹子挑野猪再好不过了。好在张非现在的体力好力气又大,对于将这三百来斤的两团肉挑回家去他自己很有信心。 张非打野猪的地方要向上走一百来米,然后绕过一片几个月前刚被山火烧过的光秃秃的荒草地,走过半个山才能到山路上。他走的有些急,怎料山雨说来就来,今天一点也不准时,这才不到下午两点黑压压的云便笼下来。风也骤然吹起来,吹得满山草木都压了身。 这下张非就更急了,加快了脚步,可惜还没走到山路雨就下来了。雨下得太大,更要命的是居然有一块拳头大小的冰雹直接就砸在他脚边,山地很皮,一下砸下去的冰雹四处飞散。张非可不想就这么英年早逝,把草帽上的带子勒紧了加快赶路。可惜老天没有让张非走的意思,风雨雷电加上冰雹,这片被烧过的山坡上居然有些完好的冰雹滚向山下去。张非也有些慌了,正好不远处有一块巨石,斜挺着,下面倒是可以挡住冰雹,便一路小跑过去。 066****的女人 靠!怎么又穿越了!居然还成了个襁褓里的婴儿了!张非心里暗暗叫苦。 “小非,你醒了,刚才把我吓坏了!”小玲笑了起来,一滴泪却滴在张非脸上。 “怎么了?”张非坐起来,看着周围,还好,自己还在炉山上,没有穿越,一切都正常。 “你刚才昏倒在这里,一件衣服都没有,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小玲抱住张非。 张非看看周围,几个武装人员正向他们走来。其中一个就是王悍。于是就站了起来,可没想到一站起来才发现刚才自己身上只盖着一件小毯子,现在已经光溜溜全现在众人面前了。在场的所有人都笑起来,王悍把手里的衣服甩过来说:“在洞里找到的,你先穿上。” “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张非一边问一边穿上衣服。 “我还想问你呢,你不是刚开始往下冲的时候还穿着衣服,怎么等发现你的时候就一丝不挂了?”王悍点着烟,忍着笑说。 “我也不知道啊……我跑着跑着就晕了,然后醒来就这样了……”张非知道自己被闪电打中的,可是这事情不好宣扬,他可不想被军方抓去研究自己与众不同之处。 “真的不知道了?”王悍身后走来一个人,正是高低耳。 “嗯。”张非点头,“我记得我扛着两只野猪要回去,下雨了我就往那边躲,权生正好出来,然后拿着枪追杀我,我跑到那边下去,就晕倒了。” “好小子,能捡一条命回来算是祖宗积了福了。”高低耳拍拍张非的肩。 张非侧眼瞄了一眼那些阿兵哥正向直升机上扛的箱子,都用木头装着,看不见什么,便好奇地问了一句:“那里面是什么?” 高低耳没回答,王悍说:“你最好别问太多。”语气中带着点威胁。张非当然不是傻子,这种事情他还是懂一点的,便点头不语了。巨石下面躺着两具尸体,用白布遮着。 张非点头,学着一个孩子应该有的语气说:“我知道不能知道的就不要知道,我什么也没看到。” 高低耳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满意,说:“也不是全部都没看到,等一下你就跟给你做笔录的人这么说……” 张非听了点点头,高低耳很满意,说:“过几年等你岁数够了可以去参军,你是块好苗子。”张非笑笑,说:“有机会的话我会去的。” 高低耳说:“半个小时后会有人来做笔录,你们先等等,我们先走了。” “叔叔……我能问一下,以后还会有人跟踪我吗?”张非问道。 高低耳笑笑:“国家资源不会随便浪费的,放心好了,以后你依然是你。过你的生活没人会影响你。”这话有回答跟没回答一样,被跟踪的情况下哪里会有什么影响,只不过心理上觉得怪怪的而已。 “你怎么会在这里?”张非看那些队兵哥搬完东西上了军用直升机,问站在身边的小玲。 “我被权生骗来的!”小玲看着张非,“他说叫我帮忙可以给两万块钱,我就跟着来了,没想到会被关在这里……” “那他们对你做什么了?” “没有啊,我就给他们做饭。”小玲说。 张非对她的话表示怀疑,看她穿着短裙就知道肯定没那么简单,不过现在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他还有英妹、雪玲和徐文静要去打理,像小玲这样的货也没必要管那么多。现在权生死了,历史又发生了改变,估计小玲也不会成为权生的媳妇了。 两个人找了块树荫坐下,小玲就问了:“你一个人上来打野猪吗?你不怕死啊?” “我怕什么?这叫艺高人胆大,懂吗?” “哦,我看是家伙大了人胆子就大了吧……刚才硬起来看起来好可怕,估计我是没办法塞进去了,你以后找女朋友可要慢着点,不然肯定要裂掉……” 张非听了直晕,这女人也太****了吧,三句不离生殖系列啊。他拉开裤子看看下面的小弟说:“还好啊,跟以前一样,哪里可怕了?” “大起来真的好可怕,感觉就不是人身上的东西。”小玲脸上飞了红。 “哦,是吗?”张非看着远处的山,发现自己居然可以看到对面点灯山上的人,而且看得清清楚楚,不仅是人,连一草一木都看得很清楚。那可是点灯山啊!靠!自己又一次受了雷击看来是赚大了。他抓了一块石子用上全力一握,那块石头居然碎了!他用力揉搓,石头碎成了沙子从指间散出来。太可怕了!他心里暗呼老天万岁。接着他马上发现自己身上的伤都没有了,连一点点疤都看不到! “你怎么都不说话了?”小玲看着张非,这小子怎么表情怪怪的。 “没有啊,我在想你被关在这里是不是每天都很爽啊?” “切,你觉得金水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有那精力?他硬都硬不起来,我吸了……”小玲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打住。 张非笑笑,装作没听明白,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张非没心思说话,他正对自己的能力感到无比的惊奇呢,高兴都来不及,哪还有精力去应付身边这个千人骑的****。只不过小玲似乎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她抱住张非的手臂,将自己的****靠上去压住。 “你居然连奶罩都没戴?”张非斜眼看一下小玲的衣领,短袖里面只有一件小背心,还真是真空的。小玲胸前的压迫感很强,唉什么时候雪玲才能长成她这种尺度呢,估计得再等几年了。 “人家被骗上来只穿了一件,拿去洗了,还没干呢……”小玲依旧抱着张非的手臂用了用力,身子都贴住了张非。这一亲密接触让张非热血沸腾,几乎无法自控。 “你干嘛?”小玲抬头看张非,“哟,还会脸红啊?” “嘿嘿!”张非心想也许是受了小玲的刺激所以才会这样,不过他怎么觉得自己突然间这么难以自控了呢?他脸上挂着坏坏的笑。 张非心里暗笑着,小玲现在这种神情简直可以直接去日本当女优了,而且她一点都不吝啬自己的叫声,咬住张非的耳朵浪声不断。而她却一点没有感觉到身边的张非眼睛里带着无比的厌恶——这是什么女人嘛,她就这么浪荡,人品也太不行了。 难道这是传说只的九世****?张非越想越不爽,自己一个童子之身(虽然有过那啥行为),怎么能让她把自己的精华吸走了?不能便宜了她!没曾想小玲对于这种粗暴居然很受用,叫声更大了,一声盖过一声,叫得张非心里直发慌,生怕附近有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已经直接在这种可以“集天地之精华”的地方直接开炮了。 张非自然没心情搞这事,换成英妹啊雪玲都没问题,但是更小玲嘛,说真的如果几天前也许还可以考虑,现在的她比起以前来更脏了一点,这点张非还没办法接受。而最主要原因是张非总觉得自己被闪电这一的炸却还大难不死,身子估计也亏空了,换作是谁都没心情弄这事儿了。他伸手把住小玲的脸说:“别这样,一会儿就有人来了。”这算是一个好理由,想想青天白日的在五六百米的山麓上,周围光秃秃一片,感觉就像站在全世界人面前*****一样别扭。 小玲却不依,饥渴难耐嘛,她说:“那我们去那个大石头里面吧,那里面有张床很软很舒服的,你想怎么来都行……” 一听她这么说,张非更是连连摇头,脑子里只有小玲在那跟金水权生两个混蛋3p的场景,他说:“那是金水的窝点,进去破坏犯罪现场,还是算了吧,我现在觉得身子很虚……” 小玲用手指弹了弹张非的老二,咯咯笑了:“这么硬还叫身子虚啊?来嘛,你不用动的……”说着就向张非身上坐,张非忙推开她站了起来,说:“下面跟上面是两回事啦,见到你这样的美女不会硬的还是男人吗?我真的头很晕,改天吧,我现在好饿……我那里还有一些野猪肉,你要不要吃?” 被张非这么推开小玲有点失落,想了想说:“好啊好啊,快点去拿……我也有点饿了。” 067持枪对峙 老宋好好写,大家多支持!! 不到半个小时,一辆军用直升机开了过来,下来的是十几个警察和两个部队的阿兵哥。直升机放下人后就离开了。其中一个阿兵哥正是王悍,他刚下机的时候冲张非点了一下头,便带着人介绍现场情况。 张非和小玲正坐在树荫下面吃着肉。张非现在终于知道小玲为什么会在性方面的需求量这么大了——她吃了东西后不到两分钟身体就开始分泌各种性激素,体内的激素浓度上升到一定值之后她又开始蠢蠢欲动,好在张非一直说自己头很晕身子很虚弱,这才让她没有扑向自己。 “喂,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的,给我过来!”一个年纪差不多二十五六岁的年轻警察吼了一声。 这个人的五观长的有点怪,眉毛细得跟女人一样,皮肤白嫩得像打了两三斤的粉底,嘴唇也鲜红得让人没办法把它跟性别联系在一起。寸头上打了很厚的发胶,这本切本应该长在女人脸上的东西现在却都长在了一张国字脸上,刚毅有力却满脸阴柔,看得张非直想吐。 别的警察下来开始办事,他却在一边扯着鸭公嗓对张非和小玲乱吠,张非怎么看都不顺眼。 小玲又发春了,小声说:“他真好看。”张非差点晕倒,这小玲还真一点都不挑食:“这种货也好看?那我不是掉渣了?” “你好他好看!”小玲又说。 “呵呵……那还用说,你站在我面前是不是觉得很自卑啊?”张非打趣道。 小玲捏了张非的手臂一下,脸居然红了。 “第一次看你脸红啊,真没想到,像个小姑娘似的……呵呵……” “人家本来就是小姑娘嘛……”小玲低着头,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在张非眼中已沦为“千人骑、万人压、乱人入”的地位了。 “操!你们两个,靠!耳聋了是吧?叫你们过来没听到啊!”人妖鸭公嗓又扯起来,还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声:“妈的,农村人是不是耳朵都不好!”不过他这句话说的有点大声,周围几个警察都偷偷甩了白眼。 两人起身走过去,张非现在对眼前这种人一点恐惧感都没有,正所谓艺高人胆大,之前发现自己反应力和力量都达到一定程度时张非就敢只身跑到山里来打野猪,更何况现在被闪电打了一通,居然能把石头都捏碎了——虽然有些费力。 “干!你们两个磨蹭个屁啊,大白天在这里干什么?这里是案发现场你们知道吗?破坏了现场你们负责得起吗?”人妖鸭公嗓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上来就学李连英发这么大的火——要是他用自己的鸭公嗓本色来叫的话也就得了,偏偏在变了声说话,听得所有人真哆嗦。 “她是受害者,被绑到这里来的。”张非走到人妖面前说道。 “操,我自己不会问你插什么嘴!她是受害者,你做什么的?大白天跑山上来肯定是凶手的同伙吧?”人妖恢还是用一副阴阳怪气的调说。 不远处那些人抬头看看这边,继续甩来一片白眼,又接着做自己的事情。 “事情并不是这样的,警察同志,我是来山上打野猪的,那两只野猪就是我打的。”张非指着树荫下两只用青蒿盖住的野猪说。 “打野猪?”人妖走到那堆青蒿面前,用脚尖拨开草,里面果然是两头野猪,他说:“你胆子也太大了吧,你的枪呢?” “我没用枪。”张非看着王悍,王悍正好回过头来,冲他一笑又回身拿着枪戒严。 “你少跟我装b!靠!打野猪不用枪,你吹什么吹!把枪交出来!”人妖突然疯了,从腰间拔出枪来对着张非大吼。 张非举起双手说:“真的没枪,我用那两把钢钎插的。”然后指了指野猪边上的家伙。他极度怀疑这个警察同志内分泌失调。 人妖踹了张非一脚,吼起来:“操nm的!你当我瞎子啊,两个子弹孔你跟我说是你插的?我再说一遍,把枪交出来!”后面那半句怎么听都像是在学香港警匪片里的台词。 这一下全场的人都看过来了,大家放下手里的活,都站起了起,形势紧张起来。 王悍自从人妖用鸭公嗓喊出第一声后就一直关注着这边,现在看情况不对立马对准了人妖叫道:“操nm的,把枪放下!” 警察也是人,更何况自己的同事拉着钢刀恐吓自己。他们大多数潜意识里都告诉自己:不要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让自己受伤了,便没人再向前了。 张非见此状心里那个哇凉啊,一个警察要来砍自己,其他警察居然自引火烧身站在一边不管了。两难啊!反击的话自己现在有十成的把握,因为自己对面的和一头发疯的野猪差不多,人一冲动动作就会简单。可是对方是警察,打了的话…… “张非!正当防卫!”王悍叫道,他倒是不怎么担心这小子会有事,只不过是想给他一个“出师有名”,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这个天天跑山的家伙到底有什么能耐拿几把铁家伙就敢上山打野猪。 张非一听到话壮起了胆子,还没等林杰走到跟前已抢前一步冲上去。林杰刀子举到一半,张非一手扣住他拿刀的手腕,向自己这边拉过来,同时自己下半shen横空而上,一个剪刀脚缠住林杰的脖子,再借着重力向下一拧,林杰应声倒地,被张非双腿夹着脖子坐在身下。面朝黄土的林杰被张非对着后脑狠狠砸了两拳,他长这么大还没被打过这么重的拳头,被打得黑天暗地,眼前除了星星,什么也看不到。他并不知道张非怕用力过猛把他打死,只用了他认为对正常人比较重的力(其实也就一百来斤的力)。 张非捡了旁边地上的钢刀起身说:“你爷爷就是农村人,所以别看不起你爷爷。”这话一语双关,王悍在那边叫了一声好。另一个听懂的是那名女警员,捂着嘴笑起来。其他警察中也不一些是农村出身,听了这话都稀拉的笑起来。 警戒消除,林杰被扶到一旁休息,中年人在他那边开导了一会儿走过来握了张非的手说:“小伙子对不住啊,他……唉!今天是我们警方的错!我让小晴给你做个笔录你就可以回去了,天太热别把野猪肉闷坏喽。” 张非笑笑:“不会,跟警察合作是我们好公民的义务嘛。”他心里明白,这个林杰肯定是家里有点关系的,不然一个副局再怎么着也没必要对一个犯了错误的普通警员苦口婆心,也许这世上有这样的好领导,但张非觉得那不会出现在这个国度。 “小晴你过来一下。”中年人招呼。 那个叫小晴的女警察走了过来:“老许,有什么交待吗?” “你给他做下笔录,还有那个女孩子,态度好一点。”那个老许说完就到一边去指导其他人工作。 “我们到那边吧。”小晴指着树荫。 做笔录其实很简单,警察问问题,张非照实回答就是了。当然这里的“事实”指的是被省略掉一部分的事实,警察小晴也没表示怀疑,只是如实记录下来。一会儿就问完了。换小玲做笔录。张非走到一边去看“现场”,让他觉得很奇怪的是那个巨石居然是空心的,看来金水早就有防备自己有一天要跑路了。只是像这样的地方也太有创意了,亏他想得出来。军方来搜山肯定只是找那些林子啊、竹丛、山里的房子和自然形成的或者人为的洞穴,这样的地方,再怎么仔细也只会一眼扫过去——谁会吃饱了没事做拿锤子满山去砸石头? 他手摸着巨石,想“狡兔三窟”这种事情连金水这种给人印象只会打架的土包子都懂,自己却一点不通,前几天军方一搜山,自己便无能为力听天由命了,真是失败! 老许看张非摸着石头发呆,就走过来:“小子,你那两只野猪是公的母的?” “都是公的。”张非回过神来。 “你能把两条猪鞭卖给我吗?”老许压低了声音问。 张非笑笑,老许也跟着笑,笑的很僵硬。张非说:“可以啊,不过要付现金……” “行!你现在就过去割出来,装这里面,别让人看到。”老许递过来的居然是一个装证物的塑料薄膜袋和一个牛皮纸袋子。 “哦……” “老许,你是要自己补吗?”张非觉得这个老许性格有点优柔,人也挺亲切,和同事之间也没什么官架子所以才敢这么称呼的。 amp;lt;a href=amp;gt;amp;lt;/aamp;gt; 068警察也会虚 “我们做警察生活没规律嘛,你要为警察叔叔做点小贡献知道吗?”老许倒是不觉得眼前这孩子说话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刚才张非制服林杰的一幕让他觉得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句话的份量,更何况这小子透着股山里孩子少见的聪明气,看着就喜欢。刚才太危险了,要不是有这小子恐怕事情要闹大了,军方压下来,林杰的父亲、祖父也压下来,那自己只能两头受气了,搞不好连饭碗都得丢。 “那……猪****也要吗?还有猪腰,也就是猪肾,这东西大补,到了村里别人都抢着要。”张非笑笑说,这话倒是没有什么调侃的意思,主要就是本着做生意的原则,提前把货推销出去。 “那得多少钱?我身上可只有两百块,多了我得赊帐,等以后我来了你们景坑再还。”说着许副局掏出钱来,除了几张零票子,还真只有两百块。 “给你两条猪鞭加两个****再给你一副猪腰吧,平时可没这么优惠的。对了,回去买点枸杞子一起炖了肯定有用。”张非走到两头野猪旁边,掀掉盖在上面的蒿草,提了钢刀动起手来。他差点就说自己前世上大学时有一段时间纵欲过度虚得紧了,只是吃了两次猪腰炖枸杞就又是一条活龙。 “好啊,你小心点割,别弄破了……”许副局也蹲下来指导张非。 “老许!”一个三十岁出头的法医走过来,“哟,老许,在这里就买起猪腰了?野猪腰子好啊,小心别补过头了。” “哪里哪里,做警察也会虚的嘛……有什么事吗?”老许站起来尴尬地笑,好像被扯了遮羞布似的。 “哦,是这样的,我刚才发现尸体除了枪口外还有一道很长的口子……”说着两个人就离开了。他们说的其实就是前段时间金水的伤。 张非没有停下手里的活,把老许要的东西都装了起来,而后又将蒿草铺上,这样可以防止苍蝇或者其它虫子跑来下卵。忙完后他就坐在一边想金水这件事情。 金水这事似乎就这样结束了,而自己似乎也没事了,可这么大的漏洞难道别人就看不出来吗?而且到现在为止还没人知道金水到底犯了什么事。以最近这一两次的接触,似乎金水一家子惨案似乎又没办法跟对自己还不错的王悍这边的军方相联系——如果连无辜的小孩子都能灭掉的话,那干嘛还要对张非这种普通农村小孩子客气?而且显然他们不是装出来的,张非也想信自己没那么大的人格魅力。这么看来杀金水一家子的另有其人了,而且还是可以让军方来帮忙,让警方睁一眼闭一眼的大boss…… “你小子,干嘛呢?”王悍走过来拍了下张非的肩,拿着狙击的他气势十足。张非回头笑笑:“你们这次任务是不是就算完成了,还是你要接着跟踪我啊?” “任务完成了,再跟着你就真资源浪费了。”王悍笑着,拿眼瞄正在给小玲做笔录的小晴。 “看上她了?” 王悍很惊讶,自己只是那么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居然就被发觉得了,眼前这个张非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呢,居然一个人都敢上山打野猪,还是用冷兵器。他被张非道破了心思,一下子感觉像是被脱了裤子站在众人面前一样,又拿张非没半点办法,真要动粗的话这小子的身手自己也没什么把握能全身而退。 “找机会多说几句话吧,刚才做笔录时我已经给你打好基础了,就知道你心术不正。”张非从王悍手里拿过一支烟刁在嘴里。 “你说什么打好基础了?什么意思?”王悍掏出火机,帮张非点上,又反应过来:“你不是没抽烟吗?小孩子抽什么烟,拿过来!” 张非低头闪过王悍的手,吸了一口烟,笑道:“我现在抽了不行啊?你还想不想泡她了?” “好好!你小子,说看看怎么给我打的基础!” “没什么啊,她刚才问我们怎么认识的,我说水吼惨案的时候我差点被人群挤死,你救了我,还化解了那场危机。她说了一句原来是他救的啊,挺若有所思的,我敢保证你的形象在她心里一下就高大起来,都成了见义勇为的好汉了,你觉得这个基础怎么样?呵呵……” 王悍很满意地笑起来:“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有这一手,嘿嘿,怪不得好几个姑娘会跟你乱来呢。谢啦!” “靠,你不会连我在做什么都看到了吧?”张非扯了一下他的衣服,压低了声音说。一想到自己这几天跟雪玲还有英妹亲热的时候都被王悍看到眼里,就恨得直咬牙。跟英妹倒没什么,也就是牛棚亲过一次嘴而已,可是跟雪玲就不一样了,真枪实弹的啊,怎么可以让他给看了呢?! “你别怪我啊,我可是执行任务,该看的我都看了,不应该看的我一眼都没看啊。”王悍忙解释,他现在可不想得罪这位爷。这小子能跟那么多个女孩子纠缠不清本来就是一种本事,自己应该多取点经,不过张非可不这么想,换作是谁在日的时候被人偷看了心里都没办法舒服啊,除非是变态,可惜张非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变态。 张非说:“你……太没职业道德了!” 王悍笑嘻嘻地站在一边:“真没看到啦,我很自觉的。对了,你说我怎么才能过去跟她搭话啊?” “把打火机留下,我告诉你。”张非觉得这打火机还不错,得留着,再怎么着也是军用品嘛。 “行!你最好出个好点子。”王悍一咬牙把打火机交给张非。 “你过去就说……”张非附到王悍耳边说了一会儿,王悍一脸严肃问:“这样能行吗?万一跟你说的不一样怎么办?” “那我送你一条野猪腿行了吧?” “行,那我去……”——“小张啊,哦,王中尉,我有点事情跟小张说……”话还没说完就被满脸欣喜跑过来的老许打断。 王悍笑笑:“没事,你说吧,我去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帮忙的。”然后冲张非眨了下眼。 “怎么样?都弄好了?”老许压低了声音问。刚才那个法医跟他说了一些补肾的方子,就有说到野猪的猪腰子是一味良药,一个胜过十个家猪的腰子。时不时吃上一个夸张点说那就是连没肾的人都能坚挺起来。老许听了这话高兴得都快疯了,他仿佛看到自己那位不争气的兄弟回到了十五六岁,有如打了鸡血似的昂扬起来,金枪不倒,于是找了借口跑过来让张非一定要把两副猪腰全卖给自己。 “这只还没取猪腰吧?怎么样,一起卖给我,这里还有一百,够了吧?”老许偷偷地把钱塞到张非手里。 “行啊,我这就给你取。”说完张非拿了钢刀又蹲下切开野猪的后腰。 老许也跟着蹲下,问道:“小张啊,你是不是经常打野猪?” “哦,这是我第二次打野猪,以后应该会时不时来打吧,怎么?想长期定货吗?” “嘿嘿……你要是长期有货的话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我给你留个地址,你要是再有打到野猪的话,直接送到我家里来。”老许一边说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拿笔写了个地址和电话,又补充说:“这里有两个电话,一个是我手机号,一个是我家里的电话,你有货的话先给我打手机,不过有时候我在外面跑可能联系不是,那你就往我家里打电话,直接把货送过去,我家里人会给你钱的。” “呵,好啊……大菜园32号?”张非念出了地址,心里骂了一句:不会这么巧吧! “怎么?你不知道的话也没关系,到了县城打个摩托车,两三块钱的事情,到时候车费会算还给你的……” 张非打断他的话:“你是许波和许凌的爸爸?” 这次轮到老许吃了一惊了:“你……认识他们?” 张非笑道:“我跟许波认识,上次他带我去一中转了一圈,没想到这么巧……” 老许说:“你跟小波认识?那叔叔跟你说个事,别把这事跟他说,行不?” “没问题啊。到时候我直接就另外加两斤野猪肉,那样他们就不会怀疑了,你应该不会介意多花二十块吧?” 老许拍了下张非的脑门,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精啊,一斤,我一个月工资也没几块钱。”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一个月我能打个两只就不错了,这种活不是天天都有的,得靠运气。” “行,反正就这么跟你说了,有货的话就送过来,要真是不方便的话我也可以来拿。你先忙,我一会儿来拿东西。”说着就走了。 张非看着老许的背影就笑了,警察也是人啊。老许让他想起前世那个警察同学胖勇,他总是叫张非去做嫖客,这样他就可以去扫黄了。因为被抓住的小姐总是不想被拘留,这样就可以甩出一句:“是要上局里还是私了,私了三千,去局里的话罚五千还有十五天拘留,自己看着办。”不过张非当时总没那个胆子赚这种钱。想想挺搞笑的,胖勇这种整天叫自己介绍女朋友的家伙居然也当了警察?当然不管什么职业,其实都是人,像眼前的王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哪个英雄不爱美? 069春笋的苦恼 张非扛着野猪提着“小腿那么粗”的黑环蛇归来,在村里来说是一件大事,有人说这是村里又一个英雄的产生。村里有几十年没出英雄了,而上一个是五十年前的张打虎,传说天生神力,又会武功,跑起来的速度比猎狗还要快。他生平只打两样猎物:老虎和野猪。五十年前的景坑是个好汉村,也是个土匪村,村里能打架的男人多如牛毛,但说起来张打虎却是一条最好的好汉。可谁曾料想到了全国解放的时候国民党军队要退去台湾之前跑到村里来抓壮丁,有个中将拿了一箱黄金来招他一起东渡,张打虎说什么也不答应,还打死了几个国民党军,后来听说就被处决了。 张非能一个人跑到山上去打野猪对于别的村子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景坑人却实实在在地吃了张非打来的野猪肉。他打野猪的传闻传到了父亲老张的耳中,特地打电话过来交待不到乱疯。张非很想把自己有一百多万块钱的事情跟他说,只是他怕这样会太唐突,引起父亲的怀疑。只好等过一段时间找机会去沧华市了——沧华现在的房价还不高,两千五左右,一百万可以买四套一百平米的套房了。如果是十年以后,一百万只能勉强买一套小住房。他可不想钱就这样放着贬值下去。当然这只是打算。 而张非最开心的就是那条黑环蛇,蛇胆他直接就吞下,蛇肉熬成一锅,叫来几个伙伴吃得不亦乐乎,张非隔壁那个常偷人柴火的珍婆都拿着碗来讨要蛇汤。众人本人看珍婆就不太顺眼,哄一下把锅里的肉全分光了。珍婆的锅里捞了半天捞出一段蛇肉,欢天喜地地回了家。后来张非才邻居说珍婆年轻时生少不太检点得了皮肤病,总会白花花的像下雪一样掉皮屑。 两只野猪张非只卖了一只,另一只直接做成了盐烤肉,只不过这次不再用大铁锅,想来想去把家里阁楼上那口多年没用的大水缸扛出来用了,下面起了个大炭炉,硬是烤了一天一夜。 至于金水和权生被打死在山上的事情张非也对几个朋友说过了,有些好事者自己跑到山上去看了,回来对传闻进行修改,至于扛走箱子的事情张非并没有说,可是当传闻再回到他耳朵里面时却有了“扛走了十几箱黄金”的说法。张非觉得村人个个都是联想大师,不进行影视创作实在是暴殄天物了。但箱子里的东西村里活着的人谁也没看过,又有谁能说那里面装的不是黄金? 经过雷击的张非食量一点没有减少,每天都吃大量的果蔬和肉类,处在青春期的身体也发生了很奇妙的变化。雪玲这天晚上找借口留在张非这里睡觉,晚上两个人抱着亲热的时候张非还比雪玲矮小半个头,到早上睡起来的时候和张非站在一起雪玲却发现自己没有张非高了……而这似乎还同有止境,下来只是过了两天,张非长高了五厘米,这让小云不得不在墙上刻了一条量身高的线,要张非每天早上睡起来量一次,睡觉前量一次。还要每天中午拉着他去雪玲家的店里面称体重。而如果没有这个测量的话,村里人根本不会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变化是真的。 张非下来三天都没走出村子,早上起来跑了山就躲在家里。有一晚溜到牛棚去找英妹,没想到在那里的居然是二凤,好在张非只是远远地看。接边两天都没看到英妹,后来张非实在忍不住了,去合作社跟二凤婶侧打旁敲得到消息:英妹去沧华市给一个什么亲戚带孩子,得过完这个夏天才会回来。这让张非很失落,更坚定了他要去沧华的信念,只是打了一通电话给父母被拒绝了,他又不好自己跑过去,毕竟家里面有个小云,他怕家里人担心——此时的他才知道一个男人想去闯世界的话家人很重要,更要命的是雪玲,她现在几乎是一找到机会就会跑到张非家里来睡。张非只好苦苦相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她明白过度的性行为会影响以后身体的生长。雪玲倒也把他的话听了进去,退了一步要求三天要跟张非一起睡一晚上。 六天,本来是一个很短暂的时候概念,却也是一个奇妙的量,六天也就是他跟雪玲两次或者三次的性间隔时间,比一周还少一天,有一百四十四个小时。春雨之后的笋一天可以长高半米到一米,六天最差劲的毛竹都可以至少长高三米,张非此时的身体就像是雨后的春笋,不过他没长高两米这么夸张,却也硬拔起了将近三十厘米,从先原的不到一米六一路长到一米八五。体重从八十斤一种飙到一百六十斤,六天时间里所有见到张非的人第一句话就是大乎一声:“你又长高了!”说这话的时候总像看到了尼斯湖里冒出头的水怪。 好在张非的身体比例长得很协调,不会像正常青春期的孩子一样长成一根竹竿,而后再用下去的几年时间让自己丰满起来。所有人都认为张非病了,有些读过几本书的还给张非诊断说他得的是一种初中生物书上说的巨人症。 谣言总是传得比比较快,张非成了全村唯一的话题。每家每户吃饭的时候都会说起今天张非是不是又长高了之类的话题,并且对于张非的家庭表示出同情——得巨人症的孩子肯定要去治疗,而在农村人看人,只要是得这种只有从自己孩子书本里才能看到的病,那肯定是要搞得家破人亡的。 事情也就是这么巧,电视里面的探索频道正好播了一段关于巨人症的科教片,全村人便都认定了张非就是得了巨人症。小云和雪玲都往镇上跑了两次了,就因为张非没衣服穿了。原先的衣服连穿都穿不上了。本来小云想打电话跟父母说清楚情况,被张非一次又一次拦了下来。张非总说:“过几天总会停下来的,不要怕,要是长到两米还没停的话我就去检查。” 张非心里却很清楚,这肯定跟那次闪电事件有关,如果说第一次闪电事件让他的灵魂重生了,那第二次闪电又让他有了身材的变化。他相信一定会停下来的,而且自己每天仍然坚持在跑山。好在他的体力并没有因为身体的突然长高而变得无力,心脏也没有正作量的增加出现什么异常情况。他跑山的速度越来越快,时间一直在减少,现在只用二十分钟就可以一个来回了。 对面村里人的问候张非总是用一种平常心去对待,他每天都把自己的情况跟问候的人说明,只是很快他就烦了,每天都要不断地回答一个问题,只是问他今天早上睡起来长高了多少,身体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最后每个个都会发自内心地说一句:“早点去治吧,早点治会省点钱,希望也比较大。”搞得张非好像得了什么绝症似的。为此他拒绝再回答这样的问题了,除了早上例行的跑山,他不再出门。他要等这一切都停下来才出去面对村里人,那样他就可以骄傲地说:“我现在终于不再长高了!” 不过事情并没有那么如意,他的体重增长的太可怕了,而且似乎一点都没有减慢的意思,过了一百八十斤以后还在疯狂地向上蹿。好在他的体型并没有因为体重的增加而改变——他增加的只是密度。 当然,呆在家里的日子是很无聊的,要命的是现在张非脑子出了大问题,也跟闪电有关——张非把书拿起来,用心去翻书本,本来读这类的古文或者名著总要慢慢口味,可现在事情不像张非想的那样,他只要扫一眼一眼,那页书的内容就会被印到脑子里去,清清楚楚,就像自己背过几十背一样。他试图逐字逐句慢慢来,可目光总会忍不住发散,然后把整页书记下来。此时的张非才知道快速阅读快速记忆也许是件好事,但却没办法用来消遣时间。 拿起第二本书,张非还是那样一页一页地翻,每页停顿一两秒,闭上眼睛在脑子里重新过一遍……于是花了一大笔钱买回来的那些书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全部记到他脑子里去了——确切地说,这更像是一台电脑对书本进行扫描记忆。这是件痛苦的事情——如果这些书只是像电脑那样拷贝到自己的脑子里,那还可以拿出来用记忆去品读,可问题在于这些书就像是他一个字一个字写进去一样,他完全记得里面的东西。好在这种功能有一个好处,就是那些原本张非以为自己要花两年才能攻读得透的高考资料此时已被自己的完全记到脑子里了,题目在脑子里面找到了同样通过记忆写到脑子里的答案,也就是说,如果现在叫他去参加高考的话,再怎么不济也能高个很不错的分数出来了——题海战嘛,总能出高分状元。 “靠!我是不是变成机器人了?”张非站在镜子前面看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威尔一样的体形,线条明显的肌肉,还有可以让女人发疯的下体,每分钟四十次的强有力的心脏……更要命的是脑子里那些东西……难以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难道是那种病?张非记得前世在网上看过一则这样的新闻:美国连线杂志报道了一则奇闻,一名叫吉尔·普莱斯的美国女子拥有一项其他人没有的异能,就是她能回忆出从她14岁后个人生活中发生的所有细节。她能记住每一个痛苦和快乐的瞬间,从当天享用的菜肴到当日发生的时事,她都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专家给他的诊断是她的过目不忘其实是一种病,也就是记忆强迫症。 真的得了记忆强迫症这种病了?那身体的变化呢?难道是巨人症,或者是做梦? “这是真的!”张非弹了下自己的耳朵,告诉自己:还有痛觉就不是在做梦。他量了一下身高,现在是下午三点半,距离早上起床有九个小时时间,这九个小时里面自己的身高一直是一米八五,没再长了,至于体重他相信也没再长了,因为坐在板椅上时木板弯曲的弧度也没再增加。前世的他一直期望着自己有悍马一样的体魄,现在他却觉得恐惧。 “应该稳定下来了。”他又一次告诉自己,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就想冲出去外面,他想告诉每一个人他现在不再是一株春笋了,他想跑去大溪里玩水,他想去山上摘果子打野猪……他快憋坏了,这两天除了逗旺财玩就是抱着一盆花练自己的异能,除此他还能做什么?可惜现在他没办法出门,因为阿海载着小云和雪玲去给他买衣服到现在还没回来,而他根本就没有合身的衣服可以穿,或者说根本没一件好的衣服可以穿——他长的太快,新买的衣服穿前一天还大一些,到第二天早上跑下山便都裂了,裤子就更别说了,最后一条宽松的裤子也在早上裂掉了,从裤裆一直裂到膝盖处,一路跑回家巷子里的人都快笑疯了。总不能叫他现在穿着一条比泳裤还要紧的小内裤出门吧? 唉,等他们回来,明天我一定要去县城买一大堆衣服!张非暗自下了决心,原本重生后他一直觉得对衣服没有任何要求,只要能穿就行,可现在他强烈地想得到一大堆宽松的衣服。 “哥!我们回来了!”门被拍了几下,小云在外面叫着。张非连忙用被单包住自己的下半shen应道:“等一下,马上就来。” 070恢复正常 “这是你要的两套球服,最大码的了,这是三条布裤,这是三件短袖,这是……呵呵,你的内裤还有鞋子最大的就44码了,再大的话得去县城买,你试一下,这个嘛是剩下的165块钱,你说都要给我的。”小云从化肥袋里一件件拿出衣服。 “行,给你吧,去买两个西瓜回来。”张非一手接过衣服,说道,“这么热的天快点去啦,阿海你也太老实了吧,这点要求都不敢提?我都快渴死了。” “早就买好了,泡在外面水池里呢。”小云笑着说,手里数着钱。 张非转身进了里屋,对外面说:“知道吗,我今天没再长高了!” “真的吗?那……哥,晚上是不是要做点好吃的庆祝一下啊?” “行啊,那里不是还有一百多块钱,晚点你去合作社买菜,想吃什么随便买,晚上我来做,阿海也一起,把大荣和小荣也叫过来。”张非在里屋说。 “就知道你小气!那雪玲呢,你不打算请她了?” “雪玲是自己人嘛,还用我交待吗?” “哥,雪玲怎么是自己人啦?”小云故意大声问,而雪玲就站在她边上,因为有阿海在她不好意思,扯了一下小云。 “当然是自己人了,你嫂子不是自己人那谁是自己人啊?” “靠,阿非,你这话什么意思?算了,妈的,我把西瓜抱走了。”阿海故意装生气。 “靠,阿海,知道什么叫兄弟如手足吗?搞得好像我看不起你似的。” 雪玲听了这话就不依了,直接冲进里屋扯过张非手里的内裤怒气冲冲地问:“你的意思是女人如衣服了?!” “当然不是了!”张非听到外面的笑声,说:“如果非要说女人如衣服的话,那你就是帮我买衣服的女人,没有你我只能光着身子没办法出去见人了,你说重不重要啊?”说着重新夺过内裤穿上。 “这还差不多。”说着调皮地弹了一下张非的老二。张非吃了痛,装出一副凶相,吓得雪玲躲到墙角去。 “好啦,先出去吧,一个女孩子就这么冲进来算什么嘛,你以为我不会害羞啊?”张非说。 “切,又不是没碰过。”雪玲说完转身出去。 这下换成外面的阿海“大吃一斤”了,他一直以为雪玲和张非只是比较要好,没想到两个人已经到了“又不是没看过”的地步了。原先还一直以为小云和雪玲两个都不错,又是同班同学,而且这几天才发现原来雪玲的身材这么好,女人味十足。她总是跑来找小云,阿海还幻想着搞不好以后雪玲还有可能转而喜欢上自己——现在看来不行了,兄弟妻不可戏嘛,这个道理阿海还是懂的。看来只能把目标转到小云身上了,以全心攻占小云为已任,虽然她现在比雪玲的身材差了点,但脸蛋还是差不多的。再说了有张非这种身高做保证以后小云肯定也是个大美女。 可惜阿海不知道雪玲的身材其实跟张非有一定的关系,这连雪玲都不知道。少女受到性刺激会分泌出更多的激素,也包括生长激素。这些激素使少女的身体有了很奇特的变化,就像现在的雪玲,和张非在一起这段时间里皮肤变得更加红润,身体也在一天天变得丰润起来,甚至连一直平得跟机场相当的胸部也有了向丘陵发展的趋势,体内的脂肪一点点向胸前靠拢…… 张非穿了衣服出来,站在镜子前看了又看,效果还不错,虽然是很土的衣服——农村老头子穿的那种纯白色的宽大t恤,土黄色的布裤,昨天刚理了个又圆又短的发型,看起来精神十足,怎么都顺眼——不论男女,只要身材好,其实不管穿什么衣服都会觉得好看,这也就是为什么模特穿的衣服看起来总是很得体,而自己要真有钱买上一套来穿往往差强人意的原故。 “哥,怎么样,好看吧?”小云臭美道。 “呵呵,小非哥比那些当兵的还要好看!” 阿海走过来,和张非比了比,现在两个人身高上的差距就更大了,足足有一个半头。阿海站在张非面前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不行!明天开始我也要跟着你去跑山!” “行啊,只要你起得来,不过说好了,我不会等你啊。”张非坐下来,试穿那两双最大码的回力布鞋。正好合脚,要是再长大恐怕穿鞋都成问题了。 “张非在吗?”门外有人弱弱地叫了声。 屋里人都看出去,原来是东珠,张非应了一声,阿海跑出去开门:“你啊,怎么有空过来啊?”阿海和东珠挺熟的,因为两人的父亲比较要好,过年过节经常会请来请去。 东珠进来把一袋苹果放在桌上,看看屋里的人,认出了张非:“听说你生病了,我过来看看,顺便把这几本书也还你,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书可以借。”东珠说这话的时候有点俏皮,她一进来就看到张非面色红润,也听说只是长得高,其实算不是是生病,所以没有表现出一点沉重。 “你别乱说啊,小非哥好着呢!哪里生病了?”雪玲语气有点冲,看样子对东珠的到来不怎么欢迎。 “我也是听说的……村里人都说你最近疯了一样地长高,现在看到了,真的变了好多,才几天而已你就长得跟大人一样了。”显然东珠没有把雪玲放在眼里,话说得落落大方。对于眼前这个漂亮的女生,东珠有一种年龄上的心理优势,雪玲再怎么漂亮也比自己小,而且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东珠家算是村里的豪族了,从她生下来就有一种优越感特别是对别的女生。 “我没事,今天也没再长了,以后应该是稳定下来了。”张非把回力鞋脱下来,赤着脚。 东珠说:“有人说你是被闪电打中了才会有这样疯长,是真的吗?” 张非心里一惊,难道自己被闪电打中的那一幕还有谁看到,这可不是好兆头,万一把他拉去做实验就不好了,他可不想变成白老鼠。 虽说心里有些波动,但张非还是装作自己只是听到了一个传闻,好像跟自己一点都不相关似的说:“是吗?要是被闪电打中了那我不是成神了?以后就不怕触电了。可惜没那种好事啊。” “哦……没有啦,村里人喜欢乱说,我也不信,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长高的,吃了什么东西吗?”东珠问了一个很多村人都问过的问题。 张非笑笑:“没有啦,我就是前段时间吃了比较多的东西,野猪肉也吃挺多的,还吃了蛇肉,可能都有一定的关系吧。”这个问题张非也回答了很多遍了,每一次他都不忘给自己的野猪肉做广告。 “呵呵……” “我也觉得我哥应该是吃了野猪肉才会变这样的,你不知道他那天打完野猪回来之后第二天就变了,一天吃好多东西,至少吃掉五六斤肉,我要是也吃那么多肉我早就长到一米八了!”小云也不止一次跟别人这么说了。 阿海抱了西瓜进来说:“别打广告了,我也吃那么多野猪肉怎么我就不长呢?看人啦,龙眼树长不出荔枝。阿非,西瓜交给你杀。”说着把西瓜往张非手里一推坐到一边去。 张非抱着被水泡得冰凉的西瓜,用手指弹了几下:“这西瓜还不错。” “搞得好像很懂似的,去年你挑了一个西瓜非要说好,结果拿回来瓜皮有史记那么厚……我挑的才会有好西瓜啦!”小云抢起功来,张非倒是一点都不记得“去年”他还干过这种糗事,而且小云居然还拿出来说。他瞪了小云一眼,狠狠地说:“你行,你挑的不会错的!” 张非手起刀落,西瓜变成两半,里面的瓜瓤鲜红偏暗,都起沙了,瓜皮不到一指厚,一看就知道一定非常甜的好瓜。 “都说是我挑的不会错的!”小云举手叫道。 “才不是呢,这是我挑的!”阿海一点不客气。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啊,明明不是你挑的!”小云抢白。两人就争起来了。 张非把西瓜切好递给每一个人,一个西瓜十二三斤重,一块有两斤出头,一人吃一块下去也差不多了。 “好甜啊!”三个女生一齐感慨。张非还没听到过这么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发嗲话,身上忍不住颤了一下。 “都说了是我挑的嘛,你还不信,你就只会挑那种皮跟你一样厚的!”小云挥着拳头,阿海只好忍了,没办法,谁叫他现在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了呢。 吃过西瓜,客客气气地说了会话,雪玲显然还是摆出一副“我们是情敌”的架式,一直在边上盯着。小云看出了端倪,拉着东珠的手说:“我哥上次买了好多新书,我带你去看。”就把这滩祸水引掉了。张非吃了西瓜大呼过瘾,站起来问阿海:“大荣小荣两兄弟呢,怎么没看到人?” “去玩水了吧,刚才回来过水吼的时候有一群人在那里,我也没注意看。” “走吧,你摩托车反正也闲着,这么热的天一起去洗吧。”张非拍拍阿海的肩坏笑。 “哇靠!你以为加五块钱油能跑县城啊!去镇上一个来回就烧光了。骑车去吧。”阿海还想留点油找机会载小云去玩呢。 “得了吧,五块钱两百事瓶你跑一趟镇里能烧完?你以为你开的是悍马啊,一瓶都可以跑两个来回了。”张非知道行情,这个时候油价还是很低的,天然气也便宜得很。一瓶1.25升的汽油在农村也就两块五,一大钢瓶液化气也就二十五块钱,不过好景不会太长了,再过一年,这些通通要翻倍。其实当时能保持这么低一个价格有人说它得利于当时的走私大王淦林北,要是没有他的话任凭国内巨头垄断,老百姓就得多出一倍的价钱来买一样的东西。后来淦林北东窗事发,跑路到了国外,这对国家来说是件好事,因为大量的商品又开始交税了,而对老百姓来说却是一件极差的事情,因为这意味着生活成本又要提高了,而收入却没一点改观。对于景坑村民来说更是灾难性的,青梅荔枝价格一斤三四块钱时一瓶液化气二十五块钱,当农产品价格变成几毛钱时,液化气一瓶涨到六七十块钱。原本煮个饭赶急还可以烧烧煤气。这下倒好,别说做饭了,连炒个菜都用炭炉子慢慢煮。想到这张非心里一惊:淦林北不是过几个月就要跑路了?那现在不是要准备一下,到时候淦林北一跑路油价、气价一上扬……张非想得心里乐滋滋的。 “再加五块钱!”阿海厚皮道,“反正你有钱,也不差这几块钱。” “加个头啊!走啦!”张非说着往外面走,闷在家里几天,好不容易可以出门了,当然要好好去水里玩一玩,顺便也可以去探一下水吼那个石洞的虚实。 “你开我开?”张非站在车前。 “你开啦,长这么大只,坐后面车还不翻了?”阿海把钥匙丢给张非。张非启动了车子,摩托这东西小意思,更何况还是嘉陵70,跟儿童玩具似的。 “东珠,不好意思啊,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张非对着屋里喊了一声。他没那个心情陪着一个前世喜欢过而今生却还是豆蔻年华的小女生玩,外面有更广阔的天地!雪玲在里屋伸出手来挥了挥,表示放行,她当然乐意张非去外面野了,这样东珠就没机会接触到他了。 张非油门一拧,脚下“咔嚓”几下,直接调到四档,放掉离合,车子箭一样向巷子外飞出,巷子里的鸡鸭扇着翅膀飞得满天都是。 “开慢点……”阿海在张非身后鬼哭狼嚎。 071虎口脱险 “我来了!”张非喊着,把摩托丢给阿海,自己一路向下水吼潭跑去。 阿海气得在后面叫:“回去要给我加五块钱油!” 张非没听到这句话,他已一路又跑又跳,穿过了林子,同时还不忘把上衣和皮带解开了。等他跳上潭边的巨石上时,三下五除二,便只剩下一条内裤了。 水潭里面大荣正向他挥手,潭里还有几个十左右岁的小屁孩子。小荣正站在对岸上甩******,张非倒是很纳闷几天不见这小子怎么变得这么豪放了。 十几米开外的草地上是五六个小伙子。只是这群人张非却一个也不认识,他们都光溜溜,背对着张非穿衣服,手脚快得有点慌乱。 “阿非,别让他们跑了!”小荣突然从石头上飞身跳起,冲张非叫道,纵身跳入水里。 “操n妈b的啊!”穿衣服的人群里有一个留着长头发的人捡起石头朝小荣砸过去,拳头般大小的石头从小荣头上十几厘米的地方扎进水里,力道十足。张非不认得这个人,不过他认出了回头来看的方脸和尖脸,妈的,这两小子不怕死啊,居然跑这里来撒野了!那五六个人都捡起草地上的鹅卵石朝水潭里砸,潭里的人有的躲到石头后面,有的钻进水里。 张非纵身跳到潭子里奋力向对面游去,这群狗立的不收拾一下还真牛到自己头上来了。靠! 石头纷纷向张非砸来,张非一手挥水,一手去抓飞石,速度大大减慢了。那群人也没有停留的意思,穿好衣服后留下三个人继续向张非砸石头,另外三个跑上了路边启动摩托。三个堑后的砸完最后一拔石头撒腿就往路上跑,张非也上了岸,一路冲过去。 “阿非!快来救我弟啊!”大荣大叫着。张非回头一看,好家伙,小荣只剩下一只手在水面上了,手伸出来的地方正是一个旋涡。大荣他们三个孩子站在石头上用力想把小荣拉起来却一点也没办法,反倒是三个人一点一点地被扯向水里。而这个地方正是传说中的那个怪洞。 “张非!” 张非只好放了那群大寺仔,狂奔回来一头扎进水里。水下果然有个直径差不多半米的洞,像排水管口。小荣一条腿已经被吸了进去,另一只脚踩着边沿,嘴巴在水里吐着气。他一直用力向上蹬,却怎么也逃脱不了旋涡的引力,直直地就被向里面吸,洞口边上的石沙的都被往里面吸,水力大得像水库的漏洞。张非游到小荣边上,双脚踩着洞口两边,拦腰抱住小荣用力往上拔——他此时才感受到那种下吸的力是多么可怕——自己就像一块磁铁,而那个洞里面仿佛有一个更大的磁铁在吸着自己,连裤子都快掉下去了。 好在张非力量够大,这才没有被吸进去。他用力又不敢太猛,生怕小荣被一下子拔成两段。小荣嘴里的气已经都吐光了,睁大了眼睛摇着头,眼看着就快不行了。张非实在没办法了,用力把小荣向上拔,可这样也不是办法,因为一放手小荣又会被往里面吸。张非只好蹲了下去,将小荣放在自己肩膀上面往上顶。这样一来小荣的头总算被顶出了水面,狂呛两口水,终于缓了过来。旋涡的吸引力此时大部分被张非分散掉,作用在小荣身上的已微乎其微,众人这才得以将小荣拉上岸去。 这下可苦了在水下的张非,他从下水后就一路流过来,一口气没换,现在又出了这么大的力气,虽说现在他的身体素质很好,但终究是个肉体凡胎,巨大的体力消耗把它体内的氧气分解殆尽,他觉得自己有点虚脱,用力向上蹬了两次,脚面还没离开石洞沿就又被往下吸。 操!天理不容啊! 张非心里狂骂,这叫什么重生,给了神力,居然面对这样的石洞还是无能为力!就这么死掉吗?我不甘啊! 可是不管张非心里怎么呼喊,身子下面的引力却一点没有减弱,相对自己越来越疲软的身子来说引力变成更大了。张非看着眼前不断从瀑布上冲下来的水流,阳光下夹卷着一串串水泡,他从来没有这样渴望过空气……他张开嘴,把体肉那些没有半点氧气的气体排出体外,想用嘴han住一点点气泡,补充一点点氧气。可是一口含着气泡的水能提供多少空气?那点空气里又有多少氧气? 张非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好快,好像已经在水下呆了大半年了,上面的人也急得直跳,伸手大水里找张非的手,却什么也没摸到。 “咚!”一根横梁木往水里插下来,正好落在张非面前。张非一下看到了希望,他抱住木梁,将它的一头抵在石洞边上。木梁本来就滑,张非借不住力,用手指抠握住它,这才借到了一点力。他一点一点用力,终于把头探出水面,呛出两口水后带着哮喘一样又浊又浑的声音深深地吸了两口气。 “阿非,把手伸过来!”伙伴们在石头上叫唤着。张非却听不到,他现在耳边只有水声。 吸到了空气的张非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他还是伸着横木一点一点地向上移动。横木的一头卡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呈斜六十度角架着。当张非的肩膀露出水面时,身上的引力终于小了些,他长叹一口气,正准备伸手去抓突出的石头,怎料身上引力突然加强,横木却断了。“咔嚓”一声,很清脆的声音。张非又一头栽到水里。 原来这种要用来建大庙栋梁的横木本可以承住三千斤的重力,而且还是横向的,可张非刚才向上爬时为了借力紧抓着横木,把手指都嵌入木头里去了——要知道张非现在可是有了捏碎石头的力气了。这样就破坏了横木原先的纤维结构,受力程度自然大大下降,这才会断掉。 水面下的张非手抓着横木的上半段,将它横卡在洞口,手在周围抓,想找到个突出借上力,可周围石头长年受瀑布流水的冲刷全都光滑得很,根本没地上让他再用上力。另一段横木早被水吸进去卡在洞口了。可是水力并没有因此而小一点。 刚看到希望的张非就这样又绝望了。可,人就算绝望了也还是要拼命的,就像前世毕业时明明就找不到工作,可是一次又一次绝望之后张非还是会去找。张非不想就这么放弃自己的生命,他想到一个办法:把卡在洞口的横木顶在洞口的边缘,用它来当自己的第三条腿,而自己刚站到洞口的另一边,再借着横木的长度让自己的身子远离洞口向下流倾斜。张非就这样一直向外倾斜到四十五度角,引力小了些,他的手也找到了一潭底的岩石褶皱作为受力点,并借着水流的力量,一点一点离开了洞口。 当张非的身子离开洞口一米左右的时候,引力突然就消失不见了。他一下浮出水面来,顺着水流向下流游去。 岸上的伙伴欢呼起来,怪叫连连。 张非爬上了布满鹅卵石和青草的岸边平地,躺在上面感受着大地的温暖,畅快地大口喘着气。伙伴们向他跑过来。张非指了指天自言自语道:“没那么容易的。”然后就笑了。 伙伴们跑过来叽叽喳喳问:“阿非你没事吧?” “怎么样了?” …… 张非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慢慢地坐起来,看阿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人群里了。张非伸出手:“来支烟吧。” 阿海摸摸口袋叫了出来:“靠!全湿了!”说着摸出一包滴着手的白狼。张非伸手夺过来打开烟盒,里面并没有全浸透,拿出一根湿了小半的烟,从口袋里摸出从王悍那儿蹭来的军用打火机,嚓一下点起来。 “刚才那根木头谁扔下来的?没它我就死了。”张非吐出一口烟,幽幽地问。 “阿海丢的啊……”大荣说。阿海在一边抓抓头,说:“等一下还是先去跟平福老叔公说清楚吧,那可是要修水吼庙的,刚才泡在那边水里我一急才推给你的,现在都断了……”老平福叔公是守水吼庙的老人,在村里算得上是德高望众的老人会头头了。 “看不出来,没想到那么大一根家伙你都扛得动?”张非觉得阿海刚才一定是“老太婆掀汽车救孙女”似的把人才极限突破了,科学点讲他刚才体内至少流着两三斤肾上腺激素,不然这么一根大梁就他一个小瘦身子能扛得动?那得好几百上千斤呢。 “没啦,我跳到水里把它推过去的,不是用扛的,不然这包烟也不会湿了,你得赔一包啊。”阿海也坐下来,把烟盒里的烟一根根摆出来晒太阳,找了一根没浸透的点上。 “送你包红狼吧。”张非本来想说送你条红狼,又觉得太过慷慨也不行,凡事有个度。 “另外再加十块钱油吧。嘿嘿,你一条命可没那么便宜。”阿海一脸坏笑。 张非巴了一下他的头:“靠,四瓶油你家那辆破嘉陵能装得进去?两瓶!” “不行,装不下去我可以提回家放着嘛。” “哪有这么好的事,找小荣要去,我刚才也救了他的命,我出两瓶他出两瓶,反正你们之前卖野猪的钱肯定没花多少。”说着张非又躺下去,看着蓝天上的云。 “行吧,我出两瓶油……妈的,要是没有那群大寺狗,我也不会被吸进去!也不知道哪个得大病的家伙把石盖子给掀掉了……” “石盖子?”张非不解了。 “你不知道?那个洞本来是村里人用石盖子盖住的,不然谁敢来这里玩水啊……”大荣在一边说。 “这事得找一下长河,他是村委的人,这事应该管一下。”小荣出了主意。 张非点点头,思维发散到别的地方:“刚才那群大寺狗怎么会跑这里来的?” “我们本来在大溪玩的,没想到遇见他们一群,就把我们打了一顿,赶到这里来,本来还让我们去叫你的,没想到你自己就来了……” 张非听着听着,觉得这世上真的有些人怎么教都不会悔改的,那就得狠狠的教训一下。虽然他更愿意他们死掉,可他没这个权利,再怎么着他还算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嘛。 072教训一下(上) “****的!”张非跳起来骂道,“走,谁跟我去报仇?” “要追去大寺吗?”几个人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张非那么义愤填膺,大有“壮士报仇,十年不晚”的打算。 张非看大家没有组成统一战线的意思,就说:“阿海,把车子借我,我去追,回来给你加满油另送一包红狼。” “不是油不油的问题,你一个人追过去万一……他们有六个人啊。”阿海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张非笑笑:“你觉得他们会比野猪要难对付吗?” “这倒不是,只不过……” “靠,少啰嗦,钥匙拿来,车子要是坏了我给你修,别忘了我叔叔是干什么的。”张非的叔叔是修摩托的,也就是小时候差点被吸进那个水吼洞的那个叔叔。 “切!难道你把车子推到广东却给他修?”阿海说。这倒是事实,村里再怎么发展也就那几辆摩托,所以张非那个叔叔早就搬到省界那边的城里去了,距离虽然不远,好歹也是个小城市,生意要好许多。 “放心啦,不会出事的。你们在这里等我好消息,对了要下水的话别在这里下了,去上水吼潭。”张非接过阿海的钥匙说。他绕着岸边的石头走,一直上到水吼瀑布,从上面跳过去,穿了自己的衣服消失在林子里。一不会儿下水吼潭边的孩子们就看到了张非一米八多的身子骑着一辆小嘉陵顺着大路狂奔向马洋路口。 “你们有没有觉得阿非很奇怪?”小荣问。 “怎么奇怪了?你才奇怪呢!”阿海顶了一句,应该说他对张非还是带着无限的崇拜。 “不是啦,我是说他好像跟以前有点不一样……”小荣接着说。 “很正常,要是你突然长这么高也会跟以前不一样的。”大荣说。 阿海说:“明天开始我要跟他去跑山,你们呢?要不要一起去,搞不好阿非在山上吃了什么千年灵芝才会变这么强壮……” “靠!想太多了,景坑还有千年灵芝,别骗小孩子好不好?”众人一起痛骂阿海。 张非开着摩托车出了马洋路口,顺着省道一路向大寺方向开,开到大寺桥头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想着是不是把摩托开过桥去。大寺村在大溪另一边,而省道在这边,于是为了与外界联系就有了大寺桥,这是座很长的小桥,路面只有一辆卡车的宽,将近六七百米的桥面上连一点栏杆都没有,新手过桥几乎等于是找死,因为两车相闪的时候新手往往容易因紧张而晃动车头……要是自己开着车子冲过去跟大寺村的人干起架来,那自己撤退的话就很容易成为大问题。每年都有外村人被堵在大寺桥的新闻。要真是那样自己只能跳进溪里了,那车子的唯一下场就是被大寺村的人给烧了。 正在桥头犹豫着的张非被一阵风沙吹到身上——大溪宽阔,沙滩又宽广,大风常常这样带着细少吹来迷住人眼,这也是为什么有那么多新手容易掉进溪里的一个重要原因。张非侧过脸背着风,却看到远处沙滩上正是刚才六个人,那沙滩界于景坑和大寺之间,靠着路边的地方长满了水竹子,所以刚才张非才没看到有人。 “靠!找死!”张非骂了一句,转了车头拧上油门飙了出去。换成是谁都会像张非这么愤怒的,毕竟被害得从死神面前晃过,差点送了命的人怎么能心平气和?当然怒发冲冠与冲出来打架那是两回事,打架靠的是实力,张非自认为自己有这种实力才敢冲出来报复,小荣他们显然没这种实力,所以再生气也只能等着张非为他报仇。 六个生事者正在庆祝自己报了仇,或者他们事先就准备好了,地上居然有酒有肉的。 张非的车子下了沙滩,一点点地接近他们。六个家伙也看到了张非,操起酒瓶子。方脸和尖脸早就见识过张非的厉害了,撒腿要跑,被一个留着扎着马尾辫的大块头叫住。张非也清楚自己如果太接近的话这些家伙肯定要砸洒瓶,于是在三四十米外便把车停了下来——他不是怕被酒瓶砸,他是怕车子被砸了,车头灯要是破了那可是五六十块钱啊,换轮胎的话又得五六十,虽说他是个百万富翁了,可钱不是这么乱丢的。 “喂!有种单挑啊!”扎马尾的大块头喊。 张非一步步走近,大块头看样子二十岁出头了,穿着一条沙滩裤,小背心衬托得身上的肌肉很发达,很好的三角肌。 “操,单挑你都不敢?”大块头叫嚣着,“那只好一起上了!” 张非不想回答,他知道大块头的口袋里有把匕首,他也知道其它的五个人一直看的那个布袋子肯定也有问题。可惜这里不是那种无政府的战乱地区,随便杀几个人不会有任何法律来制裁。张非也不想打架,他现在这种力气要真打到人身上估计会出人命——所以他上次在镇上新圩场教训方脸和尖嘴时才只是将他们丢进泥潭里而已。 “我想问你们两个名字。”张非冷冷地说,声音不大,但中气足,隔着二十来米那些人倒也都听见了。 “我叫胡军!”方脸叫道,声间有点抖,一点都没有那个影视明星的气魄。 “我叫胡永存!”尖脸叫道。 张非听了笑笑,又向前走了几米,双方距离不过十米出头了。那边的六个人也蓄势待发,把酒瓶里的酒往外倒,随时可能砸向张非。“你们两个真的很不怕死,我放你们几次了,那么喜欢打架是吧,那今天之后你们就别想再打了。”张非冷冷道。其实他心里也不太清楚怎么才能让对方“今天之后”不能再打架。难不成真把他们打残了?如果是那样的话对方家长肯定要报警,那自己不是自找没趣?不过教训是肯定要的,等一下可以做点小手脚,反正现在自己有异能,在他们身上做点小手脚也没人会发现的。这样的人渣长大了也只会成为社会的负担,拉动不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只有让他们变乖了才可能成为有用的人才,呵呵! “操nm的,废话这么多!不打就给我滚!”大块头吼道。 073教训一下(下) 其实他心里也在打鼓,听说景坑人很能打,景坑的新楼村那些家伙就是一个例子,八百多号人的村子让大寺八千多号人居然也无可奈何了十几年。胡军和胡永存上次在圩场居然被一个小孩子像扔球一样扔到泥潭里,眼前这家伙看样子一点都不会比那个传说中的小孩子差劲。不过……大块头又一转念,景坑能打野猪的也就那么一个小孩子,这小子再怎么厉害也厉害不过能打野猪的人。 ——显然这群家伙没认清楚眼前张非就是几天前的“小孩子”。 张非一步步向前,此时他想起关鬼沟那一战,当时他就是拿着石头来减慢匪徒的速度的。如果此时自己向前直冲,搞不好会挨上几个酒瓶子。 六个人只是摆好了架势,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张非心里一直盘算着六个要怎么打,眼前最重要的是这群家伙拿着酒瓶子。他放慢了脚步,脚挨着脚移动。 只有八米左右的距离了,那群人眼看着就要砸瓶子了。 “等一下!”张非举起手叫道。“我鞋带掉了!”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招了,自己把鞋带踩掉。如果这招能用的话,机会就来了。 大块头把手一挥喊了声“停!”没想到众人真的停下。 张非蹲下来,冲大块头笑笑,想不到大寺还能出条汉子啊,那等一下就放过你了。可没想到他手刚拉到鞋带那边大块头却喊:“砸死个丫的!” 六个酒瓶子一下全飞过来,张非心里痛骂大块头使诈,居然在自己最弱的时候来这一下。张非脚下一蹬身子向一边滚去躲过了第一拨攻击。对方手里还有一个酒瓶,又一拨攻击即将展开。张非又一个滚地,手里抓了把沙子向那六个人扬去。这下起了大作用了——刚才他就是要用这招来迷住对方的眼睛为自己争取逼近的时间——那六个人被迎面而来的沙子打得满眼满脸都是沙子,本能地向后转去。 张非也争取到了时间,手里抓起两把沙子冲过去。大块头闭着眼回头把酒瓶子砸过来,不过这酒瓶一点准度都没有,张非一把沙子倒是打得他满嘴都是沙子。张非的力道够猛,沙子虽然细,可打在身上就跟针扎一般,另外五个人只能胡乱地把手里的瓶子扔过来,而后马上蹲下抓沙子,准备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只可惜那些瓶子歪歪扭扭,没有起到一点拦敌的作用。张非自然不会留下时间给这群家伙,已三步并作两步踹到了大块头屁股上,那家伙正撅着屁股要站起来扬沙,被张非这一脚直接踢飞了,弯着腰的在空中翻了两翻掉在五米开外,惯性还让他向前滑了半米。好在这是沙滩,要换成路面的话估计他的五官都磨没了。 接下来几米,张非感觉自己就像叶问了,背上只是挨了无关痛痒的几下,便把这群家伙打趴在地上。张非专打的就是脸,当然他不敢出太大的力,怕一拳干下去把这些半大孩子的脑骨都打碎了。看着这群鼻脸肿倒在地上呻吟的家伙,张非站起来,到边上拎起一瓶啤酒。 “操!有种单挑!”大块头从地上爬起来,五官还算完整。 “好啊,来啊!”张非把酒瓶子一丢,向他走去。没等他接近大块头已一把沙子扬了过来。张非刚举起手来挡,他已逼到了跟前,一记组合拳结实地打在张非的肋骨上,速度又快又狠,张非吃痛一把推开大块头,大块头身子后倾,马上换作一个弓步向前,一拳又打过来,张非伸手一抓,怒气让他只有一个冲动,那就是把这小子的拳头捏碎。可他的力还没使出来,大块头弓步后的那条腿闪电般地一记高鞭腿结实地打在自己脸上了。 张非踉跄两步,头有点晕。靠,没想到自己会遇上这强敌,怪不得刚才那小子一上来就叫单挑,原来还有一手。看来是自己太轻敌了。 大块头得了势自然不肯浪费机会,马上又逼了上来,这次张非没再给他机会。大块头又是一记组合拳,不过他忘了刚才张非之所以被打中是因为两手正挡在眼睛前面。而现在的张非清清楚楚地看着他出拳,也不想跟他拆招了,直接一个正蹬腿过去,正踹中大块头的胸。大块头向后飞去。张非拉住他的手,往回一扯,巨大的惯性将大块头的手臂关节韧带撕裂了……一声惨叫……这回轮到张非组合拳了,当然他还是不敢出太大力,只是大块头的锁骨肯定是断了。 张非看着地上躺着的六个人,觉得这种效果很不错,又没出人命也没打成重伤,但对让他们一下子没办法缓过来,养一段时间才能好。 现在他在做件狠一点的事情了——他抓起大块头的右手手腕,用两指捏住他的手筋,一用力……大块头撕心裂肺地叫起来。这下他估计以后再也没办法打架了。张非这招是学《倚天屠龙记》里阿大阿二的“大力金钢指”,当然像不像是另一回事,效果起码不会差的太多。 他一个个废过去,那些还没被动到的人连滚带爬向远处逃,可惜都被张非追上去整个人丢回原地用刑。 最后一个抓起手时张非才认出来这小子是老胡,也就是他高中的同桌,胡超群,靠,几天不见脸上的痘居然长得跟东南丘陵似的,没有一处平整。打你个丫的!一拳干下去,胡超群鼻子便像被砸坏的沙龙头一样狂喷出血来。 “哇……啊啊!我不敢了!不敢了……”胡超群嚎嚎大叫,扭着身子却怎么也没办法挣脱掉张非强用力的手爪,他甩着头,生怕鼻子再挨一下。鼻血被他这么一甩甩到了张非手上,这下张非就更火大了,对着他的眼睛就是一拳,打得胡超群眼前一黑,直接瘫软在地上。 张非拉着衣服把超群扯起来:“操n妈啊,我发火你还真以为我怕了你啊!靠!”说着把他往地上一丢,对着他的腰眼狠狠地踹下去,希望这一脚能把这小子的肾踢爆掉,那以后就不会再因为内分泌失调而做出抢同桌女朋友的拙事来了。 做完这些的张非很满意地坐在塑料布边,上面除了啤酒外还有一只卤鸭,一大盘牛肉,张非吃了几口,觉得口味还不错,便包起来冲他们笑笑说:“看来你们是吃不了了,好东西别浪费了,我带走。” 回出几步,张非又停下来,看着地上这群鬼哭狼嚎的家伙,举起拳头晃了晃大声说:“看看这是什么?沙锅大的前拳头!连我自己看了都敢到害怕!以后要是还敢惹事,见一次打一次!”可惜那些人没把这话听不去,不然明年星爷的《功夫》出来他们也不会捧腹了。 张非回到摩托车边上,他现在得赶快回去了,不然那群小子万一把事情捅到家里去,小云到时候又哭又闹的,自己还真受不了。 老宋情绪真的很失落. 074封盖大礼 老宋在此向大家道歉,这两天事情实在太多了,根本没有时间坐在电脑前面,请大家见谅! 打完架回到水吼的张非提着肉向伙伴们面前一甩:“这是那些小子孝敬各位的,不吃白不吃。” 可是阿海他们却没有和平时一样抢着吃,一个个直直地看着张非,终于他忍不住问:“操,你们看什么?我被打伤了?”说着不由地摸了把自己的脸,感觉没什么特别的啊。 “你……怎么会瘦那么多?”大荣终于开口了。 “是吗?”张非看不到自己,他觉得还是那样没什么奇怪的。才分开不到一个小时,他自然不会信这种没有科学依据的话,只当作一句玩笑。 “真的瘦了很多,真的,你可以去上面水吼庙看一下。”阿海提出来。 大家那种眼神让张非觉得很奇怪,自己感觉没什么变啊,而且刚才自己在家里还照了镜子,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身材像威尔史密斯,而且自己也很满意这样的体型,现在这些家伙却说自己瘦了? 张非带着满脑子的疑惑来来了水吼庙,没想到长河和平福老叔公正坐在庙口的凉亭聊天,见到张非过来长河便招了手:“张非你过来,有事跟你说。” 张非走了过去,叫了一声老叔公,平福点点头,没说话。 “听说你刚才差点被吸到那里面去了?”长河问道。 “对啊,小荣差点被吸进去,我去把他顶出来结果自己差点被吸进去。”张非说着,在石阶上坐下,“老叔公,你年岁比较大,那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我在水底看得很清楚,那个洞什么都不吸,就吸人,很邪乎。” 平福摸摸发白的胡子,其实他的胡子旺,就那么一小把,全部白如银丝,他说:“佛祖面前别乱说话,什么叫邪乎?有人把那个石盖偷了吧。” 长河就插话了:“现在人想不明白,佛祖的东西也能偷,先前偷了十八罗汉,现在又偷起那个石盖了,要真是做恶,佛祖也不保……” “那个洞是怎么回事啊?”张非是无神论者,可看到那么邪乎的石洞自己还真没办法解释清楚。而且他也知道这世界上还真有不少事物是没办法用科学来解释清楚的事件,也留下许多未解之迷。 “小孩子管那么多,我已经叫人过来,等一下就会封上那个洞口,好在你突然长这么大只,不然换成别人就保不住了,你们家也真怪了,水吼几十年来就吸那么四个人,你们家就被吸了三个……”长河似乎在抱怨。 平福咳嗽两声,听得出来他故意打断他的话。他说:“你现在带那些孩子回去吧,别的事情年轻人就别管太多,好好读书,长河说你才十几岁?” “嗯。” “这个年纪好好读书,将来上了大学走出这个小地方,种田的是永远不会有出息的……”平福说。 张非觉得好像事情没想的这么复杂,那个石洞他现在初步推测可能是地质原因造成的,当然至于为什么张非并不想弄得太清楚。张非只是想知道村里有什么传说。可是平福是长者,自己就是个小孩子,他不愿意说自己也没办法,于是说:“哦,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叫他们……对了老叔公,我把那根要做房梁的木头给弄断了,得赔多少钱?”张非觉得一根木头大不了就是一千块钱,这笔钱自己还是出得起的,要不是那根木头自己恐怕早就没命了。 “那木头会断就算不得好木头,自然做不了房梁,不用你赔,村里再找根木头顶上,去吧去吧!”长河挥挥手,似乎很烦燥。 “那我先走了,你们坐。”张非站起来,故意走到庙檐下的大铜镜下看了一眼,靠,还真的瘦了!如果之前自己是威尔史密斯,那现在自己变成了布拉德彼特了,如果刚才是悍马,那现在变成了凯迪拉克了:比一般小车要强一点大一点,却没有了那份霸气。虽然脱出来肌肉还是一块一块的,但穿着衣服却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个子罢了——一米八多在村里还真叫高个子。 “小孩子大人在说话,你站那听什么出来?!”长河喊了一声。 “少年人,以后别到下水吼游水知道吗?”平福补充了一句。 “哦,我这就回去。”张非一肚子疑惑,看来这水吼还真有点玄,不过似别人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些事,而且张非此时更多的心思是放在自己的身体变化上。才这么一会儿就瘦下来了这么多,不会过几天自己又瘦回去吧? 张非心想不行,还是得狂吃肉补一补,可是等他回到伙伴们那里时那一大包肉早被吃光了。 “靠!都不会给我留一点,打架很费体力的知道吗?”张非觉得这群家伙一点都没想到自己。 “搞不好你刚才吃完了才过来的。”阿海说,“你都长这么大条了,别再吃了,留点肉让我们也长大一点嘛。” “这么大条有个屁用,刚才不是更大条,打一场架回来就瘦成这样了,搞不好过几天又变回去了。” “给你留的!”大荣从屁股后面拿出一根大鸭腿,张非不客气地接过来啃起来,真别说自己还真饿坏了。 回去路上张非一直在想水吼的事,还有另一个问题就是自己的身体。这两件事情他实在想不明白,而且完全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那些科学理论——他一直觉得凡事总是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的,可是现在他实在没办法解释这两件事情。 接着四个人挤在阿海家的小嘉陵上,张非开车,往村里去。 到半路的时候看到一辆大卡车拉着一块盖着红布的东西,大荣说那就是石盖子。卡车后面还跟着一辆小卡车,车上装满了起重架这样的东西,两辆卡车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阿海也提出自己的质疑:“你们说怪不怪,大车就装那么一块盖子,小车倒装得满满的” 小荣忙说:“不懂不要乱说,听说以前没有卡车的时候一个石盖要十六个大汉扛才扛得动,而且从大寨里到水吼要换正好十批人。” 大荣问:“要不要去看?” 张非说:“好啊,走!”他倒是把刚才平福的交待甩到脑后了,没办法实在有太多疑惑了,让他自己钻到石洞里去探个究竟显然太不现实了——张非是个有着正常思维意识的人,还没疯狂到为了求取真理而不要命的地步,如果解读一个疑问要付出自己的生命,他宁愿这个永远不再提这个疑问。不过现在不一样,远远地站在边上看总没问题吧。 小荣拉住张非:“不行!我们回去吧,这种事情不太吉利,别去看了……” 阿海说:“有什么怕的!去不去?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大荣也犹豫起来,张非虽然自己很在求知欲,现在也大体上知道水吼那个石洞并没有村人说的那么玄乎,可是他现在更想着回家去。 “算了吧,我先回去了,肚子真的好饿。”张非只好有点违心地说道。水吼那个石洞给他留下的恐惧感太过于强烈了,到现在他还觉得可怕——当时就差那么一点点自己就挂掉了。 “那先回去,一会儿我自己再出来。”阿海见没人应了,淡淡地说。 车刚到合作社时已有三三两两的人往村子外走了,小云和雪玲拉着少勇也往外走。见到张非就跑过来说:“哥,听说水吼要封石盖了,二十年一次,一起去看吧!”显然她没发现自己的哥哥身体上的变化,因为现在张非在他脑子里面的印象就是“高大”,至于程度不同,她也没在意。 张非摇摇头说:“别去了,那事情有什么好看的。” 正说着村里的广播就出声了:“各位村民,各位村民,请注意听一下,请注意听,等一下六点的时候在水吼有封盖大礼,凡属牛、龙、鸡、狗的村民,还有岁数十二、十九、三十七、四十三、四十四和六十一岁的村民不得在水吼出现,不然后果自负。再广播一遍……” “听到没有,你们别去了!”张非觉得这事真的很玄,他自己都不想去了,更不能让自己的妹妹去。 “哥!你没听广播里说那些岁数吗,我和雪玲都是十四岁,属虎的,去了也没关系的!” “小非哥,没事的,你看他们都去了!”雪玲小声说,似乎怕被周围的人听到。周围有些听了广播很高兴一直向外走,有的失了魂一般失落地往回走。 张非拿眼看看小荣,这种事情他还真没什么主见。小荣说:“广播都出来了,哥,你和阿非不能去,我跟阿海陪她们去!”说着脸上泛出****的笑。 “靠!这算什么屁啊!”大荣叫道。 “广播都喊了!来来,小云我载你们去,小荣你回家骑车子……”阿海往摩托的油箱上坐,意思是给两个女生让出位子来。 张非真是佩服了小荣和阿海了,美色当前,居然就把自己的兄弟给抛弃了。 小云很高兴有车子坐,直接就往车上坐,还拉雪玲一起。少勇被打阿推给小荣,说:“车子太小,你跟小荣哥一起,我们先走!” “等一下!”张非忍无可忍了。 “哥!不会有事的啦!”小云撒起娇来,雪玲也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张非。 “要去可以,不过得拍些照片回来。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拿相机。”张非只好退让了,他放在家里的相机效果还是不错的,应该可以让自己多少了解一些。 “阿非,快点!再晚就抢不到好位置了!”阿海喊着。 张非从家里赶回来的时候看到小荣也挤上车了,少勇不知道跑哪去了。估计是跟自己的伙伴先跑了。张非心里不爽归不爽,总不能骂出来吧,算了,这两个小子自己还是比较了解的,典型的有心没胆。看着没入人海中的摩托车,张非一阵阵烦燥。前世的那些经验现在看来怎么一点用处都没有了,而且还发生这么多完全不相关的事情,这让他又一次有了那种“未来完全不可掌握”的感觉。 075许诺 四五点钟的巷子本应该是热热闹闹的,小孩子们在巷子里玩各种游戏,大人们时不时地从家里提出两个粪桶装上一担的粪水却菜园子浇水,而今天的巷子却因为“封盖大礼”而没有了人气,鸡鸭们在巷子里悠然自得地晃悠着,再不怕会有人突然开着摩托搞得鸡飞狗跳。 村里的广播还在一遍又一遍地强调关于生肖、年岁的禁忌。 午后的太阳斜斜地从西天照来,巷子一半是光亮,一半是清凉。张非从巷尾一种走来,脸上看不出表情的平静。刚刚称了一下体重,虽然看起来瘦了,体重不降反增,从一百八十斤涨到两百二十斤。 拿一本白纸本子,拿了张椅子坐在门口,旺财似乎看出了主人心情不好,没再理会兔子的挑逗,静静地趴在主人脚边。如果说原先那些现金自己可以不去理会,毕竟受益匪浅。 如果此时还有什么追求的话,那也只能是一个农场了。在白纸上画来画去,规划着自己的归宿。他太过于专注,以至于太阳越来越斜,天越来越暗自己却一点没有发觉。算来算却终还是钱的问题,一百二十万也许是很大一笔钱了,可是一百二十万能做什么呢?一个农场是够了,甚至还可以在沧华市再买两套房子,可那样自己口袋里还有钱吗?穷怕了的张非自然不想把钱都花光。但如果不做任何投资的话一百二十万真的一点都不会有所改变。可惜自己的异能不能作用在没有生命迹象的物体上,不然拿几块铁变成黄金那不是更省事?可惜他现在实在没这种本事。 天色暗到后山山顶上出现星星的时候,村里人也陆续回来了。这种万人空巷子的场面在村子里很难得一见。巷子里的鸡鸭燥动起来,张着翅膀边跑边叫…… “哥!做好饭了没,肚子好饿啊!”阿海的车开到张非面前,后座上的小云叫道。 张非这才想起自己什么也没做。好在小云并没怎么责怪,也没有抱怨,两兄妹一齐进屋做晚饭。 晚饭后雪玲过来读书,张非到里屋小书桌上研究相机。 “小非哥,你在做什么?”雪玲走进来站在张非面前。张非抬头看她,这么多天爱情的滋润作用,她已不再是一个瘦如竹竿的平胸女孩,而成了婷婷玉立带着几分性感的少女。也因为这些天自己一直为身体的事情分散了精力,对她也冷淡了许多。 张非将她拥入怀中,抚弄她爽滑柔顺的长发,第一次主动:“雪玲,晚上留下来好吗?” “小非哥……”雪玲的眼中有些迷离,仰着头在等待张非的亲吻。 人生有太多难以把握的事情,即便是重生了也是如此,一个人的一个念头一个行为总会引起世间万物的连锁反应,张非没办法把握住,他此时所能把握的就是不再让眼前这个女生游离在自己生活的边缘,不再让她充当一个只有性没有情的伴侣。 一个吻或许可以安抚这些天来因为自己的冷漠而受伤的心灵吧。如果说雪玲、英妹、徐文静和小玲谁最需要保护的话,无疑那就是雪玲。她懵懵懂懂,简单的心思只知道自己是张非的女人,而对于张非,她却只是渴望着他的一个拥抱一句滋润她心灵的话语。 两个人抱在一起,彼此把心交付。张非的脑子里响起谢霆锋的老歌《无声仿有声》:“用你最深情的吻来代替解释好吗?这一刻无声仿有声,爱爱触动左右心房。用你最深情拥抱来代替解释好吗?……” 这也许是重生以来张非第一次用真心去吻一个女孩子,带着淡淡的伤感,带着对人生无常的无奈,也正是这个吻,张非得到了动力,他知道一切都在变,前世有太多事情今生没发生,前世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现在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既然老天让自己重生,那自己又有何畏惧?说白了自己也是个死过几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小非哥……”雪玲此时已意乱情迷,小脸绯红,在张非的怀里扭着身子,附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想要……” 张非起身把雪玲抱到床上,回头想到外面看一下小云,却被雪玲拉住手,她摇摇头,示意张非直接就上chuang。张非只好冲着外面说:“小云,你在干嘛呢?” 没料小云一听到哥哥在叫她一溜跑进来问:“哥,有什么事吗?我在看书呢。” 她看了看床上的雪玲,明白过来:“哦,你是叫我不要进来吧?嗯,我出去把门关上,省得他们来捣乱……呵呵,你们慢慢享受哈!”说着把布帘子放下来,又蹦又跳就出去了。外面传来关门声,而后就是小云叫了一声:“我在这里不打扰你们啦。” 张非笑笑,看床上的雪玲,她已将蚊帐放下,开始脱衣服了。 雪白的皮肤丰润如玉,修长的身形……张非无法抵抗这种诱惑,更无法克制从体内暴发出来的那种冲动…… “小非哥……”雪玲钻到张非怀里,喃喃地耳语。 外面下起了雨,雨点打在屋顶上噼噼吧吧地响……雨声压过了老木床发出的轻微的吱吖声…… “小非哥,你为什么要用这个?”雪玲指着丢在地上的套套问道,手里还抓着张非的把柄。 “哦,我怕你生孩子……”张非说的是实话,他不想事情弄得太复杂,雪玲的父母多少有点睁一眼闭一眼(前世对土狗也是这种态度,不然她就不会那么早当妈了),可自己毕竟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做事不能没个分寸。 “小非哥……你不喜欢我给你生孩子吗?” 张非翻身压在雪玲身上,看着她带着稚气的脸,说:“现在我们都还小,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喜欢你,但我还没想要孩子……” “呵呵,小非哥我也不想生孩子,听说生孩子很痛,不过如果小非哥让我为你生一个小宝宝的话,我愿意……”雪玲拿手捂住自己的脸,满脸绯红。少女的心思你别猜啊,张非倒是觉得怎么刚才生龙活虎的一点不知道害羞的雪玲此时却连看张非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抱抱吧。”张非翻身,将雪玲抱到自己身上,雪玲的长发散落下来,轻抚着他的脸,痒痒的。 “小非哥,你以后会娶我吗?”雪玲的手指轻轻拨动张非的**,一阵快感传遍张非全身。 “会的,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不会分开的。”这是张非重生后第一次做出承诺,前世他做过两个承诺,一个是等某个女生三年,结果他真的等了三年,等到大三三年正好到期的时候他正好遇上另一个女孩,他许下了第二个承诺,那是个现在看来的“不平等条约”——永远要对她好,不管是否还在一起。张非不是个轻易许诺的人,但一旦许了诺,自己就会用心去守护那个承诺。现在他虽然没有承诺什么,心里却决定了要好好去爱她。至于别的女人,他现在不想去考虑那么多。 穿好衣服张非让雪玲多休息一会儿,她现在已没办点力气了,软得如一滩泥。 外间,小云正在无声地抽噎,但当张非掀起布帘子的时候,她快速地把自己的鼻涕眼泪都擦掉说:“哥,你终于出来了,快点帮我吹一下眼睛,难受死了。”语气很轻松。 张非信以为真,走到小云面前扶着她的脸,用手指撑开她的眼睛观察:“什么东西迷到眼了,没看到啊。” “你再看看,刚才真的有东西掉进眼睛里了,我眼泪都不知道掉了多少了,快点吹吹……”如果要说演技,北影那些高材生跟小云简直没的比。 “真的没有……可能是你刚才流眼泪把脏东西弄掉了吧,别动,我给你吹吹。”张非吹了两口,又说:“你这丫头,这么不小心,这么漂亮的眼睛要是给弄坏了你就成瞎婆子了……” “哥,你是不是怕我成了瞎婆子会拖累你啊?”小云抬头看着张非,哥哥的下巴黑青青一片胡茬,她忍不住伸手碰了一下,很扎。 张非看小云碰自己的胡子,便抓住她的手住自己的下巴上扎:“说什么呢,我不会让你变成瞎婆子的,再说了就算真成瞎婆子,我不管你谁管你?” “哥……你真好!”小云说着就趴到张非的胸堂上,哥哥宽厚有肉的胸是她最想依靠的港湾。 张非也没好说什么,拍着小云的后脑,听着外面的雨声,觉得自己幸福得无法形容。 076生意 这场自从张非受到闪电袭击之后七天姗姗来迟的雨只下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跑山时张非多了几个伙伴,大小荣兄弟和阿海都想为自己的身体而战,可惜张非是个“老跑山”了,三两下跑上了后山往下看时三个人还慢悠悠地在半山上向上移动。在山顶的张非做完了一系列的体力锻炼后,坐在石头上点起一支烟。他又喜欢上了抽烟,如果说前世的烟瘾在前段时间因为身体还没发育完全而被自己压抑住的话,此时的张非抽起烟算是没有忌惮了,好在张非是个怕死的家伙,现在还没有往一天一包的方向发展。同时他也是个小富即安的家伙,抱定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赚要慢慢赚,而不是一下子变成世界首富。有了一百二十万的启动资金,他相信自己可以把它们变成一千万一亿,有一亿的话自己就不用干活了,直接回村里来做小农场主了。 “靠!你跑……跑那么快……也……也不等……等我们一下!”阿海第一个跑上山来,双手支在膝上大口喘着气。 “休息完再说话吧,走一走,别坐下。”张非坐在石头上。远处的太阳正要从地平线上升起,天边红犹如染了鲜血。 大小荣也跟着上来了,一样喘气不止。张非把最基本的锻炼身体的办法告诉他们,这是他之前身体还没变化的时候一直在用的,效果事实上还是不错的。 “一定要吃大量的东西,肉和蛋,当然水果蔬菜也不能少。”张非最后补充道。 “我现在能像你一样就好了!”小荣拿了块排球大小的石头费力地举过头顶。 “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先下去了,我还得买菜呢。”说着张非的挥手向山下冲,速度快得三个伙伴都为他捏着汗。 昨晚的雨让景坑的路湿了,早上起来动走的人踩得路面成了泥浆。 合作社像往常一样缭绕着从油油里冒出一青烟,村民聊着天气聊着收成聊着村里的种种新闻。张非还是没看到英妹,二凤婶把小菜递给他时说了一句:“英妹得等到开学前才回来吧。”张非点点头,觉得自己似乎被看透了,提着东西回到家里。里屋传来嘻嘻的笑声,小云和雪玲正抱在一起在床上滚着。 “说!我哥变那么大你怎么没被他压死?”小云的声音。 “他才没压我呢,是我压他的……”雪玲痴痴地笑着。 “那……那你喜欢我哥变这么大吗?”小云声音压得很低。 “喜欢啊,小非哥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你怎么也跟着变大了,真软……”小云的手摸在雪玲胸上,隔着衣服揉搓起来。 雪玲的呼吸变得不怎么均匀了:“没……没啊……可能是跟那个有关吧……小云,别摸了,难受!” “这样就不难受了吧,哈哈……”小云突然把手伸到雪玲的腋下挠起来。 “别这样……哈哈……住手……哈哈!” 张非听着两个丫头的玩闹,动手做了早饭,然后再故意大声地叫她们起来吃饭。 “我不吃了,我先回去……”雪玲从里屋走出来,低着头往外面跑。 “吃完后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你跟雪玲好好读书,这几天都没检查你们的学习了,晚上我要看看你们学的怎么样。”吃饭的时候张非说道。 “好的,”小云说,“哥,你要去干嘛?” “没有啊,我出去走走,中午可能不回来吃饭了。” “哦……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去沧华啊?妈说过了中元再去,可那时候都快开学了”小云拿筷子搅着碗里的稀饭。 “过了七夕再说吧,去了沧华也没什么事情做,倒不如呆在村里还可以跟雪玲在一起。等过了七夕我带你去玩,这一个月我想多打几只野猪赚点钱,那样爸妈也不用那么辛苦了。”张非丢出一个幌子,其实他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打野猪只是小事。 “那好吧……”小云低着头没再说话。 张非吃过早饭就出门了,他的跨包里装着两块野猪肉,一瓶水。他坐了车到县城,用一个小时时间给自己买了几套衣服和一个行李箱。服装店的小妹看到张非这样的帅小伙多少有点意乱情迷,有个主动一点的还问张非家里的号码。不过张非只是笑笑说自己家里没电话。 找了个厕所把衣服换上,打电话给王可问她自己那笔钱是不是可以再用。王可说只要在市内任何一家建行都可以取出来。张非这才放了心。昨晚他想了一夜,觉得这些钱不能放在银行里面发霉,应该拿出来投资。而后他去了县城大菜园那座杨河留下的房子里找到那包二十万现金,放进了行李箱里,便招呼了一辆摩的向车站开去。 晚饭时间阿海跑过来叫小云接电话,说是张非打的。小云急匆匆地跑到阿海家里,只从张非嘴里得到他晚上不回家的消息。 “哥……你在哪啊,为什么不回来?” “你别问了,晚上让雪玲跟你一起睡知道吗?明天我应该就会回来了,别担心。” 小云还想问点什么,张非却把电话挂了。 第二天下午五点多,小云正坐在家门口择菜,头是断往巷子口张望,终于她看到了期待的身影。张非提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从合作社走来。 “哥!”小云丢下手里的菜跑了过去,“哥,你去了哪了,我还想着晚上你会不会回来呢!” 张非笑笑,他去做生意了,不过却不能跟小云说,因为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哥哥有一百多万来历不明的钱。他说:“哪有去哪里,在村里呆着无聊去外面走走,先回家,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行李箱里都是鲜艳夺目的女生服装,这是农村绝对买不到的衣服,张非可是在市里专卖店里牺牲掉自己的姓名才让那个女店员给自己挑的,满满一箱衣服、鞋子什么的,还有一个松下的超薄随身听。 小云的注意力马上被一箱子好东西给吸引了,饭菜都不做了,对张非撇撇嘴说:“你夜不归宿,罚你去做饭。”然后抱着几件衣服就进了里屋。还不放心地探出头来:“哥,这些衣服都是给我买的吗?” 张非说:“是,都是给你买的。” “那我可以和雪玲一起换着穿!你不准进来听到没有!” “好啦!” 这些衣服证明了一个观点:只要是女孩子没有不喜欢新衣服的。张非其实也只是顺便,昨晚在市里面无聊出去逛街,看到了一家专卖店就进去买了。险些还留下一段风liu债。 这次张非去市里其实是去找父母以前做天然气生意的供货老板,当然那是张非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了,那时候家里面拿出了所有积蓄去沧华市做煤气生意,谁想沧华市的煤气市场不好,把本钱都亏了,只好双双进了工厂去打工养活子女上学。张非小时候曾跟车去供应商那里玩了一次,这次他就是凭着那么一点点记忆去找到那个供应商的——其实好在张非大学几年都是在市里面读书,对市区周围还算熟悉。 一百万能做多少天然气生意?其实说多也不多,但说少也不少了。那时候天然气成本很低,张非记得当年他家里拿出一万来块钱就办起了一家有两百瓶天然气钢瓶的店,现在距离那时候虽然有五六年了可行情却一点也没涨。这次他去是以“期货”的形式把一百万生意拿下来的。当然这种形式那个老板还没接触过。反正那是一个大气库,那个老板一个月也只是赚个四五万块钱的“小钱”。张非的一百万对于他来说绝对的是一笔大生意,而这么大的一笔生意自然不能马虎,身份证张非是找人做了张假的,原本张非是八五年出生,现在改成了七五年,整整大了十岁,自然就没人怀疑了。而且这个时候很多做起生意来说真的不是很正规,那个老板把旧帐一查,的确有张非父母这号人,口风也对得上,就答应了,签了合同,一百万的货,张非以现在行情价还要低百分之十的价拿到手,保存期是六个月,也就是半年以后这批货张非要来提的。 张非自己不知道这一举动让煤气老板触动了心,三个月后张非便变向地创造了一个资产超过两千万的富翁。当然此时的张非也只算到这一百万只有用这种办法可能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变成最多的钱。一百万,到时候淦林北倒台了,石油天然气价格一路狂升,少说自己也能赚三倍的利。三百万,张非都不敢想象这么多钱自己想在半年里赚到的话得打多少野猪才能赚到。而现在,因为有了启动基金,他可以做到这些。当然,如果不是自己对那个气库老板做了一点小威胁的话,估计这场生意也没办法做下来——张非拍了些那个老板儿子的照片给他看,这自然是最好不过的镇山之宝了。要是到时候那个老板有什么见利忘义的念头,这些照片至少可以让他有所畏惧。当然张非只是骗说自己也只是为别人办事。他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复杂,可不复杂的话别人就不会跟你合作,这就是现实。 当然张非并没把一百万交出去,而是交了二十万的订金。 张非进了里屋,从文件袋里拿出相片,相片一共是三十六张,去除那些人物照外还有十几张。下水吼的水被堵截了,水从上水吼被拦住,引到边上一条暗红色的岩石暗道里,从公路下面绕过水吼一直流到腌制厂边上重新回到水流道中。下水吼的水被排干后那个石洞就露了出来,圆得不像是自然所为。从照片里看去它黑乎乎的,像是一个黑洞。此时张非才知道原来水吼是一个岩石做的大盆,或者说是一个大体呈圆形的水槽,而那个石洞更像是排水口。大汉们把石盖抬到草地上,由另一批大汉把石盖装在起重架上,在平福的指挥下盖在了石洞上。奇怪的是平福就站在石洞边主持祭拜大礼,却没被吸进去……这张非就更想不通了,难道真的如长河说的这石洞吸人还要看人?二十年前的叔叔也算是一个年轻的大好少年了……祭拜之后上水吼才开始放水,一切这才恢复了正常。 张非放下照片,突然觉得其实事情似乎也没那么可怕。很简单地说可能水吼边上的山体有个大空洞,连到了水吼潭,然后就在某些自然力量的作用下,它们连在一起从而开始往里面吸水……这其实没什么,以后大不了不去下水吼游就是了,换到上水吼潭去也不错,反正现在有这样的身体了。 077进与退 夏天总是像歌词里唱的那样充满青春的激情,张非却没把太多的激情放在风花雪月上面。他现在别的什么事情也没去想了,就只做两件事情,一件是打猪赚钱,一件是和农场草图里面的那些土地主人商讨价格。为此张非没少跑腿。父亲张德发在沧华市听说了这件事情,还特地打电话过来让张非有钱不要想着乱花,而是要拿去存起来,以备以后升学之用。张非对于这件事情总是觉得不能不放下。而张德发似乎工作上总忙得没时间太多关注自己的儿子,等他再得了闲给儿子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把一个农场的地都谈下来了。 农村的土地便宜,基本上一亩有使用权转让费也就是两三千块钱,农田要贵一点,达到了五千块钱,但这一点都不影响张非的扩张运动。他每天的生活大体可以分成三个部分:晚上十点开始睡三个小时的觉(他现在睡眠时间已经退减到两三个小时了,一点不影响一天的精力)、半夜一两点到早上五点多打野猪然后扛回村里合作社赶个早,为此那几个卖猪肉的没少甩他的白眼。下午谈判。 农村人实在,一千块钱的东西不会硬用两千块钱的价格塞给张非。再者张非总会这样对那些人说:其实你们真不卖给我的话我也无所谓,反正地也那么大了,多出来的也就是充个门面,只是怕到时候我的地里都种上了野树(村人把长得快而且生命力强的树都叫野树),恐怕你们那些地也就废了,也只能跟着我种上野树,对于你们是不划算的…… 村里人最怕的就是自家种的地边上被人种上野树或者竹子,那样的话这块地基本就宣布无效了。因为除非你跟着种上相同的树木,不然像荔枝、青梅这样的经济作物是没办法再有什么好的产量了——砸再多肥下去也会被边上的穿过来的树根抽走。 五十亩的地张非只用了半个月就全部谈下来,当然中间也会出现一些“钉子户”,硬要扛着自己的地卖个高价,这样的话张非就只能学着前世那些拆迁者先把他们晾在一边,先击破那些容易说服的,然后再回过头来慢慢地劝,而且张非的花样还是不少的,打到的野猪肉会提上两三斤去蹿门,如果对方收了自己的肉,那就说明事情成了,如果对方还是死扛的话,那他会硬把肉塞到对方的手里,然后说一句:“生意不在人意在嘛。”扬长而去,几次之后那些村民也便觉得没必要为了一块过个百八十年都没办法拿来建房子的山谷地落一个“白吃”的名号。而且现在张非在村里的名号已经完全赛过生前的金水了。他每隔两三天总能在山里打回一头野猪来,不过他并没有把猪腰猪鞭拿到县城去送给老许家里,他都把这些野猪身上的宝拿去“行贿”了,得了便宜的村人自然是乐得得这些好处,一份份合约书便都按上了鲜红的指印。张非把这些合约连着一大腿新鲜的野猪肉一起送到村委去做公证,长河意料之中地豪爽,二话不说拿起红印章“嘣嘣嘣”地敲过去,一式三份,留下一份在村委里备了案。 张非很清楚其实自己是吃了点亏,因为过两年村里人大举外出打工的时候,村里的土地便宜得都没人买了,满山都是荒草,收购家作物的生意班子直接把景坑忽略掉了。但如果放到那时候来买地的话反倒没那么容易——你得等到过年那几天集中性地去商谈,谈不下来的话人家出门打工去了,你又得等一年。张非深知时光飞逝的道理,自然是想越早做成这件事情越好。 五十亩地有三分之一是山脚下的低山地,另外三分一是山谷中的平地。张非最终没有选择中学后面那块而选择了绿田是因为中学后面那些地的主人总觉得地在中学后面,以后总会有升值的空间,要么把地价抬到高得离谱的地步,一方面死守着不肯松口。而相反地绿田就是那么一块小山谷,四周围着几十米高的丘陵,环境优美。至于交通那是可以改造的。为了这片有点世外桃源的地,张非花了八万多块钱。好在他时不时的总会打到野猪,这么一来这种灰色收入也就被村人淡忘了。村人只觉得他收入很不错,最多就是两三天便能打回一只半死不活的新鲜野猪,这叫谁看了都眼红。只是村人也没那个本事,他们只能在山里装些野猪钳zha药什么的,可惜那些基本上都不起什么作用,因为张非现在总是半夜里在炉山另一面的山坳里倒下一箩筐的菠萝,像钓鱼一样守着就行了。野猪并不会因为晚上有同伙被打死就放弃美食——因为事情没发生在野猪道上。它们就是这样一群笨家伙,有冒险精神却没有一点点的风险意识。好在村里人一直不知道这个山坳的所在,不然难保不会有人扛着猪枪一晚上来个大屠杀,将每天过来拱食的几群野猪全部射杀。 因为打野猪的事情,张非一直在坚持的跑山终断了,好在他每天晚上跑的总比平常要多,倒也没放掉身体上的锻炼。现在他的体型没再有什么变化了。 买下土地是五十年的使用权是农场的第一步,接下来几天张非没有再去山上打野猪了。他把精力都放在农场的建设上。他买了很多条石——好在条石也便宜,一条两百斤重的条石也就是十块钱。条石被他顺着边界线一根根竖在土里作为界碑。这花费了张非一周的时间。虽然张非现在很有力量,体力也惊人的好,可毕竟还是件粗重活,他的手每天都要磨出几个水泡。 界碑立完就是下肥。农场里面原先那些树都是青梅树和荔枝树,这样的树长不高,也没办法满足张非的梦想。他要农场四周那些坡地全部都长上高大的林木,不过树要高大首先得靠肥。大夏天的没有人种树,只有人下肥。张非下肥下得狠,一次买了二十拖拉机的猪粪干做肥。一车一百块钱,这又去了两千块。猪粪干是好肥,不过要等隔年开始才能一点一点地发挥出功效,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农民都不再使用农家肥料的原因——见效太慢。 农场的地面被张非挖出了几百个直径约一米的大坑,然后就往里面填肥,再盖上厚厚的草。这样一来整个农场地界内臭气哄哄,过路的都得绕着道走了。张非正好借此机会改了山路的路线,从此村人再没有直接从园子里穿过的。 张非每天累得死去活来,中午总会有小云和雪玲过来送饭,晚上吃过饭洗了澡便不想再动弹了。好在雪玲总会帮他按按摩,倒也算是一件爽事。此时的张非脑子里面总能浮现出一幅农场休憩图来——土地有了,女人有了,夫复何求? 话虽这么说,张非却也很痛苦。前世有太多遗憾了,现在他就在初中,也很清楚自己的初中不会再有什么遗憾了(至少女人和农场都有了,虽然还不怎么完美),而高中呢?如果自己就此放弃高中,那自己倒是可以安心地在农场里呆着,成天抱着雪玲或者英妹过日子,心里会有什么想法呢?没有再经历一遍,别人怎么会认识自己?那些人真的是自己能够放下的吗?二十年后三十年后,自己还呆在这个农场里,那又是如何? 古人隐居不过是以退为进,自己真要就此隐居起来吗?如果自己还是前世的自己,退到农场里又有何惧?——张非那是巴不得的——而现在,张非不舍!自己的前世太不争气,从没有主动想过要去争取什么,总觉得失去了可以再寻找下一个目标,结果到最后搞得自己退也退不了,进也进不了,搞得老天都看不下去。 前世真是自己的运气太差吗?张非躺在床上,看着怀里的雪玲恬静地睡着,不得不重新问了一次自己这个问题。就说雪玲,她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长得漂亮的小姑娘,自己还有小云这一层关系,也觉得想追她的话是可以做得到的,可是后来土狗冲到她面前的时候,事情就完全变了味。雪玲跟了土狗,自己若有所失之后便把目光转走……自己太不懂得争取!学习上也是一样,总觉得自己有点小聪明中考考上一中没问题,结果只能花高价进去读……高考也是…… 张非越想越难以入眠。这次的重生,如果自己还是抱着这种态度的话,就算老天给自己再好的身体也是白费。这个世界需要的是人的主动。曾经的拳王阿里真的就无敌吗?不见得。一百米真的只有博古特能跑到那么快吗?也不见得——也许有人可以跑到八秒甚至七秒五秒,只是他们没有参加奥运会,没人知道他们有这种本事。同样的道理,不去争取,心爱的人又怎么知道自己爱着她?不去争取,别人又怎么能看到自己身上的光辉从而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平台去展示自己?做什么事情总是想着前因后果,这又算什么男人? 雪玲被张非突然加速的心跳惊醒了,抬起头用惺忪的眼睛看着张非,嘴角流出的口水拉成长长的丝。她抹了抹嘴巴说:“小非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内心汹涌澎湃的张非看到雪玲天真无邪的眼睛,平静下来,笑笑说:“没有啊,你压在我身上让我忍不住心跳加快,就想那个,又怕你昨不好明天精神不好。” 雪玲凑上来,亲了一下张非:“我现在醒了,小非哥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张非端详雪玲稚嫩的脸,抱住她说:“现在好多了,我们睡吧。” 雪玲说:“小非哥,没关系的,我醒了……” 张非看得出她其实还是很困的,刚睡两三个小时对于她来说正是要进入浓度睡眠的时候,此时自然只是为了不让张非憋得难受才说这样的话。他心下一感动,说:“我给你唱歌吧。” “嗯。”雪玲淡淡地笑,强打着精神,“你唱吧,我还没有听过小非哥唱歌呢……”说着翻身躺到一边。张非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在她耳边轻轻唱起陈晓东的《》。可才唱了一半雪玲就睡着了。轻轻吻一下她的唇,张非也闭上了眼,带着幸福的笑。 078徐文静 早上醒来的雪玲精神很好,看到自己又趴在张非的身上流了他满胸的口水,脸红起来。好在她的小非哥从来没有觉得她这样的睡姿态不好,也没因为了自己流的口水而生她的气。这大半个月以来她几乎天天都赖在张非身上,只是每天醒过来张非都已经不在身边了。不过早上她去还趴在他宽大而厚实的胸口上,顿时觉得心情大佳。 她起身脆在张非腿间,轻轻地握住张非的把柄,脸上浮出淡淡的红晕…… …… 每一天都过得很平静,村子里的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做着永远做不完的事情——地里的草才冒出一点头,便会有闲在家里无事的半大孩子挥着锄头把它们除去。接连的晴天无疑让小孩子欢喜得紧,一个个都跑到上水吼去游水。张非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便再没去过水吼,每天的事情就是跑跑山,有时候也跑到山上去打一只野猪回来。对于张非的那个农场,他的父亲老张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打电话过来问了几次,在确定张非把手续都办得完整后也不再过问了。“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只要保证把书读好了,别的事情我不管。”老张的话有点恨铁不成钢。农村的孩子从小都会被教育着要好好读书,以后就不用种田了。毕竟在这世道看来,种田的人处在社会的最底层,连做乞丐的收入都要比种田来得强。 张非对于村人的那种眼光也不去理采。毕竟这种做法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不可理解的——就连张非自己有时候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花了那么一笔钱买下这么一片土地,现在年轻自然是不会呆在这里,外面的世界太大,他得出去走走。可是如果等到老的时候再回到农场里来,自己还能照顾得了吗?更何况自己前世有太多失败了,他虽然是一个小富即安的人,却不是一个失败了就不敢再去面对的人。 今天合作社市场又有野猪肉了,还是张非提供的。这对于村里人来说实在说不上新奇了。这一个月别人也打到过野猪,只不过都是早早就死透的野猪,卖相上并不怎么好,只不过价格还坚持在十元钱一斤。于是相对来说好很多的“张非牌野猪肉”就卖得更好了。有了比较村人才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虽然一斤比别人贵了两块钱,他们买的时候嘴上也总是会唠叨几句,却一点不减销售的速度。 张非站在肉案前面往二凤婶的摊子看过去,那边还是二凤婶一个人在忙,至于英妹,张非不清楚她是否真的去了沧华市给亲戚带孩子。他也不敢多想,前世的他就是想的太多做的太少,才会一事无成。张非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烟来点上,长长地吸了一口,让烟雾充实自己的空虚。 空虚就是莫名其妙地就袭来,让张非有点无所适从。他总想着找些事情做,比如背那些古文,比如去山上打野猪,再比如扛着锄头到地里面去劳作。只是一闲下来,空虚就把他压得浑身不自在——一个人重生了,有各种各样的经历却不能拿出来跟别人分享。身边都是认识的人,却要一天天等着他们长大成熟起来。这有如炼狱,让人抓狂。 笼在村子上面薄薄的青烟散去时太阳已经升到了半天高了。张非收了摊子,扛着剩下的一大片后腿肉回到家里。小云不在家,估计是跑到雪玲家店里去玩了。这两个丫头天天粘在一起,长久独立的张非有些不明白两个人居然可以这么不奈其烦地一直在一起玩。想想自己从大学以来就习惯了自己的生活以自己为中心,没有人围着他转,他也不会围着别人转。 起好炭火把野猪肉放到盐锅里盖上,张非已是汗流浃背了。坐在椅子上点起一支烟,看着阁楼板上蜘蛛织着网。 “张非……”门外弱弱地有人叫了一声。 站在凉门外的正是徐文静。对于这一个多月来看惯了身边小姑娘的张非来说,徐文静显得成熟一些——又或者是那种“城里人”的气质让她跟别人一点都不一样。 “是你……进来吧。”张非没料到她会找到自己家里面来,不过他也没有起身,懒懒地说。 徐文静走进来,身后跟着进来的是一个小个子短发女生,不过看起来很壮,皮肤晒得挺黑的。 “请问张非在吗?”徐文静显然没认出张非。 “我就是。”张非淡淡地说。 徐文静仔细看看张非,眼前的男人虽然跟印象里的张非身材上差别太大,不过长相上却还是可以认出来的,刚才一进来就以为他是张非的哥哥,这下她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张非说:“坐吧,没想到你会到这里来。”声音还是懒懒的。 徐文静在张非面对坐下来,小个子女生也坐下来,两人正对着张非,拿眼四处扫着这间屋子。 “这就是你家?”徐文静问。 张非点点头,没开口。 “你记得我是谁了吗?” “记得了,上次听英妹说起这件事情才想起来的,没想到你变化这么大。”张非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两天心情一直不怎么好,也没怎么说话。 “哦……”徐文静觉得张非态度有点冷,一下子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你是张非?我怎么觉得一点都不像?上次大溪滩上是你吗?”短发女生说。声音有点中性。 “是我,最近长高了一些……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村口随便问了个人就跟我们说了,你好像是个名人啊,问了几个都知道你。”短发女生说。 张非笑笑:“一个村子才几个人,都认识的。” 徐文静似乎不想就这么说不上话,抢了一句:“我……过几天要回沧华了……” 短发女生听到这话很自觉地就站起来:“我去转转,你们聊。”没等张非开口已经出了门闪了。 “你要读初三了吧?” “嗯……” “成绩怎么样?应该还不错吧?”张非觉得眼前这个女生确实和自己有太大的差距了,不是年龄上的,而是人生前途上的。现在虽然说张非有那么一百来万可以把自己变成沧华这个特区的人,可他毕竟经历了那么多,即使大学几年自己算是一个城里人了,可是骨子里却还流着农村的血,这是没办法改变的。 “还行吧,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徐文静问道。这是张非重生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问他有什么打算。有读者也纳闷了,重生都玩到快八十章了张非你小子怎么还是连一点打算都没有呢?张非自己也纳闷啊,重生后想着就是把书读好,然后上好的高中好的大学,再以后找一份好的工作,高中里面要好好恋爱,大学里面也要好好恋爱,然后呢?娶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人,每天上班下班……那重生有什么意思? 什么打算呢?如果没遇到这些事情,也许自己会就那么过下去。可是突然就有了一百多万,突然就经历了一场金水灭门案,这世界似乎一下子多了很多可以让自己去切入的点,留下很多迷团等着自己去解,那自己又有什么打算呢?之前还带着一副小孩子的皮囊,只能守在村里等着自己长大,眼睁睁看着身边那些年纪跟自己心理年纪一样的人却只能跟那些小时候一起玩到大的小孩子作伴。现在倒好,老天干脆让自己看起来就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了,那自己还想怎么样?真守着一个农场过活吗?不行!张非心里喊了一声。此时他已有了自己的打算了。 虽然如此,但张非还是回答:“没什么打算,就是读书考一中,然后上大学。”这还真算不上是打算。 “哦……”徐文静眼里闪过一丝失落,这跟她想要的答案不太一样。因为上次她听张英说张非的父母都在沧华工作了,以后有可能会转到那里去,看来这只是那个女生的一家之言。更何况这样的年纪,何去何从还不是由着父母安排的。“我听说你父母都去沧华了,你怎么不跟着去呢?” “我……我父母也只是小打工的,去那里没户口借读费很贵的,读不起。”张非现在当然没想这些了,就是觉得现在凡事还没必要跟她说太多,免得到时候做不到害她空欢喜。而且现在平安县这里还有些值得他留下来的东西,因此他还不想离开。 “等等!”短发女生突然开口说,“我先问一下,你是张非没错吧?” “是,我就是张非。” 短发女生接着说:“我叫徐青,我想问清楚,你不是比文静要小一岁吗?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张非无语了,刚才进来的时候不是说了嘛,自己最近长的比较快,所以才会这样。他只能把这样的话再说一遍了。 徐青接着说:“那如果我没搞错的话,文静喜欢的就是你没错吧?”这话一出口搞得徐文静和张非都无语了,两个人尴尬着。 “既然是这样,你父母又都在沧华市,为什么你不去那里?因为你在这里有喜欢的人吗?还是因为你父母不让你去,我前两年在那里读书借读费是九百块钱一学期,我就不信这点钱你们家都出不了!”这徐青说话倒是直白。不过张非不想在这样的问题上多纠缠,于是笑笑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沧华也许很好,教育水平也比平安县这个小地方要高得多,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就喜欢呆在那样的地方呢?” “问题不在于你喜欢不喜欢沧华,而是文静大老远跑到这里来找你,你父母又在沧华,去一下会死啊!九百块钱我帮你出还不行吗?”徐青很气愤。 张非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女生,差不多一米五出头的个子,铜红色的皮肤,看着来像是晒伤了,五观长得有点中性,短发,是九十年代女生很流行的短碎发,壮壮的个子,穿一件纯白色的t恤还把短袖卷到手臂上,七分裤,下面穿一双nike的板鞋,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农村半大小的小伙子呢,现在倒好,一开口就说要帮张非出那九百块钱一学期的借读费。张非自然是不会让别人来出这样的钱的,所以他只是笑笑:“那倒不用,只是事情来有太突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也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哦,还剩下十几天就开学了,现在去办手续还来得及,我可以帮你找人。”徐青说。 徐文静似乎对于徐青的这种贸然出口并不介意,她也希望张非能到沧华去读书,那样他们就能像以前那样一起上学放学了。可她又不敢直接跟他说。看得出来张非家里并不怎么好过,连台电视机都没有,屋里面暗暗的,光线也不好。 “这不是钱的问题,也不是手续的问题,是我个人的问题,说真的几千块钱我还不放在眼里。”张非淡淡的说。 徐青鄙视地看着张非,好小子说大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吧,几千块钱都不放在眼里!“那你干嘛非窝在农村读书?去沧华读书,那里有你的父母,有文静,有更好的学校,在这里有什么?” “我说同学,你是不是做了城里人觉得特自豪啊?还是你们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在恋爱,觉得感情就是生活的全部呢?”张非这话显然超出了自己的“实际”年龄,其实他也不是针对徐青,就是觉得为什么非要逼自己呢?人生的规划自己还没搞清楚她一个小丫头凭什么来这里插话? “爱怎么样随便!你们聊,我出去走走!”徐青说着把手里的鸭舌帽戴上,站起身就往外面走。徐文静也没拉她。 “张非……”徐文静看着地板说,“如果你真的有机会,会去沧华吗?” “会的,不过我现在还没打算去。我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感觉,不过我现在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别说这件事情好吗?如果以后有时间的话你也可以来玩,虽然我现在在你眼里可能不算是什么好孩子。” “你……我……觉得在这里看到过你几次你都在打架,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回到这里就变成这样了……”徐文静说着泪都要下来了。 张非笑笑:“放心吧,别人没惹我的话我绝对不会出手的,而且一般事我还真不想动手打架,再说了,我成绩全校第一。” “那是因为你聪明,不过我不想这么聪明的你不学好……” “放心吧,我永远还是那个我,只是可能在你眼里不一样了,那是因为你变了。对了,我带你去看一下我的农场吧。” “农场?” “是啊,我自己的农场,现在才刚起步,明年你就可以过来玩了,我准备在里面建个小木屋,等老的时候可以住进去养老。” 而后张非就带着两个女生去参观自己的杰作。 079计划 “哥!听说有个美女来找你,真的假的?”张非一进门小云就逼问着。她的身边站着雪玲,很期待地看着张非。原来刚才张非领着两个女生去农场的时候被少勇看到了,那小子直接跑去告状了。 张非笑笑:“是啊,你哥魅力大嘛,不过你哥我不为之所动,把她送走了。”他说这话就有点假了,刚才送她们走的时候徐文静还哭了来着,张非心里还真有点小感动呢,没想到前世混得那么差劲重生之后居然还有个女生“千里寻夫”找上门来了。 “哥,那是谁呢?” “以前一个朋友啦,又不是什么人,看你紧张成什么样。”张非说这话时是对着雪玲说的,因为此时的她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似的站在那一声不出,两手交在身前搓着。 “哥,真的只是朋友?” “真的啦!这个丫头!” 小云嘻笑着说:“哥,你可不能对不起雪玲,不然我就跟你断绝兄妹关系!” 张非点头笑着,这丫头,想事情也太简单了吧,兄妹关系是你说断就能断的吗?要真是那样人不就成了动物了,长大成人就不认亲情了。不过说起徐文静来,张非还真有了一点打算了。虽然现在感情的东西在他心里并不重要——重生前他就不相信这世上的爱情了——但毕竟徐文静还问到了自己的打算,是啊,自己得有一个打算了。人活着无非就是为了两样东西:钱和权。张非对权倒没什么特别的追求,但对于钱,那是肯定喜欢得不得了的,而且最好是现金,就像杨河把存折拿给他时他并没有太多感觉,但那二十万现金给他的冲击却是难以抚平的。至于别人追求感情,那都是屁话,年轻的时候感情有点用,过个十年二十年的,人长大了生活的环境也现实了以后谁还跟你谈感情?不要说出去外面社会,就在大学里面就好,你要是一个穷学生,不好意思,你连泡妞的起点都找不到!——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穷学生怎么泡妞?有些连手机都没有,这年头大学生泡妞都是从手机短信开始的,不然就是网络,没钱就意味着这些搞不好你都不具备。再说就算有手机有上网的条件,那么你没点闲钱能泡到妞吗?泡妞怎么泡?当然是先请吃吃饭,喝喝饮料,再去唱两三次歌,不砸个几百块钱下不来吧?这还只是在大学里面,到外面社会上那就更直接了…… 所以,张非觉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钱!钱是一切!至少在这个社会钱是一切,钱可以为任何事情打下坚实的基础,而自己是一个人格健全的人,只要有钱开道,一切都好办。现在他就做了投资了,不过一百万投资到时候收益就算真有三四百万那也只是小钱啊,过十年三四百万能做什么?买套房子买辆车就没了。得再想想来钱的法子,总靠着自己在山上卖苦力打野猪也不是办法啊。 对了!张非脑子里面闪过一个人,那就是杨河。杨河是什么人?是一个搞到一大行李箱现金跑路的人,一大行李箱的钱少说也有上千万吧,要是有这笔钱的话…… “喂,杨大哥吗?”张非站在村里唯一的公用电话边用刚买来的电话卡拔通了印在脑子里的那个号码。 “是。你是?”电话那头很安静,杨河的声音也压得很低。 “我是张非啊,还记得吗?” “什么事?” “我想问一下,上次你那些钱是哪里搞的,怎么搞到的,我也想搞点钱……”虽然觉得这么说有点唐突,但张非还是直接开口了。 “张非,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那头还是很平静,似乎一点没把张非当成小孩子。 “我想得很清楚了。我现在打一只野猪可以赚两千到五千元不等,如果想凑到那么多钱,每天要打一只野猪,连续打十年。”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有备无患。” “那你现在到县城来,在上次我给你的那个房子,我人在这里,电话里不方便说话,等你来了我再跟你说。”杨河说完就挂了电话,从头到尾他的声音都很冷静。张非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好怕的,一路顶着大太阳就出了村口搭车。 到了县城大菜园张非倒也不怕被谁认出来,这段时间自己的身体变化这么大,估计像许波和他老爹许副局长都不可能认出他来。院子的门是锁着的,好在自己有钥匙,开了锁进去,小楼的大门从里面反锁着。张非敲了两下,里面传来一声:“谁?” 张非说:“我,张非。” 里面就把门打开了一条缝,杨河从缝里看了看张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段时间看到张非的时候他还是个半大的小子,现在却成了跟自己没两样的大个子了。 “你真是张非?”显然他没有开门的意思。 “是啊,不认识了?”张非笑笑。 “进来吧。”门开了,张非看进去,令他不敢相信的是里面还有另一个人,而那个人正是上次救了他的王悍。 王悍看到张非也是愣了一下,和杨河相互看了看,突然扑过来一个反手擒拿把张非的手扣到身后,杨河也扑了过来,抓住张非的另一只手,将张非狠狠地压在地上。 “王悍,靠,我真是张非啊,上次跟你拿的那个打火机还在口袋里呢,不信你可以拿出来看!”张非叫道。他并不想反抗,此时更重要的是让这两个人相信自己的身份。 杨河从后腰拿出一把手枪直接对在张非的脑门上:“谁叫你来的!” “我自己啊,我不是说了,我想赚点钱!我真的是张非!” “说!谁让你来的!”杨河一点都不相信一个小子能在这么一个月内长这么大,而且王悍上次执行完任务时说起张非时他还是个半大小子,这才几天就成了一个大个子了。 不过此时王悍却看到张非右手臂上那颗黑痣,伸手抠了抠,发现是真的,这才放开他,对杨河说:“真是这小子。”杨河听了这话这才把他放了,不过枪还是对着张非。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张非就看到茶几上的几张图纸,看样子像是楼房的平面图。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跟谁在一起?”杨河问道,手枪晃了晃。 “我跟小玲在一起啊。”张非清楚这是在进行身份验证呢,不过真金不怕火来练,他当然也不怕他们问什么。 “那个小玲当时穿什么衣服?” “这个啊……”张非在脑子里想了想,“好像是白色的衣服吧,记不太清楚了,不过她当时穿着一条很短的裙子,所以我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腿上。”王悍听了在一边偷偷笑。 “我当时分给你抽的烟是硬壳还是软壳的?” 靠,这也问得太细了吧,不过张非记得是软壳的。而后他们又问了几个细节的问题,只为了证明张非的身份。不过在张非看来显然有些过了。等确定了张非的身份后,王悍问他:“你知道下来的事情会是什么样的吗?要是出什么差错的话,我们不会留情的。”说着指了指杨河手里的枪。 张非点头。 “这次的目标是上官镇的许世昌,据我们得到的消息,一周后会有五千万左右的现金运过来……”杨河把图纸展开开始解说基本情况。其实在他们看来,张非并不是一个关键人物。如果他没有打电话的话,杨河王悍压根就不会想到让他一起加入。而张非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在他看来就算是打个杂也应该可以分点钱,至少比自己在山上打野猪要来得好吧。投入产出比也高得多了。当然张非不是傻子,防备的心理还是有的,不然自己要是成了金水那就惨了。自己把命搭上倒没关系,大不了再重生一回,要是把亲人朋友也搭上的话显然就说不过去了。 杨河的计划很详细,或者说很周密,只是关键点比如消息的来源都是直接用“我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带过,张非只是被分配了一个守住后门的工作,从头到尾基本上不用跟对方起冲突——至少杨河是这么说的。至于他们两个要做的事情老早就商量好了,却没跟张非交待,张非所知道的就是他们会怎么跟自己接头。别的张非一问,杨河就会说:“你只记住这几个时间点自己要做什么就行了,别的没必要知道。” 张非当然不依了,这样要是自己被卖了找谁去,不就成了金水第二了吗?于是他找机会又问了他们与前段时间金水案的关系,还是只得到“不用知道你就不用知道那么多”的回答。 张非回到村里面是晚上七点多了,肚子空空,不过包里面却装着从县城拿回来的二十万现金。回到家把肚子填饱了,才对小云说:“明天去沧华吧。” 这事本来就安排好的,张非要带小云去沧华那里过完这个暑假,只是现在看来似乎有点急,小云也没做好心理准备,埋怨道:“哥,干嘛之前都不说,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才去半个月,要什么准备?收拾几件衣服直接就可以走人了。” 080“回家” 沧华市作为一个经济特区其实算不上很发达,只是在这个省来说却是龙头了。张非的父母住在沧华的工业区一个城中村里。张非时间把握得不错,今天正好是星期天,父母不用上班。张非领着小云找到父母的住处。对于张非的变化,老张夫妇显然有些不太习惯,张翠华一个劲地摸着儿子的头,泪水哗哗地往下流。对于儿子作为一个母亲她一直心怀愧疚,毕竟别的孩子都会留在母亲身边长大,而自已却只身带着女儿在外面打工赚钱。 张非看着这间自己度过童年的老房子还是一点没有变样,心里更是难受。如果现在的他是十年前的他,也许他只会觉得自己家里面确实是穷,但是现在,他以一个大学毕业生的身份重生了,看着父母和姐姐住在这个号称“两房一厅”的老房子里,心里难受得发慌。 时间是下午四点多,姐姐张蓉不在家,母亲说她去学校出板报了。 张非从包里拿出一大包野猪肉,都是用盐烤好的,足有二三十斤,说:“爸妈,这是我打的野猪肉。”老张接过野猪肉,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眼里有点红,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自己的儿子居然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打野猪。翠华看着看着泪就下来了:“小非,以后别去打野猪了……上次小云说你满身伤,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 两夫妻都是小工厂里的工人,基本工资都很低,就靠着加班才能存点小钱,而张蓉每学期都要交上九百块钱的借读费,虽然这钱算不上很多,可扣除房租和生活费用之后,能周转的钱实在不多了。张非能理解父母的难处。老张向来老实,作为家里的长子他为弟弟妹妹累死累活,可是结婚时张非的爷爷奶奶就给他留了一间用土坯建了一半的房子,还有少得可怜的贫苦地和地上种的那些根本卖不出钱的苦李子。 张非以前时常听母亲说起那段贫苦的日子,当然张非那时候还小,没有记忆。但他能想像得出来,因为如果不是贫苦到实在没办法支持一个家庭的生活,老张也不会选择带着妻儿跑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谋生。 张非默默地点点头,许久才说:“没事的,爸妈,我没事的,以后也没必要去做这种事了。” 翠华看着儿子说:“谁不知道儿子是心头肉,村里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不要你们了……” “说这些话做什么,现在人都过来了,好好玩几天。”老张起身说:“晚上吃点好的,我去买菜。” 翠华看丈夫走到门口也起身跟出去,小声说:“你别买太多东西了,大妹(张蓉)过些天开学还要交学费借读费,那些都是钱……” “哦,我知道了。” 张非坐在离门口比较近的地方所以听得清楚,于是起身出来说:“爸妈,你们不用担心钱的事,我这段时间打野猪其实赚了挺多钱的,我就带了五万块钱过来。”张非没敢说自己有二十万现金,不然父母非疯了不可。 父母听到这话简直不敢相信,老张又问了一遍:“多少?” “五万。其实我打了挺多的,在村里面卖一些,有一些是让人带到县里去卖,价格比在村里面好。钱我就放在包里,本来是想到晚上才拿给你们的……”张非回头看看屋里,小云被电视吸引着,根本没注意到外面,他又说:“小云第一次来沧华,她这么多年在村里也吃了不少苦,你多买点好吃的给她吃,有时间的话我就带她出去玩一玩。” “那……你想吃什么?”老张问道。 张非说:“爸,我去买吧,想吃什么我就买就是了。” “这……还是让你爸去买吧,你不知道价钱,别人看你是小孩子会宰你。”翠华说。 张非自然是不肯的,拉着父母进了里屋,也就是张非父母住的那间屋,从行李包里拿出事先装包好的那五万块钱说:“钱在这里,我手头上还有一些,你们看要怎么处理,我先出去买东西。”说完出屋子,把关合上,张非的父母就留在里屋没出来。 “小云,你想吃什么?”张非问道。 小云没反应过来,电视里面正放着电视剧《花季雨季》,显然这对小云这样的小女生吸引力极大。“哥,你说什么?” “没,你接着看吧,我出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回来,对了爸妈在屋里商量事情,你别乱跑。” “嗯……”小云的心思又回到了电视上面。 张非笑笑,出了老房子,来到菜市场。城市的菜市和景坑村的有天壤之别。这取决于人口和消费能力。一个本地人口不足景坑四分之一的城中村消费力却可以跟平安县的一个镇相拼,而且就菜市场来说其规模和繁华程度都远高于镇上。主要是这里有太多外来人口,所有日常所需都要靠购买来满足。张非站在菜市里愣了几分钟后才开始在脑子里整理菜单。 沧华是个海滨城市,所以海鲜自然也多,像这样的菜市里面更多,因为本地人靠房租就可以支持他们无限制地吃那些“高档货”。 海鲜档在这个菜市占了几乎一半的空间,剩下的一半空间被卖猪肉的和卖菜的摊子占满了。 张非逛了一圈买了三只一斤八十块钱的大红膏螃蟹准备清蒸,这就花去了几百块。再买两斤虾准备油焖大虾,买一斤牛肉做芹菜汤,买了一条两斤出头的海鳗准备跟带过来的萝卜脯一起炖沙锅。 “九十三块。”卖海鳗的妇女把鳗鱼放进袋子里甩到张非脚边,面无表情地说。 张非站起身来从后口袋里掏钱,不料就撞到身后一辆正要过去的自行车。菜场的路本来就很窄,加上摆摊都往路中间挤,过往的行人只能小心翼翼,不然就是绕道而行。张非的后背比较壮实,向后这么一撞牵自行车的人便踉跄了一下失去平衡。张非连忙伸手扶住车把。 “你……”牵车子的是个小女生,穿着宽大的校服,一头长发披散着,算不上漂亮也算不上丑。她本想开口骂一句“你没长眼啊”之类的话,没料到眼前却是一个标准的帅哥,话一下憋在肚子里说不出来。 “你没事吧?”张非礼貌了一下。 “没事……”小女生不太好意思,拉了拉被张非扶住的手,小脸绯红。张非这下意识地把手收回来。 “九十三块!”卖鳗鱼的妇女又叫了一声。张非只好回过头来把钱付了。不过当他接过零钱的时候却发现身后的女生居然还站在那里,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张非不是傻子,这种肤浅的小女生行径他当然一眼就能看出来,于是笑一下,侧过身准备去菜场那边买青菜。 女生的身后也是一辆自行车,也是一个女生推着的,看得出来两个人是一起的。后面的女生留着学生式的碎发,头发有点自然卷。张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开口叫了一声:“姐!” 两个女生都吓了一跳,相互看看。张非自然不会认错,后面这个碎发女生正是自己的姐姐张蓉。不过张蓉就没认出弟弟了。毕竟这个弟弟的形象跟自己记忆里面的相差也太大了。 “我是张非啊,姐,你认不出来?”张非心里乐坏了,姐姐对他最好了,前世张非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家人对他都失去了信心,只有姐姐一直支持着她。而且后来上大三之后的生活费都是姐姐寄给他的。当然此时的张蓉还只不过是个花季少女而已,长的很一般,皮肤有那么一点点黑,健康的黑。 “小非?”张蓉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弟弟变成这个样。或者说她压根就不敢相信这个人是自己的弟弟,说是自己哥哥还差不多呢。 “对啊,你没听爸妈说我最近长高了吗?呵呵,你出完黑板报了?” 没等张蓉回答,前面的长发女生已先开了口:“不会吧,你是张非?才一年没见到你居然长这么帅,我是杜彬彬啊,你不记得吗?” “记得记得……”张非记得是记得,可记的不是那么牢,他只知道这个彬彬是姐姐的闺中密友,张非读小学的时候她几乎天天来家里玩。 “你们说话别堵这里说,我还要做生意的!”鳗鱼妇扯着嗓子叫了一声,显然她对这种戏剧性的相认一点都不感冒。三个人只好挪了步到菜场外面继续聊。不过张非还有事情要做,张蓉要帮他把东西提回去,张非自然不肯,说:“你们先回去吧,一会儿再说,我先买菜,小云在家里看电视。” 张蓉和彬彬都朝张非挥挥手,上了自行车离去。张非才转身走进菜市场买了两把青菜,顺带着转了一下卖调料的小店,好东西也得有好调料才能做出好味道来嘛。虽然对于做海鲜他没有太多经验,不过怎么说呢,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081打算 都说教育要从娃娃抓起,这句话一点都不假。与同龄人相比,小云现在无论是在知识面还是在学习能力上都不如城里的孩子。而张非其实也算是深受其害的一个。换成十年前张非不会有这种感觉,但现在张非重生了一次,再来到沧华市之后,看到路上来来往往的同龄人,心下恨得直咬牙。 高考的时候张非很清楚地认识到,在沧华的那些朋友小学时比自己差得多了,但好歹人家能混个本科,张非却要读两年才能混上专科,然后再读完三年专科后再读两年高本,从而比别人多花两年时间才拿到本科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当然不容否认的是张非在高中时期有一段时间读书并不是那么专心,可算下来教育水平本身就存在差距,还有考前那些资料的汇集也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了高考的成绩。这是客观的。 看着一桌了的饭菜,张非吃的不多。父母还以为儿子水土不服吃不下。可小云却吃得津津有味,她没吃过这么多好东西——在景坑,所谓的海鲜最多也就是冰冻的鱿鱼,再有就是贝壳类的海产品。而现在小云能吃到的却是以前只是听说过却没见过的东西,自然胃口大开。 看着小妹吃得开心,张非心里很不是滋味。做人太矛盾了,他要往城市跑,而且最终会入驻城市,可是城市里面此时的他却还没有一个门路可以赚钱——钱!没有钱就没办法给小云给家人好的生活,那自己呆在城市还有什么意思? “爸妈,我有件事情想跟你们说下。”等母亲张翠华和姐姐张蓉把碗筷都收拾好了以后张非说道。他知道这是他所能做的最好的决定了。 一家人都看着张非,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情要说。 “小非,什么事?”张翠华说道。 “是这样的,我觉得应该让小云来这里读书,现在家里也不是那么缺钱,小云在这里读书会好一点。”张非说完就看父母的反应。 老张笑笑说:“可以啊,我也打算跟你们说这件事呢,你们可以一起转过来这里读书,毕竟这里上学会好很多,等过几年再看一下能不能考这里的高中,要是不行的话再回去考一中。”看来他也不是没有想法。张非心里一动,自己父亲的确不是没有想法,只是有一种叫做“现实”的东西让他没办法放开手脚。自己不正是这样吗?前世的自己有不少抱负,可是现实却一次又一次让自己更新丧失斗志。说白了就是钱。而现在的张非不缺的就是钱——当然想保证一家人优质的生活还需要很大一笔钱才行。 “我……想再读一学期再转过来……”张非生怕自己的父母不理解。家里人的反应也正对了他的意料。所有人都问:“现在能转过来为什么要再等一学期?” 张非笑笑,他当然不能说自己想去抢钱,也不能说自己前天在县城见许波时认识了上官镇一个假烟老板的儿子缪晨,更不能说缪晨是自己高中一个只想着玩乐的同学,而自己正计划着利用他搞一次大单的……这些都还只是计划,他不能说太多。 “不行,你读书再好也得把基础打好,看你在村里面整天都做什么?天天跑山上摸鱼偷果子,马上你就上初二了,初二是整个初中最重要的一年你知道吗?”老张很想不能儿子的想法。当然在他看来,儿子就是贪玩,农村有的是大片的山地让他去野,但那是以前没办法。现在儿子带来了五万块钱,五万块钱加上夫妻的工资足够让三个儿女都到沧华来读书了。应该说是这五万块钱让老张看到了生活的希望——一个农民工从农村人转变为城里人的希望——至少是自己的儿女可以转变。 “爸,我不是去玩,我是赚钱。周末的时候我可以去山上打野猪,现在我也知道了山上野猪卖到县城去的话价格要比村里卖好的多,一学期下来我应该还可以再赚个五六万块钱,到时候搞不好我们家就可以在沧华买房子了,我不会只顾着玩的,当然会想以后的事。”张非说道。 除了小云,张非的父母和姐姐都不敢相信这是张非说出来的话。 “那你还有什么打算,打野猪很危险,现在又不是急着要用钱,没必要冒那个险。”母亲张翠华说。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在山上打野猪,泪就止不住往下掉。 张非笑笑:“山上又不是只有野猪,还有獐子啊,獐子可比野猪值钱着呢。再说了,放心吧,我现在这种实力不会有事的,不信你们看。”说着张非站起来,四处寻找硬实的东西证明自己。他找到了放在墙脚一根手臂粗的光亮的钢棒,看起来像是某种机械的部件。张非拿起半米来长的钢棒,手握在两端,一用力铁棒就弯曲了,再用力它居然脆生生地断成两段。 “现在你们信了吧?”张非把两段铁棒放回墙角。同样的,除了小云,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老张更是惊得合不上嘴,他深知这根铁棒的来历。这是前些天他们工厂里面报废的一个五十吨千斤顶的钢芯,自己当时趁没人注意就顺了回来,千斤顶的钢芯可想而知它的强度了,自己的儿子居然能把这样的东西给折断,这还是自己的儿子吗? “现在你们信了吧?小云说说我是怎么扛着野猪回村的?”张非笑嘻嘻地说道。 小云接了张非的话说:“其实刚开始我也很担心我哥,后来我才发现我哥现在是超人,他一个人能挑着两只野猪从炉山走回村里,一只都四百多斤啊,而且又一个人扛了一只走到镇上去卖掉。哥,你真的太厉害了!”小云冲张非挤了一下眼睛,对于有这样一个哥哥,她从来不掩饰自己的自豪感。 “那……”老张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他还停留在刚才惊人的一幕,脑子里面闪出无数个念头:让儿子练举重、踢足球、打篮球或者别的什么,反正以这种状态培养出一个奥运冠军绝对是件小事。 “爸,妈,其实真的没事,我就是在村里多呆一学期,过年的时候你们一起回村,过完年我就跟你们来沧华读书,我不会把学习落下的。”张非依旧坚持着。如果没有看到缪晨,他肯定会在干完这一票以后到沧华来。毕竟这是城市,自己多年来也习惯了城市里的生活。 最终张非的父母没坚持过自己的儿子,在他们的眼里,这个儿子完全超出自己的想像,成绩好身体棒,而且还很有想法。“不过,千万要记住两件事,注意安全和学习不能掉下去!”这是他们最后的要求。 张非笑了:“没问题,小事。那明天我带小云去玩。” 而后两天,张非带着小云游玩沧华市的各个景点。张蓉要上暑期补习班,张非的父母要上班,家里只剩下张非和小云两个闲人。刚开始张翠华还担心自己的儿子出去玩会迷路,老张却觉得确实要放开儿子,这样才能更好的锻炼他。 小云对于沧华的高楼大厦和海滩最着迷,这么苦了张非了,拍照拍得手都快抽筋了。 “我要把照片都拿给雪玲看!以后有机会就带她来玩好吗?”小云幸福地笑着。 张非点点头,脑子里一下被伤感浸泡着。的确,离开景坑的话张非要失去很多,比如英妹和雪玲,因为她们至少在初中毕业之前不会离开景坑。雪玲会不会就此又落入土狗的魔爪呢?英妹会不会又走上相同的一条悲剧之路呢?这些都不是他所能把握的了。他现在所能把握的就是下决心“赚”钱,即便把命搭上也要让自己爱的人过上好生活。 “哥,我不在村里的话你和雪玲要怎么约会呢?她就不方便来家里玩了……” 张非心里一动,这丫头,居然想的不是在沧华的新生活会怎么过,而是这个好色的哥哥有没有约会的机会了。他笑笑,拍拍小云的头说:“想那么多干嘛,你觉得以你哥的实力想跟她约个会都成问题吗?尽想这些有的没的,我可先跟你说好了,城里的小子坏着呢,别到时候吃了亏。” “呵呵,哥,我就觉得你很坏,尽占雪玲的便宜。” “那我对她不好了吗?”张非反问道。 小云想了想说:“还算挺好的吧,放心吧哥,我要是真喜欢上一个人的话,那个人肯定比你好。” “你还是把标准放低点吧,像你这样的标准估计得当尼姑了,你哥我是什么人?那么容易就找到比我好的吗?”张非拿出烟点上,面朝大海,长长地吐出一口烟。 小云看着自己的哥哥,突然泪如雨下,哽咽道:“哥,你一个人在村里就没人给你洗衣服没人给你做饭了……” “……”张非拍拍小云的肩膀,对自己说:这样的妹妹去哪里找?前世已经让她受伤害了,今生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她重步前尘。 “哥,我不来这里读书了,在村里挺好的,我要在村里……”小云哭成了泪人。 张非把她揽到自己的怀里,说:“小云,洗衣做饭的事我会做的,你不用担心,在这里上学挺好的,过年的时候我们就又可以见面了,到时候搞不到我们还能上同一所学校呢。” “哥……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就算一辈子不嫁人我都要给你洗衣服做饭,哥,我真的这么想的……” 张非看着天空,他想告诉小云自己只把他当妹妹,又怕小云没办法接受,到最后搞得连学也不上了。以他对小云的了解,这丫头还真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嘿,你这丫头,你不嫁人一辈子给我做家务,我老婆不得天天跟我吵架?”张非想转一下气氛。 “切,你老婆就是雪玲,她哪里会跟你吵架了,哦……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我要告诉雪玲,让她以后不跟你睡!”小云抬起头来,破涕为笑。 张非心这才安了下来。 082结局 082结局 张非在沧华呆了四天就匆匆回了景坑。小云转学的事情他也问过了,得先到当地中学入学后才能转到沧华去借读。所以景安中学这边张非得先把小云的档案做好了才行。自己可以不去沧华市,但小云却一定要去,因为两个人不一样。小云送别他的时候眼睛里面都是泪,但小丫头强忍着没哭出来。张非说:我只是回去一下,过几天又过来了,有什么好伤心的? 张非回到村里面也没再去山上打野猪了,离开学的日子很近了。他不想再去拼命赚钱。不过有时候他还是会去农场里面走一走,因为那里再怎么不济也是自己最后的一条退路,打点好了的话就是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县城。刚从上官镇蹲点回来的杨河和王悍坐在据点里面擦枪。 王悍问:真要让张非那小子去吗?我觉得这样不太值。 杨河点点头:我也舍不得,可是没办法…… 王悍:他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出来? 杨河皱着眉头,正想说什么,手机就响了。他接起来喂了一声就再也没有说话。王悍隐约听到一点点声音,只是声音太小,他一点都听不清楚。 等杨河说了一声“好,收到”之后王悍才问:怎么样? 杨河说:时间提前到今晚三点。你打电话给张非,让他先到上官镇去等我们。 景坑村。张非接到电话便匆匆出了村子,坐上班车。一路上他心里都在打问号。他信得过杨河和王悍,只是又觉得杨河答应自己答应的有点太干脆了,那个计划里面虽然详细,他却总觉得有点怪。自己守在后面算是一件非常省事的工作了,但谁又能保证他不会有事呢?对于金水的案子,张非得到的总是比较含糊的说法,这不得不让自己怀疑这件事情的合理性了。 等到了上官镇,张非找到许世昌的老窝,远远地看了一下自己要守的地方,这才发现自己所守的地方虽然说是老窝的后门,但根本就没有后路可言。因为房子后面二十多米外只有一面高四五十米的土崖,几乎是九十度角,而这楼正好在崖下,中间这片地完全就是平地。张非并不知道金水当时被分配守着的也是这个岗位…… 张非看完地势开始担心了,虽然杨河和王悍都是信得过的人,但他也知道上面还有人在安排这件事情,如果要自己死的话,这两个人是没办法救自己的,再说了,真的论起来张非和他们的关系也没好到那种拼死相救的地步吧。对此他越想越害怕,开始给自己找退路了。 当王杨二人来到上官镇时,张非正坐在路口抽着烟等着。二人都是提着两个大行李箱,打扮得像是大学生一样。杨河居然还戴上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这倒让张非大跌眼镜了,看来是自己大意了,居然没想到要换一下衣服让自己看起来不像自己。不过马上他就释怀了,想到伪装自己的办法了。 三人找了一处小旅馆住下来,乡镇里面的小旅馆有一点好就是:你根本就不用担心有人会要你的身份证,也不会有人问你来这里干什么的。而且上官镇又是一个做假烟的基地,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多是一些改头换脸过的人,你想记下来的话也没那么容易。客房一间要一百块钱,这倒是超出张非的意料,没想到这样的破地方一间小房间要一百块钱,好在里面有三间小床,勉强算是一间大间的了。 杨河把门锁上,拿出一张手绘地图在床上展开,指出后退路线,张非还是打杂的,也就是守后门的。同张非瞄了一眼王悍打开的箱子问:王大哥,你不是要冲进去吗? 王悍点点头,但他没说什么。杨河淡淡地说了一句:计划有变,我们两个人不可能拿走五千万的现金,所以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你还是守在那里。 张非明显感觉到这是在排斥自己,于是也没多说。 五点多就到外面吃了饭,又回到住所里,王杨两个人都躺到床上睡。张非躺在上chuang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觉…… 那边的战斗很快结束。杨河来到张非的尸体边,点了支烟唉道:对不起了兄弟。 张非被子弹穿过的一瞬间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就是一个小人物,参与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是找死。而他也就是一个激灵,像做了梦一般坐起来,正是盛夏,他出了一身冷汗。此时的他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做了个梦还是真的穿越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张非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又觉得自己没在做梦。而他的梦似乎已经被那发子弹打醒了…… 是我做梦了吗?那个梦那么漫长……那么真实…… 张非自己也想不明白。他觉得事情很复杂,就像自己去了另一个平行世界一样,现在他又回来了,带着那个世界里面自己的身子……周庄梦蝶……张非坐在地上,想着前世的种种,终于记起来了,自己是被闪电击中了才穿越的,现在又回来了。只能说:gameover! 很抱歉老宋没能把这本书坚持下去,因为它的成绩实在不怎么样。一本没有商业市场的书似乎也没必要写下去了。感谢喜欢这本书的朋友。老宋只能在这里希望以后有机会把这本书再写下去,但现在,即使故事还没展开,我也只能宣布它完结了。 amp;lt;a href=amp;gt;amp;lt;/aam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