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 哥谭打工人模拟器》 第1章 [无cp向] 《（综英美同人）哥谭打工人模拟器》作者：奥特姆【完结+番外】 文案： 开局一张墨绿色桌面，赫曼每天兢兢业业打工维持生计的同时等待梦中的指引。 买书很花钱，生活很花钱，而生活在哥谭难度更是成倍地往上升。赫曼每天都会检查桌面生怕自己哪天会叠满三张恐惧陷入绝望。 靠着桌面上的卡牌提醒，赫曼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五次某绿毛越狱，三次激进环保主义者越狱和两次某些势力暴力争地盘。养鸟的上司都夸他有天赋。 日子就这样在他买书，研究文献，吃药，在冰山餐厅打工中度过，直到一次调查的季节到来，他却在读秒结束之后在自己家里捡到了一个神志不清的陌生人。 赫曼第一时间点开了他的卡牌查看—— 【熟人罗宾】 【描述：此人正在沉睡着，但是作为一名前罗宾，他有着极其优秀的身体素质，不要妄想以你自己的力量袭击他。你或可以招募这位熟人作你的追随者。】 【性相：非友，亦非敌。】 赫曼在犹豫了一秒之后选择留下了他，但是没想到的是，在这位【熟人】恢复记忆之后，为了不被抓到把柄，他过上了疯狂画画叠神秘气氛的日子——为此赫曼真的很无语。 虽然他也不想，但是某位熟人在探索地点的时候真的超可靠超好用啊！ 1.综了密教模拟器，有私设，文案提到的疯狂画画应该会在二三十章左右 2.迫害防剿局工具人从我做起 3.沙雕日常，主角很打工人 内容标签： 英美衍生 超级英雄 异想天开 轻松 模拟器 搜索关键词：主角：赫曼 ┃ 配角：红桶，密教同行，防剿局警探，蝙蝠家，超英超反 ┃ 其它：打工人打工魂 一句话简介：哥谭+密教，社畜的最高难度 立意：爱与生活，不可辜负 第1章 社畜，罗宾，白给 哥谭人基本都知道，市里颇受欢迎的冰山餐厅属于企鹅人——他出生于哥谭市四大家族之一科波特家族，性格古怪，身材矮胖，由于他的外形所以被起了企鹅人的绰号。 但是作为企鹅人的手下，赫曼肯定不能这样称呼顶头boss。 “科波特先生。” 赫曼作为冰山餐厅管理采购货物的负责人，不紧不慢地推了一下眼镜，然后朝企鹅人欠身行礼。 “近期采购已完成，枪械充足，消耗品预备了一个月的量。”比如说可能会在打斗中损毁的桌椅板凳。 “嗯，赫曼你办事我向来放心，但可惜有那么一些家伙不如你有脑子。”企鹅人看了一眼赫曼，听着他有条不紊地汇报情况，脸色比刚才要好不少，至少没那么阴沉了。 在企鹅人看来，赫曼·n·史密斯是足够省心的，他寡言少语，独来独往，是典型的哥谭市民，对任何与他无关的事情都是同一种态度——尊重，祝福，别死我家门口。只要给他足够的金钱作为报酬就可以很好地完成企鹅人交给他的工作。 企鹅人听说他将大部分的钱都拿去买了书，还会走员工通道购买一些准备拿去拍卖场的书——关于这点企鹅人倒是无所谓，赫曼也是掏了钱的，虽然不如拍卖出去赚的钱多，但是员工的私心只要不妨碍到他的产业，企鹅人不在乎这一点损失。 赫曼比企鹅人高上那么一些——应该说整个冰山餐厅里就没几个人能比企鹅人矮。穿着西装的年轻人站姿笔直，低着头对科波特表示尊敬的态度。 他有着一头偏灰绿色的头发，不是小丑那种廉价化学染料泡出来的鲜艳又刺目的绿。赫曼的头发更偏灰绿色一些，灰扑扑的。这样的头发配上苍白的脸色和明显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有些阴沉和病弱。 不过这也无所谓，反正赫曼并不是负责接待客人的经理。 有时候企鹅人会想是不是哥谭的风水奇怪，喜欢读书钻研学术的人都不太在乎自己的外貌。你看稻草人，都已经成骷髅模样了还是继续研究他的恐惧毒气。 “新到的一批武器被蝙蝠侠在码头截获了，布朗那个家伙现在越来越没用了，以前还能跟蝙蝠侠打个时间差，现在让他一逮一个准，我损失了不知道多少金钱和时间！” 企鹅人的脸因为气愤而变得扭曲起来，他身后作为护卫的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吞了口唾沫，只有赫曼站在原地置若罔闻，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全当老板在说废话。 “所以我决定不打算让他来继续耗费我的耐心和金钱了，赫曼，从明天开始你来负责接货的时间安排。”企鹅人的表情逐渐恢复原样，他用手杖敲了敲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企鹅人用空着的那只手在空中摆了摆，“现在的工作继续做，你看着自己提一个副手助理什么的，随你便。经理工资给你翻三倍，再加年终奖。” 企鹅人没提休假，因为赫曼从开始给他打工起就没休过一天假——这在冰山餐厅已经成为了一条你知我知的八卦，有不少人都在打赌看赫曼究竟哪一天才会不做工作狂人、资本家最喜欢的打工仔、同事属下们深恶痛绝的卷王。 有些看不惯他的人则在私下里狠狠咒骂他——被企鹅人看进眼里有什么了不起的，早晚有一天翻车被蝙蝠侠关进黑门监狱里去。 第2章 至于为什么只是私下……这就要问赫曼平日里在他们眼中究竟是什么样的形象了。 对于突如其来的升职，赫曼淡定地应了：“好的，科波特先生，不过有一件事情不得不承认，虽然最近货物经常被截获，但蝙蝠侠的脾气比前段时间好多了。尽管离从前有些差距，但近期人员损耗减少了将近百分之二十。” 自打蝙蝠侠的第二个罗宾被小丑炸死之后，蝙蝠侠的情绪呈断崖式跌落，下手也愈发狠辣，被打揍过的混混打手常常会变成薛定谔的那只半死不活的猫，专业医生不下判断之前旁人永远不敢相信他究竟还能不能活。 近期倒是好了一些，所以大家私下里都觉得应该有新的罗宾准备上岗了。 赫曼口中“损耗”的人员倒没死，但是要么被蝙蝠侠送进医院，要么被戈登关进监狱。监狱里的人属于可以救，但没必要，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 听闻此言，企鹅人也沉默了。 他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用来掩饰刚才的思绪：“确实，可能是蝙蝠侠最近又有了助手，不过这个助手会待在电脑跟前吧。” 科波特倒是不在乎什么罗宾不罗宾的，他又不是丧钟，对蝙蝠侠养的小鸟那么在乎。 而且他不是像小丑那样执着于把蝙蝠侠拉下深渊的——企鹅人不在乎深渊凝视蝙蝠侠的时候他到底眨没眨眼，他只在乎他的钱和权。 不过偶尔他也会觉得有只小鸟陪在身边的蝙蝠侠挺好的，至少那个时候会有人在乎一下现场上映的究竟是pg13还是nc17——虽然带着小鬼出来暴力打击犯罪已经超越pg13的分级了。 “但即使如此，布朗的效率也实在不像话。”企鹅人想起自己的线人告诉他关于布朗向黑面具泄露情报的消息，冷哼了一声。 “你是聪明人，对吗，史密斯？”企鹅人拉长尾音，念了赫曼的姓氏。 “是的，科波特先生。而且有一点请您相信我，在整个哥谭，同样的工作条件，我找不到比您更加阔绰的雇主了。” 听到赫曼的奉承，企鹅满意地笑了。他伸手拍了下赫曼的肩膀，画了个大饼之后就朝前走了，两位保镖紧随其后。他的走路姿势有些滑稽，但是看在上帝的份上，至少在整个冰山餐厅里，没有人敢笑出来。 “很好，为我好好做事，不会亏待你的。” 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 赫曼表情不变，既没有受宠若惊也没有欣喜若狂，他对资本家画的饼完全没有任何想法，拿到手的才是真的。 待企鹅人走远之后，赫曼回到他的办公室，把最后的工作处理完之后打开了自己的墨绿色桌面。 在跟企鹅人的一番对话之后，蓝色的工作图标描述已然发生了变化。 【你的顶头上司科波特很欣赏你，于是你顶替了布朗的职位。工资翻倍，但是要做的工作也更多了，需要更多的‘理性’。顺便一提，你的前上司布朗背叛了他投奔了黑面具，所以科波特决意将他填入大海，如果你这样做了的话，等待你的或许将会是同样的结局。】 【工作：一种用生命换取金钱的方式。】 赫曼扫了一眼，眼中钉的属性暂且还没有出现，不过他知道，等明天再去工作一天之后，就又会重新出现。毕竟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买书买原料开销太大，谁愿意一天也不停歇的工作呢？有这个时间他宁愿去研究密传。 但是投入购买书籍的钱如同无底洞，他只好拿出只要不死就往死里工作的态度——好处是得到了顶头上司企鹅人的欣赏，坏处就是每隔一段时间，赫曼就得给自己熬比焦油还要苦的药来缓解病痛。他吃药吃得舌头都快尝不出味道来了。 “史密斯先生，这是布朗之前还没有处理的工作，是关于从莱克斯集团购买的氪石和从其他企业采购的一批赌桌。因为发货地都是大都会，所以就放在一起了。”在得到赫曼的许可之后，一个秘书抱着文件进来，恭敬地说道。 待处理的文件+2。 听完秘书的话，赫曼觉得眼中钉属性的出现也许不用等到明天。 “拿过来吧，我来处理。明天早上你再来拿走布置下去。” “是。” 赫曼重新坐回办公桌，开始面无表情啪嗒啪嗒地处理文件规划船进港口的时间和接货人员安排。 下了班之后，西装也不脱，赫曼往身上套了一件白大褂就顶着工作人员敬畏的眼神走出冰山餐厅往家的方向走了。 加完班已经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哥谭的夜晚阴云密布，仅仅是走在街上就会让普通人产生不祥的预感。 走在没什么人的街道上，穿着白大褂的赫曼极其显眼，暗中有不少恶意的目光在盯着他，但是大家都在忌惮，没人想做出头鸟，因为这个人是从冰山餐厅里出来的。 “…我感觉他看起来有点眼熟，是错觉吗？” “草！别看了，撤吧。”终于有人想起来了这是谁，暗骂了一句。 “他是冰山餐厅的赫曼·史密斯，我刚打听到的消息，这家伙顶了采购部布朗的位置。” “哈？他又升职了？” “谁说不是呢，这诡异的升职速度，干，他背后也不知道站着谁。”说话的人骂骂咧咧地遛了。他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赫曼走到了家门口，但是一用钥匙打开家门，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无他，一楼的落地窗被人从外面打破了，玻璃碎片落了一地。 第3章 他想了想，自己的敌人应该不会用这么明目张胆的方式入侵自己的屋子，防剿局的人更不会，那些猎犬要是得到了证据的话巴不得耀武扬威地直接把他带到审判庭去。 发现疑似有人入侵宅邸的第一步，去书房检查自己价值千金的密传和原料。 要是这些东西有损坏，那他跟着企鹅人的这些年可就白干了。 他连忙走上楼，三步并作两步到了书房，有着苍白脸色的青年视线一一扫过书柜上的书，确认它们是否都在该在的地方。《路权战争：1450—1580》、《骷髅歌》、《锁匠的梦境》、《绅士笑话集》、《论困于银镜之物》……他的书籍全都好好地在这里，旁边的活力颜料，比德之刃，零零散散的古铜币、古银币和古铁币也好好地排排坐待在那里，不离不弃。 赫曼不由得有些困惑，但是既然最重要的这些东西都还在，那这个入侵者拿走了其他的什么对于他来说倒是无所谓。 终于下班了的打工人就像没事人儿一样换了家居服然后去卫生间洗漱，心里将预约更换落地窗的计划放上明天的待办事项。 直到他来到自己的卧室，他才知道那位入侵者究竟身在何处。 鸠占鹊巢的来者看面相和身形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他身上的污渍和泥土把赫曼的床单被套全部都给祸祸了。 入侵者沉睡着，皱着眉，像没有家长在身边独自如睡的孩子那样不安。 赫曼简单观察了一下，发现他有多处骨折骨裂，大部分皮肤也并非完好。考虑他自己是个文职人员，赫曼警惕地保持了很长一段的安全距离，然后点开这个人的卡牌。 【熟人杰森·陶德】 【描述：此人正处于沉睡状态，但作为蝙蝠侠的助手罗宾，他有着被训练过后极其优秀的身体素质和格斗技能。即使如今重伤，也不要妄想能凭你一己之力击败他。杰森现在的神智似乎不太清醒，待他大脑清醒恢复正常意识之后，你或可以招募这位熟人作你的追随者。】 【病痛：疾病令其虚弱。要想恢复，他需要休息和有营养的食物。】 【伤疤：旧伤：更近一步走向日落，已看到夜晚的初星。[落下三道同样伤疤的凡人必死无疑。]】 在看完卡牌描述之后，赫曼沉默了。 赫曼震惊。 赫曼无法理解。 赫曼开始思考为什么他家里会出现一只罗宾。而且还是重伤意识不清醒的那种。 如果蝙蝠侠来了他能不能解释自己真的什么都没干。 毕竟他真的只是一个无辜的、一心一意研究无形之术的学者，为了生活给企鹅人打工的那种普通人。 【作者有话说】 卡牌描述大多摘抄自密教模拟器 激情安利一波 来一章试试水 收藏点击评论就看在线养桶，可以说的是桶不会成为教徒，以及他是【熟人】是有原因的 第2章 工作，计划，氪石 赫曼站在卧室门口看了半晌，确定这只罗宾鸟没有起来的意思之后就离开了这里，把卧室门轻轻关上之后自己到书房打了地铺。 他要跟自己的密传们和原料们睡在一起，不然他不安心。 躺在铺在地上的被褥，赫曼翻了个身。比德之刃和活力颜料即使在黑暗中还泛着幽幽的光，若是面对着它们这个方向睡觉的话，显然会被柔光干扰。 他在思考一件事情，他究竟要不要花费时间精力和原料来治好这位“熟人”，然后招募他加入自己所在的密教。 治好一个人是有代价的，更何况他现在神志不清，如果要使他恢复正常的话，大概率需要冬的密传和心的影响。 只是虽然这只罗宾据说神志不清，而且身受重伤，但是他优秀的身体素质和属性让赫曼有些心动。要是能招收他成为教徒的话，付出一些也是可以商量的。 他不讨厌牺牲，只要这份牺牲和付出是有价值有回报的，就像他加班一样，等价交换。 总之，一步一步来吧，先用药把他的身体恢复健康，然后要是能搜罗到适合的冬的密传，赫曼就想办法去攒到心的影响。 下了决定之后，赫曼就闭上眼真正睡了。梦里一片安静。从缝隙隐隐漏下些许亮光，他的头脑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知识如同流水一般流入大脑，赫曼清楚这一点变化，他需要更多的知识。在漫宿中接受光的融入无疑是一个好的选择。 在最开始的时候，梦境里其实不单只有知识，还有一些指示，或者说是生活常识。 他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不记得他是谁，但是那些梦交给了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于是赫曼为自己取了这个名字，然后按照梦境的指引在哥谭艰难生存，躲过了不少次街头火拼和阿卡姆越狱。但是他发现这样保持现状不行，他必须赚到更多的钱，才能像梦境中所说的那样买到足够多的书籍，解读足够多的密传，学到足够多的小语种。 在货比三家之后，他选择在冰山餐厅打工，为企鹅人工作，直到现在。 嗡嗡。嗡嗡。 一阵来自手机的震动声把赫曼从梦境中唤回。他睁眼的时候已经瞬间转换成清醒的状态了。 为企鹅人工作就是这一点不太好，白天晚上随时待命，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阿卡姆的罪犯和蝙蝠侠可不等人。 第4章 “晚上好，杰克。” 赫曼的声音是冷静的，是清晰的，是稳定的。他吐字清晰，没有任何一个字母的发音是打颤的。 打电话的人听到这冷静的声音，原本的慌乱消下去了一些，但同时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家伙一如既往地像机器人。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没有机器人像他一样愿意为了大量的金钱而帮企鹅人做事。 “史密斯先生，是这样的，码头这边出现了一些麻烦，蝙蝠侠应该是冲着毒藤女的植物去的，但是他好像顺手把我们的货也扣下了。” 他躲得及时，没让蝙蝠侠一顿暴打，但是问题是货物都被蝙蝠侠打包带走了——别问，问就是蝙蝠侠无所不能。看在上帝的份上，他还有幸见识了蝙蝠机，虽然杰克宁愿不要这份幸运。 “但是后天就是科波特先生与黑面具约定的交货期限……”杰克的声音听起来战战兢兢。要是这批货交不上去，他就要步这些去医院的兄弟们的后尘了。 虽然赫曼今天刚升职成为负责人，但是他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就得为自己的工作负责。 赫曼沉吟片刻，回忆了一下哥谭的地图，随后开口道：“黑面具在离码头一千米处有一个仓库，你找些可信的人，就现在去抢了他的货，不要全抢，数额要少于我们交货的数量。然后把标签换掉，事情做得利落点。仓库里还有一些余额可以把货补齐。” 杰克听懂了。杰克大受震撼。 “好、好的，史密斯先生！我这就找人去办！” 赫曼等了小半宿，这中途的时间他选择坐在书桌跟前翻译他这些天一直在看，而且还没翻译完的书籍，梵语比起女巫的语言来说要好懂得多，但是翻译一本书仍然是繁重的工作量。 在得到杰克成功的好消息之后他挂了电话，赫曼从椅子上起身走过去拉开窗帘看了一眼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可以直接起床收拾收拾然后去上班了。 不过在去冰山餐厅工作之前，他要先去看一眼卧室的罗宾鸟。 赫曼再一次打开卧室的门，他看到杰森横着霸占了整张床，他的手臂弧度不自然地扭曲着——骨伤未愈，眼球在眼皮下面左右快速转动，像是在梦境中感到不安。 与此同时，桌面上杰森的卡牌旁边跳出来了一个图标，在快速读秒之后留下了一张“恐惧”的卡牌。 【描述：他大脑受损神志模糊，是的——正是如此，但是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记忆依旧如同断断续续接触不良的老式卡带一样在他可怜的、负重不堪的大脑里播放。那些旧日里的噩梦，敌人，恶意和绝望找上了门。】 赫曼拉了一张“安逸”过来，连带着那张新鲜出炉的“恐惧”一起放进了杰森“入梦”的图标里。 在“安逸”的作用下，现实里的少年逐渐恢复安宁。 “恐惧”与“安逸”被消耗，一张粉色的“一瞬追忆”轻飘飘地落下。 见杰森没什么需要继续解决的短时间内的问题了，赫曼关上门，来到厨房，把自己存在冰箱里的速食罐头拿出来码在料理台上。 这样如果杰森饿了的话他可以吃，不过前提是这位一直睡到现在的先生的大脑还有足够的空间可以思考速食罐头的盖子要怎么打开。 赫曼对罗宾留到他下班以后不怎么抱希望，但是他依旧按照自己的习惯准备好该准备的。 他不可能为了留下来照顾杰森·陶德而暂时放弃自己有着优厚报酬的工作。休假是不可能休假的。 穿上昨天随手扔下来的西装和白大褂，赫曼前往冰山餐厅开始了他一天的工作。 杰克两个小时之前已经将抢来的货物换好标签，统一放入了仓库，赫曼只需要将它们确认检查一遍，然后补充好余额就可以交给下一个负责人了。 港口的杰克在贴标签的时候还在想赫曼毫不犹豫下命令的那瞬间——史密斯先生的脑子转得很快，也足够大胆，令他敬佩不已。难怪人家年纪轻轻就可以成为经理，自己三四十岁了还在码头接货干体力活。 毕竟抢黑面具的货然后再卖给黑面具，这不得不说是一个空手套白狼的好思路，而且极其的狂妄且无畏。 在哥谭混的人谁不知道黑面具的爆裂脾气，杰克在动手之前还做了好些心理准备呢，毕竟谁让他是企鹅人手下的打工仔，就算什么都不干，黑面具也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无独有偶，听完赫曼汇报的企鹅人也这么认为。 “做得不错，赫曼。我最近正在愁怎么跟我的朋友罗曼小小地表达一下我的不满，你的这个主意正好帮了我的忙。” “您客气了，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黑面具没有证据证明企鹅人的手下抢了他的货又卖给他，就算杰克做事不妥当让他听到风声又怎么样，黑面具只能等下次再想办法报复回去。 这跟赫曼从前用写论文获得的神秘气氛来忽悠防剿局的警探是一个道理，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道格拉斯警探就算怀疑他又怎么样，他根本拿赫曼没有办法。 “那批氪石你盯着些，蝙蝠侠对这个看得可紧了，争取不要让他发现。” 虽然这么说，但企鹅人其实自己也不抱什么希望。氪石不比枪械，那可是唯一能克制隔壁大都会那个外星人的武器，如果可以，蝙蝠侠不会让它落入其他人之手的。企鹅人之前从卢瑟那里买了几次，就被蝙蝠侠抢了几次，顺便还附带一份挨揍大礼包。 第5章 但是人总要有梦想，试试呗，万一能成功呢？ “关于这一点，科波特先生，我有一句话想讲。您觉不觉得，卢瑟这段时间卖氪石好像频繁了一些？不仅仅是我们，黑面具双面人谜语人……哥谭有名有姓的反派好像都与他在近期有过联络。卢瑟出口氪石的数量似乎也多了些。” 就算卢瑟是有个氪石矿等着他来开采，那卖出来的氪石数量也太多了，更何况地球上根本就没有氪石矿。 那么问题就来了，究竟是卢瑟在氪石大清仓，还是说他卖出来的这些氪石有什么问题呢？ 听到这话之后企鹅人皱眉陷入了思考，而赫曼则是瞥了一眼自己桌面上工作里图标跳出来事项图标。 【描述：在汇总资料的时候你意识到了来自莱克斯集团的氪石数量似乎太多了一些，而且他们的总裁卢瑟并不像是缺钱的人……不过这件事情的真相与否倒是与你没有太大关系，你仅仅只是将其汇报给你的上司科波特先生。是的，没错，你的注意力落在了莱克斯集团的强化药剂上，你不知道这对卧室里的不速之客有没有用，但是尝试一下也无妨，对吧？】 【作者有话说】 除了密教模拟器之外，我还蛮喜欢极乐迪斯科的描述的，不过就是学不来 虽然我们克，虽然我们开篇就是捡罗宾而且主角还在给企鹅人打工，但是我们是轻松文，就，不必去想深层次的东西，哲学方面的也很难定义……我们就是玩游戏的教主，谁会在玩的时候把每本密传的内容都记下啊（）卡牌直接拉进来，凑够数字升级就完事 总之，有大问题通知我，没有问题的我们不带脑子看，我也不带脑子写 第3章 洗澡，选择，回忆 听完汇报之后，企鹅人便把调查氪石的事情交给了赫曼……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氪石的情况事关重大，企鹅人理所当然会要求万全之策，或者是他亲自筹划调查。卢瑟的莱克斯集团安保力量很强，卢瑟自己也是发明家科学家，要是想探究这批氪石究竟有什么问题，企鹅人要么去探卢瑟的口风，要么找人研究。 至于赫曼，虽然他的确很能干，但毕竟专业不对口。 要知道赫曼上岗的时候定位则是文职人员，做的都是文职工作，整理文件安排进货时间，只要不是需要亲自动手的工作他都可以做。哪里缺人就把他放哪里，只要钱给够，企鹅人再也不用担心工作会没人做到位。 凭借着敬职敬业的工作态度和二十四小时的时刻待机，企鹅人也很信任他，并对他委以重任。 同样的，作为企鹅人的得力手下，赫曼·史密斯在蝙蝠侠的电脑资料里也具有一kb之地，虽然只是在他的老大企鹅人的档案里有一个名字。 没办法，蝙蝠侠的敌人太多了，小丑谜语人黑面具稻草人毒藤女双面人贝恩鳄鱼人刺客联盟丧钟……不喘气说一长串都没问题，企鹅人只是他在哥谭一个还算比较安分的敌人。 他们之间没有血海深仇，没有无意义的激怒，没有那一套什么无论是谁总会陷入哥谭的泥泞然后再也出不了头，没有扭曲的执着和我必须要打败你。 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利益冲突关系，唯一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大概就是企鹅人跟布鲁斯·韦恩过去是同学。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哥谭本地的反派里，跟布鲁斯·韦恩从前是朋友的也不止一个。缄默甚至知道蝙蝠侠的真面目，还把自己特意整成了布鲁斯·韦恩的模样呢。 冰山餐厅作为企鹅人洗钱的场所众所周知，在各方的注视下，哥谭源源不断的金钱从冰山餐厅流入企鹅人的口袋，但只要它明面上是合法的，蝙蝠侠就对它来说暂时没什么动作。冰山餐厅不是他的优先级。 坦白来说，这份拥有优厚报酬的工作对于赫曼来说其实不太稳定。 安安分分买书的时候还好，但是要是真的有什么大动作——比如探索一下这个城市的秘密地点，寻找一下传闻中的地方，找些密传原料什么的，那赫曼就要做好桌面上出现“邪名”，被蝙蝠侠调查的准备。 工作汇报完毕之后，赫曼就回到了办公室继续处理自己的工作。只要冰山餐厅不休息，企鹅人不辞退他，他的工作就永远做不完。但是为了金钱，为了金钱能买到的书籍，他觉得这些付出还算值得。 他在渴望知识，但是并不只是简简单单市面上就能找到的知识，而是那些天命之人用隐晦的语言，用晦涩难懂的文字所书写、所记录下来的有关无形之术的知识。这些书籍稀少且昂贵，而且还在被防剿局的人打击查收，收集购买的难度可想而知。 只是这些详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旁人看来，赫曼·史密斯就是一直在花钱买书，而且工作起来不要命的怪人。 他身材修长，日常穿着西装，发布任务的时候语气冷淡，吐字就像机械发音一样，一点情绪也不带。一旦下班就会在西装外面套上他那件白大褂，这样显得他脸上的黑眼圈看起来很明显，与其同样显眼的是他冷淡的表情和漠不关心的眼神。 但其实很多冰山餐厅的同事觉得他如果打扮一下的话，会得到不少女孩的示好，甚至哪怕就维持着现在这副冷淡的性子，科波特先生也会想着让史密斯去餐厅接待贵宾，尤其是手里捏着大把大把财富的上流贵妇小姐。她们大概会很乐意为了史密斯这张脸花点钱。 第6章 不过他们也只是在私下这样八卦一下，反正赫曼不关心这些，只要不影响工作，他也从来没跟他们闲聊过——在他们看来，史密斯除了工作和工资以外什么都不关心。 据说如果打扮一下或许会被调职去当餐厅服务的赫曼下班之后踏着夜色回到住宅，先去厨房看了一眼，一点都不出意料，料理台上的罐头被弄得乱七八糟的，但是里面的速食很显然少了不少。 他又来到了卧室——这里似乎已经被大脑不太清醒的杰森认作是自己的地盘了，罐头里的火腿片被他堆在被子上，被套上弄得满是油渍，杰森自己看上去也跟昨天晚上一样，像一条脏兮兮的流浪狗。 赫曼对杰森待在这里没有意见，对不能说话但现在可怜兮兮的被套和床铺也没有意见，但是他还是决定带杰森去洗个澡，污渍和泥土不利于伤口愈合。 下班回来的路上路上他遇到了打劫的流浪汉，赫曼小做运动了一下，于是桌面上还有一张新鲜出炉的“活力”正好可以现在用上。 他把“活力”跟杰森的“病痛”一并拖入框里，一边等待它发挥效果，一边缓缓走近床上的青少年，像小心翼翼地接近路上偶遇的野性难驯的猫咪。 “杰森。”赫曼开口叫了他的名字，他在测试杰森对自己的名字有没有反应。 杰森发出了猫呼噜的声音，他警惕地看着赫曼，但是没有后退，而是窝在床上护着自己的食粮——如果那些乱七八糟的速食可以称得上是食物的话。 看样子还不错。赫曼心里这么想着，然后伸手放在离杰森的头顶有一小段距离的空中。没过多久，少年用头发蹭了蹭赫曼的手，然后又缩回去，盯着赫曼。 赫曼只觉得好笑，他把手从杰森的头顶收回，但没有完全收回，而是翻过来放在了杰森面前，就像在等在外面的野生猫咪把爪爪放在手上一样。 他们就这样僵持了一会，杰森才犹犹豫豫地把手放上去，刚碰了一下，就立马缩回，然后又才缓缓放上去。 赫曼的手是典型的学者的手，五指修长，指甲被修剪得很圆润，但还是稍稍长于指尖。这跟弹琴的手不一样，这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自小弹手风琴的话便会经常剪指甲，剪得很短，要让肉包住指甲，以便能够更好地弹琴。 杰森的手上面有很多长短不一的伤，有的已经结了疤，有的才只是刚刚凝固，血渍和污迹混杂在一起。他的所有指尖上都有伤，像是摩擦过度受了伤，又有些像是尖锐物品穿刺造成的伤口。食指和中指有着不自然地扭曲，骨折带来的疼痛和后遗症显然还在困扰着这个人。 二阶心影响的“活力”在杰森身上缓缓起着效果，他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地在愈合。 赫曼等待了一会，见杰森没有收回手的意思，便把他拉起来，慢慢地往浴室走去，然后赫曼拿了一个椅子让杰森坐下，他自己则是拿了一条毛巾蘸上温水给他擦拭。 碰到伤口的时候，少年会下意识缩起来，这种时候赫曼只好用点力。擦去伤口上的血渍和脏污是有必要的，这是为了防止其妨碍伤口恢复。 “活力”也是有时间限制的，要是在期限内没能恢复的话，赫曼也没什么办法，那就只好再造一个“活力”出来了。 赫曼寻思着自己的卧室怎么说也不能一直这样乱糟糟脏兮兮的。虽然就现在这种情况来看，赫曼是住不了自己的卧室了，杰森把那里当做了自己的窝。 给杰森擦干净之后，赫曼伸手揉了揉杰森的头发。男孩在简易洗澡的过程中很安分，并没有赫曼之前想象的那样麻烦，至少比他以前养的猫好多了……嗯？原来他自己以前养过猫吗？思绪像毛线团一样随意缠绕，赫曼俯下身观察了一下杰森。 他的头发看起来有些长了，已经过了眼睛的长度，这样容易扎到眼球，还阻挡视线，看样子等会得剪一下。 赫曼捋起他额前的头发，露出来的那双蓝眼睛明亮且纯粹，还带着些许疑惑，像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忽然跟他对视，不过杰森也毫不畏惧地盯回去了。 少年的这种反应让赫曼微笑了一下，他松开对头发的桎梏，让过长的刘海自由落下，随后学者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张薄薄的刀片，大拇指与食指捏着刀片就对着这些刘海唰地来了一刀。 还湿漉漉的、一缕一缕的头发轻飘飘地从少年眼前落下。 理发完成。赫曼满意地点点头。 一说到理发，赫曼就想起来了蛾之道路。 蛾是变化、奇想、非理性、直觉、寻觅、混沌、渴慕、激情、自然和林地的法则。它与理发师和抛却不必要之物有关，研究蛾之道路的学者认为这一特性也被引申到了遗忘。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曾经他交给贝谢女士论文的时候，贝谢女士曾经用着好似调情一般的口吻告诉他，蛾之道路中的某些仪式似乎也有使尸体复生的作用。 奥兰普·贝谢女士是《凯尔伊苏姆评论报》的编辑，这份报刊上刊登的是一些对其他文学杂志来说过于阴森或惊悚的题材。 所以在他们通过某种方式联系认识之后，贝谢开始经常性地向赫曼提出委托——当然，每交一次论文，她都会给予赫曼相对于的报酬。编辑女士见多识广，她偶尔也会告诉赫曼一些她所知道的事情，有时也会跟他谈几句现今流行的八卦，只不过是赫曼听，她说。 第7章 就像最近的一次见面，贝谢就谈到了哥谭的一些情况。 “我听说了，你最近在哥谭搜集书籍，不得不说，亲爱的，哥谭是一个混乱疯狂的地方，如果你是蛾之道路的舞者的话想必会在哥谭如鱼得水。可惜你宁愿在桌子面前研究书籍……哦，并不是说灯之道路不好的意思，我的朋友，你为我提供了很多帮助。” 贝谢女士用着轻佻的口吻说了很多的事情。 “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一年前哥谭的蛾之影响变得难获取了一些，不过也只是一些程度，哥谭的反派们都夹着尾巴过日子呢！现在倒是好多了，可惜你不需要蛾之影响和刃之影响。” “啊，说回刚才，你猜是因为什么，蝙蝠侠的罗宾被小丑炸死了，大家都这么说……生命的逝去真的很令人难过。哥谭的黑暗骑士失去了他的孩子，但他依然坚持自己的原则，我的朋友，当我知道小丑还活着的时候我有多震惊你肯定想象不出来。我跟我的同事都说，如果蝙蝠侠愿意踏入道路的话，他的信念一定坚定到无人可以比拟。” “对了，你有没有见过韦恩？听说他是个花花公子，但是韦恩家族在哥谭传承已久，虽然我对韦恩的身材和情史跟同事们私下里聊得比较多，但我猜想亲爱的你一定会对他们家的藏书感兴趣……哥谭除了蝙蝠侠以外，还有猫头鹰法庭的传说，她真的是一座很有意思的城市，哦，我想她一定是一位很有性格的美人！等我把手头的这些写完了一定要给哥谭做一个专题，到那个时候，我亲爱的朋友，你来当我的向导吧，我会付给你满意的报酬的，就跟我们之前一样。” 从回忆中抽出思绪，赫曼开始思考。他对这两条道路的研究都不算深，所以他暂时拿不准究竟是蛾的影响会对杰森更有效，还是冬的密传会更好。 “等会去书房看一下吧，我记得我应该有几本蛾道路的密传。”赫曼嘀咕了一句。 赫曼找了一套宽松的衣服给少年套上，外面又加了一件白大褂——他别的衣服没几件，但是白大褂倒是有不少。他走出来把火腿片用餐巾纸一垫，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把卧室里脏的床单被套一同都扔进洗衣机，换了一套新的铺上之后，他自觉让少年一个人在房子里活动没什么问题，就放着杰森不再管。 至于你说还没干的头发，赫曼他自己都没有洗完澡要擦干净头发的意识，要让他照顾其他人的时候想起来这点也有些强人所难。 只是黑发蓝眼的少年在赫曼收拾卧室的时候一直跟着他，赫曼一开始没在意，但是到穿着白大褂的少年跟着他一直跟到书房之后，他不得不开始在乎了。 “我带你进书房，你会乖乖听话不要随便动我的东西吗？”赫曼看着杰森，郑重其事地问道。 理所当然他没有回话，黑发蓝眼的少年歪歪头，水滴顺着头发滴在了白大褂上，白色的布料上出现一小片水渍，少年迷惑地看着赫曼，仿佛不知道面前这个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哦，他确实听不懂我在说什么。赫曼一边这样想一边说道：“那我就当你答应了，杰森，我当你默认了。” “来吧，我们进书房，让我看看哪个仪式比较适合你。” 【作者有话说】 对，赫曼是灯教的，因为我目前只通关了灯教一周目…… 忘了写韦恩了，补一点 密教模拟器复制的： 蛾是变化、奇想、非理性、直觉、寻觅、混沌、渴慕、激情、自然和林地的法则。它与理发师和抛却不必要之物有关。这也被引申到了遗忘。 奥兰普·贝谢女士是《凯尔伊苏姆评论报》的编辑；该报刊登的是那些对其他文学杂志来说过于阴森或惊悚的题材。她向你提出了委托。 第4章 仪式，少女，药剂 他今天就能分辨出来究竟是蛾的仪式还是冬的仪式更适合杰森一些……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就算赫曼再怎么天赋异禀也不可能这么快做到。 道路之间的差异很明显，但是有时候自己究竟适合哪一条道路可能没那么容易分辨——有些人究其一生都没能选择出来适合自己的道路，或者是有的人已经踏上了一条道路，但是发现自己似乎更青睐另一条道路，这个时候要扭转就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所以最快的方法果然是去莱克斯集团，或者卢瑟的实验室搞到一瓶强化药剂回来试试水……”赫曼放下手中的书，盯着在角落里看着自己手指发呆的黑发少年，自言自语。 “但也不知道强化药剂对神智恢复有没有效果，如果没有效果的话还要承担被卢瑟发现的可能……灯的道路就是这一点不太好，我现在可没有什么能够自保的手段。去黑市上雇佣其他人去偷也是一个方法，但是卢瑟太有名了，如果要雇佣的话就得找那些有名气的雇佣兵，或者是开启了启之道路的人，这又要花费一大笔钱财。” “还有就是……”赫曼用指节有规律地叩击着桌面，视线依旧没有从杰森身上移开。 “你究竟值得我为你做到哪一步，杰森？” 深颜色的瞳孔里倒映着黑发蓝眼的少年的身影，杰森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抬头茫然地看了赫曼一眼，但随后又没有了反应。 赫曼用“活力”修复好了他大部分的伤口，剩下的伤要么是不可逆转的“伤疤”，要么需要喝药治疗——他没有“活力”了，而且赫曼在想就算杰森不喝药，玩命工作的他也需要定期喝药来保持健康，所以不如多熬些药两个人一起喝。虽然多花点钱，但是赫曼也可以多点心理安慰——这样就有人陪他一起灌那跟焦油一样苦的药了。 第8章 杰森很安静，也很呆滞。他的所有反应都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这一点赫曼能够确信。 但是这也就意味着除了他自己的名字，这位先生可能不会做出任何其他的反应——虽然卡牌上面写的是“熟人”，但赫曼以为杰森只能算是半个熟人，毕竟连沟通都无法沟通，都不能了解他自己过去的事情而且暂且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熟人有何用？ 就像之前重复强调的，如果要治好杰森，他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以及金钱—— 这个人值得他自己做到这一地步吗？赫曼不由得扪心自问。 他没有过去，没有回忆，只是遵循着梦境的指引一步一步来到现在这个地步，跟所有接触过的人都只有公平的交易——赫曼给赞助人写论文，所以他们给予赫曼报酬，告诉他一些传闻和故事。现在也是同样，他为企鹅人工作，而企鹅人给予他金钱，并且默许他通过冰山餐厅的人脉买书。 赫曼知道不少研究无形之术的人，他们会向熟人隐秘而张扬地宣传教义，纳他们加入密教。作为同样走在道路上的人，赫曼同他们都或多或少有过接触。 但是赫曼一直没有选择教义创建教会，他只是不停地买书，研究，写论文……赫曼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他只是隐隐约约有那样一种感觉，现在还不是时候。 正是由于他一直以来都只是孤身一人，比起其他密教来说他实在太不起眼，所以防剿局追踪赫曼的也只有道格拉斯警探这个级别的——他甚至都没有开启道路。 “……所以第一步果然还是去偷卢瑟的强化药剂吧，冬和蛾的密传暂且找不到适合的。” 赫曼决定跟随桌面上工作卡牌的指引。 随着他这个念头的出现，桌面上的卡牌再一次出现了变化。工作旁边的小图标加载完成，吐出来了一个地点卡牌之后消失在空气中，伴随着一声仿佛什么被烧掉的时候发出的声音。 【卢瑟的实验室】 【描述：这里是卢瑟的实验室，用于辅助他的奇思妙想和他的野心。此人对超人十分执着，并立志于研究打败超人的武器以及他的基因。在实验室的深处似乎有什么未完成的试验品存在着，卢瑟对此很期待。这里没有安保人员，卢瑟不信赖其他人，但是这里有他亲自设计的高科技防御系统，非常危险。不过若能得一个狡诈的共犯，我们或许有办法进入实验室自行取得你想要的东西。】 所以还是需要一个同伙才行吗？赫曼思忖着，不过也对，单凭他一个灯道路的学者也不可能成功入侵卢瑟的实验室，他应该再找一个能开锁能破解这个高科技防御系统的人来……或者换个思路，一个能暴力破解这些东西的也行，只是这样代价肯定会很大。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要是我去大都会的话，杰森你能安安稳稳地待在房子里不出去吗？” 赫曼看着坐在墙角不动的少年自己嘀咕着，他不是很想再次考验运气和概率。 要是他去大都会探索回来了结果杰森人没了，那赫曼就真的会很无语。 赫曼看了一眼表，随后他从座椅上起来，走到杰森身边，少年在他快要靠近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可能是因为没有察觉到敌意，便抬头看他。 青年朝杰森伸出手，“走吧，我们去厨房，熬药的时间到了。” 就像带新入住的住客熟悉环境一样，赫曼这一晚上无论是熬药也好，收拾东西也好，都带着杰森，而少年也很配合，左嗅嗅右看看。 “等等——杰森！不要把手伸进去，那药很烫的！” 在冰山餐厅一向是死人脸的赫曼倒是被准备要养着的罗宾鸟弄得连连无奈。 煎药的水可是开水，为了熬够两个人份的药，赫曼加足了剂量。开水滚烫，逐渐变成焦油一般的模样，散发着苦涩的味道。 对于这样的变化，杰森自然会好奇，刚刚要不是赫曼抓住他的手臂把人往后带了带，怕是烫伤都是轻的。 他只好看着药的同时看着杰森，以免人不知道在哪里栽了跟头——虽然只要不去书房动赫曼存着的无形之术的东西就绝对死不了，但赫曼还是觉得没必要。 黑油一样的药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以往都会去做别的事情的赫曼这次留在厨房，跟杰森两个人排排坐，一起坐在地上看着药油冒泡泡。 “我以前认识你吗？真的会有些好奇，毕竟你是第一个明明是我第一次见但却是熟人的人。” 药油冒泡泡他早就见怪不怪了，赫曼偏头看向身边的黑发少年。杰森穿着的是赫曼刚拆了标签的新衣服，虽然没有到穿不上的程度，但是有些肌肉的地方衣服还是绷得有些紧，非常明显地体现出来了赫曼和杰森的身材差距。 而且除了不合身以外，衣服的风格也与少年整个人的气质不太相符。 赫曼对穿搭没有要求，工作的时候就按工作要求来穿西装，工作结束之后就随便穿，西装配白大褂，牛仔裤白衬衫，反正怎么方便怎么来。现在穿在杰森身上的那一套很有研究学者的风格，版型也偏瘦，跟杰森的脸也好，气质也好，根本不搭。 ……不过目前没人在乎这个。 杰森对赫曼的问话没有太大的反应，他歪歪头，与听到了一句问好的反应一般无二。 赫曼打开桌面看了下卡牌，想起来杰森之前还有一张有时效的“一瞬追忆”没有用，便把那张粉红色的卡牌拖入了“探索”图标。 第9章 【回首某个瞬间。下个瞬间即告消逝。】 【某人的思绪飘荡，闭眼跟随其后。旧情绪将驻进心灵。】 随后粉色消失，跳出来了一张地点卡牌。 【犯罪巷】 【描述：你知道这里，不过比起传闻中这里的危险，犯罪巷对于某人，对于某些人来又有着特殊的意义。他们的人生在这里发生了改变。】 犯罪巷？或许可以等杰森恢复一些了带他去看看……但是话又说回来，犯罪巷那么危险的地方，而且对钱包的危险性极大，赫曼真心有些不想去。 “药熬好了，来喝药吧。希望你的本能反应不会对这药味感到抗拒……只能说真的别浪费，它很贵。” 除去刚刚结束的疑心暗起的时节以外，赫曼还会经历其他各种各样的时节，比如浓情蜜意的时节，绝望无助的时节，幻象频出的时节……硬要来点不恰当的比喻的话，有些像节假日的活动，就比如超市的黑色星期五，或者是情人节圣诞节和万圣节这一类的——之所以是不恰当的比喻，是因为这些天命之人众所周知的时节可不是什么商家为了大促销而搞的鬼。 工作会带来很多负面情绪，在绝望无助的时节的时候尤甚，如同游戏里角色被上了一个debuff一样，哪怕赫曼自己主观上并没有觉得不好，但是这种生理性的焦躁和绝望是很难通过自我调节好的。但赫曼从未在工作上请过假，在遇到绝望无助的时节的时候，他一般都是重金购买其他药物放纵负面情绪，虽然副作用是会很损伤健康。不过他觉得这点无碍，在绝望消失了之后，他就通过喝药来把疾病熬过去。 赫曼算过了，加班赚回来的钱减去花钱买药的钱之后也要比自己请假在家养病得到的钱多。 ——就是在喝药的时候他本人的主观感受可能不是很好。 赫曼将药一分为二，倒入两个碗里，他将自己的那碗一饮而尽，无视了药剂的苦涩，然后把碗递给杰森，少年伸手接过，然后抬头望着他。 “喝掉。”他说。 不过考虑到少年暂时听不懂人话，赫曼其实说了个寂寞。 他试着往杰森嘴里倒了点，不出意外被吐掉了。 “呕——” 赫曼接过碗随后放到料理台上。他理解的，这药实在太难喝了。 我需要一个能按住他的召唤物。赫曼想。 于是他走回了书房，这过程中杰森并没有跟着。赫曼安稳地回到了书房，然后将日落仪式勾画在空白的地面上——他当时准备书房的时候就考虑到自己时常需要举行仪式。 《骨白鸽祷文》。 《刀子的秘密》。 强烈的冬之力和刃之力在仪式中逐渐凝聚，现在只差最后一点影响了。 赫曼拿起小刀割伤了自己的手臂，让血液流在地面。 启不允许封闭和孤立存在。它欢快地将我们推出无知的庇护，是开启与拆解的准则——被割开的伤口就可以带来启的影响。 仪式需要的最后影响已经出现，它开始运转，然后，召唤出非此世之物。 冷冽的气息瞬间出现，温度一下子降至冰点。散发着寒气的镜中少女从镜子中缓缓走了出来。 少女晶莹剔透，寒气逼人，蓝色的面孔冰冷又美丽，好似童话故事中的冰雪女王，步步生冰。 路为玻璃，墙为刀刃，步步见血。 少女是在新开裂的镜子前休憩的亡者，穿过孔雀之门的亡者，征服锐利坡路的亡者，它们将加入侍奉残阳的行列。 “走吧，镜中少女，接下来可能需要你来帮我做些无关杀戮的事情了，虽然有些大材小用，不过我这力道可没法按住一个有着强韧体魄的男孩让他喝药。” 赫曼招了招手，随后走出书房，朝厨房走去。镜中少女不发一言，落后两步紧紧跟随。 有了镜中少女的帮助，赫曼灌药的流程很顺利。杰森在用力挣扎，但是少女禁锢住了他的手脚，让赫曼非常成功地将比焦油还要苦涩的药灌进了杰森的胃里。 待药完全被他灌进去之后，杰森依旧还在挣扎，赫曼摆摆手，让镜中少女松开了束缚，少年的手脚上残留着一些被冰冻后的冻伤，赫曼扫了一眼卡牌，发现它们不碍事之后便没再管了。 在脱离了束缚之后，少年连跑带跳，头也不回地直接回到了卧室。 “看来药真的把他苦到了。”一把被推倒在地的青年朝镜中少女伸手。 “他还小，不理解你们的魅力也是正常的。不过看来是得找一个活人进来帮忙看着杰森了，天亮了我还得去上班。哦……亲爱的，扶我起来，几个晚上连着熬夜我困得不行了。” 冰冷的少女沉默着靠近，扶起了赫曼。冷冽的气息瞬间包围了他，但赫曼并不受影响。 “我记得史蒂芬妮最近好像没有打杂工，虽然有点小，不过她或许可以派上用场。”赫曼伸手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 “希望我现在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醒了。” …… 不过这个希望显然是徒劳的，不是所有人都像赫曼一样起得那样早。 “现在才几点！该死的！天还没亮呢，你就不能下次正规地、天亮之后敲我家的门吗？！” 金发的女孩一脸抓狂，她身上还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一看就是刚从床上爬起来。她愤怒地瞪着窗外站着的青年。 第10章 “长话短说，布朗，我需要你来帮我完成一项工作。”外套一件白大褂，西装革履的青年站在女孩的窗外，开口说道。 “真的吗，你有多久没想起我了，嗯？一个月？两个月？不过说真的你的黑眼圈是不是又重了，要不要我推荐你些眼霜？” “……不，这个问题我们暂且先不讨论。” “哈，说到你的痛处了吗，赫曼？”女孩哈哈大笑。 “谈回工作吧，”赫曼拉回正题，“照顾一个神智不太清晰的少年，比你大，听不懂话，给他准备一日三餐，然后确保他不要乱跑出我的房子，能做到吗？”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男孩的力气比我大，赫曼，我有帮手吗？” “有，镜中少女，你说话她会听。” “拜托，你又找了那个冷气十足一句话都不说的冰雪女王？”金发女孩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我有没有给你说过靠近她很冷？！我上次都冻伤了！然后你现在让我跟冰雪女王一起照顾人？有没有搞错！” “……呃，我很抱歉？你可以涂膏药？” “我真的受够你这点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要在自己房子里收留一个男孩……不过好吧，雇主的信息我不该细问的，我等会收拾收拾就上岗，工资等下次我们两个人的休息时间碰上了再给吧，我可不想你再来叫醒我一次就为了给我给工资，那是我应得的报酬，不需要支付美容觉！” “这些都听你的，布朗。”赫曼没有异议。 “史蒂芬妮，不要叫我的姓氏，跟你说过多少遍了！” 赫曼连忙回复好的好的，心想这个时候来找史蒂芬妮她就是容易暴躁——嗯，是起床气的缘故吗？下次要不要下班之后来找她？ 但是如果赫曼没记错的话，有次凌晨三点下了班之后来找史蒂芬妮，女孩也一样暴躁，甚至还让赫曼不要叫她的名字，结果这次又说让自己不要叫她布朗……赫曼觉得自己真是弄不懂史蒂芬妮的心思。 “哦对了，”史蒂芬妮准备关窗户之前又猛地看向赫曼，“报酬直接给我，老样子，可以交流的现代货币，好吗，我不要你那些古银币古铁币什么的，虽然它们看起来很贵，但是我真的没地方去换它们。” “没问题。” 【作者有话说】 史蒂芬妮布朗，搅局者，有自己的个人主刊，跟罗宾提姆后来有段感情，当过一段时间罗宾 有活力的金发女孩现在很暴躁，因为她想睡觉 第5章 影响，飞蛾，加班 史蒂芬妮和赫曼相识于一场打劫，赫曼是那个被打劫的，史蒂芬妮是从天而降拯救赫曼钱包的英雄——不过那个时候的钱包就算交出去也不要紧，他口袋里真没几个钱。 那是第一次遇见。 后来几次又碰到之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熟稔了起来，史蒂芬妮托他帮忙查一下自己父亲的情况，赫曼很快就给了她答案——线索大师还在监狱里，没有个两三年出不来。作为交换，史蒂芬妮帮他做了一些事情。 后来赫曼也会去找史蒂芬妮帮忙，是给报酬的，就像这次一样——这些事情倒不是赫曼自己不能做，实在是需要上班的他没有办法把自己劈成两半用。 在把人委托给史蒂芬妮之后，赫曼走在去上班的路上的时候就放心多了，至少不用担心自己从冰山餐厅下班回去后有几率见不到那个“熟人”。 路灯彻夜不眠，灯光自高处向下，投出来穿着白大褂的青年孤身一人行走在街道上的身影。 现在的天还没有亮，这个时间点既非哥谭最黑暗最繁华的时刻，也不是白天虚假的明亮。该结束的犯罪活动已经收工，再等两三个小时，就会是对于寻常人来说上早班的时候。 冰山餐厅十二小时轮流值班的保安恭敬地替赫曼打开了门。 无论是对方的职位，还是这种兢兢业业上班的卷王态度都令他们佩服，在面对青年冷淡的面孔的同时，却又会不自觉地产生其他的想法，混杂着理所当然的恶意。 拿着他们干几个月也拿不到的工资，得到企鹅人的赞赏，整天看上去死气沉沉的模样，感觉天天熬夜都快死了，不到五点钟就来上班……他怎么还没死呢？ “史密斯先生，昨天晚上蝙蝠侠把科波特先生抓进去了。”保安一边开门一边说道，随后还补充了一句，“不是阿卡姆，是黑门监狱。” 赫曼颔首，“我知道了。” “史密斯先生，出事了啊！” 赫曼刚来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把坐到椅子上，就看到自己的下属慌忙推开门过来，听到这句话，赫曼抬眼看了过去。 “怎么？” “科波特先生被关进黑门监狱了！昨天晚上被蝙蝠侠送进去的！” 青年的视线在下属年轻又慌乱的脸上停顿了一会，“没关系，过几天科波特先生就出来了。你是新来上班的吗？” “啊……是的！” 赫曼点了点头，他就说，老员工的话不可能这么激动的。 “照常上班就可以，这在哥谭是正常情况。等会你去仓库清点一下武器装备，出一份报告给我，等到时候科波特先生用得上。” 也许是赫曼冷静的态度感染了他，年轻人脸上的慌乱也消退下去，他应声说是，然后就关上了办公室的门退了出去。 第11章 前脚赫曼才汇报了关于卢瑟的大批氪石，以及他远程遥控指挥动手坑了黑面具一波的事情，后脚他们上司科波特就被蝙蝠侠抓住把柄扔进了黑门监狱，这要是说跟这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显然也没什么人会信。 只是这种隐晦曲折的手段倒不像是黑面具的手笔……就算没有亲身体会过，赫曼对黑面具罗曼的暴戾也略有所耳闻，那家伙是典型的mafia，如果有条件的话他会更偏向血腥暴力手段。 那这样的话，卢瑟出手的可能性就急剧上升。 虽然赫曼没有证据，但是谁又在乎呢？他又不是侦探，只要有可以怀疑的点就够了。 这么想着，赫曼继续按照企鹅人的吩咐紧盯着那批企鹅人入狱之前从卢瑟手里买回来的氪石，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承载着这批氪石的货船便会靠在科波特家族名下的港口。 这也是他怀疑是卢瑟的原因之一，时间上来看实在是太巧合了。 不过对于接货这一点赫曼倒是不怎么操心——出于谨慎，作为经理他会亲自去看着这批氪石入库，但是冰山餐厅的经营并不需要他关心。 哥谭没有死刑，企鹅人被关进黑门监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甚至他还被关进阿卡姆过。冰山餐厅的职员都习以为常，专心履行自己的职责，以免科波特先生回来之后大发雷霆，只有像刚才那位一样新入职不久的年轻员工才会为此感到慌张。 “史密斯先生，我们现在出发吗？要带多少人？” 下属见赫曼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连忙跟上去问道。 这问的就不是单纯去接货的人了。企鹅人昨晚上被抓，他们这些做下属的肯定要把皮绷紧一点，以免被其他势力踩上几脚，那样的话哭都没地方哭去。 “带上一个小队，配枪。”赫曼吩咐道。 “没问题，史密斯先生。” 哥谭作为一座临海的城市，运输业发展相当发达，四大家族都有属于自己的港口，氪石所停靠的港湾自然隶属于科波特家族。 核对集装箱数量，交接员手持单据，检查箱体外表包装，集装箱由作业机械移至约定地点……这一切流程都井然有序。赫曼站在前面，脸色看上去跟他身上的白大褂差不多，苍白得毫无血色，黑眼圈挂在他脸上，阴沉沉的，好像大洋彼岸的某珍稀保护动物。 除了头发一身白的模样让莱克斯集团雇佣的人嘀咕那家伙看着跟港口飘着的溺死鬼差不多。 手持枪械的黑西装站在青年身后，沉默且具有威慑力。咸湿的海风从轮船吹到货车周围，无处不在。 以前做这事的是布朗，他是个很会说话的人，在跟着他一并看货的时候，冰山餐厅的员工们还会闲聊上那么几句，气氛显得松快不少。 但是他们跟在赫曼身后的时候不，能活得很久的哥谭底层员工都懂得审时度势，就跟他们心知肚明蝙蝠侠不会杀人但是会审讯，所以往往被揍几下就开口了，反正上司也能理解他们。史密斯经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他们不会拿自己的工作开玩笑。 “等等，这箱留下，其他的继续。”赫曼叫住了搬运的人，随后又吩咐其他人去警戒。 “越是接近工作结束的时候，越要警惕。” 随着赫曼的命令，大家纷纷行动。而杰克之前是在负责管理，现在赫曼人在这里，就没他什么事了，所以他现在就站在赫曼旁边。刚才赫曼让人留下了一箱氪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上司发话了，他们做下属的也就只有照做的道理。 杰克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被铅包装好的集装箱，里面石头绿莹莹的光柔和地出现在二人眼前。 “史密斯先生，有什么不对吗？” 杰克见到赫曼皱着眉头注视着氪石，开口问道。 毕竟氪石要是在外面放太久的话可能会被隔壁大都会的超人发现，当然，最有可能发现的必然是他们哥谭的黑暗骑士。 有着灰绿色头发的青年走近集装箱，伸手从里面拿出来了一块绿色的石头，随即念了一句什么，声音太小，而且听起来并不像什么普通的话语，还没来得及细想，杰克感觉自己一恍神，眼前瞬间产生一片血红，还伴随着一些甜腻的气息进入鼻腔，他眨眨眼，红色却又消失，回归了现实的景色。 但是紧接着，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他眼睁睁地看着赫曼手里的那块绿色石头变成了一只张开翅膀的昆虫——杰克看着那像是路灯下常见的飞蛾，蛾子扑腾了几下翅膀，从赫曼张开的手心上飞走了。 “噤声。”在杰克马上就要叫出来之前，青年瞥了他一眼。 杰克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史密斯先生…这是？”杰克小声问道。 “嗯，看样子被卢瑟耍了一道。” 赫曼对密传和道路的研究很深，而且并不是单纯只是走在灯的道路上，对其他道路他也多有涉猎，他刚刚用来解除“氪石”伪装的就是杯的咒语。 他在冰山餐厅的员工搬运集装箱的时候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因为墨绿桌面上出现了二阶蛾的影响【脑中的嗡鸣】。 林地的造物从赫曼的手中飞走，他重新盖好了集装箱，然后偏头看向杰克。 “这件事情你谁都不要告诉，保持正常，明白吗？” “明白、明白！”杰克连连点头。 第12章 赫曼嗯了一声，“把这箱也搬过去吧。” 虽然杰克不是干这个活的，但他还是去了，甚至颇为庆幸。 哥谭的贫富差距造就了高频率的犯罪，作为连三流罪犯都算不上的冰山餐厅就职员工，为了更大的利益，赫曼就算当场杀了他也没有人敢为他抱不平。 但是史密斯经理并没有，而是让他把集装箱搬走，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默许他活着离开的态度。 虽然史密斯先生性格冷，但是跟着他不会无缘无故没命啊！在其他人微妙的眼神下，杰克乐滋滋地哼哧哼哧抱着集装箱过去了。 留在原地的赫曼盘算着如果卢瑟身边有一个蛾道路的天命之人的话会凭空增加多少麻烦。 能造这么大批量的“氪石”，想来应该也不是简单的一二阶天命之人，那么这样的话对方跟卢瑟的关系就有得探究了，究竟是合作者还是手下，这是个问题。 伴随赫曼的思绪，桌面上悄然无声地又降临了一个图标。 【某人已至】 【描述：大手笔的“氪石”交易，林地造物的出现，躁动的影响，被关进黑门监狱的科波特，这些情况都在对我们发出警告。我们的敌人——妨碍我们成就功业之人——已接近这座城市。】 【准备工作进行中】 【描述：卢瑟的阴谋逐渐显现，既然有了蛾的天命之人插手，信仰林地之人混乱又充满欺骗，那么这项阴谋我们可能就无法置身事外，是的，到目前为止，你的工作已经受到了打扰。［敌人的准备工作正在进行中，你或可以派出追随者去搅乱他的准备。］】 “仁慈只存在于阴影之下。” 赫曼低声轻叹。 他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来路，但是既然对方的行动干扰到他，而且又是蛾道路的天命之人，那么把对方当做敌人来看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嗡嗡。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声。 赫曼掏出手机，看到了一条新跳进他手机里的短信。 from史蒂芬妮 你今晚回不回来啊！还是说要我一直看着他？工作忙的话就扣1，不然我不好跟我妈交代。 ps：你家小朋友挺乖的嘛！给什么吃什么，虽然不会说话，但是还挺省心的！他叫什么名字啊？ 赫曼则是给她回了一条“不回来。1。杰森。”之后就收回手机继续当自己尽职尽责的打工人。 史蒂芬妮收到短信之后一脸无语，槽点太多吐都吐不出来。别的不说，就说赫曼这回复，真是要多简单有多简单。 【作者有话说】 企鹅人：我被抓了，但是只是黑门监狱，很快就会回来的 卢瑟：所以为什么我还没有真正出场 第6章 蝙蝠，仓库，刑满 蝙蝠侠在给罪犯打工的打工仔眼里就是恐惧的化身，虽然不会杀人，但是仍然令他们战栗不已，毕竟挨揍也是很疼的。谁都承认蝙蝠侠不会杀人，但是不是谁都有那个胆量去挑战濒死的极限。 蝙蝠侠是哥谭的骑士，黑暗的化身，是哥谭夜间的传说。 哥谭是他的领地。 卢瑟这次如此大的动作自然瞒不过蝙蝠侠的眼睛，作为罗宾的提姆在蝙蝠电脑跟前习以为常地收集着资料和数据。 “这次卢瑟真的是大手笔，我在布鲁德海文都抓到了几批，想必哥谭的数量会更多。” “是啊，”提姆头也没回，“前天布鲁斯把整个哥谭都逛了一遍，黑面具和双面人那边的氪石已经都带回来了，样本解析出来跟氪石一模一样。不过对氪星人的效果还有待实验。” 迪克“嘶”了一声，“那可真是麻烦，不管这些氪石里面有多少是真的，卢瑟为了对付超人可真是不择手段。哥谭里只有黑面具和双面人有？企鹅人的呢？我不信这么大动静里面没有他。”布鲁德海文的夜翼走过来坐在椅子上跟提姆一起看着电脑屏幕。 “这正是我要说的，企鹅人被抓进黑门监狱之后我们发现他从卢瑟那里订购的一批氪石今天晚上才到港口，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已经入库。”提姆点开一串数据以及一段监控视频。 “他的时间点倒是赶的巧。” “是啊，而且手下也比黑面具的人安定得多。” “这位，赫曼·史密斯，哥谭人，伦敦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毕业后陆续出现在很多地方，主要在欧洲活动，他是拍卖行的常客。两年前回到哥谭入职冰山餐厅，目前是采购部的经理。这一批氪石生意是他负责盯着的，企鹅人对他委以重任。” 出现在视频上的青年有着一头灰绿色的头发，深色的眼眸落在虚空一点，说不上来是在发呆还是困倦，整洁的白大褂里面穿着的是冰山餐厅的黑西装。 略长的头发被他在后脑勺简单地束了一个小辫子，可能是疏于打理的缘故，看起来有些毛糙。青年的脸色过于苍白了，浓重的黑眼圈让每一个看见他的人都会忍不住怀疑这个人会不会近期由于熬夜而猝死。 “伦敦大学的毕业生吗，不过拍卖行？看他的资料钱应该不够吧。”迪克的重点偏移。 “关于这点我调查过，是摆在明面上的资料。史密斯有几个赞助人，现在跟他们也有联络，分别是对历史颇有涉猎的伊本·阿迪姆博士，波比·拉舍莱斯夫人，《凯尔伊苏姆评论报》的编辑奥兰普·贝谢女士。”提姆列举了几个人名。 第13章 “有赞助人的帮助，他在各大拍卖行也算能够站住脚跟。我怀疑有一些赞助人不方便出面的事情会被交给史密斯去做，不然的话没有道理解释这么大额的金钱赞助。” “原来如此。”迪克点点头，“不过《凯尔伊苏姆评论报》？我记得我看到过这份报纸，那上面的故事有些过于阴森惊悚了，感觉跟恐怖故事一样。” 迪克看到这份报纸的时候还是他初到布鲁德海文，有人模仿那报纸上的描写作案，所以他才买了一大堆抱回家看了好几个通宵，当时满脑子都是这些阴森可怖的描写。这让布鲁德海文的小警察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份报纸能通过审核真是一个奇迹。 “对，就是这样。但不要跑题，迪克，让我们的沟通更有效一些。”提姆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放在台子上。 “明白，这个人有什么问题？”黑发蓝眼的青年正色道。 “目前来看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史密斯有问题，但是有备无患，所以最近我空闲的时候深挖了一下他的资料。”提姆的话语停顿了一下，随手鼠标点开了好几份文档，密密麻麻的单词出现在页面上。 “就像你看到的这样，史密斯没那么简单，在欧洲的时候他手上的资金流动完全不少于整个冰山餐厅的资金链，还有一个不是特别重要的政府部门给他专门建了档案——只是我找到的档案上只有基本资料，当然，不排除他们守旧不上传电子版的可能。” 迪克觉得自己能理解提姆的毒舌，虽然说政府部门防火墙的防御能力一般来说不会太困扰到这位少年侦探，但是花了功夫进入了网站，结果就得到了一份只有姓名年龄身份的基本履历，任谁都会不爽那么一下下的。 “他既然能在欧洲混得这么风生水起，那就没有必要非得回到哥谭这么辛苦地给企鹅人打工。所以我觉得他抛弃自己在欧洲的名气回到哥谭，一定有一些理由，也许是在那边惹到了什么势力所以连忙跑回故乡，也许是哥谭有什么他想要得到的东西所以暂时潜伏……这些都说不好，布鲁斯的意思是给他单另建一个档案。” 提姆没说的是，之前没有注意到赫曼·史密斯是因为人家私人的资金流动主要来自赞助人，获得赞助的手段是写论文。大额的金钱交易是因为赫曼史密斯所在的一个什么学术交流团体，赫曼史密斯似乎是里面的领头人，购买的物品大多数是古籍和古董。 对于如此学术性的交流，提姆一开始就没怎么在意。说句不好听的，哥谭有学术背景的反派多了去了，稻草人毒藤女起手就是博士毕业，赫曼·史密斯作为企鹅人的手下真的不怎么引人注目。 虽说现在赫曼·史密斯也还是不怎么起眼，但是有备无患，先建个档案准备好资料提防一下总比不管好。 “也是，要说落叶归根的话，对于史密斯来说也太年轻了。”迪克表示赞同，“对了，布鲁斯人呢？” 关于赫曼·史密斯的话题只是一点闲暇时刻的小调剂，提姆给他简单补充一下资料，他们两个人随便聊聊。就跟学校老师办公室里休息的时候老师们说到自己班级里的某某学生一样，只不过义警之间聊到的都是高危话题。 毕竟这个青年人目前看来按照危险程度来说的话还挤不进哥谭十三线反派的队列，酱料王和风筝人都比赫曼·史密斯更赢得义警们的关注。 迪克这次专程从布鲁德海文赶回来主要还是为了卢瑟的阴谋。 “布鲁斯开着蝙蝠机去冰山餐厅的仓库了，没有意外的话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回来。” 该回收的“氪石”还是要回收的，蝙蝠侠不会放任这么大批量的危险物品自由地待在他的哥谭。 …… “史密斯先生，仓库里的那些集装箱已经被蝙蝠侠带走了，三个重伤两个轻伤，其他人已经回归自己的岗位。” “好，辛苦了，下班吧。”赫曼看了一眼办公室外面隐隐亮起的天色，对来汇报情况的下属如此说道。 他也要下班了。再不回去史蒂芬妮那丫头肯定会跟他闹。 “呃…史密斯先生，您要请假吗？” “请假？”穿好白大褂的青年瞥了他一眼，像是他说出来什么稀奇的话语一样。 “不可能的，早上九点半，报表放我桌上，我九点过来。” 斩钉截铁的话语让下属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他苦笑着送青年离开。 ……跟着的上司太过爱岗敬业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赫曼回到房子用钥匙打开门之后，毫不意外地听到了金发少女由远及近的喊叫声。 “你怎么可以！我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赫曼啊啊啊！” 金发女孩直接从楼梯上跳下来，然后径直朝赫曼扑过来。青年伸手稳稳接住了张牙舞爪的少女，史蒂芬妮直接挂在他身上，抬头看向他的眼睛，女孩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我的美容觉，你要赔我！” “好好好，赔，肯定赔。” “对了，杰森在上面好好睡着呢！冰雪女王就在旁边我才下来的！赫曼，我看你让他在你的卧室休息，那赫曼你在哪里休息啊？” “我在书房。” 待史蒂芬妮情绪缓和下来之后，赫曼顺着女孩的力道把人放回地面，习惯性地伸手摁了下自己的太阳穴。 “加班一晚上没睡吧，你先去休息，我来做早饭。事先说好，要加钱的哦。” 第14章 “不用，我等会还要回去上班。你…要是没事的话继续帮我照看一下杰森，这段时间我有点忙。” “怎么回事啊？”史蒂芬妮从厨房探出头来。 “科波特先生被关进黑门监狱，卢瑟那边的阴谋对哥谭有些影响，需要处理的工作比较多。” “对了，史蒂芬妮，”赫曼睁眼看向把装有水的杯子放在茶几上的少女，“你父亲的刑期快满了。” “我真希望他能一直待在监狱里。”原本表情生动活泼的少女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她的父亲是哥谭市的罪犯线索大师。史蒂芬妮跟他相处的时间很短，她的父亲很少回家，不是在监狱中，就是在外面鬼混。 “他每次回来的时候，都给我和妈妈带来了不少麻烦。”史蒂芬妮小声说道。 “我知道，”赫曼开口安抚，“我的意思是，这段时间哥谭很乱，我也会很忙，你要是不想待在家里的话可以来我这边。”横竖他的房子里还有保护措施，史蒂芬妮待着比较安全。 “说的好听，不会是想叫我给你打白工吧。”金发女孩哼了一声，但是在赫曼说完话之后她的情绪还是缓和了不少。 “我会好好照看杰森的，你就放心好了！” “好，那就交给你了，我先去上班。”赫曼朝他点了点头。 “啊……等等！你这就要上班了！”坐在沙发上的史蒂芬妮睁大了眼睛，就这么盯着起身的赫曼。 “是啊，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爱岗敬业。” 第7章 吐槽，安排，成绩 史蒂芬妮对赫曼这种行为又无语又佩服。这个人宁愿不在办公室小憩一会也要回来看看她和他的男孩是什么情况，然后没说上几句话之后就又去上班。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其实赫曼请假一天在家休息也没什么，毕竟他昨天熬了个通宵，但是史蒂芬妮也不知道赫曼倒底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这么坚持不请假天天上班打卡报道？以前也没听说过他请假，还是说赫曼对这个有什么强迫症？ 史蒂芬妮不知道，史蒂芬妮只觉得资本家得到这么一个兢兢业业的员工怕是笑也要笑昏过去。 但一想到赫曼带给她的那个关于她父亲的消息，史蒂芬妮的心情又不妙了起来。 如果是刑满正常释放的话，赫曼没有特意开口告诉史蒂芬妮的必要，因为她自己知道她父亲的刑期。这次显然是异常的情况，史蒂芬妮她想，肯定是由于线索大师——她的父亲跟什么人做了交易，所以才会缩短刑期甚至是直接释放，不然那家伙肯定还能在监狱里多关一阵子。 不不，不能这么说，赫曼告诉过她，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时候，任何猜测都不能用肯定的语气来说。史蒂芬妮努力平心静气，冷静思考。 冷静……冷静，冷静不下来啊！ 金发的少女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随后决定上楼去看着杰森。 刚才赫曼都说了，他最近忙得要死，而且哥谭也不安全，妈妈一般上下班工作的时间可以避开危险时期，放假在家的自己还是就待在这里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从赫曼手里赚点钱，然后等父亲…那家伙回来了，如果能好好生活的话再好不过了，但要是他还是想犯罪的话绝对要阻止他！ 少女一边噔噔咚地上楼，一边在心里给自己鼓劲。 事实也确如赫曼所说，他很忙，接下来五天都没回来，史蒂芬妮一直待在他家照顾杰森。 她没忘了给妈妈一个交代，不让妈妈担心——史蒂芬妮给出的借口是住在同学家跟同学一起玩。 金发少女由衷地希望赫曼工作结束就赶紧回来，不然要是时间长了让她妈妈摸过来，看到自己跟杰森在一起，虽然事实不是那么回事，但在不能暴露自己打工的情况下，她跳进大西洋也洗不清啊！ 也许是史蒂芬妮的祈祷有效，她打工的第六天的清晨，史蒂芬妮起床做早饭的时候看到了在沙发上安静睡着的青年。 灰绿色头发的青年穿着那件白大褂，白色不耐脏，上面已经有些灰尘了。赫曼的存在感很低，如果不是史蒂芬妮闲得无聊的时候把除了书房以外的房间都看了个遍，对客厅也足够熟悉的话，金发少女也很难发现沙发上这多出来的静音物体。 “终于回来了。”史蒂芬妮盯着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就又去继续做饭了。 做好了饭，金发少女上楼把杰森叫起来，熟练地给他擦脸刷牙，然后带到楼下坐好，镜中少女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 杰森被安排着坐好，他的面前是摆好的热腾腾的早饭。少年的视线环顾一圈，桌子上的三份饭都冒着热气，款式简单，一个煎蛋一个三明治一杯牛奶，标准的速食类型，也是史蒂芬妮偷懒的最佳选择——要不是赫曼比起冰牛奶更喜欢热牛奶的话，她连加热都不会加热的。 这之后，史蒂芬妮又凑到了赫曼跟前，青年很敏感，还没等史蒂芬妮伸手戳他脸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 深色的眼眸在睁开的一瞬间，冰冷得好像雪，又好像无机质的矿石，但很快，史蒂芬妮就放下了这毫无意义的联想。 “你醒得好快，”金发的少女一脸惋惜，“我刚打算叫醒你。” “怎么叫，捏鼻子恶作剧惊吓我吗，算了吧。”赫曼摆摆手，让史蒂芬妮坐回去，他也打算吃点东西。 第15章 “工作处理得怎么样，你可整整五天没回来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跟冰山餐厅结婚了，”史蒂芬妮停顿了一下，语气带着几分轻快的戏谑，“要么就是你准备拉人跳槽，自己另外做boss单干了。” “想多了，只是一些需要处理的工作而已。科波特先生今天回来了，所以给我放了几天假。” 史蒂芬妮吃饭的动作一停，“这么快？我感觉企鹅人这也就是一个黑门监狱一周游。” “差不多。”赫曼没否认她的话。 无论大家能不能接受这一点，哥谭的情况就是这样。等待法律公正的裁决就好像是在等待戈多，戈登能把蝙蝠侠抓到的人送进黑门监狱，但企鹅人花点钱疏通一下关系没几天就能重新出来，只不过要稍微安分点，不要让蝙蝠侠再逮到，不然就是阿卡姆一月游了。 听了他的话，史蒂芬妮啧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对着哥谭的司法系统还是对着那个被她又联想起来的罪犯父亲。 “接下来我要去趟大都会。” “哇，工作吗？”史蒂芬妮真是对赫曼连轴转的能力叹为观止。 “不是，是私事。如果顺利的话还可以带回来一些能帮助杰森恢复的药剂。” “可以让他恢复正常人的智商吗？” “嗯…大概吧，我不能保证，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之前我无聊看电视的时候他突然激动起来，还往外面冲，要不是冰雪女王，我估计你的男孩早就跑没影了。然后我不得不在冰雪女王把他拖回来之后努力安抚他，他身上冻伤的地方现在还在涂膏药，还是我，你的打工人在帮他涂。” 说到恢复正常，史蒂芬妮想起来了这些天的辛苦，开始语速加快不停地跟赫曼说了起来。 少女的语调抑扬顿挫，单词与单词之间黏连着，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活泼和朝气的轻快。她倒也不是抱怨，该做的事情她还是会好好完成，如果硬要说起来的话，反而像是女孩在对亲近的年长者撒娇，但是史蒂芬妮是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辛苦你了。” “辛苦倒是不辛苦，只不过把我弄得心惊胆战的，都不敢看电视了。”史蒂芬妮嘀咕着，她生怕哪个新闻又刺激了这个黑发蓝眼的少年。 “所以你究竟是从哪里弄回来的，”史蒂芬妮指了指拿着叉子专心与太阳蛋战斗的少年，“别是绑架回来的吧。” “你多虑了，他是意外情况，还是说你觉得我有那个时间精力去绑架？”赫曼有些无奈。 “也是。你自己的工作都忙不过来。”史蒂芬妮被说服了。 “那你吃完饭就去大都会吗？” “不，我熬完药再去，杰森也需要吃。” “哦对了，”史蒂芬妮一拍手，“我得回家一趟，不然我妈妈会担心的。赫曼你方不方便再晚一会再去大都会？” “这周六之前必须得去一趟，可以吗？” 金发少女带着惊叹的情绪哇了一声，“这次时间听起来还挺宽泛的，倒不用这么久，等会你要是没事了我就回去，然后明天我就可以过来了。” “……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印象？”赫曼语气迟疑。 “你觉得呢？” “算了，还是不要说了。我感觉听不到什么好的评价。” “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至少你给报酬还是很大方的。” 一边聊一边吃完了早饭，史蒂芬妮把碗筷放进洗碗机之后照常坐在杰森身边看着他，赫曼则是去换了一身衣服然后进厨房开始熬药。 一开始史蒂芬妮还没在意，直到闻到了来自厨房的非常苦涩又刺鼻的味道。 “赫曼！你是在厨房煮油漆吗？” “没有，我在熬药。你要是好奇的话可以进来看看。” “这可是你说的哦，我来了！” 于是进了厨房环顾一周之后的史蒂芬妮怀着敬畏的心情看向灶台上咕嘟咕嘟冒泡的药——如果那焦黑如同焦油一般的液体也能称之为是药的话。 “这东西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合法的。”赫曼头也不回地回答。 “……其实我不是说这方面，但是你这么一说我更害怕了。” 而在赫曼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毫不犹豫地喝掉之后，史蒂芬妮看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看勇士。 “不是说是给杰森的吗？为什么你也喝？” “这药对快速恢复身体健康有作用，杰森是要喝，但是我也需要啊。”赫曼瞥了史蒂芬妮一眼，像是在奇怪她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要不然身体支撑不了这么高强度的工作的。我以前也在喝，只是你没见过而已。” “好了，史蒂芬妮，别再胡思乱想了，不是我说，以你简单的思维想也想不出来什么的，来帮忙吧，给杰森喂药可是项大工程。” “哦哦、好！我来啦！”史蒂芬妮连忙跟上去。 “说话就好好说话，赫曼！不要贬低别人的智商，我也是很聪明的！” “我没有贬低，这是事实。下次你可以拿全a+的成绩单来向我证明你的聪明，那个时候我就收回刚才的话。” “赫曼！不要说我做不到的事啊！” 【作者有话说】 笑得，上一章出来大家纷纷表示太社畜了，但其实玩游戏的话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第16章 我的使徒局饿死了，我要去找攻略重新玩……审计员也太可怕了吧，他们究竟要多少钱啊 被安利了孤寂生境，预感到了自己要被创死的结局……我的卡珊个人刊还没看完 翻到了史蒂芬和达米安夜巡斗嘴被阿蝙抓，真可爱啊www 第8章 雇佣，吐槽，到手 大都会就在哥谭旁不远处，但是有着氪星之子的这座城市很显然看上去比哥谭平和得多。 没有哥谭那些高耸的哥特式建筑遮蔽阳光，大都会更像是一个在阳光下成长的城市。不过也仅仅是像，即使是大都会也有属于自己的反派。 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大都为了自己的目标和生活而奋斗，即使没有哥谭那么危机四伏，但是要说大家都是和乐融融的话也未免太夸张了些。 赫曼换了一身简单常见的衣服，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和不正常感，融入大都会普通又忙碌的氛围中。 他可以在哥谭穿白大褂，因为没人会在乎他下班之后究竟穿什么，大家也很少搭讪街上偶遇的人。毕竟谁知道你问话的究竟是刚从阿卡姆里被放出来的罪犯，还是来哥谭赚一笔外快的雇佣兵。 “卢瑟最近不在大都会啊，是出差了吗……不过倒是个好机会。” 赫曼到了大都会之后稍加打听，发现卢瑟正大光明地出差了，最近莱克斯集团的事情都是他隔空指挥的。 虽然不排除这是烟雾弹的可能性，不过卢瑟不在是最好的。比起直接对上那个人，还是对付他所制造的高科技防护科技更轻松一些。只要有解法，在灯的指引下总能破解。 除了此行的目标之外，赫曼还有些在意描述上所写到的“卢瑟所期待的实验室深处未完成的试验品”，能让卢瑟期待，感觉说不定会是很重要的东西。 当然，感觉跟超人有关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但是话又说回来，那些氪石涉及到了蛾的法则，这让他不得不警惕起来——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些克制灯，天命之人为了自己攀登不择手段，如果对方刚好需要活人献祭结果他自己凑上去了……这真的可以说是很糟糕的后果。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赫曼拿不准卢瑟和蛾的天命之人的关系，究竟是蛾把人给哄骗了呢，还是蛾把人给忽悠了呢，又或者是双方狼狈为奸双双合作？ 不同的关系可能会导致双方留下不同的后手，赫曼从不小瞧天才的执着于超人的反派和脑回路清奇想一出是一出的扑棱蛾子。 …… “卢瑟的实验室啊……那得加钱，我还要定金，最好现在就打到我的卡上。” 打了唇钉，穿着暴露打扮妩媚的女人听了赫曼提出的要求之后，这样回答道。 “不过我建议你再找找铸或者刃，有武力保障更好吧。算是友情提醒，最好快点。最近大都会的神秘气氛增加了不少，那群鬣狗也快循着味道过来了，要是你没来的话我明天就准备走。”不过既然赫曼来了，那她就做完这一单再离开。 “没必要，就像你说的，速战速决。”赫曼沉吟片刻之后回复道。 “我现在给你打款，今天晚上我们就出发。” 启道路的女人先是惊讶了一瞬间，随后恢复常态，她眨眨眼，眉眼之间风情万种，然后笑着说好。 “很少见到像你这么果断的灯，亲爱的。” “或许是因为我来自哥谭，总要有基本的武力保证才能生存下去。而且你也不差，我也很少见到你这么像杯的启。” 大部分的启道路天命之人都是教士，小偷之类的职业，一方面启洞开和拆解的特性让伤口对于他们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神谕者中抱有这种虔诚的笃信的人是比较多的。门与钥匙的关联又让他们在开启解锁这方面如鱼得水，窃贼们各个赚得盆满钵满。 女人咯咯地笑了起来，“或许这就是不同个体的奇妙之处吧，史密斯先生，我可听说你们教团被人向防剿局举报，英国的教团本部被查了个底朝天呢。不过我也是真佩服您，即使是这样也没让那群鬣狗咬到什么要害，更别提您自己，在防剿局的档案上还是一个存疑的、普普通通的、研究涉及到无形之术的学者吧。” 赫曼并不答话，只能保持沉默。女人也不指望他开口，她只是自己在自娱自乐而已。 ……何况赫曼也没有必要对此做出评价。 他自己以前的记忆没剩多少，开局就是在哥谭勤勤恳恳打工，对她所说的英国还有教团的事情根本没有多少印象，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在他给对面的人转完账之后，墨绿色桌面上的卡牌适时发生了变化。 【破门顾问玛蒂尔达】 【描述：“我对门很在行。”女人这样介绍自己，作为一名颇有名气的启道路天命之人，玛蒂尔达对洞开和拆解很有研究。她能够在你探索卢瑟的实验室时给予很大帮助。】 【防剿局的干员斯宾塞·霍布森对她紧追不舍，作为一名优秀的猎人，斯宾塞显然成功地给猎物带来了不少困扰。玛蒂尔达不准备在一个地方停留太长时间。】 【性相：启】 【性相：凡人】 【性相：雇工】 【通过交易，我令此人短时间内为我效力。】 “闲聊到此为止，玛蒂尔达，就这样说定了，晚上见。”赫曼瞄了一眼桌面，确认雇佣完成，便语气冷淡地结束了这场谈话。玛蒂尔达不多纠缠，用一个飞吻与他告别。 第17章 …… 夜幕降临之际，赫曼和玛蒂尔达在卢瑟实验室附近汇合，确认四下无人之后，玛蒂尔达“洞开”了实验室的门，摸到监控室关掉了监控，他们一路之上极为顺利，畅通无阻，多么高科技的防护和锁都不能阻拦一名启的天命之人的脚步。 启的天命之人从某种角度来说被称为“钥匙”正是如此，只要满足条件，他们可以打开任何概念上的门。 实验室全部采用冷色调装修，跟印象里的实验室一样，大片的白，实验台上摆放整齐的各式瓶瓶罐罐，装有不知名液体的容器被放置在角落里，看上去像卢瑟正在实验中的项目。 除了与生物相关的实验，过来的一路上还能看到不少精妙的机械和桌子上还没画完的图纸，玛蒂尔达只能评价说卢瑟在科学方面真是个全才。 一边在生物研究方面跟奥斯本集团合作，一边在军用高科技上跟韦恩集团和史塔克不分上下。就这样卢瑟还能分出精力来搜集超人的资料并且搞事……他的头发真的不是凭空消失的。玛蒂尔达在心里这样想着。 卢瑟在科学方面是一个严谨认真的人，他的试剂上都贴了标签，这倒是方便了赫曼。 在眼睁睁看着雇主顺利拿到他想要的强化药剂之后，玛蒂尔达终于开口了。 “这是不是太过顺利了，亲爱的，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你没必要雇佣我，我觉得以你自己的实力完全没问题。” 玛蒂尔达蹙眉，报酬和付出不成正比会让她感到不安。 天命之人在道路上一向是有付出有回报，最明显的例子就如同与波比·拉舍莱斯夫人的交易。 拉舍莱斯夫人在天命之人的圈子里很有名，她会在有空的时候去询问每一位她所知道的刚开始研究无形之术的学者——交易是公平的，她付出了金钱，也提出了需要一位“朋友”，但是就玛蒂尔达所知，仍有些人没有达成约定，自己成为了拉舍莱斯夫人的祭品，变成了一个凄美的结尾。 ……扯远了，总之，为了自己不会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突然作为祭品或者仪式的钥匙使用，玛蒂尔达直接对自己的雇主提出了疑问。 赫曼偏头，深色的眸子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才开口：“我以为你只是没说，毕竟你前面也有提到最近大都会的神秘气氛增加了不少。之前我提过，我从哥谭而来，卢瑟前段时间向哥谭运输了大批的氪石，里面有多半都附带着蛾的影响，初步判断是蛾准则下的造物。你也知道，我研究的无形之术是什么，所以谨慎是必要的。” 听到赫曼的解释，玛蒂尔达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玛蒂尔达张口又闭上，这样循环往复了几次之后她还是觉得不说出来自己不痛快。 “卢瑟不是是个秃子吗，跟理发师谈什么合作，跟在卢瑟身边不是就没有他本职工作的用武之地了吗？” 她可还记得公开演讲上卢瑟那标志性的光头。 就像大家对启的印象是小偷锁匠传教士，对灯的印象是占卜师学者，对刃的印象是战士刺客……同理可得，大家对蛾也有刻板印象。 蛾，狂野又凶险，是混沌与渴慕的准则。它与理发师和抛却不必要之物有关。赫曼之前所想到的关于蛾仪式的密传名字就是《理发师的警告》，可想而知理发师跟蛾准则之间联系的密切。 对于帮手的吐槽，赫曼面无表情。 “这个问题你可以见到那位理发师之后自己去问他。” “那还是算了，我才不想见那些想法离奇古怪的家伙，”玛蒂尔达摆摆手，“亲爱的，咱们撤退，还是说再往里面看看？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再往里看看，我有点好奇所谓卢瑟期待的未完成品究竟是什么。” “……不得不说，亲爱的，我觉得你知道的东西有点多。” “我还可以知道更多，”赫曼瞥了她一眼，“比如说你正在被霍布森侦探追捕，听说他是防剿局的优秀干员，是个相当难缠的人，有不少天命之人都栽在他手里了。” “是的，老板，我为怀疑你情报的广泛程度而道歉，我投降。不过说真的，霍布森真的是我见过最难搞的鬣狗，你能相信吗，他居然伪造我违法的证据，我明明什么都没干！还好我跑得快！” 一边往里走，玛蒂尔达一边抱怨猎犬的难缠。赫曼现在相信她本质上确实是启了，除去外表上的妩媚动人，玛蒂尔达本身的性格里并没有太多杯的特质。 “可以理解。不择手段的猎犬确实比规规矩矩的警探难搞。”赫曼点开斯宾塞·霍布森的卡牌看了一眼其中的一条特质，表示赞同。 【性相：飘忽不定】 【该猎人经常没法将邪名转化为证据。话说回来，他有时却能在没有邪名的情况下造出证据来。】 第9章 结束，纸条，来者 正如赫曼雇佣玛蒂尔达的用意——与启同行如同有钥匙相伴，卢瑟的实验室里又不允许闲人进入，卢瑟相信自己远胜过他人，他的实验室里没有保安巡逻。所以导致他们一路上畅通无阻，两个人顺顺利利地一直走到了最里面的那间实验室。 打开门之后，映入眼帘的是几个有一个半人高的透明圆柱体，闭着眼睛的黑头发少年在里面泡着，灌满整个圆柱的液体通过管道更换着，就好像人体中更换新鲜血液一般。 第18章 “他的克隆人？” “我猜可能是超人的。” “也是，如果是他自己的孩子的话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地花钱造，除非他是想自己怀胎生孩子。”玛蒂尔达一脸认真，也分不清楚她究竟是说真的还是在说什么冷笑话。 “我们走吧。本来还以为会是什么，既然他期待的东西是超人克隆体的话那就没必要关注了。” 赫曼有点失望，他本来以为会跟蛾有关。不过想想之前桌面图标上的描述，这里藏着的是超人的克隆体倒也符合逻辑。 “卢瑟对超人的关注是出了名的嘛。”玛蒂尔达倒不意外，她关注的是另外一个点。 “老板你说，如果他造了一个超人克隆体的话，我是不是还能在大都会留一段时间，说不定有钱赚。” “看我做什么，要我帮你占卜一下吗？”赫曼瞥了她一眼。 “不，还是算了，我的钱也不多。”玛蒂尔达飞快摇头。 灯准则相比于其他准则更为紧密地与漫宿与梦境联系起来，并且与预知，求天问卜等有联系，灯道路的天命之人或多或少都能占卜预知一下，哪怕仅仅只是模糊的未来。不过预知能力的上下限取决于个人，上到多元宇宙重启大事件，下到你今天其实没丢钱包，钱包被你昨晚放在鞋柜上面了，只要能力够，都能算出来。 说不定你在街边路过遇见的占卜师就是灯道路的天命之人，对方只是在多占卜练习钻研自己的道路，就像进入歌剧院看到的舞者也有可能是心道路的天命之人一样。 玛蒂尔达愿意跟着赫曼就他们两个人进入卢瑟的实验室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走在灯道路上的天命之人往往比其他人更坚定自己要做什么，对下一步的判断也更为准确。 赫曼观察桌面，并没有发现有多余的蛾之影响出现，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岔了。 ……有可能卢瑟和那只扑棱蛾子的合作并没有多么紧密，至少卢瑟自己的实验室是没有蛾子进来过的迹象的。 他又看了一眼玛蒂尔达。 会有可能卢瑟和蛾道路的天命之人只是雇佣关系吗？就像他和玛蒂尔达一样。 也不是没有可能，他想，但是走在蛾道路的天命之人不能用常理来推断，他们追求混乱，无序，渴慕着刺激，谁也不知道他们下一步想做什么，会做什么，就连他们自己说不定也不知道。 赫曼又重新回忆了一下卡牌【某人已至】的描述，发现了一条新的思路。 “玛蒂尔达，你觉得，大都会吸引人还是哥谭吸引人？” “你是说哪里更吸引理发师吗，那必然是哥谭吧，罪恶之城的名声在外，任谁都会想去一探究竟的吧，何况在混乱中寻求机遇，在刺激中得到利益，这不就是我们天命之人的常态吗？当然，对哥谭感兴趣的人里现在绝对不包括我，我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打扮时髦的女性一边习惯性地轻轻扯着自己的唇钉，一边说出她的看法，最后还幽幽地补充了一句她自己的情况，看起来她确实深受霍布森警探的困扰。 “也许你可以去中东看看。”赫曼最后给她推荐了一处地方。 中东大小冲突不断，战争频发，一个人要是想藏进去相当轻易，就像一滴融入大海里的水。 “中东吗，确实不错，我听说那边的刺客也很多，说不定我能找到暗杀者解决掉他。”玛蒂尔达点点头，采纳了赫曼的建议。 不过还有一点赫曼没说，就是如果卢瑟实验室里的这个强化药剂对杰森不起作用的话，他可能也需要前往中东了——据说刺客联盟有一池可以让人死而复生的池水，要想搞到的话会很麻烦，如果有玛蒂尔达先去中东探探路更好。 赫曼本来优先选项是冬或蛾的仪式，但是既然最近周边有一个“大敌”，还有一个跟着玛蒂尔达来的不择手段的警探，那他还是悠着点，尽量减少制造神秘气氛吧。 他能做到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只有一个还没踏入道路的道格拉斯在调查他的踪迹，审时度势也是必要技能。 从卢瑟的实验室里出来之后，赫曼把尾款付给了玛蒂尔达，随后这位破门顾问就挥挥手十分潇洒地离开了，据她自己说准备离开大都会，这之后去中东混一段时间，争取混淆霍布森警探的视线然后一口气摆脱他。 “中东那边比较乱，跟大城市这边可不一样，我是启，他也是启，我不信这次他能这么快找到我。”玛蒂尔达离开的时候显得自信满满，赫曼对此不太看好，不过依旧礼貌地祝福她一路顺利。 两个启去充满刃影响的中东地区感觉就像猫猫拳击，谁都不占优势，到时候就看本身的战斗力和他们的随机应变能力了。 在已经拿到强化药剂的现在，赫曼本来也准备收拾收拾就回哥谭，不然日长梦多，杰森和史蒂芬妮那边还等着他呢。而且这次出来他只有几天假期，赫曼也不准备特意请假，但是一件突然冒出来的事情暂缓了他的行程——准确地来说，是一张纸条的出现，一个人的到来。 于是他选择再在大都会留一天，白天的时候联系哥谭那边的人，告诉史蒂芬妮他的事情快结束了，并且还收到了金发女孩拍的杰森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发呆的照片——史蒂芬妮的意思不言而喻，她好好照顾杰森，好好完成工作着呢！ 第19章 在太阳落山临近夜晚的时候，赫曼独身一人来到了公园。 青年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路灯下，赫曼的身边晕染着柔和的光，他自己的影子则斜斜地映在地上，好似一张薄薄的剪影。 一位女士走了过来，自然地坐在赫曼旁边。她穿着亚麻色的风衣，衬衣西裤衬得她身材匀称修长，马丁靴踩实在地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她并不是常见的金发甜心，她并不柔媚，也不可爱，深色的头发被高高地束起，相反，她看上去就是那种经历了很多事情的女人，但是这样的游刃有余让她变得愈加动人且富有魅力。 略显消瘦的脸颊，深邃的眼窝，颧骨突出，气质慵懒疏离，好像又有几分飘忽不定。她带着单边眼罩，让人会好奇那眼罩下面究竟是什么，另一只眼睛瞥过来的时候虽是漫不经心，却有着别样的魅力。当她对你微笑的时候，你几乎在那捉摸不定的眼神中迷了心神，好像会把你的全世界朝她袒露得彻底。 “使徒阁下。” 对方先开口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磁性的嗓音更为她增添了几分魅力。她在吐字的时候似乎有着属于自己的习惯，独特的音调让这个称呼听起来好似在跟情人聊天时一样缱绻。 “西尔维娅，你找我什么事？”赫曼温和发问。 来找他的人是让赫曼不得不慎重对待的教徒西尔维娅，她是蛾道路的高阶天命之人——赫曼觉得自己可能是需要给自己占卜一次，不然接连遇见扑棱蛾子，这或许是某种意义上的水逆。 事实上就连她的名字都是赫曼在发现对方放在窗台上的纸条之后临时才从桌面卡牌上知道的。而让赫曼调整态度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卡牌上的信息。 桌面上一张人物的卡牌微微泛着光，红色打底的简笔人物形象好似在眨眼微笑。 【易皮者西尔维娅】 【西尔维娅已经学会迅速从某处离去，甚至快到可称还未进入既已离去。有时，她会将枯叶留在在窗台之下，有时她会在将名字写在不会被人找见的地方。】 【性相：已擢升】 【此人无法再进一步晋升……至少在我麾下不能。】 【性相：追随者】 【你的学生、合伙人、护卫、拥护者、被你欺骗、被你当作祭品的……伴侣。】 “应该说您有什么事才对。”西尔维娅偏过头来注视着赫曼。她的态度并没有外表上看上去的那么疏离，西尔维娅的语气甚至可以说是谦和的，温柔的，当然，依旧带着蛾的混沌。 “我…已经飘荡很久了，在我们欧洲总部被防剿局找到之后……您藏得很好，使徒阁下，如果不是您特意放出信息想要雇佣启的话，我找不到您。” 她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嘴角的笑容却锋利又张扬，恍若扑向光芒和火焰的飞蛾，危险又盲目，带着非理性的狂热，“所以，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先生？” 【作者有话说】 游戏里，如果跟西尔维娅姐姐恋爱并且共度余生的话，她是少数能把教主吃得死死的 排面必须有！ 第10章 回来，问题，回答 走在蛾道路上的天命之人最令人忌惮的就是他们的飘忽不定。 就像西尔维娅，她的日程安排不清不楚混乱无比，不仅敌人不清楚她的行程，就连她自己也对此感觉随心所欲。今天还在大都会见赫曼呢，明天说不定就跑到英国去看天鹅了。 世人常说任何原因都必然引起一定的结果，没有“无果之因”；任何结果都是由一定的原因引起的，没有“无因之果”，然而在蛾准则之下，这条并不成立。 因为他们做事可以没有任何原因，任何逻辑，只是因为他们忽然想这么做。 行走在这条通往林地的道路上，他们变化，他们充满激情，他们抛却不必要之物，他们将除去准则之外的事物遗忘，他们追奉混沌，他们行事永远没有计划，充斥着随机和多变。 赫曼曾经读到过一本蛾之长生者写下的日记，在语意不详的混乱描述中，赫曼推测写下笔记的时候那位已经晋升为了易皮者，他在那本书中记录下来了自己在向着高阶转变时候的感受和想法。 【这是我的过去，但现在我已转变。这是我的服饰，我将它们弃置一旁。这是我的皮肤，但不过是借来之物，这是我的姓名，且不过是障眼之物。这是林地，我们扼死光明的地方。我曾在这里，而今已不在。】 红粉骷髅，白骨皮肉，都只不过是他们行走在世间才需要的一层伪装。 而正是由于他们的飘忽不定，蛾道路上的天命之人又是极其敏锐的，谁能骗过一位以欺骗和狡诈而闻名的骗子呢。 没有人。 也正因为如此，没有过去记忆的赫曼对西尔维娅的态度很慎重，很谨慎。即使是现在面对狂热又毫无恶意的西尔维娅，他仍在理性地评估着。 “你说得对，西尔维娅，现在确实有需要你来做的事情。有我们的大敌正在接近，对方应该也是蛾，我需要你搜集情报的同时找到他，解决掉他，如果杀不掉的话也要重伤他，让他没有机会继续阻碍我们。” “蛾吗，我知道了。”西尔维娅像是记下了这点，随后开口说道：“有件事情您知道了说不定会更高兴一些，使徒阁下，我得到消息，防剿局在美国这边要比欧洲更受限，我们教团新的总部或许可以在这边建立。” 第20章 她咯咯笑了起来，拎起眼罩，伸手搔了搔眼罩下面的空洞，“国际安全理事会专门用于处理各种奇异事件的特殊部队在美国的权限更大，防剿局要是想有所动作的话必然越不过他们……听说好像全称叫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不太记得了，总之，这个部队俗称是神盾局，那就叫它神盾局好了。神盾局这边比较方便，他们主要对付的是九头蛇，里面的成员也有不少是九头蛇，那是一个相当利益至上的组织，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已经跟那边的人说好了，如果防剿局有什么动作的话，阻碍他们，并且通知我。” “……之前在英国的时候受限太多了，跟政府打交道的时候不仅有太多不必要的繁文缛节，还有那群只会拿钱不办事的审计员……当然，这不是我的抱怨，您知道，我不管这些的，是崔斯坦，关于审计员他的抱怨多得连我都记住了。” 赫曼在心里记下西尔维娅口中新出现的人名，嘴上说道：“建立教团总部还不着急，美国这边的政客也要先接触一下看看他们的意思。而且美国这边也有其他的麻烦，正义联盟里面管闲事的人可不少，你要是有空闲的话也搜集一下情报，不要打草惊蛇。” “我明白，使徒阁下。”她拖长语调。 西尔维娅走的时候就像她的纸条出现在赫曼时那样悄声无息。 舒展着翅膀的飞蛾毫不留情地散发着魅力，赫曼也不打算去管西尔维娅夜晚会栖息在哪扇窗户里，与哪个人严丝合缝地融在一起。 他按照他先前的计划，带着战利品回到了哥谭，在赫曼开门进来之后，史蒂芬妮像一只活泼的百灵鸟一样叽叽喳喳地跟他说起来了这几天她觉得要告诉赫曼的事情。 “两天前杰森看电视的时候忽然好激动，我和冰雪女王费了好大劲才把他安抚下来，对了对了，你的房子是不是周围设置了什么魔法啊？” 说到底杰森无论是速度还是力气都比史蒂芬妮要大，他真心要跑，史蒂芬妮也拦不住。但是那个时候就在杰森将要跑出住宅，在史蒂芬妮觉得完了完了她得给赫曼打电话了的时候，杰森不知道为什么又跑回来了。史蒂芬妮可以看出来这个大男孩很迷茫，也很迷惑——可以理解，毕竟史蒂芬妮自己也是这样的，但是少女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在看着杰森跑来跑去终于消耗掉他的体力之后，她上前把人又安置回了沙发。 这次她没有再看电视了，史蒂芬妮找了一个读童话故事的碟片放着听，她必须得承认，催眠效果绝佳，无论是对杰森还是对她自己。 赫曼看了她一眼，颔首，“你要是想用魔法来形容也可以，不过准确的叫法是无形之术。” “好吧，唔…无形之术！完全没听说过！” “那你现在听说了，当时电视上当时放的是什么？” “好像不是什么重要新闻。”虽然是这么说着，但史蒂芬妮还是努力回想，她也清楚，能让杰森有这么大反应的肯定是跟他的记忆有关。 “是剪彩仪式吧，新开张的韦恩名下的饭店，我当时没太在意……哦，对了，杰森往外跑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蓝色什么的。” “没关系，这个不急在一时。” 在听完杰森的事情之后，赫曼觉得应该没什么要说的了，不过史蒂芬妮显然不这么认为。 “冰雪女王昨天消失了，是不是你解除召唤了啊？” 金发少女问完一个问题停都没停，接下来飞快地说着最近才发生的大事，她的音调上扬，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你没回来都不知道，听说蝙蝠侠把大半个哥谭都打了一遍，现在小啰啰们根本不敢冒头，生怕被卷进大人物和蝙蝠侠之间的事情……我从你这里走回家路上都清净了不少！” “没有，她到时间就自己回去了。”赫曼把外套挂上前，从口袋里取出强化药剂，史蒂芬妮跟着他走进了客厅，“正常，蝙蝠侠一个晚上能打遍全哥谭反派。” “啊，你是说那次小丑举办的狂欢啊，太危险了我就没怎么出过门，直到听说蝙蝠侠把他们全塞进阿卡姆了我们学校才开学。没想到他一个晚上就能整个哥谭全跑一遍，真的假的？算路程时间吗？谜语人设谜题肯定不会在一处地方吧！” “真的，算，是的，但蝙蝠侠还是赢了。科波特先生当时也进去了，他还提前叮嘱我别忘了把双面人和黑面具的势力吃掉点。”在史蒂芬妮的超快语速结束之后，赫曼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回答。 “好了，史蒂芬妮，问题停止。我这会稍微有点事情，等我闲了再回答你。” “好！”史蒂芬妮也不恼，她好奇地打量着赫曼手里的试剂，“这就是你从大都会拿回来的东西吗？” “对，希望它能有点用处。”赫曼的视线从容器里透明的液体又移到沙发上的少年身上。 “不要白费了我的努力。” “总感觉你是在一语双关。”史蒂芬妮看看赫曼，又看看杰森。 “你是知道的，”赫曼并没有否认，“我不做无用处之事。” “你说得对，赫曼，所以我真的很好奇你在企鹅人手下做事是为了什么，我觉得你可以有更好的职业，以你的能力，你甚至可以把企鹅人赶下台自己上场。”金发的少女抬头看向赫曼，她看着赫曼的眼睛，似乎想要从那双深色的眼眸里看出什么来。她的眼里闪着光，那光直白夺目，毫不掩饰。 第21章 赫曼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出来呢，史蒂芬妮，不过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问题攒在等会休息了一起问。” “你会回答吗？” “我会回答的。” 赫曼在史蒂芬妮这里信誉度还是很高的，于是金发的少女安静了下来，看着赫曼给杰森喂了那管试剂，然后摸了摸他的头，不知道做了什么，少年就睡着了。待赫曼把人放在沙发上让他躺好之后，青年朝史蒂芬妮走了过来，带着她一起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去。 “好了，因为要看看疗效如何，所以我不能离太远，就在这里说可以吗？” 虽然赫曼愿意回答问题她很高兴，但是史蒂芬妮还是无奈地看着赫曼，带着一点抱怨和撒娇，“你早说嘛我就等你给杰森喂完药就好，非要说得那么正式，害的我以为你要做什么时间很长的事情。” “是这样吗，那我道歉。我已经习惯这样说话了。” 青年这样爽快，史蒂芬妮也不好再嘀咕什么了。而经过这一小段插曲，原本的气氛也变得轻松了不少，比起之前像是课上提问那样认真，现在看上去更像家庭式的闲聊。 “刚刚说到为什么我要在企鹅人手下打工，而不是自立门户对吧。”在史蒂芬妮点头之后，赫曼继续说道：“我以前是哥谭长大的，后来去欧洲上学创办事业，在创业的途中遇到了一些阻碍，有敌对势力干扰，所以我失败了。最近那边还在找我和我的部下，所以我回来躲躲。” “但你这可躲了不止一两个月。” “因为我在想下次创业的时候怎么样才能避开破产，关于这点我很头疼，所以想看看科波特先生是怎么做的。” “这倒确实，整个哥谭反派里也就只有企鹅人是实干派的生意人了。” “你刚才说创业，那你们公司是什么类型的啊？我有点好奇，毕竟赫曼你怎么看都不像能在宴会上觥筹交错耐着性子寒暄的人，对了，你们还招不招人了？” “你离我们招人的标准有点远，放弃吧。” “别啊，跟我说说呗，万一呢！”史蒂芬妮锤了下抱在怀里的靠垫。 “我们这种类型的公司大家各有各的不同的发展方向，其中有一个方向最出色的存在你也是听说过的。” “什么？”史蒂芬妮歪歪头。 “你听说过圣亚割妮吗？” “好像是基督教里的吧，”史蒂芬妮面带迟疑，“我好像听说过有崇拜圣亚割妮的教堂，不过倒是不在哥谭。” “没错，她便是我们成功的一位先辈的身份之一。祂的真身鲜为人知，具体事件已经不可考究，但是在有一本古籍里曾经是这样描述祂的。” 灰绿色头发的青年语调柔缓地念出《美杜莎的哀叹》上的语句，每一句都是对蚁母所拥有的权柄的描述。 “拥有七项头衔的女神从七蟠的血沫中升起：她是披坚执锐的女王，是蛇的女儿，是钥匙，是治疗者，是杀人者，是神谕祭司，但她的第七头衔隐而不宣。” “…感觉听不懂。” “听不懂是正常的，这已经涉及到无形之术的范畴了。” “好狡猾，居然用我听不懂的东西来回答我，虽然我知道你没有敷衍我，赫曼，但我确实不太明白。”史蒂芬妮鼓起脸颊。 “不明白是正常的，如果你真的听懂了，那你就只能是与我同一道前行的旅伴了。”赫曼脸上的微笑看上去十分温和。 第11章 有效，回忆，安排 他们没说多久，杰森那边就有了反应，于是谈话不得不中止。不过史蒂芬妮觉得已经很赚了，至少她想弄清楚的问题都说完了。 少年嘴里含糊着嘟囔着不成句的词汇，他的额头开始发汗，四肢冰凉，手脚开始不自然地抽搐，眼皮下的眼球无规律地转动，看上去极其不安分。 “是那个药剂的问题吗？不过感觉看上去反应倒不是很剧烈，要不要叫医生来？”金发少女绕着杰森走了好几圈，还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看烧得是不是很厉害。 要是她自己的话史蒂芬妮肯定不会说叫医生来这种话，但她觉得如果是赫曼的话，说不定会认识什么奇奇怪怪的医生。 “没关系，看上去没什么负面影响。”赫曼站在一旁，他看了一眼杰森的卡牌，没有病痛没有衰老没有受伤，一切正常。 “真的吗，总感觉你口中的没什么和我看到的状态不太一样。”史蒂芬妮嘀嘀咕咕。 “你先去休息吧，我再观察一段时间。” “好，有需要叫我。”史蒂芬妮也不推辞，跟赫曼比耐心和精力她是绝对比不过的。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少女就一步两节台阶，蹦蹦哒哒地上楼去自己的房间了。 在史蒂芬妮上楼之后没一会，杰森因为翻滚幅度过大，直接从沙发上摔了下来，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然后整个人又蜷缩起来。 “赫曼，真的没问题吗——”楼上的史蒂芬妮显然也听到了这一声响。 “没问题，史蒂芬妮，你休息吧。” 所以这个强化药剂真的没什么效果吗？ 看着表面上很不舒服但实际卡牌上什么变化都没有的杰森，赫曼的心里多了几分无奈。 看样子是真的要去中东找拉撒路池了。 这样想着，赫曼也上楼，走进书房。 第22章 既然要离开哥谭一段时间的话，那这些密传和珍贵的遗物以及原料就得重新收回到墨绿桌面来了。 不过这样也好，说不定可以避开接近哥谭的敌人，要是蝙蝠侠或者霍布森警探能把人解决掉的话也是很不错的选择——就算是走在求知和启明的灯道路，赫曼觉得自己也是可以白日做梦的。 赫曼一本一本地将书籍从书柜上取下来然后再在桌面上按顺序摆好那一张张卡牌。 在哥谭的这些时候他基本上没布置什么超出常规的东西，规规矩矩赚钱买书买原料——虽然发钱的上司经常进监狱以及被蝙蝠侠揍，不过说实在的，这跟赫曼也没多大关系。 他盘算着明天去找科波特先生把之前攒下的假期用掉，然后安排好史蒂芬妮的事情，线索大师应该快回来了……布朗回来的还真是时候，正好赶上卢瑟和扑棱蛾子对哥谭的不知名阴谋，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他的运气。看来蝙蝠侠有的要忙了。 对于赫曼来说，如果要是出远门的话，出门的时间还是定在凌晨一点比较方便。虽然有夜晚方便办事的习惯性因素，但最主要的还是在无形之术中有这样的说法，凌晨一时是瞳中之扉司掌的时间——守夜人即是瞳中扉。他为愿者，也为不愿者点亮路途。 在凌晨一点的时候，灯的影响会比其他道路的司辰所执掌的时候要更加明显。灯又是有“太阳之居屋”之称的隐秘场所与其上光芒的准则，在灯的笼罩下，赫曼想要潜藏在阴影中隐匿自己的行踪也更为容易。 他打包好自己的行李放置在墨绿色桌面上，然后走下楼去打算看看杰森的状态，并且希望对方能够好转一些，这样他们就不用包袱款款去遥远又充满异国风情的中东了。 这次的希望显然是有一半成功的，在赫曼踩在楼梯上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地上起来坐回沙发上的杰森偏头看向青年，那双蓝色的眼睛里不再像之前那样什么都没有。 “看上去你好转了一些。”赫曼中肯地评价道。至少对没有敌意的人也开始有反应了。 不然赫曼会怀疑卢瑟名气大到现在这种地步究竟有没有买水军，要不然就是他偏科，只对超人相关方面有特攻。 “杰森，还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灰绿色头发的青年走近坐在沙发上的杰森，对方依旧在盯着他看，但是什么话也没说。 赫曼伸手去碰他的眼角，杰森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但是没做出什么额外的反应。 眼睛是人身体中相当脆弱的部位，一般来说，大家都不会让其他人去触碰这里。不过杰森现在看起来不是“一般”情况。 “也还不错，这样要是把你一个人放着也不会出什么意外，可以省点心了。”赫曼收回手。 “你的名字是杰森。”赫曼弯腰与其平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赫曼，我们可能以前认识，不过这点不太重要，因为我失忆了。” “杰森……” “对，杰森。” “赫、曼……”杰森抬手指向青年。 “对，这是我的名字。”赫曼点了点头。 赫曼退回到正常社交距离，打量着杰森现在的情况。确实比一开始好了不少，强化药剂是有效果的，但是这样半吊子的模样不如不要，很容易产生沉没成本效应啊……毕竟他前期也投入了不少，要是得不到回报的话，不太符合赫曼的预期。 “既然你有一定意识了，杰森，我问一下，你愿意跟我去中东吗，我们可以去找拉撒路池，说不定会对你的情况有所帮助。当然，去不去取决于你。” 如果杰森还是之前那副只剩下潜意识的模样，赫曼只会把他打包带走，但是现在已经可以表达部分自己的想法了，赫曼尊重他自己的选择——万一杰森就想留在哥谭不出去呢？ 他也不想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的时候还要承受同行人的背刺。 “唔……”虽然词意表达不清楚，也说不出来几句话，但少年露出了拒绝的表情，他缓慢、坚定地摇了摇头。 这可以说是很坚决的拒绝态度了。 “好，”赫曼点点头，“那就先保持现状吧。有什么需要你跟我和史蒂芬妮说都可以。”活动范围仅限他的房子这一点就没必要说了，反正杰森也出不去。 不过密传刚才已经被他收起来了，刚放进桌面然后再拿出来也有点太浪费时间。不如就先保持卡牌状态，正好最近哥谭要乱一阵，万一有人进入他的房子也不会发现什么。 这个时候，杰森的卡牌忽然亮了起来，接着很快，一个图标从里面跳了出来，随着规律的时钟咔嚓声，图标消失，仅仅留下了一张限时卡牌。 【一瞬追忆】 【在斑驳的时光碎片中，回首某个瞬间。往事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哥谭犯罪巷寂静之处倒在地上的轮胎；夜空下和谁一起吃到的一顿快餐；抬头就能看见的花花绿绿的空中精灵；曾经与某人分享的过期面包；跟谁一同设下陷阱捉弄过恶棍之后的放肆大笑……情感如风卷起的叶子，激烈过后很快褪却。切切想望，不必想望。】 限时卡牌的出现证明杰森还是能回忆起什么的……那这样的话可以暂时不去找拉撒路池，等躲过这些到处乱跑的防剿局猎犬之后用无形之术加快杰森恢复的进程也行。 第23章 看来药剂效果确实不错，有卢瑟的品牌保证。如果有app小程序的话，赫曼一定会匿名给他点个赞写段好评。 在给杰森交代完日常事项之后——也不管少年听懂听不懂，他就上楼找史蒂芬妮了。之前只是告诉了她大概的情况，现在线索大师真的已经出狱马上就要来哥谭了，他自然要问问史蒂芬妮的安排——是要去重点关注她父亲，还是继续给赫曼打工照顾杰森，这些事情赫曼都是要清楚的。 “什么？他这么快！” 被叫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金发的史蒂芬妮尖叫。 她已经习惯被赫曼看见还没有梳妆打扮的自己了，反正不管她穿什么样赫曼也都没什么反应，那史蒂芬妮还不如就保持自己最舒服的状态呢。 “估计是因为想赶上这次的盛宴吧，卢瑟打头，不少人听到风声之后都会想要分一杯羹。”赫曼的语气冷淡，恢复了一贯分析问题谈事情的态度。 “他要是回来干坏事的话我一定饶不了他！”史蒂芬妮咬咬牙，“……杰森怎么样？” “本来我是想带他出国，顺便避一避，不过那药剂有点效果，杰森恢复了一点神智，可以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史蒂芬妮哦了一声，“那是好事啊，不过你上来跟我这么说的话，那就是他自己不想离开哥谭。” “是的，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打算。”赫曼颔首。 听到这话，史蒂芬妮陷入了犹豫。 照顾了杰森这么长时间，史蒂芬妮也对他有些感情，但是刚出狱的混账老爹想要搞事也不能放过。 据她所知，赫曼的人际关系惨淡，堪比哥谭的星空——终日云雾重重一颗星星也看不见，大部分都是公事公办的利益关系，就连她自己一开始也是这样的，只不过她现在跟赫曼相处久了觉得他还是个不错的人。所以要是她也不接手的话，那大概率赫曼会再次召唤“冰雪皇后”，或者直接放置不管，反正饿一两顿也饿不死人。 “要不你不加班的时候我去吧，放杰森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想了想，史蒂芬妮还是下定了决心。混账父亲什么时候揍都不迟，而且要想收集情报还得仰仗赫曼，杰森可就一个，小伙伴受了伤的话她也自责。 “行，那我帮你看着些线索大师的情报。” 【作者有话说】 “生命是束纯净的火焰，我们内心都拥有一颗无形的太阳。”——托马斯·布朗。 [灯是有“太阳之居屋”之称的隐秘场所与其上光芒的准则。] 第12章 工作，过渡，恋爱 史蒂芬妮决定不放弃这边的工作，赫曼自然也投桃报李，他通过企鹅人的情报网一直留意着关于线索大师的情报。不过线索大师还没来，企鹅人又把赫曼叫过去聊天了。 这跟日常的时候简短汇报工作还不一样，企鹅人相当正式地带着自家经理来到配置奢华的办公室，窗外的阳台上停留着不少鸟儿。 随后他们面对面在沙发上坐下，看科波特先生这架势就是要谈什么正事。 奥斯瓦尔德出生于哥谭四大家族之一的科波特家族，他眼光毒辣，看人很有一套。 他知道，当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坐在他对面的青年最吸引人的绝不是苍白的脸色和几乎有些暗沉的灰绿色头发，而是端庄挺直的姿态和萦绕在他身旁的属于学者的气场。 其实稻草人克莱恩身上也有这种气质，好似在书本文字中浸染过一般，看上去就很容易让人沉得下心，只不过稻草人的那张骷髅脸使得他的气质效果打了不少折扣。 史密斯少言寡语，不轻易开口说话，但只要说话便能直接说到点子上，而且他也并不是不会说好话，奥斯瓦尔德就见过一次，青年当时在语气轻柔地哄着一位贵妇——科波特认识她，对方的家族也是哥谭显赫的家族之一，不过性格刻薄泼辣，脾气上来了谁的面子都不卖。这还是科波特少有见到对方耐心听着什么人讲话。 “先前的那批氪石已经基本上都落在蝙蝠侠手里了。” 科波特沉吟片刻之后开口了。 “卢瑟狠狠地把我们耍了一把，不过他提出的后手有不少人都很心动。” 卢瑟坦言自己在那批氪石里做了手脚，落到蝙蝠侠手里正好在他的计划之中。到时候他可以启动那里面的机关，让蝙蝠侠无暇他顾，一个红罗宾也翻不起大浪，隔壁的夜翼还有布鲁德海文要顾及，不可能一直跟红罗宾打配合，这样哥谭的反派就不必束手束脚。 赫曼听科波特这么一转述，就意识到卢瑟所说的氪石里的“机关”就是蛾的天命之人到时候可以发挥的无形之术。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卢瑟的计划成功的可能性极大。 “他绕了那么大一圈，莱克斯先生在其中想要的是什么？” “据他所说，是想拖住蝙蝠侠，他自己对超人有个计划。” “科波特先生想要怎么做？”上司叫他来单独谈话，肯定有他自己的目的。 “这么大的赢面，不分一杯羹也说不过去。”企鹅人慢吞吞地说道。 但是什么时候出手，究竟圈定多少东西，这又是一个需要琢磨的范畴。 赫曼闻弦歌而知雅意，“我听说线索大师已经出狱，很快就回来了。” 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线索大师人如其名。虽然没有谜语人那样特意日常出谜语，但是他的犯罪手法也有相应的部分是展示出来给侦探们看的，而且其人手段相当老辣，对于蝙蝠侠来说也算是棘手的对手。 第24章 在这样一个如同毛线团一样杂乱的局面里，再把线索大师扔进来，蝙蝠侠对于专注揽钱经营非法生意的冰山餐厅想必就会没有那么多的关注度。 企鹅人赞许地点了点头，“不错。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冰山餐厅给线索大师的帮助，跟赫曼自己和史蒂芬妮之间的约定，这是两回事。赫曼把工作和个人事务分得很清。 他心里怎么想的不重要，但是只要是还在冰山餐厅工作，那么他在冰山餐厅开口的时候，就永远是为公司利益着想的好员工。 “…所以就是这样，已经派人联系上线索大师，他也同意了。不过那不是我负责的范畴，只能跟你说一个大概范围。” 晚上，灯光明亮的住宅客厅里，赫曼缓缓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史蒂芬妮。 “这样就不错了，也不能让你丢了工作。”金发的少女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腿，看上去悠闲自在。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露肩体恤衫，彩色的肩带上还绑着一个小巧艳丽的蝴蝶结，金色的头发被分成两股扎成双马尾，束发的皮筋还带有小红果的装饰，随着少女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对了，今天下午的时候有人敲门，本来没打算理的，但是透过监控我一看好像还是几个警察，打头的那个带了帽子，看着很陌生，没见过，但是后面那几个我都有印象，专门是管这一片的。” “打头的那个问我这附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古怪的事情，人看上去还挺礼貌的，我跟他说没有，然后他就走了。我隐隐约约听着好像他还在跟其他警察打听这栋房子到底是不是我在住，房主是谁之类的……”史蒂芬妮歪了下头，“也不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他有自我介绍吗？” “有，他说他叫道格拉斯——” “——道格拉斯探员。” 赫曼接上了她的话。 “哇，你认识他吗？还是说他是追着你来的？” “一半一半吧，我们是在伦敦就相识的老朋友了。” 青年提到道格拉斯的神色看上去冷淡而漠然，用着好像在说一串数据的口吻。 “道格拉斯跟他的同僚相比略显普通和中规中矩，但是作为对手来说，还不算太碍眼。” 在伦敦的时候，道格拉斯就通过神秘气氛盯上了他，但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就只能一直追着他跑，赫曼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赫曼信奉的是灯之准则，当初还在伦敦的时候，他便是辉光之镜的主事人，辉光之镜的教徒都听从他的指挥。他自己也与数位赞助人有联系，若不是那些审计员太过贪婪毒辣，要的贿赂硬生生即将要拖垮教团的经营，他也不会断尾求生。 在当时，其他密教团体都把道格拉斯和赫曼的事情当趣闻来看的。 辉光之镜的使徒阁下所知晓的密传和仪式能够轻而易举地将还没有开启道路的道格拉斯献给斜阳；教团里的高阶教徒最出名的便是易皮者西尔维娅，她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逼疯那位凡人警探；或者使徒阁下亲自约谈，用密传引诱他同样走上探索知识的道路也不失为是一种方法。 但是赫曼偏偏什么都没有做。 他就仅仅只是把人晾在那里不管，好像他无暇去顾及那位防剿局的警探一样。 道格拉斯警探也是真的执着，在辉光之镜明面上消失之后，他居然能从伦敦一路追到哥谭。不过赫曼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道格拉斯就是这种性格的人。 “…感觉你刚才说话的口气好反派。”史蒂芬妮嘶了一声，倒吸了口气。 “我不就是反派？毕竟我还在冰山餐厅工作。” “不，感觉你刚才已经超过十三线反派，有…嗯，有点稻草人的感觉！虽然我没见过他！”史蒂芬妮信誓旦旦地说道。 “没见过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我自我感觉跟克莱恩博士还是不太一样的，起码我没有他那么精通化学。” “而且你想想，他们可最起码有一个博士学位，我只是一个毕业的大学生罢了。”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史蒂芬妮察觉到了赫曼纯粹是在跟她开玩笑，瞪了他一眼，“好了，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晚安。”青年朝她微笑。 “哼，晚安！” 杰森的情况在一天天慢慢地好转，从一开始的逐字逐句蹦出单词来，到现在已经可以熟练地进行交流，不过他现在还想不起来他以前的记忆，只是犹犹豫豫地提过自己感觉赫曼很眼熟。 与他几乎停滞不前的记忆恢复程度相比，厨艺和身体机能的恢复显然呈指数函数增长。 晚上赫曼回去的时候，还能获得杰森的辣热狗套餐招待。赫曼还好，也许是被英国的饮食荼毒严重，对辣热狗接受度还算高。史蒂芬妮则是不太能吃辣，她吃的时候还得喝着牛奶，不然就不是眼泪汪汪的程度了。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一边抽噎大声嚷嚷不公平，让杰森第二天做点她喜欢吃的补偿她。少年说不过她，只好笑着应下。 而在史蒂芬妮和她父亲斗智斗勇的事情上，赫曼除了按照约定时不时投放关于线索大师的出没范围之外，就没有再多管了，结果没想到他某一天收到了意外消息。 “所以…你和红罗宾谈恋爱了？” 第25章 研习无形之术的人很少谈恋爱，或者是说，就算是跟什么人成为了情人，也绝不会像史蒂芬妮这样大大咧咧主动告诉他人。 道路之上危机四伏，不仅前行步步坎坷，其他的天命之人也都是敌人，只有明面上的敌人和潜在的敌人之分，无一例外。 【是的！】电话那头少女的声音清脆又有活力，听着还有些激动。 【我们在一起追踪我父亲的线索，因为有点突然，所以我想告诉你一声，你那边我可能没法再过去了。】 “我理解，就算你想过来我也不会同意的。”赫曼再怎么不在意也不想把自己的一个据点暴露给红罗宾。 【好冷酷好无情略略略～】 “好了，冷酷无情的赫曼先生现在准备要挂电话了，史蒂芬妮小姐，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哼，我理解，你的生活里只有工作，是不懂恋爱的快乐的……欸等等！别挂！我真的有事要说！】 “你说。” 【我这些天只见到了红罗宾，他说蝙蝠侠最近有事在忙，一时半会解决不了。】 赫曼想了想，觉得应该是那些“氪石”起效了。 “我知道了。” 【好，我没什么要说的了。再见！晚安！早点睡觉，别让杰森陪你熬夜！】 第13章 交流，搬家，绘画 “是史蒂芬妮吗？”杰森从厨房探头，黑发的头发长过耳际，由于疏于打理的缘故，还有些炸毛。其中有一缕长长的白发随意地耷拉在一边，看上去极为显眼。 从他的长相来看，并不是学校里的乖乖牌男生，如果冷着脸出去的话大概率也不会被暗处的小混混打劫——他看上去比赫曼有威慑力得多了。 但是他现在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的这个动作又给杰森增添了不少居家的安定感，还有些没长大的稚气。 史蒂芬妮曾经在吃饭闲聊的时候提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感觉杰森现在的气质跟赫曼很像，只不过赫曼是工作带来的、任由什么大风大浪他都不在乎的沉稳感，而杰森则是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回忆起来的茫然。 当时赫曼对此的回应是没有回应，继续吃他的饭。然后得到了史蒂芬妮堪比无伤害小动物的张牙舞爪。 在杰森能自己一个人照顾自己之后，赫曼曾经再次查看过他的卡牌，发现杰森卡牌的描述上多了一个性相，死而复生。 【性相：死而复生】 【描述：“我们在草地里死而复生。我们在花丛里、在歌声里重生。”——安东尼·多尔】 在之前他查看卡牌的时候并没有这个性相，赫曼猜测是因为当时的杰森只是身体复活了，意识并没有完全苏醒，所以被认定还不算是达成“死而复生”这个性相的条件。而现在，杰森虽然没有记忆，但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大活人。 “她说下次什么时候来啊，我可以拌蔬菜沙拉给她。” 少女之前嚷嚷着要吃蔬菜沙拉减肥，虽然杰森觉得没必要，但还是记下了。 “她最近不来了，你有什么想带走的收拾一下，我们等会搬家。”赫曼收起手机。 “我做了三明治。”杰森保持探头的动作不动，就这么看着赫曼。 黑发蓝眼的少年自从恢复了神智之后，捡起来了他的厨艺技能。没有太多记忆的杰森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反驳赫曼的安排，除了关于吃饭的事情——赫曼不觉得吃饭是必要的事情，因为他总是以不会身体不适就没问题为标准。 显然杰森并不这样认为。 自打他有意识以来，他就发现赫曼在日常生活上的安排很有问题，异常不规律，整个人全靠药剂吊着。杰森也被赫曼盯着喝了几次，确实对身体健康很有帮助，但是杰森不太想再喝第二次了。 “…吃完三明治再走。”赫曼改口道。 “好，”杰森满意地收回视线，“我没什么想带走的。” 三明治里面加了不少辣酱，其实不太适合晚上吃，不过赫曼没说什么，口味再刺激还能比跟焦油一般苦涩的药剂刺激吗，不可能的。 于是吃过可以算作夜宵的三明治之后，赫曼果断破坏了住宅上布置的仪式结点，确认再有人来也翻不出什么东西之后，他带着杰森来到了另一个安全屋。 作为一名并不擅长暴力的天命之人，谨慎和苟是必备技能。 赫曼和史蒂芬妮的雇佣关系算不得什么埋得很深的事情，这段时间史蒂芬妮甚至都住在他的房子里，有着属于自己的房间，红罗宾要是真有心想打听很快就能查出来。 且不说他天命之人的身份，就算是作为冰山餐厅的经理这一职位就够红罗宾随手在备忘录上记一笔了——尤其是这次他还升了职，在之前氪石运输的安排上表现出色。要知道双面人买来的氪石直接就被蝙蝠侠在港口码头当场截获，双面人估计连看都没能看一眼。 新的安全屋比之前那个住宅要小一些，没有小二层，书房也没有之前那个住宅里的那么大。不过家具电器都是九成新，收拾收拾就能住。 杰森用新买的抹布和拖把简单打扫了一下卫生，没等他继续打扫，就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泛出些许泪花。 “困了就去睡吧。其他的东西明天再添置。” 赫曼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头也没回地说道。 第26章 “你不休息吗？”他问。 “我还差一些工作没有做完。” 杰森将抹布折好放在桌子上，他看着赫曼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冷不丁开口道。 “我感觉你以前…好像不是这样。” “记忆恢复了吗？” “没有，只是…感觉你应该更活泼一点。”杰森斟酌着用词。 “或许是因为现在已经到开始工作的年龄了。而且我比你大。” “我也是吗？在有记忆的时候，我之前是你的同事吗？” “同事算不上，不过我有招募你进我们公司的打算。”赫曼说完这句话，似乎是意识到杰森今天晚上有闲聊的打算，便保存了数据之后关掉了电脑，走到沙发旁边，然后坐下，顺便招呼杰森也坐过来。 “不工作了吗？”这样问着，少年走过来乖乖坐下。 “没关系，工作还不着急，明天再做也一样。说说看，你想起来了什么？” 赫曼一边说，同时打开了墨绿桌面查看杰森的卡牌，不过没发现有什么变化。 “没什么具体的，感觉都很模糊。我还记得我在天上飞。还有……蝙蝠，我梦到了黑漆漆的蝙蝠。” 他的手抓着沙发靠垫的一角，摩挲着布料，“我记得我在犯罪巷撬了轮胎，还有…还有我们一起打架，有人追过来的时候掉进了你设计的陷阱里，说真的，那个时候朝着骂骂咧咧动弹不得的他们做鬼脸感觉挺酷，还挺开心的。” 说着说着，杰森嘴角上扬，露出来了笑容。 “是吗，那还好。要是有头疼或者疑似闪回现象的话记得跟我说。” 在杰森的叙述中，赫曼可以听得出来，他的记忆极其碎片化，而且比起具体的事件，更先一步感染他的是当时残留的情感。 只是杰森所说跟赫曼有关的回忆时，听者自己毫无触动，就好像只是在听一个人讲故事。至少赫曼没有看到任何跟自己有关的卡牌滋啦滋啦地蹦出来。 杰森说了声好，“对了，你说你想招募我进你们公司？要做什么吗？” 他身体前倾，露出来了期待的表情。 “要看书。”赫曼答。 “欸？”杰森用疑问的语气说道：“我以为是跟你一样在电脑跟前工作？” “这个是另一份事情，不算我的本职工作。” “是……兼职对吧？”杰森从头脑里找出对应的词汇。他的记忆虽然恢复得慢，但是生活常识只要努力想想还是很快可以从大脑里找出来的。 “对，兼职可以赚钱，赚钱可以买书。” “原来是这样。”杰森对此深信不疑。 “最近有点忙，等处理完工作我准备一下，然后带你去犯罪巷看看，说不定能想起来些什么。本来我是想让史蒂芬妮带你去的，但是她最近在忙着谈恋爱还有她父亲的事情需要处理，我猜测她可能没什么时间。” 杰森点点头，说好。他也说不出不着急这句话来，记忆的缺失和时不时会忽然冒出来的强烈情感几近令他窒息，杰森迫不及待地想要恢复记忆，但是他知道自己急不得。 他也问过赫曼，赫曼不建议用强制手段恢复记忆。他说不排除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的可能，大脑是非常精密的仪器。 但是杰森时不时会感到无措，尤其是在赫曼去上班，整个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对自己记忆里那个模糊的人影感到茫然，他不知道那是谁，他又渴望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他又有些害怕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有这个预感，如果记忆完全恢复的话，会对他带来很大的冲击，将会完完全全地改变他现在安定做饭生活发呆的日子。 相比之下，赫曼就对此冷淡得多——这点杰森还是可以看出来的。青年并不关心他的过去，只是因为杰森自己在乎，所以他才帮忙想办法。 刚才杰森在说他回想起来的记忆的时候，其实是抱有一种隐秘的期待的。他希望在自己说到的时候，赫曼也能给予补充，这样的话他可能会回想起更多。 但显然，事实并非如此。赫曼只是全盘接受了他的说辞，然后在他看来这件事情就已经结束了。 莫名地，杰森有些失落，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在这样繁杂的疑问和充满矛盾的期待下，杰森等到了赫曼的通知，他说等会他准备一下，很快就可以出门了。 “要做什么准备？”杰森以为赫曼要带一些武器，毕竟哥谭有多乱，尽管他这些天没出过门，但也有所察觉。 青年没答话，从柜子里拿出来了一套没开封的画架，颜料，还有一张8k大的画纸。 杰森不解，站在旁边看着灰绿色头发的青年行动。只见赫曼娴熟地打开包装，备好水桶，一只手扣住调色板，另一只手拿起画笔蘸上颜料就往纸上抹。 “你要帮忙吗？”赫曼一边调色一边开口问道。 “如果有我能帮上的……” “那就去拿个椅子坐在我面前，不用坐得很直，尽量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就行。” 杰森照做，他坐在赫曼的对面，看着被画板遮挡住大半张脸的青年看一眼他，然后再在纸上涂涂画画。杰森的状态显得有些僵硬，他很不自在，但见赫曼没有主动给他解释的意思，他也就暂时先乖乖配合，想着等结束了再问他。 第27章 赫曼画画的动作很娴熟，用笔流畅，调色的时候也从不犹豫，该糊上去多少颜色在他心中已经有了定数。 在仅有一个人能看见的墨绿色的桌面上，图标框悄然运作。 【作业：绘画】 【我经常作画。我能绘出梦中那些快被我遗忘的景象。或许我能把它们卖出去。多半不能。】 颜料被涂抹在画纸上，很快形成了模糊的轮廓。画面中呈现出来了黑发少年的模样——他的身形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但是在那双明亮又澄澈干净的蓝眼睛的注视下，谁都会下意识地将其分类到少年的范畴。 在画作完成的最后一笔离开画纸之后，墨绿色桌面上传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几张相同的卡牌从图标中跳了出来。 【秘氛】 【离奇之感残留不去。“秘氛”可能引起猎人注意。猎人没法用它立案调查你，但这会促使他们更努力地寻找证据。】 第14章 记忆，气氛，宝物 “为什么出门前要画画？”出了门之后，杰森跟着赫曼旁边，开口问他。 “这算是一种躲避追踪的小技巧。” “画画也算技巧吗？”他脑袋里残留的常识告诉杰森事实不是这样的。 “算的，只不过还需要一些天赋。” “天赋？那我可以吗？感觉这样还挺方便的，可以遮掩行踪吗？” “可以，能让其他人捉摸不透我们的踪迹……我不清楚你有没有踏入道路的天赋，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回去试一试。”赫曼说得很含蓄。 如果回去之后杰森在读完赫曼推荐的书之后就能摸到某一条道路的感悟的话，下一步赫曼就可以在征得他同意之后，拜请守夜人，招募杰森进入教会了——这也是他原本救下杰森的目的。 赫曼觉得自己真不容易，一开始也只是想招募一个熟人来成为教徒罢了，结果零零总总在杰森身上花费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然后到现在进度才进展到一半都不到。 犯罪巷在哥谭也算恶名昭著，毕竟都以“犯罪”为名了，除了罪犯和蝙蝠侠，很少有人会在不住在这里的情况下过来。 只是对于他们这样犯罪巷长大，最终又走出去的小孩来说，这里曾经是他们生活过的地方，也是他们的家，不管原先的房子有多破烂，生活有多艰苦，总归是一个可以让他们回去的地方。 犯罪巷在白天的时候就没有多少普通人愿意进来，到了夜晚，更是扒手罪犯狂欢的场地。游客也好，普通市民也好，一般也不会进来。 所以按理来说，现在毫不掩饰走进来的杰森和赫曼很显眼。 尤其是赫曼。 杰森还好，他看上去身材很好，皱眉不笑的时候眉眼之间有戾气，虽然看着还很年少，但眼尖的也能看出来他不是好惹的。 赫曼看上去就缺乏锻炼，身材瘦削，由于这些天不间断的熬夜，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一看就不是擅长斗殴的类型。 但是让杰森奇怪的是，他们过来之后完全没有引起任何动静，就像一滴水跳进了一片湖里一样。如果硬要比喻，就好像是吃了寂静果实一样的效果。 “我看电脑上搜出来的消息，犯罪巷没有这么安静吧。”杰森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出来了。 他先前待在房子里的时候也有用电脑搜集资料，对哥谭也有大概的了解，只是以前的记忆很少被触发，他只能想起来一些零零碎碎的回忆。 这点赫曼可以作证，那些回忆不仅模糊，而且还很零碎散乱，不仅杰森说不清楚，赫曼从墨绿色桌面看过去，在象征着杰森的卡牌中，也连一张“一瞬追忆”都没有弹出来。 要知道早在杰森的意识还没有恢复的时候，时不时还有“一瞬追忆”会跳出来。结果现在一张都没有。 了解了这个情况之后，他就知道一定要带着杰森出来故地重游才行。 赫曼嗯了一声，“这也在刚才画画的效果的一部分里。如果画能卖出去的话效果会更好，只是我没有那么多空余时间。” 画送到拍卖行，拍卖行再安排场次进行拍卖，这样做能获得的钱和“神秘气氛”会更多，但是也浪费时间。 “你画的是我，也没办法卖出去吧，又不是什么名画。” “那可不一定。”赫曼淡定回答：“不过我也不会卖，会泄露情报的。” “我的消息算什么情报，你不是说你也不了解我们分开之后的情况吗？”杰森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相处久了之后就能察觉到，赫曼这个人有的时候会用一些一本正经的语气说一些很好笑的话，偏偏史蒂芬妮总是相信他，然后认真地问赫曼那该怎么办，搞得杰森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吐槽。 “我们有目的地吗？”他问赫曼。 “有的。”赫曼一边走，一边还在观察周围的模样，好像在对比着什么。 正当杰森想问问赫曼，他自己的记忆赫曼怎么可能知道哪里跟他后来的生活有关系的时候，赫曼停住了脚步，开口打断了杰森的思绪。 “到了。” 赫曼并非是在无的放矢。 最开始杰森卡牌中跳出来的“一瞬追忆”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了，但赫曼也见过那几张牌的卡面，对于大概在犯罪巷的什么地方他还是能比对出来的。 第28章 昏暗到几乎没有的灯光，凹凸不平的地面，寂静无人，看上去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僻静之处。 但是很显然易见的——这处地方对于杰森来说有特别的意义。 他怔住了。杰森就这样站在原地，眼珠无规律地微微转动，但是杰森也只是死死地盯着这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开口，似乎想要发出一个闭口音，但终究还是没有。 仿佛老电影播放时的杂音一般，在这样的不和谐的音符下，被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开始在杰森的大脑中闪现，回放，如同按下了倒带的按钮。 赫曼看不到杰森的大脑里在想些什么，但是墨绿的桌面依旧在尽职尽责地工作，它发出咔咔的工作声，象征着杰森的卡牌在“探索”图标中呆够了时长，发出了纸张在火焰中被烧为灰烬的沙沙声，随后卡牌安静地回到了自己原本所在的归处。 他并不意外杰森会恢复记忆——一切事物皆有其所在之处，如记忆该回归于本人意识。赫曼在意的是他恢复了多少记忆，他所恢复的记忆之中是否有会影响他未来道路选择的事情……以及，可能会让杰森抗拒投身密教的过高道德标准。 先前跟贝谢女士闲谈的时候赫曼还提到了自己正在招募新教徒，那个时候贝谢女士一边毫无淑女形象咯咯咯地笑出声，一边还说若是杯之道路的话，招募教徒就不用像赫曼这么费劲了，有多少凡人能抵挡得住来自天命之人的刻意勾引，又有多少凡人能抗拒沉迷在感官迷醉的甘美之中呢？反正贝谢女士觉得没有人能做到。 但赫曼觉得，如果是杰森的话，说不定会拒绝。他会拒绝一切强加于他的影响。 这毫无理由，而且一点也不理性，仅仅是属于他自己毫无证据的直觉。 但赫曼就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宁愿慢工出细活，从帮助杰森找回记忆开始，他希望杰森能够心甘情愿地成为辉光之镜的一份子。 只是…… 看杰森现在这个表情和态度，似乎不像是回想起来什么好事的样子。 赫曼眼睁睁地看着杰森脸上的表情变得奇怪，扭曲，夹杂着很多复杂难以言明的情感，赫曼不太看得懂。 【故地重游带来的回忆究竟是什么样的呢？你无从得知，一如你不曾参与过他的过去。那些过去的不再重来，离去的不再重现，一如历史尘埃中响起那些雷鸣般的心跳，一如众人尚未知晓的赤红与爱人的低语，一如马西亚斯因比试音乐败给阿波罗而被剥下的皮……但是对于现在的杰森来说，你或许可以成为他的同盟，毕竟你们非友，亦非敌。】 新加载出来的图标上时间在缓缓流动，上面只是编写着这样的文字，但是并没有说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但不管是什么样的未来，都会跟杰森有关。 “我想起来了一部分。”忽然，他说。 “但我想再待一会，赫曼，你先回去吧，不是明天还要去上班吗。” “我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熬一点夜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但看杰森现在的情况应该是想要自己独处一会消化找回来的记忆，所以赫曼只是点点头，说了声好，在墨绿桌面上给杰森周围摆了一圈“神秘气氛”，确保他就算在外面待一晚上也没问题之后，就原路返回离开了。 回到房间里，赫曼收到了线人发来的消息。就在刚才，在韦恩的地盘发生了无声的爆炸，蝙蝠侠被弄得狼狈不堪，企鹅人为此十分得意，并且答应了卢瑟既往不咎那些氪石的小秘密，同时答应帮他寻找一件拥有久远历史的宝物。 尽管线人的描述参杂了不少多余的事情，但是赫曼还是很快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线索大师干扰着蝙蝠侠的行动，牵制着罗宾，所以卢瑟和蛾之天命之人连同企鹅人一起结盟，打了蝙蝠侠一个措手不及——这并不令人意外，倒也不是说因为蝙蝠侠是凡人，而是因为这场比试中增加了他不太了解的对手。情报上的差距往往是致命的。 【寻找在哥谭的宝物】 【他们告知了企鹅人，在这哥谭之中有一件珍贵的宝物，它外表平淡无奇，但是对于天命之人来说，又价值连城。但是你知道，利用情报差异击败蝙蝠侠他们犯了一个同样致命的错误。因为他们并不知晓在哥谭、在企鹅人的阴影之下，还潜藏了一名天命之人，你。】 赫曼不知道企鹅人会不会让他着手去调查，但不管他有没有明面上的指令，赫曼都会去调查，并且抢占先机。就如同图标上所描述的那样，那宝物价值连城，哪怕付出赫曼在哥谭的所有布局都是值得的。 不过在这之前，他会处理好交给他的一切工作。 在房间里处理工作的赫曼并不知道杰森在外面待了多久，又去做了什么，不过在赫曼去上班之前，杰森就已经回到了他的房间并且关上了门，而且看上去并不打算跟他有交流。 赫曼决定顺其自然。 所以今天的史密斯家没有早饭。 第15章 渐入，警探，敬业 “史密斯先生，早上好。” “货物处理的怎么样？”赫曼点了点头。 “是的，已经安排好了，冰山餐厅供应正常，哦、对了，科波特先生吩咐与莱克斯先生的合作也恢复正常。这个需要您签一下字。”下属递过来让赫曼签字，然后拿回来又翻了一页。 第29章 “听说最近蝙蝠侠都不会再出现了，其他势力都说要大干一场，从我们这里进了不少武器装备，已经都记在账上了。” “尽量不要留欠款，要是他们去黑门监狱的话就联系法务部让他们去催。” “好的，我记下了。” 赫曼嗯了一声，“还有什么事吗？” “呃…听说您先前请假了？”看样子属下也是犹豫了好久才问出来。 不过说真的，这在冰山餐厅内部可是劲爆消息，史密斯经理百年难得一遇的请假啊……据说连他们的顶头上司科波特先生都跟保镖讨论过这事，猜测是不是古板冷淡的史密斯经理铁树开花遇到了理想中的爱情，更何况他们这些采购部近距离与赫曼的员工。 “与你无关。”青年瞥过来的眼神相当冷淡，好似他注视着的并非是一个大活人，而是什么死物。这让他的下属瞬间回想起了史密斯先生能稳稳保持自己在冰山餐厅的地位，甚至备受器重，自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何况他还一手掌握着自己的升职加薪，于是下属连忙闭上嘴，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不过他还在心里悄悄嘀咕是不是史密斯先生失恋分手了，所以才就请了几天假就回来继续工作了——只能说八卦的潜力是无穷的，就算是上司也可以成为被八卦的对象。 虽然恋爱什么的与他无关，但赫曼的心情确实不太妙。 之前关于杰森的、新的图标事项已经加载好了，让赫曼心情不太好的正是崭新的事项描述。 【在经过你与他的不懈努力之后——或许这并非是你本意，但是结果如此，事实现如今只得摆在眼前。杰森恢复了一大半记忆，关于罗宾，关于蝙蝠侠，关于你。 你并不曾阻止过他上网搜集情报，杰森现在也已经知道了新罗宾的存在和出现时间，这些东西很容易就能从网络上搜集得到，你知道这一点。 不过正因如此，摆在你面前的选择又多出来了一个，在企鹅人选择与隐藏在卢瑟阴影之下的天命之人保持友好关系的现在——这个新的选择的出现对你来说简直恰到好处，不是吗？ 只是令你烦恼的事情倒也有，如果你选择与点燃复仇之火的前罗宾结盟，那么赚到的金钱就没有以前那么多了，同时，接下来会面对的将会是有诸多敌人的未来，而非如今可以算得上是安逸的冰山餐厅职员生活。 相信你已经罗列好利弊，心中有了自己的答案。】 坦白来说，赫曼其实是有些意外的。他没想到杰森一恢复记忆，就准备在哥谭大闹一通，这等行动力赫曼确实自愧弗如。只是这样拖下去的话，杰森什么时候才能成为辉光之镜的一员呢？赫曼有些担心赔本，但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正如墨绿色桌面上的描述所言，究竟选择哪个选项对于赫曼来说可以说是清晰可见。如果企鹅人真的找到了藏在哥谭的宝物，那么赫曼势必会跟他撕破脸皮抢夺宝物。 能被蛾之天命之人和墨绿色桌面一同称之为是“宝物”的，只有可能是从前天命之人的遗物，没有其他的选项。也正因为是天命之人的遗物，所以才如此珍贵。 因为那是只有天命之人死去才会出现的珍宝，越高阶的天命之人死后留下的遗物越是珍贵，而且数量稀少。 所以反水不反水企鹅人其实并不是让赫曼心情有所改变的重点，为了利益，什么不可以舍弃？天命之人可没有永远的朋友和上司这一说。即使是隐藏在人群中的天命之人，因为工作太累而雇人亦或派出自己的属下去搞定自己讨人嫌的上司的也大有人在。 比如赫曼曾经听说过的格洛弗父子公司，他们家公司换高层换得很勤快，据内部的天命之人介绍，也不知道是这家公司运气不好还是运气太好了，就那位内部人员见过的人来说，一大半都是天命之人，高层要是没点手段还真不敢让员工加班完成工作——说不准让某位下属多加班几次之后，人家就去雇佣天命之人来除去你这位眼中钉了。 真正让赫曼心情复杂的是防剿局的鬣狗。 据情报来看，斯宾塞·霍布森还在大都会流连忘返，寻找那位他所追捕的开锁专家的线索，但是已经到哥谭得到警局支持有所行动的道格拉斯就很讨人厌了。 “这几家书店和舞厅都被查封了？”赫曼拿着属下递过来的文件。这些店家都是受企鹅人庇护的，换而言之，他们要定期上交资金给冰山餐厅。现如今被忽然查封了，自然要上报上来。 “是啊，也不知道警局那边发什么疯，看上去也不像戈登局长和蝙蝠侠的手笔，我们也找人去打听了，是那个伦敦调来的家伙。” “大家都说那家伙一开始看着还挺安分，结果没想到动作搞这么大，而且史密斯先生您说，这不是平白得罪人的事情嘛，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伦敦来的警探脑子进水了。” “除了这几家，其他店铺有被道格拉斯查封吗？” “道格拉斯……啊，您也听说过他的名字了啊，是的，除了我们负责的以外，黑面具和双面人他们手下也有不少损失。”所以他才说伦敦来的那道格拉斯警探真是不自量力，一口气把哥谭有名有姓的地下势力得罪一大片。 “科波特先生之前说交给那边去负责了，说是给这个不知死活的外地警探一些教训，史密斯先生您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去取相关的文件过来。” 第30章 “不用了，我去找科波特先生谈这件事情，科波特先生在哪？” “在楼上的办公室休息，听说还有人拿了酒进去。” 赫曼摆摆手让他继续工作，然后就上去找企鹅人了。 不是他看不起企鹅人麾下的打手，道格拉斯对于天命之人来说很好解决——尤其是对于当初有一整个密教可以指使的赫曼而言，但是若是普通人对上他的话，那是相当的棘手。 “啊，赫曼，我亲爱的朋友，”企鹅人亲切地叫着他的名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这可不多见啊，来，坐，尝尝我新得的红酒。” 青年坐下，不过并没有喝酒，他直入主题：“我是为了道格拉斯的事情而来的。” “道格拉斯……那个伦敦来的警探，对，你也是伦敦毕业然后回来的，”企鹅人点点头，问道：“怎么说，你有更恰当的处理方式？” “我在伦敦的时候曾经跟他交过手，他是一个非常棘手的警探，不过仅限于此，不足为虑。我要说的是他在大都会的同僚，斯宾塞·霍布森。” “哦，”企鹅人拉长声音，“你前些时候去了大都会，就是为了这位霍布森先生？” “差不多，不过我没有跟他接触过，只是听说过他的传闻。” “传闻？” “是的，传闻。”赫曼颔首，“他会伪造证据，而且手段得当。” 说实在的，手段得当的警探企鹅人也见过不少，比如戈登局长，作为有正当身份，与上层政要有深厚人情关系的他自然是不怕这样正义的警探的。 但是既然赫曼专程来找他提起这位“手段了得的斯宾塞”，那对方必然是极其棘手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二人心知肚明冰山餐厅的特殊性。 像黑面具那样纯粹的地下暴力行当并不害怕留下什么证据，但是冰山餐厅可是有正规牌照经营的正规餐厅，即使被举报之类的无伤大雅，但是走流程走得太多了的话也会影响冰山餐厅的声誉，哥谭老牌贵族可不在乎你是在跟人斗法还是倒了霉运，频繁的关门歇业对冰山餐厅的客户量和隐藏的人脉关系的影响可不是一星半点——企鹅人知道赫曼就是为此而来的。 “你带来的这个消息很有用，我明白了。”企鹅人抿了一口红酒。 “我会让手下人安分一点的，先让黑面具他们去试试道格拉斯的水平。” 很快，企鹅人很庆幸做出这个决定的自己。 “你是对的，赫曼，黑面具的人都栽了。”企鹅人抽着雪茄，吐出一口白色的烟圈，带着感慨的语调说道。 “那个道格拉斯，真的只是普通人吗？按你的说法，他和你在伦敦交过手，你应该对他有所了解才对。” “是的，我有，”赫曼对此并无隐瞒，“而且请原谅我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他是追着我的踪迹来的。” 企鹅人呵了一声，“这不意外，不过我还以为你会一直不说。” 两个人都是从伦敦来的，而且赫曼·史密斯毫不避讳他对道格拉斯警探的熟悉，这些情况摆在眼前，企鹅人要是还猜不出来，就真的对不起他手中的这些势力了。 “没有必要，”青年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这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如果有必要的话，为了更多的利益，您可以把我供出来，他会是个不错的交易对象，就是有些固执得令人烦不胜烦。” “哈哈哈，”企鹅人大笑起来，“英国来的老牌绅士，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放心吧，赫曼，你可是我的得力手下，为了一个外来人把你交出去，那可不值得。” 已经做好跳槽准备的赫曼冷静地点了点头，“您说的是，科波特先生。” 【作者有话说】 我是这么想的，虽然道格拉斯警探只是平平无奇的可刷新工具人，但是作为敬业好教主，我还蛮喜欢他的，有时候有邪名也刷不出证据，耶 话说回来，防剿局的警探，我觉得应该都有点水平，对付普通哥谭打手还是没得问题的 第16章 间章，交流，执着 哥谭警局。 一位正在抽着烟，手里拿着书本的男人坐在椅子上。他穿着一件深色的大衣，里面是警局发的内衬，笔直的领带和明显熨烫过的整洁的大衣长裤让他看上去神采奕奕。像他这样注重外表形象的警察在哥谭警局是很少见的，大家要么混日子，要么跟着戈登局长一起忙得脚不沾地，很少有人会天天重视这些繁琐的细节。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从伦敦来的这位绅士在哥谭警局算是出了名，这些日子尤甚。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手里有一些查封店铺的权限，好事者打听过道格拉斯的来历，听说他原本隶属的部门名声不怎么样，虽然式微，但是作为政府部门也有不少达官显要资助，手里也是有不少权限的——而且最关键的是，防剿局名下的警探拥有自行击毙拥有确凿证据的犯人的权限，事后可以不用上报。只要出示证件就可以取用当地官方的武器，数量种类随他调配。 这听起来就像是拥有特权的政府猎犬——虽然这么说不好听，但是大家第一时间听说这些传闻之后都是这个感受。 “道格拉斯，这是你要的关于史密斯的资料。” 戈登局长从办公室里出来，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了见到他之后也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的男人。 第31章 道格拉斯合上书，接过文件，同时礼貌道谢。戈登局长眼尖地瞥见书页上写着什么“睡前不要剪头发”之类的语句，让他疑惑这位警探保持着一本正经的模样究竟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书籍。 不过这样的疑惑也只是一瞬间，他明白这与自己的正事并无关联，戈登也无心关注他人的私生活。 “史密斯是企鹅人的得力属下，擅长采购精算方面，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的话，很难抓捕他。但说实话，对于企鹅人的庞大势力来说，他也不算非常关键的人物，你为什么这么关注他？” “啊……藏在其他人的阴影之下，却又让与他敌对的人感到棘手，是他的风格，我一点都不意外。”道格拉斯咬着烟头，吐字却异常清晰。 “怎么，你们认识？” “在伦敦的时候打过交道，我就是为他而来的。”道格拉斯也不掩饰。 戈登局长面色严肃，眉头不自觉又皱了起来，“怎么说？” “没有证据，但是有些事情是他做的，这我能肯定。但是他太棘手也太——警惕了，”道格拉斯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用词，“跟他的同行不一样，这家伙非常得谨慎，狡猾，而且注意隐藏自己的行踪。我花了很多功夫才找到他在哥谭的踪迹。” “我知道你对我们的工作有疑问，也有意见，但是我完全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史密斯除了帮企鹅人处理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以外，他自己也是一个相当棘手的危险人物。” 说实在的，道格拉斯其实更喜欢一个人在角落里抽烟看报，享受自己的休闲时光。但是不行，显然这该死的、表面功夫做得极其出色的、虚伪又好似毒蛇一般狡诈的讨厌鬼需要人像逮疯狗一样去逮他，而且显然其他人都没心思去做这水磨功夫找证据追人的细活。 “如果是这样……” 道格拉斯打断了戈登的话，“我不需要你的人来插手，我自己可以处理这件事情，告诉你也只是想给你提个醒，局长，但是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希望我提出的需求可以得到重视，仅此而已就好。” “当然，我会尽我所能。”戈登局长谨慎地给出允诺。 外来的警探向他表明了目的，也同样表示自己不会干涉他们的工作，这让戈登局长松了口气——在道格拉斯大张旗鼓关停了不少店铺的如今，说来也奇怪，明明只是关停了这些店铺，有些只是歇业休整，但是盗窃也好火拼也好，整体概率居然真的下降了不少。这也是戈登局长决定承诺给予他力所能及的帮助的重要原因。 他把这件事情跟蝙蝠侠一说，权当闲聊，不过蝙蝠侠倒是回答他这并不意外。 “防剿局是一个关注‘密教’犯罪案件的政府部门，他们有自己独到的、寻找罪犯的方法。听你说来，看样子道格拉斯警探的工作卓有成效。” “至于赫曼·史密斯，我会注意的。要是有情况记得告诉我。” “好，那你也多加小心，之前受的伤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不碍事了。卢瑟横插一脚，这也是我们之前没想到的。” “确实，没想到卢瑟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跟企鹅人合作，倒是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接下来道格拉斯说他会盯史密斯，如果能把史密斯关进监狱里的话就再好不过了，这样企鹅人也能少一个得力助手。” “别太给自己压力了，吉姆，我们会处理好的。” 早已听惯了的蝙蝠侠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对与自己合作多年的伙伴给予安慰。 “谢谢你，蝙蝠侠，对了，最近怎么没见你的罗宾……” “红罗宾，他在处理线索大师的事情。” 当戈登再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忽然察觉到不对，他偏头一看，周围空荡荡，只有沙沙作响的风似乎在诉说着黑暗骑士的离去。 “……好吧，我习惯了。”戈登局长叹了口气。 跟在天台上吹冷风的戈登局长不同，道格拉斯在得到局长的许可之后就在他临时办公室里联系了防剿局内部，通过电脑传真拿到了原本加封的局里文件——那是他亲自加封的，在道格拉斯本以为“辉光之镜”已经只不过是剩余的信徒在苟延残喘之后。 他对这里面的内容再熟悉不过了，如果再来读它的话，道格拉斯知道，他晚上可能会做梦——梦见光从裂缝里流入，像蜡烛燃烧后滴落的蜡一般粘稠。 但是在面对史密斯的时候，他需要确保自己已经将关于赫曼·史密斯这个个体的所有资料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不然他不安心。这个生于哥谭在伦敦与他相见的、狡诈又谨慎的灯之天命之人似乎总是留有后手。 道格拉斯的办公桌面对的墙上挂着一张地图，那是他带来的。伦敦来的绅士保持着一些相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相当守旧的习惯，地图上分散着疏密不一的黑色大头钉与密如蛛网的注释。 在伦敦的“辉光之镜”被防剿局能够打击掉大半，一半是赫曼的有意纵容——要知道教徒的精锐力量都还保留着，“辉光之镜”对外的影响力和人际关系也还在，密教的核心并没有被防剿局削去。 还有一半则是由于一位防剿局的精英探员。 那位探员选择了杯之道路的萨利巴作为突破口，在他日渐消瘦、不断减损的过程中，从他的情人萨利巴那里得到了很多关于“辉光之镜”的消息，这也是防剿局得以打击该密教的根本。但遗憾的是，这位探员最终还是跟萨利巴以前的情人一样，如同飞蛾扑火般无望，在日日相伴中，最终成为了萨利巴的一部分。 第32章 萨利巴和“辉光之镜”并不是道格拉斯的目标，他至始至终瞄准的都只有赫曼·史密斯。 这次也一样。 作为冰山餐厅采购部经理的史密斯在整个哥谭的黑暗中并不起眼，就像道格拉斯之前跟戈登所说的那样，史密斯相当谨慎。 在哥谭，有意向的低阶天命之人通过史密斯的居中联络，得到了冰山餐厅的庇护，上交不值一提的金钱的同时为史密斯打听消息，制造神秘气氛；献身于暴力和刺杀的刃之天命之人则从史密斯那里购买用于研究进阶和维系正常的原料；奥里弗拉姆拍卖行通过史密斯的介绍得以在科波特家族的地盘上开设分行，并向科波特家族的拍卖行提供书籍……可以说，整个哥谭与无形之术有关的世界都在史密斯或直接或间接的参与下发生了变动。 “这就是为什么哥谭的秘氛这么多的原因吗……之前的调查报告显示说是因为哥谭的疯狂艺术家太多了，并没有说涉及到天命之人，所以才没有警探来这里。” 传言警探来的第一天就颇为幸运地遇见了毒藤女艾薇越狱的盛况，在堪比疯狂植物园的哥谭里狼狈游走，第五天遭遇了谜语人和日历人的双重叠加犯罪，第七天的时候更是见证了小丑的一日混乱。 那位警探还是已经踏入蛾之道路的天命之人，他神情恍惚地拿到蛾的影响然后回去配合防剿局的原料和仪式还升了个阶，自此再没人主动愿意打报告来哥谭，直到道格拉斯主动请缨。 “……当然也不排除是史密斯推动了暴力团伙干扰了警探的判断。不过也是，哥谭的犯罪率一直居高不下，很难判断究竟是故意制造的影响还是哥谭本身就混乱的缘故，这些在哥谭内没办法被处以死刑的罪犯在活动的时候也有可能制造出影响和秘氛，要注意分辨才行……” 道格拉斯一边对照着传真过来的文件和戈登给他的东西，一边念念有词，时不时还将做好的记录拿过去钉在地图上。 …… 属于赫曼的墨绿色桌面上悄然飘出来了一个图标，随着时间的流逝咔咔作响，像是某种倒计时，又好似是某种预告。 【疑心暗起的季节】 【我是不是正在被人盯梢？】 【道格拉斯与哥谭警局达成了共识，他拿到了你的大部分情报，并在对比分析从而试图找出你的弱点——正如你所想的那般。或许是因为在伦敦时对你的抓捕他没有出上太多的力，亦或许是你从前戏耍逗弄过他太多次，已经说不清究竟是为什么了，这位尚未开启道路的警探对你如今相当的执着。你或可以利用这份执着去做些什么达到你的目的。】 【作者有话说】 10月6号入v三章，谢谢大家支持 这几天可能会更新一下作话补一下引用部分 第17章 未来，谈好，闲聊 在看到“疑心暗起的季节”出现在桌面上的时候，赫曼并不意外——倒不如说，他有种终于到时候了的感觉。 “杰森，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确认了道格拉斯已经开始调查这件事情让他心情不错，青年偏头看向正在吃饭的杰森，开口问道。 自打恢复了大半记忆，杰森开始从以前的直白变成现在有些尖锐的幽默，有时候还会开开玩笑，他身上的气质也在逐渐发生变化，虽然他还在待在赫曼的房子里负责每日三餐，但是跟以往一眼就能看透的感觉不同，他开始变得危险深沉，出门在外的时候已经能完全融入哥谭的夜晚了。 “怎么了？” “接下来我要去监狱里避一避风头，等过段时间再出来。” “避风头？”杰森眉头一皱，“企鹅人出什么问题了吗？” 赫曼的顶头上司企鹅人在哥谭也算是老牌反派了，杰森小时候当罗宾还揍过不少企鹅人手下的打手，当然，企鹅人本人他也是踹过不少回的。 企鹅人在哥谭的势力可以称得上是根深蒂固，如果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杰森不觉得最近都在默默打听哥谭反派及蝙蝠侠消息的他自己会对此一点也不清楚。 “不是，是上次去了大都会知道的事情，大名鼎鼎的防剿局干员斯宾塞·霍布森已经在大都会待了好一段时间了，可惜莱克斯·卢瑟的盟友并不知道这一点。卢瑟和企鹅人先前达成了合作，如果霍布森警探要来哥谭调查的话，我还是去监狱躲一阵为好。” “霍布森警探……很出名？” 赫曼嗯了一声，“他在某些方面相当棘手，是不择手段也会将他认定的罪犯抓住的类型。而且防剿局并不执着于遵守法律法规，哪怕是毒树之果他们也认，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一点他们可以说是做到极致了。我还不想年纪轻轻就登上防剿局点名全力抓捕的名单。” 这位曾经当过一段时间教士的警探比其他探员更了解密教——或许是他曾经在信奉圣亚割妮的教会工作过，或许是他听不设防的教士同僚提起过，不管过程如何，斯宾塞·霍布森擅长用密教中人的思维去思考他所抓捕的对象的行动。这也是他相当棘手的原因之一。 在没有万全之策之前，赫曼不太愿意跟他对上。 还是那套说法，就算他能找到刃道路的高阶天命之人来刺杀他，一位经验丰富的防剿局干员死在了哥谭，只会进一步引起防剿局的注意，引起那位将唐吉诃德式的热忱和大笔钱财投入防剿局的资本家兼政治家的注意力。完全是得不偿失。 第33章 当然，如果赫曼走的不是灯道路而是刃道路的话，那还是两说。 只可惜信奉知识和理性的辉光之镜并没有闪刃教团那样富有攻击性——毕竟他们追寻的就是抗争与征服之司辰，想要指望闪刃教团对防剿局躲躲闪闪那简直是白日做梦。他们需要与防剿局的斗争，需要从那些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战争的事件中获得刃之影响。 “这确实挺麻烦的。”杰森赞同。 在杰森居住在赫曼的房子里的这些时间，赫曼从没掩饰过自己的异常。虽然杰森对密教什么的不太了解，但看赫曼一直以来的做派，杰森也知道自己这个年幼时期的同伙、现如今救了他的人，属于被什么势力通缉的对象，说不定还在伦敦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即使逃跑回老家，也会被从伦敦来的警探们死咬住不放。 不过他也没什么心思去思考对方过去的经历。事实上，杰森现在一直在忍耐着，搜集着关于蝙蝠侠，关于红罗宾，关于小丑的消息。 他死了，小丑还活着，蝙蝠侠有了新的罗宾。要不是理性压抑住他的怒火，要不是考虑到赫曼的处境，他恢复记忆的当天就想杀回韦恩庄园质问蝙蝠侠为什么小丑还活着，为什么对他的死一无动作。 桩桩件件都在往他心上的燃烧的火焰里添柴。 “需要你帮忙的事情……现在倒是没有，但是后面的话我可能想要邀请你来加入，不过就现在来看，我还没找到将你从企鹅人那里引诱来的筹码。” 这是他考虑良久之后得出来的想法——杰森希望赫曼能够站在他这一边。 赫曼在他记忆恢复之前有提到希望自己能够加入，成为他们中的一员，现在看来可能就是这所谓的被防剿局追捕的密教。不过在杰森恢复了记忆之后，赫曼就再没提过了，想来是看出来了他接下来另有所计划。 现在杰森回想起来先前，赫曼从未在失去记忆的他面前掩饰过什么，无论是现如今跟红罗宾搅在一起的史蒂芬妮——金发姑娘照顾他很尽心，对他也很真诚，杰森一般努力不去将她跟红罗宾联系在一起，还是借以画画形式展现出来的神秘仪式，给企鹅人卷生卷死的工作顺便达成他在哥谭的一些布置——尽管杰森很怀疑这件事情的主从顺序。 随意扎着高马尾、穿着白大褂的青年一直以来都是坦然的，毫无遮掩的。他没有觉得自己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没有觉得自己救了杰森对杰森来说有多大的恩情，他就只是做了，仅此而已。这份坦荡也或多或少感染了杰森，这才是他直接开口邀请赫曼的原因——他有预感会得到好的结果。 虽然对比小时候的记忆，赫曼身上的变化不少，但是还残存的熟悉感让杰森多多少少感到些许安心。 “其实有一个。”赫曼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重新回到冒着热气的食物上，他用叉子卷了一圈意大利面。 “哦？”黑发青年发出一个语气词。 “最近卢瑟不是和科波特先生谈了合作吗，合作的条件里面有一个就是希望科波特先生的势力能在哥谭里寻找宝物，如果这消息属实的话，我也想得到它。” “这样的话就跟你上司闹掰了啊，挺好的，我来当你的下一个老板吧……”黑发青年摸着下巴，“这样，你先处理你的事情，我现在还在收集情报，然后身手复健也需要一段时间，等你准备好了告诉我。” “是吗，请问老板准备给我开多少薪资？”墨绿色头发的青年语气难得轻快起来，并不像一贯工作的时候那样机械——不过也本就该是这样，谁工作的时候和休息的时候是一种态度？ “友情提示一下，科波特先生给我开的工资可远比市场价格要高出好几倍。” “是吗，我可没那么多钱，未来可能也没有，毕竟我对武器的需求量会比较大……那怎么办呢，史密斯先生？如果我把我自己卖给你的话，可以加点优惠吗？” “如果你不介意到时候离开哥谭一段时间，跟我去探险的话，可以给你加分，陶德先生。” 这一段对话结束之后，两个人不知怎的，都笑了起来。 “感觉好一本正经，怪怪的。”杰森边笑边说。 “同感。”赫曼点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来帮我处理后勤。” “说定了，科波特先生的怒火就拜托你了。” 杰森摆摆手，“反正你也不会在意吧，那种东西……不过说真的，你救我是为了什么？别说是小时候的那点交情，先前可是你自己说的，你现在记得的过去还没有如今恢复了记忆的我多。” “就像我之前说的，希望你能成为我们公司中的一员。不过看来这个目的短期内是无法达成，未来也说不定不行，不过或许你可以成为我的合同工。” “你来帮我干活的同时我也来帮你做事，我们互为彼此的老板吗，可以啊，反正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 黑发青年笑笑，拨弄了一下盘子里的蔬菜，“你知道我计划做什么吗？” “无外乎与蝙蝠侠有关吧，你是罗宾，对反派又没什么执念，我想不出来除了蝙蝠侠以外哥谭还有什么是值得你在意的。” “这不是还有你吗？”杰森眨眨眼。 赫曼忍俊不禁，“感觉你恢复记忆之后活泼了不少。” 第34章 “是啊，想起来了你的笑点是哪些，所以你觉得我活泼了。”杰森也笑，他笑起来的时候那种锋利的坏小子的感觉减弱了不少，看着有些像校园里运动社团的大男孩。不过他们两个人现在探讨的话题可没有那么“校园”。 “我的目的确实跟蝙蝠侠有关，虽然我知道你不会问，不过我也暂且保密，后面我计划清扫一下犯罪巷的垃圾，跟黑面具抢抢地盘，那些到时候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 “啊对了，记得跟史蒂芬妮保密，我还打算给她男朋友准备一个惊喜。说起来她最近很忙吗，感觉很久之前就没来了，以前不是即使没事做也会来逛一圈吗？” 赫曼无意纠正杰森给红罗宾准备的究竟是惊喜还是惊吓，他说起了史蒂芬妮的近况：“她在跟红罗宾合作追查她父亲的事情，已经到尾声了，估计没过多久就能得到线索大师进黑门监狱的消息。不过感情方面她不太好，上次说跟红罗宾闹了点矛盾，目前在冷战中。” 如果说过去还只是亲近一点的雇佣与被雇佣关系的话，自打赫曼拜托史蒂芬妮来照顾杰森并且让史蒂芬妮在他的房子里有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史蒂芬妮似乎就把他当做了长辈一般的朋友，会打电话过来絮叨一下近况，然后有事没事来他家蹭个饭——虽然赫曼大多数时候都不在。 第18章 计划，笑话，见面 “看来她这段时间都要没心情来吃蔬菜沙拉了。”杰森听完赫曼的话之后总结道。 他没问为什么史蒂芬妮和红罗宾冷战闹矛盾，杰森相信赫曼对此也不感兴趣。 一般只要史蒂芬妮没说的事，赫曼就不会开口问——要是跟什么稻草人的新药物、黑面具的新动作、线索大师与某人合谋有关的话，赫曼还会问问，但两个人恋爱中的小矛盾？这还是算了吧。 “红罗宾……其实他是德雷克小少爷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吧。”杰森忽然开启了一个别的话题。 赫曼知道杰森是罗宾，那么就能搜到杰森那段时间究竟在谁的监护之下，再联系一下当时蝙蝠侠的事情和布鲁斯·韦恩的出现频率以及受伤频率，很容易拔出萝卜带出泥联想到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的关系——不说是一个人，至少能联想到他们二人关系相当密切这一点。 那么同理可得，结合红罗宾开始出现的时间段，以及跟韦恩关系变得密切起来未来甚至有可能进入韦恩企业工作的蒂莫西·德雷克是红罗宾这个猜想会出现在赫曼的大脑里完全是显而易见的——根据杰森的推断，再加上他对赫曼的了解。 “知道，不过我还没见过德雷克小少爷，无论是他本人还是红罗宾。毕竟你也知道，就我在冰山餐厅的职位而言，与德雷克小少爷并没有什么交际可言，红罗宾也是。” 看吧，赫曼对此毫不意外。杰森心里这么想着。 “话说回来，下次做饭你也少放点辣椒吧，杰森。”赫曼用叉子点点吃得差不多了所以变得空了不少的餐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这是什么，断魂椒意大利面吗？” “你不是吃得也很多吗，都吃完了。”青年啧了一声。 “这是不浪费食物的良好习惯。” “反正你也不讨厌，我刚好也喜欢，就吃断魂椒意大利面有什么不好，反对无效，我做饭我说了算，明天我们吃辣热狗。”杰森说这话的语气堪称愉快。 “有家我们以前经常吃的辣热狗现在还开着，明天我去买回来，你记得别加班回来吃饭。” 杰森指的是从前他们还在犯罪巷的时候，他们攒够了钱，便会去买热狗回来。 两个人坐在能看到天空的地方吃着辣热狗，赫曼那时候还是短发，吃辣热狗的时候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杰森抱怨了好多次喜欢吃的话就别露出那种不高兴的表情，不过赫曼一直都当没听见而我行我素着，一直到杰森被布鲁斯收养，赫曼离开哥谭。 所以杰森想看看现在赫曼是不是吃喜欢的辣热狗的时候还是那副模样。 “好，再帮我买袋可可粉，我要喝热可可。” “别喝热可可了，冰箱里还有上次搬家前史蒂芬妮带来的牛奶还没喝完，喝那个吧。” “也行。” 伴随着辣椒和意大利面的香味，夹杂着各种对诸如辣热狗之类的讨论，在一顿饭的时间里，赫曼和杰森敲定了未来的计划。 不过很明显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们一样友好相处的，比如对面大都会里的斯宾塞·霍布森和某位天命之人。 据赫曼得到的消息，那位蛾之天命之人逃得很狼狈，大都会时常猫飞狗跳，动物保护组织据说还准备往大都会加派人手。有一次超人救下了待在树上不下来的某只猫，而霍布森警探就在离其不到十米的距离，猫咪几乎尖叫着抱着超人，超人只好带它离开去往医院。 这则在公共场合表演出来的笑话让大都会和哥谭研究无形之术的学者们都笑得合不拢嘴——在不涉及自己的利益的情况下，大家谁都没有同行爱，看其他人笑话完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贝谢女士听闻这件事情之后甚至特意在《凯尔伊苏姆评论报》留下了一小块版面给它。 很快这则笑话就会通过报纸传递到所有人的眼前，那位蛾之天命之人会庆幸自己没有暴露名字的，告诉赫曼消息的某位正在关门歇业的歌舞厅老板这么说。 第35章 哥谭的天命之人都在等着看大都会那边连个名字都没流露出来的某位蛾之天命之人的笑话，赫曼也不例外。 谁让他这么嚣张，以为得到了卢瑟的合作就不把哥谭的同行放在眼里，自然也没人告诉他声名赫赫的斯宾塞·霍布森警探为了追捕某位已经跑路去中东的撬锁专家而来到了大都会。 虽然霍布森警探还是会去继续追捕玛蒂尔达，但是这并不代表防剿局的猎狗会放过到嘴边的猎物。 霍布森警探一向做事不择手段，地表之下都这么热闹，表皮之上也只会更加热闹。所以赫曼一点也不意外企鹅人会在听闻大都会那边的事情之后就立刻派人来找他过去。 “你来了，我的朋友。”企鹅人亲切地招手让赫曼进来坐。 “我刚得到大都会那边的消息，那位警探先生确实难缠，欸，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斯宾塞·霍布森。” “对，霍布森警探，瞧我这个记性。他伪造了卢瑟的犯罪证据让他忙于应对税务局的那帮人，弄得卢瑟手下会法术的那家伙暴露出来，现在正在被防剿局的人搜捕。简直乱成了一锅粥，最麻烦的是我们和卢瑟的合作正在关键的阶段，想叫停没那么容易。”企鹅人大声叹了口气，“估计很快就会顺着卢瑟查到我们，真是想想就麻烦。” 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亡与交税是永恒的。听着企鹅人的话，赫曼深以为然。当初他在伦敦的时候也要耗费大量的金钱去跟审计员探讨他们辉光之镜是否“违约”的问题，只能说是烦不胜烦。 “你先前跟我说的事情真是有预见性啊，亲爱的赫曼，对现在这个令人焦头烂额的局面，你看看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吗？” “有对策就放心大胆的说出来吧，你在我手下做了好几年了，我相信你的判断力和决策力。” “就像我先前说的，科波特先生，在必要的时候，您可以拿我交换出去。”随后赫曼比了一个“请先听我说完的手势”。 “我并不是说要您真的把我卖出去，我相信您是一位很好的上司。但是若是想要打断他们对我们的调查，就需要付出一些什么。这正是我的提议，把不太正当的、与莱克斯先生有些关系的生意剥出来，或者是暂停，然后放在我身上，借用哥谭警局的力量摆脱那边的联系。” “你的意思是说让你来做替罪羊？”企鹅人眯起眼，那里面闪着捉摸不定的光。 “是的，但我希望我在监狱里也能得到良好的待遇。至少作为您的属下，不要太狼狈。” “哈哈哈哈，”企鹅人哈哈大笑起来，“这当然没问题，赫曼，你这个提议真的是让我相当惊喜。我会保证的，你进监狱之后可以得到不逊于我的待遇。告诉我，我的朋友，你还想要什么来作为你的奖励？” “我要道格拉斯先生离开哥谭，顺便，希望能借助您的力量，让那些歇业整顿的店铺重新开张。”赫曼有意停顿了一下，得到了企鹅人了然的目光，“警探先生给我造成了不少麻烦，我也是收了别人好处的。” “这点事情没有问题，等会我让财务再给你打一笔钱，监狱我也会打点好，你去那边带薪休假好好放松一下。不过要调走道格拉斯不好办，需要时间，你去监狱的话，说不定第一时间里他就会知道这个消息，要不要我找人压一压？” 对于为他排忧解难的得力下属，企鹅人不介意替他多考虑几分。 “您请放心，科波特先生，那不会给我造成麻烦。”青年则回以了一个浅淡的微笑。 …… 哥谭警局。 戈登局长敲响了道格拉斯的办公室门，在听到里面说请进的声音之后走了进去。 “道格拉斯警探，刚刚我得到了一个消息，所以过来跟你说一下。” “你所关注的那个人，赫曼·史密斯，在刚才因为非法干涉公司事务被捕了，人已经进了监狱。” “什么？”道格拉斯听到戈登局长的话，猛地抬头看向他。 “报警的是企鹅人手下的人，所以我想这可能是一场内讧，或者是其他什么我没想到的阴谋。不过企鹅人显然没有放弃他这个手下的打算，史密斯进来前就有人打点过了。” “我要去见他。”道格拉斯沉声道：“我能去见他吗，戈登局长？” “可以，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不过我要陪同。”戈登也想看看道格拉斯能否从史密斯嘴里撬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没问题。” 从伦敦来的警探跟在戈登局长的身后来到黑门监狱，他的步伐跟往常相比要急切很多，戈登能听出来。 他们来到审讯室，门口的警卫告诉他们史密斯已经被带到了，就在里面等他们。 道格拉斯沉着脸，拉开门走进去。 许久不见的青年手上戴着手铐，坐姿端正，灰绿色的头发照旧被束起，有几缕头发没扎好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耳前，给他增加了几分柔弱的学者气质。似乎是听到的动静，那双隐藏在镜片之下的眼睛转了过来，在他身上施加视线。 青年的嘴角微微上翘，挂着礼貌的笑意，就像他们在伦敦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就像道格拉斯曾经在监控里看到对方与其他人面谈时那样，就像在宴会里时那样。 好像现在他们并非在监狱的审讯室，而是在英伦气息浓厚的伦敦街头相遇，头顶是飞过去的一大群鸽子，振翅飞翔的声音成为耳边响起的音乐。道格拉斯还是那个悠闲看报的防剿局警探，而青年还是那个在伦敦颇有名气的学者。 第36章 “真是很久没见面了，道格拉斯先生。” 他微笑着向他问好。 【作者有话说】 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亡与交税是永恒的。 ——百度 第19章 输出，败退，看书 自打辉光之镜在伦敦销声匿迹，道格拉斯就没有见到过赫曼·史密斯，直到现在，他才真正再次见到了这个人。 苍白的脸色也好，毫无攻击性的微笑也罢，这都只是这个男人的面具和伪装。 为了自己的欲望而不惜任何代价，这是所有天命之人的通病。道格拉斯谨记防剿局的文件，绝对不对任何一个密教中人抱有信任。 “你来找我，是来叙旧的吗？”青年微笑着，好似并没有感受到从道格拉斯身上毫不掩饰展示出来的敌意和警惕。 “不，我是来看看你能说出些什么花言巧语。”伦敦来的警探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正对着赫曼。 “以经济相关罪名在监狱里见到你，这倒是我没想到过的事情。” “世事无常，我也是需要赚钱糊口的。” “你就应该在那次抓捕行动中被逮捕，然后处死。”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道格拉斯先生。就算是防剿局要给我定罪名，那也要切实的证据才行。就像现在我身上这种，能让我在监狱里待够好几个月。” 一旁沉默的戈登局长观察着他们两个人的话语交锋。在戈登局长，青年一反常态的健谈——跟资料上的完全不符。在警局的资料上，作为企鹅人的得力属下，史密斯一向是话少的，他沉默，但礼貌得体，并且一开口就切入正题，像这样还会跟道格拉斯说这么多话还是很少见的状态。 只是道格拉斯也习以为常地跟史密斯展开了言语之间的交锋，看来他们以前经常这样。 还是说……这是伦敦的某种礼貌习惯？土生土长的哥谭警官在心里猜测道。 “更何况，我说的话还谈不上是花言巧语，那太夸张了。这只是一些我发自内心想问你的话，仅此而已。” “趁着戈登局长在场，我就来问问你吧，道格拉斯先生。作为一名学者，我只不过是想了解隐藏在世界表皮之下的色彩。论危险，我比不上闪刃教会，论影响，我比不上神圣伤口会，他们可是有专程信奉圣亚割妮的教会。我遵守法律，尊重每一位前来拜访我的官方人士，但是你，你们，还是派人来了。勾引我的朋友，调查监视我的行踪，甚至我们的社团解散之后，我回到老家来找了一份工作用以糊口的如今，你依旧从伦敦追到了这里。这难道就是你所信奉的律法吗？” “你不要胡搅蛮缠，史密斯。你这些话的前提就错了，而且大错特错。对于密教罪犯，我们一视同仁。”道格拉斯冷冷地说道。 “维斯瓦河女王被毒死。第聂伯河女王被鱼钩呛死。塔霍河女王被活活烧死……真相大白，杀人真凶正是台下的观众。剧本要求存活的女王处死所有未逃走的观众。”听到道格拉斯的话，赫曼没继续跟他说什么，而是转而开始念出一段话，就像在念着什么古老的戏剧。 他一边缓慢地念出《河川诸女王》的结局，一边观察着道格拉斯的反应。随后在看到他想看到的反应之后，赫曼笑了。 “看来你看过这本书了。” “闭嘴。” “不要反应这么大，相信我，你在防剿局的同僚们绝对比你看过的书籍要多得多……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他们能这么快速、准确地抓住流窜在外的密教中人？只是你自己不愿意去细想，固执得像替没落王室效忠的可怜骑士。” 诚然，防剿局里有记载在案的无形之术的学者，他们可以是防剿局的精英干员，也可以是无意中开启了道路随后投奔防剿局的天命之人……总之，他们在使用防剿局的资源的同时也意味着他们未来的路一眼看得到尽头。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样的终局。 即使是防剿局里也有在看文件的过程中没忍住诱惑和欲望而陷入迷茫，从而放弃尊重律条，成为隐藏在防剿局阴影之下的天命之人。一边抓捕着自己的同行从而从防剿局那里领得工资和加班费，一边利用自己身为警探的便利探寻藏宝地，寻找古籍和珍惜的原料，成为防剿局又一个潜藏中的敌人，成为对于这个时代的天命之人来说又一个棘手的竞争者。 天命之人的道路并不是非黑即白的，那道界限对于天命之人来说尤其的模糊。区别只在于你想，还是不想。 “哦，”赫曼拖长尾音，“我知道了，你做梦了。这很好，梦见了什么，能跟我说说吗，或许我能给你一些有用的建议。” 赫曼看着对面的男人，看他的表情发生细微的变化，随后又恢复原样，就像往湖里投入一颗石子，水面泛起微微涟漪。 “这跟你无关，史密斯，不要转移话题。我会找到你研究无形之术的证据，然后上报防剿局。” “我在此等待您的好消息，道格拉斯先生。”面对道格拉斯的威胁，赫曼表现得就好像没听见一样。 赫曼对此并不意外，在工作中，道格拉斯的办事态度相当冷硬，与他在日常生活中的随和一点都不一样。 “戈登局长您来是为了什么，找我有什么事吗？”戴着手铐的青年视线转向他。 戈登局长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道：“不，我只是陪道格拉斯先生而来的。” 第37章 一开始他还指望道格拉斯能从赫曼·史密斯口中得知点什么，不过看来这个指望怕是不切实际。很明显，史密斯的口才更好，而且他对道格拉斯和他背后的部门可以说是相当了解，并且有恃无恐。 完全不需要谈到任何与哥谭有关的事情，只需要提到他们在伦敦的过往就可以击退道格拉斯。这让戈登局长对他们两个人的过去有些好奇。 如果说之前道格拉斯对史密斯抱有一种敌对的态度，戈登局长觉得很正常，那么现在跟史密斯对峙的道格拉斯的这种态度倒是让人看不懂了。 从头到尾基本上都是史密斯在说，道格拉斯一般也就反驳两句。气氛不友好，但是却比警局以前审查哥谭罪犯时要好得太多了。戈登局长决定将其归结于道格拉斯和史密斯的个人行为。 他感觉他们两个人以前的关系必然很微妙。因为如果他们是敌人，为什么不设计攻击他？如果是朋友，那为什么会是这样剑拔弩张的对峙气氛？ 让人猜不透，也捉摸不透。 戈登局长后来跟蝙蝠侠提了一下这次会面的始末，以及在跟道格拉斯叙旧之后史密斯所提供的一些消息。 “原来如此，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什么意思，你把我弄糊涂了。” “他要的就是这种局面，吉姆。防剿局的干员们一般都是各司其职，各有各的追踪目标，除非紧急事态，否则谁也不干涉谁的活动。只要追踪他的人一直是道格拉斯，史密斯就有办法对付他，辖制他。” 见戈登局长皱起眉头，蝙蝠侠说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史密斯这样做的话要么是他所图甚大，要么他别有目的。只要做过的事情就会留下线索，如果他在哥谭作乱，我会抓住他的。” …… “这是什么？一本书？” 杰森疑惑地从歌舞厅老板的手里接过它。 在赫曼入狱之前，他把一些人的联系方式交给了杰森。按照赫曼的说法，这些人跟他达成了合作关系，杰森可以从他们手中得到情报，但是相应的，在需要的时候也要庇护他们——赫曼以前就是这样做的。 “是史密斯先生让我给你的，他说他的书现在不太方便给你，道格拉斯咬得太紧了。所以让你先看这本译文。这也是史密斯先生的，只是之前他借给我了。”老板坦然地说道。 “他怎么不自己跟我说。”杰森把这本书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了熟悉的字体，随即又把书合上。 “你忘了吗，史密斯先生进监狱了欸，他怎么跟你说？” “也是，那你能跟我介绍一下这本《聚点日记》吗？” “当然可以。”老板爽快地回答。 “这本日记原作是用弗里吉亚语写的，因为作者本人当年在被通缉。”老板耸耸肩，意思是你懂的。 “我不能跟你说太多，你还没有步入道路，所以有些东西你得自己去领悟，去感受。我说的话那还是我的，不是你自己的东西。” “大概提一下吧，对了，史密斯先生有没有跟你讲过基本概念？” “如果你说的是道路的话，没有，他很少跟我提无形之术的事情。我只知道霍布森警探是开启了启道路的天命之人。”杰森也学着他的样子耸了耸肩。 “道路可以以后再说，先说一个与这本书有关的概念吧，漫宿。” “漫宿是世界表皮之下的世界。它没有实体，超越常规逻辑和凡人的理解，它是太阳的居屋，隐于世后的庙宇。虽然说得很神秘，但是其实每个人，包括普通人在内，一生之中总有几次会在梦境中来到漫宿，拜访居屋。只不过他们是无意识的，并且来去都不会带着什么，甚至有可能醒了之后就忘了。” “所以，漫宿是梦境的世界？”杰森听着老板的说法，最后不确定地概括道。 “不，不能这么说，杰森先生。你知道吧，世界上存在地图，存在传说，存在蕴含传说的地图，与有关地图的传说。漫宿的面相存于所有这些之中，如同水存于沼泽、杯盏与天空中。” ……这什么玩意。 望着滔滔不绝的歌舞厅老板，杰森没有打断他，在心里无奈地想着。 【作者有话说】 维斯瓦河女王被毒死。第聂伯河女王被鱼钩呛死。塔霍河女王被活活烧死…… 真相大白，杀人真凶正是台下的观众。剧本要求存活的女王处死所有未逃走的观众。 《河川诸女王》 “世界上存在地图，存在传说，存在蕴含传说的地图，与有关地图的传说。漫宿的面相存于所有这些之中，如同水存于沼泽、杯盏与天空中。”（聚点日记 漫宿。世界表皮之下的世界。漫宿没有实体，超越常规逻辑和凡人的理解，但它极为真实。漫宿是太阳的居屋，隐于世后的庙宇。 现在的杰森：这什么玩意 研究过后的杰森：我完全理解了 天赋魔法少年杰伊（…… 第20章 特质，监狱，里奥 虽然在听那个老板讲的时候听得一头雾水，但是当他真正拿到书开始看的时候，杰森发现这些好像很轻易的就理解了书中的概念。 《聚点日记》的作者是一位探险家及杀人犯拉尔斯·韦斯特格伦，他在自己的那个时代似乎很有名气，只不过后来被封杀了，与他有关的东西也都成为了禁忌——这点可以理解，高阶天命之人一举一动都会造成影响，他所留下的东西也必然都无形之术有关，若是任其自然流落在外，想来会造成无形之术的传播，不符合防剿局的目的。 第38章 天命之人似乎很容易陨落，亦或是在升阶的过程中死去；亦或是在探索藏宝地的时候被守卫陷阱夺取生命；亦或是被其他天命之人暗杀算计，最后成为遗物；更有甚者在飞升前的最后一步成为了爱人的养料，他的尸体将如影随形，安静地陪伴在伴侣身旁，因为居屋中并没有爱侣的容身之处。 拉尔斯·韦斯特格伦在日记中提到漫宿的魅力，提到他所见证过的分分合合的情侣，提到过巧舌如簧的猫，提到过他所遇到的算计，以及他在漫宿中曾经遭受到的星光攻击。 仅仅是通过文字，杰森也能察觉出这是一条艰难险阻的道路，每一个天命之人的上升都伴随着牺牲与欲望。谁都不会例外。 不过杰森不想这样做，他对漫宿，对表皮之下的真相也不感兴趣。他所说的，他所做的，只是他自己想这样做，从犯罪巷里出来的少年人从来都直抓重点。无形之术只是他要达成自己的目标而去掌握的手段——这很有用，杰森对赫曼之前画画来掩盖他们行踪的手段印象深刻。 杰森不需要对此擅长，他只是需要知道、了解，然后把具体目标告诉赫曼——他的同盟，只要他们合作能得到利益，达成目标，他会为此而展开行动的。 杰森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所以在赫曼在监狱的时期，他一边开始自己的准备工作，一边抽空阅读赫曼所指定的书籍。 只是正在按正常规划读书的杰森并不知晓，在监狱的赫曼并没有觉得现如今发生在杰森身上的事情在他的意料之内。 该怎么说呢……青年看向墨绿色桌面的神情难得地有些纠结。 他让杰森来读书，一方面是杰森自己想接触无形之术——对于他不了解的东西他都想知道，赫曼猜测这也许是杰森在蝙蝠侠身边感染上的侦探类通病，另一方面赫曼也还是抱有希望杰森能开启道路，成为天命之人的想法。 而现在赫曼看着杰森的卡牌上新出现的两个特质，只觉得世事无常，好像每次他在杰森身上所投入精力而得到的结果总会有那么一些出入。 这让赫曼有点怀疑，莫非在他所还没有想起来的过去里，他自己跟杰森的相处也是这样的吗？跟一个总是会无意打乱自己部分计划的人一起行动？ 他一边怀疑着过去的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一边查看两个特质的详细描述。 【理想主义者】 【理想主义者不会有意志消沉——虽然有时他们的理想反可能阻滞他们。但就目前为止，杰森的理想还不曾有停歇的意思，他在为此而做充足的准备，当然，你也是他的准备之一。】 【冷峻】 【冷峻的猎人不会因辉光的诱惑而动摇……然而他自己的绝望或许能摧毁他。剖开他的内心，看到他柔软的心脏的同时，你也能看到那颗跳动的心上所缠绕的荆棘，但能让那荆棘勒紧刺穿心脏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旁的其他人，他独一无二。 那荆棘既是束缚也是动力……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的。驱动杰森所行动的动力之一正是它，但在未来这份执着是否会发生变化，你不得而知。】 ……这是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特质增加啊，原来杰森一开始的定位是猎人吗？赫曼只觉得这个发展大为离谱。 不过猎人就猎人吧，好在“盟友”的标签还是在的。不然看着这些特质，赫曼觉得自己真的要连夜从哥谭跑路了。 上一个他所知晓的拥有“冷峻”特质的还是韦克菲尔德督察，是被康妮从警局借调到防剿局的能人，在北欧声名在外。就跟哥谭可以吓唬罪犯蝙蝠侠来了一样，在北欧也可以用督察的名字来吓唬天命之人，一个一个若是听到了韦克菲尔德督察的消息，跑得比老鼠还快。 “史密斯先生，到吃午饭的时间了。”门口的狱警礼貌地敲了敲门。 在企鹅人打点过后来到监狱里的赫曼除了自由活动空间有限，还需要在自由活动的时间和吃饭的时候去公共场合以外，其他堪比住在酒店里的待遇。 戈登局长和他那些称职的属下一向奋战在第一线，而监狱的看守们大都深谙哥谭生存法则，收了钱的同时为赫曼空出地方维持秩序。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仍然会有人在自由活动的时候挑衅他。 很难说撺掇那人来挑衅的家伙是不是单纯觉得监狱生活无聊了所以想看热闹。很多时候黑门监狱里的罪犯们大多容易热血上头，做事不重后果，也不会考虑做事情会付出什么代价。 如果是去住在阿卡姆疯人院的话，可能会更安静轻松一点，不过这样不符合计划目的。 在大块头走过来掀翻赫曼的饭菜的时候，赫曼的脑海里划过了这样的想法。 “嘿，小子！你是新来的吧，到了这里就要遵守规矩懂不懂？” 大块头是谁无关紧要，他作为马前卒，代表监狱里长期盘踞的势力来给新来的小子一点颜色瞧瞧。 罪犯大都敏锐，他们观察了有一段时间，新来的这家伙确实有狱警的照看，但是这里可是监狱，进了监狱就要遵守黑门监狱的规矩。他们大多数是这么想的。而且这家伙看着就不怎么危险，估计吓吓就能让他听话。 青年抬头看向大块头，他就坐在原地没动，地下洒落的汤汤水水也没有分得他的一个眼神，他嘴角短暂地上扬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冷淡的模样。 第39章 “好吧，我知道了。” 他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大块头开始抽搐，然后嘭地一声倒在地上继续哆嗦，他的嘴里含糊不清地好像在喊着什么，但没人听得清楚。 周围一下子变得寂静，更显得大块头的声音明显。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狱警们欲言又止，反倒是青年先开口了。 “请把他送回他的房间吧，晚上他就能恢复正常了。对了，请帮我再拿一份饭菜过来。” “好的，史密斯先生。”狱警一句话没再多说，照着青年的话做了，他们三个人把大块头送回牢房，一个人快步又给青年上了一份热气腾腾的饭菜。 这下没有人再来打扰赫曼·史密斯了。 …… 阿奇·古德温国际机场。 一名打扮时尚、颜色鲜亮的青年从机场拉着行李箱出来。他没有在特意地笑，但是他的神情很放松，只是看着青年的时候便能感受到他的活力和快乐。 他有一头浅褐色的自来卷，眉毛很浓，但是很自然地弯起，像柔软的月牙。他的脸颊上有小雀斑，配合着鲜亮的服饰，让人感觉他还很年轻，甚至可能只是刚刚成年的样子。 无论是从他的打扮还是他的神情，都可以非常显而易见地看出来他并非是哥谭本地人。 这样显眼的人物一向是黑车司机宰肥羊的目标。 他们蠢蠢欲动，其中的一位幸运儿赶上了时机，率先开着车来到了时尚青年的面前。 “那就麻烦你送我去酒店了，是的，我已经订好酒店了，是韦恩酒店，我猜它很出名，所以应该很好找。” 青年笑着这样说，他笑起来的时候看上去更加地无忧无虑，那样猛烈的快乐在他身边萦绕，像是一只自由的飞鸟。 “啊…是的，能看出来吗？对，我很高兴，我是来见一个人的，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我想我们会有一场美好的见面。” 司机晕晕乎乎地送青年来到了韦恩酒店，把他放下，青年拉着行李箱走进了酒店，然而直到他开车上了高速，离酒店好远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究竟做了什么——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就这样简单地送青年到了目的地，没有就地抬价，没有敲诈勒索……什么都没有，而他就这样做了，真的是不可思议。 他是被蛊惑了吗？ 司机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而另一边，已经走进酒店的青年笑着跟前台小姐确认信息。 “你好，我已经预订过房间了……里奥，是的，这是我的名字。” 青年再次绽开一个快乐的笑容。 …… 【现如今并没有你的召唤，但是他还是来了。里奥或许不是你最快乐的信徒，但是他肯定是其中最浪漫的一位，他懂得玫瑰和巧克力的美好，像阳光，像月亮，他是生活中欢乐的旋律。 他带着活力和美好，千里迢迢坐着飞机来到了哥谭，迫不及待地，他来到了你的身边。 里奥仍然渴盼使美丽的、有价值的事物存续。但他也明白为了保护理想，人有时必须去做不光彩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里奥，心之天命之人，最浪漫的信徒 快乐的骨折眉毛（不是） + 源于游戏文本↓ 里奥仍然渴盼使美丽的、有价值的事物存续。但他也明白为了保护理想，人有时必须去做不光彩的事情。 居屋中并没有爱侣的容身之处。 理想主义者不会有意志消沉——虽然有时他们的理想反可能阻滞他们。 冷峻的猎人不会因辉光的诱惑而动摇……然而他自己的绝望或许能摧毁他。 第21章 聚餐，受伤，开始 “呼呀！这个我就端过去咯，杰森！”金发的姑娘咋咋呼呼地窜到厨房，探头探脑的，然后把杰森已经做好了的一盘菜端走。 “真没想到赫曼那家伙也会去坐牢，虽然你说是计划什么的，但是还是感觉很夸张啊。我还以为只有像我老爸那样的才会去监狱呢。” “经济犯罪也是犯罪，不是只有暴力才算的。”杰森慢悠悠地回答她，“怎么，跟红罗宾谈了个恋爱就变蠢了吗？” “才没有呢！”史蒂芬妮不满地鼓起脸颊，“而且我已经和他分手了！彻彻底底地分手了！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的家伙才不是我的男朋友！” “是是是。”杰森敷衍地应和着。 “赫曼什么时候回来啊？他有通知你吗？”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史蒂芬妮就抛下了自己的前男友，转而回到了今天的正题。 “没有，但我记得是今天。他应该会先去跟企鹅人打个招呼，然后才回来。我估计着要在企鹅人那边浪费不少时间，所以做饭也晚了一些，这不现在火鸡还在烤箱里烤着，是你来的太早了，史蒂芬妮。” “欸呀！这不是不想迟到嘛，我还带了蛋糕来！而且做饭的话我也会，让我也来帮忙！” “好啊，那水果沙拉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交给我吧！”史蒂芬妮活力满满地应声，随后蹦跳着来到冰箱前，打开冰箱，取出里面的水果，然后再跳着回去。有的时候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旺盛的精力。 杰森看了一眼那金发的姑娘蹦蹦跳跳的身影，随后又将注意力放回眼前热气腾腾的菜肴。 第40章 在恢复意识之前的那段生活对于杰森来说并不清晰，就好像是隔了一层磨砂玻璃，雾蒙蒙的，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他不记得太多的细节，他只记得一点。比如后来他才意识到自己睡的是赫曼原本自己的卧室，比如史蒂芬妮为了拉住他让他不因为电视上出现的布鲁斯而激动和想要跑掉所做出的辛苦的努力。 他记得脸色苍白的青年投来的视线，手指微凉的触感，也记得金发女孩灿烂的笑脸和关切的目光。 而在恢复意识之后，他度过了一段没有记忆的空白生活，史蒂芬妮和赫曼依旧对他如常。坦白来说，那真是一段轻松又愉快的日子。他学着做饭，做三明治和蔬菜沙拉，想要分担一些压力，希望他们回来到这个房子的时候能够不要那么累。那时候赫曼如果回来得早的话还会带热狗或者汉堡快餐，史蒂芬妮则是一边说着不能吃太多热量一边来带她觉得超级美味的小蛋糕。 然后很快他就恢复了记忆，重拾了作为杰森·陶德的一切，包括怒火，不甘，嫉妒等等一些足以将他燃烧的负面情绪，除了他活着的身份证明。 他很快就与赫曼达成了共识——现在情况逆转，不记得过去的反而变成了赫曼，墨绿色头发的青年坦然地表示他知道杰森曾经和他在过去是熟人，是伙伴，但是他不记得了。 杰森不明白究竟是何种失忆才能失忆成赫曼这个样子。但是他们现在的相处和关系并没有因此而发生改变，这就足够了。 在杰森的计划开始之前，他们还可以跟史蒂芬妮一起吃饭，一起闲聊，就像现在这样。 “恭喜赫曼你重获自由！”史蒂芬妮举着果汁，想要碰杯。 “谢谢。”赫曼也配合地跟她碰了一下。 “不过你们两个的杯子里为什么是牛奶？”史蒂芬妮看看赫曼的杯子，又看看杰森的杯子。 “因为这是你上次带来的牛奶，还没喝完，快到保质期了。”杰森回答她，“你要喝吗？” 史蒂芬妮立刻摇头，“不要！你们两个喝就行了，我喝果汁！我才不想喝牛奶！” “来分开始烤鸡怎么样，我都迫不及待了！杰森你做饭真有一手，比我做的看上去好吃多了！” “我也是学过的，你多练练就好了，做饭不难的。等会小饼干就烤好了，你尝尝。” “好的，杰森大厨！” 不过等计划开始的话就得把史蒂芬妮排除在外了。她和红罗宾的关系有点碍事，而且杰森准备做的事情有些暴烈——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不适合被史蒂芬妮知道。 杰森看着笑容灿烂的金发姑娘，心里这样想着。 但他没想到史蒂芬妮也有瞒着他们的事情，而且事情还不小。 …… “你脑子进水了吗？！” 半夜被叫醒看到一身血的赫曼抱着同样满身是血的金发姑娘，再看看她身上有些改动但还能被认出来的罗宾装束，杰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一边用急救箱里的器具给史蒂芬妮熟稔地处理伤口，一边破口大骂。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史蒂芬妮生气。 “现在给我清醒一点，史蒂芬妮！赫曼，她的伤口太严重了，光用这些急救箱里的东西止不住血！” “没关系，你先尽量处理，剩下的交给我。” 赫曼将桌面上的“活力”拉过来放在史蒂芬妮的卡牌旁边，加快了她伤口的恢复速度。 他开始念念有词，那法术的音节似有节拍，伴随着不存在的鼓点舞动，仿佛能听到轰隆隆的雷鸣声。 在无形之术的加持下，杰森发现史蒂芬妮的伤势开始快速好转，这让他松了口气，随后按照她的身体伤口状态给她消毒，上药，缝合，包扎。 金发的姑娘沉睡之后看上去安静得不可思议。往往活泼的人突然安静下来反而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史蒂芬妮现在就是这样。 这里比以前的房子要小，没有多余的房间。他们便把她暂时搬到主卧的床上去——总不可能不让伤者休息吧，杰森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关上门，他们走到客厅坐下。 “这是怎么回事？”他压低声音问同样是一身血，只不过一看就是别人的血的青年。 赫曼把穿不了的外套脱掉，挂在椅子上，然后开口说道：“我之前一直在处理科波特先生那边的工作，就没太关注蝙蝠侠，是今天下班的时候才无意间听到有人说黑面具好像抓住了罗宾，所以过去看看。” 杰森点点头，理解他为什么过去看。按照史蒂芬妮之前的说法和他们搜集到的情报，红罗宾应该已经离开哥谭了，而且出的还是远门，怎么说都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 “结果发现是史蒂芬妮，我就把她带回来了。史蒂芬妮当罗宾的时间应该也不久，不然就算没关注蝙蝠侠那边，我们也应该能得到消息。” “蝙蝠侠没来吗？” “至少我到的时候，没有看到他。” “……我知道了。” 赫曼的叙述冷静且平缓，听着他的语气，即使听到史蒂芬妮成为了新罗宾然后重伤这个事情，杰森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多么激动，他惊讶于自己居然还能稳住，还能压抑住自己的怒火——对蝙蝠侠的愤怒当然还在，他只是没有激动地想现在就去找蝙蝠侠打架，嘲笑讥讽他一只小鸟都看不好；嫉妒也还是存在的，他换小鸟这么快，来来去去的，就没有在意过早已死去的他吗？或者是说，他的死亡不足以让他警醒吗？ 第41章 但是现在杰森还能坐在这里，听赫曼讲完事情的经过，然后狠狠地给黑面具记上一笔。 “本来还在思考第一个目标，要不就黑面具吧，罗曼在那个位置上也待得够久了。”杰森冷笑一声。 “可以，”赫曼没有异议，“你的身手复健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了，对付他们绰绰有余。不过我得想一个好的开场秀，最好能让他们印象深刻的那种。哦对了，那些定制武器你帮我催一下。” “好的。” “你不去洗漱吗，等会我们睡一间吧。” “稍等，你先去休息吧，我画个画，遮掩一下行踪。” “行，要我当模特吗？” “你不累的话可以来。”赫曼摆好了画具和支架，随后钉好画布，看着杰森拉了张椅子坐在他的对面。 “这次画抽象画怎么样，一直画写实有点无聊。” “看你，我随意。反正画画的人是你。”杰森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听着笔与画布的沙沙摩擦声，感受着这份安静的氛围。 最后杰森想出来的开场秀是血腥闪亮登场，他准备杀掉那些有些势力的毒贩子的二把手，然后召集他们见面，再把装有他们二把手的头的黑袋子从二楼扔下去，最后再来一次机枪扫射，相信他们一定会印象深刻。 这些人原本是受黑面具庇护的，不过黑面具要的钱也多。杰森可以少要些，只要他们遵守杰森的规则，不把东西卖进校园和未成年。 威逼加利诱，不信他们会不同意。 开场秀是杰森想的，所以事前准备也是杰森在做，只要他不开口，赫曼就不准备插手，只是看着他行动。 按照名单，杰森把人杀了，把尸体一个个装在袋子里带回来，然后搬了把小凳子开始坐在浴室锯人头。 赫曼就在一旁看着，就好像杰森在锯木头一样。他靠在洗漱台上，白大褂上一点也没沾血，看上去比杰森悠闲多了，视线轻飘飘地停留在杰森身上，他正在锯的东西上，满是血的瓷砖地面上。 “有什么感想吗？”杰森停下动作，抬头，看向那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青年。 “感想啊……”他慢吞吞地开口。 “感觉当二把手还挺危险的。” 杰森笑了，“那当然，二把手可是高危职业，你后悔了吗？” “稍微有点，不过一个辣热狗可以抚平我的不满，老板。” “我这至少还要锯半个小时，你自己去买吧，顺便帮我也带一份，多加辣酱。” 【作者有话说】 明天没有更新，我准备一下入v的更新 6号入v，感谢大家支持！ + 改错字，10.16 受不了，因为我没吃过吗，怎么老打错，辣热狗，热辣狗（不是……很热的加了辣椒的狗。。 第22章 曲奇，进展，重逢 史蒂芬妮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她试着坐起来，身上还是有些疼，但可以忍受。比起之前在黑面具手下的遭遇, 现在的痛感就好像是梦一样, 轻得不成样子, 又加了点伤口愈合时的痒, 让她有些感觉错乱。 “你醒了？” 青年推开门, 在门口摁了开关, 房间亮了起来，但并不刺眼，光线柔和又温柔。 “赫曼……？”在看到青年的一瞬间史蒂芬妮睁大了眼，她下意识伸手摸上自己的脸, 脸上的多米诺面具早已被摘下, 史蒂芬妮感受到了绷带的触感。 “别乱动，你脸上的伤还没好。这里是我新搬过来的安全屋，你还来吃过饭，记得吗？”赫曼展示了一下手里的药和绷带, 然后走到床边。 “黑面具没有看到你的脸, 这是回来之后为了方便处理你的伤口才取下来的。它就在床头柜上。” 金发的姑娘一偏头就看到了血迹斑斑的多米诺面具, 还有她原本身上的衣服——都被叠好放在那里。 她松了口气, 随即孩子气地抿嘴，低下头, 手里攥着被子，“你救了我……” “你没跟我们说过, 说实话, 吓了我们一跳。伸手, 我给你换绷带。” 史蒂芬妮依言照做, 声音小小的。 “杰森生气了吗？你…你也生气了吗，我没告诉你们我去当罗宾了……” “关于罗宾这事，杰森可能有点生气，我倒是无所谓。但第一次见你受这么重的伤，史蒂芬妮，我用了无形之术来帮你恢复伤口，这段时间你就别出去了，容易被那群鬣狗察觉。” “那也得我能有力气出门才行吧……”史蒂芬妮嘀咕着，“杰森呢，杰森去哪里了？” “他去表演开场秀。伤口痒吗，会疼吗，上好药之后记得不要抓。” “我知道了，不过开场秀是什么东西？” “就是杰森在哥谭正式登场的开场秀，但你还是好好养伤吧。这段时间我们估计都会很忙，你要镜中少女来照顾你吗，还是有事给我打电话？” “不要，不要冰雪女王，”史蒂芬妮摇摇头，随后又因为头疼而嘶了一声停下动作，“我自己可以的。再怎么说，我也是当过一段时间罗宾的。” “这话可不要在杰森面前说。” “我知道了！我只是受伤了又不是变白痴了！” “但愿如此。我下去打扫卫生，你再睡一会吧，史蒂芬妮。”赫曼起身，揉了下少女的头顶。 第42章 “……好，你也早点休息。”被摸了头的金发姑娘就像被猫妈妈叼着后脖颈的小猫，一下子就没了气焰。 “赫曼。”在青年走出门之前，史蒂芬妮叫住了他。 “怎么了？”青年停住脚步，偏头看过去。 “谢谢你救了我。”她扬起了一个笑容，虽然由于脸上的伤而略显狼狈，在笑起来的时候还牵扯到的受伤的地方，让少女倒抽一声冷气。 “我还以为你还有什么事，快休息吧。”听了史蒂芬妮的话，赫曼回了她一个微笑。 “记得给你妈妈发消息，可以告诉她你在我这。不过你的通讯设备杰森之前已经扔掉了，那里面有定位器，我给你拿了一个新的。” “什么，定位器？好吧，我会报平安的，就说我在你这里看书学习，你可是信用超好的雇主。她会安心的。对了，赫曼，我想吃烤肉，还有三明治！” “我不会做，等杰森回来了我跟他说，可以吧。”赫曼叹了口气，“快点睡觉，等你再醒来就可以吃到了，还有你喜欢的果汁。” “那我就期待着了。”由于之前的重伤，脸色还有些苍白的金发姑娘笑得眉眼弯弯。随后在赫曼的注视下，她发完短信之后乖乖地把自己缩回被子里。 好不容易哄着史蒂芬妮睡了，赫曼走出房间，回到浴室，开始打扫卫生——为了一个杰森满意的亮相，代价就是浴室里堆满了没有头的尸体，还有些浴室里堆不下了，放在外面的走廊里，糊得地上都是血。赫曼也搞不懂他为什么不锯完直接带着头再回来，难道是觉得带锯子在外面走碍事吗，那他随身携带的手枪子弹，还有那个头罩难道就不重了吗，真的是不理解战斗人员的坚持。 赫曼一边打扫卫生，一边盘算着现在的局面和他手里的牌。 企鹅人从哥谭内部施压，西尔维娅与九头蛇接触，利用神盾局的影响力让防剿局的警探撤出，这件事情已经做成了一大半。 赫曼出狱后从企鹅人那里得知他已经行动了，不出意外的话，下周道格拉斯就会从哥谭被调离，他应该已经拿到上面发布的调离令。而大都会那边，斯宾塞·霍布森抓住了那名蛾之天命之人，已经在回到防剿局法庭的路上——等待可怜的天命之人的无非就是证据确凿的无期徒刑，亦或是以待罪之身终身为防剿局效劳。没有其他人愿意为他费尽心力周转的话，他的未来便一眼看得到头。 若是九头蛇那边进展顺利，霍布森后面会被其他事情缠身，大概是没有功夫再来探究哥谭发生的事情了。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唯一让他有些遗憾的是直到现在为止，那个人所提到的隐藏在哥谭的遗物也没有一点消息。 但好在那堆干扰人判断的氪石算是被蝙蝠侠回收，卢瑟和企鹅人的合作也被迫中止，没有继续扩大混乱的蛾之影响，也没有让他在哥谭的消息大肆流传出去——虽然过一阵等他开始为红头罩干活的时候估计名声会被宣扬开，但那时候也就已经无所谓了，等到杰森的事情步入正轨之后，赫曼就可以邀请他一起去一个地方。 “我回来了。”伴随着门锁被打开的响声，杰森的声音也响起。 赫曼将垃圾分类装在密封好的黑袋子里，看向门口一手抱着头罩的黑发青年。或许是用于震慑他人的机枪的功劳，青年身上的硝烟味很浓，他脸上挂着符合年纪的笑，锐利的、张扬的，还有完成既定目标之后的心满意足。 “史蒂芬妮之前醒了，说想吃你做的烤肉和三明治。”赫曼的视线从那显眼的头罩上略过，无论看到几次，他都觉得这个头罩的造型让他颇感微妙，而且里面还有杰森特意叮嘱加在里面的纳米炸弹——赫曼对此不发表任何评价。 “事情进展还算顺利吗？” “一切按计划进行。史蒂芬妮想吃烤肉吗，那我这会出去买点肉，调料厨房里还有，刚好伤者也吃得口味清淡一点比较好。” “把垃圾也顺手带出去吧。”赫曼把黑袋子递给他。 “这也不顺手吧，这种垃圾肯定要丢远一点。”虽然这么说着，不过杰森还是接过了袋子，然后把头罩放到赫曼手上。 “帮我放到房间衣柜上面就行。” 等杰森从超市里采购回来，做好了史蒂芬妮想吃的烤肉和三明治，然后把它们放进保鲜盒里，在冰箱外面贴了纸条，希望史蒂芬妮可以在他们两个人都不在家里的时候意识到冰箱里为她保留了食物，只需要加热就能吃。三明治并没有全部被放进去，杰森留了一些当做他和赫曼的夜宵。 “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配合你的行动，如果有需要的话我来去接触那些毒贩子。只是提供武力威慑和保护有时候可能不太够，私下里的动作会很烦人，他们不值得让你分心太多，我会让他们听话的。”赫曼咬下一口面包夹生菜火腿，“三明治里加了什么，好像跟前几天吃到的不太一样？” “加了些西红柿芝士酱。我不是说这个，企鹅人那边你准备怎么处理？” “原来是西红柿芝士酱，难怪有一股清新酸甜的回味。”赫曼点了点头。 “你说科波特先生啊，事实上从监狱里出来之后我已经跟他提过了，会从他那里辞职。可惜的是当时他好像以为我只是太累了，是在开玩笑，不过那也没什么关系。”青年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想做到的事情不需要别人的同意。” 第43章 “那就接下来去给他一个惊喜吧，”杰森笑笑，“黑面具不会善罢甘休的，估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派人去砸我的地盘，说不定还会是什么有名有姓的雇佣兵。你可以拿出任何东西去跟企鹅人协商，只要让他别来插手就好，我没打算在这场舞台上给他留下位置。” 其实现在黑面具还没有把红头罩放在眼里，不过按照杰森的话来看，他接下来应该还会对黑面具有大动作，说不定还是会让罗曼·西恩尼斯大发雷霆的那种。 “好的，老板。”赫曼单手行了一个一点也不正规的礼，因为他的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三明治，“让我再确认一遍，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什么都可以。全部都交给你了，接下来不要拿这些事情来找我。”黑发青年勾起一个笑容。 “你知道的，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我期待太久了。” 久到心脏都开始感觉疼痛，像是被荆棘缠绕，然后刺穿。这样的疼痛是漫长的，但是并不致命。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放不下，他就得忍受它，而他甘之如饴。 赫曼只是听着并不做声，吃掉最后一口三明治。 杰森很年轻，对于这座城市来说，对于他的对手来说，他相当年轻，甚至有些年轻气盛了。但是他又经历了那么多，多到他自身足以成为这城市绚烂的烟火，多到胜利和神秘愿意垂怜眷顾他。 “好想法，不过还要一步一步来。说起来，杰森，你烤曲奇了吗？” “没有，史蒂芬妮想吃吗，你刚没说。” “不是，是我想吃。”吃完了三明治，赫曼抽了张纸开始擦手。 “好吧，你不早说。”杰森大声地叹了口气，在谈论到曲奇的话题的时候，他一下子从思考着哥谭和蝙蝠侠的红头罩转变为了这栋房子里的一份子。 红头罩可以去谈论血腥和暴力，清除那些垃圾和杂碎，可以安排赫曼去做他需要做的事情，而杰森则会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听从赫曼和史蒂芬妮的愿望去厨房碰一些安全的烤鸡和曲奇，他在厨房所碰到的最危险的东西莫过于菜刀和燃气炉。 “我现在就去烤，你明天再吃吧。这会太晚了。” 第二天清晨，赫曼愉快地吃到了说好的曲奇，杰森已经一大早就出门了，他自有一套搜集情报的方法，赫曼不便多问。而赫曼接下来将要带着曲奇的香气去见他的前上司，赫曼需要他与科波特先生达成共识，以便为后来的舞台扫清障碍。 冰山餐厅的人都认识他的脸，赫曼很顺利地就见到了企鹅人。 “我以为你当时只是在开玩笑。”企鹅人沉吟一会之后开口道：“但现在看来是我想岔了，我的朋友，我想知道你的新老板给你开出了什么价格。他叫什么来着……红头罩？这可不是一个吉利的好名字。” 小丑在他还不是小丑的时候，他曾经所在的帮派就用的是这个外号。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是哥谭人在听到这个名号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小丑。 “价格谈不上，但他是一个很有天赋，很有潜力的孩子，我想看看他能走到哪一步。” “孩子？”企鹅人语气微妙地重复了一遍，随后扯出一个笑容，“好吧，我知道了，虽然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不过我相信你的投资眼光，赫曼。你在我这里干了不少时间，我相信我们之间的情谊还是有的，你在冰山餐厅的权限我为你保留着，随时你都可以抽调人手。我也会按照约定就在下面当个观众，不过我要抽成。” 他比了一个手势，“百分之二十。” “感谢您的慷慨。”赫曼欠身行礼。 百分之二十不算狮子大开口，还在赫曼计算的可付出范围内。 “不用谢，如果你口中的孩子能让我们的好朋友罗曼感到焦头烂额的话，这也是笔不错的投资啊。”企鹅人笑着，拄着他的雨伞手杖，来到阳台，乖顺的鸟儿落在他的臂膀上。 “作为老朋友，我真的要说一句，他最近太激进了。但想要整个哥谭都臣服于他没那么容易。” 阳台之外是白天的哥谭，视线所及之处光鲜亮丽。黑暗如同阴影，隐藏在光亮之下，只等太阳轮转，白夜交替，月亮笼罩在整座城市的上方。 “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你想要的是钱和权，现在看来不止如此。最后我作为老东家，祝你的新老板好运好了。” 企鹅人是商人，他自哥谭长大，是哥谭的老牌贵族。他知道怎么选择对自己有利，怎么选择是双赢。 百分之二十的收益史密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能答应，说明他的新老板给他的权限远远大于企鹅人之前预估的，也大于史密斯在冰山餐厅能得到的。 不过说句实话，如果不是企鹅人看了在他与官方商议将道格拉斯驱离哥谭时拿到的资料，他是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史密斯走的，还达成旁观不插手的协定，这放在其他人身上想都不要想，不把人打个半死都算是他科波特看在往日的情面上。 只不过放在赫曼·史密斯身上……企鹅人只觉得是史密斯把红头罩推出去挡枪，史密斯自己则是在幕后完成他所制定的目标——出于史密斯将其用“孩子”来形容的缘故，企鹅人不觉得一个砍了各大毒贩子二把手脑袋的人还能用这个词来形容。虽然目前来说这点手段对于黑面具来说不够看，但如果是作为开场秀的话，它是够格的。 第44章 说实在的，他有些庆幸过去的自己给的钱足够多，对史密斯的个人行为也有些放任自流的意味。至于现在，他就等待看着红头罩能掌控史密斯多久了。当然，要是在这过程中黑面具也能损失不少就更好了。 …… 【你的前上司科波特先生出乎意料的好说话，这并不令人意外。除去黑面具作为竞争对手带来的压迫，还有一些他和你心知肚明的因素。科波特先生在政界、在警方的老朋友们总会有那么几个人听说过康妮·李，亦或是认识这位政治家。防剿局并不是闭塞的政府部门，他们也有自己的渠道和人际关系。道格拉斯已然将你在哥谭的消息传了回去，即使辉光之镜已经被他们攻破教会总部，但防剿局仍然对核心成员流落在外的你们严阵以待。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曾经在伦敦留下的诸多辉煌事迹，但是当你的上司是有风险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作为一个凡人，你在这一点上已经足够成功了。知晓你过去之人在任用你之前都会考虑一下自己是否会因为过多的工作而成为你的眼中钉的，除了你现在的上司杰森·彼得·陶德——因为他知道你是为了他而来。当然，有可能是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事情，就像你不在乎世界表皮之上这些世俗凡尘中的事情一样。】 企鹅人已经被应付过去了，接下来就是需要敲打敲打杰森震慑过的那些毒贩子，还有投机分子。但是就只是赫曼一个人去解决的话过程太过繁琐，有些浪费时间。他决定去找那个不告而来的人来解决这个问题——以往都是他来处理的，相信里奥也乐意效劳。 “里奥？这又是哪来的家伙？”听到赫曼说把后续交给其他人之后，杰森对陌生的名字提出疑问。 “是我在伦敦认识的人，刚得到消息他也来哥谭了，别担心，他不是多嘴的人。” “算了，你觉得没问题就行。”杰森想了想决定将这个事情抛到一边去，这不重要。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他往后一靠，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上，仰头闭上了眼，看上去并不期待赫曼的回答。 “我要去见蝙蝠侠，我做好准备了，这真的是令人期待的消息，你说是吗？” “黑面具雇佣了急冻人，目前是这样。在港口有一艘船上有他的货物，他的一队人马全副武装预备夜晚出现在那里。至于蝙蝠侠……夜翼还没有回到布鲁德海文，所以夜翼也有可能会出现。”说完了情报，赫曼看向仍然闭着眼睛的黑发青年，“要我祝你好运吗，老板？” “哈，时隔多年的黄金搭档。”杰森嗤笑了一声，“是什么货物？” “其他的不是很重要，不过有一个我想你会在意，是亚魔卓。” “参考正义联盟而研发的高级机器人，我喜欢。等它报废的时候我会在旁边拍照留念的，到时候记得提醒我把它洗出来，送给黑面具。” “也许当礼物的话这个不够格。”赫曼中肯地评价道。 “你说得对，我们得给他准备一份大礼。除了亚魔卓以外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吗，我是指黑面具想要的，想要到可以谈交易的地步。虽然避免不了打架，但过场还是要走的。” “有一大箱氪石，货真价实的氪石。” 卢瑟和那只扑棱蛾子搞得那一出扰乱了哥谭的氪石市场，尽管大部分都被蝙蝠侠带走了，但是造成的恐慌依旧存在。真实的氪石的价格瞬间变得高昂了起来，想来黑面具看准时机从外地收购了一大批。 “很不错，我想这会是非常完美的计划的一部分。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他在哪。” 这个他是谁，赫曼和杰森都心知肚明。 “我觉得你会想自己去找，所以我就没打听。” “你是对的。我会把他放在计划的尾声，我想那会是一场相当可笑的重逢，但只留我一个人能笑出来就够了。”杰森笑了起来，不过这笑容显然并不真诚。 “记得另外找一个地方存放小丑。”赫曼提醒道。 “啊，我知道，别担心。我记得的，不会让那种垃圾来打扰史蒂芬妮养伤。” 第23章 疼痛，笑话，安抚 在提到小丑的时候, 他仍不可避免地会回想起过往的疼痛还有小丑的笑话。 撬棍打在身上，究竟是正手打疼，还是反手打疼？答案是一样都很疼, 尤其是打人者还是小丑的情况下。 杰森难以遏制自己对小丑的怒火, 不光是他的遭遇, 还有芭芭拉……在他死去的那段时间里, 小丑还活得好好的, 全手全脚地走进戈登局长的家, 然后留下一个无法继续当蝙蝠少女，无法再站起来行走的芭芭拉·戈登，最后狂笑着离开。 他无法不愤怒，无法不生气。 在小丑将你我生死分离, 将他已经做了这么多坏事的前提下, 你为什么就不能杀了他？只要一枪，哪怕是一刀也可以，只要一下，整个哥谭就能太平一阵, 至少不会再有人死在小丑手里, 小丑可以不再是一个精神病罪犯的代号, 它可以就只是简简单单的游乐场亦或马戏团的快乐表演。 但是你没有。既然你没有, 那就让我来。我会用死亡来让他们恐惧。 青年的心里放着的是对蝙蝠侠的怒气，还有隐含在这其中的不愿言明的委屈。 幸运的是与杰森合作的搭档是个笨蛋, 他不必去寻找借口随意搪塞过去，也不必把自己的伤口撕开来得到同盟的信任。 第45章 赫曼从来都看不出来这些感情, 就算看出来了也不会想太多。早在他们还在犯罪巷搭伙一起偷东西的时候, 杰森就意识到了这个比自己大一些的家伙是个笨蛋这个事实, 只是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 都已经从伦敦历练一圈回来了，笨蛋的本质依旧没有改变。 “还有什么事吗？”笨蛋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询问道。 “没有，我在放空大脑。”杰森答。 …… 在一家靠近小巷的咖啡厅，里奥约见了他的老师。 不过这可能不是一次很完美的会面，因为里奥有一点小小的烦恼。当然，对于天命之人来说，这点烦恼其实微不足道，但对于希望存续美好与生命的里奥来说，他还是很苦恼的。 “虽然这话可能不该由我来说，但是老师，这摊子是不是铺得有点太大了，你能相信吗，我现在走过去之后，人家一见是我，整个人神经都绷得紧紧的，生怕我是代替他们老大来枪毙他们的。” 里奥的小卷毛也像是灰心丧气了一般，看上去只是简单地被打理了一下，并没有以往活泼的模样。 “自从开启道路之后，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挫败。芮妮拉知道的话会疯狂地嘲笑我的，老师。” 他口中的芮妮拉和萨利巴一样，是踏上杯道路的天命之人。不过与萨利巴拥有如大锤一般猛烈张扬的魅力不太一样，芮妮拉的美丽就好似人们心中的女神，她的一举一动都饱受人爱慕，懂得浪漫的她跟里奥在某些方面很聊得来。 “那就别告诉她。” 里奥的沮丧轻易地被安抚了，他重新露出来了笑容，“好的，老师。” “这件事情拜托你了，会觉得麻烦吗，如果不想做的话也可以不做。我只是希望能够处理得更完美一点。” “不会，是老师交代的任务，我一定会完成的。”里奥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而且，即使是这样抵抗的感情，也很生动活泼，我没有感觉到厌烦。” “不过我们接下来需要有什么动作吗，老师？红头罩在意的只有抽成吧，即使能从混乱中得到大量的金钱，但是产生的影响不是我们所需要的，反而可能会引来其他的天命之人。我觉得这不是您做事的风格。” 在他看来，红头罩的行事相当酷烈。只要不违背把东西卖给孩子的底线，他就什么都不在乎，不过总有人抱有侥幸心理，而且说实话当时看好黑面具的人更多。里奥清除异己就清除了好半天，最后他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效率不佳，随后爽快地抛却了天命之人需隐秘的往日习惯，为那些毒贩子展示了一下何为解剖——这个他很拿手，心之准则就与皮肤和解剖相关。 在这过程中他也曾见到过红头罩，对方什么都没说，看里奥自己能处理就离开了。但是或许是直觉的缘故，里奥还是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红头罩对黑面具下手相当狠辣，从一开始的偷，到现在光明正大地直接毁，但是里奥觉得这并不是对竞争对手的态度，红头罩一开始就没把黑面具当做同等存在的对手，他只是一个跳板——里奥是这样觉得的。 “没关系，不用。红头罩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为了这个付出多少都值得。” “而且……这会是一场即将开始的战争。”赫曼搅了搅已经冷却的咖啡。 “战争的结果不重要，战争的过程也不重要，我要在哥谭找到那个东西。虽然不知道它被哪个势力藏起来了，但既然能被哥谭以外的天命之人知道，想来这段时间也是使用过的，只是隐藏得够好，我没感觉到而已。” 哥谭有至少一件遗物。这是早在他还没有入职冰山餐厅的时候就已经在怀疑的事情。后来蛾之天命之人的觊觎和行动也只是证明了这一点，并且提醒赫曼要加快速度了。 “原来如此，一方面是为了寻找遗物，一方面是因为红头罩先生会是未来的同伴吗，我明白了。”浅褐色卷毛的青年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他又变回了那个快乐的里奥。 不过这份快乐现如今在这家咖啡厅里变得格格不入起来。周围的客人逐渐被清理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伙，他们的腰间鼓鼓的，穿着整齐划一的黑西装。 “不好意思，老师，之前有些老鼠没有清理干净，让它们跟过来了。”里奥在笑的时候，他脸上的小雀斑看上去更加了几分活泼。 “没关系，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老师，您去忙您的事情吧，如果有变动的话我会再来联系您的。”见赫曼起身，里奥也连忙跟着起来，他跟在赫曼身后，手里拿着的是不是玫瑰花，而是小巧简单的普通手术刀。 …… 【舞动吧，鼓动吧，伴随着永不停歇的音乐。将己身献出，将皮肤交给黑夜，我们的舞蹈永不停歇，永不停歇，永不停歇。心脏是鲜血之鼓，让我们将皮剥下，展现出真实的内里，让我们敲击鼓面，让我们不休止不会休止之物！ 一如轰雷之皮被赤杯撕下□□，心与杯的联系永不断绝。鲜血之鼓在里奥剥开他人表皮之后响起，伴随着节奏不一的奏乐。这里只有雷鸣声，也只能有雷鸣声，再无凡人之声。】 伴随着事项图标的转动，一张计时的影响卡牌悄然出现。 【抬头的食欲】 【所有知觉都被增强；所有感情都被加深。这是一场鲜血的盛宴，他们溺于血，溺于苦痛，溺于舞蹈。】 第46章 赫曼整理好今天的卡牌，将视线从墨绿色的桌面移开，操纵了一下他的手机，然后放回口袋。 “我猜你想去看看。”他忽然开口道 “什么？” “东区的马伦·斯通，杰·奇拉诺，还有泰迪·瑞斯，他们今晚会见面，或许还会开个小会什么的。” “你的情报真及时。” “我很想说当然，以及谢谢，但实际上他们几个的行动不比芭蕾舞剧上的一头犀牛隐蔽。” “是的，没错，我喜欢你这个说法。”杰森轻易地被逗乐了。他这些天来一直都处于非常容易情绪化的状态，赫曼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不过不管怎么说，杰森看上去还挺开心的。 “好吧，那我就去看看他们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杰森一边说一边开始穿装备。 “对了，你那个叫里奥的小子，他是什么来头，我上次看见他的时候他在给一个活着的人展示他自己的心脏……我猜那个人还活着，因为那个可怜人在看到自己的心脏被拿出来之后的尖叫完全可以去参演女高音。我保准他能拿奖。” “他是医生，如果你想问这个的话。要是你不喜欢他的手法，我可以下次跟他提……” “不用，我很喜欢，那很好。”杰森打断了他的话。 “就这样，我出门了，你们早点休息。” 在杰森离开之后，赫曼走向厨房，然后站在门口，看向里面靠在灶台上的金发姑娘，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怎么一直待在里面不出来，史蒂芬妮，你腿上的伤还没好。” “你们…你们最近在做什么？” “就像你听到的那样。”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史蒂芬妮抬起头，提高音量，直直地盯着赫曼的眼睛，“杰森、杰森不是罗宾吗，提姆跟我说过他的，提姆之前的那一位罗宾！” “你为什么不等他回来了自己问他？”灰绿色头发的青年并没有被史蒂芬妮激动的情绪所影响，他反问少女的语气依旧冷淡。 “史蒂芬妮，我没有引诱过他。这也不是我的行事风格，所有的一切都是杰森自己的主意，自己的意愿，没有人逼迫他。我只是在推波助澜。” “对不起，我不是在指责你。”史蒂芬妮立即道了歉，刚才的气势全无。她知道赫曼一般的时候脾气很好，但是并不意味着他没有脾气。 “我只是太惊讶了，我、我不能理解我究竟听到了什么，你们最近是在杀人吗，谋杀？”在提姆离开以后一直想要得到蝙蝠侠认可的金发姑娘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提姆将第一任罗宾视为榜样，偶像，崇拜的人，而她在从赫曼这边得知第二任罗宾的身份之后就开始崇拜他了。犯罪巷出生的杰森理所当然离她的距离更近。 史蒂芬妮也想像提姆一样，像杰森一样，成为能跟蝙蝠侠一起行动，能得到年长者认可的罗宾。 “按他的话来说是扼杀。”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我怎么能相信，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我不明白，赫曼，我不明白……”她胡乱地摆着手，好像是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却什么也没比划出来。 “你无需明白，史蒂芬妮。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你都能明白的事情。”赫曼走近她，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要吃点东西然后回去休息吗，如果你想去见蝙蝠侠的话我也没有意见。” “然后你们就会搬家，消失得无影无踪，什么都不会留给我了。”金发姑娘伸手拉住他的衣领，靠在他的身上，额头抵上他的肩膀，低声嘀咕道。 “我不想走，我已经跟妈妈说过了，我现在就在你这里，失恋了所以出来散心，妈妈说让我不要给你添麻烦，赫曼，我想吃曲奇饼干。” “你运气不错，杰森之前做的曲奇还剩了些。”赫曼轻轻拍了下史蒂芬妮的头发，“好了，起来，回房间去，等我拿曲奇过去。” “那等杰森回来，等他休息好了，你叫我起来。” “可以，记得掌握分寸，别惹他生气。” “哼，你就偏心他。”史蒂芬妮嘟囔一声。 “不是偏心，我很公正，这是基于现实情况考虑。”赫曼纠正她。 “不管，你就是偏心杰森，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你都不问问。” “别得寸进尺了，史蒂芬妮。回去躺下。”赫曼后退几步，脱离史蒂芬妮的触碰，随后青年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露出了一丝浅淡的笑意，语气难得地变得轻柔。 “罗曼·西恩尼斯的惨状，我会拍给你看的，嗯？” “……你、你要记得遵守蝙蝠侠的规则，我可不想到时候去阿卡姆疯人院才能看到你。” 史蒂芬妮说完这句话就离开厨房往卧室的方向走去了。 对于史蒂芬妮多变的情绪，赫曼只能归结于病人的情绪容易激动，以及小姑娘本身就是情绪很充沛的人这两点上，再旁的感受他就没有了。 他刚才劝史蒂芬妮不要惹杰森生气也是认真的，这段时间的杰森就像个火药桶，情绪比史蒂芬妮还要多变，阴晴不定反复无常，不合时宜的烂笑话说得比他吃的曲奇还多。 曾经有几次作为杰森助手在机械和遥控器旁边待命的赫曼一边听着“红头罩式健谈”的单方面对话，一边有认真地思考过“冷峻”这个特质出现在杰森身上是否是认真的。 第47章 冬之眷顾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史蒂芬妮吃了曲奇，喝了牛奶之后由沉沉地睡过去了。无形之术能加快她伤口愈合的速度，但是真正恢复健康还需要时间，黑面具不是一个仁慈的男人，他下手从不留情。 “怎么，你在等我吗？”杰森带着血腥和硝烟味回来之后，看到的是昏暗的灯光和坐在沙发上正在阅读书籍的青年。 青年推了下眼镜，看向他，指了下小茶几上的两本书。“你要的初版书。” “谢谢，真难为你这么快就弄到手，是什么书？不过这么暗的灯光看书可不好。” 杰森深呼吸了几下，初版书的话题让他选择将外面的事情抛在脑后。虽然这书到时候被寄去韦恩庄园的时候还有附加目的，但是就单论书本身，是可以让他心情愉快的。 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在杰森还在韦恩庄园里生活的时候，布鲁斯曾经与他一起分享过这个爱好。 “《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和《克林索尔的最后夏天》。” “不错，你又在看什……这是什么东西？” 在他说话的时候，赫曼就把封面展示给他看，深蓝色的封面上写着不是很正经的标题《惊天秘密！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花边新闻集锦。”青年冷静地吐出答案。 “搞什么，感觉和你一点也不搭。”杰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里面讲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值得你花时间去看。” “没什么特别的，但我喜欢里面造谣防剿局干员的那一篇。” 杰森又笑了一会，然后坐到赫曼对面的沙发，脸上还挂着刚刚没收起来的笑，“接下来就要集火黑面具了，我需要大量的，大量的武器装备，还有一些小道具。我知道他们加工的工厂，你去联系一下。钱还够吗？” “没问题。”青年点头。 “会觉得疯狂吗，我答应你去一个地方探险，你却要帮我做这么多事。”过了一会，杰森忽然开口道。 “之前说好的不是吗，我不会反悔的。”赫曼放下书，“如果有机会的话，让我旁观吧，我想给黑面具照几张相。” “可以啊，我打算用火箭筒为他的登台演出找点乐子。”黑发青年的笑容带着点轻蔑，他对待奇装怪服的精神病罪犯一向傲慢，将他们视作戏子，这一点他从不掩饰，“希望他跑得够快。” “不过后面我就没法顾及到他了，你知道我的重点是谁。” “啊，我知道。” “至于黑面具这个人，”杰森沉吟了一会，“他得一步一步来，我需要一点时间，赫曼，会留给你一个没有武器的黑面具的，相信我。” “我也同样为史蒂芬妮的遭遇感到愤怒。在这方面我们两个人是一致的。” 【作者有话说】 + 游戏文本↓ 抬头的食欲：所有知觉都被增强；所有感情都被加深。 侦探漫画↓ 他对待奇装怪服的精神病罪犯一向傲慢，将他们视作戏子。 芭蕾舞剧上的一头犀牛。 侦探漫画里我真的会觉得他们是有穿插冷幽默在里面的，哥谭式的黑色荒诞。杰森在里面相当健谈。 侦探漫画640卷左右就是红头罩归来，还有简化的动画电影。 推一下我的预收，小缘一在op的故事。如果说强者才能决定命运的话，天生站在世界顶端，被世界所偏爱着的神之子一心只想跟自己的笨蛋弟弟一起折纸放风筝，说不定能把明哥气得够呛呢。 最后，我之前约了个赫曼的黑白草头，感兴趣的话可以去lof看一眼，直接搜哥谭打工人模拟器就行，估计就我一张图 第24章 旁人，绘画，辣度 愈加激烈的冲突、死伤、爆炸, 以黑面具和红头罩为主要阵地开始在这座城市里蔓延，像席卷而来的火焰，不当的灭火方式只会让这烈焰愈发凶猛。处在交火地带的黑面具没有了往日的嚣张, 他开始想法设法地阻止红头罩, 在蝙蝠侠还没有将这个疯子赶走的现在。 “那个疯子在哥谭横冲直撞, 难道就没人阻止他吗！奥斯瓦尔德, 我知道你在听, 我的人看到你采购部的那个死人脸了, 他在红头罩的地盘跟红头罩的手下谈话！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黑面具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地大吼着。 “这件事情你要问我的话，我的答案是不知道。”企鹅人慢条斯理地说道：“史密斯早就已经从我这里辞职了，他愿意在哪里出现是他的自由。” “他干到那种地步你能轻易放他辞职？该死…这比我见到会刷房子的河马还要可笑，我现在被弄得焦头烂额, 那个疯子炸了我大部分的货, 开始不再威逼我的手下去为他工作，转而开始直接杀了他们全部。而你，你的性冷淡手下甚至还在为他办事，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跟他打得火热。但是他的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你, 接在我之后！奥斯瓦尔德, 你难道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是前——前手下, 我的答案已经告诉过你了, 罗曼，事实上我也很意外, 这超出了我之前的设想。我没想过史密斯喜欢的是这个调调。” 企鹅人还能回想起赫曼平和地说出“孩子”这个词的时候的语气，而现如今, 这个“孩子”已经成功从黑面具口中取得了“炸弹狂”的称号, 对此企鹅人相信赫曼功不可没, 前冰山餐厅采购部的经理对于如何以最少费用采买最多的武器装备绝对很有心得——尤其是在红头罩骑着摩托车炸毁了黑面具一车又一车的货物扬长而去之后, 企鹅人发自内心地这样想。 第48章 不过虽然如此，他也没有向黑面具吐露出一星半点关于史密斯跟他的口头协议。 钱是电汇，而且红头罩没有公司，他不像企鹅人和黑面具那样会被人注意大批现金流的动向，也不需要接受税务局的审查，赫曼在这方面的操作也不需要企鹅人操心。只要不主动提起，就没有人会知道红头罩拿到手的抽成有百分之二十悄然落进了企鹅人的钱包。 如果说一开始的话，他只是想在旁边看黑面具，亦或是红头罩和史密斯的笑话的话，现在他已经改变态度了，因为红头罩用他的身手和实力把这变成了一场绝对属于他的展示秀。 红头罩的目标是黑面具，这从一开始就已经定下了基调。所以只要企鹅人不闲得没事干，主动介入这场战争，红头罩就不会把矛头对准他，而且这样企鹅人还能收着钱——只不过是需要找些理由把老朋友黑面具给搪塞过去就行了，他何乐而不为？ “红头罩这么张狂，会有人注意到他的不是吗，罗曼？” “是的，我知道，会有人替我们扔垃圾的。”黑面具的语气平缓下来，留下一句话之后挂掉了电话。 “奥斯瓦尔德，如果你改变想法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等你消息。” “老板，怎么样？”黑面具的秘书李见他挂了电话，但表情不是很好，便在心里有了猜测，不过还是开口问道。 “好极了！奥斯瓦尔德不干，史密斯一定是拿出来了一些能打动他的东西，所以即使被抢了生意他也不在乎，真是该死！我迟早要把他们的头颅挂在长矛上让人带着巡街游行！”黑面具猛地一拍桌子。 “是的，老板，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李附和道。 “你接触过史密斯吧，在这家伙还没有去给那个疯子兢兢业业打工的时候……史密斯是个什么样的家伙？”黑面具抬头看向他的秘书，那张全黑的骷髅头所展现出来的表情看上去可说不上是好看。 “他算不上显眼，我以为他就是一个有些能力的大学生——我是说一开始，后来他的升职速度很快，但这是因为他在冰山餐厅是出了名的加班狂魔，得到上司的赏识并不意外。但现在看来，可能不止如此，他把一切都豪赌在红头罩身上，无论他想要得到什么，我想都应该已经在通往成功的大道上了。” “所以他就没有什么弱点吗？他的地盘？他的投资？” “没有，没人知道他把钱花在哪里了。他的住址也很隐蔽，完全没有线索，就像在地里挖了个洞在住着一样。” 李随后补充道：“至于他本人，我们派去过人手，但是被一个突然出现在哥谭的家伙全都搞定了。里奥·马基亚维利，意大利人，前几年去伦敦当交换生，应该是史密斯叫来的帮手。机场能查到他来哥谭的时间，一直以来他都光明正大地住在韦恩酒店，行踪透明，但是去找他麻烦的人都被挖了心脏，然后连人带心脏被扔在大街上。” “好吧好吧，所以你要告诉我，我们什么都干不了是吧。我养你们不是吃干饭的，找不到就给我去找！” “是的，已经加派人手了。” “嗯，你来有什么事吗？”黑面具点头，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不过李觉得听了接下来的消息他可能会更加愤怒。 “红头罩把那栋制冰的楼都炸了。” “整栋该死的楼？！” “是的，先生，看起来如此。而且还有更糟糕的事情，来自布鲁德海文的货物……” 在黑面具为了他的货物而狂躁发怒并且即将迎来他的惊喜的时候——当然，这个“惊喜”往往是双重意味，自从红头罩声名鹊起就已经开始被连带着说几句的赫曼·史密斯待在自己的房屋里，手里拿着画笔和调色板，脚旁边放着他的颜料，正在画布上描绘着金发姑娘的容颜。 “我还是第一次给人当模特，真的不用保持一个动作吗？”史蒂芬妮恢复得很快，她的活力被重新注入了她的语气，听起来就像以前一样。 她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而且她很快意识到了杰森跟蝙蝠侠的事情是不允许任何人插手的，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至于在哥谭发生的这些“扼杀”，坦白来说，如果这样能遏制犯罪，能阻止犯罪，能震慑罪犯的话，她也不是很介意。 虽然史蒂芬妮依旧觉得杰森的行动太过激烈——如果能用这个词来形容的话，但是她也不想回到蝙蝠侠身边去，等待着她的一定是停职，指责，和不欢而散。史蒂芬妮想都能想到这些，黑暗骑士作为导师来说很出色，但是他的脾气相当冷硬固执，尤其是在自己坚持的事情上。 史蒂芬妮差点死在黑面具手里，如果赫曼没有及时赶到，这会成为既定事实。她不想这样回去然后跟导师大吵一架，然后再跟作为站在蝙蝠侠一方一同劝说她顺便关心自己的前男友吵一架，那样真的很令人受不了。 现在史蒂芬妮已经给唯一的亲人妈妈报了平安，她不会再因为担心史蒂芬妮的安危而睡不着，父亲也早就被史蒂芬妮和红罗宾联手抓进了监狱。她的最初目标已经完成了，尽管她当不了罗宾这点真的很遗憾，但留在赫曼的房子里也没什么不好的。 “真的不用，不然你以后会厌烦来当我的作画模特的。” “我才不会，给我画画这么好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拒绝。”史蒂芬妮一边说着，双手撑在椅子边沿，向前倾了一些，“你给多少人画过画？” 第49章 “你和杰森。” “欸？那不就是来了哥谭才开始画画的吗，我不信，你画画这么熟练。” “我在上学的时候就有练习画画了。以前画的是静物，画人像有时候会给其他人带来错觉，我不想惹麻烦。”而且留下画作也意味着留下痕迹，无论是哪一个天命之人在正常情况下都不会这么做。 “错觉啊，确实，会有情侣这么干。”史蒂芬妮点点头。 “虽然我很乐意，待在家里也很无聊，”金发的姑娘拨弄着自己的自来卷，“但你最近是不是画画太勤快了一些，是在练习画技吗？” 赫曼沾了些白颜料，在调色板上调色融合，史蒂芬妮的金发并没有黄颜料那么艳丽，她有的是更加柔和的发色。 “练习画技？没有。我不需要那么猛烈的想象力。这是为了隐藏行踪做准备的，介于杰森现在说不定正在拿着火箭筒对轰黑面具的办公室，为了防止罗曼先生发疯，我认为这是必要的。” 灯的道路需要的只是理性，赫曼会画画，并且擅长画画也只是为了可以干扰他人调查的【秘氛】。也正是因为如此，赫曼的住处才神秘到他搬家了都没有人知道。 “你说什么？”史蒂芬妮显然被吓了一跳，“杰森拿着火箭筒，对轰黑面具的办公室？这是在对黑面具宣战吧！不行，我得……” 话说到一半，史蒂芬妮又停住了，她想起来了自己受伤未愈的身体，于是重新靠回椅子上，抬头看向赫曼，“你不去看看吗？” “我去了只是添乱。我们两个人的身手加起来都比不上杰森。” 杰森在战斗这方面的天赋相当突出，就像他在神秘和无形之术这方面的天赋一样。枪械武器只要接触就可以上手，不论是多高科技或者是威力多大的武器，在杰森手里乖得就像只小猫，他对此得心应手。 “而且我不觉得这次行动有问题，黑面具的办公室是改造过的，能抵御空袭，但是东侧的窗户在检修，那正是一个用火箭筒跟他打个招呼的好机会。” “好吧，你总是有道理的。真是的，这种事情提前说啊，你也知道我是怎么受伤的，要是不做好充足准备对上黑面具可是愚蠢的举动。”听到杰森的安全没问题，史蒂芬妮松了口气。 “没关系，他有他的计划。虽然不知道罗曼发疯的时候会是什么样，不过杰森他显然胸有成竹，并且不需要我。” “不需要你？” “是的，他说接下来会在自己的安全屋住一阵，我猜他是想会见老朋友。你知道，哥谭总有哥谭的一套逻辑，不过杰森说等他搞到一个孤身一人的黑面具的时候会通知我，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没有蝙蝠侠？”史蒂芬妮挑了挑眉。 “没有蝙蝠侠。” “好吧，看来杰森铁了心要跟那位对上了。虽然我也想得到蝙蝠侠的承认，但是现在我跟你们才是一伙的。那我要跟你一起去，黑面具给我的，我得给他还回去。”史蒂芬妮对那样的情况抱有期待，她也是人，也会愤怒，对于自己的失败史蒂芬妮会承认，但是对于自己所被施加的一切，倔强的小姑娘理所当然想要反击回去。 “不过我们说好的，要留下他的命。” “这取决于你。” “很好，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赫曼，杰森要是出去住了，那我们两个吃什么？事先说好，我不想吃外卖，感觉外卖没有杰森做得好吃。” “这是个好问题，史蒂芬妮，我想我们两个人的胃都被他给惯坏了。”赫曼停下笔，沉吟了一会。 “要不你给他打电话说一下试试看？我听说女孩子在这方面或许会有些优势。” “好主意，等你画完画了我就去。”史蒂芬妮点头，打定了主意。 至于在安全屋里收拾用完的火箭筒，当时正在整理武器的杰森在接到史蒂芬妮的电话时是什么心情，他又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骑着摩托车去超市采购，然后提着一堆菜和肉回到这个房子的，赫曼就不得而知了。 他只是觉得今天的菜有些辣得过了头，也许是杰森在做饭的时候把装有辣椒粉的瓶子不小心全倒进锅里了。 赫曼这样想着，喝了一口冰牛奶用以压一压辣度，身边的史蒂芬妮则是被辣得满脸通红，但是还是很坚强地奋战在吃饭的第一线，只有杰森一切照常，他才是这里最能吃辣的人。 第25章 画画，出发，月光 杰森搬出去住这件事情无疾而终, 尽管黑面具被火箭筒轰过之后变得有些神经质，更换了更为隐蔽的住所之后疯了一般追查他的下落，但这些举措都显而易见地失败了。他什么都查不到, 这让他气疯了。 而为了使这一效果达成, 赫曼破天荒地在房子里待了整整三天, 一次门都没有出过, 除去吃饭和必要的睡眠以外就是在画画, 整个客厅都堆满了已经完成的画纸, 上面的金发姑娘笑容或灿烂或温婉，有的还摆出来了一个很帅的造型；黑发的青年一般都是一副很冷静很寻常的态度，偶尔有些是他在厨房做饭的背影，端菜时的侧脸, 还有些画面上是刚回家的黑发青年, 笑容锋利得几乎要破纸而出。 史蒂芬妮被疯狂画画的赫曼吓到了，她默默地整理已经完成的画作，将它们卷好，然后放进抽屉里。 不过不光是史蒂芬妮, 连杰森也被他震撼住了。赫曼疯狂加班的那段时间他还不算太清醒, 所以一点印象也没有, 再后来冰山餐厅的事情不是特别多, 赫曼每晚上都能回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赫曼火力全开工作的模样。 第50章 “赫曼以前加班工作的时候就是这种态度。要不是因为他经常加班，也不可能找我来照顾你。”为了防止被某人听到她在背后说他, 史蒂芬妮拉着杰森的袖子悄悄地跟他说：“你能想象吗，他可以连续两天都睡在办公室, 敬业得不可思议, 我估计企鹅人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热爱加班的员工, 所以对他印象深刻。” 杰森对此不置可否, 他把滚到他脚旁边的一卷画捡起来，准备放进抽屉里。不过在看到画面的时候他倒是愣了一下，那上面并不是史蒂芬妮或者他自己，而是一片星空，除去星星以外，阴暗处还有好些建筑尖尖，杰森的视线停留在画面角落处其中的一半烟囱，他记得这个款式。这早在十年前就已经不再在哥谭使用了，杰森记忆里的它出现的时候还是他在犯罪巷的日子里。 他想起来了？杰森抬眼看向专心画画的赫曼。由于角度问题，杰森看不到他的脸。 不过究竟想没想起来好像也没什么要紧的，还是那句话，这既不会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改变他们之间的相处。 杰森想了想，把画卷好，准备之后带回自己的房间。反正这里的画也已经够多了，拿走一两张也没什么，他这样告诉自己。 “我已经跟蝙蝠侠对上，他也知道我是谁了。你要回去吗，趁现在的话还来得及。” “不要，他早就把我炒了。现在我的老板是赫曼，所以你是我的顶头上司了，杰森，除非你说要赶我走，不然我才不会走。”史蒂芬妮这样对他说。 “赶你走倒不至于，不过既然你承认我是你上司了，那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老大你说。” “你跟赫曼认识时间也算久了吧，他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我们去搞到然后送给他怎么样？” “你让我想，我好像也想不出来。”史蒂芬妮遗憾地摇摇头，“对了，读书算吗？他以前买了很多书，不过你们搬家之后我好像在这里没找见。” “不算，那应该是他自己工作的一部分，他之前跟我提过。”赫曼读书是有目的性地在读书，他从书籍中汲取知识，深入对道路的了解，跟杰森为了放松才读书是不一样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一般都在工作。”史蒂芬妮耸耸肩，“不过老大你别担心，我会留意的，等我发现了就告诉你。” “行。” 在墨绿色桌面上叠满两层、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叠满三层【秘氛】之后，赫曼看着自己的杰作，心满意足地放下画笔。 “你们怎么这副表情？”他偏头看向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不解地问道。 “觉得企鹅人之前给你的工资真的是亏待了你，在想要不要打劫他的仓库去给你抢点回来。”杰森回答：“顺带一提，我感觉我也有点亏待你，真的，希望我在你心里不是一个刻薄的老板。” “怎么会，是因为觉得我一直在画画吗？事情要做就要做到位，黑面具的搜查力度会很大，我不想因为这方面功亏一篑。”赫曼转着画笔，速度不太快，上面的颜料倒没有顺着惯性飞到画布或者他身上的衣服上。 “杰森，你后面几天都是要出去的是吗？” “对，我要布置接下来的舞台。”黑发青年颔首，不过没有具体细说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也要出去几天，有个东西在哥谭。它现在应该能被找出来了。” 在被红头罩和黑面具的战斗影响之后，无论那隐藏在哥谭的遗物原本覆盖着的是什么影响，都应该已经被驱散了一部分。现在要找它肯定要更容易一些。 “我也要去！你带我一起去吧，赫曼，不然一个人待家里很无聊的，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给你当保镖。”史蒂芬妮积极举手，像课上回答问题的小学生。 “杰森和你的事情都是要晚上做的吧，不然白天肯定会显眼。这样我们晚上分头出去，凌晨回来，然后杰森做饭，我们睡觉休息，这不是很好嘛！” “…你这就给我安排了？”杰森瞥了她一眼，但是这就是不拒绝的意思了。 “那有什么关系嘛，我们中最会做饭的人就是你了，杰森，这个任务非你不可。”史蒂芬妮笑嘻嘻地说道。 “行行，我来做饭，好了吧。”杰森语气无奈地答应了，随后他看向赫曼，“你那边能带上史蒂芬妮吗？” “可以，反正只是找东西。” 史蒂芬妮的罗宾装不能用了，现在定装备的话晚上也不可能出来。所以史蒂芬妮戴了一个多米诺面具，腰间别着装有很多小道具的腰带。在整理腰带的时候她一直沐浴在杰森“我看你打算装点什么”的视线下，然后挑了点杀伤力不太大的道具装好。 “拿道具的时候杰森一直在盯着我。”出了门之后，史蒂芬妮问道：“是因为道具不多了吗？” “没有，”赫曼摇头，“储备充分，也许他是希望你装一些杀伤力大的道具。” “但是我们是出来找东西的吧，又不是出来打架的，我这才刚刚养好伤。” “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等会去的地方应该没什么人。” “真的？那就是纯探险了。”史蒂芬妮吹了一声口哨，随后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去月光下。”他答。 “？”史蒂芬妮疑惑地看向他，但见赫曼没有回答的意思，便也不再问了，只是跟在他的身边。 第51章 他们走过昏暗灯光的小巷，走过人烟稀少的大街，走过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拐角，神秘气氛的存在让他们很难被其他人发现，使得他们一路上畅通无阻。 直到他们来到一处月光能够照耀地到的空地，那里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街道上原本平平无奇的地板被染上了斑驳绮丽的色彩和图样，那图像曲线很柔和，色彩在月光下是冷的，暗的，若隐若现。旁边的楼房向下滴落着水银一般的浓稠液体，微微一动，便闪着冷光。 不远处的半空中的空气仿若融化了一般，空气不再是空气的形态，它们滴落，它们柔和，它们扭曲成了门的形状。 史蒂芬妮吃惊地看着眼前地这一切，很难想象她自幼长大的地方居然还有这样如同童话故事一样的地方，虽然这里很明显是哥谭式的童话风格。 “哥谭还有这种地方吗？”她轻声问赫曼，生怕打扰了这绮丽幽冷的景象。 “不只是哥谭，所有地方都有可能。月光就是它的钥匙，它也只会出现在月光的照耀下。” 在战斗和爆炸强势搅乱了哥谭气氛的如今，是寻找这里最轻易的时机。 “如果你的伤没好的话，我不会带你过来的。” “为什么，在这里会对伤口有什么影响吗？” “有的，所有的创口都会在月光下暴露无遗，通俗来说就是旧伤复发。你之前伤得很重，我可不想带你来了之后不得不带回去一个血人。” “你说得对，我也不想再经历一遍那种伤势了。”史蒂芬妮听了他的描述，连连点头。 …… 【在月光下呈现异象的街巷】 【有时，月亮的光辉是开启其他空间的钥匙。你发现一处地点，在那么一两个晚上，街巷会以离奇的方式扭曲。如果你走去那里，或许你能洞见真知，又或许你会沾染上疯狂。 这里是镜子女王的领地，她的面孔如镜，而其中“一点”在她诞生时破碎。在她面前没有秘密，任何想要隐藏的隐秘都暴露无遗。 她“源于光，生于月亮”，弧月是她的名讳，如果向她祈祷，进入她的领地，或许月亮会向你投出视线，伴随着错乱与残缺，或许你将有机会得到她的垂青，得知一切你或许不该得知的秘密。】 【作者有话说】 + 在月光下呈现异象的街巷 有时，月亮的光辉是开启其他空间的钥匙。我发现一处地点，在那么一两个晚上，街巷会以离奇的方式扭曲。如果我走去那里，或许我能洞见真知，又或许我会沾染上疯狂。 她“源于光，生于月亮”。她的面孔如镜，而其中“一点”在她诞生时破碎。 第26章 指引，过程，夹克 并不知晓什么是无形之术的金发少女跟在赫曼的身后, 一起走进了那道门，走入了这月光下的奇异景象。 破碎的形状大小不一的镜面漂浮在空中，反射着来者的相貌, 史蒂芬妮惊叹地打量着四周, 这里被称作是光怪陆离也不为过。水银状的液体在四处的镜面上无声地跳动, 雀跃地好似一群小精灵。泛着模糊光影的建筑房屋在远处时不时地微微弯曲它的直线, 如同水面的倒影, 雾气弥漫, 云朵分离，梦幻感在月光柔和地点缀下愈发凸显。 【我们拜请弧月，揭露无遗之神，愿她在漫不经心中投下来的视线能够帮助我们揭露隐秘。 在镜子女王的乐园, 我们专心祈祷, 接受月光与镜面毫不避讳的打量，迹形在我们看不见的背后注视着我们。我们接受他们的审视，接受他们的打量，只祈求洞开揭秘的准则能在此显现。】 咔吱咔吱。静默的等待中, 史蒂芬妮屏住了呼吸, 迹形的打量似乎让她警惕起来了, 少女小心观察着周围的镜面。唯有墨绿色桌面上的图标还在不急不缓地发出声音。 【钟爱平衡的司辰回应了你的祈求, 如丝绸般的月光在耳边轻声低语。于是你从中得知，那隐藏在哥谭的遗物来自一座被沙漠掩盖的城市, 林地的呢喃被它由深不见底的地下带来哥谭，为这座城市笼罩上一层若有若无的混乱。人们利用它的特性来铲除异己, 而在不曾用到它的时候, 他们以铜碗盛水, 拌入三滴血和三缕发, 每周更换；再加一根铁针，可令此物永远指向北方。 现在你可以跟随月光的指引找到它了——只要你有这个想法，只要你确信你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月光就会为你引路，带你前往哥谭地下的迷宫。】 “好了。”在得到答案后，赫曼将意识从祈祷中抽离，他偏头看向史蒂芬妮，“刚是吓到了吗，我没听到你说话。” “也许有点，而且你好像在施法的样子，我就没出声音。但是我感觉镜子里刚刚一直有什么东西在看我们，现在好像没有了。”史蒂芬妮说着，一边还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她之前感受到的注视不是错觉。 “正常的，不过你说有什么在注视着我们的话，应该是‘迹形’。” “那是什么？”史蒂芬妮皱起眉，“说实话，让人感觉不太舒服，你开始施法之后这里变得冷飕飕的。” “跟镜中少女一样，都是非表皮世界的召唤物，不过迹形不能被看到，因为它们无法活过活人的注视。”赫曼解释道。 “但是它们在看我。” “是的，它们会从后面注视其他人，从你背对着的镜子，背对着的舞台，背对着的玻璃制品……它们都可以在里面游走。” 第52章 “但是你经常用的是冰雪皇后？因为冰雪皇后能被人看到吗？” “是的，镜中少女还可能帮忙做家务不是吗，迹形只能用来除去眼中钉。我没那么多人需要暗杀。”赫曼笑了下，“走吧，如果你对这些感兴趣的话，回去我可以跟你讲一讲。这会我多问你一句，除了冷还有什么其他感觉吗？” “那倒是没有了，就是感觉有些冷。”史蒂芬妮老老实实回答：“我们怎么出去。” 在史蒂芬妮才刚说完这句话之后，月光下的小巷开始如镜子碎裂一般破碎，周围的景象裂开缝隙，掉落在地之前便融化得无声无息。史蒂芬妮看着这里又恢复成了她熟悉的哥谭的夜晚，还是那个昏暗的巷道。 “所以其实我们刚刚是去了异世界吗？蝙蝠侠都不知道的那种异世界？”史蒂芬妮的眼睛睁大了。 “其实他可以知道。不过这可能要取决于正义联盟的那位魔法师小姐。就我知道的来看，蝙蝠侠本人在神秘一道不是很有天赋。” 金发姑娘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好吧，你知道吗，这逗笑我了。” “我看见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被逗笑。我觉得我说得没什么问题，月光小巷的限制不大，就像我可以带着你进去。只是人们通常在路过它的时候会以为自己是生出了幻觉。” “别搞得好像我很差劲一样。”史蒂芬妮发出不满地抗议。 “没有这个意思，史蒂芬妮，但在这方面你的天赋确实不如杰森。”青年实话实说。 “杰森的魔法天赋很厉害吗？”多米诺面具遮住了史蒂芬妮的半张脸，但是她的好奇还是不加掩饰地展现了出来。 赫曼想了想，决定不去纠正史蒂芬妮认知上的误差——事实上无形之术和魔法还是有些区别的。 “是的，在无形之术上他理解得很快，虽然没有人教过他，但在看过书之后他很快就理解了准则的本质。”甚至在赫曼看来他理解的速度过了头，只是看完一本书之后就明悟了辉光的本质，不再会被辉光所诱惑。 “听起来像是什么不用练习就可以掌握的可恶天才。” “不是像，他就是。”赫曼纠正道。 “好吧，这个话题太令人嫉妒了，我们换一个别的来说说吧。你的东西找到了吗？” “知道大概方位了，还需要做些准备。” “感觉好麻烦。”少女歪歪头，说道。 “还好，希望到时候能拿到满意的报酬。” 赫曼和史蒂芬妮的行动可以说是相当的平和了，托神秘气氛的福，他们两个人无论是去还是回来都没有撞上什么麻烦，还帮来不及回来的杰森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三明治和沙拉。 只不过随着计划的一步步推进，杰森有时候会露出不太高兴的表情，然后盯着天花板，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他出门的时间也变得多了，不过杰森对此毫无隐瞒——小丑在某个地方被他关着，他得定时去看看人有没有跑，不然不放心。 听到这话的时候史蒂芬妮正在喝果汁，差点没一口水喷出去。 “搞什么啊！你们两个都知道吗？就我一个人对此表示震惊的话也逊了吧，不是显得我很没见识吗？！”史蒂芬妮对此抱怨道。 “没关系，这是正常反应。”杰森的安慰也没有换回来她的好心情，直到杰森承诺接下来的一周可以让史蒂芬妮点餐，她这才高兴起来，甚至情绪转变之快让杰森怀疑她是不是计划好了故意的。 “就这么说好了哦，啊对了，可不要再加那么多辣酱了！杰森！这可是你主动答应的！” 但是看着兴高采烈的金发姑娘，杰森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还是无奈地应了。 “是是，不会再放那么多辣酱的。” …… “史蒂芬妮，醒醒。” 赫曼把史蒂芬妮从梦乡里叫醒，曾经也夜间行动很久当个罗宾的金发女孩打了个哈欠，快速穿好了衣服。 “怎么了，赫曼？” “杰森的计划，蝙蝠侠已经被调开了，现在去见黑面具正是时候。”一直都挂着两个黑眼圈，也不知道晚上究竟睡了还是没睡的青年回答了史蒂芬妮的问题。 “好突然……不过，这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史蒂芬妮揉了两下自己的头发，也不继续打理了，直接三步并作两步从房间里出来，然后从二楼扶手上翻到客厅就往门口跑，随即反过来催促赫曼快点。 “外面很冷，你穿件外套。”赫曼提醒道。 “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好了吧！”由于不想再回房间找自己的外套，史蒂芬妮开始在客厅寻找有没有能穿的衣服，她随手拿起杰森先前洗干净叠好放在沙发上的皮夹克，然后直接穿上。 “走吧。”不考虑其他因素的话，赫曼想，皮夹克也确实抗冻。 在杀了冒牌的红头罩，被红头罩在头罩里的录音涮了一通，和蝙蝠侠来了一个会面并且被他的小道具局限在这个破地方不得不等待蝙蝠侠回来之后——以上这些事情同时发生在了罗曼·西恩尼斯先生今晚的生活中，他又见到了意料之外的客人。 见鬼，他为什么要说又——因为红头罩，那个蝙蝠侠越界的手下已经给他带来了够多的“意外”和“惊喜”了。 第53章 “哇塞，黑面具为什么这么听话地待在这里，我都惊讶了，是我的大脑出现了幻觉吗？。” 那是有些耳熟的声音，对于黑面具来说，但是他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听到过这活泼的女声，他想，他不太去记死人的名字，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他第一时间想不起来她的缘故。 金发的姑娘戴着她那好笑的多米诺面具，但是没有穿色彩鲜艳的知更鸟戏服，头发也有点乱，只是普通的日常打扮，除了外面那件不太合身的皮夹克——黑面具看着有点眼熟，是的，他想起来了，红头罩穿得就是这一款。 无论是刚才的冒牌货，还是他先前从秘书手里曾经看到过的资料——那男人相当狡猾，而且对监控的位置熟稔于心，红头罩身上的皮夹克一直没什么变化。现在看来他不止一件，或许整个衣柜里都挂满了皮夹克，就跟科波特的衣柜里挂满了西装一样。 哈。所以是蝙蝠侠越界的那个手下和他早以为已经死去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小鬼搞在一起了？黑面具的视线在金发姑娘身上的夹克上停留了片刻，决定把这个笑话留到蝙蝠侠来送他进黑门监狱的时候说给他听，他觉得这位老朋友会喜欢的。 金发的姑娘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用那件不合适的夹克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一点，没有注意沉默着的黑面具的眼神，然后对她旁边的人说：“你是对的，今天晚上很冷，要是不穿外套我肯定会感冒的。” 跟在金发姑娘身边的是大家都默认知道了的红头罩的得力属下，赫曼·史密斯。 “这是什么？”史密斯指了指围绕在黑面具身边的那一圈东西。 黑面具看向他，史密斯还是那副死样子，死气沉沉，脸色苍白，黑眼圈深到明显得无法让人忽略。白大褂里面是白衬衫和领带，文质彬彬得好像他还在企鹅人手下做文职工作，而不是成为跟黑面具暴力竞争生意的红头罩的手下。 “哦，是炸弹，我在蝙蝠侠那里见过，一旦感应到轻微的压力就会爆炸。”她解释完随后嘀咕着什么难怪坐在宁愿吹冷风也这里不动，黑面具全当没听见，他只是看向史密斯。 “你们来是做什么的，替你的顶头上司完成他未完成的计划，一枪崩了我吗？” “这不在我的工作计划表里，西恩尼斯先生。如果老板想这样做的话他自己会处理的。” “哦，”黑面具的语调上扬，“我以为正式的表演应该在蝙蝠侠和你的老板那里开场，虽然我现在对蝙蝠侠能否抓到他过去的手下有些疑虑，但今天晚上他们总归会有一个结束的，不是吗？” 不等赫曼开口，他话题一转，“但如果不是来杀了我的话，那就是为了你吗，冒失的、鲁莽的女罗宾？看来不管你们和蝙蝠侠的关系怎么样，小助手们彼此之间还是很互助友爱的。” 史蒂芬妮蹲下，看着曾经给她带来痛苦的罪犯，“好吧，本来我是想揍你一顿的，但看来我的前老板很有先见之明。” “是啊，在五分钟之前我没想过我还得感谢这些炸弹。” 在史蒂芬妮和黑面具对峙的时候，局外人赫曼站在一旁，接了个电话，通话时间不长，史蒂芬妮也没听到赫曼说些什么有意义的内容。 “走了。”在把手里从耳边拿开之后，赫曼开口道。 “啊，这么快，我们要去哪里？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越过这些炸弹揍他。”史蒂芬妮转头看他。 “老板的电话，我准备去接他。你想继续留在这里的话也可以。”赫曼晃晃手里的手机。 “真的，没听见你们有说些什么啊？”史蒂芬妮语气疑惑。 “那我想可能是他现在已经说不出话的缘故。” “什么！那我们快走吧，快快，你开车！”现在反而是史蒂芬妮一下子跳起来，然后看都没看一眼黑面具就推着赫曼在往前走。 “……你别推我，我自己会走。” “快点快点啦！黑面具什么时候都有机会再揍，我们赶紧去接他！” 【作者有话说】 + 以铜碗盛水，拌入三滴血和三缕发，每周更换；再加一根铁针，可令此物永远指向北方。 “迹形”之灵躲在后面时最自在：舞台后面，镜子后面，你后面。它们从门底滑入，用玻璃杀戮，却活不过活人的注视。 你们不会想看我写恋爱的，相信我（沧桑）有什么想磕的自己磕吧 第27章 沉默，星空，玩笑 “看来是你赢了, 蝙蝠侠。”黑面具站在原地，看到熟悉的蝙蝠车开来，上面下来一个混有硝烟味的蝙蝠侠, 他开口这样说道。 “我想我应该需要恭喜你, 毕竟你的两个手下搞在一起了, 作为导师你也应该知道这件事情, 对吧。红头罩, 还有之前跟着你的那个胆子特别大的姑娘, 我之前还以为是你把她救走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托这些炸弹的福，刚刚她跟我友好地聊了会天，然后接到红头罩的电话之后他们就走了, 听上去你对你那位越界的手下并没有留情, 看来是我估计失误……咳咳！” “你说谁。”黑面具的恶意调侃还没有说完，就被蝙蝠侠拽着领子拎了起来，随后他把黑面具甩到地上，一脚踩住他的脊背, 从背后给他拷上手铐。 “看来你还不知道, 真稀奇。就是那个愚蠢的、让我恼火的金发姑娘, 当时我是真心想把她变成地球上一块无关紧要的血渍……如果没有意外发生, 我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可以看着她停止呼吸了。” 第54章 他说的是史蒂芬妮。蝙蝠侠清楚这一点。是他没有保护好那个女孩，是他因为想让提姆回来所以才训练史蒂芬妮做罗宾的, 但是随着他和史蒂芬妮越发激烈的争吵，蝙蝠侠意识到史蒂芬妮并不适合当罗宾……他最终把一切都搞砸了, 他没能阻止那一切的发生, 就像他在先前刚到时看到黑面具把刀插进“红头罩”的胸口时一样绝望, 他没能阻止生命的失去。 虽然最后证实那只是一个替身, 但当时的绝望，空气中血液的气味仍然留存在蝙蝠侠的大脑里，同埃塞俄比亚的硝烟和死寂一同在他的脑海里占据着一个牢牢的位置。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有黑面具先前停留过的地方留着史蒂芬妮的大片血迹，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她伤得很重。所以蝙蝠侠之前抱着最坏的打算，他以为史蒂芬妮死了，只是找不到尸体，尽管他仍在心里的某个角落抱有一丝微弱的期待——蝙蝠侠想找到史蒂芬妮，然后再去通知她的家人，通知提姆。 但现在黑面具的话让他有了些毫无理由的期待。 史蒂芬妮还活着吗？她和杰森在一起？他们怎么认识的？他的理智告诉他这可能是一个阴谋，一个再一次利用他认识的这些孩子们的阴谋，他的期待告诉他史蒂芬妮可能还活着，她只是不愿意再来见自己这个导师了。 “他们，还有谁。” “史密斯，给红头罩管账的那个二把手，他以前在冰山餐厅工作，我认识那家伙……嘶，让我离你的这些小型炸弹远点，我可有好好地回答你的问题。” 赫曼·史密斯。 这个名字蝙蝠侠不陌生，早在他开始替红头罩打理事务起，这个名字就已经被从企鹅人下的文档移出，放在了红头罩的档案之下。在发现红头罩是杰森之后，史密斯的档案就更加细致了——他无法不去关注出现在他的儿子身边的人，尤其是这种时期。 赫曼从企鹅人那里离开，在其他人觉得莫名其妙的情况下毫不犹豫地转投当时还什么都没有的红头罩。事实证明了他的投资眼光一如他先前在冰山餐厅所表现出来的那样优秀。 他替红头罩处理除了暴力冲突以外的一切事务。在外人看来他是红头罩的二把手，尤其是红头罩很明显摆出自己只在乎抽成和规矩的如今，所有事情几乎都可以去找他，只要跟红头罩有关，赫曼全部都欣然笑纳，并且处理得当。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远不止如此，他们之间的联系不仅仅只有工作上的上下级关系——假如跟在史蒂芬妮身边的人真的是史密斯的话。 如果真的是杰森救了她，史蒂芬妮……停住，那还没有被证实是史蒂芬妮，黑面具的话不能全信。 在沉默中，蝙蝠侠把黑面具送进了黑门监狱，自己开着蝙蝠车巡逻了一圈后在天光乍亮的清晨回到了韦恩庄园的地下。 提姆·德雷克坐在蝙蝠电脑面前，屏幕上的数据流动转换，成为红罗宾的武器。 “提姆。”布鲁斯取下面具，看向他的学生。 “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提姆目不斜视，他习惯了一心二用。 “史蒂芬妮，我有她的消息了。黑面具说他刚刚见到她，跟史密斯一起出现。” “什么？等等，布鲁斯，我有点乱了，你是说史蒂芬妮可能跟红头罩手下的那个史密斯在一起？”提姆停下了他手里的工作，转动椅子的方向看向年长者。 “对，但黑面具的话不可信。我需要你查找红头罩和史密斯的地址。” “我在找，但是一直都没有线索。有什么模糊了他们的行踪，布鲁斯。”提姆喝了一口放在一旁的咖啡。 “防剿局的道格拉斯来哥谭要找的人是史密斯，虽然还没找到防剿局究竟是干什么的，但他们一向与神秘事件有关。再加上这完全没线索的行踪——我以前在哥谭找人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没头绪过，史密斯可能会法术。” “我知道了，我会去问问扎塔娜的。” “史蒂芬妮的事情谢谢你告诉我，布鲁斯，这是个好消息。”在回到工作之前，提姆这样说。 “没事。”布鲁斯看向摆放在蝙蝠洞的属于二代罗宾的制服，随后移开视线，如同以往一样。 蝙蝠洞又回归了沉默。 …… 从爆炸中狼狈跳出来，然后在地上捂着受伤的脖子滚了好几圈以减轻冲击力的杰森靠在冰冷的墙砖上，每一口喘的气都带着血味的猩甜。 结束了吗？说不上是空虚，也说不上是意料之外，他之前想过的，就这样直接对上蝙蝠侠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蝙蝠侠又会在他和小丑里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之前都想过的。但是真正发生在眼前，转变为事实的时候，杰森还是会感到一种难耐的刺痛。 如果坚持一下的话，他可以自己回去，回到那个据赫曼说被神秘气氛充满的房子，但是杰森现在懒得动弹，而且他之前把赫曼和史蒂芬妮都叫出来了，说不定正在和黑面具进行一场久违的、友好的叙旧。所以他只是靠在这里，然后单手拨打了赫曼的电话，敲了段摩斯码。 杰森不知道赫曼会不会来接他，尽管他一向很靠谱。但是现在，他或许是疯了，也或许是因为到了赫曼口中那所谓的绝望无助的时节，还是幻象频出的时节？谁知道赫曼在伦敦都学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季节划分方式。 第55章 但也许他说得对，这样的时节会给人带来很大的影响，那些若有似乎的愁绪缠绕着他，使他无法摆脱，也不曾摆脱。所以杰森才连伤口都不去处理，只是就这么按着伤不让血大片地流出来，染在衣服上，然后看着那毫无阻碍、暴露在青年眼前的夜空。 哥谭的星空很远，隔着薄雾，隔着灰烬，隔着高耸的建筑，但是其实当杰森还是一个少年，还不曾从墓里爬出来的时候看它——他当时从未觉得有那么遥远，亦或是使他觉得遥远的不是距离，而是两三件不可挽回的事。 随着失血过多造成的视线模糊和极近昏迷，最后，杰森听到了史蒂芬妮的尖叫。 【你们找见了他。是的，安静和伤痛组成了当时的他，你很难去想象一个失血过多的病人会在自己重伤的时候往脑子里装些什么奇思妙想。 杰森是你一手引导成长的猎人——尽管这并非你的本意。他不再有成为你的教徒，你的追随者，亦或是被你欺骗的伴侣的可能，他对你的大业来说并没有无可替代的作用，换成用金钱雇佣一个雇工，亦或是引诱一个有天赋的新人踏上道路为你献上一切，也能达到同样、甚至远超于此的效果——但即使如此，你依旧救了他。 你在仪式中唤起心的准则，战栗的气息轻快又舒适，使得活力充盈在表皮之上，围绕在杰森的身边，使得心跳不息，以至于他不会看到通往虚界的道路，不会栖息于骨白鸽的视线之下，不至于将姓名交于悼歌诗人，那通晓亡者姓名之神，唤亡者以姓名之神，不受欺骗之神，被剥夺至无可剥夺之神。 世界只有一种结尾：随着我们所爱的形式的消逝，我们的心会死亡、肢解、瓦解、被钉在十字架上……我们赞美着肢解的秘密，那归根结底就是生命。——约瑟夫·坎贝尔】 杰森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天花板，暗淡的光晕，还有捧着书籍坐在他床边看书的青年。 “光线太暗了，这些看书对眼睛不好。”他说。 发声的时候有些疼痛，但可以忍受。他知道赫曼肯定对他用了无形之术，就跟之前保住了史蒂芬妮的生命一样。 “…你有时候真让我觉得做了笔亏本生意。”灰绿色头发的青年将书放在膝上，发出一声叹息。 杰森反倒露出了微笑，带着点顽劣，“是这样吗？” “我觉得可能是这样。” “别担心，我不会让你亏本的。” “别说话了，你嗓子上的伤还没痊愈。”他顿了顿，“真该把你这里的伤口全留下，让你好好地安静养会伤。你把史蒂芬妮吓坏了。” “没事，只是有点痒，我猜它们应该在结疤。之前我听到了，她听起来很慌乱，希望你有把她安慰好。”杰森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至于你说的那种情况，赫曼，事实上我的头罩可以替代我说话，只要我打字就可以了，它有文字转语音功能。” “看来你给你的头罩加了不少有意思的小功能，我猜它也许可以朗诵十四行诗。” 见杰森沉默了，赫曼看向他，略带迟疑地说道：“真的吗，我以为它只是有夹层然后里面放了炸弹，刚刚那些是开玩笑的。” “也可以不当成是玩笑，事实上除了十四行诗，它还可以念王尔德的故事和福尔摩斯探案集。” 【作者有话说】 + 使他觉得遥远的不是时间长，而是两三件不可挽回的事。 世界只有一种结尾：随着我们所爱的形式的消逝，我们的心会死亡、肢解、瓦解、被钉在十字架上……我们赞美着肢解的秘密，那归根结底就是生命。——约瑟夫·坎贝尔 悼歌诗人是通晓亡者姓名之神，唤亡者以姓名之神，不受欺骗之神，被剥夺至无可剥夺之神。 第28章 讲课，过去，贴贴 清晨, 史蒂芬妮洗漱完毕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灰绿色头发的青年坐在沙发上正在摆弄红头罩——字面意思的那个红头罩，心生好奇, 便开口问道。 “赫曼, 你在干嘛？” “杰森昨晚上说头罩有朗读的功能, 我在找开关。” “呃……说不定开关在里面？毕竟杰森一般是戴着它出门的吧。不过这个头罩是哪来的, 我们去把他接回来的时候杰森旁边有头罩吗？”史蒂芬妮怎么回忆都不记得这个红色的头罩是他们带回来的。而且话说回来, 为什么这种用来遮挡面容的面具还有朗读功能啊。史蒂芬妮不理解。 “不是, 之前戴出去的那个炸掉了，这个是本身就放在这里的。杰森之前订了很多个，方便替换。” 赫曼把头罩举起来，看样子是准备戴上看看。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 或许可以试试。” “这个头罩不行的, 里面没有存书。”杰森从厨房探出头来，脖子上的绷带非常明显。 “这样啊，真可惜。”这么说着，赫曼把头罩放到桌子上。 “杰森, 你怎么也起得这么早？还有你的伤, 现在感觉怎么样？”史蒂芬妮急切地问道。 “没关系, 好多了, 你看我现在还可以正常地说话就知道了吧。而且我们两个一直都起得很早，倒是你, 怎么没一觉睡到中午吃饭？”不过这话其实带了点调侃的意味。 杰森随即又转身返回厨房，声音逐渐变远, “早餐我只准备了两个人的, 你坐在那等我一会。” 第56章 “赫曼,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找那个东西, 需要做什么准备啊？”史蒂芬妮依言坐在椅子上，她偏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青年。 “关于那个还不着急，对了，史蒂芬妮，你知道有关哥谭地下迷宫的话题吗，传说也可以。” “那是什么东西，哥谭地下哪里有迷宫，没听说过，如果有的话蝙蝠侠应该知道吧，不过传说故事，哥谭的传说不就是蝙蝠侠吗？”史蒂芬妮眨眨眼。 “还有其他的吗？” “其他的啊，我想想……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哥谭还有关于猫头鹰的恐怖童谣，但这都是吓小孩的。”虽然是这么说，但史蒂芬妮还是把她知道的都提了一遍。 “我记得的内容是这样的，”她清了清嗓子，“当心猫头鹰法庭，时刻监视你出行。暗处窥望哥谭市，藏于矮墙阁楼间。居于家中他同在，卧及床间他亦存。万莫提及他名号，利爪将你头来寻。” “不过也就是听起来很恐怖，要是去吓唬小孩的话，六岁以上就不好用了。” “史蒂芬妮，你一直待在这里没问题吗，我记得你母亲应该还在，而且还有学校的事情。”杰森端了早餐出来，然后放到金发姑娘的面前。 “谢了，”史蒂芬妮一边吃早餐一边说：“我跟妈妈说过了，她工作很忙的，我以前也会在赫曼家过夜，她都习惯了。至于学校……赫曼你帮我请过假了吧？” “我没去，不过我让其他人去了，请假理由是你摔断腿住院，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回学校。” “理由不错，但你没让什么看着就不好惹的家伙去帮我请假吧，而且这种请假要有医院证明，别等我回去学校里都是风言风语。虽然我不是很在乎，但那也很烦。” “没有，我让里奥去的。他很擅长交涉，会处理得很好的，别担心。至于他的长相，你可以自己看一下，在我看来里奥长相还是比较有亲和力的。”赫曼把手机打开，找到了一张自来卷青年日常时候的照片——这是他和芮妮拉的合影，然后递给史蒂芬妮看。 “哇，她好漂亮！你们公司是招模特的吗？”史蒂芬妮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芮妮拉吸引住了。 “芮妮拉？她不是模特，如果你想跟她一夜情的话我可以给你她的联系方式。” 史蒂芬妮被噎住了，“倒也不用，她是那个里奥的女朋友吗？” “不是，他们两个人只是比较有共同话题。” “你怎么回答得这么肯定，难道你们公司不允许办公室谈恋爱吗？” “也不是，只是我还算比较了解芮妮拉，她不是一个会爱上别人的人。” 而且对于天命之人来说，男性和女性的交合非常危险，如果有子嗣的诞生，那会是一场致命的错误和天孽，所以甚至有教团在成员加入之时就有明确禁止异性之间进行交合的规定。 不过这一点赫曼觉得就没有必要跟史蒂芬妮讲了，他改变了话题。 “别说芮妮拉了，杰森说得对，你不准备回家去看看吗，虽然你以前也会待在我家，但是没有哪一次是像这次这么长时间的。” 金发的姑娘如愿被转移了注意力，“也是，那我就收拾一下回家看看妈妈去，你们可别在我回家的时候突然一声不吭地就搬家。” “我们不会的。”杰森几乎是有些无奈地回答道。 “你们上次就是这么做的。”她哼哼唧唧地说道。 “但是你也默认了，安全第一，女孩。”赫曼抬眼微笑看向史蒂芬妮。 她似乎被那句女孩取悦了，眉眼弯弯，脸上重新挂起俏皮又张扬的笑，“等我回来，我要听你讲月亮的故事！就这样！” 史蒂芬妮拎着她的小包大踏步离开，关上了门，杰森将视线移到赫曼身上。 “什么月亮的故事？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讲故事的天赋？” “是镜子女王，月光下的小巷是受她影响而产生的奇异之地，在那里做祈祷更容易被回应，她的名讳是弧月。” “镜子女王……”杰森飞快地回想着这听起来似乎有些熟悉的词汇，“是那本描述一个贵族如何参与祷告，献祭并作诗祝颂钥匙巨蛇、十字路孪生子和镜子女王的《孪蛇密续》，那里面的镜子女王？” “真高兴你记得这么清楚，以及——是的。” “钥匙巨蛇，还有十字路孪生子又是谁？” 灰绿色头发的青年双手交握，在沙发上坐直，“事实上，书中提到的这三位，都是启之准则下的司辰。钥匙巨蛇是蚁母，圣亚割妮教堂便是她的祀奉者，她是唯一在明面上有教会的司辰，我也跟史蒂芬妮提过这一点，所以如果你要去教堂做弥撒或是祈祷的话，要注意不要在蚁母的领地对她不敬，最好也不要直接提起她的名讳。” “是因为她听得到吗，有什么限制条件吗？”杰森很严谨。 “是的，如果直接提起她的名讳蚁母，她会投向视线。所以一般为了避开这一点，我们会称她为毒液的女儿或钥匙巨蛇，这是她最广为人知的两个别称。” “十字路孪生子是双生巫女，亦称海之孪生子或是干涸之地两女巫，她们与蚁母处于对立面，曾经发生过战争。她们与满月和珍珠有关，象征着结合跟不可分离。双生女巫在心之准则也有一席之地，如果需要准备防护性仪式的时候，可以向她祈祷。” 第57章 杰森听他概述完之后沉默了一会，“你知道吗，赫曼，不算你讲的内容，你现在的状态看上去就像是在讲台上给人讲课，我感觉好像跟回到课堂没什么两样。” “那么我很荣幸能让你有这样的体验，陶德先生。”赫曼把手放在另一侧的肩上，然后颔首致意。 黑发的青年笑了，过了一会之后，他开口道：“冰箱里没有牛奶了，给史蒂芬妮发个消息，让她回来的时候带一箱回来。” 赫曼应了声，不过杰森的谈话显然没有结束，他饶有兴趣地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和夜翼一起开蝙蝠车去买过牛奶？” 赫曼眨了眨眼，“那必然是没有，事实上这让蝙蝠车听起来好像是一辆普通的车。” “是的，我必须说那非常有意思，虽然夜翼很生气蝙蝠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他的罗宾给了我，但他对我的态度很好，作为前辈，他带着当时被禁足的我一起出去买牛奶。”杰森开始感慨。 “穿着制服，开着蝙蝠车去买牛奶。”赫曼重复。 “是的，超酷对吧。” 也许是因为他脖子上的伤所以让他如此叛逆开始变得这么多话的，也许他只是单纯地回忆起来了这些往事，但不管怎么说，赫曼还挺感兴趣的。 毕竟那可是蝙蝠车。 “……事实上我们还是有痛揍那些坏蛋的屁股，但是不得不承认，没有人在一旁评头论足或者是说些要你在打架的时候冷静的老生常谈，那次夜巡还是很舒坦的。” “那么你有把脚翘到上面吗？” “一开始我没想过，后来夜翼提了，不过事实上他建议我别那样做，因为上面有火箭的发射按钮。” “真不愧是蝙蝠车。”赫曼由衷地感叹。 “没错，蝙蝠车就是最酷的。”杰森非常赞成这一点。 另一边，回到了家的史蒂芬妮得到了她妈妈的热情拥抱，母亲劝她再在家里住几天，别总是去打扰史密斯先生，他也有工作要忙——史蒂芬妮的妈妈知道赫曼在冰山餐厅有一份相当体面的工作——虽然那已经是过去时了。 史蒂芬妮没敢告诉她妈妈，赫曼已经投奔了红头罩，从一名有着正式营业执照餐厅的采购部经理变成了非法经营的新兴地下黑恶势力老大的二把手。虽然史蒂芬妮觉得这两个职位之间没什么区别，甚至帮杰森做事可能对赫曼来说更自在一些，但她觉得她妈妈显然是不会这样想的。 这真是充满了哥谭式的黑色幽默。 一段时间不回家之后突然回家，史蒂芬妮得到了她妈妈在特意从工作和休息中挤出来的时间中所展现出来的爱的关怀，史蒂芬妮觉得有点不自在，但她相信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现在的她可以尽情享受来自老妈的关爱。 “卡珊？” 从便利店买完东西回来的史蒂芬妮惊讶地看向阴影处的少女。 她知道，如果那里站着的人真的是卡珊德拉的话，那么史蒂芬妮自己能发现她也一定是卡珊德拉默许的。 她是卡珊德拉·该隐，被芭芭拉承认的蝙蝠少女，优秀的格斗大师，对手的每一个动作都能被她所读懂。如果作为敌手的话，卡珊德拉相当棘手，而且能打得过她的人在这世界上少之又少，她是被培养出来的完美武器。但是对于史蒂芬妮来说，这并非是卡珊德拉全部的标签。 黑头发的蝙蝠少女安静地从阴影里出来，然后走向史蒂芬妮。 “很高兴，你还活着。”面罩遮住了她全部的脸，但是她的声音是柔和的。 “我也很想你，卡珊！”金发姑娘大声宣布，然后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她。 ——这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 【作者有话说】 + “当心猫头鹰法庭，时刻监视你出行。暗处窥望哥谭市，藏于矮墙阁楼间。居于家中他同在，卧及床间他亦存。万莫提及他名号，利爪将你头来寻。” 《孪蛇密续》如何参与祷告，献祭并作诗祝颂钥匙巨蛇、十字路孪生子和镜子女王。 双生巫女，亦称海之孪生子十字路孪生子或是“干涸之地两女巫”。 + cass有自己的刊，是非常可爱的亚洲女孩，倾情推荐她的刊。n52里她的代号是遗孤，p52里是蝙蝠少女和黑蝙蝠。 + 中间杰森提到的买牛奶事件是在我图库不知道哪个截图里忽然翻到的，不记得是什么刊了，但是很温馨，遂感动。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究竟买没买到牛奶。 第29章 里奥，利爪，笑容 卡珊德拉给史蒂芬妮带来了蝙蝠侠和提姆已经从黑面具口中知道她可能还活着的消息。 “你介意我告诉他们吗？” 她们找了一处离史蒂芬妮家不远的高高的屋顶, 蝙蝠少女是漆黑的，安静的，除非刻意或者是有必要, 她习惯了不发出任何声音。 史蒂芬妮穿着日常的装扮, 金色的头发没有被搅局者的面罩所遮掩, 脸上挂着轻快的笑容。卡珊德拉仔细检查了她露出来的皮肤, 观察了史蒂芬妮的行动状态, 确认她恢复得很好之后便放下心来。 “不会, 我也没指望要瞒他们，我只是不想回去跟他们吵架。我也不想掺和进蝙蝠侠和杰森的事情里。” “杰森？”卡珊德拉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蝙蝠侠曾说过史蒂芬妮和杰森有相似的地方。 第58章 “是啊，是他，提姆之前的罗宾。我还蛮喜欢他的, 最近因为养伤都跟他和赫曼住在一起, 他做饭很好吃，特别是辣的东西，不过我是无福消受了。”史蒂芬妮耸了耸肩，她靠在卡珊德拉的肩膀上。 “我们去找到他的时候, 他的脖子上受了很严重的伤, 你知道吗, 卡珊, 那把我吓坏了，我差点以为他要死在那里了。我想等过一段时间回去问问蝙蝠侠。我知道我可能理解不了, 就跟我理解不了为什么杰森要用那么酷烈的手段来行动一样，但是我想知道蝙蝠侠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来之前有见到他, 很厚重的悲伤。”卡珊德拉开口道。 “是吗……”金发的姑娘眨眨眼, 随后又靠得离卡珊德拉更近了一些, 她将脸贴上蝙蝠少女冰冷的盔甲。 “不说他们了, 你和芭芭拉那边怎么样，事情进展还算顺利吗？” “解决了。”卡珊德拉的回答并不出乎意料。 “要去见她吗？” “去见芭芭拉吗，好啊，我想给她一个拥抱，告诉她我没事。不过我现在没穿制服，也没有带勾枪。”虽然这样说着，史蒂芬妮的脸上却是带着笑的。 卡珊德拉直接以行动作为回应，就像她以往做的那样。蝙蝠少女将金发姑娘单手抱起，史蒂芬妮笑着搂住她的脖子。她们在夜空中飞翔，像两只快活的小鸟一样飞到了戈登家的窗户前，朝窗边的红发女郎露出来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嘿，芭芭拉，我回来了！” 搅局者的回归给哥谭的夜晚增添了一丝丝美好的气氛，这是仅有几个人知道的快乐，但是对于芭芭拉来说，对于卡珊德拉来说，这份快乐是真实的。恰如早在很久之前，飞翔在哥谭上空的蝙蝠侠和他的信号灯搭档，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人都是笑着的。 不过在哥谭，显然并非所有人都是快乐的。 里奥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被他大卸八块的蒙面刺客——字面意义上的，看在上帝的份上，他甚至没有用心的准则来维系对方的生命体征。 对方比里奥预想地更有活力，他飞快地黏好了自己——如果可以用“黏”这个字来形容的话，就好像刚刚被里奥用手术刀肢解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的活力让我感到惊叹，也许在我从哥谭离开的时候可以多一份收藏。” 有着浅褐色自来卷的青年语气轻快，他身着不符合哥谭气氛的鲜亮颜色，在他笑着的时候脸上还有酒窝出现，与小雀斑相映成趣。或许只有手中刀尖凌冽的冷光才使得里奥与现在这个充满着紧张和杀意的对峙气氛般配了一些。 “你说我是外来者？拜托，这听起来很可笑，没有人是醒时世界的主人，你不是，我也不是。你还不如说是因为我动了你们的利益蛋糕，嗯？” 利爪不答，或者是说他除了开场的时候说了一句“外来者，你的错误就是不自量力地来到哥谭”，后面就再也没出声了，哪怕里奥将他切成了很多块。 已经愈合得跟一开始没有什么两样的利爪以一种飞快的速度贴近里奥，他看上去是近身格斗的高手，短刃在利爪的手里成为了他的一部分，尖锐的一点发出破空声，它快得就好像一颗子弹。 但是这颗子弹无法射穿里奥的防护。短刃在距离里奥不到三厘米的地方被钉住了，它无法穿透“心”的保护。 “你的身手看上去不像是什么打手，是刺客吗？” 挂着笑脸的青年并不意外这个结果，他的小臂收紧，大臂发力，手术刀划过利爪的脖颈，但是那愈合得比裂开的要快。里奥的攻击看上去对利爪并无作用，他想这应该也是利爪们打击敌人的一部分策略，毕竟自己的攻击无效什么的偶尔来说真的很令人感到挫败。 “你们就是这样消灭你们的敌人的吗，我想我可以理解，毕竟不是所有人面对有自愈能力的敌人都会很开心的。啧，乖乖牌内维尔可能比我更适合来哥谭。”里奥少见地啧了一声，但随后他的语气又恢复了原先的轻快，“不过没关系，我最擅长的就是面对逆境，我喜欢这个。” 也许信奉蚁母的启更擅长面对这样自愈能力超强的敌人，他们可以洞开无法愈合的创口。但里奥相信，面对逆境时，“心”是不可阻挡的。 “人的生命似洪水在奔流，不遇着岛屿、暗礁，难以激起美丽的浪花。你能让我看到更美好的事物吗？” 无视里奥在战斗中的单方面聊天，利爪的刀刃终于在多次交锋尝试之后刺进了里奥的肩胛骨，但很快，还没等他将刀刃抽离，来自里奥体内的阻力便让利爪意识到了不妙——青年的恢复能力堪称可怕，他的刀还没有拔出来，里奥的伤口就已经愈合了。 “不休止他物者，自身亦无休止。跳动吧，鼓舞吧，在警醒风暴的见证下，让表皮与心脏分离吧。”里奥快速吟诵祷文，手里的手术刀同时刺入了利爪的心脏处。 无声的鼓点在利爪耳边轰鸣作响，如雷声，如剥皮之时的撕裂声，又如心脏跳动的鼓声。 利爪松开了手里的刀，他的皮融化了，露出了洁白的骨节。那维持着他生存的不可思议的科学奇迹在轰雷之皮的视线下消失了。他在法庭的改造下活着，但是他早已死去，在心之准则的刺激下，那些活力，那些生命力开始攻击他，开始撕裂他。 “看来你没有办法让我看到更有意思的事物了。”里奥把插在他肩胛骨缝隙的刀刃拔出，动作敏捷如昔。刀刃光滑，甚至没有粘上里奥的血，只有他衣服上裂开的细缝可以证明刚刚青年受到了攻击。 第59章 “而且要论自愈能力的话，还是我更胜一筹。” 突然且快速的战斗结束之后，里奥看着地上已经被分离开的骨架和表皮，愉快地下了结论。 …… “这就是里奥带着骨架和这层皮来找你的理由吗？”杰森看了看完全可以送进哥谭大学做模型的完整骨架，又看了看桌子上跟叠衣服一样叠好的一层薄薄的皮。 “很难想象你在伦敦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我不想再在吃饭的时候用这张桌子了。”杰森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们聊，希望我出来的时候可以把之前不在这里的东西收好。” “他生气了吗，老师？”有着小卷毛的青年歪歪头，看向杰森消失的背影。 “没有，里奥，说正事吧。不过下次不用把骨架也一并带来了。”赫曼脸上没什么表情。 虽然他知道天命之人有时候会做出一些不在乎世俗眼光的行为，赫曼也理解这一点，但是里奥有些时候还是会做出一些让他觉得出乎意料的举动。 就比如刚才，他一个人扛着完整的骨架来敲门——杰森开的门，赫曼还在看书，要不是他们两个人见过，杰森说不定都不会让里奥进来。 而在里奥进来之后，他把骨架摆在客厅的空位，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皮，把它展开给赫曼看并表明这是刚刚袭击自己的敌人的时候，杰森非常地庆幸自己没有在里奥说话的时候喝水，并且飞速决定将客厅让给里奥和赫曼两个人。 “好的，老师。”里奥愉快地应声。 “……在敌人来袭击我之前，我在联系哥谭传承已久的家族，希望能得到他们的赞助，就像以往在伦敦的时候一样。”里奥这么说着，又飞快地补上了一句解释：“红头罩的势力已经形成规模，最近没有多少明显的反抗势力，所以我才去的。” “我知道，”赫曼颔首，“那在拉赞助的时候有发生什么事吗？” “有两个家族在外地的生意曾经跟我们有一些冲突，我见过他们家的年轻人。他们不怀好意，不过我当时以为可能只是普通袭击。”里奥回答得很快，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复盘过他最近的日程行为了。 “我不知道这些刺客是不是都是一样的，还是说这个人是个例。他身上的生命力很少，心脏跳动缓慢，血液里掺杂着不明物质，恢复能力很强。但是袭击者的动作很灵活，他一定经历了严格而漫长的训练，如果不是心之准则对这样死尸一样的个体有非常显著的效果的话，我不一定能这么快结束战斗。” 里奥顿了顿，随后不情愿地说道：“如果要对付这样的敌人的话，内维尔的作用可能会比我要大。” 内维尔是启道路上的天命之人，也是他们辉光之镜的门徒。不过比起跟里奥友好相处的芮妮拉，内维尔性格里的怯懦犹豫让里奥并不非常喜欢。但也正因为内维尔的性格，他们两个人也吵不起来，内维尔总是能敏感地在里奥对他生气之前示弱或者躲避。 赫曼觉得内维尔处理得很好，所以也从不参与这两个人的矛盾。 “我们不能招惹蝙蝠侠的同时招惹本地势力，那太麻烦了。”赫曼思考了一会之后，他定了主意：“联系西尔维娅，我们去纽约。” 蝙蝠侠只是被杰森分去了大部分的心神，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对在他的城市里行动的赫曼和里奥展开调查和对策。特别是现在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史蒂芬妮还活着的消息也会传到他的耳朵里，蝙蝠侠不会放任不安定因素留在他的城市里，也许杰森在他的默许之下，但是赫曼是绝对不行的。 而且……他在哥谭，在他的故乡滞留得太久了。久到他做了很多以前他并不以为自己会做的事情，这样不好。 这条路不能回头，也无法回头。他要继续向前走，也必须继续往前走。 对无形之术的研究无法停下，欲望在驱动着他前行……所有人都走在前进的路上，即使在某一瞬间有所察觉，也已经没有人能够回头了。 “什么时候走？”里奥对赫曼的安排从无异议，他一向听话，就好像哪怕被关进牢笼里，脸上有着可爱雀斑的青年也只会迷茫又痛苦地思考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当然，这在目前为止只是一个比喻和不存在的假设。 “最近几天，等我联系你，我们就走。等事情平息下来了再来哥谭一趟，我找到被存放在哥谭的遗物的消息了。” “是吗，这是一个好消息啊。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有线索了。”里奥又笑了起来。 他从胸前的有着拉链的口袋里取出来了一个东西，然后把它插在桌子上的细口瓶里。 那是一朵花，它先前生长在里奥密封的口袋里，但仍然很有活力，在它的新家里舒展着身躯，浅蓝色的花瓣散发着清香和生命力，让人不由得对这可爱的小精灵露出微笑。 “我，我们，只要你开口，我们都会为你燃烧。”他低声呢喃，像是在跟赫曼说话，但是里奥的视线并没有落在青年身上。 “你想要的东西都会得到的，就像美好的事物会同美好的事物在一起一样。” 他又露出了孩子般快乐纯粹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 人的生命似洪水在奔流，不遇着岛屿、暗礁，难以激起美丽的浪花。——奥斯特洛夫斯基 第60章 不休止他物者，自身亦无休止 面对逆境，它是不可阻挡的。 + 囚犯里奥的卡面描写很…可爱， 【里奥不明白他做错了什么。】 第30章 卡特，卡罗，纽约 【在里奥离开之前, 你敲开了杰森的门，告知了他你的决定。他沉默了一会，你感觉他似乎想说些什么, 又或许没有。 “…好吧, 那么我猜, 我可以说个再见？” 这一次轮到他看着你离开, 就像之前他去进行红头罩的计划的时候, 只是对象与先前相比进行了调换。 早上九点, 在司掌纪念与哀悼的神灵温和地注视下，你敲开了布朗家的门，也许是为了一个并不正式的约定，也许只是无意之举罢了。金发的姑娘看上去很困, 这很不寻常, 你猜测她昨晚上可能有一场女孩们的睡衣派对。 在听闻了你的来意之后，她瞪圆了眼睛，随后又皱起眉头，欲言又止, “我还没…我还打算把你介绍给她们呢。” 尽管你可能给她留下了遗憾——这并非你本意, 但是这可爱又机灵的姑娘还是给了你一个拥抱, 并告诉你她随时欢迎你, 无论是有事情找她还是单纯只是叙旧。 她想给你一些危险的东西，你知道……也许这在史蒂芬妮看来并不必用到这个形容词, 但是对于研究无形之术的你来说，是这样的。那些东西会扒开你的表皮, 往你的内里填充一些柔软的、软弱的、纠缠你的无形之物。 它们会阻碍你在道路上的前进, 你知道的, 你甚至能预想到如果你接受了那些危险的东西会发生什么事。 你将会有你的炉火, 你的书籍，你的座钟，你那可以观看世间百态的窗户，或者那会是电脑也说不定，万事皆有可能。你有不快乐的理由，但你将没有不快乐，因为你的软弱会陪伴在你左右，你会成为谁的搭档，或者后勤，你会接受他们回来之后一次又一次向你展现的笑容，抚摸着谁柔软的金发；接受谁的夜晚辣热狗之邀，一起描绘哥谭夜晚的星空，重新填补那些模糊不清的记忆；甚至可能会前往外太空，见识奇奇怪怪却又忍不住让人肆意大笑的事情。你将还有可能会为他们包扎伤口，用你已经停滞不前、不再研究的无形之术。 你将过的是一种成功的生活，待它走到终点时，甜美的泥土将填满你的口腔，比被渣子填满要强。 但那只是一种俗世意义上的成功，你心知肚明，你的欲望在潜意识里提醒着你，让你提前规避了这一点。 而现在，你将继续往前走，向前走，直至你的欲望不再咆哮，得到了充盈的满足。 这是你所选择的道路。】 墨绿色的桌面规规矩矩地发出咔咔地运转声，唯有这里在毫无波澜地记录着发生的一切事情。说出口的，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不再能说出口的……都会在这里化作一行行文字，被用偏向神秘一侧的比喻所描述，所记载，最终在咔嚓咔嚓的响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来到了纽约。纽约是一所繁华、现代化的都市，它很美，也很复杂，光与暗，机遇与危险，转瞬即逝。 它欢迎所有人来到这里，全力争夺大家彼此想争夺的，它只是不发一语，等待没有硝烟的战争的结束，然后为所有人在鲜花和掌声中介绍胜利者。 在这里，你可以看到大屏幕上翻滚着的各色广告，也可以看到海报上所宣传的剧院明星。被你所留意的海报上画着一位端庄优雅的女人，她戴着花色不一的耳饰，嘴角噙着神秘的微笑，她在海报上笑着。“卡特·卡罗，”海报上写着，“能找到通路。卡特·卡罗知道如何到达。” 不管怎么说，欢迎你来到纽约，带着你的野心，你的欲望，你的决心……在这里尽情享受你所选择的一切吧。】 …… “西尔维娅说她在市中心租了公寓，不过她没怎么住过，因为有九头蛇的人在看。如果老师你想住到那里的话，她可以勾走几个人去进行一个美妙的夜晚……西尔维娅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里奥走在赫曼的一侧，跟他的导师说着他所知道的一切。 他的穿着打扮很时髦，鲜亮的颜色自然而然地融入了纽约的街道。 “神盾局不足为虑，不过他们最近联络了史塔克，您最近肯定没看电视，史塔克公开承认自己是钢铁侠，这可给纽约带来了一阵不小的风波。大家对史塔克的看法两极分化，毕竟他可是个军火商，卖出去的武器用在战争里的也不少，弹药上面还会打标签。有的时候我真不明白这一点，优秀的武器应该是没有标记让人无从查起才对……” “九头蛇给出的条件是什么？”赫曼问道。 “监视美国队长，搜集他的数据，他们希望可以在必要的时候能够控制他，或者限制他。九头蛇的其他部门和小队可以给予援助。” “听起来是一个轻松的工作。他们自己的人怎么不去做这件事情？” “给我们的表面理由是他们有其他更要紧的任务，人手不够，而且希望我们能够用神秘测的方式来寻找队长的弱点。” “实际上？”一听里奥说到表面理由，就知道九头蛇肯定另有原因。 “实际上他们竞争太激烈了，最后没决出胜负来，反而被上司认为是不务正业，所以就把这个事情扔出来让我们外包了。我听说他们内部年轻一代基本上都是美国队长的粉丝，我想一定是当时宣传很到位。”轻易打听出九头蛇内部八卦消息的、这位来自意大利的青年这样说道：“老师是从哥谭出来的，当时有听说过美国队长吗？” 第62章 第31章 惊喜，侦探，工作 卡特·卡罗和里奥不同, 里奥的人生轨迹只要想调查总能查出来，而且非常好查——从家庭到背景，从学校到参加过的活动, 只要花点时间, 就可以从网络上查出来, 完全不需要通过打败什么关键词触碰反制黑客手段的大恶龙, 就可以轻松地得到信息公主的青睐。 他的行迹一览无余, 公开地就好像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也没有注意着他的谁, 会简简单单地把里奥当做一个普通凡人的。 而卡特·卡罗？这个连名字都不一定属于她的女人来历神秘，其他人仅仅知道在她成为剧场明星之前c星c越，褐发女郎是一名占卜师，就像她的无数灯之道路的同行一样。但再之前的事情？没人知道, 也没人关心——至少在辉光之镜里如此。 她总是来去成谜, 有的时候会把自己展现在公共视线之下，有的时候又让人找也找不到她。 赫曼从未想主动找过她——事实上，没有一个门徒是他主动去见的。但是既然卡特·卡罗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就证明这个神秘的女人有事要找他, 可能会提供帮助给他, 也可能只是想让他解决掉一些麻烦。 作为攻击手段稀少的灯之天命之人, 卡特·卡罗并不像赫曼那样研习其他道路的无形之术, 她选择彻底利用自身，利用她的美貌, 利用她在无形之术上的天赋，成为剧场明星, 为上层人士占卜解惑, 这些她过往的成就成为了卡特·卡罗的护身符, 也成为了掩护她身份的最佳手段。 但名利是一把双刃剑, 这同样阻碍了卡特·卡罗想要亲自去清除一些小麻烦的举动。 “你有想法就好，我不打扰你了，演出顺利。”赫曼朝她颔首。 “借你吉言，赫曼。不过你在纽约没有一个赞助人可不行，九头蛇可不算，他们总是力求速成，而且你会施展不开的。我有一个好的人选可以介绍给你。”卡特·卡罗轻巧地转身，回到梳妆台前拿起她的小包，从里面取出来了一张名片，随后又踏着她的高跟鞋，走到青年面前，将名片放进他胸前的口袋里。 “凡妮莎·菲斯克，纽约帮派的首领，地狱厨房的主事者金并的夫人。她重病在身，命不久矣，不过在之前她身体还能支撑她来剧场看表演的时候，我和她交谈过，听上去她还不想这么早就闭上眼。”卡特·卡罗的声音听上去带着浅浅的惋惜，“如果你需要，打给她，告诉她你是我介绍过去的医生，凡妮莎会欢迎你的。” “谢谢你，我知道了。” “别光知道，亲爱的，你得去，把事情都交给西尔维娅可不行，她连自己的日程都弄不明白，不是吗？” “…我会去的。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有我就走了。” “你还是这么冷淡，赫曼。如果有私事需要占卜的话也可以来找我。对你我总是抱有优待的。”典雅的褐发女郎言笑晏晏。 “不过要说事情的话，我还有一件小麻烦想要拜托你。剧院公园附近有不少人都失踪了，身份各异。这件事情还没有传开，但是有几个与我交谈甚欢的朋友也没了声息，你有空了去看看，你知道的，我受不了这个。” “好的，有什么其他的线索吗？” “还没有，但说不定会有惊喜。要是你找到什么的话，可以来找我占卜看看。” 那就是没有了。赫曼想，他自己也能占卜，何必要特意来找卡特·卡罗。 赫曼礼貌地再次感谢了她，随后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剧场。 望着青年离去的背影，卡特·卡罗靠在门沿上，嘴角噙着笑容。 “不管怎么说，你来了纽约，这很好，这里是一个大舞台，所有人都会上台演出，区别只在于是否有观众叫好。”卡特·卡罗喃喃自语。 “卡罗小姐，演出要开始了！”后台工作人员朝她的休息室这边跑来，卡特·卡罗则偏头回以了她一个微笑，“好的，我已经准备好了。” 赫曼把九头蛇那边的事情交给了里奥，他是个年轻的孩子，但是处理的教务从未失误过。赫曼希望这次也一样。 “好吧，老师，真可惜，我还以为这次可以跟你一起行动。”隔空听着里奥的声音都能感受到他的委屈和遗憾。 “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我相信你，对于九头蛇的交际问题可以处理得很好，有问题找西尔维娅，好吗？就这样，我先挂了。” 赫曼挂掉电话，来到了公园。这里绿草如茵，还有不少家庭在那里野餐，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史密斯侦探又要开始工作了是吗，我就知道，卡特·卡罗每次能让我找到都是有她自己的原因的，而我，还不得不去踩她的陷阱。”灰绿色头发的青年叹了口气。 “好吧，开工了，让我看看纽约的公园有什么特别之处。” “听上去你似乎有点小麻烦，而你甚至不愿意寻求有着世界最佳侦探技巧的某人的帮助。我记得我给你留了电话。”相当熟悉的青年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赫曼回头，他眨眨眼，张开嘴之后又闭上。在停顿了一会之后他开口道：“我得承认你令我惊讶。” “是的，我令你惊讶，这让我非常感动。”黑发青年脸上挂着笑意，他穿得很休闲，牛仔裤连帽衫，没人能在这里认出来他是谁，他耸了耸肩，“好吧，是史蒂芬妮的意思…嗯，她说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给我从电脑里找了一个案子让我来纽约。本来我是想处理完之后再去给你一个惊喜的，结果没想到你也会来公园，而且听起来你似乎要跟我查得是同一个案子。” 第63章 “可能是同一个，也可能不一样，我的委托人告诉我的情况并不多。”赫曼纠正这一点。 “而且，我没想到你会来纽约，我以为你不会离开…哥谭。” 所以这就是卡特·卡罗所说的惊喜吗。赫曼看着眼前不戴头罩不穿制服的杰森，他脖子上的伤还没好完全，所以还带了围巾，款式一看就是史蒂芬妮的——赫曼不认为杰森会买全是q版华夫饼的可爱围巾，就算买了也不一定会戴出来。 不过，他心想这确实是个惊喜。 “我没有长在哥谭地里，谢谢。我已经从长眠不醒中恢复过来了。”杰森走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 “好了，来交换一下情报吧，让我来听听看可怜的史密斯侦探有多少知道的线索。” “史密斯侦探知道得肯定没你多，陶德侦探。” “为什么？虽然我也这么想，你总得说说你知道的我才能判断。” “因为我只知道有人失踪了，在公园。” “就这些？” “就这些。” “只知道这些线索的委托你居然就这么接了，我真不敢相信。” “因为委托人不能拒绝。” “你欠她人情？”杰森挑眉。 “可以这么说。”赫曼点头。 “好吧，史密斯侦探，看来这次调查要由陶德侦探来主导了，你来做我的助手，嗯？不过我很民主，不像隔壁的某人，所以有意见你可以直说。” “都听你的，老板，这是你擅长的。” …… 1918年出生于美国纽约布鲁克林区的史蒂夫·罗杰斯目前正在晨练。 他觉得自己生活状态还算不错，如果说神盾局特工的全天监视也可以算在正常生活日程的话，那么他可以自豪地宣称自己的生活正常且良好。 事实上九头蛇的特工也是这么想的。 “你来了。”他跟里奥打了个招呼。这次活动是他好不容易才争取上的，虽然会有外面的人一起行动，这点需要警惕，但是能看到童年偶像这一点足以弥补了。 “早上好，今天只有你一个人吗，我是指晨练的时候。”里奥看上去很有活力，也很年轻，光是看穿着打扮就像是假日里活泼的大学生。他坐在九头蛇特工的旁边，看上去就像跟他约好了的朋友那样平常。 “没有，事实上是每一段路上都有一个，房子里那个总揽全局的指挥是弗瑞的人。”他自然地挥了挥手里的杂志，不经意间遮住了下半张脸，避免被读唇语。 “我有一个好消息带给你，不过也有可能是坏消息。”里奥这样说。这引起了九头蛇特工的好奇。 “怎么说？” “队长的假期结束了，”里奥眨眨眼，“你猜谁会跟他一起出任务？反正我不觉得弗瑞会放心让队长一个人出动。” “哦，上帝……不过得到这个机会的肯定没有我，队长可是高级机密。这确实是个坏消息。”九头蛇特工倒没怀疑过里奥话语的真实性，“等等，你是怎么知道的？” “也许是因为我也可以参与这个任务？”浅褐色头发的青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歪歪头，“或许我能帮你要到一个签名？” “拜托了，帮我要一个，兄弟，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他已经忘记他一开始见到里奥的时候是怎么想的了，什么警惕都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当然，那太好了，我有一件事情正好要拜托你。”里奥笑得眉眼弯弯。 【作者有话说】 + 只有里奥孤单工作的世界诞生了。 是的，门徒们对赫曼的态度都不一样。 在赫曼不知道的时候，史蒂芬妮一直在对杰森碎碎念，包括他晚上出门。 哥谭夜间小报：搅局者和罗宾分手了，她现在跟红头罩有一腿。 黑面具：我就知道。 第32章 尼克，猪面，萨沙 里奥被九头蛇接纳的速度很快, 这一方面得益于心之准则的影响，一方面里奥确实擅长交际和融入集体。九头蛇内部利益链条盘根错节，总有些人有用得到里奥的地方。虽然他们对他还有疑虑, 但是在某些时候, 他确实是相当不错的人选。 不过显然神盾局的现任局长并不这么认为。 尼克·弗瑞在看到任务名单上有里奥的名字的时候, 曾经发自内心地思考过是不是他的属下都完蛋了。说真的, 他的脑海里真的有那么一瞬间纵容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停留了好几秒。 首先, 里奥他还很年轻, 弗瑞是不太赞同直接让年轻人上战场做任务的，他们冲动，激进，而且容易粗心大意, 就像目前纽约新出现的蜘蛛侠。并不是说他不好, 但是能从他的行动上看得出来，他太年轻了——就连史塔克也赞成他的这种想法，这还是他们难得意见统一的时候。 其次，里奥是个外国人。最后, 里奥是个外国人。当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里奥·马基亚维利, 他他妈是个意大利人啊！他的同僚是疯了吗, 把涉及美国队长这种可以上升到联邦政府外交层级的任务，交给一个外国人？ 尼克·弗瑞选择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上报名单的人那边去。 “我需要一个解释。”他沉声说道。 “呃…是这样的, 局长，你有听说过密教吗？” “密教, 密教…….我听说过, 防剿局的追捕对象, 你是想说他们对我们有用到可以无视那群跑来跑去的警探？” 第64章 “他们自己不是也在用罪犯逮捕罪犯吗, 局长，别说你不知道。当然，我承认马基亚维利的国籍有些问题，但是他们密教的家伙可不在乎这一点，而且马基亚维利会在这个任务里很有用。他擅长说服，擅长医学，他可以随时了解队长的健康情况，只要他能待在离队长很近的地方。我们不是在研究血清的过程中遇到了点阻碍吗……” “好了，够了，我不想听你废话。你们没人能保证他可信。还是说你们已经跟他交易了？” “呃……是的。我们可以为他们提供帮助，他们也可以为我们做事。我们手里有他的把柄，如果不听话或者没有用的话，我们随时可以把他们送给防剿局。” “而且事实上，局长，这项审批已经通过了，呃，我已经你已经同意了。” “我没有同意，我之前甚至都没见过这个，如果你想听，我可以再跟你说一遍。”尼克·弗瑞语气冷淡，长久的执政生涯已经让他学会了如何压抑不恰当的情绪。 “下次，有事情先问过我，听清楚了吗？” “…好的局长。” 尼克·弗瑞挂断电话。他重新坐回座椅。神盾局不是他一个人的。他再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得找些盟友，也许他们不赞同尼克·弗瑞的手段，但他们一定坚守正义，有自己的信念，他们可以不合群，可以跟尼克·弗瑞吵架，但他们一定是有能力的人才。 他需要这个。他现在无比确信这一点。 而在尼克·弗瑞被里奥的插队搞得头疼，在里奥即将可以得到美国队长的签名的时候，侦探二人组的委托也得到了新的进展。 “我觉得公园附近驻扎了一个马戏团可能不算是新的进展。”杰森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不过至少我们打听到了公园最近确实有人失踪，而且还不少。他们还报了案，就是一直没有进展。” “不，它是的……不，不要把薯条都倒进番茄酱里。” “抗议无效，你继续说。” 他们两个人坐在快餐店里，两个人面前的小桌子上放着一份双人快餐，杰森正在用薯条和番茄酱进行一次非常有创意的艺术创作。 “这个我没有办法解释，它是一种…灵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灵感，所以我推荐我们去那个马戏团看一眼。”赫曼觉得自己总不能说是墨绿色桌面上跳出来的图标上描写说马戏团里隐藏着秘密吧。 “也不是不行，反正干活的不是你是吧，人类。”黑发青年把视线从薯条上移开，瞥了他一眼。 “真是不好意思，老板，但是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干活，但你要做好捞我出去的准备。”赫曼耸了耸肩，“我没有你和史蒂芬妮那样灵活的身手。” “那么我宣布你需要锻炼，作为我的搭档，史密斯侦探，你不能就这么站在外面看我干活。” “下次再说吧。现在是你的展示时间。” “好吧好吧，等我好消息。”黑发青年摆摆手。他很年轻，这让他看上去就像是在抱怨同组搭档把论文调查都扔给他的大学生。 其实他也不介意像赫曼这样全方位怀疑案发地点周围的一切事物，但是他们现在人在纽约，没有方便的情报来源……但话说回来，就算是在哥谭，他也不一定拉得下脸去联系红罗宾——天知道为什么现在坐在蝙蝠电脑跟前时间最长的人是他，而芭芭拉已经不干有一段时间了，他也没问她理由。 赫曼坐在快餐店里等，等到他喝完一杯可乐，杰森沉着脸走回来了。 他把新的可乐推到离杰森近一些的地方，“怎么样？” “你是对的。是瓦伦丁，猪面教授，我看到他的面具了。该死，我该想到的，失踪了那么多身份各异的人，却没有勒索或者其他消息，他的目的就是那些人本身。他是随机挑选目标的。”杰森砸了下桌面，并不在意其他人因为这一声而投来的视线，他的脸色变得没有一开始那么轻松了。 “光听名字我听不出来他的犯罪手段。” “皮革马利翁，你可以理解为黑暗扭曲版本的皮革马利翁。他进行人体实验和精神控制他改造过的人。之前曾经在哥谭贩卖精神控制药物，后来被蝙蝠侠和罗宾抓进了阿卡姆疯人院。我刚才进去看了，里面有他的玩偶人，他对他们进行改造，然后用马戏团作为伪装。” “他本人不在那里？” “不在，今天马戏团歇业休息。”黑发青年深吸了一口气，他需要自己保持冷静，“我们需要找到他的大本营。赫曼，你是灯道路的对吧，能找到吗？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就去查监控，不过纽约的监控跟哥谭的系统不太一样，可能要费一点时间。”杰森的语速很快。 “我可以，这是我的专业。但我们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 “没问题，走。” 没人再在乎那杯没有被喝过的可乐了。 【猪面教授。你对此人产生了好奇，这是不恰当的。毕竟你的同行者脸色相当难看，他变得焦虑，急躁，因为随时都会有人在瓦伦丁先生的手下失去自己的生命，或者说是人生，随你怎么理解。 这个可怜的、疯掉的化学家，他可以像操纵小猴子一样操纵那些被他改造过的人们——经过一些惨绝人寰的过程，没人想看到那些的，除非你以悲惨和恐惧为食饵。它不符合制花人的喜好，然而“饥饿”、“贪婪”和“渴求”本身就是食欲的苗床，猪面教授显然醉心于此，且长于此道。他总是擅长使他人痛苦的同时满足自己的渴望。 第65章 你想要找到他，这当然可以，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轻而易举。因为守夜人向你投以视线，听从了你的祷告。瞳中扉指引前路；他并不仁慈；然而从始至今，他一直在照明驱暗。 你得到了猪面教授的所在地址。不过你获得的启示并不建议你亲自前往，灯的准则并不包含与斗争有关的那些，一如你并不擅长正面交锋。或许你可以派遣你自己的一部分与他同去，尽管他并不是你的追随者。】 “猪面教授很危险，你在这里等我消息。”在得到地址之后，杰森说。 “我可以让一部分的我和你一起去，不会拖你后腿的。” “什么叫一部分的……哦，这是一只雕？” 杰森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他看到青年的手逐渐变成尖利的爪，随后是宽大的翅膀，锋利而带钩的雕喙，然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看到赫曼的手还好好地托在雕的趾爪之下，就好像刚才是他的错觉。 “这部分的我可以充当你的眼睛。”雕看上去很乖顺，歪头看向杰森，像是在回应赫曼的话语。 杰森哦了一声，光听声音完全听不出来他的内心有多震惊，“可以，它能离你多远？” “想要多远就可以多远。”赫曼朝他笑了一下。 【拟态：雕】 【雕飞行于天路，其眼见如下：位于弥迦的是第一栖木，空中诸神灵首次交换秘密的地方。雕的视线锐利，光在它的瞳孔里流淌，它可以看到一切它想看到的事物。 [你身体的某部分可化作雕形在外游荡。将它与你的追随者一同送往某处，让它在那里替你跳那些你必须去跳的舞蹈，亦或是替你参与那些你必须参与的战斗。]】 …… 那是一间装修很粉嫩的贩卖娃娃的店面，它的位置选择很有技巧，杰森第一眼就瞧出来了。 它非常的隐蔽，路过的人不怎么会注意到它，一间生意萧条的洋娃娃店铺。 “瓦伦丁在精神分裂之前是蛛网组织的特工，虽然他疯了，但显然他的专业技巧还在，你记得不要离我太远。”杰森撬开了锁，从窗户翻进去，在雕跟着飞进来之后，他又把窗户合上。 “他应该有个地下室。”杰森说：“我没跟他正面交过手，蝙蝠电脑里有他的资料。” 雕人性化地点点头，然后飞到走廊，落下，啄了啄地面，暗道被打开了。 “好吧，这真的很方便，下次要是有机会遇到谜语人我们可以一起嘲笑他，你肯定能破解掉他的机关。不过我猜你不能一直这么跟着我，是吧。” 杰森走进暗道前伸手揉了揉雕的脑袋，雕想给他一爪子，但被躲开了。 如果说在上面还能说上一两句轻松一些的话题，下到地下室这里，气氛就已经压抑得让人吐不出来什么字眼了。 男中音唱着歌剧院里的歌剧，情绪丰富音调高昂，回荡在这阴冷的地下室里有一种异样的恐怖。 他们这一路上走来，看到了很多，很多很多穿着白色长袍子的玩偶人，他们还有生命体征，但是也仅仅只有生命体征了。 无论是生理上的身份证明，思想，情感，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通通都没有了，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房间里的大象。”杰森的声音听起来尖锐又燃烧着怒火，他总是在燃烧。 “这里有这么多玩偶人，失踪了这么多人，哈，就好像人没了是一件寻常的事情一样。” 雕蹭了蹭青年没有被多米诺面具遮住的部分脸颊。 “我没事。”他说，“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与此同时，黑发青年从枪套里掏出枪，上膛。 他们离歌剧声越来越近了，杰森比了个暂停的手势。雕从他的肩膀上飞起来。 砰。 一枪击中了猪面教授的肩膀，也打断了他的改造，但猪面教授显然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入侵者。 “小绅士也能将愚钝的卖花女改造成能说会道的上流社会女士，我也是如此……你不能！你不能就这么毁了我的作品！”猪面教授捂住他中了弹的肩膀，大声咆哮道。 “她会是完美的，完美的！而你中断了我的改造，你把这一切都给……你毁了这美好的一切，该死的入侵者。上吧，我的玩偶人们，猪面教授宽宏大量，原谅你，我会让你变成完美的作品的。” “不过你的宠物不可以，猪面教授不喜欢动物。”他沉浸在他自己的剧本和舞台里，并且给每一个人都分配好了角色。 “我经常要对别人说‘嗨，很高兴见到你’，尽管我见到他们根本不高兴。就像现在，说真的，我想啐你，又怕玷污了我的唾沫。”杰森一边开枪，躲闪着朝他进攻的玩偶人，一边说道。 雕的趾爪很利，雕喙也是它进攻的武器。它扑扇着翅膀，尖利的爪子上闪过一道金属质感的冷光，即使是没有痛感的玩偶人也能被它放倒在地。 “猪面教授，嗯哼？你觉得你还能回阿卡姆吗，我的答案是不。”在放倒玩偶人的间隙，杰森直接跃过一个玩偶人，朝猪面教授开了好几枪，干净利落地击穿了他的心脏。 尽管他想让猪面教授尝到更多的代价，但是现在不，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杰森。 不管怎么说，接下来猪面教授无法再继续害人了。 血溅到了他的脸上，但青年无暇顾及这一点，他连忙上前查看手术台上的情况。 第66章 在猪面教授死后，他的玩偶人也不再动作，雕也飞了过来。 手术台上的那女孩有着一头红发，在这冷色调的实验室里像是在燃烧。她过早地体会到了这醒时世界的荒诞和苦难。 她在脸上沾了血的黑发青年小心替她解开束缚时停止的哽咽和哭泣。少女的改造已经进行了一大半，脸上被扣着猪面教授象征性的面具，这使得她现在并不太符合常人的审美，少女自己也知道，如果实验没有中断的话，她会被改造成她先前见过的那些人的模样，成为听话的玩偶人。 但是现在，改造中止了。 她只是呆呆地望着来者，还有他的雕。 “我带你离开。”他说：“坚持住，我会救你的。” “…好。”她轻声回答。 他在为她而愤怒，那愤怒无声地咆哮，然而那愤怒又似乎是有形的，可触碰得到的暖和。这让她恍如隔世。 …… “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萨沙，我叫萨沙。” 【作者有话说】 + “饥饿”、“贪婪”和“渴求”乃食欲的苗床 瞳中扉指引前路；他并不仁慈；然而从始至今，他一直在照明驱暗。 雕飞行于天路，其眼见如下：位于弥迦的是第一栖木，空中诸神灵首次交换秘密的地方。[你身体的某部分可化作雕形在外游荡。将它与你的追随者一同送往某处，让它在那里替你跳那些你必须去跳的舞蹈。如果你找不到地点，试试和苏洛恰那谈论秘史。] + 我经常要对别人说“很高兴见到你”，尽管我见到他们根本不高兴。 ——塞林格《麦田里的守望者》 我想啐你，又怕玷污了我的唾沫。 ——莎士比亚 小绅士也能将愚钝的卖花女改造成能说会道的上流社会女士 （蝙蝠侠与罗宾） + 萨沙在p52里出现过，蝙蝠侠与罗宾v1#25，她是红发桶的助手血痕 推荐大家有空可以去看一眼#25，他们离开的那一幕很温柔。 猪面教授在ak里也有出现，唱歌剧是ak里的设定，他带着他的马戏团在整个阿美四处流窜犯罪 被b和罗宾抓是他第一次漫画出场的时候，访谈表示他的设定来源一部分是皮格马利翁，哥谭版 + 卡特卡罗知道是猪面教授，但她不说，她只觉得他碍眼 赫曼是herman，人类human，杰在玩姓名梗 + 这和我的大纲内容其实不太一样，我的大纲里没有他们，没有来纽约找赫曼的杰，我只能说，他们自己在行动。 第33章 平静，忙碌，入教 萨沙恢复清醒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自己躺在软绵绵又暖和的触感里, 被改造过的触感比以往要迟钝，但是这些许的柔软还是让她回忆起了过往自己还是一个普通女孩时，在清晨躺在床上的舒适和幸福。 “…你怎么又在画画啊, 那孩子什么时候能醒？” 她安静地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声音, 没有动。这里很舒服, 而且这声音听起来很耳熟, 萨沙不觉得自己需要做什么。 “画画又不是我的专业, 拜托, 想想我是为了什么才画画的，这是为了掩盖痕迹。猪面教授死在纽约谁负责？最好没人负责，让他在薛定谔的地方继续活着吧。我还没搞定尼克·弗瑞，不想再增加多的麻烦了。我们应该庆幸这里是国际大都市, 需要尸体的买家还是很多的。” “这跟国际大都市不国际的有什么关系, 哥谭港又不是不向外出口货物，而且尸体在哥谭也很畅销，有自己的销售线路。” “你一定要在这种地方跟我对着干吗，杰森？有这个时间不如去看看那孩子, 她说不定醒了, 水和牛奶都在厨房, 或许你可以提前倒好。” “你不早说……那你还这会需要模特吗？不需要我就去了。” 接下来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是靴子踩在地上的声音，她想那个人可能跟刚才说的一样去厨房了。萨沙熟悉这个, 她妈妈喜欢穿靴子，妈妈每次回家的时候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只不过她的脚步声又急促又快速, 他的则很沉稳。 “哦…孩子, 你醒了。”是那个人的声音。萨沙眨眨眼, 他这会没戴面具，看上去很年轻，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他不害怕自己。萨沙能从里面看到的只有担忧和关心。 她嗯了一声，沉默了一会，然后犹犹豫豫地开口。 “…那只，很帅的鸟呢？” “赫曼！让你的雕飞过来，那孩子想看！”黑发青年回头喊道。 …… “我感觉到了杯的影响……呃，老师，我打扰到你了吗，不过我有事情需要跟你说。” 是里奥的声音。他站在门外。 “进来吧，门没锁。”赫曼在专心画画，他不懂里奥什么时候忽然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了。 里奥推开门走进去，看到老师一个人在画画，神秘气氛快把他整个人都淹没了——如果它有实体的话。 没戴头罩的红头罩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衣着整洁，看上去最近没有进行剧烈运动。床上躺着一个被被子裹得好好的女孩，一只漂亮又矫健的雕就站在女孩的枕头旁，它用喙梳理着翅膀——警醒风暴在上，那是老师的一部分……吧。里奥没忍住又多瞥了那边一眼，不过在他被雕抬头注视之后，里奥利落地收回了视线。 第67章 有着小卷毛的青年眨了眨眼，又仔细感知了一下杯影响的出处，显然是床上的那个女孩，她的心跳速度还有其他生理特征听起来有些怪异，可能是经过了改造实验，通过仪式刻意聚拢的活力在修复她的生机，看来围绕在她身边的杯之影响大概率是源于残留的痛苦。 迅速分析出现在的情况之后，里奥冷静地把脑子里的那些非常杯的闲杂想法抛掉，若无其事地开口说道：“黑寡妇已经去接触史塔克了，尼克·弗瑞加大了对神盾局内部的调查力度，美国队长投入使用状态良好，应该会继续投入任务。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应该会在紧密监视下，老师您看还需要做些什么吗？” “你继续按照这个安排前进就行。史塔克那边我会注意的，黑寡妇是弗瑞局长的得力干将，你不要太引起他们警惕，反而得不偿失。” “明白。”里奥点头。 “对了，里奥，你知道纽约有多少冬之天命之人？帮我联系一下他们，有些尸体需要处理，这是地址。总之速度要快，尽快处理干净。”赫曼把他们刚去过的、原本属于猪面教授的地址告诉了里奥。 “好的，老师，交给我吧。”青年爽快地接受了任务，语气轻快。 开启冬之道路的人需要尸体，一如开启了灯之道路的赫曼需要知识，这之间没什么不同。他们的欲望告诉他们，他们需要这个。 里奥来去匆匆，正如他所言，最近一直在九头蛇和神盾局之间周转，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会很忙。 听了全程的杰森挑了挑眉，“看来你闲不下来，刚到纽约就忙得连轴转。” “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事情都堆在一起了。遇见机会不可能不出手吧。” “看看你的黑眼圈，看看你的脸色，我感觉你迟早猝死。”杰森啧了一声。 “借你吉言，我还很健康。”赫曼瞄了一眼墨绿色桌面，健康卡牌还完好无损地停留在桌面上。 “靠吃药吊着的那种健康吗，免了吧。”赫曼的作息有多不规律，跟他生活过一段时间的杰森还不知道吗？ “我去做饭，萨沙你现在暂时只能吃流食，可以吗？” “可以的。”萨沙小幅度点点头。 这里的厨房是新的，但是杰森已经提前采购好了食物。他根据丰富的医疗知识制作好了属于萨沙的食物，然后给他和赫曼各准备了寻常的食物。这是他已经习惯去做的事情了。 在热气腾腾的食物的香气下，杰森开口了。 “……赫曼，你看萨沙什么时候能好？”在之前的交谈中，杰森已经从萨沙口中得知了她的名字。 女孩看上去并不怕他们，只是吐字有些谨慎，在说话之前总要思考一会，杰森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猪面教授在她身上使用的药物作用——赫曼的仪式已经实验过至少两次了，无论是杰森自己，还是史蒂芬妮，杰森当初都没有发现有影响语言或思维能力的副作用。 听到自己的名字，萨沙也跟着杰森一起看向赫曼。 “杰森，仪式能做到什么地步你也清楚，那种改造是不可逆的，即使是心之准则也无能为力。”脸色苍白的青年放下了画笔。 “但是，如果萨沙想的话，她还可以有别的路，只是一旦开启就无法回头了。” “你是说……杯？”杰森很快联想到了里奥进门之前说的话。 赫曼是灯，他刚用的仪式是心，能产生杯的影响的原因显而易见。 “是的，她有这个天赋，不可否认，她的经历造就了她的苦难，她的苦难塑就了她的道路，但在还未定型之前皆有可能。” “……是什么样的，需要我怎么做，我可以变成什么样吗？”女孩小心翼翼问道，她没太听懂。 “赤红是流动的，如果你想，你可以变成任何模样。当然，这是在你已经有一段学习过程之后才能达到的程度。此外，你还需要付出一些你自己，不过究竟变成什么样都只取决于你，我只为你开启，以及引你进入这个世界。” 雕的翅膀轻轻抚摸着萨沙的额头。 “我不愿隐瞒你，它会很危险。每一步都是如此。” “但那会是我能做到的事情，对吗？”萨沙的语气很坚定。 “是的。” “那我愿意，我想、我想留在这里。” “不那样你也可以留在这里的，我们没人想赶你走。”杰森说。 “但你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不想成为你们的麻烦，我只想留在这里，我无处可去。” “跟你们一起，去哪里都可以，做什么都行。”她轻声说。 【被猪面教授干涉了人生轨迹的少女无处可去。她的身份信息，她的脸，她的家，全都被瓦伦丁给字面意思上地毁掉了。 你们从猪面教授身边带离她，尽管这可能并非杰森本意，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只能留在你们身边了。俗世之中没有女孩可去的地方，至少目前看来如此。 萨沙……是的，她的名字是萨沙，她还小，但她很有天赋，正如你自己所言，她的经历塑就了她，她有开启杯之道路的能力，她了解鲜血，了解苦痛，了解……欲望。她不会拒绝光的照耀，也不会拒绝流动。她可以在这条道路上走出一段距离，获得属于她的成就。 我们的灵魂居于一座座房屋，即我们的肉身中。我们的五感即是窗户，属于她的苦痛的窗户被打开，赤红色的颜料在她体内流动，这足以弥补任何事物和缺陷了。 第68章 萨沙的苦痛是那样的鲜明，她的想法是那样的强烈，以至于赤杯在她身边低语，呢喃。 “人必先噬人，而后人噬之。为人噬者不可逆，如人之诞世不可逆。” 你未曾言明成为天命之人之后的所有危险——一如所有的天命之人都会是潜在的猎物，一旦成为天命之人，注视表皮之下的世界，就会进入狩猎场，因为天命之人死后会化作遗物。不过这不重要。 你需要教徒，你需要发展辉光之镜。为了达成你的目的，满足你的欲望，你可以做任何事情，这是被允许的。 你唤起灯来招募熟人入教。 十二盏灯通明。此处容不得阴影，亦容不得仁慈。】 【作者有话说】 + 唤起灯来招募熟人入教 十二盏灯通明。此处容不得阴影，亦容不得仁慈。 我们的灵魂居于一座座房屋，即我们的肉身中。我们的五感即是窗户，每种感官都有其伴生的食欲。其食欲得不到满足，就如同窗户无人打理。谁又愿意住在窗户污迹斑斑的房屋中？ “人必先噬人，而后人噬之。为人噬者不可逆，如人之诞世不可逆。” 第34章 讨论，纠结，赞助 萨沙学得很快, 她很快就学会了如何让自己变得像液体一样流动，这让她看上去像水精灵，不过是红色的, 像她现在的头发一样。当她发现自己落在地上的时候可以变得不比一只狐狸重的时候, 萨沙发出了惊喜的欢呼声——是的, 她可以变得非常灵巧, 非常敏捷, 只要她想。 “我知道这一定让你很兴奋, 女孩，不过这里有些书需要你来学习，可以接受吗？” “当然！”她肯定地回答。 赫曼从桌面上取出来了一些书籍，让她从中学习, 领悟杯之秘传。毕竟赫曼这里别的不说, 收集的秘传书籍还是够多的。 “如果有看不懂的，等我回来了可以问我。” “好的，你们现在要出门是吗，祝你们一切顺利。”萨沙看向往自己的战术靴上在装什么东西的杰森, 她微笑着说道。 萨沙非常快地接受了这一切。 “别担心,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我们下午就可以回来。”杰森朝她笑了一下。 “我知道, 我在这里等你们。”女孩笑了，笑容有些腼腆, 或者可以说是温婉。 杰森和赫曼两个人决定去拜访凡妮莎，金并的妻子, 卡特·卡罗替赫曼·史密斯找的新赞助人。赫曼已经电话预约过了, 在得知他是卡特·卡罗介绍而来的之后, 凡妮莎很爽快地就同意了这次会面, 她提出会让自己的手下在约定地方开车来接他们。 “你知道我一开始没打算让你跟我一起去的。”赫曼说。 “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不觉得你一个人去拜访纽约最大的反派势力首领的妻子的时候不需要一个保镖，我觉得你需要，非常需要。史蒂芬妮在接受蝙蝠训练之后很快就可以打过你了。”杰森丢给他一个眼神。 “我又不是刃，你不能这么强求我的战斗力。” “对手可不会因为你是灯还是其他的什么而手下留情。不过说真的，灯道路方面真的没有什么攻击性的手段吗？我是指除了召唤神秘生物。这可不算进攻。”杰森合上枪套，检查好自己的子弹。 “可以在梦里攻击他人。”赫曼想了想，回答道。 “抱歉，什么？”杰森怀疑自己没听清。 “是星光，灯道路的高阶天命之人可以在梦中使用星光攻击我们，通过漫宿，通过梦境。” “会致死吗？” “不会立即，但是会衰弱，而且精神会受损。最后就会溶解，让光点成为最终的结局。” “听起来没有刃和杯有用，里奥是心道路的吧，感觉他都比你擅长战斗。”杰森评价道。 “或许吧。”赫曼不置可否。或者是说他只是不太想正面承认这一点。 随后，杰森开启了另一个话题：“我简单调查过了，这位夫人跟金并感情不错，是自由恋爱结婚，他们的儿子早先年被金并的仇家杀死，后来就再没有孩子了。金并外面也没有情人，凡妮莎一直是他的贤内助，一些帮派事务金并也是交给她来处理的，这些混黑的女人你可不要小瞧，狠辣危险起来不比任何人差。” 杰森顿了顿，“蝙蝠以前就被他的情人算计过，夜翼那家伙就更别说了。” “我知道，金并的危险性我从来没小觑过。没有任何超能力，野心十足的反派某种意义来说更为棘手。何况还有他的对手放在那里作比较，比如在地狱厨房活动的夜魔侠。” “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你有什么对手吗，我是说除了防剿局那边。恕我直言，我看不出来道格拉斯警探对你有什么威胁。”杰森对纽约本地的超级英雄没什么兴趣。犯罪巷出来的小伙子比起美国队长更喜欢蝙蝠侠——在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 “但你不得不承认他很好用，其他的警探要棘手得多。”赫曼耸了耸肩。 “对手？现在问这个是不是太晚了点。不过如果你指的是特定的对手的话，没有。大家都是为了彼此的利益和欲望而行动，如果被阻碍，就是敌人，如果目标一致，就是盟友。” “听上去不拘小节。” “是的，天命之人一向不拘小节。” “比如杯吗？知道吗，在你向萨沙提出要她开启杯之道路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我当时脑海里疯狂在回忆那些书里提到与杯道路的部分。” 第69章 “但你没阻拦。” “因为我觉得你有你的理由，但是话说回来，这个问题我真的要问你，不是所有杯都需要…咳，那个吧，萨沙可还没成年。” “不是。”只是绝大多数杯之天命之人都是这样，但也有例外。 “那就好。”杰森松了口气。 …… 纽约某繁华街区的别墅。 卡特·卡罗是个神秘的女人，她知道很多，但她很友好，跟她聊天的时候也很愉快。凡妮莎也没有感受到过来自她的恶意，所以相对应的，她同样也信赖着卡特·卡罗介绍来的人，并对他们报以友好的态度。 在来访二人之中开启谈话，处于主导地位的是自称赫曼·史密斯的青年，也许是久坐课堂亦或是研究室，他看上去有些瘦弱，灰绿色的头发使得他看上去雾蒙蒙的，凡妮莎有时能在他的眼里捕捉到光，就像卡特·卡罗一样——不是所谓文学作品里用来形容激烈情绪的光，就是字面意义上单纯的光，那感觉有些像星辰折射下来的光线，又像蜡炬橙黄的烛光。她能从他们的眼睛里感受到捉摸不透的神秘。 “所以，如果您希望的话，夫人，我可以延缓您的病痛，虽然可能不太科学，但我可以保证效果会是立竿见影的。” “我知道，你不用措辞那么严谨的，史密斯先生，我已经不年轻了，医生也跟我说过不少次我的病症。”她微微一笑。 他们在会客厅见面，凡妮莎化了妆，她用一种非常巧妙的、属于每一个女人在成长到一定阶段之后都会掌握的技巧来掩盖自己唇色的苍白，颧骨的突出，不健康的脸色。这让她看上去典雅又得体，还是那个可以坐车去剧院陶冶情操倾听卡特·卡罗一展歌喉的贵妇人。 “我跟卡特提到过几次，但其实对于延长寿命或者治病这种事情我不太抱有期望，我只是不想在人生的最后时刻，还要我的丈夫为我担心，他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凡妮莎尽量以一种温和的语气来谈起这些。金并想要送她去欧洲接受更好的医疗服务，但凡妮莎其实并不想这样。 “我很感谢卡特帮我留意着这些，我想在走之前轻松一点，关于这一点，你能帮到我吗，我会给你相应的报酬的。” “当然可以，不如说这正是我擅长的领域，如果您说要我彻底治愈疾病的话才是在勉强我。” 在谈话的时候，凡妮莎也有在注意这个房间里不说话的那个人。黑发的青年坐在一侧的沙发上，也许对于他来说，凡妮莎和赫曼的对话有些无聊，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他看上去经受过丰富的锻炼，战术靴，还有能别着枪的腰带都充分证实了这一点。凡妮莎感觉青年的年纪比看上去要更年轻一些，她也有过孩子，想象过他长大后的模样，她当然知道男孩们看上去是什么样。比起介绍时所提到的保镖，凡妮莎更相信这是赫曼·史密斯的兄弟或是朋友之类的，他们是更平等更亲密的关系，而非单纯的雇佣。 凡妮莎和赫曼谈好了报酬，由于凡妮莎的有意退让——在能到的的利益上面，赫曼是绝对不会退缩的，气氛温和得就像下午的茶话会一样。 谈话告一段落，夫人笑了笑，“我并无恶意，只是有些好奇，你们看上去并不像是简单的保镖和雇主。别急着反驳，我的丈夫是金并，我也有属于自己的手下，我知道保镖和雇主之间应该是什么气氛。” “好吧，夫人，”赫曼在经过了短暂的思考之后很快地回答道：“他是我的朋友，如果您坚持想知道的话。” “那你们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凡妮莎笑着说。 “谢谢您的夸赞。” 【凡妮莎夫人】 【你的眼中曾滴入光，这使得你能看透绝大多数事物。比如凡妮莎夫人此时的状态，还有她的病痛。 卡特·卡罗的介绍让你在凡妮莎夫人这里获得了入场券。如有必要，你可以从她这里得到纽约当地帮派的帮助，前提是她还活着，且很清醒。 病重的夫人有着一颗为她丈夫着想的心，她能为他做任何事情，她想要停留在他身边。 凡妮莎夫人向你提出了委托。她的希望能够在最后的时间里免去病痛，完成她心中期许的仲夏夜之梦，然后再前往虚界，成为被骨白鸽铭记的一部分。 你可以彻底治好她，只是这可能并无必要。】 【性相：凡人】 【“我们如此习惯活着，以至于不愿意死亡。”——托马斯·布朗】 【性相：赞助人】 【我参与的社交圈子中的显要之人。】 【作者有话说】 + “我们如此习惯活着，以至于不愿意死亡。”——托马斯·布朗 我参与的社交圈子中的显要之人。 第35章 讨论，传言，感知 “小扎。”蝙蝠侠看向来者。 “你还好吗, 之前的那个问题解决了吗？”魔术师关切地问道。 蝙蝠侠上次找她还是问关于死而复生的问题，扎塔娜给出了自己所知范围内的方法，但不知道究竟是否帮到了他。 “已经解决了, 谢谢关心。我有另一个事情想咨询一下你。你对无形之术, 或者密教有多少了解。”蝙蝠侠的语气很平静。 “你最近查的案子涉及到了这个吗？”扎塔娜皱了皱眉, 随后说道：“这很危险, 属于奥秘的范畴。就我个人而言, 我不建议你去接触他们。” 第70章 “为什么这么说？” “你可以理解为他们在钻研的是魔法, 是接近表皮之下世界本质的某种事物。但这很危险，就跟魔法是危险的一样。密教中不一定都是天命之人，但是密教中一定有天命之人的存在，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被称为密教的原因。” “辉光之镜, 马穆拉俱乐部, 血杯教团，静默之子，利米亚教团，不屈教团, 清算人, 白鸽之塔, 不休圣堂, 神圣伤口会……有名有姓的密教团体太多了，而且他们各自信奉的准则也不一样, 我不希望你一无所知地去接触他们。” “那你就告诉我，小扎。” “好吧。”扎塔娜叹了口气, 就像以往的每次一样, 她无法说服这个固执的人。 “你知道, 使用魔法需要天赋, 同时也需要动力，并不是所有人一开始就会使用魔法，他们都是在某一刻特别想做什么的时候，魔法天赋才会给予他们帮助，随后他们才会掌握魔法，就像我一样。”在她还只是一个表演魔术的魔术师的时候，从未想过有一天她能成为童话故事里提到过的魔法师，尽管那并没有书中所写的那样美好。 “无形之术也是同理，人们接触它，被无形之术所影响，在产生做什么的欲望的同时借助无形之术去完成这个目标。欲望各色各样，比如追求知识、力量、美貌或者复仇，又或许，不过是想了解隐藏在世界表皮之下的色彩，随便什么都行，这都可以成为他们的欲望。随后，欲望会塑造他们，引领他们走上道路，然后改变他们本身。被改变的胃口很可能会迫使他们做出令人憎恶的行为，但天命之人的大业绝对不能停下。” 扎塔娜的叙述给这段话染上了虚幻和怜悯的色彩。 “因为一旦停下，他们就有可能会死亡。他们死去之后躯骸的一部分会成为遗物，成为原料，成为其他活着的天命之人在醒时世界战场上使用的道具。” “天命之人自从成为天命之人起，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为了满足欲望，他们没有底线，除了被所有天命之人视为禁忌的事情以外，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可以去做的。” “布鲁斯，最好别踏进他们的战争。这是我的建议。魔法并不具备善恶，但就算在魔法师里他们也是疯狂的存在。” “对辉光之镜你了解多少。” “布鲁斯！” “是他先踏入我的城市，是他先接近我的孩子们，我没法对此坐视不管。” “什么？”扎塔娜一边的眉毛抬起来，“哦，好吧，如果你坚持，向我保证你不会在非必要的时候去主动接近他们，无论是他们本身还是他们的道具都对普通人有影响，我不想被紧急叫过来看到一个被食物撑到不行的布鲁斯，你明白吗？” “所以他们所谓的影响会对人的行动有一定作用。”蝙蝠侠不为所动，试图从扎塔娜的话里分析出来一些线索。 “可以这么说，但如果用一个更恰当的说法来形容的话，影响和行动是相互的。好比死亡和战争中会产生刃之影响，疼痛和交合与杯之影响有关。” “至于辉光之镜，他们追求解明泄露自更猛烈处的光芒。他们信奉守夜人，又称瞳中扉。他为愿者，也为不愿者点亮路途。他光辉灿烂。” “守夜人是指引前路之神，照明驱暗之神，无怜悯心之神。照常理来说，他的信徒对知识的渴望胜过一切，我从没想过会有辉光之镜的人去你的城市，除非是为了学术交流会。” “但他来了，还辅助其他人一起在我的城市掀起了混乱，我需要弄清楚他的目的，以及他在离开之前从哥谭得到了什么。” 扎塔娜沉吟了一会，蝙蝠侠在旁边耐心地等待她思考。“那要看具体是谁了，辉光之镜是信奉瞳中扉，但他们之中也有在其他道路上行走的天命之人。如果是蛾或者刃的话，可能会为了向上攀升的影响而制造混乱。” “赫曼·史密斯，我不太清楚他是什么道路，他对书籍有兴趣，没有收录过他战斗的记录。” 扎塔娜哦一声，“赫曼·史密斯，我对他有所听闻。他是灯道路的天命之人，虽说对其他道路的无形之术有所涉猎，但他应该是不擅长战斗的。至于身份……他是辉光之镜的使徒，统领着辉光之镜的天命之人，即使现在辉光之镜的总部被防剿局捣毁了，但他们中的高阶天命之人还在，史密斯在神秘世界的地位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你知道，灯道路的天命之人能看到星辰，他们总是知道很多，而想要知道什么的人便会去寻求帮助。此外，辉光之镜是一个历史很悠久的密教团体，他们中不少厉害的天命之人，所以如果有事情想要解决的话，也会有人去雇佣他们。” “听起来像情报贩子和投机者。”或者雇佣兵。 “别这么刻薄，布鲁斯，研究无形之术的学者大都有自己的怪癖，而且他还带领着一整个密教社团。”扎塔娜的语气放缓和了一些，“大多数的天命之人都很危险，史密斯也同样。但是他在其他同行的对比下就显得很温和，如果是涉及知识方面，我能跟你保证他是非常出色的学者。” 随后魔法师话锋一转，“但我不建议你去接触他，尤其是在不涉及知识方面的时候，他为了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东西是不择手段的，毫无顾忌的。而且他脾气不太好，如果你直接恐吓他或者跟他有利益冲突的话，他会选择把你视作敌人。” 第71章 “这就是问题所在，小扎，他接近了我的儿子，而我不知道史密斯究竟从他身上得到了什么。” …… “阿嚏！” 灰绿色头发的青年打了个喷嚏，他抽了张纸巾简单擦拭一下。 “感冒了吗？”萨沙关切地问。 “不，我没有，疾病还没有到打倒我的时刻，应该是有人在说我的事情，而且说得很深入。光注视着他们，我为此得到感应。” “我也能察觉到吗？” “以后会的，一般来说，念出司辰的全名有得到他注视的可能，天命之人通常没有这么敏感的感官。但也有例外，比如我们灯之道路会在被提到很长一段时间的全名，或者被深入讨论的时候有所预感，我们不擅长战斗，不擅长开锁，但我们有星辰的指引，瞳中之扉为我们照明驱暗，点亮路途。”赫曼耐心解释。 “灯……好像跟我不太一样。” “每条准则涉及到范畴都不一样，你也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 萨沙听完露出了微笑。 “你是认真的吗，现在可是大半夜，哪来的太阳，还不如说你只是单纯的着凉感冒了。”杰森隔着一段距离朝他抛来一盒牛奶。 “不是只有太阳的光才算光的。”赫曼认真地反驳，同时抬手接住它。 “萨沙，喝牛奶，然后到睡觉的时间了。”杰森给萨沙的是已经插好吸管的牛奶。 “好的，杰森。”女孩乖乖接过，“那你们忙，我先去睡了。” 等萨沙洗漱好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赫曼问杰森：“你准备在纽约留多久，哥谭那边的事情你不可能放下的。” “我有时候喜欢你的这种直白，但有时候真的会讨厌它。对，我肯定要回哥谭的，不过不是现在。那群家伙现在用电话还能使唤地动，夜巡交给史蒂芬妮了，她会帮我踢不听话的混蛋的屁股。”黑发青年坐在沙发上，把牛奶盒抛起来，再接住。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有人深入讨论我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你刚刚跟萨沙说的是真的。”杰森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是的，深入讨论，杰森，这换句话来说，讨论我的人了解我，了解无形之术和密教，但是并不是天命之人，对方不懂名字对于灯之天命之人的意义。这样的对象我能想到的也不过五指之数。考虑到我们刚从哪里过来，我想这个答案可能不用占卜就能得出。” 灰绿色头发的青年此时并没有穿着那件白大褂，他在家里一向不穿成那样。简单的白衬衫，没有领结，没有领带，袖子被边到小臂的一半处，看上去非常居家。 “我不想瞒你，但我，我们在纽约有个计划，如果蝙蝠侠关注太多，并且联系了史塔克，或者尼克·弗瑞的话，可能会造成一些困难。我需要制造影响，还有神盾局里的某个东西。” “这是必须的？”黑发青年沉默了一会，问道。 “必须的。”赫曼回以肯定的答复。 “告诉我，我还能帮到你什么？” “我一开始制定的，跟你一起的探险目标是斯特拉思科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去探查一下他，然后等我从纽约离开，我通知你，我们在那所城市汇合。”赫曼笑了一下，“这会显得我很混蛋吗，那么我会为此道歉。” “斯特拉思科因，我对他有点印象，他是福西特市人，对吧。”杰森也笑了。 “你知道，道歉也不会减少混蛋的程度，不过幸运的是我不觉得你够混蛋。” 【作者有话说】 + 守夜人即是瞳中扉。他为愿者，也为不愿者点亮路途。他总是我们第一个祈求的司辰。他光辉灿烂。 追求解明泄露自更猛烈处的光芒。 追求知识、力量、美貌或者复仇，又或许，不过是想了解隐藏在世界表皮之下的色彩。 被改变的胃口很可能会迫使你做出令人憎恶的行为，但你的大业绝对不能停下。 第36章 闲聊，电脑，单干 “所以你就这么回来了？！” 金发的姑娘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帮你搞定了夜巡，搞定了蝙蝠，你就这么从纽约回来了！回来之后就开始夜巡？而且还没告诉我！要不是遇到一个小帮派头头跟我说嘿搅局者, 我前两天看见红头罩了, 你能不能多留几天先别走, 虽然你打人比较狠, 但我还想要我的小命！”史蒂芬妮模仿街头混混的口吻模仿地活灵活现, 随后金发姑娘瞪了他一眼, “小混混都知道你回来了我居然还！不！知！道！” “他们就该得到点教训，你知道我已经回来了，那么你可以回去夜巡了，犯罪巷是我的地盘, 交给我就行。” “杰森！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问题！” “不然呢？”杰森耸耸肩, 不以为意，“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不能指望他一直绕着你转吧。” “你连我搞定那群贩毒的二把手的时候的手段都接受不了，赫曼那边就更别提了。你不会以为他之前给企鹅人打工的时候什么都没干过吧, 如果赫曼真的摸鱼的话企鹅人怎么可能这么喜欢他？说到这事我就有点想吐, 企鹅人对他已经辞职的好手下显然依依不舍, 刚才还指责我挖他墙角。真受不了。”说完他还啧了一声。 “对了, 史蒂芬妮，你跟黑面具说什么了, 让他有了我跟替代品抢女朋友的错觉，嗯？我可以向我的多莉发誓我绝对没有这个想法。”多莉是杰森最近非常喜欢的枪之一, 他有很多心爱的宝贝热武器。 第72章 “那是他自己想多了。我能跟他说什么！我巴不得把他打进急救室！”史蒂芬妮没好气地回道：“而且我已经跟提姆分手了！分手了！” 不过史蒂芬妮倒是把杰森的话听进去了, 没再跟他纠结怎么这么快就从纽约回来了的问题。他们两个人很快交流了一下猪面教授的后续处理, 并且共同决定不把这件事情告诉蝙蝠侠以及其他蝙蝠家庭的人, 就当猪面教授这个人不存在就行——以他犯下的恶行，早该进入焚化场了。 萨沙留在赫曼那边了，因为她的状态还没有稳定下来，而且她需要学习关于无形之术的知识以及常识，赫曼会确保萨沙不会轻易陷入危险之中。 “所以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金发的姑娘凑到他身边，用那双明亮的眼睛望着他。 “我为什么要生气，要是你去的话也会得到同样的结果的，相信我，他绝对会好声好气地把你劝回来。将心比心，我做准备工作的时候也不希望蝙蝠冷不丁插一脚。” 说实话，杰森确实不是很生气，因为赫曼的态度很明显，很坦然——我很高兴见到你，见到你对我来说是惊喜，但现在你的事情处理完了，你会影响我接下来的计划，而且这个计划不是很适合你参与进来，所以等下次行动我们再一起吧。 整个过程非常流畅清晰，杰森也不能说他想的方向或思路有什么问题。 赫曼对他很诚实，甚至诚实过头了——对于一个反派来说。为了无形之术，为了欲望需要做到什么程度，杰森看过的书里已经很清晰地写明了，赫曼不可能说是只算计罪犯反派，他只能说尽量——他需要影响，需要资金，需要原料和工具。这些杰森都帮不了他，只能说如果遇到反派有这些玩意的话顺手带走些。 “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史蒂芬妮又问了一遍。 “……好吧，有一点。”杰森屈服了。 “我就知道！”史蒂芬妮哈了一声，“但你肯定没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他都把理由说得那么清楚了，我再跟他生气那不是显得我也太混蛋了吧。赫曼从没对我指手画脚过，我也不应该对他指手画脚。”杰森把手一摊，摆出一副那你要我怎么说，我还能怎么说的表情。 “你们这群男孩，一个个都是这个样子。”史蒂芬妮摇了摇头。 “赫曼肯定没发现你生气，他完全可以用更恰当更柔和的方式，但他没有，对吧，赫曼只有哄女孩还有哄赞助人的时候才会彬彬有礼体贴入微，跟你说话的时候他脑子都不带动的，想到什么说什么，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我不是说这有什么不好，不过你们也不能每次见面都是为了工作，等调查那什么斯特拉思科因的事情结束了，去看个电影或者戏剧怎么样？” “我觉得他可能不太想看戏剧。”杰森真诚地表示。剧院里存在心之天命之人或者蛾之天命之人的概率非常之高。而且那个卡特·卡罗就是剧场明星，杰森猜测赫曼应该不喜欢——他要想看早就看了。 “唔，是吗，去哪里这确实是个问题。”女孩点点头，在思考了一会之后发现她自己的闲暇活动也很贫瘠，随后不得不忍痛放弃。 “算了，等到时候再说吧，我拜托芭芭拉帮我选了电脑配件，我自己组装的，你来看看运行效果怎么样。肯定比不上蝙蝠电脑，但作为一个辅助应该也不错。” “想比上蝙蝠电脑肯定很困难，不过你在这里组装电脑？你是准备单干了吗？”杰森挑眉。 “我已经在单干了，我都帮你夜巡犯罪巷了你还没有意识到这点吗？老板把我开除了，所以我现在就是搅局者，也只有搅局者这个身份！”史蒂芬妮大声宣布。 “行吧，我来帮你看看。”杰森愉快地予以答复。 杰森发誓自己不再管纽约那档子事了，红头罩很忙，红头罩一边忙着夜巡自己的地盘，一边忙着跟蝙蝠侠对着干，一边还忙着应对黑面具的“盛情邀请”——黑面具在红头罩跟蝙蝠侠发生冲突之后就变得对他非常感兴趣，哪怕在这之前红头罩在他这里留下的印象是神经病炸弹狂。 史蒂芬妮不懂黑面具的脑子是怎么想的，也许这就是反派的通病，她听芭芭拉说丧钟对罗宾感兴趣也是在蝙蝠侠和迪克联手击败他之后……总之，不能理解。 但是史蒂芬妮没有杰森那么忙，她对在纽约的赫曼还很好奇，她用自己的新电脑有在搜集相关的信息。她想看看赫曼在纽约打算做什么，当然，她也不会告诉蝙蝠侠的。 赫曼的信息不好搜到，可能是因为不擅长正面战斗的缘故，赫曼总是会把自己在开局之前隐藏在暗处，史蒂芬妮第一个搜集到的消息是关于里奥的，她没见过本人，但听杰森和赫曼都提到过他，是个医生，从照片来看是个讨喜的青年，笑起来就跟迪克一样阳光灿烂。他目前在史塔克的公司就职。 托尼·史塔克，史蒂芬妮知道他，跟布鲁斯·韦恩一样的花花公子，亿万富翁，前军火制造商，以及——钢铁侠。花边新闻上以前经常提到他的风流往事，史蒂芬妮只是读过就算结束，对不在一座城市里的人没什么兴趣。不过在他宣布停止出售军火和公开承认自己是钢铁侠起，关注他的人就更多了，史蒂芬妮甚至曾瞥过一眼蝙蝠电脑——史塔克的档案为此多了好几个gb。 第73章 她顺着里奥的履历往里找了找，比她想象得要轻松一些。里奥来纽约之后挂靠在一家小公司，这家公司背后应该是什么政府部门下设机构，虽然很小，看着不起眼，但资金流很稳定。之后里奥很快进入史塔克工业，以一种跟作弊一样的速度飞快往上跳跃升职，不过没有靠近研发部门的趋势，他大部分工作都是商业洽谈之类的，对像史塔克这样曾经以工业和武器为主，现在向清洁能源和高科技转型的公司来说不是那么重要。 在她继续往深里挖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障碍，但不是很棘手，史蒂芬妮找了芭芭拉，芭芭拉半教导半帮她解决了。 这些消耗的时间是有回报的，史蒂芬妮找到了更多更有意思的消息。 里奥在作为中间人帮神盾局和史塔克进行联络。 这其实挺微妙的，首先已知里奥是赫曼的同伴，他们都是被防剿局追捕的对象，其次神盾局再怎么被侵蚀——那里面真的有各式各样各地各部门的特工，除了隶属神盾局的特工以外都能在里面找到，蝙蝠电脑作证，天眼会在里面也安插了几个——即使如此，它也还是一个政府部门。 然后里奥摇身一变，成为了神盾局派出的跟史塔克进行联系的联络人。史蒂芬妮不去细品这其中的利益交换都能感受到它微妙的程度。 但就史蒂芬妮收集到的消息来看，史塔克对里奥的态度并不热络，他更偏向和隶属尼克·弗瑞的娜塔莎交好。史蒂芬妮不认为里奥可以从史塔克这里获得赞助或是支持，他待在那里应该有别的目的——至少史蒂芬妮根据赫曼的思路去揣测的时候是这样想的。 【作者有话说】 + 写他们两个人瞎聊天太快乐了 只有里奥在升职的世界出现了 + 应该是法外者v2，黑面具对大红进行一个招揽 第37章 分析，来人，骨笛 史蒂芬妮找了个杰森有空的时候把她的成果告诉了他。 黑发的青年一边给自己抹药一边听她兴冲冲地说完, 沉默了一会。 “怎么样怎么样，照你分析，赫曼他们接下来是准备做什么？”金发姑娘见他不说话, 开口催促道。 “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杰森反问。他们都是世界第一侦探教出来的, 他能从这些消息里看出来的东西, 史蒂芬妮也应该能看出来。 “诶呀, 找你对对嘛, 看看你是不是跟我想得一样！” “好吧。”刚好也已经给自己换好了绷带, 杰森把头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 “我觉得他应该是想搅混水，神盾局内部势力杂乱，各有各的目的, 局长尼克·弗瑞就算其中之一。他想要跟钢铁侠联合, 获得他的支持，然后清理神盾局。但是肯定不止钢铁侠，尼克·弗瑞还需要一个能跟史塔克对着干，时不时站在他这边的人, 不然难以平衡。” “至于里奥, 我见过几次, 他是个很难琢磨的年轻人。他加入史塔克工业是神盾局、不, 是九头蛇的意思，赫曼他们合作的对象绝不是神盾局。”杰森摇摇头, “但是他究竟想从神盾局那边得到什么，九头蛇又跟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 这个线索不足, 还暂时分析不出来。” “很难琢磨……怎么说, 光看照片他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男孩。他的小雀斑在笑起来的时候很可爱。”史蒂芬妮也推出来了这些, 所以她换了一个话题。 “我遇见过他杀人，也遇见过他救人。笑着杀人的家伙在咱们哥谭并不罕见，只是他在救人的时候也很怪……他会留下花，然后留下笑容，但是他的笑容能被犯罪巷的人接受，很不可思议对吧，外星搜救犬都不会在犯罪巷得到他这么友好的待遇，我感觉他去哪里都能被接受。” “然后你觉得这很危险。”史蒂芬妮点点头。 “是的，我觉得他有点危险，但赫曼觉得无所谓，那我也无所谓。”杰森摊开手。 “原来如此，你不喜欢他，难怪你不愿意跟我提到里奥。”史蒂芬妮觉得自己明白了。 “行了，史蒂芬妮，你来我的安全屋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的吗？” “哦，是的，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件事情。你知道蝙蝠的情人吗？” “他的哪个老情人找上门来了？” 金发姑娘眨了眨眼，“迪克跟我说是刺客联盟的塔利亚，她送了个她和布鲁斯的儿子过来。那小子现在正在跟提姆对着干，他们都对他很头疼。” “哦…塔利亚，我听说过她。” “对，达米安显然接受过很优秀的训练，他的惹事生非能力也是一等一的。我不想留在蝙蝠洞被牵扯，你是没见，那气氛太糟糕了。”史蒂芬妮叹了口气，“连阿尔弗雷德都不怎么笑了，虽然他没表现出来，但我们所有人都能看出来。” 是吗。”杰森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 “我对这种消息不感兴趣，下次不用告诉我。” “拜托！我不跟你说这些跟谁说！”史蒂芬妮白了青年一眼。 “你的摩托呢？” “什么？”杰森不明所以。 “你的摩托，别狡辩，所有人都说你有一辆很酷的改造摩托，那现在是红头罩的招牌了。现在，把它交出来，今晚是搅局者的时间，红头罩还是好好在安全屋里养伤吧，你的多莉也需要护养。” 第74章 …… 纽约。 萨沙正在学着运用密传里的知识让她能够更加流畅地流动，有看不懂的地方她会去问赫曼，萨沙感觉好像没有赫曼不懂的知识。这很不可思议，也让她崇拜他。 书里露骨的内容和描述有时候让她会脸红心跳，但是接下来关于无形之术的知识让她自顾不暇，光怪陆离的色彩在萨沙面前展开。晚上她也会做梦，梦见红色的杯子在低语，看见有花在绽放，散发着甜腻的气味。有时候她听得清楚，有时候模糊不清。 她总是变换形态，像水滴一样在房间里跳来跳去，萨沙喜欢这样轻盈的感觉。 她跳到赫曼身边，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我们什么时候去找杰森？”她问。 “我现在有事情要做，如果你想，等你把这阶段学完了，我可以先送你去哥谭。”灰绿色头发的青年回答。 “那你还会来接我吗，我是说，如果我去了哥谭，去杰森身边，你还会来找我们对吧？”女孩像是在确认什么一般问道。 “当然。” 红色的水团放心了，她开始继续在房间里跳跃，然后在某一时刻停住了。 “我以为你会先找到在哥谭的遗物再过来。” 沙哑的嗓音响起。 悄声无息像猫一样钻进来的皮衣女人大大方方地靠在沙发上，威士忌和冰球的光晕在她手中的玻璃杯里变换，在其中的一瞬间投下枯叶的影子。 爱尔兰威士忌，玻璃杯，还有冰球都是她自带的，现在它们被好好地放在桌子上。 陌生人的出现让萨沙开始紧张起来，她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带着她的一切。女孩的流动速度变快了，她重新变回人形，停在原地，随时准备着。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西尔维娅。”赫曼停下手中的工作，起身朝沙发这边走来，路过的时候轻轻地拍了一下萨沙的肩膀，算是安抚。赤红的流动停了下来。 赫曼不太建议萨沙向西尔维娅展示警惕和敌意——萨沙是才开启道路不久的天命之人，西尔维娅是百年难遇的适格之人，她在蛾之道路上走的太久了，谁胜谁负简直显而易见，不过话说回来，她们也没有需要对上的必要。 “这是西尔维娅，这是萨沙，新来的孩子。” “你好，萨沙，初次见面。”西尔维娅的态度友好，她闭上单眼并且微笑，散发着令人迷乱、脸红心跳的魅力，这并非她本意，因为她已经习以为常。 但是很快，她把注意力从萨沙身上移开，咯咯笑了起来，“是卡特·卡罗吧，上一个对你这么说的人，她一直关注着纽约。没有人的梦境逃离她的注视，你一定是被她抓到把柄了。” “没有那回事。” “那她也一定在你身上找到了乐子……拜托，不说她了，这应该是属于我的时间才对。不来陪我喝一杯吗，使徒阁下？”她难得用了小女孩的口吻，这配上西尔维娅并不柔和的外貌并不会显得割裂，反而会格外引人怜惜。 赫曼的记忆恢复了不少，比起之前在大都会见面时的谨慎，他如今放松了不少。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西尔维娅会听从他的缘由，尽管无论是当时的赫曼还是现在的赫曼都无法理解这个女人的理由。 “萨沙，回去看书。”他先是对未成年的杯之天命之人这么吩咐。萨沙是乖女孩，她听话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皮衣女人，然后回去了。 “不了，西尔维娅，我需要保持清醒。”然后赫曼这样说着，坐到侧边的单人沙发上。 “好吧，”赫曼的拒绝并没有影响西尔维娅的好心情，她豪爽地喝了一大口威士忌，冰球碰撞玻璃杯的声音清脆，“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神盾局把遗物藏起来了，不过不要紧，只是他们以为自己藏得很好，还有一个锤子，一个神秘的锤子，那真的很有意思，没人能拿动那锤子。” 西尔维娅越说越快，最后咯咯地笑个不停。 “我们要给神盾局一个使用遗物的机会，当时机紧迫的时候，他们会想要冒险使用那白如雪的残骸的。”赫曼不急不缓地说道。 “然后接下来就是白鸽之塔的事情了。”西尔维娅轻声接话，就好像生怕惊扰了谁似的，如同林地里模糊不清的低语。 白鸽之塔是由开启冬之道路的食尸鬼组成的，他们静默如雪，铭记骨白鸽希望他们所铭记的，这就是他们的欲望。他们不与人类为敌，也不与其他天命之人为敌，他们静默，旁观着这厮杀的战场。有时候人们在醒时世界看到他们，然后称呼他们为招魂师，先知，或者其他的什么都有可能。 正因为他们不参与纷争，所以当他们找上西尔维娅，诉说他们的请求之后，当时的赫曼没有拒绝。 在他失去记忆之前，在辉光之镜在伦敦的总部没有被防剿局捣毁之前，赫曼同意了白鸽之塔的请求，作为回报，他拥有白鸽之塔的承诺和友谊。只是没想到后面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最关键的是赫曼的失忆。 那是他成为使徒以来第一次这么狼狈，来自导师大敌狡猾刁钻的星光攻击——“加深的暮色”增加了他的恐惧，“袒露的角度”让他看到了更多他本不应该看到的色彩……这些让他狼狈到从密教聚集之地出来，逃回了自己的故乡。 第75章 这迫使他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不得已跌跌撞撞地谋生，在哥谭才有了立足之地。 所以白鸽之塔的委托也被推到了现在，只能说好在食尸鬼们不太在意时间，并没有为此而来找赫曼的麻烦。 西尔维娅当时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才一得到消息就去大都会找赫曼，只是蛾之天命之人一向说话含糊混乱，而且西尔维娅的思维不是很在正常人的纬度，赫曼直到想起来了自己的大部分记忆之后才知道为什么西尔维娅当初忽然提起神盾局和纽约。 “这也是他们应得的，对不该动的东西出手。食尸鬼们的东西，就连平常的天命之人都不敢出手。” 那是某人所珍藏的骨笛，它是可以用来杀人的工具，然而某人只将它珍藏于寂静之处，连同他与什么人的回忆。但是有人把它从某人身边带走了，他以为他带走的是被供奉的危险的杀人利器。食尸鬼为此怒不可遏——他们有时候是相当团结的集体，一个人的回忆被偷走了，其他人也会有所行动。 为此，他们找到了西尔维娅，希望赫曼能做些什么，把骨笛找回来。 【委托：冬（骨笛） 白鸽之塔愿意为他们的感兴趣东西付出酬劳。这一次，他们想要拿回他们遗落之物。】 第38章 处理，回忆，意外 尼克·弗瑞是实用主义者, 美国队长也不是放在那里好看的，他不可能一直把这位超级血清的最优实验者藏起来——尼克·弗瑞也并无此意。 在面对平常队伍无法处理的危机的时候，尼克·弗瑞就会聚集他所看好的有生力量, 组成联盟。 不过这就跟里奥没什么关系了, 他的目标是探查骨笛的所在地——神盾局肯定利用现代科技或者其他什么将它存放得很好, 以至于没有任何冬之影响泄露出来, 又或者说是曾经有过这样的负面事件, 但是被内部压下来了。 西尔维娅联系他的时候他正在围观史塔克工业事业部员工在工作之余争风吃醋。在顶头大老板专注于实验室, ceo波茨女士负责企业转型时期的各大项目的现在，员工心思浮动似乎也是在这所大企业里会发生的事情。 里奥跟旁边邻座说了一声之后就出去接电话了，旁边的同事也只是应了一声就继续围观争风吃醋的大戏。 避开喧闹的人群，里奥靠在墙上, 沉默听着西尔维娅从电话那边传来的情报。他一般没有必要的话不会跟西尔维娅搭话——她可是抛弃了全部的易皮者, 如果没有加入辉光之镜的话，下一步等待着西尔维娅的就是进入林地，还只是门徒的里奥可不想惹恼一个走在以混乱著称的蛾之道路的高阶天命之人。 他从西尔维娅的话语中提炼出来了几条情报。第一，跟骨笛放在一起的还有其他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些玩意不比骨笛来得危险, 比如西尔维娅反复提到的锤子, 据说没人拿得起来, 研究员还在闲聊的时候提到想让美国队长试试。 第二，白鸽之塔已经接到消息动身了, 象征着活力和舞动的心之天命之人——他自己，很快就可以在纽约见到很多代表死寂和结尾的冬之天命之人, 或者也可以叫他们食尸鬼。 第三, 里奥可以去试着找找骨笛在哪。当然, 这是附加题, 不算在整张卷子的满分里，毕竟里奥开启的是心之道路而不是更便于找路的启或者灯，但是可以让答完的试卷看起来更好看，也更方便里奥的老师掌握情况。 不过计划显然赶不上变化，虽然不太应该，但里奥有些庆幸自己还好没有做太过详尽的计划，不然他现在肯定心情不太妙。 “……我想过可能会有人比我先动手，毕竟神盾局的敌人也很多，但我没想到在我动手之前就已经有外星人瞄准神盾局了。” 灰头土脸从被击中的建筑里跑出来的里奥前来汇报情况。他难得看上去恹恹的，像是一只晒太阳的棕毛马尔济斯犬。 “别这么沮丧，里奥，计划总是在变的。” 赫曼抬头看向高空，自称洛基的外星人和他带来的军队在纽约地面肆意破坏，钢铁侠，美国队长，黑寡妇，还有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拉来的绿色巨人，他们都在对付那些外星军队。 “这只是开始，外星人的到来应该会让神盾局和九头蛇很紧张。” “我以为超人的出现就已经让那群神经质够紧张了。”里奥说。 “天眼会的沃勒女士估计天天晚上做梦都在忧虑超人会透视她和其他高管的各种秘密。” “但超人可能更在意大都会的猫。”有着浅褐色头发的青年歪着头，他似乎是陷入了短暂的思考，随后这样说道。 “我想你是对的，里奥。” 适合的时机对于一直关注这里的人来说总能找到的，特别是在神盾局被九头蛇穿成筛子的情况下，赫曼找了个机会以某个研究员的身份走进了机关重重的、严密保护的地下研究所。 雷神之锤是目前研究的重点——是的，它现在有名字了，在外星人来到纽约之后。这个谁都拿不起来的锤子是雷神托尔的，入侵纽约的外星反派是他弟弟洛基。 赫曼现在这个身份没有接触雷神之锤的权限，但是他可以到骨笛那边去。 洁白的笛子被特质玻璃罩住，散发着隐隐白色的冷光。这周围没几个接近，赫曼看上去有些显眼，但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雷神之锤那边。赫曼也发现了他们抑制骨笛带来的冬之影响的方法——n金属。 第76章 n金属很稀少，并且受政府掌控，它的进出都受政府的严格管控——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它其实是一种外星金属，某种程度上这有点黑色幽默了。 根据政府的研究，它可以抵消重力让使用者飞行，还能用来攻击幽灵或者鬼怪，赫曼不知道政府是做过什么实验然后才在记录上标上这行字的。 据说n金属甚至对魔法师也有一定的克制效果，但克制效果应该取决于n金属的量以及魔法师的能力——就像现在，n金属抑制着骨笛的影响，但赫曼并不觉得他使用无形之术的时候受阻。 某些知识需要以沉默来表达，但至少现在不是，赫曼轻声念诵那些冷冽的咒语，周围的温度骤降，金属被冻裂，随后跌落在地发出无声的悲拗，骨笛的光芒变得明显，但是依旧寒冷，仿若冬日的阳光，只留下虚幻的温暖。然而念咒人不会因寒冷而结霜。每次都是如此，令人惊讶。 此时骨笛的卡牌出现在墨绿色桌面上，闪着并不耀眼的、柔和的光，让赫曼得以了解它的性相。 【骨笛】 【这只笛子只能吹奏出几个简单的音节，但人们往往注意到的是它如瓷般洁白的材质。它摸起来很冰冷，那是刺骨的冰冷。 某人承认一切都将逝去，哪怕是回忆……但回忆可以传承，好似一支火炬，抑或一件宝物。某人正在如此做。这只笛子是她想要去铭记什么的证据之一，那清脆的笛声在回忆中响起，被时间这块玻璃板压碎，只留下几个残缺不全的音节。 但她以外的人或许不这么想，他们可能将其当做纯粹的、危险的，杀人利器。】 【性相：工具】 【“剑不杀人人杀人。”——小塞内卡】 …… 此地死寂如冰，而你我共同以沉默应对。 赫曼将骨笛收入墨绿色桌面，这是他接到的委托，接下来只需要将骨笛交给那位食尸鬼——骨笛原先的拥有者就可以。 里奥会帮他处理监控，赫曼则没有任何停留地进行下一步行动。 食尸鬼在纽约的伍德劳恩公墓等他，那里绿草如茵，阳光明媚，花草都被修剪得很有艺术气息。 赫曼把骨笛递给她，她穿着黑斗篷，遮掩着面容和身体，是一贯印象里食尸鬼的打扮。如果不是骨笛的卡牌里提到了“她”，赫曼也不会在她开口之前觉得面前的食尸鬼是位女士。 她开口了，声音听上去很柔和，像是教堂里所能见到的最温柔的修女。 “谢谢你，孩子。” “没关系，您的东西本来就应该留在您身边。” “喜欢我给你的礼物吗？”食尸鬼问，“当然，不算报酬，你有我们的承诺和友谊，这只是我个人送你的礼物。” “什么？”赫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世界会遗忘，但是骨白鸽和我们不会。我们会铭记所有。”她轻声笑了，似乎是因为赫曼的表现而笑了起来。 “在你答应我的委托之后，我去找了你遗落的回忆，废了点时间，因为那是很久之前的……在你开启道路成为天命之人之前的那些回忆。愉悦不能长久持续，但有时候，它持续的比我们要长久。所以……我想你会喜欢。” 赫曼的嘴一下子抿紧了，随后他又放松下来，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 “……谢谢你，我很喜欢。” “那就好。”食尸鬼得到了赫曼的答案，声音听上去依旧是那么不急不缓的。随后，她就像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去，带走了她的骨笛。 赫曼留在了原地。他暂时不去理会城市中心可能会发生的那些事情。没人会在意他的，至少现在。 【一桩意外事】 【每一桩人生都有其令人意想不到之隅。你也是。 你没想过，你从没想过，那些哥谭的星空，那些雾蒙蒙的、罕见的星星；犯罪巷里奔跑的每一次，混杂着工业灰尘的空气吞吐入肺的感觉；跟某些人一起合作偷袭成年人之后的成就感，躺在地上时后脑勺冷硬的触感；用干硬的面包度日的过去……这些回忆是其实打从你开启道路起就不再属于你——它们在你成为使徒的时候就被轻飘飘地从你这个人身上撕下来，像一张无声的纸。 但是骨白鸽的眷属，对你抱有善意的食尸鬼为你拾起了这些回忆，然后还给你。作为你答应为她寻找骨笛的答谢。 “我们不会被遗忘，”曾经有什么人用极轻的声音道，“只要我们的画像存世。” 所以你选择用画像将你觉得印象深刻的记忆记录下来，并不单单只是为了那些神秘气氛——在你还没有回忆完全的时候，你的潜意识已经为你做出了选择。 你铭记了那些对你而言不重要的事物。】 【作者有话说】 + “我们不会被遗忘，”她用极轻的声音道，“只要我们的画像存世。” 每一桩人生都有其令人意想不到之隅。 愉悦不能长久持续，但有时候，它持续的比我们要长久。 第39章 影响，瞎聊，逐客 食尸鬼女士离开了, 但是她的同伴做了他们所能做的。 这些骨白鸽的眷属并不记仇，他们跟人类并无二致，甚至由于信奉冬之法则所以更加平和疏离, 大部分时候只会做一个旁观者,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被人偷走了东西之后不会做出反应。 第77章 神盾局在各处的基地, 还有他们在纽约的地盘都遭到了袭击——其实不只是神盾局, 九头蛇的基地也是, 只是没有被公开上报。毕竟神盾局和九头蛇早就密不可分了, 很难相信曾经的任务里没有九头蛇的插手，所以食尸鬼们也一视同仁。 没有硝烟的袭击反而要比外星人入侵可怕得多，政府各部门纷纷紧张了起来，并采取了相应的措施。其中天眼会就联系了正义联盟和黑暗正义联盟, 于是他们之中处于神秘测的人开始采取了行动。 “所以辉光之镜的那个家伙在纽约？蝙蝠侠告诉你的？”男人点燃了一根烟。 “天眼会想知道那些事情是谁做的, 而辉光之镜是最擅长占卜的一群家伙，所以你想让我去问问，是这样吗，扎塔娜？” “对, 政府那边听说死了很多人, 蒙受了很多损失, 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黑发的魔法师说道。 “不是有那个什么防剿局吗？让天眼会联系他们呗。” “防剿局拒绝了。”扎塔娜摇摇头。 “那我们怎么不拒绝？”康斯坦丁反问。 “只是想让你去接触一下, 康斯坦丁，拜托不要这么不讲情理。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史密斯还算好接触。而且蝙蝠侠之前跟我打听他，你帮我再问问。” “行吧, 记得让阔佬给我打钱。”康斯坦丁抹了一把脸, 答应了, “一部分给史密斯, 一部分给我。不过先说好，我只负责聊天，不负责跟史密斯翻脸这部分。” 康斯坦丁对史密斯的印象包括且不限于天命之人，死人脸和机器人。但这也很符合康斯坦丁对灯道路的天命之人的刻板印象，理性和学者。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酒吧，康斯坦丁在跟一位美女搭讪，他们马上就要约好上床了，结果穿着风衣看上去气质与这家酒吧气氛格格不入的青年走过来拍了拍美女的肩膀，美女就不好意思地跟康斯坦丁道了别。康斯坦丁一开始有点可惜，但是只是一夜情出现意外而已，这没什么的。 后来他又看到了那位美女，在一次迷乱的派对上，芮妮拉——康斯坦丁后来才知道那位美女的名字，芮妮拉让很多人为她着迷，然后她毫不掩饰地从一个人口中吸走了他的鲜血——康斯坦丁猜是这样，因为那个男人没了生命体征，但很快就又有其他人补上来。没人在意死去的男人，大家都为芮妮拉而着迷，她就是这场绯色派对的焦点，她是所有人心中的女神，哪怕仅仅只是一瞬间得到她的视线，都会让参与者脸色绯红，眼神迷离，心跳不已。 ……那真是一场群魔乱舞的派对，哪怕是跟恶魔上过床的康斯坦丁也不得不如此感叹。康斯坦丁喜欢一夜情和美女，但他不想因为床事而死掉，尤其是当美女足够危险的时候。 他对芮妮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康斯坦丁再一次见到那位气质冷淡的青年时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是你还没死啊。 被他找人请来解读魔法的史密斯瞥了他一眼，说，是的，很庆幸这一点。不过我也想知道是什么让你有我死了的错觉。我猜我们以前没有像这样如此正式的见过面。 在那次见面里，抛去需要解读的魔法书以及康斯坦丁的委托等一堆事，他们两个人都给对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这也为后来他们打交道的次数日益增多奠定了基础。 在扎塔娜离开之后，康斯坦丁用了魔法找人，史密斯确实在纽约。男人等了一会，确保不会触发什么防护措施之后，他来到了史密斯的所在地。 对方在广场旁边的太阳伞下面，点了两杯咖啡，看到康斯坦丁走过来也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 “谢谢你给我还留了位置。”康斯坦丁拉开青年对面的椅子坐下。 “康斯坦丁。”史密斯叫出了来者的姓名，“你来有什么事吗？” “稍微有点，有人找我来问你，一个是天眼会的麻烦事，他们想知道搞那些袭击的人是谁，你也知道他们总有奇奇怪怪的手段能检测出来无形之术的痕迹。” “我猜想他们可以去问防剿局。” “防剿局拒绝了他们。” “那太遗憾了，看来防剿局也不想掺和进来。”赫曼很不走心地在敷衍他，康斯坦丁看出来了。 “究竟是哪伙人，跟我说说呗？你知道我对你们这群研究无形之术的还没有对地狱里的那群家伙们熟悉。” “告诉你也无妨，是白鸽之塔。” “食…食尸鬼！”康斯坦丁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边喝咖啡边听赫曼说话，他刚才险些呛着。 “哇哦，那群政府的家伙怎么得罪那帮食尸鬼了。” “他们偷了白鸽之塔中某人的东西。”辉光之镜的使徒语气平淡，“不过我觉得你得到这个答案也没什么用。” “说得没错，你就当我没问过你这个问题吧。咱们刚刚什么也没说。”康斯坦丁非常赞同这一点，决定跟他保持相同意见。 食尸鬼与世无争，默默生活在这世界的某处，跟恶魔相比安定让人想要给他们颁发三好市民奖，但他们也不是好惹的对象，而且也没听说他们有什么弱点。康斯坦丁已经得罪很多人或者恶魔了，他觉得没有必要为了天眼会再添一笔。 除非加钱。把灵魂早就分别卖给天堂和地狱，一卖卖两家的康斯坦丁无所谓地想道。 “还有什么事吗？”意思很明显，辉光之镜的使徒准备赶人了。 第79章 “但也不会对您造成什么困扰的。”西尔维娅的语调轻柔。 “是的, 西尔维娅。”赫曼朝她点点头。 “我来还有一件事情想告诉您, ”她说：“也许最近他在新闻版面上占的篇幅不大，但我想起来之前是在大都会见到使徒阁下的, 所以会想说不定您会对他感兴趣。” “卢瑟造了一个他和超人的克隆体，之前闹了点动静, 现在被超人接管了, 叫超级小子。”西尔维娅这么说着, 从手机上找出报道和附带的照片。黑发的青年有着一双漂亮的蓝眼睛, 他在跟超人类似的红蓝制服外面套着一件皮衣外套，正朝镜头露出一个张扬的笑容。 赫曼回想起了他曾在卢瑟的实验室里看到过的场景。 照片里的超级小子显然要比培养罐里闭着眼睛的青年要有活力得多。 “我不意外这个结果。像卢瑟这样的有钱人总会想要把自己的钱花到一些他用不到的地方。” “我还以为史塔克从武器业转行到清洁能源，还称自己是钢铁侠就已经够无聊了，没想到卢瑟也迈入了这一领域，这是什么有钱人的爱好吗？”西尔维娅咯咯笑了起来，她自己说的话好像把她逗笑了。 “或许。”赫曼不置可否。 他最近的注意力有些分散，并不全在辉光之镜的事务上，尤其是在食尸鬼女士解答了他的困惑之后——那些他还在哥谭的时候零零散散浮现出来的记忆并不是因为他在跟杰森相处的时候想起来的，而是食尸鬼女士给出的善意。 这让他想起来了他是谁，过去做过什么，而不是单纯被梦境所驱使着的某人——尽管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了。赫曼整理了他认为发生过的事情。 在他不记得的过去，赫曼被导师选中，洗掉了记忆，成为辉光之镜的使徒，成为沐光明者在现世的手。之后就是赫曼已经有印象的阶段，他被导师的大敌袭击，恐惧和入迷交叠在一起，时而视野被无法命名的色彩充斥，时而冷汗直冒，无法言明的恐惧爬满他的全身，这些的攻击使得他应对起来颇为艰难。 随后敌人取得了微妙的胜利，赫曼离开了伦敦，再一次失去了记忆，但是并没有被光融化，也没有疯掉，分不清幻象与真实。当时食尸鬼女士恰巧带回的一片回忆救了他。 赫曼很难表述他自己在理顺究竟之前发生过什么之后的心情。但是事情已经在他有所察觉之前到了这个地步，所有的一切已经很难再更改了，除非赫曼能抱着牺牲自己其他的觉悟去找寻其他的路途……他觉得没什么必要，顺其自然就挺好的。 而且赫曼觉得辉光之镜的使徒是他这种经历的话，那血杯教团和其他密教的使徒八成也不会得到什么好的待遇。 使徒没有自己的欲望，不是吗？ “使徒阁下，这边不需要我的话，我就先走了。如果您有需要的话，随时呼唤我，我马上就到。”西尔维娅并不知道赫曼在想些什么，也无暇顾及这些，她的日程和思绪都相当混乱。 随后，她只是得到了灰绿色头发的青年的许可，以及一个浅浅的微笑。这就足以在西尔维娅杂乱无序的记忆里留下痕迹了。 赫曼送走了西尔维娅，回到房子里看萨沙咕嘟咕嘟冒泡泡。 “要是无聊的话其实可以看电视。” “我没有无聊，我只是不知道该做什么。”萨沙从红色的液体转化为了人形，女孩有着一头红发，发尾有些卷曲的弧度。稚气未脱的脸上有一些小雀斑，她看上去很可爱，也不是学校里普遍意义上颇受欢迎的成熟女孩。 看来萨沙给自己定的形象没有参考杂志和网络。赫曼这样想。 “我…我大概用了我以前的样子，有些地方我记不太清了，我不记得我以前长什么样子了。”萨沙有些紧张。 “没关系，你想用什么模样都可以。”赫曼摸了摸她的脑袋，萨沙有点惊讶，但是喜悦和兴奋也同样攀上她的表情。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我需要你去找一个人，他会告诉你接下来需要做什么，你去配合他，拿到一些情报。这有点危险，萨沙，你可以拒绝。” “不，”她睁大了眼睛，“我为什么要拒绝，我终于能帮上你了，不是吗？” “好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叫里奥，是你接下来的搭档。” “好的！” 里奥擅长跟其他人打听情况，但是他不太擅长潜入——普通人程度的还行，但是要跟专家比的话就不太够看了。 而萨沙虽然没有足够的潜入专业知识，但她的天赋和习得的无形之术足以弥补和支持她在里奥的帮助下拿到神盾局中九头蛇需要的情报——尼克·弗瑞自己也有猜测，他一向疑心颇重，被他有所察觉到九头蛇的特工想要拿到资料有些困难。 事实上尼克·弗瑞手头上现在有一堆烂摊子，但是通过里奥搜集到的情报来看，除了九头蛇感兴趣的机密以外，他还对筹备一个跟正义联盟类似的超级英雄联盟很有兴趣。而且由于他手上的这些烦心事，尼克·弗瑞甚至加快了进度。 组织超级英雄替他干活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事实上尼克·弗瑞的同僚，天眼会的阿曼达·沃勒女士也有这个意向，并且已经付出实践，区别只在于她招募的是超级反派，并且手段很强硬，参与者都必须带上她的纳米炸弹围脖——不得不说那在某种条件下一定非常暖和。 第80章 坦白来说，这些都跟辉光之镜没什么关系。但是既然他们接了九头蛇的合作，那么在九头蛇没有毁约之前，赫曼还会按照约定做到他该做的事情。这就跟雇佣兵很少毁约，因为他们也要考虑自己的信誉一样。 把萨沙送到里奥身边之后，赫曼打出租去了凡妮莎夫人的地盘。仪式是有时效的，赫曼计算着上一个增加活力的仪式已经快到时间了，所以向凡妮莎夫人发出预约准备再进行一次。 不过他到的时候，这位夫人显然在为什么事情而发愁。 “你来了。”她朝他笑，“你的朋友没有一起来吗？” “没有，他有事回家去了。” “之前的仪式效果很好，我这段时间都很有精神，而且也没有感觉到痛。这很好，我很满意。”凡妮莎说：“我丈夫也很高兴，你有什么其他想要的吗？” “我以为我的报酬是之前已经说好的，夫人，你要理解我也有我的职业道德。” “抱歉，只是随口一说，赫曼，别介意这个。那能跟我说说你和卡特的故事吗，她看上去很喜欢你，这几次我去剧院的时候还有跟我提起你。” “卡特·卡罗？没什么好说的，夫人，可能会让你失望，我跟她的关系很浅薄。”虽然这么说，不过青年脸上还是露出了回忆时特有的神情。 “她是我的…老师介绍给我的，她和老师的关系很好。后来她负责教我一些东西，但我跟她相性不太好，也并不了解她，只是合作关系罢了。” 确实，卡特·卡罗是一个神秘又漂亮的女人，但是她也很敏感。如果一定要说的话，赫曼感觉她有很强的控制欲和想要打造某人的欲望。 有的时候说不上来究竟是他的欲求在赫曼自己觉察到之前先被预测了出来，还是她打一开始就在试图塑造他的欲求……赫曼不喜欢这个。所以在他察觉到这一点之后，除非有必要，他绝不主动去找卡特·卡罗，甚至连带对剧院和戏剧也有了抗拒的心情。 不过显然赫曼面前的凡妮莎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她只是遗憾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并且在意识到赫曼不太乐意聊这个之后换了其他的话题。 【作者有话说】 + 不知是我的欲求在我自己觉察到之前先被预测了出来，还是她打一开始就在塑造我的欲求 第41章 情报，消息，寓所 杰森在接到赫曼的通讯之前已经完成了情报的搜集工作。他不打无准备之仗。 斯特拉思科因没有多高尚, 也没有多危险，但他也不算是个什么好人。他比不上卢瑟聪慧的头脑和小丑恶心得人吃不下饭的操纵人心的手段，但是为了拿到他看中的宝物, 心仪的什么东西。斯特拉思科因从来不择手段。 从他的资料来看, 他看上去就像美国资本市场里那种常见的、大家都习以为常的商人, 资本家, 收藏家, 敛财大亨……随便你用什么词来形容他。这类人踩在法律的边界线上翩翩起舞, 他们自以为自己比法规道德高傲得多，像他们这样的人比一般人更在乎自己的名誉，尽管斯特拉思科因已然没什么清白可言。或许到了晚年会把自己的钱财大部分捐给慈善事业，但斯特拉思科因毕竟还没有到白发苍苍垂垂老矣的时候, 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定。 此外, 他就跟赫曼曾经跟杰森提到过的一样，是一个涉及无形之术的收藏家——这一部分杰森查不到。一旦涉及无形之术，这群研究无形之术的家伙就跟时代倒退了一样，通通拒绝高科技和电子信息记录。 杰森只能去询问之前赫曼推荐给他的书店酒吧老板, 不过他们对斯特拉思科因了解也不多, 只知道他的收藏一概都不出售, 无论是谁, 无论多少钱。 “之前听说血杯教团的使徒就去找过斯特拉思科因，但是他拒绝了。很难想象这世上还有人会拒绝杯……咳, 不好意思，我不是说灯不好。”后面老板就是在拼命表态自己绝无看不起灯的意思, 杰森一开始没反应过来, 毕竟他不是天命之人, 老板说了几句之后他才意识到这是因为老板不想得罪赫曼, 以及被赫曼介绍过来的他。 杯的天命之人往往在生活习惯上相当随意，大家对杯道路上的天命之人的刻板印象就是性和鲜血。这也不是没有缘由的，最典型的代表就是血杯教团的使徒夏洛特，她游走在鲜血与玫瑰中，收到的礼物数不胜数，但即使是绝望的、血迹斑斑的礼物有时候也得不到她的视线，哪怕是一眼。 像哥谭的这些天命之人一般不会直呼血杯教团使徒的名字，他们都叫她塞壬。 海上女妖，塞壬。只要受到了她的迷惑就会逐渐走上毁灭，要么是爱她爱得疯狂而悲哀，要么是为了她出生入死，无一幸免。 但信奉着守夜人的辉光之镜使徒对夏洛特来说显然是个例外，有不少人隐晦地称赫曼为奥德修斯——不受塞壬蛊惑的男人。 夏洛特本人也毫不避讳地承认过自己勾引史密斯失败，并称他为不解风情的家伙。当然，没人愿意听自己的失败，所以敢在夏洛特面前说这些的都死掉了。酒吧老板也是偶尔才会跟杰森说点这种大家心知肚明的桃色八卦，而且是在他看杰森还有点兴趣的前提下。 赫曼人现在不在哥谭，所以这些曾经被他庇护的有进行有关无形之术交易的老板们是在红头罩庇护范围内的。他们不需要世俗意义上的保护，比如上交保护费，防止罪犯破坏他们的场地之类的，这些还是该归黑面具的归黑面具，该归企鹅人的归企鹅人。 第81章 他们需要的是无形的庇护，需要一个名头，需要当天命之人来交易的时候确保自己是在辉光之镜的注视下，以至于不会被黑吃黑。 斯特拉思科因没有背靠什么有规模的密教，但是他本身有足够高的社会地位，所以明面上没人跟他来硬的。 他的图书室受很多人觊觎，斯特拉思科因本人也清楚这一点，雇佣了不少人来守护他寓所的安危。这一批被斯特拉思科因雇佣的看守有点名气——狡猾的收藏家不会长时间雇佣同一批人，他深知如果给出信赖的话他的图书室会遭到什么样的结局。 但是要说这批看守能比得上死亡射手丧钟之流的话，那还是有些过分抬举他们了。如果用哥谭的反派来做个不太恰当的比喻的话，杰森认为斯特拉思科因的看守大概就是酱料王风筝人这个级别的。 如果用无形之术或者带上里奥的话，杰森不觉得赫曼会处理不了这些看守，但是想来斯特拉思科因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他把自己的寓所选择放在了福西特市，他的家乡——在这里被一个魔法守卫者，世上最强大的凡人选择保护之后。 是的，福西特市是沙赞的城市，这个阳光开朗地跟超人有的一比的魔法侧英雄深受他的城市所喜爱，新闻报纸上常见对沙赞的赞美之词。他本人也很亲和，虽然不像超人那样会救树上下不来的猫，但他会抽时间去福利院跟孩子们一起玩。 福西特市发展得不快，没有哥谭古典阴暗式的装修，也没有大都市晴朗的感觉，它看上去有点守旧，不过无伤大雅，这一点也不损福西特市人对这座城市的喜爱。 杰森选好了他的装备，然后来到了福西特市，他觉得大红奶酪的城市还不错，至少暂时还没看见有当街抢劫这种事情发生。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我要求太低了，是吧。”他喃喃自语。 “一个人在这里嘀咕什么？” “…你吓了我一跳。”杰森转身，看向来者，用有些无奈的口吻说道。如果不是听出来了这声音属于谁，杰森不能保证他不会第一时间做好反击的准备。 赫曼没有穿他在哥谭时的那套行头，说真的，穿白大褂在街上走也是一种很引人注目的方式。他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连帽衫，旁边的萨沙则是穿着一件暖黄色的连帽衫，相似的款式让他们看上去像是一起出门逛街的兄妹。 “萨沙，很高兴见到你。”杰森注意到赫曼旁边的小家伙，他蹲下来，平视她，扬起一个笑脸。这是一张陌生的脸，他得承认，他能想到只是因为萨沙就是这样看他的，而且杰森不觉得赫曼会随便带一个小女孩来见他。 “杰森！我…我也是！我很想你！”红发女孩一开始有点不安，但当杰森蹲下来跟她打招呼开始，萨沙的眼睛就变得亮晶晶的，她直接伸手抱住了黑发青年。 “哇哦。”杰森被萨沙的热情惊了一下，但很快回抱她，然后松手，揉了下她的头顶。 之前和萨沙相处的时候，虽然也能看出来萨沙很喜欢他们，但是杰森没有得到太多来自萨沙的肢体接触，但现在看来，女孩被照顾得很好。 “刚刚我怎么没听到你们的声音，还是说你们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学习了浮空术，走路都没声音。” “你可以看做是萨沙新学会的技能。” “是的！”红发女孩很配合地点头。 “好吧，到时候萨沙待在哪？”杰森问道：“事先说明，即使萨沙学会了新技能，但要是你准备带未成年行动，那我还是会揍你的，赫曼。” 灰绿色头发的青年没说自己已经让萨沙参与过行动了，这说了完全是找揍，他只是提了接下来对萨沙的安排。去斯特拉思科因的寓所不需要，也不能带其他天命之人，不然赫曼带里奥去就行了。他不想留下神秘气氛和使用无形之术的痕迹，这才是他找杰森的根本原因。 “房间里。我带了里奥来，他可以照顾萨沙。显然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的关系飞速进展，说真的，我当时只是去找人谈话聊天。”青年耸耸肩。 “看来里奥很讨小孩喜欢，不意外。” “我可以自己回去，很近的。”萨沙说。 “不，还是送你回去吧，然后我们再出发。” 斯特拉思科因的寓所在福西特市的中心街区，周围配套设施齐全。在楼下就能看到斯特拉思科因雇佣的看守在认真巡逻，数量看上去还不少。 赫曼看了一眼墨绿色桌面，确保斯特拉思科因没有找什么漫宿生物来给自己守门。不然的话他会觉得自己特意不带天命之人来的行为很蠢。毕竟漫宿生物的行动也会留下神秘气氛。 【看守】 【凡人。甚至可能是些普通的凡人。但是数量很多。他们可以被打倒，被诱惑，或者被欺骗。 他们佩戴着枪械武器，每个人都锻炼得当心怀警惕，如果只有你一个人，而且坚持不用无形之术的话……那恐怕会很遗憾。】 “如何？”杰森问他。 “你是专家，听你的。”确认了看守都不是天命之人，赫曼回答得很快。 “好，不过我想你应该是想进去看看的，所以等我打倒这群家伙，给你打信号了你再进来，没问题吧。”杰森歪歪头，“说真的，抽空锻炼一下，虽然我现在不喜欢跟人在打架的时候搭档，但是你看上去真的很需要锻炼，我为你的健康感到忧愁，它们要是会说话的话一定会哭的，最起码的，别再熬夜了。” 第82章 “不，我真的很健康，而且这个话题你之前提过一次了。专家，请。”赫曼拉长尾音，得到了黑发青年的一个白眼。 【作者有话说】 + 凡人。甚至可能是些普通的凡人。但是数量很多。他们可以被打倒，被诱惑，或者被欺骗。 第42章 声明，酒馆，旧轮 专家不愧是专家, 哥谭险恶的竞争环境让专家的名号简直像镀了金一样闪闪发亮。 黑发青年快速地将门口的看守打倒，击昏，他的动作迅速有力, 没有任何多余的小动作, 整个过程看上去赏心悦目, 就像在看什么pg-13级电影, 肘击, 背摔, 夺枪，一切都行云流水——考虑到没什么人在这里死掉，赫曼决定严谨地将其与《速度与激情》放在一类里。即使是萝丝在这里，赫曼猜测她也说不出来什么缺点。 在探查了一楼确认安全之后, 杰森走出来, 朝赫曼招手，让他过去。 “一楼搞定，图书室在二楼，等会他们可能会发现监控被调换前来查看这里, 或者报警通知主人家也说不定, 我们要快一点, 考虑到你还要拿东西。” “你预估的时间是多久。”赫曼问。 “最多十五分钟, 如果十分钟内撤退不了的话我就只能拎着你跑了。” “好主意。”赫曼点头，“那就都交给你了, 我专心拿东西。” “本来就是这样不是吗？”杰森这么说着，往脸上扣上多米诺面具, 然后递给赫曼一个。 “你也戴上。” 青年依言戴上多米诺面具, 然后还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一个口罩遮住了下半张脸。 图书室门前还有看守在巡逻, 他们腰上别了枪, 看上去精壮干练，眼神犀利。 “军队出来的，不意外，很多从那边退役出来之后都转行当雇佣兵了。”杰森低声嘀咕。死亡射手和丧钟以前也是军队里的。而且要是范围再扩大一点的话，其实蝙蝠女侠，蝙蝠侠的表姐也曾在军事学院里学习。 “等我。”他比了个手势，随后窜到他们的视线死角处，随后暴打看守，直接将他们击晕。杰森站在一地看守中间，一脸轻松，就好像刚刚担任暴力动作片主角的人不是他一样，然后歪头看向赫曼。 “好了，来吧。” 门没有锁，很轻易就推开了，斯特拉思科因的图书室里有壁炉，火光忽明忽暗，散发着温暖舒适的热度。看这里布置的舒适程度，斯特拉思科因应该经常会到这边来观赏他的藏品。 赫曼对斯特拉思科因这里收藏的小东西没什么兴趣，他很快找到了他此行的目的，随后同时拿走了另外几本书。 “就拿几本书，别的不拿吗？”杰森绕着玻璃罩走了一圈。 “别的价值不大，你想要的话我可以送你更好的。” “酷，听起来你藏品挺多的，有空让我看看，满足下好奇心。”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杰森看上去对斯特拉思科因的小玩意没什么兴趣，只是粗略一看，可能这些物件对他来说还没有枪械和机车来得有兴趣。 “拿好了？那我们走。” 他们是沿着原路返回的——这当然不太现实，杰森带赫曼抄了近路，他们从外面沿着水管滑下来，直接插入无人的小巷，躲过监控摄像头，然后顺利返回。 “比我想象中的要顺利。”赫曼评价。 “他的那些看守也没多厉害，为什么以前没有人偷？介于你们都对他收藏的东西很心动？”杰森走在他身边，问道。 “都？”赫曼重复了一遍。 “啊…之前有人跟我提到说塞壬被斯特拉思科因拒绝了。”杰森清了清嗓子。 “哦，你说夏洛特，她应该也想要这本书。有很多书籍都需要用干涸之语翻译。” “至于为什么之前没有人这么做……我想是因为他们找不到像你这样优秀且可信赖的人，不要笑，而且有时候我们还是很在乎明面上的面子的，偷东西听起来总是不太好。” “抱歉……但你这话说得实在让我想笑，对了，为什么你叫她夏洛特，但其他人都叫她塞壬，是外号吗，你和她很熟？莫非是你女朋友？前女友？” “没有，夏洛特的情人不缺我一个，我和她也不是那种关系。你也听说了，她是血杯教团的使徒，我们有时候会有文化上的冲突，业务方面倒没有，但是也有点看彼此不顺眼。” “但是你叫她夏洛特。”杰森认真分析，“你叫她的名字，而不是姓氏。你一般会称呼不熟的人姓氏的。” “不，这是因为她在加入血杯教团之后就抛弃了自己的姓氏，在外流传的也只有她的名字。” “好吧，就当你们两个没什么过去的故事。但你还没说为什么她会被斯特拉思科因拒绝。” “拒绝她的原因太多了，我想不出来斯特拉思科因会选哪几个，一方面他对他的收藏总是很吝啬，另一方面……” “另一方面？” “夏洛特是很优秀的天命之人，我承认这一点，她是很出色且不容小觑的对手，她对自己的魅力有很好的运用，但是……”赫曼慢吞吞地说道，他的用词很委婉。 “但是我想在夏洛特不特地使用杯的无形之术的时候，斯特拉思科因不会对一个比他小太多的女孩感兴趣，除非他有特殊爱好。” “所以你的意思是，夏洛特还没成年？”杰森想起哥谭那群老板跟他说的内容，非常艰难地吐出这么一句。 第83章 “就是这样。”赫曼肯定地点头。 “好吧我们换一个话题吧，这方面我确实不是很理解你们天命之人。” “我知道，我也不是很理解杯。” …… 在客厅沙发上，赫曼专心翻阅着书籍，时不时还会用拉丁语词典查查生僻的字词，他手上的书本很厚，封面中间一大片是粉红色的，两边是黑色的包边，让它看上去更高级了一些。在封面的最中间画着一个很像大写字母a的符号，但是又比字母多了一些部分。 这是由拉丁语编写而成的亚历山德罗·拉克罗切的手记，里面记载了与拉丁语有某些共同之处的女巫的语言。 “你在那里吱吱什么呢？”杰森在门口站了一会，一直没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份报纸，脸色看上去很微妙，像是在怀疑自己看见的场景。 “这是一门新的语言，我在学。”赫曼放下书，看向他。 “你怎么不进来？” “学什么，老鼠语吗？”杰森这才进来，把门关上，换鞋，拿着报纸走过来。 “我还以为我出现幻觉了，看见你一直在学老鼠叫。别吱吱了，来看看今天的报纸。” “怎么了。”这么说着，赫曼接过报纸打开看，然后在很显眼的地方看见了斯特拉思科因家遭火灾的消息。 “哦。”赫曼挑挑眉，“我觉得在我们之后又有一批人过去然后烧了他家的可能性不大。” “我也觉得，但我不知道他究竟图什么。” “没关系，这个不重要。”赫曼把报纸叠好放到桌子上，“你之前说想看我的收藏，想看哪一方面的？” “真的能看吗，我以为你应该有个像斯特拉思科因那样的收藏室？” “没有，我的收藏…有一件宝物可以让我把其他收藏都随身带着。你知道，我们在伦敦的总部已经没有了，如果这些宝物也被防剿局带走的话，我会心疼死的。” “原来是这样。”杰森没怀疑什么，对无形之术明显是赫曼了解得比他要多。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什么想看的，你才是了解更多的吧。”杰森单手撑着脸。 “你说得对，我想想……去酒馆看看怎么样？”赫曼说着，起身，然后去闲置的书房，装模作样从墨绿色桌面里拿出来了一本书。 “什么酒馆？”杰森坐在客厅没动，看着赫曼把书拿出来。 “忘却会，里面的酒水很好喝，而且有时候会有其他收获。”赫曼没有给杰森做过多的解释，他开始翻书。 这本书描绘着漫宿的倒影——漫宿无法被真实绘制，但是人们可以将其倒影绘制出来做成地图。忘却会的饮宴就是在这里面所描述的地方，这些地点或真或幻。每一次忘却会的地点都不一样，只有拥有这类书的人才能从其中不断变化的批注上找到宴会的真实地点。这也是忘却会躲避防剿局的方式。他们会在很多地方举行忘却会，有一些是只有对现在所在的这座城市相当了解才能知晓的地方，有些则与真实中存在的酒馆名字一致，适合外地人去参加，就比如福西特市的旧轮。 “喝酒我没意见，但萨沙和里奥……？” “里奥已经成年了，如果没记错的话，早上我们是看着他带萨沙去游乐园的。” “是这样，所以我们怎么通知他们？” “要通知吗？”赫曼不明所以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说得对，你才是里奥的老板。”杰森被噎住了一瞬间，随后点点头。 旧轮是一家老酒馆了，他们家的椅子和桌子是橡木做的，在岁月的研磨下看上去很是暗淡。酒馆里的灯光变化闪烁，里面的人要么拿着酒杯在大笑着说些什么，要么是随着dj的舞曲而摇摆，看上去跟寻常的酒馆没什么差别，一样群魔乱舞。 侍从将他们二人引至雅座，询问了要喝什么酒水之后便离开。 “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跟我讲讲？”杰森偏头扫视一周，随后又将注意力放回赫曼身上。 “舞台上领舞的那位先生曾经帮阿曼达女士物色过自杀小队人选，这个算不算？” “确认一下，是我们都知道的那个阿曼达吗，酷爱送人围脖的那个？” “对，没错。阿曼达·沃勒。” “哇哦，那这里可真是酷毙了。”他吹了声口哨。 第43章 忘却，酒水，清算 酒上来之后, 杰森先是看了一眼，正常的颜色，正常的气味, 跟外面买的酒似乎没什么两样。但是他觉得既然他们来的都不是什么正常酒馆, 那酒水也不一定正常。 “不介绍一下吗？”他敲了下玻璃杯, 透明的液体在里面随着他的动作小小地跳了一下。 “忘却会的酒水跟一般的酒水区别不大, 该喝醉还是会喝醉。以前喝的时候有感觉到暖和, 不过我很久没来了, 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改变。” “暖和？这不已经就是有区别了吗。普通的酒可没这功能。”杰森这么说着，然后尝了一口。 黑发青年的眼睛一瞬间睁大了，里面的海洋在翻滚着，好像滚烫的开水咕噜咕噜冒出声响, 随后又平缓下来。他拿出纸巾来把玻璃杯沿擦了一圈, 然后推开。 “换个普通的酒吧，这个就算了。” 在杰森看不到的墨绿色桌面上，一张“一瞬追忆”从他的卡牌上跳出来，闪着柔和的光。与此同时, 他卡牌之下的一张“躁动”也失去了踪迹。 第84章 “你不喜欢吗, 旧轮的特色就是这个。”赫曼有些困惑, 不过很快这点情绪就消失了, “好吧，是我的错, 我以为你会喜欢，那来点啤酒吧。” 杰森本来是想威士忌, 不过啤酒也行, 他摇摇头, “不是你的问题, 啤酒也可以。” “你说旧轮的特色是这个，而不是说忘却会的特色，意思是还有其他的吗？”杰森再次看向雅座以外，除了如果不说可能看不出来的奇才们，特指领舞的家伙曾经给阿曼达干过活以外，其他地方看上去跟常见的酒馆也没什么区别。 “旧轮这边是规矩比较松散的，想做什么都可以，来的人也各色各样。忘却会确实不止这一个种类，还有其他两种，不过那两种参与者大多数是心和杯，比这边要更热烈一些……”赫曼的用词一向很委婉。 几乎被杯之准则主导的忘却会气氛很疯狂，也很迷乱，人们眼神热切。大家肉眼可见到的地方都是交合的场地，他们两两在一起，或者三四五六个人融在一起，没人在乎这有多不得体，没人在乎今晚自己见到的究竟有多少人，红色的，白色的，粉红的，都可以揉成一团。快节奏的音乐中夹杂着大声的□□，欢呼。 “好，我明白了，不用说了。旧轮很好，我理解你为什么带我来这边了。”杰森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他在之前阅读跟杯有关的书籍里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杯的某些方面足够糟糕，所以赫曼还没说出口的话他也能理解，并且完全不想听，“换个话题吧，哥谭那边也有吗，忘却会什么的。” “有的，不过隐藏得比这边要好一些。” “包括杯和心的那两种？” “包括。”赫曼点头。 “好吧，看来哥谭还有点地方需要我去探索看看。这种活动太过分了gcpd也还是要取缔的。”杰森点点头，若有所思。 “看样子你已经有怀疑的地点了，不过我衷心地希望你到时候别太过分。” “呃….…别告诉我你交给我的那群酒吧餐厅书店什么的老板也会参加这些玩意。” “是的，很遗憾，正如你所想的那样。”赫曼喝了一口他的酒，“忘却会是很好的交易地点，大家都有想要购买的东西，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离开故土，冒各种危险去各地探索的。再其次，来这边放松一下也是不错的选择，忘却会已经举办了很久了，至少大家都有不在这里出手的默契。” “还可以跟其他人达成交易，你可以把这里看做一个平台，小帅哥，只不过这里是流动的，不一定在某个特定的现世之地。下次福西特市的忘却会就不是在旧轮了。”对于杰森来说陌生的声音出现，对方在这之前悄无声息，然后相当自来熟地伸手搭上杰森的肩膀——在这之前他躲开了，黑发青年抽出枪来指着靠近的这个男人。 “嘿，别这样，我是看到赫曼才过来的。你的新朋友很有警惕心嘛，不错不错。”男人摆摆手，后退两步，然后拿走了杰森没喝的那杯特别酒水，一口全部喝干净。 “请我了，不介意吧。”他说话的对象是赫曼，甚至朝他眨了眨眼。 男人看起来很普通，但是也只是看起来，这种程度的普通一看就是做了伪装，而且行动矫健训练有素，一看就是得到充分锻炼的。但听上去是赫曼的熟人，杰森收起了枪，但是没说话。 “不介意，艾克塞，你怎么没去那边跟别人聊天？” “本来是这样的，但是他们提到了一些关于清算人的下流笑话，你知道，一开始我假装自己没有被冒犯到，但是后来发现他们确实对这个非常感兴趣，所以我不得不真的假装自己没有被冒犯到，从那边离开了。”他比了个手势，语调轻快，口音很浓重，听上去像是欧洲口音大杂烩，各地方的都带了那么一点。 “原来如此，不过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赫曼朝他颔首。 “我也是，我还以为像你们这样的神秘绅士和淑女会一直待在大城市里呢，拜托，说说吧，福西特市有什么值得你感兴趣的，我超便宜，用我你不亏的。”被称作艾克塞的年轻人显然很活泼，跟赫曼也很熟悉，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已经结束了，有想法的话可以去看报纸，不过可能没有你感兴趣的。”赫曼敲了敲橡木做的桌子，“有什么想卖的吗，这方面我可以提供一点帮助。” “有是有，但只是些零零碎碎的玩意，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毕竟你是大老板，就算没有总部了你也是大老板……我也没准备在福西特市多待，明天我就走了。这里真的有点邪门了，帮派都乖得像只猫一样，我打听了半天也没有活可干。” “况且，不帮我和你的小朋友介绍一下吗？”艾克塞歪歪头，他的脸上有些灰扑扑的，但对视上之后，杰森能看到他的眼睛很亮，好似燃着火光，又好似跟刀一样锋利。 “我假设你没有准备接斯特拉思科因的委托。” “哦，你是冲着他来的。今天的报纸我看过了，他家里起火真的是太可惜了，我相信很多人都跟你我一样遗憾。”艾克塞笑得眉眼弯弯，跟只猫一样眯起眼睛。 “别担心别担心，我没接，不是说了吗，我明天就走。这个有超级英雄的城市我是一天都没法待了。但要是到时候不用跑了我或许可以在这里定居也说不定呢，嘛，再说吧。” 第85章 “这是杰森，杰森，这是艾克塞，不过你叫他什么都行，他是清算人，可以理解为雇佣兵。” “是的，我以前是干这行的，现在也是，不过我算背叛了他们，或许是吧，别跟其他清算人提起我。”艾克塞把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我叫杰森。”黑发青年盯着他看了一会，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哦，谢谢，但是还是请叫我艾克塞，艾克塞，我是逃亡者嘛，真名什么的会留下痕迹，所以还是算了。” 男人的语速真的很快，然后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来了一些小玩意。 “这是威尼斯的小人偶，有点丑但是他的内心很温暖。” “这是路上捡到的骨头，模样有点奇怪，但砸起人来可真的很带劲。” “然后……然后剩下的东西我也拿不出手了，真糟糕，小帅哥有什么看上的吗？”艾克塞看着杰森，然后靠近，盯着他，“等一下，你好像还没开启道路？” “艾克塞，不。” 在艾克塞马上要接近安全距离的时候，赫曼叫住了他。他的话很简短，语气也很冷淡，但是艾克塞听了，他停住了动作，然后退回原位，但没把杰森的警惕放在眼里。 “没问题，听你的。你说了算。”艾克塞还吹了声口哨。 “看来我们今天完不成交易了，再见，艾克塞，祝你找到适合寻找盟友的城市。友情推荐纽约，我在那里还有一位赞助人，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找卡特·卡罗。对了，别去中心城，你不会喜欢的。” “谢谢你，我会考虑去纽约的，但说真的，我不是很想见她。中心城莫非跟福西特市差不多吗，那我确实不去比较好。对了，听说哥谭很乱，那我去哥谭怎么样。” “不。哥谭不欢迎外乡人。”杰森开口，冷冷地盯着艾克塞。 “小朋友是你从哥谭带来的吗？也是，之前听说你在哥谭是待了一阵。”这一段时间里，艾克塞已经给杰森换了三个称呼了。 “行，我走了，不打扰你们聊天。” 艾克塞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灵活地钻进人群里，然后就没了踪影。 “所以，什么是清算人？”杰森问。 “他们跟闪刃教会一样，大部分都是刃之天命之人，但是他们比闪刃教会要危险一些。大部分人称他们为暴徒，或者狂妄卑贱之人。就像艾克塞说的，总有人会说清算人的坏话。” “他们用昕旦的灰烬账簿来分摊与赊购，将生命，人们想象之中最为珍贵的财富，当成可以交易的商品。” “而他们总能完成委托。” 【作者有话说】 + 刃dlc的主角，小e哥 他们用昕旦的灰烬账簿来分摊与赊购，将生命，人们想象之中最为珍贵的财富，当成可以交易的商品。 第44章 过去，音乐，交谈 “我不怀疑你说的话, 但是赫曼，他看上去就像是个卖货的。” “我看见你注意到他袖子上的刀片了，杰森。你的视线还有在他的耳朵和脖颈处停留, 你看出他的伪装了。” “好吧, 我确实看见了……但你是怎么跟这个话唠认识的, 还这么熟？他看上去就是来跟你打个招呼的。” 赫曼第一次见艾克塞还是在伦敦, 那个时候艾克塞还没有背叛清算人, 也还没有开始敷衍地使用艾克塞这个名字。 艾克塞的首领, 抚养他长大的人带着艾克塞来到伦敦。那个法意混血的男人曾经和赫曼达成某项交易，他从赫曼这里买走过某人的光——清算人用时间来进行交易，他们把生命称作光，称作人类的心跳。时间在他们手中化作交易的筹码, 只要是清算人就都知道, 十张一年的时间比一张十年的时间更好卖。 那个男人曾经留在伦敦度过过一段时间——赫曼暂时不去想他的名字和他两极分化的名声，他是暴徒们的首领，是最好的杀手，他的仇敌与朋友遍布世界各地。但是此时那个人并不是重点。赫曼只是突然想起来了艾克塞。 他在去蜕衣俱乐部的时候, 如果时间很长, 他会将艾克塞寄存在辉光之镜——因为辉光之镜当时跟清算人的关系还算良好, 缺少攻击性、信奉灯之准则的密教在某方面确实需要雇佣这威名赫赫的武装势力去帮忙做一些事情。 那个时候的艾克塞还很听话, 他是在那个男人身边长大的。现在首领把他交给了赫曼，艾克塞自然也听赫曼的话。 赫曼曾闲来无事的时候教导过他一些关于无形之术的知识, 但显然当时的艾克塞并不喜欢听课，他更喜欢出千和杀人。他觉得听课很无聊, 尽管如此, 他还是坐在那里听了, 并且还记了笔记。 我不是很听得懂, 他说。但我会记住它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那个时候艾克塞还是个没有确定下来未来的学徒，但是他有自己敏锐而优秀的直觉。赫曼喜欢他这一点。 艾克塞跟在赫曼身边的时候，他很会看时机。赫曼需要安静的时候他就安静，如同一把寂静的刀。就比如在赫曼与赞助人交谈的时候，他会在恰当的时候添茶，撤走盘子，除此以外便隐藏在阴影之下。赫曼不再需要的时候，他就开始说，随便说些什么，即使赫曼不搭理他也无所谓，艾克塞有讨好自己的独特的方式。 当然，更多的时间里，赫曼会带着他停留在辉光之镜的图书馆里，艾克塞有时候会睡着，有时候会自己拿本书看，他不喜欢也不擅长拉丁语，看书看得磕磕绊绊的，看一会就翻一下字典。 第86章 赫曼不太清楚为什么艾克塞会选择背叛清算人，但那无关紧要，天命之人从不在乎过程，他们只注重结果。现在艾克塞还活着，那么赫曼就是不会多问的雇主，若是艾克塞死了，他也不会去做什么——清算人的首领赫赫有名，他的每次行动都备受防剿局关注，如果艾克塞死了，康妮·李会派人替他收拾，如果艾克塞最后活着，那么那位野心十足的女士就会亲自上门邀请艾克塞成为防剿局的一员。 “艾克塞吗，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而且他很擅长消除痕迹搜集情报，杀人也没问题，那是他的专业。你可以把我理解为是艾克塞的一个很大方的雇主。下次如果你需要的话，也可以找他。” “但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他付款，他需要的应该不是钱吧。”在刚才赫曼的介绍中，杰森听得出来清算人的计费标准并非金银珠宝，他可不想把自己的生命搭进去。 “大概吧，但其实他也是需要钱的，大家都要吃饭，你别误会这点了。或者你可以跟他说记在我的账上，我手上还有其他东西他可能会需要。” “算了，我还没那么需要人手……等等，这会唱的是《汉密尔顿》？真的假的，酒吧还能唱音乐剧？”杰森听到了一段熟悉的音乐，还有人站在舞台中央唱了起来。 “为什么不能，都跟你说了忘却会很宽松，做什么都行。”灰绿色头发的青年喝着他的酒，那一杯到现在都还没喝完一半。柔和的灯光洒在雅座周边，模糊了光影和线条。 “你说得对，是我局限了。但不得不说，这还挺酷的。” “你指什么，汉密尔顿吗？” “当然，这不是很有意思吗，我喜欢这个。”杰森手里拿着啤酒，看向舞台，跟着曲调小声唱了起来，他的声音淹没在音乐和舞台传出的声音之中。但看样子他对《汉密尔顿》的歌词滚瓜烂熟。 “那挺不错的。”他说。 【“想象死亡许多次，已经变得像记忆……当你离去，谁会记得你的名字，谁来呵护你留下的火焰？” 《汉密尔顿》有节奏感的歌声在酒馆回荡，人们欢笑，戏谑，吵闹，饮酒作乐，窃窃私语。这里是忘却会。这里是旧轮。天命之人的聚会之所。 你们坐在雅座，默认了今天晚上是旧轮的夜晚。在忘却会听音乐剧让你没有那么紧绷，安静地享受着有节奏感的抑扬顿挫的唱法。 今天晚上，除去这美妙的音乐剧和温和的气氛。你还遇见了很久没见过的艾克塞，看样子他是听说了你在哥谭的名声所以过来露个脸，让你别忘了他这个好用的工具。他逃得已经够久了，说实在的，你没想过这点——关于艾克塞能活到现在，未来也可能活着，并且成为那个男人的敌人。 你知道他天赋卓越，即使是那个男人也不会养对自己没用的人在身边，清算人的首领是欣赏着艾克塞的。但在艾克塞背叛了他之后，那个男人派出的追杀力度也是丝毫没有任何仁慈的。 对于他们的结局，你有点期待。但说实话，这其实跟你没太大关系，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期待罢了。】 等他们从旧轮回来，里奥抱着平板在沙发上好像在专心致志地做着什么，电子产品的光打在他的脸上。 “欢迎回来，萨沙已经睡下了。”在他们开门进来的同时，里奥抬头自然地露出一个笑容。 “今天我们从游乐场出来之后还看见了几个熟悉的清算人，可惜这里是魔法师庇护的地方，他们发挥有限。”里奥耸了耸肩，“他们说在找艾克塞，不过看上去他们不是很积极。看来艾克塞还是一如既往地敏捷和狡猾。” 赫曼嗯了一声，“刚才我见到艾克塞了，他明天就准备离开福西特。” “杰森，你也见到艾克塞了吗，感觉怎么样？” “感觉话很多，身手不错，估计会很难对付。”杰森客观评价。 里奥笑了起来，不过顾及到已经睡了的萨沙，他笑得很小声，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无声的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艾克塞就是那样，他要是认真说起话来，我们都不一定能插嘴，就光听他一个人说了。” “萨沙怎么样，我是说今天她去游乐场。”杰森决定转移话题，他对那位陌生的、如蜻蜓点水一般出现又消失的刺客没有那么感兴趣，何况听起来他还在逃亡。 “还行，一开始有点紧张，但很快就放松了。那孩子很可爱，也很听话。她有跟我问起你，但是你知道，我跟你不太熟，”有着浅褐色卷毛的青年耸了耸肩，“所以只有后面她问到老师的时候我才有点发言权。” “对了，老师，萨沙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要我叫芮妮拉过来吗？” “不，刚开始没必要。”赫曼摇摇头，随后看向杰森，“你带萨沙回哥谭吧，她现在也有自保之力了，或者你可以带她去找酒吧老板，他们知道该怎么教萨沙。” “我还有事情要做。”杰森说。 “她想你。”赫曼很冷静地回答。 无暇顾及疑似被空气呛了一口的里奥，杰森开口，又闭上，重复了两次。 “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留在你身边，你这边更安稳一些吧。我还要整顿那些垃圾。” “随便你，杰森，你可以把萨沙交给史蒂芬妮，我接下来和里奥还有事，不方便带着萨沙。你带她去哥谭。” 第87章 “你…他妈之前就想好了是吧。”杰森刚开了个口，又想起来要注意音量，便压低声音，没好气地说道。 “如果你是在问我，那么我的回答是，是的。”赫曼瞥了他一眼，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很莫名其妙，“不然我为什么要带萨沙来，不是说好要麻烦你帮我搞定斯特拉思科因的看守吗？” 黑发青年说不出什么话来，他哼了一声，展示了一个国际通用手势，然后去洗漱睡觉了。 客厅留下里奥和赫曼两个人，青年坐在沙发上，抬头看向他的老师。他等待赫曼先开口，表现出少有的安静。 “内维尔有消息吗？” 里奥先是停顿了一下，随后开口道：“没有，他没有联系我，不过萝丝和维克多兄妹两人传来消息了。” 萝丝和维克多都是开启刃道路的天命之人，他们狡黠又谨慎，作为血脉相连的兄妹，二人默契十足，配合得当，在赫曼手下做事鲜有失手的时刻。 “他们在俄罗斯，状态良好，很安全。” “那就行，先不用管他们，目前没有需要他们做的事情。”赫曼倒是不担心刃兄妹的安全。 【作者有话说】 + 汉密尔顿 当你离去，谁会记得你的名字，谁来呵护你留下的火焰？ 想象死亡许多次，已经变得像记忆。 + 明知里奥和内维尔关系不好，还要先问内维尔的教主是屑。 + 推个新开的预收，比利和主角被收养之后在bat眼皮子底下维护沙赞马甲的日常。最近扫文看p52比利跟蝙蝠家的互动，比利小天使好美好。 第45章 欺骗，镜子，漫宿 他们两个人, 一个喜欢暗杀前给目标送一朵黄玫瑰，一个喜欢跟目标交朋友，两个人都不是走在寻常路上的刺客, 但他们的危险也如同他们习得的刃之知识一样与日俱增, 他们磨砺自己的刀刃, 一如磨砺自己的狡猾。 刃兄妹的话题很快结束, 毕竟两人远在俄罗斯也没什么好说的, 里奥总不能跟赫曼聊起他们两个人的情史吧。那里奥也不会愿意的——他之前愿意聊艾克塞是因为艾克塞不会加入辉光之镜, 萝丝和维克多可不一样，他们两兄妹黏黏糊糊的不说，要是有人愿意加入他们，那对兄妹也不会介意这一点。 于是见里奥再没有开口的意思了, 赫曼便问起里奥纽约的事情。 “你离开的时候, 神盾局那边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我辞职辞得蛮爽快的，神盾局和史塔克那边以为我是外派去别的地方还有任务，美国队长还祝我一路顺风。至于九头蛇的人, 他们也知道我只是一个打零工的, 他们让白鸽之塔这么一折腾, 也没功夫管我们了。”里奥露出了笑容, 用着好像在说大学作业终于完成了，其实偷了点懒但是老师没发现还给了不错的分数的口吻这样说道。 “好, 哥谭那边情况你留意一下，猫头鹰法庭, 没有人认领的案件和死者之类的消息, 哥谭那边应该是有一件含有蛾准则的遗物。” “蛾的影响吗, 我知道了, 我会注意的。”里奥很快应下，“老师，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了，之前你留在哥谭不就是为了那个遗物吗，如果是考虑到当地的势力的话，我们完全可以雇佣清算人。结果拖了这么长时间，我觉得不太像你的风格。” “蝙蝠侠确实敏锐，而且对哥谭的掌控度很深，但是以前也不是没有成功在哥谭达成目标的人，要么足够快速隐蔽，要么雇佣阿卡姆疯人院里面的疯子去给蝙蝠侠找事。刺客联盟以前不就是这么做的吗，他们了解蝙蝠侠但是不想为了他而耗费时间，不想让他阻碍他们的事业，就雇佣小丑，或者谁都行，只要能把蝙蝠侠拖住就算成功。” “我们也可以这样做，老师，然后我们再把整个哥谭翻一遍，只要找到遗物，无论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何况我们现在没有总部，只要转移得够快，防剿局的狗也咬不到我们。” 里奥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柔和轻快的语气，没有什么变化。 来自意大利的青年日常生活中很是浪漫，桌面上摆着透明精致的玻璃细瓶，里面放着几朵鲜嫩欲滴的红玫瑰。沙发上多了几个符合沙发风格的靠垫，厨房门口挂了风铃，有人走过或者风一吹，就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萨沙有时候还会特意去摆弄一会风铃，叮叮当当地好似什么无名曲调。 这里被里奥布置得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原先只是为了确保每个密教内部人员来某个城市之后有住的地方所以购买的临时住处。 他在生活中有多浪漫，对任务之外的事情就有多冷酷。谁也无法改变里奥已经下定的决心，正如他千里迢迢从意大利去往伦敦时那样。 “我有其他的计划。”赫曼这样对他说，但是什么都没解释。因为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里奥提出来的都是他们从前一贯的做法，本来不应该因为哥谭而有什么不同的。 不过这句没什么用的话对于里奥来说就足够了，他微笑着点头，接受了这个苍白的解释。 【你在欺骗里奥……是这样吗？ 你只是拿不出来说服他的东西，这是少有罕见发生的事情。但是幸好与你交谈的人是里奥，他总能轻易地被你说服，哪怕不需要什么道理证据，只要你的微笑，亦或是你的一句话，里奥就会安静下来。他总是最听话的那个。 第88章 还好不是卡特·卡罗。这样的想法在你的心中一闪而逝。那个跟你一同步入灯之道路的女人在正事以外的事情上都很棘手。 不过你确实应该抽空整理一下你的思绪了，你似乎为一种躁动的向往所俘。你似乎产生了某种……企图。究竟是何企图？你现在不知道，不过你得去弄清楚这个，并且处理好它才行。否则再这样下去，你很难不去面对诸多躁动的迷茫和无用繁杂、会干扰你的思想，亦或这些无用的事情会阻碍你探索和得到原料遗物的行动，暂缓你完成使命的脚步。 蛾在黑暗中寻见光，你亦如是。 若不为此，何去何从？ 你当然知道，这只是短暂的迷茫，短暂的停留——你还会走许多弯路，还会为许多“已实现”感到失望。但一切终将实现它们的意义。 那里，矛盾对立寂灭之处，即是涅槃。挚爱的渴望之星，依然向你灼灼燃烧。】 事件卡牌咔嚓咔嚓地响动，出来一张新的描述等待赫曼去点开。 【很久未做之事】 【别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消磨时光了……或许你在清理自己的思绪之时，还可以抽空去好好睡一觉，前往漫宿，前往梦的边境，去拿到一些你在现世中所很难得到的东西。关于这一点，你知道得很清楚，有些记忆是描绘梦境的草图，它们只是描绘，除了感性上的见解之外似乎并无他用。但有些记忆穿过了梦的边境，抵达了林地和其上的居屋。你能通过这个前往表皮之下，抵达世界的真实。】 虽然晚上的时候杰森朝赫曼比了下中指——谁都知道那个国际通用手势是什么意思，但是第二天早上他还是带着萨沙离开了，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爽快。他清楚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做的，需要做的事情。 里奥做了早饭，他坐到赫曼对面，就跟昨晚上提出过异议的人不是他一样。在吃早饭的时候，赫曼简单提了这件事情。 “我很久没有去漫宿了，今晚我需要前往孔雀之门，之前交给你的镜子你找其他人修理好了吗？” “修好了，”里奥的回答很快，这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古银币或者古铁币以及付出一些时间的事，毕竟又不是他动手修镜子，“其实我之前到哥谭去找您的时候正想说这件事情，不过当时我看您很忙，所以就暂时没有提起。” 青年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取出一面镜子，那镜子看上去似乎只是普通的梳妆镜一般，但是如果有人真的一直盯着它看——那完全是不知死活的鲁莽举动。里奥将它递过来的时候镜面是背对着赫曼的，但是不论是赫曼还是里奥，他们的瞳孔中都能清晰地看到镜子细碎的反照。 然而他们没人在意这异常之处，亦或是由于他们已经习惯了这镜子的奇异。 事实上，里奥在听到赫曼提到孔雀之门的时候就已经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回想起那处于漫宿之中的神秘。 他进过漫宿，但是他不曾去过那凡人在漫宿中能进到的最高点——孔雀之门，里奥曾经在玻璃花园远远驻足过，在化为齑粉的霜花的破碎之中，他遥望过那骄傲闪亮的紫水晶，紫水晶的光彩为玻璃花园渲染上颜色，看起来好似童话故事里提到过的梦幻的仙境。 在辉光之镜中，据他所知，只有赫曼和西尔维娅进入过孔雀之门。他对此好奇，但是从不主动提起。里奥只会安静地守卫在夜晚入梦的某人旁边，一如既往。 …… 咔嚓咔嚓，灰绿色头发的青年手持镜子，闭眼入睡，与此同时，墨绿色桌面上发出的声响不曾停歇。在这样规律的声音下，黑底蓝字的描述悄然显现，无声无息，但静静记录着某人进入漫宿后发生的一切。 【入梦】 【在梦中，你知晓穿过玻璃花园到达孔雀之门的道路，那是众门中最受景仰之门，光亮如镜之门。 进入孔雀之门需要一些资源，你已准备好，并将其在睡前留在身边，孔雀之门感知到了这一切。它映照着镜子，镜子也映照着孔雀之门，一切一如寻常。它的表面划过一轮快感带来的波动。它期盼着碎裂，当它得到满足时，当它真的破碎时，你便可以进入。】 【昨夜，你开启了孔雀之门，你走入这门。门后是光亮的，明亮的，纵然你看不到这光源于何处，你依旧是谨慎的，在漫宿中谨慎地前进。这里是世界的表皮之下，你我皆是凡人，我们都在漫宿中显得无比的渺小，如同你在宇宙中看地球，如同你在高空中看飞蛾。 所有事物都显得毫无意义，无论是激情，理智，还是爱与恨，疯癫与安逸。漫宿平等地接受所有事物的存在。一切事物皆有其所在之处，一如它们存在于此。 你继续前进着，走在小路上，这路很平整，也许在你之前有很多人都已经踩上这片土地，亦或是这只是你在漫宿中、在大脑中为自己设置的合理的幻象，用来解释这种种的不合理，用来理解这如同迷雾一般的神秘。 你来到赤红教堂。你或可能需要这其中的什么来用于你在现世。赤红教堂的每一块彩绘玻璃窗都致力于展现了一种独特的胃口，而它们所展示的场景都来自真实生活。 于是你开始在这些玻璃窗上寻找你能用到的事物。 你看到了被深紫色所掩盖的某金发姑娘，或许在这时她的代号是搅局者，这位你熟悉的女孩在哥谭的夜空飞舞，矫健的身姿给每一个被她暴揍的凡人留下的深刻的印象。混混打手们的骂骂咧咧盖不住少女轻快骄傲的笑声，她就像一只飞翔在哥谭的百灵鸟。 第89章 不过你只是在这块玻璃前停留片刻便离开了。因为这不是你此行的目的。 终于，在其中一块格外丑陋的玻璃上，你看到了某公众人物在私下满足欲望。你知道他不会想看到此事公诸于众。也许他会给你些封口费，又或许他能帮你处理些麻烦事——别管这事情可能有多麻烦，他总会答应的。 虽然他可能会在深夜里猛地冒起冷汗去思考你是怎么知道这些龌龊事的。 嘘。别告诉他，尽管让那在官名利场上摸爬滚打满足欲望的凡人好奇去吧！毕竟这不正是无形之术引人愈发深入的奥秘之一吗，你总能通过无形之术得到你想要的。】 【作者有话说】 + 一切事物皆有其所在之处，如此物位于此处。 赤红教堂的每一块彩绘玻璃窗都致力于展现了一种独特的胃口，而它们所展示的场景都来自真实生活。昨晚，在其中一块格外丑陋的玻璃上，我看到了某公众人物在私下满足欲望。我知道他不会想看到此事公诸于众。也许他会给我些封口费。 它的表面划过一轮快感带来的波动。它期盼着碎裂，当它得到满足时，我便可以进入。 我还会走许多弯路，还会为许多“已实现”感到失望。但一切终将实现它们的意义。 那儿，矛盾对立寂灭之处，即是涅槃。挚爱的渴望之星，依然向我灼灼燃烧。 ——黑塞《克林索尔的最后夏天》 在梦中，我知晓穿过玻璃花园到达孔雀之门的道路：众门中最受景仰之门，光亮如镜之门。 有些记忆是描绘梦境的草图。但有些记忆穿过了梦的边境，抵达了林地和其上的居屋 我为一种躁动的向往所俘。我似乎产生了某种……企图。究竟是何企图？ 蛾在黑暗中寻见光，我亦如是。 若不为此，何去何从？ 第46章 谣言，绯闻，交易 赤红教堂的玻璃不能看太久, 看太久了容易被现世生活中的流光溢彩和龌龊残忍包围，让人丧失一些心脏跳动的欲望。 但这对于漫宿来说，只是其中小小的一处不起眼之现象。这里比任何地方都不在乎醒时世界发生的故事。 赫曼在得到他想要的事物之后并没有直接从漫宿中离开。他转身背对赤红教堂, 在孔雀之门和赤红教堂之间的小路上游荡。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赫曼的脑子里回荡, 他习惯性忽视了这个。在这条小路上盛开着各异的花——如果那还能称之为是花的颜色的话。薄薄的雾笼罩在这些植物上, 散发出来的浓郁的香气令人晕眩, 潮湿的气息拂过青年的皮肤, 如果抛去这些光怪陆离的景象和事物, 闭上眼睛，这里几乎可以类比清晨的公园，泥土湿润和气息混杂着花香和晨跑的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 赫曼有点喜欢这里，有点喜欢这种感觉。漫宿之中有可靠又甜美的安静。 他不是很喜欢带着目的来, 但遗憾的是, 赫曼几乎大部分时候都是带着目的来漫宿的，无论是为了他自己，还是接到了别人的委托。 以前的时候赫曼会接到清算人的委托，杜弗尔——那个声名赫赫的暴徒, 清算人的首领, 那男人不愿触碰漫宿之中的斗争——尽管他受上校庇护。他, 还有他麾下的清算人不能前往漫宿, 除非他们已经做好了迎接后果的准备。 那是个高傲的男人，他从不涉及漫宿, 但若是漫宿中有他想要的事物，他也会迂回——通过合作者而得到那事物, 赫曼接到的委托大部分都是这个。 里奥对此略有耳闻, 所以他并没有对面前突然出现的男人攻击——说实话, 他有感受到如果进攻就会死的压迫感。 他以前没见过杜弗尔, 但是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里奥瞬间意识到——啊，他一定就是杜弗尔了，传说中暴徒的首领，不是长生者的长生之人，这片大陆上最好的杀手……同时也是艾克塞背叛的对象。 “你是他的门徒，史密斯在哪。”他平静地问道。 他很英俊，脸上带有岁月的痕迹，但是仍旧富有魅力。这个男人露出来的皮肤上很多道深浅不一的疤痕，这是他的战果，也是他作为战士的徽章，无数战斗造就了杜弗尔如今的地位和声名。 “…老师前往漫宿了，如果你可以等到天亮的话，再好不过了。”里奥下意识吞咽了一下，他的直觉让他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向杜弗尔说了实话。 “那是有些不巧。”杜弗尔皱了下眉，随后又很快松开了。 “那么我天亮了再过来。” “不必，我醒了。”赫曼推开门，他的脸色一如杜弗尔曾经见过的那样苍白，手里拿着一面破碎的镜子。除去这些以外，他身上还沾染着一股潮气，一种湿润甜美的气息，这想必是无意中他从漫宿带回来的。 “有什么事吗？”辉光之镜的使徒摆手让他的门徒离开了这里。现在只有杜弗尔和史密斯两个人了。 “我的人说他看到艾克塞了，跟你一起。” “那又怎样。” 年长者顿了一下，“你从前就对艾克塞有所偏爱，即使我不赞成清算人学习无形之术，你也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教导他关于无形之术的知识。这我可以不在乎，但是，史密斯，我给了他信任，我把他抚养长大，我教导他技艺，结果他回报我的是什么！”杜弗尔提高了音量。 第90章 “他偷走了我一大笔岁月！他背叛了我！” “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听罢，赫曼慢吞吞地开口：“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背叛你，但是除了我，他还会有其他盟友和雇主，这点你应该清楚得很，杜弗尔，你曾经得罪过的敌人们都会乐意为背叛了你的门生提供帮助的。” “我不是说这个，”杜弗尔不耐烦地一挥手，“我是说你，别再继续给艾克塞提供多余的帮助，要是他付出了同等的代价也就罢了……史密斯你总是对这种活泼的小男孩没辙，是吧。夏洛特跟我提过这个，你比起女孩更偏爱男孩。” 血杯教团的使徒，那位极具有魅力的漂亮女孩曾经一边涂着她的指甲，一边半抱怨半调侃地提过这个。在她和杜弗尔度过一个美丽的夜晚之后。 死读书的白痴。她这么形容史密斯，我勾引他失败之后那笨蛋被传为奥德修斯，哈，不受塞壬勾引的家伙……灯道路上的都是一群死脑筋，夏洛特这么抱怨道，一点也不懂得性的美好，我又不是要跟他生小孩，躲得那么快干嘛。难道是被中东那边刺客联盟的塔利亚用培养皿栽种她和她喜欢的侦探的孩子这种传闻给整怕了吗！ 你看看他，那死脑筋宁愿留在他那图书馆里给你带小孩都不愿意过来跟我们一起过夜。 夏洛特的睫毛很长，睁眼闭眼的时候一眨一眨的，像柔软又带有弧度的花蕊。 说起来你的小孩是他喜欢的类型吗？那家伙要是喜欢小男孩我倒是也能理解他拒绝我，他有跟你家的小男孩上床吗？我看那是他喜欢的类型，有点小聪明，会看人眼色，说起话来俏皮得很。 杜弗尔听完夏洛特的话之后沉吟了一会，点了支烟，在烟雾缭绕中告诉他昨晚的床伴一个否定的答案。 当时杜弗尔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现在他留意到给史密斯做守卫的年轻门徒好像也是这种类型，还是活泼开朗充满激情的心之天命之人。 “别把我说得跟有什么特殊爱好一样。你才是跟夏洛特上床的那个。”赫曼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语气冷淡，“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杜弗尔，现在你可以从正门离开。下次请不要私闯民宅，非常感谢，我会考虑在我的住所养猫的。” 如刀锋一般锋利的男人听完这话嘴角抽动了一下，“你最好如此，史密斯，我们的交易还在继续，让我头疼对你没好处。” “我们的交易跟你的门生也没有关系，别忘了，愿意长期帮你从漫宿里拿东西的人少之又少，而我恰巧是其中之一。对了，既然你提到这个，留几个身手不错的清算人最近给我，我说不定会用到。” 杜弗尔简直无言以对，因为赫曼说得一点也没错，“我知道了，老规矩，到时候那个地区空闲的清算人都会听你调令。” “很好，再见，我就不送了。”赫曼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他对这种听信夏洛特四处散布谣言的人没什么好说的。他们两个究竟谁才是那个在得罪丽姬亚中的某人之前频繁进出蜕衣俱乐部的人？杜弗尔怎么好意思谈及赫曼的私生活，更何况赫曼他跟谁都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关系最亲密的绝对是他的书籍和密传。 …… “杰森，我要问你一个问题。我是很认真的。” “请，但是认不认真地回答你取决于我自己。” “你觉得赫曼有没有可能在哥谭留了监控摄像头或者是线人？” “摄像头？线人？”杰森困惑地皱起眉头，“你想说什么，他在哥谭没什么能用的人手，那群家伙都是依附着他的，最多就是提供个场地情报。” “而且他很忙，赞助人也不是白给他钱的。” “看出来了，事情一结束就把你赶回来了，还附赠了一个小女孩。”史蒂芬妮笑嘻嘻地说道，她还挺喜欢性格安静听话的萨沙的。 “所以你究竟想问什么，史蒂芬妮，快点说。” “好吧，我就是想说，他怎么知道我昨天晚上中枪了，你看，他发的消息。”金发姑娘把手机展示给他看，上面写着大概是希望史蒂芬妮能注意安全，记得换药，养伤的时候别太好动之类的。 “可能是什么魔法吧，”杰森语焉不详，随口猜测，“他不是会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吗，说不定是昨晚上无意间看到了所以给你发个短信关心一下，之前不是从来没说过吗？” “也是。”史蒂芬妮被说服了，随后她一拍手，似乎是想起来了另一个她感兴趣的话题，然后拉来了电脑。 “对了，你看这个，我调查到关于赫曼，还有里奥的消息都被删掉了，速度可快了，比我的动作都要快——我之前还想着帮他压一压，不是说有政府部门的人总是会监控他们嘛。” 金发姑娘对着电脑敲敲打打，“结果看来他们完全不用操心，消除痕迹什么的已经很熟练了……虽然我还不明白为什么是这个跟赫曼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议员找人处理的，明明他一不是什么伦敦人，二来也没调查到他对神秘占星和古董感兴趣啊。他们是怎么搭上线的，真奇怪。” “赫曼的事情你就别关心了，他要帮忙的话肯定会联络我们。现在你就好好养伤吧，夜巡交给我了，你的案子后续我也会继续跟进的——小红已经把文档发给我了，他对于你来我这里过夜还表示了委婉的担心，这一看就是他抵不住迪克的唠叨，妈的夜翼总觉得我们两个有什么，有空了你澄清一下这个，公主。我最近用小红用得很开心，他比恶魔崽子好多了。记得帮萨沙热牛奶，有空的话再讲个睡前故事，她睡得很早的。” 第91章 杰森无视了身后史蒂芬妮对于不能夜巡的嘀嘀咕咕，一边跟她说话一边戴好装备，别好武器，战术靴踩在地上发出声音。 “再见，记得早点休息啊，金发公主。” 【作者有话说】 + 改了错字，10.30 小e哥年龄比夏洛特大，小e哥成年了，但是作为万叶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杯女王夏洛特，她表示自己有资格称小e哥为小男孩 第47章 干渴，梦境，塞壬 萨沙睡得很早, 她是个作息规律的小女孩，跟需要夜巡和熬夜工作的某些人都不一样。史蒂芬妮给她热牛奶，她就乖乖喝掉, 说声晚安之后去洗漱了, 金发的姐姐还提到了睡前故事——其实没有必要, 她已经很久不听这个了。 在猪面教授的基地待着的时候没有白天与黑夜之分, 大家都在恐惧中惶惶不安, 随后不得已入睡, 但其实谁都在害怕一旦醒来之后被猪面教授送上手术台，在悠扬的歌剧声中亲身感受自己逐渐被改造，失去神经控制的每一步，然后成为猪面教授手中听话的玩偶人。 萨沙记忆中曾经跟父母一起的快乐记忆早就模糊了, 猪面教授尚未完成的改造破坏她海马体的一部分, 听着父母在床边用温和的声音讲睡前故事的记忆画面如同被橡皮用力地擦去，纸面被什么人大力揉搓过，留给萨沙的只有皱皱巴巴破碎不堪的记忆。 但她记得那些痛苦，那些恐惧, 还有地牢中的饥饿和黑暗。她的大脑非其所愿, 死死地、牢牢地, 将这些记住。 现在这些都结束了, 在现实之中。萨沙亲眼见证了猪面教授的死亡，她可以自由活动了, 不必继续被束缚在黑暗之中瑟瑟发抖。 赫曼有事要忙，萨沙就跟着杰森走, 她自己觉得去哪里都行——只要不把她一个人独自留下, 真的, 只有这个别, 萨沙不想接受这个。但无论是赫曼还是杰森都没有跟后来照顾接触萨沙的人说起过关于猪面教授和改造的事情。里奥也好，史蒂芬妮也好，没有人把她当做受害者，也没有人知道那些苦痛和绝望。 里奥将她视为新加入班级的同学——无意冒犯，但萨沙从卷毛青年身上感觉到的就是这样。在这个新班级里，里奥是热情的艺术委员，赫曼是他超喜欢的老师。 史蒂芬妮则把她当做新加入家庭的一份子，是史蒂芬妮的新姐妹，杰森带回家的妹妹。 金发的女孩给萨沙热牛奶，睡前给她读故事，还有温柔的晚安吻。每一个举动都像是梦一样美好。萨沙喜欢这些。 所以她觉得自己也可以忍受每天夜晚入睡之后赤红的窃窃私语，还有身体上时不时传来的疼痛，好似是被刀割，又有些像是被撕咬，皮肤上有牙齿咬上来的压感。但是白天醒来之后，萨沙还是完好无损的。 萨沙跟赫曼提到过这个，有着灰绿色头发，脸色苍白得好像油画中沾多了白颜料那样的青年却朝她笑了一下。 “那是你的礼物，我说过，你很有天赋。”他说着，声音难得有些轻飘飘的。 “不必去抗拒那些，静静聆听赤杯的低吟就好，会对你很有帮助的。” “赤杯是永无餍足之神，夺取生命之神，给予生命之神。我的女孩，现在很明显能看出来不是吗，她对你有所偏爱。” 萨沙不理解，但是她接受了，并且开始尝试习惯梦境中的血色，咔嗒咔嗒骨骼撞击的声响，还有模糊背景中响起的尖叫。曾经过去的那些苦痛和黑暗跟现在梦中的赤红开始融合，但跟过去不同的是，萨沙现在并不害怕，她只是有时会感到些许干渴。 …… “一个口中干渴的人，多么强大的人啊，他的心智与世间的动态紧紧相连，将会从彼处回归这个动态的世间。” 女声低声呢喃着什么。 “为了满足这份欲望，解除这无法消除的干渴，他又会做些什么呢？” 少女——或许称她为女孩也可以，她看上去有种涉世未深还未长大的天真，脸颊上好似抹了些薄红，并非是时尚杂志上封面女郎那般迷人又性感，但是当她看着什么人或者朝什么人微笑的时候，又有谁能逃离她的魅力呢？ 她坐在木质的桌子上，抚摸着手中的书籍。没有被拘束的长发顺着重力垂下，划过脸颊，路过眉眼，多了几分被驯服的温顺。模糊间好像能看到露出鱼尾的海妖坐在岩石上的幻觉，只等待她下一秒开口歌唱，让听到的人都心甘情愿为她而死。 夏洛特头也不抬，看都不看坐在沙发上的光头科学家。 “希瓦纳博士，”她拉长语调，像是在撒娇，但是说的话可不像是那么回事，“我希望你知道我花时间来福西特市是想要得到相应的价值的。但是现在结果呢，斯特拉思科因的寓所着火的事情整个福西特都要背得一字不落了，你却告诉我你什么都找不到？” “斯特拉思科因有多狡猾你才是最清楚的那个。他跑了我有什么办法。”希瓦纳冷笑道。 “他图书室里被觊觎的东西你们这些人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吗，斯特拉思科因的寓所被烧，也只能是你们做的吧。” 塞迪斯·希瓦纳过去曾为探寻魔法的痕迹而付出行动，他释放黑亚当时不料被古墓周围的闪电封印击中右眼，由此获得了可以看穿一切魔法和灵异生物的阴阳魔法眼。 正因如此，希瓦纳的左眼看见的是貌似温顺的美丽少女，右眼映照着如鲜血般浓稠的可怖景象，赤红从少女身上流下，像蜿蜒盘旋的毒蛇，曲曲折折盘旋在大理石地面上，希瓦纳一呼一吸间都能嗅到粘稠的猩甜，这让他对夏洛特的美丽毫无感觉。 第92章 血杯教团的使徒夏洛特，无论是爱慕着她的人，还是崇拜警惕着她的人都称她为塞壬，她的艳名和她的危险一样出名。 “放尊重点，希瓦纳，是你找着我们，求着我帮你对付沙赞的，可不是我主动来找你的。”夏洛特终于抬起头，不高兴地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希瓦纳的呼吸变得沉重些许，眼神在一瞬间迷离又错乱，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脸色变得愈加难看。 他能看透夏洛特的本质，但是却无法完全抵御她。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渴望掌控魔法的固执科学家恼怒的了。 看出了希瓦纳的分神和怒火，夏洛特不以为意，咯咯笑了起来，“拜托，动动你全放在实验室的大脑吧，亲爱的塞迪斯，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沙赞，你的大敌可是魔法侧英雄，你知道的魔法他也都了解不是吗？” “只有我们，只有我们这样研究着更深奥，更危险，更有趣的奥秘的人才有可能掌握着纵然是你的大敌一时半会也难以应对的魔法。” “我会继续派人搜查斯特拉思科因的下落。”希瓦纳沉着脸说道。 “这很好，这很好。”夏洛特笑着重复了两遍。 “我来的时候发现这边的清算人多了不少，也不知道杜弗尔是想做什么，作为临时的盟友，希瓦纳博士，别怪我没跟你提过这点。” 这样说完的夏洛特却并没有继续留意希瓦纳的反应，她的思绪飞走了。 清算人，是的，夏洛特当然跟清算人睡过，无论是杜弗尔还是他手下的其他小头目。她曾经从他们口中得到过一点尚未证实的消息——当然不是杜弗尔说的，这个高傲的刺客嘴很严，该不往外说的他从来都不会多说一个字，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谈论最多的是艾克塞。夏洛特没跟艾克塞睡过，但是每次杜弗尔一来，她就知道那个大男孩又被他的首领扔给赫曼了。 她的奥德修斯宁愿给不爱读书的刺客小男孩讲无形之术，也不愿意跟夏洛特一起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这让她耿耿于怀，并且多次跟杜弗尔抱怨过——因为夏洛特知道杜弗尔不在意这些。 现在这个话题也随着艾克塞的叛逃而消失了，夏洛特为此很遗憾，她又得继续找能跟杜弗尔长时间聊得起来的事情了。 好了，回到正题吧，夏洛特。其他人曾经告诉过她，他们有好几次，有很多次都会听命于赫曼·史密斯，辉光之镜的使徒。 杜弗尔似乎跟她的奥德修斯达成了某项约定，这使得赫曼可以在某些时候指挥大批量的清算人——这个猜想没有实际证据。就算她去问杜弗尔，暴徒的首领也不会承认这个，何况夏洛特也不会去问他，毕竟清算人对血杯教团还有用，他们有时候比起自己去处理，雇佣清算人去干些事情要更为划算。 夏洛特相信赫曼也是出于这条考虑所以才对杜弗尔的门生有所偏爱，毕竟艾克塞确实是名优秀的刺客。 “不管我承不承认，福西特市都在沙赞的监管下，他的魔法笼罩着这座城市。夏洛特阁下，如果我能把沙赞引出来，你能重创他吗？” 希瓦纳的问话将夏洛特从漫无目的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少女看了一眼无趣的科学家。 “我可以做到，就算是杀了他，送他去虚界也没问题。沙赞是魔法产物，只要解决他的本体，一时半会魔法的守卫者还找不到第二个适格之人。” “但是这得看你能付出什么代价，能让我忽视接下来会被防剿局的狗咬着不放的后果。”少女用手指卷着发梢，消遣着她的无聊。 “斯特拉思科因的藏品有很多都独一无二，这才是我一直盯着他的缘故，可惜他之前拒绝了我，对此我很遗憾。本来我是想隐蔽一点，偷偷的，把东西搞到手的，没想到有人先了我一步。所以现在我明白了，只有我的手段不得不强硬一点，大家才会听我说话，才会把我想要的东西送到我面前来。” 血杯教团的使徒将视线投向希瓦纳，她的脸上浮现出柔软的微笑，看上去像是单纯可爱又美丽动人的纯洁天使。 “希瓦纳博士，我等你的好消息。别让我失望。” 【作者有话说】 + 一个口中干渴的人，多么强大的人啊，他的心智与世间的动态紧紧相连，将会从彼处回归这个动态的世间。” 不料被古墓周围的闪电封印击中右眼，而获得了可以看穿一切魔法和灵异生物的阴阳魔法眼。[1] 赤杯是永无餍足之神，夺取生命之神，给予生命之神。 第48章 合作，各谋，预备 斯特拉思科因寓所周围的监控找不出任何一个可疑的身影, 连一只接近那边的可疑的猫都没找到。这让希瓦纳在夏洛特面前只好忍气吞声，忍受着血杯教团使徒偶尔的奚落。 “忘却会？你确定？”夏洛特给自己涂着指甲油，面前是低着头不敢看她的血杯教团门徒。 “据说有人在旧轮看到了史密斯先生, 他跟一个黑头发的青年一直在雅座。您知道, 我们一般不在像旧轮那样的场所聚会, 所以消息不太清楚。”门徒回答得很谨慎。 血杯教团大部分门徒都信仰杯之道路, 他们也一般都会参加狂欢派对, 而并非去像旧轮那般会演唱音乐剧的酒馆。说句实话, 在密教团体之中，像辉光之镜的使徒那样多数运用非灯之天命之人的反而是少数。夏洛特至今没摸清楚他选择门徒的偏好。 第93章 忘却会背后是与其同名的长生者团体，他们大部分都居住在午港，拒绝侍奉任何司辰, 但一般来说没人会在他们举办的聚会上闹事。 夏洛特的关注点倒不在忘却会上, “黑头发的青年，不会是艾克塞吧？” “…不是的，听他们说好像跟艾克塞不一样。当时忘却会里也有清算人。”如果是艾克塞的话，当时距离那么近, 黑发青年和赫曼又在忘却会待了那么长时间, 曾经跟艾克塞一起工作相熟的清算人没道理认不出他。 夏洛特哼了一声, 某人的名字被她在口中用唇舌细细碾过, 重复了一遍，“赫曼, 他来福西特市做什么，虽然他也对斯特拉思科因的藏品有所觊觎, 但是放火也不是他的风格。有点意思。” “希瓦纳博士说, 他找不到斯特拉思科因, 他或许已经从福西特市逃离, 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了。但是他有其他的东西可以给您，希望您能去看一眼。” “哈，我倒要看看他能找到什么让我感兴趣的遗物。” 【一点麻烦事】 【福西特市迎来了你的老朋友，当然，这么说其实也不太准确。夏洛特跟你从来就没有待在一起超过十五分钟过，她对你很是热情，只是你不想。 沙赞的大敌，希瓦纳博士在找不到斯特拉思科因的情况下，拿出来了夏洛特感兴趣的东西来请她出手对付沙赞。这些事情本与你无关，当然，如果夏洛特的手下不曾发现你出现在过忘却会，它就真的彻底与你无关了——假使你真的不准备从中谋利的话。 不过无论夏洛特是否有完成希瓦纳博士的委托，她都会寻着痕迹来找你——只要她知道了你的消息。这点毋庸置疑。所以现在若是你想参与进去的话，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 “怎么，不欢迎我吗？”麻烦事本麻烦现在正在赫曼面前，她看上去可爱得好像是玻璃柜里的昂贵娃娃，像月牙一样弯起的眉眼现在距离赫曼不到三英寸。夏洛特坐在沙发扶手处，一手搭在青年的肩膀上，呼吸时不时吹在他的脖颈处，她几乎要贴在赫曼身上了。 “如果你能从我身上下去，我会更欢迎你，夏洛特。” “你总是这么无趣。”少女轻笑，她凑得更近了，甜腻的气息飘散在他们二人共同呼吸的这小小的一处地方。 “我的人听说你和其他人一起在旧轮听了音乐剧？这可真够稀奇的，要是我现在邀请你跟我一起去剧院，你会答应吗？” “我不会，那是意外。” 脸色苍白的青年抬手，将少女的脸颊推到远一些的地方，力道不大，但是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说正事吧，夏洛特。” 少女不满地抱怨了一句，“你可真是不解风情，好了好了，我是来找你趣事的。关于这个，你肯定会感兴趣的，赫曼。”刚刚被拒绝的负面情绪很快消退，她又变得兴致勃□□来。 “希瓦纳博士向我介绍了他们的反派联盟，有光就有阴影，福西特市有希瓦纳博士，就有英雄沙赞；纽约有夜魔侠和钢铁侠，就有金并和他的王国；哥谭有黑暗骑士，就有阿卡姆疯人院的坏家伙；大都会有卢瑟，就有那个飞来飞去的外星人；布鲁德海文有夜翼，就有猛禽……哦，还有丧钟，虽然他不在布鲁德海文常驻，但是谁都知道他对夜翼的着迷。” “这个反派联盟最近准备搞一个大事件，正巧你在福西特市，你跟我一起怎么样，希瓦纳博士看上去也是一个科学家，你可能会喜欢跟他聊聊天？” 夏洛特轻轻推了赫曼一下，“拜托，别闷不吭声，你难道不心动吗？到时候可是个大乱子，我们可以趁机浑水摸鱼，想要的藏品哪个得不到，我知道你有收集癖，不管跟灯之准则有没有关的遗物你都想要。”夏洛特靠近他，在他的耳边低声说着，夹杂着愉悦的笑意，像是悄声密谋着什么，哪怕现在这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 “看我多了解你，我只要跟杯有关的，剩下的都归你。”少女低声呢喃。 “我倒想知道，他拿出来了多丰厚的报酬，让你这么卖力地劝说我。”赫曼并没有受越发变得暧昧的气氛的影响，或者说他这个人跟暧昧完全就搭不上边。 “你把我当什么了，”夏洛特不满地嘀咕了一句，“他手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只不过是有些有趣而已……好吧，真是瞒不过你，我想过了，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能成功的话，我至少能获得一个高阶的杯之影响。” 少女面露狡黠，看上去就像只偷到了小鱼干的猫咪，虽然这个美味的小鱼干她还没拿到手。 “魅惑超级英雄而已，我难道不值得几个男人向我低头吗？” “希瓦纳博士给你看的遗物有没有和心有关的？”赫曼沉吟一会之后问道。他对夏洛特是否能让超级英雄对她低头这个话题不置可否。 “没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光有希瓦纳博士的保证还不够，这样，你派人去纽约一趟，找金并，告诉他如果你们能达成一致，那么你接下来可以给他介绍清算人。”赫曼平静地和夏洛特对视。 “告诉他，他可以用一大笔钱从清算人那里购买寿命，用在谁身上都行。” “他有一个想要延长寿命的人，是吗？”夏洛特舔了舔唇角，“我知道了，等会我马上就派人去办。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赫曼，我想知道之前白鸽之塔到处乱窜有没有你的手笔呀？神盾局的总部不是也在纽约吗？” 第94章 “你想多了。纽约那么乱对我有什么好处，灯的影响可不是这么制造的。”赫曼撒谎不打草稿，表情一点也没露出端倪来。 “也是，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夏洛特被说服了。 “哥谭，帮我打听一下哥谭有没有什么传承已久的反派，或者说，猫头鹰法庭究竟是否真的存在。” “猫头鹰法庭？听上去是蝙蝠的天敌。”夏洛特觉得这件事饶有趣味。 “他们手上有件蛾准则的遗物，我盯了很久。”赫曼简单解释了一下。 “没问题，亲爱的，这点事情我还是能打听到的。”她看向赫曼，眼里满是期待，“你没有其他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之前在哥谭待的时间有点久，这次就挂在你名下好了，有事情你再找我。”意思是没事别来找他。 “……好吧。” 在临别之前，她依依不舍地从青年身上下来，随后看向赫曼，“真的不想跟我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吗？” “不想，再见。”赫曼拿起书来开始看，无视了不远处俏丽的少女。 冷酷的奥德修斯。夏洛特在心里面抱怨了一句。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没有，赫曼·史密斯一直都是这副死样子。 话说回来，要不是他是这种态度，夏洛特也不会黏他这么久。如果是像杜弗尔那样爽快地跟她春风一度的话，夏洛特也不会这么执着，或者是像希瓦纳博士那样被她引诱又抗拒如此，那么夏洛特只会把他当做可心的玩具。但正因为赫曼·史密斯对她的态度与众不同，所以他才是夏洛特的奥德修斯。 在很快想通之后，达成此行主要目的的夏洛特哼着歌从赫曼的房子心情不错地离开了。 跟正义的一方精诚合作不一样，反派再怎么联盟，大家都各怀鬼胎，一个联盟里如果有十个人那么就有十八个小群，这还不算一个人单干和两个人组合的。 夏洛特行动力很高，她很快就派人去跟金并谈妥了这件事情，在反派联盟之中稳稳当当地占据一席之地。娇小玲珑的少女被反派们毫无异议地分类为魔法侧——毕竟她是沙赞的反派希瓦纳博士介绍来的。 “那就按照之前说好的，希瓦纳和这位……夏洛特小姐一起拖住沙赞，大都会的外星人就留给卢瑟自己去对付，金并处理钢铁侠，哥谭那边就交给那群疯子自己去分配，丧钟你看你想对付谁都行。” “这些天天打扰我们做生意的超级英雄，我们已经忍他们很久了，现在正好有一个不错的时机，就算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也要让那群家伙们安静一段时间，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反派想要搞事有时候是不需要理由的，有时候是兴致上来想给老对手找点麻烦，有些是觉得打扰了自己非法事业的英雄们太过碍事，有的是把一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灾难通通归咎于与自己作对的超级英雄身上，如果不是他，我就怎么怎么……这样的妄想经常会出现在某人的心里。但是这些不同的理由不妨碍他们聚合在一起搞事和破坏。 【作者有话说】 + ……不妨碍他们一起搞破坏，只关系到大伙们在搞事情的时候的摸鱼程度。（不是） 为什么没有中心城，因为闪家反派太过和谐友爱而显得格格不入 第49章 开始，熟练，刺客 福西特市的中央沦为了魔法和无形之术的战场。 沙赞被希瓦纳博士如约引来, 高大的男人脸上隐含着些许怒意，他看上去跟希瓦纳博士有些不太愉快的渊源。 在广场上，穿了一身浅蓝色连衣裙的少女脸上带着笑, 她的肢体语言显示出她现在处于很轻松的状态。 沙赞注意到她——少女在这里很突兀, 因为其他人都跑走了。现在这里除了沙赞和她以外没有别的人, 沙赞有些担心接下来属于希瓦纳博士的陷阱或是阴谋。 福西特市的守护者落在她面前, 友好地提醒她先离开这里去躲一会, “要我带你离开吗？”超级英雄伸出手。 “好啊, 我跟你走。” 少女伸手，轻轻搭在沙赞伸出的小臂上，跟一只猫伸出爪子放在人类手上一样的力度差不太多，赤红随着夏洛特的行动而出现, 旋转, 攀附在沙赞的手臂，小腿上，浓稠得像是什么凝固已久的红色颜料。 “看我啊，怎么不继续看我了, 别在意这些小家伙, 沙赞, 它们很友好。”干净又可爱的笑容从夏洛特的脸上消失, 引人目不转睛的危险魅力从她身上疯狂流露，一如弥漫在呼吸之间那浓重的近似掺杂了铁锈味的猩甜。 她用着跟情人之间窃窃私语的口吻, 缠绵缱绻，赤红游荡在她身边, 宛若盛放的玫瑰。 沙赞只觉得精神恍惚, 眼前的赤红和少女开始出现重影, 甜美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仿若梦中的低语。 快抵抗！摆脱这个沙赞！你能行的！魔法卫士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你是谁！” 沙赞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凡人，在主观意识并不沉溺在夏洛特的引诱之下的情况下，沙赞很快就挣脱了她的无形之术。 “呀，你还真不赖嘛，比那个什么博士好多了。”见沙赞恢复了意识，夏洛特有些惊讶地发出拟声词，随后又笑吟吟地说道：“我是谁吗，叫我夏洛特就好，当然其他人更喜欢叫我塞壬。至于你，不会轻易被我打败的人在我这里都有特权，亲爱的，你可以叫我名字。” 第95章 闪电回应了夏洛特的话语。但是赤红抵挡住了这次来自沙赞的攻击。 红色的液体从少女脚下开始蔓延，甜腻浓郁的香气逐渐使人意识逐渐迷幻，沙赞感觉到了周围空气中的湿度在大幅度的增加。 魔法卫士的抵抗一开始卓有成效，甚至还跟夏洛特过了几招，但是在夏洛特加大控制力度之后只得遗憾地告一段落。 “他身上的魔法比我之前预估的还要强大，”夏洛特看向走过来的希瓦纳博士，“我目前只能限制住他，但是要重伤或是杀了他的话，我办不到，你也办不到。魔法在自主保护着他。” 高大的英雄闭着眼，像是在跟什么抗争着，他的手臂在颤抖，赤红从下往上流着，蔓延他的全身。 “果然是这样吗，好吧，没关系，这在我的预期里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夏洛特小姐，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只要沙赞这段时间不来碍事，事成之后，那些东西就属于你。” 光头博士用着一种他勉强满意的口吻说道，脸上带着微笑。 夏洛特得说，她不喜欢这个。 “说句实话，希瓦纳博士，比起你，我更喜欢你的大敌。他更可爱。”少女的笑脸浮于表面，一看就很敷衍。 “得到你喜欢的人还真是倒霉透顶。”希瓦纳博士冷笑嘲讽回去。 而另一边，赫曼顺着灯的指引找到了希瓦纳存放未来要给夏洛特作为报酬的遗物。 一双黑色的、带有深红色的污迹的手套被保存在避光处。在它的旁边还放了几个箱子，里面装着钞票和珠宝。 【污迹手套】 【它是温暖的，并且总是如此。它们以前用作何用呢？能教会我的双手何事呢？ 曾经，在不知何时的曾经，某人犯下了错误。然而错误已经酿成，无法挽回。但这并不是原本的打算，至少在最初的时候不是。】 【性相：杯】 【食、色、性，有溺而无还者也。[杯是生育与飨宴的准则。]】 青年将箱子和污迹手套都收为卡牌放在墨绿色桌面上，这样方便携带。 这是他和夏洛特说好的计划——赫曼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他给夏洛特留下了这么一个奇怪印象——悄悄偷了别人准备的报酬或者自己需要的东西然后再倒打一耙。虽然这个计划如果成功的话很好，夏洛特还能狠狠从希瓦纳博士手里敲诈一笔，但是赫曼觉得自己是灯，又不是启，没有对偷窃这种行为产生喜爱，他只是觉得黑吃黑很方便而已。 希瓦纳的凡人看守似乎是察觉到了存放处的异状，他们小心拿着枪打开门。还没等他们说什么人，只是刚一打开门，明亮的光芒顿时刺入他们的眼睛，让他们无暇去顾及房间内的景象，这些光芒甚至在进一步融化他们的脑子，看守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穿着风衣的青年沉默地看着他们哀嚎，抽搐，随后倒地。现在他们是真的大脑空空了。 赫曼路过这一地的尸体，轻车熟路地修改了所有的监控，确保没有留下他的身影——灯之天命之人在这一方面还是很擅长的，也没有留下多少无形之术的痕迹——排除那些大脑空空的看守以外，然后他就这样离开了希瓦纳的房产。 就像夏洛特说过的那样，赫曼·史密斯其实很擅长做这种事情，尽管这位辉光之镜的使徒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 反派们就像约好一样让超级英雄们焦头烂额——事实上他们确实约好了。 阿卡姆疯人院的罪犯大部分都被放了出来，其他没加入反派联盟的人也趁机浑水摸鱼捞好处。布鲁德海文的夜翼本来也想回哥谭，但他被丧钟绊住了，只能留在布鲁德海文跟这位老朋友周旋。 红头罩把自己武装得像个军火库，直接杀出一条血路来——他跟蝙蝠侠的关系趋于缓和，现在身上带着的都是不致命的子弹，所以他开起枪来也就更加无所顾忌了。砰砰砰子弹到处乱飞。 “欸——你不是那个哥谭小孩吗？你这子弹不杀人？那有什么用？”声音听上去是发自内心的好奇。 “你是……艾克塞。”红头罩在脑海里很快找到了一个名字。 “不是说让你别来哥谭吗？” “纽约现在更乱，而且听说追杀我的人有意跟金并达成交易，我才不去那边撞墙。”由于疏于打理，头发乱翘像只没空梳毛的野猫一样的青年从房檐上跳了下来。 “你有意雇佣我吗，我可以按照你们的规矩来，不致死对吧？” “不管你从哪里听说的，我提前说好，我知道你很贵，我也没有那么多钱。”变声器传出来的声音听不出来喜怒，不过艾克塞想既然红头罩没有一开始就拿枪对准他，那应该就还有的商量。 “黑吃黑不就有钱了？”艾克塞笑了笑，他说：“好吧好吧，其实我是来请求你的帮助的，我准备去的黎波里，如果…消息准确的话，我的母亲曾在那里生活，我也是在那里出生的，我想去那边看看。”对于消息的来源，艾克塞一笔带过，说得很含糊。 其实这是因为艾克塞是从杜弗尔那里听说的。 在艾克塞还是杜弗尔信赖的门生的时候，杜弗尔跟他闲聊时提到过这个，只是语焉不详，简简单单提两句，有好多都是艾克塞自己在脑海里幻想补充的。 柏柏尔人管的黎波里叫作“海上的新娘”，那里是沙漠中的绿洲，只要走几步就能看见海洋，沙滩和贝壳。记忆里的杜弗尔曾经这样告诉他。你的母亲喜欢在海边散步，她的头发上经常别着精致小巧的贝壳。 第96章 艾克塞的母亲——她有着深色的皮肤，笑容比夏日的阳光还要灿烂明媚，牙齿洁白如同她所喜爱的贝壳。她坚强又耀眼，少有女人像她那般刚毅果断。 如果…如果艾克塞能相信他的大敌的话，他的母亲称那里为“家乡”。 “其实在忘却会的时候我就准备找赫曼说这个，但是当时旧轮里面还有不少清算人，所以我就只能遗憾地离开了，你有听赫曼说起过我吗，我的信誉很好的，实力也不差，雇佣我你不会吃亏的。” “……的黎波里很远。”红头罩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半天才出声，“不过可以，你来帮我一起解决乱子，我记得你是刺客，不过最好不杀人，可以做到吧。事成之后我帮你搞钱，签证还有机票。” 他去埃塞俄比亚的时候签证就是自己搞的——当时红头罩在被蝙蝠侠禁足，他们两个人搞冷战，所以手续都是红头罩自己处理的。 “太好了，我的朋友，你真是跟赫曼一样体贴善解人意！”艾克塞听到红头罩的话显然很高兴，签证这关他本来还想后面再想办法搞定的，“我保证我能做到，老板，我们先从哪个帮派开始？” 红头罩被这过于积极的态度噎了一下，随后还是回答了他的话，“黑面具。要是快的话我们还能去揍双面人一顿。还有，别跟我套近乎。” “没问题！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热情洋溢的青年刺客总让红头罩有种他不是干这行的错觉，毕竟他一开始接触的刺客是刺客联盟，红头罩以前还以为刺客都是那副沉默冷硬的死样子。但是当他熟稔地用刀刃重伤帮派分子的时候，红头罩很快收回了那种错觉。 【作者有话说】 + 它们以前用作何用呢？能教会我的双手何事呢 错误已经酿成，但这并不是原本的打算，至少在最初的时候不是。 食、色、性，有溺而无还者也。[杯是生育与飨宴的准则。] 而如果我能相信我的大敌的话，我的母亲称这里为“家乡”。 柏柏尔人管的黎波里叫作“海上的新娘 + 我写了小e哥，所以有小e哥剧透，对不住了正在打刃dlc的家人们 还记得一开始赫曼派手下搞黑面具吗，没错，他习惯这么干了，黑吃黑吃黑（套娃罢了） 第50章 败北，琐事，静默 “艾克塞, 你跟赫曼是怎么认识的？我也不是探听你隐私，就是好奇，你不想说可以不说。我问他的时候他只说是你一个很大方的雇主。”伴随着一声惨叫, 红头罩一橡胶子弹打中罪犯的膝盖。 “哦？你说这个啊, 没问题, 不算什么不能说的事。”艾克塞在持枪人群里熟练地移动着, 他手里的小刀划过非致死部位, 很好地遵循了老板的委托。 “老头子以前有事的时候会把我留给赫曼, 一开始只是试试看，后面就习惯了。不过我感觉赫曼应该是在学校里当学者当惯了，他不是大学生吗，有空的时候会给我讲课。因为老头子不喜欢, 所以虽然听不太懂, 我也会认真听他讲课。” “你说的老头子是指？” “清算人的首领杜弗尔，我偷了他的东西然后跑了。”艾克塞很愉快地眨眨眼，“所以他很生气，派手下来追杀我。” 红头罩感觉这里面有很多故事, 但他没问, 这也不是他该问的。 “听起来没什么问题, 很正常。” 艾克塞笑了两声, “因为其他人不觉得啊，尤其是那位塞壬, 她就对赫曼宁愿给我这种不听课的人讲课，也不愿意跟她上床这件事情非常有情绪。以前有人还跟我八卦, 塞壬又不是想要像中东那个谁、刺客联盟恶魔之首的女儿一样跟赫曼种孩子, 赫曼至于这么避之不及吗——塞壬本人亲口跟他说的。所以传着传着就变成赫曼喜欢小男孩了。” “…我没懂这个因果关系在哪里, 你们这些人真无聊。”红头罩一开始听着感觉还好, 甚至提到中东的那个谁的时候他还知道被种的孩子之一目前就在韦恩庄园住着——刚刚飞过去罗宾就是塔利亚的成果。红头罩还在心里感慨塔利亚对蝙蝠侠的执着究竟有多少人知道啊，感觉在刺客和反派之间都传遍了。 但是到那个“所以”的时候，红头罩完全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好联想的，艾克塞自己都说了，赫曼只是喜欢上课而已，这有什么好跟特殊癖好牵扯在一起的……真是不能理解天命之人的想法，尤其是杯。 “哈哈哈，难得有关于赫曼的桃色八卦嘛，尤其还是对这方面颇有造诣的塞壬说的，大家当然感兴趣。”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艾克塞不以为意。 “所以赫曼其实很少提我，就是有点这个原因在的，毕竟我们的客户有时候会重合，要是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牵扯到委托，让雇主觉得我们不可信任串通一气就不好了。”艾克塞在血雨腥风中悠哉悠哉地摊了摊手，同时就跟后面长了眼睛一样，把刀往身后一扔，一道寒光伴随着一声惨叫和些许溅出来的血，“至于你，你本来就是赫曼介绍的，说我和他认识的话说不定还能巩固你对我的信任。” “谢谢你的贴心。”红头罩很无语。 抛去这些发生在城市里的个别趣事不谈，一开始总体战局还是偏向反派方的，超级英雄们都有对应的棘手的敌人。 然而这次反派的集体行动出岔子的并不是知己知彼的哥谭和布鲁德海文，也不是夏洛特负责的福西特。大都会的卢瑟对于对付超人这件事情也是相当娴熟，就算多了一个超级小子也一样。 第97章 出问题的是国际大都市纽约。 金并了解夜魔侠，和蜘蛛侠也算打过好几次交道，他觉得自己也能对付得了钢铁侠。这些都没问题。唯一使这项计划出现差错的原因是钢铁侠当时身边还有其他人——他们正在讨论复仇者联盟成立的可行性，为了挽回神盾局的事态，尼克·弗瑞推动得很积极，他特地派来了鹰眼，黑寡妇，还有美国队长，绿巨人浩克也被他半推半就地请来了。 复仇者联盟初见雏形，大家谁也没想到还没发布公告的复仇者联盟第一个对付的敌人是金并——并且还是多个对一个。之后得知情况的钢铁侠和黑寡妇还有余力去了趟哥谭，然后哥谭的事情结束之后蝙蝠家族又派人去布鲁德海文助夜翼一臂之力；大都会也用科技手段来帮助氪星人成功击败人类至上主义野心家的阴谋；正义联盟联络了黑暗正义联盟，蝙蝠侠出钱，扎塔娜和康斯坦丁联手把夏洛特打得吱哇乱叫到处冒泡泡。 一招不慎，全盘皆输的含义在这场大战役里被诠释得淋漓尽致。 被打得很是狼狈的夏洛特连忙从福西特市中心广场离开，躲开扎塔娜和康斯坦丁的追踪之后回到了赫曼的住宅。 她心里想着还好提前让赫曼去把报酬预支出来了，不然等这事情结束了还不知道有多亏本呢。杯影响没搞到，遗物和钱财总不能再搞不到手吧。 赫曼这时候已经从希瓦纳的住所回来了，他看向坐在地上靠着沙发的少女，有些惊讶于夏洛特看上去怎么蔫得跟暴晒太阳之后的花骨朵一样。 “你这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他问。 “失败了，他们真是没用，”这说的是反派联盟里的人，夏洛特跟其他人压根不熟，“反语魔法真够麻烦的，要是没有扎坦娜·扎塔拉的话，光是约翰我肯定能对付！” “沙赞…沙赞还有点意思，他给我的感觉不太像成年人。如果是成年男性的话不可能第一次这么轻易地摆脱精神控制，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修习灯之准则的无形之术的。” “但是这不能掩饰你没能成功获得杯之影响的事实。” “…没错！”夏洛特被噎了一下，随后咬牙切齿地承认这一点。 “但说真的，夏洛特，你这次有点太狼狈了，是什么让你失了神？”赫曼没看向她。因为少女此时所在的地方他如果不移动位置的话根本看不到，只能看到她的头顶。 这很少见，她是血杯教团的使徒，一向张扬又绚烂，裙下之臣无数，即使是失败也很少会影响她的心情——所以之前夏洛特才和赫曼没法待够十五分钟，但是这次夏洛特回来之后却好像跟往常不太一样，真正像是一个在发脾气生闷气的小女孩了。 赫曼摸不准她究竟在战场上看见了谁，还是说遇见了什么事，以至于夏洛特如此心神不宁。 “别问那么多，你哪来那么多的好奇心。我不是也没问过你为什么那么关照杜弗尔的门生吗？” “你是没问，但就是你在外面传我有特殊癖好的。” “你管我，就造个谣而已，难道不是你先关照艾克塞的？” “那就不说这个话题了，为了防止下次再听到你传关于我的什么离谱的谣言。夏洛特，你有什么想听的故事吗，我可以念书给你听。” “不要，看你自己的书去吧。” 沉默了一会，少女开口：“赫曼，这个是你的真名吗？” “当然，童叟无欺。”赫曼回答道：“怎么，你不喜欢夏洛特这个名字了吗？” “给你一次机会，叫我吉玛。” “不，夏洛特，”赫曼拒绝了，“我以为你知道，使徒不比其他人，我们是没有回头路的。你已经是夏洛特了。” “…是啊，我是夏洛特，我是塞壬。”少女喃喃自语，只有细碎的声音偶尔会传到青年的耳朵里。 “对了，记得拿我感兴趣的东西来交换，污迹手套我可不能白给你。”青年翻了一页书。 夏洛特咯咯笑了起来，她听上去已经恢复好了，又是那个比荆棘上的刺还要锐利的美艳玫瑰了，“当然了，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那么现在，让我在你这里睡一会吧……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你吧，赫曼。” “不会的。”他答。 【你似乎窥见了一些夏洛特的过去。但你并不意外，赤杯的准则本质是苦痛，夏洛特信奉赤杯，短短时间能达到现在的这个高度，必然是有受到赤杯偏爱的成分在的。 红色的杯子会偏爱什么……大家不说自明。她必然在痛苦中诞生，在愉悦中被吞噬。 有时，我们会回想起我们人生的某些片段，我们需要证据来证实我们没有做梦。现在夏洛特就处于这样的一种迷茫期，但如果你没有把握趁现在杀掉她，把她变成遗物，那么就请你保持安静，姑且做一个只有废话和附和会说出口的庸人。 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有多少事情讳莫如深，必须缄默其口。这谁也不清楚，谁也不知道未来将会听说、遇见多少这样的事情。在研究无形之术的道路上总是充满变数，但是你想，作为使徒，你们或可以短暂地拥有这样不去刺痛心脏和过往，不带有甜腻和猩红的和平相处。 因为你们是使徒，你们知道自己的终点和命中注定要接受的结局是什么。你们只是在不同的道路上前行。不在前，也不在后，只要往旁边去看，就能看到彼此——不过在这里说这个是不是感觉有点把不屈教团的基恩也包括在内了？但你觉得那个男人应该不会在乎你这么想的，他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谨慎，随时准备着为他们的塑形者奉献己身，成为好用的器具。 第98章 回忆过去可能会让你食髓知味，这不符合灯之准则的要求，不过满足欲望是杯之道路所提倡的，所以夏洛特会纵容自己的思绪疯长也并非是惊人之举，她谅必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 这是淹没了一切的终极寂静，没有留下任何存在的痕迹。尽管你们此刻真切地有在度过这段安静的时光。但当某人苏醒之后，它就会被抹去，擦除，成为你们闭口不言的默契。】 【作者有话说】 + 有时，我们会回想起我们人生的某些片段，我们需要证据来证实我们没有做梦。 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有多少事情讳莫如深，必须缄默其口。 帕特里克·莫迪亚诺《青春咖啡馆》 下面这句在找的时候看到了，感觉莫名有点适合小e…… 后来，我每次与什么人断绝往来的时候，我都能重新体会到这种沉醉。只有在逃跑的时候，我才真的是我自己。我仅有的那些美好的回忆都跟逃跑或者离家出走连在一起。但是，生活总会重占上风。——帕特里克·莫迪亚诺 《青春咖啡馆》 第51章 手稿，短信，真名 距离那一场发生在众多城市中的正反派大战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 夏洛特倒是出了不小的风头，拖住了世界上最强大的凡人，不过这一方面为她在反派之中赚足了名声——虽然她本人对那群掉链子的家伙异常不满, 一方面也吸引了防剿局的注意力。所以最近她在躲防剿局顺便在灯红酒绿里醉生梦死勾搭其他赞助人。 她拿不出来什么灯之准则的遗物, 但是她告诉了赫曼一个消息, 关于《骄阳之书》的手稿, 有传言它曾经在的黎波里出现过, 真实性有待考证。不过介于夏洛特并没有用这个消息来换取污迹手套, 所以确不确切这点也就暂时无所谓了。 这算是友情赠送你的消息，记忆里的她欢快地说，反正我对那些没什么实用性的东西也不感兴趣。对了对了，赫曼, 你之前说的那个我也打听到了哦, 猫头鹰法庭是真实存在的，就在哥谭，他们有自己的巢穴，无论是地上还是地下。 赫曼盘算过现在的形势。 这次失败之后反派们大概会销声匿迹一段时间, 是诸位的恢复期。清算人在纽约可以通过金并搭上线, 赫曼不怀疑那群手握灰烬账簿的暴徒会搭不上掌权者的人脉, 他们只是差一个契机——想要更多的寿命活下来可不止一个人。这段时间里他们就有的忙了, 至少艾克塞的朋友们会尽心尽力伪造艾克塞在纽约的行踪，混淆清算人的视线。 某种程度上, 这也算是赫曼给艾克塞能提供的帮助了。杜弗尔也没说错，赫曼·史密斯有的时候真的会很无偿地给艾克塞帮忙——这一点也不天命之人。 而在纽约的清算人忙忙碌碌如同勤恳的工蚁的时候, 赫曼也收到了艾克塞的真正位置——来自杰森的消息。 杰森：的黎波里？ 杰森：你们是约好了吗？那他没必要找我啊, 去找你不就行了。 赫曼：什么？ 在接受到赫曼的问号之后, 手机那边停顿了片刻, 随后噼里啪啦一顿消息传了过来。 杰森：艾克塞。他来哥谭，帮了我点忙，作为报酬我帮他搞定去的黎波里的办法。怎么，你不知道？话说他怎么来哥谭了，你不是给他推荐的是纽约吗？ 赫曼：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艾克塞的去向我不太方便打听。不过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如果你坚持认为是我们故意的话，你可以理解为灯的指引。光有时候会从梦中落下，带来一些体悟和对未来的预测。历史上研究灯之准则的学者不是大多都有趋吉避凶的能力吗，你就当我也有这个吧。 赫曼：我和他去的应该不在一个范围，我是去找手稿的。你可以跟他说一声，让他有需要的话来找我。 杰森：行吧：） 杰森：虽然总觉得你在敷衍我，但要是真用无形之术的理论来解释这个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杰森：利比亚可没多安稳，你过去记得小心。 杰森：防剿局最近清缴力度很大，听说是塞壬的事情，哥谭也被殃及池鱼了。你出国去躲躲也好，躲够了记得回趟哥谭来，史蒂芬妮跟我嘀嘀咕咕好久了。还有萨沙，你不能就把她扔给我然后再也不管了。 杰森：艾克塞跟我说天命之人有其他的一些需求，他说得太含糊了，具体是什么东西，萨沙需要哪些？ 又是噼里啪啦一顿消息，手机嗡嗡的振动声就没停过。 赫曼：萨沙……这我倒是没想到，看来她的进展很顺利。目前应该没什么特别的，你带她去找伯恩利区罗伯特书店的老板，他是杯之天命之人，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杰森：你要出国吗？记得给我带礼物！！！ 在短暂的安静之后，一串大写字母又跳了出来。这虽然是杰森的手机号，但是一看就是史蒂芬妮发的，金发姑娘的热情隔着屏幕也能不受阻碍地传递过来。 赫曼：好的。 穿着风衣，扎着高马尾的青年在机场回掉这个简短的讯息，他的脸上挂着并不显眼的微笑，随后又很快消逝。 听着机场的广播，赫曼拉上行李，前往了候机场所。 利比亚动荡不安，小型冲突频发，在这种情况下，作为它的首都，的黎波里也没有纽约伦敦那样气氛安宁——倒不是说被众多反派盯着的国际大都市纽约很平静似的，但是那里的普通民众都有一种事情总会被解决的底气，一如作为无形之术发展集中地的雾都伦敦，有人当街被清算都不能阻止行人逛街看报纸喂鸽子。 第99章 并非当地人的赫曼在到了的黎波里的集市之后受到了很多隐晦或是极为明显的打量和审视。 赫曼熟视无睹，在集市摊位上四处看看，挑挑拣拣，寻找着据说可能会存在的《骄阳之书》的手稿。墨绿色桌面在这种时候就会很方便。 当赫曼看到跳出来的卡牌显示这样的时候，他就立刻从摊主手中买到了这个。 【机会：购买一份残缺不全的手稿？】 【一大把被胡乱糟蹋过的书页。[一件灯之奇物]】 【性相：代价】 【“代价， 名词. 价值，再加上一笔合理的钱，以补偿要求这笔钱时良心所受的折磨。”- 比尔斯 [提供大于此值更高的价值]】 虽然摊主有点宰外来客的趋势，不过赫曼还是买下了它。钱可以再赚，《骄阳之书》的手稿可没这么轻易再遇见了。再说了，从福西特市到的黎波里的机票钱就已经够多了——他为这条消息付出了很多，再多一点也没什么。 赫曼一边思考着这是否是某种沉没成本效应，一边整理着这些残缺不全的手稿。这上面的插图华丽极了，色彩和线条带着某种古代才有的浓重历史感。 在很快整理好之后，赫曼又陆续看完了其他摊位，再没有如此幸运地遇见价值连城的手稿。于是他果断选择不在集市久留，走上了带有阿拉伯□□风情和地中海情调的街道，咸咸气息顺着风从海港刮到城市中，送到街道上来来往往行人的嗅觉感知之下。 这个时候，赫曼看到了艾克塞——他看上去有些神情不属，这对于这名优秀的刺客来说很罕见。 赫曼犹豫了片刻，还是叫住了他。 艾克塞的代号在他嘴边转了一圈之后又被他自己咽下，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很久没有叫出来过的名字——是真的很久没有这样称呼过他了，就连杜弗尔也不再这样叫这位青年。 “恩佐，你还好吗？” 艾克塞看得出来，手持着一叠残缺的手稿，脸色苍白的青年原本是没打算叫他的名字的，但是似乎是什么阻止了他，然后又影响了他。让赫曼·史密斯在大庭广众下叫出来了艾克塞的真名。 因为赫曼觉得他需要。 “我，我可能不太好。赫曼，但是，我想我会好的。” 艾克塞努力挤出微笑。 他刚从安泰俄斯最后的信徒那里得知了关于他母亲、还有他自己的事情。 他的背包里存放着新获得的“资产”，有点可笑的是，那是他在人世间的第一件衣服——他的胎膜，上面携带着不怎么强烈的灯和杯的影响。 恩佐——如果这个名字不是来自杜弗尔的话，他或许还会继续使用，但是现在不。现在他只想当艾克塞（the exlie）。 他背叛清算人，从杜弗尔手中偷走足以安稳度过余生的岁月是因为艾克塞不想再继续当清算人了，他厌倦了不停地杀人接委托的日子——哪怕他只会这个，甚至这个已经融入了他的生活，他的骨血。为此艾克塞愿意接受脱离清算人的代价，被暴怒的杜弗尔和他的手下追杀到世界尽头，直至他们其中有一方死去。在活着的时候也需要做一个永远无法长久地在某地定居的流亡者。 在流亡的过程中他觉得自己可以去做一些当清算人的时候没机会去做的事情。比如来到这个从未来过的城市，探听关于他从未谋面不知姓名的母亲的消息。 艾克塞从老人那里听说了过去发生的事情。他的母亲是安泰俄斯的门徒，直到她死的时候也是如此——柏柏尔人尊奉安泰俄斯为英雄王，当然，反叛者安泰俄斯，他是燧石与转轮的后裔，是大地之子。 他的母亲曾被某个人所吸引，但很快，在那个人爱上她的同时，在她怀孕的同时，这名坚毅聪慧的女人发现了那个人的真实面目，于是她选择逃跑。 但是正在被孕育的生命蕴含大地的血脉，这让艾克塞的母亲无法放弃他。最终，伴随着艾克塞的诞生，这名女性心脏爆裂而死。 因为凡人是无法完好地孕育大地的血脉的。 而不巧的是，艾克塞正好知道有一个人——尽管艾克塞自打有记忆以来就生长在清算人中，不管他愿不愿意，但他还是知道有那么一个人，他曾自称是在雪中诞生，流淌着大地的血脉。 那个男人是清算人组织的首领，他抚养教诲艾克塞长大，教授过他清算人的技艺，在他七岁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在一旁指出他的缺点；为他配备选择俗世中适合他的武器；告诉他赌场上换牌的技巧和时机；闲谈中向他提过关于他母亲的只言片语；在他第一次独自一人完成任务回来之后朝他满意地点头，在他杀死棘手的敌人之后向他罕见地露出微笑。 他的大敌，曾经信任过他的人，被他偷走了七十七年岁月的清算人首领，为他的背叛而怒不可遏的男人，跟教导过他无形之术的学者有着隐秘交易的暴徒……为他取名，教他杀人和出千的那个男人。 他们身上流淌着相同的血。 【作者有话说】 + foe：自称在雪中诞生的清算人组织首领，大地之子，即转轮与燧石的血裔 机会：购买一份残缺不全的手稿？ 一大把被胡乱糟蹋过的书页。[一件灯之奇物] '代价, 名词. 价值，再加上一笔合理的钱，以补偿要求这笔钱时良心所受的折磨.' - bierce. [提供大于此值更高的价值.] 第100章 柏柏尔人——他们尊奉安泰俄斯为英雄王。当然，大地之子、反叛者安泰俄斯，一直是狮子匠的劲敌。但是狮子匠向来尊重他的劲敌——至少安泰俄斯的门徒们是这样说的。 + 私设了小e的真名，恩佐，在意大利和法国比较普及的名字……毕竟大爹是法意混血 + 关于流亡者dlc我真的有话要说！大家都来玩！旅游模拟器啊家人们！ 一方面感觉小e和大爹可以磕，一方面又觉得，是小e有颗自由不羁放纵叛逆的心还是大爹你在养小e的过程中过于硬核 （在我的大敌漫长而可耻的生命中……）你看看小e怎么形容你这个大爹兼前上司的（指指点点） 第52章 狂怒，吉他，挑衅 “如果你想说的话, 随时恭候，恩佐。”赫曼缓缓说道。 在恩佐还刚成为清算人的时候，他曾经在有一次完成任务之后没有直接去找杜弗尔复命, 而是身上沾着深色的血迹, 径直就来了辉光之镜。辉光之镜的门徒对恩佐还算熟悉, 所以就没人拦他, 这让年轻的清算人直接找上了赫曼。 我杀了一个人, 她…她比其他人无辜多了。但是有人要买她的岁月。我……恩佐说不下去了, 他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就跟此时一样失魂落魄。 那个时候的赫曼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安静地听着曾经在他的课上骄傲又活泼的年轻人嘀咕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有些赫曼能听清, 有些他也听不太清。 但是作为辉光之镜的使徒, 赫曼看得出来，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艾克塞身上都发生了一些或许会改变他人生和思想的经历。 反抗？背叛与征服？痛苦？斗争与抗击？究竟是什么已经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 欲望在他身上已然开始燃烧。 谅必他不再会遵从清算人的规则, 躲避与司辰的交际。在接下来的时光和岁月里, 他会坦然地面对无形之术和各种不同准则的影响, 像无数天命之人一样从中谋利，不择手段满足自己的欲望。 “我知道, 叫我艾克塞。”黑发青年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 在艾克塞看不到的墨绿色桌面上, 属于他的卡牌旁边闪着两张赫曼以前很少见过的卡牌——或者是说, 一般人产生这样的情绪时也做不到产生卡牌的程度。 【狂怒】 【恩佐的过去与未来在西的黎波里重合。他得知了关于他母亲和父亲过往的故事——如果说他母亲不愿意让杜弗尔养育他长大, 所以本来想要带着他一起离开这个世界算是那位安泰俄斯的门徒对他唯一的感情的话, 那这姑且也算是一种爱吧。 这里是恩佐出生的地方，本该是他的故乡。然而造化又常常为旁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逝和洗涤，仅使留下微末的悲哀。拥有大地血脉的年轻人从第一次无知觉离开之后，时隔多年，又再次踏上了陌生的故土。 这是他的家乡吗？他不知道。他该来这里吗？他不知道。 在西的黎波里，恩佐一个熟人也没有——他本不该来的，这太冒险了，并不在恩佐原先逃亡的计划中。 然而，本应该知道这里对恩佐吸引力的那个男人，杜弗尔，似乎并没有在西的黎波里设下陷阱，派手下前来埋伏。是他不知道吗？那简直是在说笑话。是他不在意吗？还是说，他早就已经忘记了那个曾经吸引过他的女人，忘记了究竟是谁把恩佐带来这个世界上的？ 自称艾克塞的年轻人对此而感到愤怒。不仅是为他已经被固定了大半的人生，还为那个从未与他见过面，在安泰俄斯神庙的老人口中仅仅是一段故事，抽象为一个理想的某人。 “当心耐心之人的愤怒。”——屈莱顿，《押沙龙与阿齐托菲尔》】 【悲痛】 【一切都会结束。正如这段已然逝去的故事和情感。 这一切都让某人感到陌生和抽离世间。】 艾克塞不说，通过卡牌，赫曼也大致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反正估摸着也不是什么能让人开心的事情。赫曼也无意提及。 于是他便开口道：“我在找《骄阳之书》的手稿，要帮我一起找吗？”一边说着，他还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好啊。”黑发青年答应得很爽快，他也需要一些时间来平复心情，这段时间做别的事情想来也不太可能，还不如顺水推舟帮赫曼找手稿。 “不过事先说好，我在的黎波里可没什么熟人。”艾克塞耸了耸肩。 “没所谓，你的熟人也不能帮我们在集市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分辨手稿。” “好吧，我想你是对的。”艾克塞回忆了一下他救过一命的老战友；经营黑市跟他把酒言欢的莉莉；擅长打猎的老熟人柴玛；在俄罗斯出售岁月的“雅典人”之一，曾经跟他喝得酩酊大醉的苏斯金……他艰难地点头同意这句话。 “以前我想带你去参加学术讨论会你还不愿意。”赫曼似乎也看出了艾克塞究竟在想哪些人，用略微带感慨的口吻说道。 “你们都是讨论那些什么论文啊，怎么样才能避开审核出版含有无形之术的书籍之类的，我对那些不感兴趣，还没有喝酒聊天有意思。”他撇撇嘴，“就算你带我去我也就是个保镖。” “但是你得承认那些讨论很有益处。” 灰绿色头发的青年跟艾克塞说话的态度就像是一个对论文被打回来重写的学生相当无奈的老师——虽然实际上也确实如此，要是艾克塞当初认真听听刃相关的讨论和讲座，说不定他融合技艺与无形之术的速度要比现在快很多。 第101章 “我可做不到，那时候我每次去找你，你要么在看书，要么在写论文，就没有做过与学习不相关的事情。” 赫曼·史密斯就是那种典型的灯之道路的天命之人——原谅艾克塞对他的刻板印象吧，毕竟他已经亲眼目睹赫曼写了不知道多少万字的论文了，这要是按照sci刊物的收录标准，赫曼估计已经欠债累累，教会总部都要被他抵押出去了。 “学习不好吗，知识是无穷无尽的，它就像光，滴入我们的脑海。” “我不跟你探讨这个，我说不过你，大家都说开启灯道路的天命之人脑子里全是知识。” 艾克塞和赫曼是在老城区遇见的，毕竟他们一个是去了神庙，一个是在集市上搜罗残存的古老手稿，这两个行为听起来就不是很符合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新城区。 这片地方大部分都是平房，老城区的阿拉伯风情更为浓郁一些，房屋的墙面颜色很浅，又因为沙尘和干燥的气候而有些地方产生裂痕，补过的地方显示出跟其他地方不太一样的颜色。少有的高层建筑上面有，来来往往的人们穿着打扮都很有地方特色。女性跟他们以往接触的类型都不太一样，大都穿着黑袍，蒙着面巾，行色匆匆，对像赫曼这样的外来客保持着显而易见的警惕。 西的黎波里弥漫着的气氛与赫曼的学者气质格格不入，但是艾克塞很轻易地就能融入其中。他用迄今为止的岁月去做一个优秀的清算人，习惯了战斗和颠沛流离，分别和刀光剑影。这何尝不是一种不幸和幸运。 “赫曼，你看，这个吉他。她看上去可真美丽。”艾克塞很快就忘了他们的来意，在路过一个落魄的音乐家的时候停下了，他开始赞叹这正在售卖的吉他。 艾克塞的眼光确实不错，这吉他是由有着柔和光泽的伊利里安枫木制成，上面镶嵌着杏仁叶和石榴的图案，看上去有秋天和果木的气息。 赫曼扫了一眼吉他的卡牌，看了看它的属性，这是一个拥有心和杯准则的珍贵吉他，“虽然不知道要是买了吉他有什么用，但若是你想要的话，可以买下来。” “但我没带多少钱。”艾克塞依依不舍地看着吉他。音乐家就坐在旁边，看着他们，一方面期待他们能买下来，一方面又舍不得自己珍贵的吉他被带走。 “那你就是想让我买下来给你。”赫曼觉得现在非常有既视感，自己仿佛回到了从前带艾克塞出门的时候，他总是会因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而停留。 “好吧。”赫曼付了钱给音乐家，买下来了这把虽然很珍贵但是对他没什么用的吉他。 “我之前还收集了一些乐谱，”艾克塞很珍惜地抱着吉他走在赫曼身边，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估计都要在街上一蹦一跳来抒发自己高兴的心情了。赫曼没管他，他看得出来，艾克塞在有意淡化自己之前的情绪。作为杀手的第一步就是不被情绪和感性左右自己，艾克塞在这方面不太出色，但他至少值得一个合格的评价。 “等找到下一个落脚地我就试试，说不定我在音乐方面也有天赋。” “别一下就弹太难的曲子，建议从小星星开始学。” “好了好了，别对我说教了，我们去找手稿吧。那个关于辉光的……总之是跟历史有关的书籍残篇对吧。” “是《骄阳之书》。”赫曼纠正他。 艾克塞很敷衍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不过我其实对其他手稿也在的黎波里这件事情不抱有很大的期望。只能说先找找，如果没有找到的话也是正常现象。” “说不定在其他城市里会有对吧，我到时候会帮你留意看看的。”艾克塞抢答：“你能不能帮我找找刃相关的密传或者武器，我都不挑。” “密传相关的书籍我有，至于武器……很遗憾，这个我留着的不多，大部分都给其他刃道路上的门徒了。”辉光之镜中刃道路上的天命之人不光只是俄罗斯的兄妹两人，还有一个独行者。如果一定要说他和兄妹二人共同之处的话，那大概就是他们都听从赫曼的指令。 “好吧，我不失望。我也该学会自食其力了。”艾克塞耸耸肩。 “老头子肯定跟你说过对吧，让你不要太纵容我，不劳而获不是好习惯。”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你能做的还有很多，艾克塞，除了我之外，杜弗尔的敌人也是你的盟友。” “我知道，在我大敌那漫长而可耻的岁月里，他得罪过很多很多人。”艾克塞用一种夸张的、几乎是有些像是音乐剧一样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在说完之后，年轻的刺客朝赫曼眨眨眼。 “我跟红头罩学的，听起来感觉怎么样？我觉得他有时候挑衅敌人的方法很有意思。” “那我想你恐怕得再多读些书。”他答。 【作者有话说】 + “当心耐心之人的愤怒。”——屈莱顿，《押沙龙与阿齐托菲尔》 在俄罗斯出售岁月的“雅典人”是清算人暴徒的死敌。但我曾和其中一个叫苏斯金的人喝得酩酊大醉 由有着柔和光泽的伊利里安枫木制成，镶嵌着杏仁叶和石榴的图案。 第53章 离开，狼言，到达 在的黎波里消耗了一些时间之后, 赫曼还是没找到第二份《骄阳之书》的部分手稿，他不意外。 第102章 趁着艾克塞出门溜达的时候，赫曼运用他从斯特拉思科因的寓所中得到的书籍所习得的富奇诺语, 来翻译他从白鸽之塔那里得到的报酬——《天宇的伤疤》。 关于无形之术的书籍和密传对他来说总是不嫌多的。在开启了灯之道路之后, 赫曼·史密斯没有一刻不渴望着知识。 【研究】 【这本书每一页只写有一个词, 但每翻过一页, 便有一个知识潜入脑中。 最后一页写得满满当当。书的每个读者都会在此处记下同一个词。现在轮到你了。 在研究这本书籍的时候, 你偶尔会在半夜惊醒。你的手掌, 你的脸上都会渗出汗珠。亦或你已经习惯了这个，但可能你的身体无论经历多少次都无法习惯这个。 没有人能习惯恐惧，他们说自己对恐惧习以为常，仅仅只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由于恐惧而产生的惧怕已经变得麻木了。 每次, 在你惊醒之后, 你擦去汗珠，你的皮肤变得冰凉，随后你又滑落回睡梦中。但某种东西留下了，好像房间角落的蛛网。 但是这对于你来说不值一提, 因为你对书籍和知识的渴望让你无暇顾及这些蛛网。就像你先前所预料的那样, 当你真正将这本书琢磨透, 从中领悟出高阶的冬之密传时, 蛛网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蜡一般的光融化了，剩下的只是缠绕着蜡滴的几根不值一提的思绪。】 从《天宇的伤疤》中翻译出来的除了高阶冬之密传, 还有置闰仪式。不过那特殊的仪式对于赫曼来说暂时没有用处，只能姑且放置。 他开始反复研读这本冬之密传。 【狼言】 【当铸炉冷却, 辉光黯淡, 林地化尘, 裂分之狼也许方能将息, 却止于其能噬己之时。此言几道出了被分裂者的怨恨。[对猎人说出此言，也许能令其当场发疯。]】 赫曼的视线在裂分之狼的描述上停顿了片刻。“狼”所象征的是痛苦，是通往复仇的门扉，裂分之狼的领域内运行着冬和刃，他是愤怒与毁灭的具象体。 如果……他是说如果，若是艾克塞的愤怒达到一定的阙值，他亦或可能去为裂分之狼工作，他拥有大地的血脉，裂分之狼不会拒绝艾克塞成为他的信徒。 这样的想法在赫曼·史密斯的心里飞快地略过，打断了他研究奥秘时的流畅，但这思绪很快又衔接上了。 因为最终艾克塞要信奉谁，成为谁的信徒，为谁工作都是他自己的选择。赫曼无权干涉。 …… 时间就在赫曼潜心研究密传的时候过去了，不过现在该到他们离开西的黎波里的时候了。 原因无他，艾克塞是闲不下来的类型，在赫曼待在临时住宅潜心研究手中的残稿，还有翻译《天宇的伤疤》的时候，艾克塞已经跟当地激进分子和非法势力混熟了，就差加入他们跟他们一起搞事了。 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会使得艾克塞暴露在清算人视线里的几率大大增加，艾克塞也很懂这个——没人比他更懂清算人，他最危险的时候曾经经历过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他昔日的同僚，各处都能听到他们的招呼声和口哨声，当时他要是再晚跑一点，杜弗尔就追上来了。所以当赫曼订了回哥谭的机票的时候他也跟着凑了上去。 “你要去哥谭？带我一起吧。” 赫曼瞥了他一眼，“你不打算去别的地方？” “一般来说待过的地方不好再去第二次，但是我上次去哥谭的时候特意感受了一下风土人情，如果行动更谨慎一些的话，隐藏行踪其实没什么问题。”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艾克塞实话实话，“而且你也不是会特意反复去什么地方的人，所以哥谭肯定有什么吸引你的东西。如果是遗物或者密传的话，说不定你还能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要是我就是回去休息一下的话，你也要跟着我吗？” 艾克塞不说话，他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赫曼，意思是真的假的？ “好吧，开玩笑的。确实有一个遗物在哥谭，目前拥有它的是一个哥谭的地下团体，我猜想里面应该有不少成员都是刺客。”联系一下之前里奥遇到袭击的事情，赫曼说出来了他的推断：“而且他们在哥谭历史悠久，掌控力很强。里奥对付过一个他们的人，从凡人的角度来看，相当棘手。” “怎么个棘手法？” “你也知道，里奥是心，他当时为了快速解决战斗，是靠跟他比拼自我恢复速度正面直接打的。” “也就是说，那边的刺客也有快速恢复的能力。”艾克塞自觉接话。 随后青年笑了笑，“那有什么，我又不是没有杀过天命之人。况且这也意味着你用的最顺手的里奥暴露在他们眼中了，就算联系其他人也需要时间，带上我不是更好吗？” “我在跟你阐述危险程度，如果你坚持的话，当然没问题。” 艾克塞欢呼了一声，意识到了什么，“那你还打算带谁去，我见过吗？我是说既然里奥没法去？” “埃尔里奇，他也是优秀的暗杀者。如果你有不懂的问题的话，可以等他闲暇的时候问他。”灰绿色头发的青年这样回答，迎接他的是来自年轻刺客的一个很用力的拥抱。 “天哪，”他说：“我有没有说过，你有时候真的操心过头了，赫曼！但是我得说，我真的喜欢这样！哪怕我背叛了老头子，现在一无所有，你也是站在我这边的！” 第103章 “……放开我，你刚回来身上都是汗。” 经常坐在书桌前研究书籍和资料的青年没有推他，只是这么说道。 “而且其实杜弗尔来找过我了，我不养闲人，艾克塞，既然要我使用你，那就记得拿出你优秀的专业素养来。” “那是当然的，你就放心吧！” 艾克塞这么高兴不是没有缘由的。埃尔里奇，一个拥有不雅习惯的优雅男人，他在整个辉光之镜来说可以称得上是相当稳定可靠的人，他在杀人技艺上也是数一数二的。然而更关键的是，他是刃道路的天命之人。 赫曼·史密斯能带去哥谭的除了里奥以外还有很多人，但是他单单选择了埃尔里奇，而不是能力更强大更令人防不胜防的西尔维娅。这其中有多少是为了艾克塞考虑的，自然不必言说。 埃尔里奇跟他们不是一路，他之前的时候人在慕尼黑，在马穆拉俱乐部里以另一种方式醉生梦死——即享受密集又紧张刺激的决斗，这似乎是刃道路天命之人的通病，好斗，善战，通过刀与血来交换心得，在战斗中获得友谊。 “我听说你要走了是吗，我的朋友？” 在得到埃尔里奇要离开的消息之后，这个俱乐部的主要参与人之一，雅宁斯伯爵前来跟这位值得尊敬的刺客告别。 “是的，伯爵。” 这是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但是这道疤痕并不影响他的英俊，何况从战士和决斗的角度来看，这是胜利者的勋章，没人会对伤疤有异议。他用词一向简短，有些从小培养出来的优雅气质通过他的动作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不禁让人猜测他的出身。 “我得到了任务。”埃尔里奇说。 埃尔里奇将手里把玩的刀子咔嚓一声收折，随后又展开，神经质般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他刚结束了在这家俱乐部的最后一场战斗，败者已经被抬下去治疗了，只有胜利的这个人还在不断地收折刀子来平缓自己从战斗中脱出的心情。 决斗俱乐部里不禁止任何武器，无论是□□还是带有攻击性的遗物，埃尔里奇只有他的小刀，很多把，更多的时候它们会被埃尔里奇放在靴子里。 他们的决斗很激烈。但是埃尔里奇的身上没有任何血迹，一滴也没有，一如从前每次他胜利的决斗。 “那就祝你任务顺利，埃尔里奇，有空了再来俱乐部，马穆拉欢迎你。”伯爵笑着跟他道别：“不过别忘了提醒一下你我共同认识的某人，我要的论文他还没给我，我可是在史密斯还在伦敦的时候就找他下的单。” 埃尔里奇欠身道别。“我会的。” 在得到赫曼的传信之后他立即离开慕尼黑，径直飞往哥谭，入住房屋和购买武器，做行动前的准备。 哥谭地下势力交错复杂，排外严重，内部斗争激烈，即使是远在慕尼黑的埃尔里奇也略有耳闻——中心城的罪犯曾经来到哥谭准备干一番大事业，结果被吓到连夜跑路回中心城并且宣称再也不来哥谭了，这足以证明哥谭这座城市的排外性和复杂性。 埃尔里奇没有来过哥谭，他知道之前里奥来过这里。那个活泼又习惯浪漫的意大利大男孩，他很多时候都会在没有指令的情况下，去到辉光之镜的使徒身边——到他的老师身边去。 谨慎的男人一般选择不去评价里奥的行为。里奥是心之天命之人，他的欲望会影响、塑造他本身，比较有活力和激情，亦或者是说太过有活力也是里奥的特点。 他一般就只会在接到指令之后再去做某些事情，其他的时候埃尔里奇更像是毫无存在感的影子，做着自己的事情——当然，这只是一个比方，埃尔里奇本身就极具有魅力和存在感，他哪怕只是站在那里，都会吸引到不少人的视线——这倒也不是在说他有时候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行为，比如用小刀剔牙这样的不雅习惯，埃尔里奇已经很长时间不这么做了。 埃尔里奇很少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就好比他在搜集情报时得知里奥在哥谭还闯出了些名声，以至于意大利大男孩现在没办法不引人瞩目地来哥谭的时候；以及现在在赫曼·史密斯身边还看到了被所有清算人追杀的艾克塞的态度一样，埃尔里奇对此不发表任何看法。 “埃尔里奇。”穿着风衣的灰绿色头发青年朝他颔首，算是打招呼了。 “先生。”埃尔里奇也朝他点点头。他没说的是，埃尔里奇觉得赫曼·史密斯的脸色还是跟之前见过他的时候一样很苍白，甚至身形似乎更消瘦了一些。可见辉光之镜的使徒阁下生活习惯不健康已经是很早之前就形成的了。 “这段时间艾克塞先交给你，他刚开始接触无形之术，对技艺和无形之术的结合还有些生疏，你教教他。” “是。” “那你去哪？”艾克塞问。 “我在这里有住宅，要去见一下其他人。” “上次跟你一起去旧轮的那个红头罩？”艾克塞朝他眨眨眼。 “不只是他。好了，收收你的好奇心吧。”赫曼瞥了他一眼，这一眼很冷淡，毫无杀伤力，但是说出的话并不是这么回事。 “最好下次见面你能让我看到你在刃道路上的研究有所进步。” 听到这话，顿时艾克塞便露出了苦瓜脸。 【作者有话说】 + 第104章 这本书每一页只写有一个词，但每翻过一页，便有一个知识潜入脑中。 最后一页写得满满当当。书的每个读者都会在此处记下同一个词。现在轮到我了。 当铸炉冷却，辉光黯淡，林地化尘，裂分之狼也许方能将息，却止于其能噬己之时。此言几道出了被分裂者的怨恨。[对猎人说出此言，也许能令其当场发疯。] 我在半夜惊醒。我的手掌，我的脸上都渗出汗珠。 慢慢地，我松开紧攥的拳头。我又滑落回睡梦中。但某种东西留下了，好像房间角落的蛛网。 第54章 熬夜，晨光，思考 哥谭的夜晚是哥谭人的夜晚, 红罗宾的身影在钻石区飞舞，持刀罗宾和蝙蝠侠出没在各大没住进阿卡姆疯人院的反派面前。搅局者有时出现在钻石区，有时在犯罪巷跟红头罩一起行动, 紫色的身影是唯一被欢迎出现在犯罪巷的蝙蝠, 犯罪巷的小孩也会像信任红头罩一样信任她。 黑蝙蝠和蝙蝠女如同夜晚的鬼魅, 出现在每一个心怀不轨之徒身后, 给他们带来恐怖故事一样的体验。 “群魔乱舞。”这是初次在哥谭体验过几个夜晚, 结果晚上没睡着但是又不想出去行动所以看向窗外乱象的埃尔里奇给出的评价。 这位刃道路的天命之人来的不是时候, 他刚巧赶上谜语人满哥谭乱跑，毒藤女占领公园植物疯狂生长，双面人和企鹅人大小斗争频繁不断，街道上枪声打架声不断——虽然让这位专业的刃之天命之人来评价, 街上这些帮派人士最多就是互挠, 动作慢不说，到处都是漏洞。 哥谭这边的安全屋就是普通的住宅，还没有被改造过，外面的动静他都听得清清楚楚。所以埃尔里奇对于艾克塞能愉快地戴上聊胜于无的耳塞然后闭眼休息的行为有些不解。 “这有什么用吗。”他靠在窗沿, 看向艾克塞问道。 虽然为了任务几天不睡觉的事情埃尔里奇也不是没干过, 但主动和被迫还是不同的。 “心理安慰啊, ”艾克塞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上次来住的地方就还不错,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你没改造安全屋。” “改造了不是更显眼吗，只是来这里暂住。” “所以就只有好好忍耐吧。”年轻的刺客耸了耸肩。 “听说赫曼以前在这还住了一年？还是两年？我真是佩服他这点, 就在这种城市还能搞研究。还是说灯道路的天命之人都是这种类型的？” “不太一样，”埃尔里奇慢吞吞地说道：“卡罗我接触得不多, 但克利夫顿不是喜欢研究的人。”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也许喜欢研究的人之间同性相斥。” “这话怎么说？”艾克塞来了兴致。 由于艾克塞本来就算半只脚踏入里世界的人——他在还是清算人的时候死在他手上的天命之人也没少多少, 埃尔里奇便也不避讳他, 毕竟这可以算是半公开信息了，要是感兴趣的话随便一找就能找到大概。 “在捣毁辉光之镜在伦敦的总部行动中，跟防剿局合作的纳塔丽娅·龙博士出了大力气，要不是她花了大量时间在我们身上，我们不至于从伦敦撤退这么多人，现在只有一个萨利巴在伦敦。” 负责调查赫曼·史密斯的防剿局干员是道格拉斯，一个如果赫曼愿意，可以跟他玩拉锯战玩到世界尽头的标准伦敦警探，辉光之镜的其他门徒谁也没去掺和过他们使徒阁下的小小乐趣。 但是纳塔丽娅·龙博士不一样，她不是防剿局的干员，但是却比行动组的鬣狗们更加棘手。 “没听说过她，”在大脑里搜索了片刻之后，艾克塞诚实地摇头，“不过你叫她博士？那她也应该是什么学术界的名人吧。” “她最为出名的事迹就是公开宣布多重历史的存在，你知道，虽然这是真理，但这对于表皮世界的大部分人来说是荒谬的。所以她被排挤出了学术界，然后防剿局的人找上了她，显而易见，这对他们来说是相当明智的决定。” “那段时间先生的状态不是很好，再加上龙博士以同样是一名学者的角度来分析预测先生的所作所为，并且花了大量时间研究他发布的论文，公开的讲座，这就导致那位博士对先生了解得…很透彻。”埃尔里奇斟酌了一下用词。 艾克塞哦了一声，显而易见，他听懂了。 “看来对于赫曼来说，这位纳塔丽娅·龙博士是个劲敌。” “谁说不是，虽然只是凡人，但她的灵魂相当闪耀，先生提过，如果她也踏上道路的话，一定也会开启灯之道路。”埃尔里奇点头赞同。 “灵魂闪耀这话是你说的还是赫曼说的？” “你觉得是怎么样的？”埃尔里奇反问他。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塞壬小姐听到这种说法的话说不定会闹。”艾克塞觉得埃尔里奇应该说不出这种形容来。 “如果你是说这个，大可不必担心。先生一直在搜集遗物，但是灯道路的遗物很稀少，如果龙博士开启道路的话，她怕是很快就要回归虚界了。”埃尔里奇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塞壬也知道先生说过这句话，当时他就是在塞壬面前说的。” “我真不是很懂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年轻人感慨万千。 “比起别人的关系，我觉得你还是更关心一下你自己对密传的研读比较好。”埃尔里奇是个成熟的男人，他对自己上司和隔壁教团的使徒的八卦不感兴趣，于是他这么建议。 第105章 “……别，别提这个。”现在还对拉丁语不是很熟悉的前清算人被轻易转移了话题，痛苦地捂起脸。 两个刺客在安全屋里聊天的时候，外面的动乱一直在持续。还有人开枪的时候错打中了安全屋的窗户，好在它是防弹的，所以两个人也就听了个响，谁都没在意这个。 直至晨光熹微，哥谭的乱子才终于结束，蝙蝠们把罪犯抓回阿卡姆疯人院。 搅局者坐在一处房屋的屋顶，看向那城市边界线上模糊柔和的光。 这个时候，这座城市里的大部分人都还没有苏醒，不曾工作，也不曾成为这城市之中运行的一份子。稀薄的阳光照在这些色彩暗沉的建筑上，这让哥谭看上去安静得有些过分温柔了。 “这是我自从开始穿上这身衣服之后，经常看到的景色。”史蒂芬妮偏头看向刚刚上来，走到她身边坐下的青年。 他没有史蒂芬妮记忆里的那么高，那么危险了，他的身材瘦削，看上去没什么肌肉，脸上带着一种大病初愈、不怎么健康的苍白。如果交手的话不过几招史蒂芬妮就能把他撂倒。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史蒂芬妮成长了很多——她真的感觉自己经历了太多事情，以至于现在赫曼在她看来熟悉得就像总是待在家里写论文的什么人，温和无害。 “很美，感觉是哥谭难得一见的温柔和平静。”赫曼说道：“小时候我见过晚上的哥谭，跟现在不太一样。” “那当然，晚上多热闹啊。”听到这话，史蒂芬妮笑了起来。金色的头发躲开兜帽的掩护，活泼得跟这个女孩一样跳到外面来，跟洒在她身上的阳光同样温柔。 “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搅局者问。 “虽然我跟你说我好久没见你了，但要是没有特别的目的，你也不会这么快就回哥谭。” “大红可能还对你抱有什么过去带来的错觉，说真的，我觉得他是这个家里最感性的人。”史蒂芬妮歪歪头，“但我不会。所以说哥谭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是我们没发现的？还是说要有什么牛鬼蛇神要来哥谭了？” “不，是之前遗留下来的事情。你记得吗，我问过你关于猫头鹰法庭的事情。” “所以你要说猫头鹰法庭是真实存在的？”史蒂芬妮哇哦了一声，“没想到传了这么久的恐怖童谣都有可能是真的。” “是的，我找人确定过了，具体的等回去了再说。” 史蒂芬妮点点头说好，“我也不想一件事情听两遍。” “对了，大红是什么叫法？” “大红小红，杰森和提姆现在互相这么叫着，红头罩和红罗宾。”史蒂芬妮摊手，“他们两个人现在关系不错，哼，男孩子，打着打着就熟悉了。” “听上去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反正换了罗宾之后晚上夜巡的时候都很热闹，你懂的。”史蒂芬妮耸耸肩，随后打了个哈欠，“我们走吧，困了。大红估计也快回去了，今晚大家都挺累的，他和蝙蝠侠应该吵不了多久。” “等等，你们两个现在还住在我家？”赫曼忽然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对。 史蒂芬妮咳了一声，“别这么说嘛，反正你的钥匙在我手上没拿走，再加上你的房子外面不是还有之前布置的防护吗，那多方便。” “……行，我们走吧。”住都住了，也不可能让他们现在搬走。赫曼决定结束这个话题。 就跟史蒂芬妮说的一样，他们回来没多久——金发姑娘包扎了伤口，上了药，还洗了个澡之后抱着她的特大号胡萝卜毛绒玩具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的时候，门咔嚓一声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胳膊下面夹着红头罩的杰森，他穿着全套装备，夹克上还有不少污渍和血。 “哟，你回来了。”杰森跟赫曼打招呼。 “早上好。” “杰森你快收拾一下吧，赫曼有事要跟我们说。”史蒂芬妮靠在沙发上，歪头看向门口。 “你没提前听？”杰森一边换鞋关门一边说。 “我不想一件事情听两遍。”金发姑娘的语气懒洋洋的。 “好吧，我来了。等听完我再去洗漱。”杰森走过来坐在沙发上。 在听赫曼不带任何情绪地阐述了一遍他知道的情报之后，杰森沉吟片刻。 “情报来源可靠吗？会不会被骗了？”他开口问。 赫曼摇摇头，“夏洛特一般不会用假的情报来哄我玩，她既然说是真的，那大概率就是存在的。” “猫头鹰法庭……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就说明哥谭内部有一个很大的组织，但是就我们对那些家伙的了解，阿卡姆和黑门里面没人知道这个什么猫头鹰法庭的存在。” “它肯定相当麻烦。”黑发青年下了结论。 第55章 调查，诱饵，膝枕 “如果说里奥受到袭击是因为他找了哥谭的权贵人士……毕竟时间间隔这么短, 很难不让人怀疑这点。”赫曼说道：“而且用排除法来看，照你说的，罪犯没有关于猫头鹰法庭的线索, 我从前也没听科波特先生提到过。而猫头鹰法庭的童话传说已久, 说明不太可能是流动性较大的中产阶级。” “韦恩凯恩科波特这几个家族都能排除在外, 剩下的名流里确实还有不少是历史悠久传承多年的, 只是没有四大家族有钱有影响力。” 第106章 听着听着, 沙发上的金发姑娘以及她抱着的胡萝卜玩偶都变得严肃起来。当然, 胡萝卜玩偶也变得严肃可能是错觉，不然他们就要怀疑玩偶中魔法的可能性了。 “要是这些是真的，那猫头鹰法庭可真是个麻烦事。它有可能是一直隐藏在哥谭的阴影，我会去蝙蝠电脑上看看有没有相关资料。” “没错, 找找那种警局草草了事的案子, 或者说当时因为其他阿卡姆罪犯所以蝙蝠侠把事情往后推，结果发现警局已经找到凶手的。” 杰森摆了摆手，“这一看就是一个长时间的麻烦事，先不说了, 等找到线索了再讨论。我现在就有一个事情想拜托你搞定一下, 赫曼。” “你说。”赫曼点头。 “你认识的那些书店酒吧不提, 他们也有能力解决掉自己周围的困难。但是犯罪巷这边最近遇到了些麻烦, 有好几家我名下酒吧附近已经失踪不少人了。而且不仅仅是受我庇护的店面，其他的店铺附近也有类似的情况, 所以说这可能不是针对我来的。我安了监控摄像头，但是也没拍到什么。本来之前我是打算盯一阵子的, 但是阿卡姆这边又闹个不停, 估计接下来双面人还会有不小的动作。我可能没空去一直看着那边。” 黑发青年的脸色冷了下来。那些无缘无故失踪的人弄得犯罪巷人心惶惶, 饭店还有赌场酒吧的生意也冷落了不少, 大家都害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不见的人。犯罪巷的大家大部分都各自谋生，亲近的人本就不太多，如果失踪了，谁又去能去赌他会被发现的这份幸运呢？ 而且由于只是失踪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即使是去警局立案，这些案子也不可能立刻就被侦破。警局的能用的人才本来就不多，分给犯罪巷的人就更少了，大家都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杰森不可能不管这事。 “失踪的人有共同点吗？”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他摇摇头，“失踪的人他们的身份都不一样，有一些是陪酒女，还有一些是一个人讨生活的小孩子，混混，饭店的服务员，去酒吧享受生活的客人……他们之间的共同点很难去找，范围太大了。” “至于现场，大概是在这几个位置附近，都有出现过情况，然后这里和这条街频率要高一点，我知道的就有五六起。” “我明白了，那你先去休息，我去看看现场，然后看看附近的店铺是什么情况。”在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之后，赫曼表示要去看看。 “不是我说，你一个人的话，没问题吧？”杰森怀疑地眯起眼。 “只是去探查一下情况而已，我觉得问题不大。” “行，那我先去睡了，你要是有发现的话，回来告诉我。”杰森打了个哈欠。 “我们也会去找关于猫头鹰法庭的事情的！”被胡萝卜玩偶遮住大半张脸的史蒂芬妮朝要出门的赫曼挥挥手，语气洋溢着她惯有的活泼和热情，赫曼也回应了她，停下脚步偏过来朝金发姑娘点了下头。 失踪案没有阿卡姆疯人院里的罪犯越狱那么引人恐慌，消息四散那么快速，但是它足以使得这一片地方的普通人都打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浸泡在冷水里的恐惧。在靴子落下来之前，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会是谁。 赫曼走进这家酒吧的时候，里面是萧条的，酒吧的装饰很简单，姑娘们零零散散地靠在沙发椅子上，没什么形象，看上去很是放松。第一个看到赫曼的姑娘一下子从沙发上几乎是跳了起来，随后脸上扬起笑脸，朝他走了过来，多了几分刻意的妩媚。 “赫曼·史密斯。”他自报家门。 “听说你们这里有人失踪了，红头罩让我来问问情况。” 赫曼听到有姑娘们小声嘀咕着什么，还有提到科波特和冰山餐厅，听上去似乎是在科普赫曼之前的履历。 但在那个走过来的姑娘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声之后，她们的声音很快就小了下去。 “我是罗莎，这家酒吧是波莉姑姑的，她很快就回来了。”这个姑娘有些紧张，但是这份紧张很好地被她掩饰起来了，“史密斯先生来，是想了解关于什么的情况？” 一边说着，她引赫曼到沙发上来做，姑娘们也都凑过来，对着青年扬起笑脸，性格活泼的还抛了媚眼。有些把外套和披在身上的毛毯都留在原处，露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赫曼有一瞬间在思考是不是把艾克塞带来的话气氛会更自然一些，毕竟什么场所都出没的年轻人远比他要会说话得多。 不过很快这个想法就被他擦去了，赫曼开始询问一开始自称罗莎的姑娘这里失踪的人是谁，失踪了有多久，人际关系如何。 要说妩媚动人吸引人注意力，夏洛特显然更精于此道，但赫曼既然连夏洛特几乎是贴在他身上的时候都能专心看书，或者跟她谈论正事，酒吧的这点荷尔蒙自然也不被他放在眼里。 “呃…一开始出现失踪的其实不是我们家，是前面的赌场，有工作人员离开之后第二天没有来上班，跟他关系不错的人去他家看了也没有人。” “接下来是客人，不光是他们家的，还有我们家的，那男人老婆还来砸过我们家椅子，但她再怎么闹，人也不在我们这里，再加上我们这条街是被红头罩老大罩着的，她也没太过分。然后慢慢地，客人之间好像传开了，生意一下子冷清起来，没什么人愿意来了。” 第107章 “失踪的人是艾米丽和露西，她们两个还有孩子要养，客人来得少了之后她们着急得不行，所以就跟波莉姑姑说了声之后去街上拉客了。” “对，其实一开始我们很紧张，生怕她们会是下一个失踪的人，但是后来一个星期过去了也没发生什么，我们刚刚松了口气，想着也去街上招揽一下客人，但波莉姑姑把我们拦住了，结果……她们就不见了。”另一个姑娘细声细气地接上罗莎的话。 自称赫曼·史密斯的青年在哥谭地下世界有些名气，抛弃了企鹅人的丰厚报酬跳槽到红头罩手下当二把手，居然还没被前上司灌入水泥扔进港口，随后又得到了新上司的重用，这使得他的名字上添了几分传奇色彩。 而现在，出现在这些姑娘们面前之后，她们又多感受到了一些来自这个人的冷感。那是一种像光一样感觉，看着很明显，但实际上照在身上根本没有任何温度，刻意引诱的荷尔蒙和妩媚的姿势都无法动摇这个人如同看什么寻常事物的眼神。 这样近乎属于姑娘们直觉的发现让她们规规矩矩地坐好，不再试图勾搭他。 “没有仇人？” “没有，她们赚钱都来不及，而且之前交保护费的时候……我是说红头罩老大还没接手这片区域的时候，她们也没有跟那些地头蛇交恶，大都是花钱或者跟他们上床了事。” “之前失踪的那个赌场的员工你们了解多少？” 赫曼颔首，继续问道。 “他啊……” 姑娘们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赫曼从她们杂七杂八的描述中没听出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不意外，就跟他来之前杰森同他说的一样。 不过穿着风衣的青年并没有表现出气馁的表现，他问完问题之后，波莉姑姑还没有回来，所以他就给姑娘们留了电话号码，告诉她们如果有消息的话可以联系他。 接下来赫曼询问了赌场，前面的酒店，连带着前面企鹅人名下的赌场酒吧他也一并问过了。管事人一开始的时候很纠结，后来就自暴自弃麻木了，反正传上去的消息也没有半点动静，所以他们都是以经理的标准招待赫曼·史密斯的。 就这样在附近晃了几天，赫曼确定把发生过失踪案件的地方都踩过点之后，他继续以随机的概率出现在这些地方。 这样明晃晃不加掩饰的行为被史蒂芬妮看出来了，白天的时候她抱着胡萝卜玩偶没形象凑到赫曼身边。 “我看你这几天的行动，你想当诱饵吗？也不是不行。”金发姑娘嘀嘀咕咕，“但你又不怎么会打架。” “对付普通人足够了，我以前下班的时候不说，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不是见过我打架吗？” “好吧，也对。那有问题的话记得通知我们，通讯器已经给你了，你可别光把它当成耳朵上的装饰。” 金发姑娘直接躺在赫曼的腿上，“开电视，赫曼，我们看会电视吧。我好累，这两天一点也不想动弹，我要长在被子里了，谁也不能把我和软绵绵的被子分开，就算是大魔王也不能。不过你腿上躺着感觉好硬，就跟枕在骨头上一样，你多吃点东西多锻炼嘛！” “我很健康，真的。你也别讲究这么多了，史蒂芬妮，或者你换个枕头去枕。” “才不要。” 第56章 进展，诱饵，情报 等杰森带着之前他交给书店老板寄养一会的萨沙回来的时候, 他看到的就是静默无声的电视播放着音乐剧，或者说是戏剧，总之是有主演站在荧幕中心一展歌喉, 只可惜电视面前的观众不怎么捧场, 直接把声音关掉了。 他正纳闷怎么赫曼看电视还不带听声音的, 往前走了两步, 看到了睡在他腿上的史蒂芬妮, 胡萝卜玩偶还在朝他扬起一无所知的笑脸。听她的呼吸频率, 金发姑娘已经进入了只有她一人的梦乡，于是杰森便只是挑了挑眉，不再说话了。 红发的女孩换好鞋，踮着脚也从杰森身后小跑到沙发那边, 然后指了指以赫曼为界线, 史蒂芬妮没有占据的另一半沙发。 青年朝她点点头，小姑娘就很高兴地坐上沙发，有学有样地把自己团成一团，靠着赫曼闭上眼睛。 杰森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 选择转身去厨房做饭, 不掺和这事。沙发上也没有留给他坐的地方了, 还是留给他们看无声音乐剧吧。 因为现在也没有那么忙, 阿卡姆疯人院的罪犯都已经被一个一个地塞了回去，所以萨沙可以交给史蒂芬妮或者是赫曼来照顾, 总不能一直把小姑娘留在书店那边。自打得知了诸多关于杯的事迹之后——虽然只是夏洛特一个人，但是杰森心里显然有不少关于杯之天命之人的忧虑。 萨沙可不能长大之后变成塞壬那样。 等杰森把饭做好, 香气唤醒了史蒂芬妮, 活泼的金发姑娘带着红发小女孩一起吃饭聊天的时候, 杰森对赫曼说了他的顾虑。 赫曼呃了一声, “这个你不必太过担心，我只能说，夏洛特走的道路是大部分杯之天命之人都会选择的路，但实际上每个人的选择都还是有区别的。萨沙的话，在我看来她不适合夏洛特的方法。” “那她适合什么方法？” “这个需要她自己去体悟，而且现在的话还不急，这个又不是act考试，天命之人也不是一定要向上攀登的。”关键在于萨沙自己，只有她才能决定自己是否想要继续沿着道路向上走。 第108章 “是吗，那就行。”杰森开了两罐啤酒，刚从冰箱里拿出来还带着些许凝结的水珠。“顺便一提，我也没考过act。” “我也没有，我考的a-level。” “好了不说这个了，调查的怎么样？” “没有进展，我想看看有没有人会对我主动出手。” “诱饵吗，这也算是个办法。”杰森点头，“你有带其他人来吗？里奥？” “事实上我带了艾克塞。” “那个话多的刺客啊，武力方面也够用了。”杰森回想起了当时跟艾克塞相处的经历，想起来了他利落漂亮的身手，对各种武器的熟稔程度。 事实上，艾克塞本身就可以称得上是一件千锤百炼的武器了。 既然事件已经被杰森拜托给赫曼了，以己推人，那在赫曼遇到困难向他寻求帮助之前，杰森也不会问太多。 “等我把这边忙完我就过去帮你，应该也快了，我倒要看看双面人能坚持多久。”黑发青年因为提到这位老对手而冷笑一声。 …… 后面的日子里，赫曼按照自己的计划在犯罪巷当诱饵，一开始暂时没人中招，但是时间久了，他们意识到了一直出现在犯罪巷的赫曼·史密斯是个需要解决的麻烦。 在黑暗中，有什么人在对话。 “史密斯，本来以为只是一个算账的，我倒是小瞧他了。有好几次我们派出的人都差点被他发现。” “要不要派出利爪去把他清理掉。” “女士先生们想要看狩猎赛，我们必须抓够一定数量的人。这样，派一个利爪过去把他也抓回来，算在参赛者里。” “好，我去下令解冻。” 随后，声音归于寂静，阴谋再次隐于黑暗之中。 只有猫头鹰的标识在夜晚静默不语，注视着这一切。 被选择去执行的利爪在得知了关于目标的情报之后，选择在他离开了酒店或者赌场之类有很多工作人员的地方，独自行走在犯罪巷的街道上的时候。 之前失踪的人也大部分是在这个时间点，即使是犯罪巷的街上，这个点也没有什么人。 那个年轻人穿着一身深色的风衣，这种颜色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在夜色下甚至看着不像活人。硬要说的话，利爪觉得他有些像自己还没被解冻的同僚。 街上的灯光比较昏暗，有时候还会微微闪烁一下。 利爪找准时机，一手带着尖锐的爪子从背后刺入年轻人的后背，按照他的力度来看，应该是弄断了好几根肋骨。但是年轻人没有出声，也没有因为重伤而身体下意识地紧绷，利爪感觉他的肌肉很放松，这很怪异。 这个时候，那些被利爪打断的肋骨以极快的速度又重新生长，刺穿了利爪的手腕，但是利爪的反应和快速复生能力也不逊色，他果断将手从目标背后抽了回来，手腕上的伤口也很快恢复，只有护腕上的破洞昭示着刚刚发生过的事情。 甜腻的香气在利爪的鼻翼下缓缓流动，略带些潮湿的气息，稍微有些粘稠。隐隐约约的花香抚摸过利爪在护甲之下的皮肤，他脚下的被路灯照下来的阴影开始蠕动，路灯也开始快速闪烁。 他的耳边传来低声的呢喃，一遍又一遍，悦耳动听，让他不自觉想要下意识集中注意力去倾听，模糊间传来众人欢悦宴会的声音，他们愉悦畅饮，听得胃中烈火炎炎。红色的，赤红的，愉悦粘腻的深红缠绕着他的五感，被手术加强了的感官能力反而成为了利爪的障碍，他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浸泡在了香甜的红色之中。 穿着风衣的年轻人转过身来看着已经放松到不能再放松，神情恍惚但还站在原地的利爪。 过了一会，利爪开始说起他的任务，他的来历，只是一切听起来都好像是在梦里喃喃自语一般。 他是很年轻的利爪，因为老的利爪都被扔进迷宫里进行考验，跟年轻利爪对打，只有活下来的那个才能被编入利爪的队伍。 但至于什么是利爪，他们所服务的对象是谁，利爪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要这么做，除此之外他还说了一些成为利爪之前的记忆。 他说他是一名马戏团的驯兽师，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这些工作了。除了杀人的时候能自由活动，其他的时候他们就会被冷冻起来，等到下一次被使用的机会。 就在他在赤红的影响下说出情报的同时，墨绿桌面也随着他的话语而咔嚓咔嚓产生新的描述。 【阶级区分在哥谭明显得如同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整座城市都流淌着四大家族还有其他名门的痕迹，建筑，经济，教育……这些东西无一不需要大量的投资时间和精力，而享受这些的也正是对其付出过投入的“蓝血贵族”。 早在最初，哥谭市东半部由铁路大亨艾伦·韦恩所有，哥谭市的北半部归卡梅伦·凯恩所有。钢铁和建筑大亨西奥多·科波特八十年代担任哥谭市的市长。《哥谭先驱报》的老板是报业大亨爱德华·埃利奥特。 曾经有人这么形容，四大家族的历史就是哥谭的历史，哥谭的历史就是四大家族的历史。他们辉煌和显赫在这座城市中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所展现。 但是哥谭中聚集的除了建筑，理想和辉煌以外，还有黑暗。哥谭中的其他望族不满足于这座城市仅仅只是被四大家族所掌握在手中，而自己却分不得一杯羹，于是他们聚集，他们在黑暗中观察，他们插手，终究他们形成了一个在黑夜中掌控影响哥谭的组织，并往外发展，扩大，从猫头鹰法庭到猫头鹰议会，从哥谭再到其他城市，贪欲和卑鄙如影随形。 第109章 说回正题吧，犯罪巷的人为什么能这么快得接受红头罩的统治？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有着深刻的哥谭的烙印，犯罪巷的刻痕，他是犯罪巷出来的本地人。毫无疑问。在胜者为王的前提下，本地人统治本地人，这是被哥谭人所接受的。一如蝙蝠侠在哥谭的崛起，虽然这位黑暗骑士立志于打击犯罪，但是他没有真正动摇哥谭根本的利益，罪恶的金钱隐没在合法交易之下缓缓注入猫头鹰的羽毛。 猫头鹰在注视着蝙蝠侠，随时等待着黑暗骑士露出弱点，然后以雷霆之势撕下他的羽翼。 哥谭不允许第二个声音存在，哥谭不允许有反对猫头鹰法庭的人存在。 但是猫头鹰看向犯罪巷的视线依旧是轻蔑的，他们在面具之下蔑视着犯罪巷中为了生存而挣扎的普通人，他们并不认为这里的生命值得被纳入考量。 正如他们现在所派人做的这样，生命只是供他们享乐嬉戏的玩具。他们更乐意坐在高处，俯瞰斗角场的人们为了活下去而相互厮杀，这足以取悦他们，让女士的红唇微弯，让男士露出兴奋的神色。 而你，你不在乎他们的轻蔑，不在乎他们的傲慢与残忍，但你注意到了，这或许会是一个刺探关于猫头鹰法庭的好机会。 你觊觎着他们可能拥有的高阶遗物，并为之而做出了行动。就在刚才，你向制花人祈求，祂也给予了你回应，有祂的注视，你谅必能够轻易地修改来袭者的记忆，让他轻易地吐露出本不该吐露出来的机密。浓郁的香气笼罩着那名可怜的刺客，他将再也无法在没有你允许的情况下回忆起这段往事，他只会记得自己完成了任务，并且似乎心情不错。 制花人无法触碰你，无法找到你，但是祂永远有你所渴求的东西。 在更加光明的年代，祂或许被赐予永生。即便在这重枯萎的历史中，祂依旧具有无可比拟的甜蜜。 你仿佛能听到祂的轻笑，湿润的气息在你的额头一触即离。】 【作者有话说】 + 无法触碰你，无法找到你，但是他永远有你所渴求的东西。 “在更加光明的年代，它或许被赐予永生。即便在这重枯萎的历史中，它依旧具有无可比拟的甜蜜。” 哥谭市最初的东半部由铁路大亨艾伦·韦恩所有，哥谭市的北半部归卡梅伦·凯恩所有。钢铁和建筑大亨西奥多·科波波特在1880年代担任哥谭市的市长。《哥谭先驱报》的老板是报业大亨爱德华·埃利奥特。 + a-level是伦敦大学入学要的，act是美国高中生考的，大概可以理解为杰想说个地狱笑话但没成功（？） 第57章 袭击，打斗，玫瑰 艾米丽在这陌生的纯白色的迷宫里已经走了好久了, 她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处乱窜，到现在麻木地向前走，只求能遇到可以吃或者喝的东西。她以前曾经有过挨饿好几天的经历, 但那时候至少还有垃圾桶可以翻, 在这只有纯白的迷宫里, 她看不到希望。 如果再找不到吃的, 她就只能留在一个地方不动以求维持体力了。 艾米丽还想活着出去, 她的女儿还在家里等她, 她的小米娅还只有七岁，如果不回去的话单凭米娅一个人是很难在犯罪巷很好地活下来的。哪怕是古恩太太的学校也大部分收男孩居多，她的米娅又没学过偷东西，逃跑也不是最快的, 即使能进去得到的待遇恐怕也不会很好……她得离开这里, 活着离开这里才行。艾米丽给自己打气。 哒哒。哒。 她听到了逐渐接近的脚步声，这还是艾米丽第一次听到除了她以外的声音。用廉价染发剂把自己染成金发的女人眼睛睁得大大的，她脸上的妆已经干掉了，这让她看上去不再那么艳丽。她很警惕, 但又抱有微小的希望, 所以站在原地不动。 出现在拐角处的是一名男性。 他穿着深色的风衣, 被高高束起的马尾随着他前进的动作微微甩动, 神情冷淡，看上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似的。艾米丽上一次见到这种表情还是在电视上, 她记得当时是在播放什么很著名的讲座，西装革履的教授在屏幕上讲着什么。 等到他全部出现在艾米丽视野之后, 青年停住了脚步。他凝视着女人片刻, 随后像是已经确认了什么之后念出了她的名字。 “艾米丽？” “…是, 我是……”她结结巴巴地说, 声音因为很久不说话而有些干涩。 青年颔首，“你失踪了，酒吧的波莉姑姑说了这件事情。我是来找你们的。” 你们？艾米丽眨眨眼，“你是说还有……” “露西，还有前面赌场的科瑞和托马斯。” 青年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我是赫曼·史密斯，跟我来吧。路上说说你这些天来遇到的事情。” 艾米丽磕磕绊绊地将自己这些天的经历告诉了这个青年。 “也就是说，一开始的时候，你们是被分别关在屋子里，每隔一段时间还有定量的水和食物，然后直到前不久才被投入这个迷宫的，是这样吗？” “是的，”艾米丽点头，小步跟在赫曼身后，但是又不敢太靠近他，“因为没有表，看不到外面，也没人说过，所以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几天。” 在这之后青年就没有说话了，艾米丽也不敢在他没开口之前说话。 这个到处都是白色的迷宫看上去毫无人气，待久了之后让人容易恐惧和焦虑，艾米丽就是这样，所以终于见到人之后她真的很激动。哪怕赫曼对于她来说还很可疑，艾米丽也跟着他走了。 第110章 在艾米丽看来，这些路都一模一样，没什么区别，目及之处全都是白色。但是风衣青年就像是有指路牌一样，时而拐弯时而直走，没有任何的犹豫。 隐隐约约，他前方好似有光在指引一般。 迷宫中有着寻常人发现不了的监控，而隐藏在其他地方的人看到这一幕之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怎么会有人组队行动？现在还没有到汇合的时间……” “主导的是那个男人，他是谁？” “新被利爪抓进迷宫的，听说无论如何最后都要处理掉，是不听话的麻烦。” “……现在他们在往哪里走，前面的路是通往哪边的。” “好像是中心，小姐绅士们预备要看角斗场的地方……等等，在他们前行的方向还有其他人。” “是为了失踪的人而来的吗……现在那边有谁，有利爪吗，派人去解决掉他们。” 随着他们的命令传下去，利爪应声被启用，被解冻的利爪矫健如鹰，他无声地落在迷宫墙的高处，迷宫中人们的视线死角处。 “……等等，你，你是史密斯先生吗？”在赫曼前方的路上，有一个瘫坐在拐角处的男人看到了他们，几乎是有些破音地喊出。 赫曼停住脚步，看向他，很快认出这个仰视着他，憔悴的脸上露出惊喜表情的男人是之前赫曼在冰山餐厅升职后曾经在他手下干过一段时间的手下。 “是杰克啊。” “要一起走吗，我在找出口。” “好好……”杰克几乎是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 “史密斯先生您有出去的线索吗，我找了半天也没看见有门。” 杰克还记得当时在港口验货的时候，灰绿色头发的青年曾经使用过的、似乎并非魔术的东西。他对那瞬间的赤红印象深刻，并且直到赫曼离职跳槽之后也没敢跟任何人提起过。 “走走看吧。”赫曼没有正面回应他，但杰克也没敢继续问下去，只是跟着他。毕竟总比在原地等死要强。 霎时，一道寒光自上而下，在杰克的眼前闪现，快到他只来得及睁大眼睛，来不及发出什么预警的呼喊。 这个时候，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有这么一道光闪现，是跟刀刃折射出来的冷光不一样的光，它更像是阳光或者哪里的灯照下来的光。 这道光似乎能够刺透皮肤，亦或许更为锋利也说不定。 穿着全身装备的袭击者被一道光斩断了手腕，光滑的切面上甚至没有滴下来多少血。 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了身，手上拿着的是一支没有笔盖的钢笔，钢笔尖头似乎就是刚才闪过光的媒介。 赫曼把笔盖合上，发出清脆地一声响，随后把钢笔又重新插入风衣口袋里，任由衣料隐没这支笔。 利爪并不为这点失去部分肢体的疼痛而停止行动，他的手很快长了出来，从腰上抽出一把刀。不过手上的装备只有那一份，掉在地上就是掉在地上了。 他很快展开下一次行动，覆盖住眼睛的白色遮挡物凝视着刚刚斩断他手腕的青年。他上步提刀做出近乎是肘击的动作，刀锋直至赫曼。 危险的气息蔓延开来，自觉是无关人员的艾米丽和杰克后退的速度体现了人类的极限是可以突破的，这比他们之前任何时候跑得都快。 叮。 发出刀锋击中玻璃的清脆声音。 明明没有玻璃，没有任何阻碍物，但是那把刀就是被卡在了赫曼面前，没有再越界一步。 赫曼像是预测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一样，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双眼睛里好像聚集着破碎的光，这等不寻常的景象让人无法移开注意力。 不管怎么说，利爪的动作也停滞了一瞬间。 抓住这个机会，赫曼对他快速念出了冬之密传的一部分内容。被分裂者的怨恨伴随寒意的低语飘进利爪的耳中，那是恐惧，是狼嚎，是无法止息的复仇的火焰，是要将所有都燃烧殆尽的疯狂……这让利爪的神智极近崩溃。 刀刃掉落在地，利爪捂住脑袋，发出了无声的尖叫。他发不出声音，但是看他近乎癫狂的模样也能想象到这份惨烈。 赫曼抬手拍了拍空气，像是赶走什么灰尘似的。他看向远处脸色惨白的两人，说了一句跟上之后转身就走了。 哥谭光怪陆离的罪犯和犯罪事件让哥谭人都有了强大的心理，艾米丽和杰克站得也远，没有听到《狼言》的内容，并不知道利爪究竟是听到了什么而发疯，但是他们连忙跟上了赫曼的脚步。 …… 犯罪巷。某条街道。 “就是这里。”萨沙似乎在注视空气中残留的什么存在，随后她用十分确定的语气对站在一旁的杰森这样说。 “有神秘气氛，而且还有潮湿的赤红气息，是赫曼一贯会用的杯之无形之术。” “这家伙。”杰森啧了一声。 “能通过这个追踪吗，放在他身上的跟踪器失效了，不知道跑到哪个屏蔽电子信号的地方去了。” “可以的，有关制花人的无形之术最擅长追踪了。” 所以那家伙不会是算好了吧。杰森听萨沙这么说，有点无语。他也是擅自行动的惯犯了，但没想到这种行为还能传染。 “赫曼在这个地方等着我们，杰森，我们走吧。”萨沙在闭眼感知了一会之后，睁开眼，探头看向杰森，一副认真的表情。 第111章 “不，你不能去。”萨沙还没成年，她还是个小孩，杰森不准备让她掺和进来太多——当人工情报探索仪器已经是极限了。 “我的建议是让她一起去，不然我们没人擅长杯之无形之术。” 陌生的声音在高处响起，杰森把手放在上了膛的枪上，抬眼看过去。 曾经见过还算熟悉的艾克塞蹲在房子朝外沿的窗户栏杆上，朝他笑嘻嘻地挥手。他身旁陌生的男人从那里跳了下来，刚才的声音就是他发出的。 这名陌生的男人从胸口的口袋里取出一朵玫瑰，随后他走近萨沙，蹲下来平视女孩，将玫瑰花递到她面前。 “这是见面礼，女孩，初次见面，我是埃尔里奇。本来我是想带百合来，不过里奥跟我说你喜欢红玫瑰。” 他看上去很锋利，脸上的疤昭示着他不同寻常的经历。他的用词礼貌，语调优雅，这与他的锐利并不矛盾，甚至融合得非常完美，给他增添了不少魅力。 萨沙眨眨眼，接过了玫瑰花。 “谢谢你，埃尔里奇。” 随后埃尔里奇站起来，朝戴了头罩看不见表情的杰森颔首致意。 “里奥不太方便，我是接替他来的人。” “我觉得艾克塞一个人就够了。”电子音听不出来喜怒，但是只看杰森的动作也能看出来他对埃尔里奇的不欢迎。 “不好意思，但艾克塞还不是天命之人，他在某些方面还欠缺一些经验。”埃尔里奇对赶人状态的杰森的拒绝也表现得很明显。 第58章 挑衅，还是，挑衅 “解决完事情我就离开哥谭。”埃尔里奇的视线扫过杰森胸前的红蝙蝠, 随后他又看向萨沙。 “可以走了吗？” 萨沙啊了一声，看看杰森，又看看埃尔里奇, 有些犹豫地说道：“那现在就出发？” 在这里僵持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他们跟着萨沙发现的路线, 制花人的气息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我说艾克塞, 你不介绍一下吗, 你的这位同伴？” “嗯？你说埃尔里奇吗, 他是刃道路的天命之人。我在之前其实没跟他接触过，只听说过他，是很优秀的刺客…杀手，随便怎么说都无所谓了……哦, 你肯定听过他的外号才对！”艾克塞拳头落在另一只手掌心上, 笑着说了一个杰森曾经在蝙蝠电脑里的档案中见到的名讳，此人经常在慕尼黑、格拉纳达、巴黎等地出没，是一名在黑市上相当有名气的杀手，任务完成率相当高。 杰森嗯了一声, “确实听过。” 萨沙带着他们越走越人迹稀少, 建筑破败, 透露着一种哥谭特有的凄凉。不过其实哥谭有不少半吊子的项目, 在改造或者建了一半亦或刚起了个头之后就被投资人出于某种原因而放弃，最后沦落到荒凉得跟铸造了小丑的化工厂有得一比。 “到这里之后就要往下走了, ”她在周围看看，随后终于看到了她想找到的东西, 边找边说：“附近的井盖在哪里……啊, 看到了, 这里, 我们从这里下去吧！” 尽管萨沙可以化为液体直接从缝隙中流进去，但是现在在场的其他人没有这个本事。杰森上前几步，蹲下，娴熟地将井盖掀起，放在一旁，然后跟着萨沙进去。艾克塞和埃尔里奇对视了一下，随后也跟着进了下水道，艾克塞还把井盖移回来盖上了。 “别怪我没跟你们说，下水道是鳄鱼人的地盘，要是遇到流浪汉的话就赶紧跑，你们可能不会想见识一下见血的后果的，非常麻烦。” “鳄鱼人，什么鳄鱼人，哥谭下水道养鳄鱼？”艾克塞显然对哥谭特色了解得不太多。 他这些天被学习占满了头脑，学得头昏脑胀，迫切地希望某一天能达到赫曼曾经说过的效果，指知识就像光一样缓缓流入脑海里。这样就不用他这么痛苦地学有着四种变位法、六个时态、三种人称、三种语式、两种语态的某种语言了。艾克塞真心觉得会说英语就够了，反正他之前就是这样跑遍大半块陆地的。 “他以前是阿卡姆疯人院的罪犯，但是自从他住进下水道以后就很难抓，所以他不犯罪作乱碍事的话，我们都不管他。” “看出来了，这里的下水道曲折复杂，堪比地下迷宫。我建议以后了可以举办一个比赛，谁先从下水道的这头走到那头，谁就获胜。”艾克塞对下水道里的环境适应良好，他以前哪里都住过，这点气味还影响不了他说话的兴致。 头罩里有过滤器的杰森还是很佩服他这点的。 杯的气息似乎并不会被下水道里的阴暗潮湿，以及难闻的气味而影响，萨沙前进的态度依旧很坚定。只不过杯的影响并不能在曲折复杂的下水道里指路，它指的是一个大概的方向，所以他们还走过不少死路，随后又不得不费了些时间返回去重新找路。 他们最后在下水道的一处找到了一个紧闭着的，上面有着一层厚厚的污垢和灰尘，在将其擦去一部分之后，标志上猫头鹰大大的双眼似乎在盯着他们看。 “猫头鹰……猫头鹰法庭？”杰森自言自语。 这就撞上这个恐怖童谣传说中的猫头鹰法庭了吗？ 思绪千回百转，杰森手上动作不停，娴熟地撬开了这扇门。映入眼帘的是白色，全都是白色，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建筑构造。 里面的空气在一瞬间涌出，杰森站在原地停了一会，随后开口：“空气里面能分析出来微量的对神经有影响的毒素，你们没带装备，能应付这个吗？” 第112章 “我没问题。”艾克塞爽快地回答。他在安泰俄斯最后的门徒那里不仅得知了很多关于他母亲的事情，还有大地之子的事情。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拥有大地的血脉某种程度上给他的生活提供了不少便利。 “萨沙呢？”杰森看向女孩。 “我不太清楚，但我应该也可以，我能变成液体。液体总不会受这些毒素的影响。”萨沙想了想，这么回答道。 “我不行，”埃尔里奇有些遗憾地承认了这一点，“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杰森的视线在埃尔里奇和艾克塞身上不着痕迹地短暂停留了片刻。 埃尔里奇是更厉害的天命之人，但反而是艾克塞能处理神经毒素进入体内的后果。他把这个不同点记在心里。 “看来艾克塞在某些方面的经验要更丰富一点。”杰森把这句话还了回去，然后第一个进入白色的空间，留下门口脸色不变的埃尔里奇。 萨沙小心看了他一眼，得到了男人一个善意鼓励的微笑，她放松了下来，也回了一个小小的笑容，随后走到了门里面。 脸上有疤的男人靠在离门口不远处，他警戒着周围，但是似乎是有些控制不住一般，他从袖口抽出来了一把小刀开始挽刀花。 哥谭下水道里空间还真是广阔，他想，如果放在慕尼黑的话，戈特洛布·雅宁斯伯爵和那里信奉的上校的信徒是不会放任这种地方存在的。但话又说回来，慕尼黑的地质不太适合挖占地面积这么大的地下世界。 就在杰森进到白色迷宫的一瞬间，在房间里对着电脑的史蒂芬妮大声叹了口气，很没形象地靠在椅子上，“没信号了。怎么又去没信号的地方啊，哥谭究竟是哪里还能屏蔽蝙蝠的信号？我下次一定要跟着他们一起去。” 萨沙看见杰森忽然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便看向他，小声问他怎么样。 “没什么，估计是史蒂芬妮在念叨我们不带她，我刚看到信号都断掉了。这里应该有大规模强力的屏蔽器。” “你还能找到赫曼吗？” “我想可以，”萨沙点点头，“杯的气息还很浓厚。” 代表着制花人的湿润甜腻的气味从未在萨沙面前彻底消失过，并且现在越发浓烈。萨沙觉得是赫曼做了什么，不然不可能维持这么久。 他们在白色的迷宫中前行，还看到了死去的穿着装备的人的尸体——虽然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但那其实是在迷宫中失败了的利爪。猫头鹰法庭对败者从不怜惜，利爪对他们来说只是好用的工具，以及某些时候同样可以取悦他们的对象。 杰森简单地检查了那些尸体，随后他们三人继续赶路。 不过他们的入侵理所当然地被发现了，来清理他们的利爪很快出现在了他们附近。 第一个选中的目标是看上去没什么攻击力的红发小女孩，但利爪并没有爪刃刺入皮肤的实感，女孩此刻是一团流动的液体，赤红流动着，好像一开始就是这样一般。 “萨沙——！” 红头罩将萨沙扯过来，很快朝利爪开枪，子弹撞到他的装备上发出叮铃哐啷的声响，打中的子弹对他的行动也毫无阻碍。 “哦，又是一个子弹对他没用的人。”艾克塞想起来了自己看到杜弗尔曾经在子弹之下毫发无伤的情景，不由得抱怨出声。 但是他的动作也不慢。红头罩在确认萨沙没有受伤之后很快继续朝着利爪射击，而艾克塞抱怨的同时径直抽出刀刃贴过去与利爪近战。两个人没有明说，但是这一瞬间的默契浑然天成。 年轻的刺客擅长一击毙命的招数，此刻使用的短刃让他不得不逼近利爪，一寸短一寸险，每一次出手和防御都让他仿佛在与死亡共舞。他从小开始便是被杜弗尔以成为清算人为目标培养的。一招一式流畅简练的同时充斥着暴力和战争的美学。但是他的招式显然自成体系，并且风格独特，如果要是让其他与清算人关系深的人看到就会明白，艾克塞的身上明晃晃地贴着杜弗尔的标签。 艾克塞近战的时候红头罩就射击，艾克塞后退之后红头罩就上前与利爪近身格斗，而艾克塞也会掏出枪来朝着利爪发出子弹。 “再坚持一下！” 这么说着，艾克塞从身上迅速拿出之前他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步*枪零件，然后快速组装。 红头罩的战斗方式融合了许多不同流派之所长，但是攻击致命处的招数并没有艾克塞那么多，而且比起艾克塞明晃晃在刀尖上起舞的危险动作，红头罩的招式要更加稳妥一些。通俗地来说就是蝙蝠式近战。 但是与其他蝙蝠家的义警的战斗方式又不太一样，红头罩的路数要更为狂放暴力，像是狂风骤雨，又好似熊熊燃烧的烈火。他极其精准地利用了自己的力量和直觉，并不是所有出手之前的时刻都要通过缜密的观察和思考的。 如同猎豹一般迅猛，他的肢体动作携带着强烈的情感，仿佛要将面前的敌人燃烧个干净彻底。 “你他妈现场组装步*枪？！”红头罩没好气地喊道。 他在战斗的空隙撇了一眼艾克塞，红头罩想看看艾克塞究竟在做什么，接下来有什么计划，结果这一眼差点没让他气死。 “都说了再坚持一下！” 步*枪的模样很快被艾克塞组装出来，这杆步*枪样式很怀旧，甚至可以说是古董了，每一个零件都篆刻着时间的痕迹，在表面上刻着五重多翼者标记。 第113章 艾克塞舔了下嘴唇，将一枚镍铁弹丸装进去，瞄准，开枪射击。整个过程快到几乎不曾经过思考。 这枚弹丸显然卓有成效，上面携带着的刃之影响锋利无比，为利爪带来了伤疤和阻碍。 趁此机会，红头罩很快砍断他的头——出于对他之前中弹时的快速恢复能力的考虑。 利爪一动不动了。 红头罩吹了声口哨，偏头看向艾克塞和他手里刚刚立大功的武器，“这是什么古董步*枪？还挺有用的。” “猎狮人的步*枪。酷吧，这可是我之前花了大价钱买的，算是一件遗物。”艾克塞咧嘴一笑，步*枪又被他快速拆卸，手一翻，零件被他藏在身上看不到的地方，像变魔术似的。 在结束了战斗之后他们继续前进，终于见到了他们此行的目标。 “你们来了啊。”赫曼看到出现在他面前的三人，并不惊讶。 “走吧，出去的门是在这边是吗？” 红头罩看到了青年身后跟着的几个看上去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有些堪忧的人，一瞬间有些哑然。 没想到这两件事情居然重叠到一起了。他本来还以为是大型失踪人口拐卖案。 “这些都是失踪的人？那我们先带他们离开，走吧，虽然有路，但是下水道那边不太好走。” 跟在赫曼身后的几个人窃窃私语，有些还神经质般地念叨着太好了。艾克塞对他们而言只是陌生人，但他们认出了红头罩。 “我以为要大闹这里？”艾克塞凑到赫曼身边。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这次是来救人的。” “况且遗物被藏在哪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要是能让他们自己拿出来就在好不过了。” “好吧，我懂你的意思了。”艾克塞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他们带着之前被定义为失踪的这些人继续走下水道回去，还关上了门——不过在这之前红头罩在白色迷宫里路过的地方放了不少他最喜欢的炸药，他真诚地希望这里的猫头鹰们也会喜欢他的这份礼物。 “对了，迷宫空气里有恐惧毒素，虽然量不大，不过你感觉怎么样？我看你现在状态还行？”把失踪的人送回他们家里，红头罩才偏头看向赫曼，开口问他。 “没什么问题，适量的恐惧对我来说是件好事。”赫曼朝他摇摇头。 “那就好。” 【作者有话说】 + 猎狮人的步*枪 一杆刻着五重多翼者标记的古董步*枪。里面还剩三颗被称为“怪兽杀手”的镍铁弹丸。[猎狮人的步*枪能快速复原，但只能使用三次。] 第59章 计划，联系，道路 “好了, 说吧。”回到房子里，杰森取下头罩坐在沙发上一拍大腿，大咧咧地靠在靠垫上, 状态很放松, 但是脸上的神情一看就是一副“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的表情。 “我知道你去做诱饵, 但是这怎么就诱饵到猫头鹰法庭了？” “一开始算意外, 后来调查过程中感觉不太对。现在两件事情结合到一起, 能一起解决的话也挺好的。” “白色的迷宫里有监控, 你看到了吗？接下来我觉得红头罩你可能会挺忙的。”艾克塞冷不丁开口说道。 埃尔里奇算白跑一趟，但是成熟的刃之天命之人是不会因为这个而生气的，他见艾克塞有跟过去的意思，而红头罩似乎没有阻止的打算——当然这只是对艾克塞, 红头罩对埃尔里奇这个陌生人的警惕, 他还是能感觉出来的，所以埃尔里奇跟赫曼打了声招呼之后便一个人回去了。 “我看到了，但不管也不可能。”杰森啧了一声。 “在对付他们的人的时候，我特地用了不少无形之术。猫头鹰法庭那边既然有保管高阶的遗物, 他们也肯定有人略懂这个。”赫曼没回头, 把艾克塞乱动他马尾的手拨开, 年轻的刺客默默往旁边移了移, 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不好说研究无形之术的人一定会傲慢，但是就我见到的这些天命之人而言, 他们都或多或少在自己的专业上有极度的自信。如果可以的话，这次的行动或许能够诱使他们出招, 当然, 这只是我设想的理想状态。” “极度的自信？”杰森眉头一挑, “你也不例外？” “我也不例外。”赫曼答。 “例不例外这个我觉得其实不是很重要, 就算是普通人也有这种状态吧。就像小红和神谕，在他们两个擅长的领域要是冷不丁冒出来一个对手的话，他们肯定也会试着用黑客的方式打败敌人的。”金发姑娘从厨房走出来，她一手拿了一个布丁，走到客厅之后把一个抛给了艾克塞，另一个打开自己用小勺吃了起来。 “当然，这还只是我的推断，还要看猫头鹰法庭那边是等级严明到一定要上面的人发布任务才行，还是能够放任他们自由行动。” “虽然我以前没怎么见过下水道里建迷宫的，但是他们能占用这么大片土地，猫头鹰法庭肯定很有钱吧。迷宫里的墙一看就是好材料。我跟那个人打的时候他撞到墙上，墙体都没带动一下的。”艾克塞把布丁向上抛，接住，然后再抛，反正就是不吃。 “你怎么不吃，”史蒂芬妮严肃指责了艾克塞的这一行为，“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草莓口味，不吃就放下别动它。” “哦，不好意思。我这就吃。”艾克塞认错态度良好，得到了史蒂芬妮还算满意地一点头。 第114章 “艾克塞说得没错，哥谭就那么些资本，肯定有人往这个猫头鹰法庭里投了大笔的钱。建筑维护，最新装备，这些都是大笔的开支。”作为蝙蝠侠的罗宾和现在的红头罩，杰森最清楚这点。 单就蝙蝠车的升级和维护就是一大笔钱，在杰森还小的时候，蝙蝠车一个轮胎就够他一个星期的生活费。现在蝙蝠车已经升级换代不知道多少回，想必一个轮胎的价格也上涨了不少。 “这么来说的话，调查下大笔资金的流动可能可以找到猫头鹰法庭的线索，不论是合法的还是非法的都要看看来龙去脉才行，彻底的大工程啊，还不如等猫头鹰法庭主动动手，然后我们再找他们破绽。” “对其他普通人不公平，还是早结束得好，不能等。猫头鹰法庭做事这么嚣张，完全不在乎普通人的生命，哥谭不能有这种东西存在。”杰森的话语里淬着火，那火若是落在钢铁上，也能溅起火星和铁屑。 “要速度快的话，我们需要蝙蝠侠。”史蒂芬妮眨眨眼，说了一句大家都放在心里一直没说出来的话语。 “联系蝙蝠侠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吧，我们等接下来的安排。这段时间我可以处理一些事务，然后我会跟艾克塞和埃尔里奇一起探查哥谭的神秘气氛出现地，必要的时候我还希望可以看看以前的案件记录。” “可以，”史蒂芬妮爽快地答应，“这个你找我就行。我连了警局内部网。” 兹事体大，杰森也没推脱，他摆着一张不高兴的表情带着史蒂芬妮回了韦恩庄园。 赫曼和艾克塞来到埃尔里奇的住所之后，他的第一件事是检查艾克塞的学习进度。 “我假设你还没有真正决定想要皈依的司辰，恩佐。”青年此时略微皱着眉，在检查了艾克塞的学习之后，他，他们仿佛又回到了某人还是辉光之镜的使徒，另一人也还是年轻的清算人的时候，埃尔里奇站在青年的一旁，在说完他需要报告的事情之后就不再发出声音，桌子和上面摆着的密传都要比他有存在感。 那个时候，赫曼向他讲解灯之密传，说起萨缪尔·萨维奇所著的讽刺喜剧，谈到书中身体抱恙然却狡诈多端的约翰·泰扬，他的狡猾通过他的智慧和言语展现，他的计谋并不明晃晃地展现在他人面前。约翰的情妇琅优，她风情万种，脑子却不够用，可惜约翰乐意配合她，欣赏她拙劣的表演。琅优的情人施梓，还有暴发户乌亚……这本书里的每个人的性格神态都被描写得活灵活现。 但是艾克塞只关注故事本身，他听笑话听得津津有味，却对灯之密传了解甚少。 “我想听听看你对于千夫长的教诲有什么看法。” 千夫长是上校的别称，也是与杜弗尔有交易的那位司辰。传言他与上校间的特殊关系可能令狮子匠感到不满。 如果艾克塞选定了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要信奉的司辰的话，赫曼也会提供与相应司辰有关的密传。 “我并不是……”年轻人停顿了一会，他的脸皱成一团。 “我并不是对这本密传有看法，我对皈依司辰什么的也没有想法。你知道的，不管选择谁，对于我来说也就只是工作，说实话，我不太想成为什么人的什么东西。”艾克塞语速很快，能听出来是他自己想法，随后他苦笑了一声。 “流亡的过程中，我曾经遇到过毁灭之神的信徒，他是无望之人。我问过他，他说狼会在他身上留下标记。选择了谁，就会成为谁的东西。” 从出生起，就被杜弗尔养大——被以成为清算人为目标而培养着，成为杜弗尔所信赖的清算人小头目，在艾克塞背叛他之前，杜弗尔甚至允许艾克塞自由进出他的办公室和私人房间。这也是艾克塞能偷到一大笔岁月的缘故。 他在杜弗尔身边长大，在清算人里长大，除了清算人他没做过别的活计——用于伪装和放松的不算。 杜弗尔的门生。 清算人。 暴徒。 他的身上永远有且仅有这么几个标签，来来回回都不带变的。 “我不喜欢这样，也受够了鲜血和死亡，我真的不想继续做清算人了，赫曼，你能帮我吗？” “你曾经向我引荐过塞拉皮雍的布莱克伍德博士，我承你的情。” 在思考之后，赫曼慢吞吞地开口。 “现在告诉我，你手里有哪些遗物。” 艾克塞一愣，随后立刻把自己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 “这是猎狮人的步*枪，我刚在迷宫里用过了，一开始得到它的时候我还用过一次。所以现在还剩下一个弹丸，能用一次。” “这是威尼斯随便买到的玩偶，上次介绍过……” “这是……”当他看到面前轻薄的红色薄膜之后，他的介绍停了一下，随后轻声说道：“这是我从神庙那里得到的，安泰俄斯的末位门徒将它交给我，是我来尘世的第一件衣服。” 【奇尔卡胎膜】 【选择了生命，还是死亡？】 【某人所得到的与母亲最后的联系。象征着他的生和她的死。上面携带着持久的灯与杯的影响。】 【性相：覆画残迹】 赫曼收回落在墨绿色桌面上的视线，看向有些忐忑不安的青年，“你知道什么是覆画残迹吗？” “那是什么，我没听说过。”艾克塞回答得很快。 第115章 “知道这个的人不多，它有时候没什么用，所以也没什么人在意它。它是艺术家的遗憾，是原本打算的事并非如此，且仍有痕迹留存的某些存在。这些事物留下来的痕迹远比作者所料想的要多。不过我只知道这些。布莱克伍德博士知道得远比我要多，我当时只是从她那里了解了一些，你可以到时候再去拱廊问她。” 没什么用的存在，但是仍旧是遗物。稀缺珍贵，而且若是得到之后会发现确实没什么使用价值。艾克塞眨眨眼，这确实符合赫曼收集东西的爱好。他会向博士去了解这个也不足为奇。 “之前你想要的格里斯的吉他，你的胎膜，《骄阳之书》，还有这个，这些都是带有覆画残迹存在的遗物。我暂时只知道这些。” 赫曼拿出来了污迹手套，还有那残缺的一部分《骄阳之书》，然后展现在艾克塞面前。 “我听说，如果你能找到足够数量的、能够令平旦夫人满意的、带有覆画残迹的遗物，博得那位危险的丽姬亚的欢心，她或许会给你提供另一条路。” 丽姬亚…… 艾克塞不知道什么是丽姬亚俱乐部，他只是听说过这个。只有名字。 但是所有的清算人都知道它的成员比他们的任何暴徒都更年长，更饥渴，更危险。他们在出任务之前就已经学会了避开它们。艾克塞也是如此。杜弗尔在不再前往蜕衣俱乐部之后就命令艾克塞也不要再去接近它。 “我知道了，我会试试的。”他飞快地说道，就像怕错过什么一样。 【作者有话说】 + 我不知道什么是丽姬亚俱乐部;但是所有的清算人都知道它的成员比我们的任何暴徒都更年长，更饥渴。我们已经学会了避开它们. 奇尔卡胎膜 选择了生命，还是死亡？ 你知道什么是pentimento吗？那是艺术家的遗憾。原本打算的事并非如此，且仍有痕迹留存。留下来的痕迹远比作者所料想的要多。” 萨缪尔·萨维奇所著的讽刺喜剧，主要角色包括身体抱恙然却狡诈多端的约翰·泰扬，他的情妇琅优，琅优的情人施梓，还有暴发户乌亚。 他与上校间的特殊关系可能令狮子匠感到不满，年迈的末位信徒也认为流亡者应当选择狮子匠而反叛杜弗尔。 第60章 论文，问题，下周 “很好, 不过这两件我是不会直接给你的。等你找到价值相等的东西来找我换再说。”赫曼点点头，收起了污迹手套和《骄阳之书》的部分手稿。 “特别是污迹手套，它是杯之遗物, 夏洛特也知道它在我手里。” “…而你居然没有把这玩意留给你的老情人？这东西是有多珍贵啊, 我感觉我估计一时半会找不出来能跟它相提并论的东西。” 听到赫曼这句话, 艾克塞的眼神变得非常微妙。 赫曼对老情人这句话不置可否, 他已经厌倦了否认自己跟夏洛特的关系, 反正敢在自己面前提到这个的人也不会听, 其他人又不敢跟他聊这个。 “反正路我给你指出来了，想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情。” “那我还要继续学吗？”艾克塞开口问，眼里隐隐闪着期盼，看着就跟期望老师布置论文的时候宽松点的大学生没什么两样。 “我是说只要去找剩下的有覆画残迹存在的遗物就够了吧。” “学, 当然要继续学, 艾克塞。我特地把埃尔里奇叫来不是让你能够偷懒的。”赫曼毫不犹豫地否决了他的话。 “你只是不擅长理解它，接下来埃尔里奇会在实际运用中教你的。” 意思是边打架边学习密传对吧，看来赫曼对纯理论教学已经失去信心了。艾克塞在心里嘀咕，但是还是应声说好。 “先生, 雅宁斯伯爵托我问问您的论文进度。”在对艾克塞的学习检查告一段落之后, 埃尔里奇适时出声。 “戈特洛布·雅宁斯伯爵？哦, 我还没写, 我记得他是想要一些关于刃之实践相当详尽的记录。我现在现在写，稍等, 等我写完开头了我们就出去。”赫曼从记忆里翻找出来了来自伯爵的委托——这个委托确实挺早的了，不过比白鸽之塔的委托要迟一些。 “刃之实践？那我看你写的论文是不是也能学习啊？” “可以, 但是伯爵想要的论文作为参考文献的是高阶密传, 我打算用《王座之书》和《真血之书》作为参考。你可能会看不懂。”其实按照伯爵当时的要求, 这篇论文不需要《狮子匠的具名者》这么高阶的密传作为解读, 但是既然已经拖了这么久，赫曼还是希望能通过论文向伯爵表示些许歉意。 “这两本书里面是什么高阶密传？内容是一样的吗？” “它们讲的是相同的故事，只不过不同的书看待事情的角度不一样。是黄金将军和千夫长的事情，他们之间发生的战争，背叛，狡诈，对立，总归就是这些。”赫曼之后说了一段密传里的内容。 黄金将军是狮子匠的别名，他曾经是上校的门生，曾经向上校宣誓忠诚。狮子匠后来得知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促使他背叛了他的导师，抛弃了他的誓言，转而选择了飞升。 跟艾克塞无意间从杜弗尔那里得知的关于刃的准则不太一样——这也是应该的，毕竟跟杜弗尔有特殊关系的司辰是上校。偏向狮子匠的密传中体现的刃之准则更加注重抗争和变革，狮子匠的领域还包括铸，所以他的信徒也会烧焦自己的皮肤来向狮子匠致敬。 第116章 “安泰俄斯的那位和纳维尔都曾经建议我皈依狮子匠。” “这不奇怪，纳维尔是侍奉狮子匠的人，至于安泰俄斯的门徒……他有跟你提起过吗，杜弗尔想要带走你的时候被他们所阻拦，所以他们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他作为幸运活下来的人，必然会更希望你与杜弗尔对立，一如狮子匠和上校。” 青年专注于书桌上被他展开的稿纸，钢笔被他握在手里，在稿纸上书写发出沙沙的细微声音，他的声音听起来就跟他的讲课的时候一样平和。不过艾克塞却无法忽视这个。 年轻的刺客停顿了一会，偏头看向那边。埃尔里奇依旧是沉默的影子，在忙着赶工论文的青年也一如往常。 “……你知道？” “以前我不知道，但你说到了安泰俄斯，还有刚刚展示给我看了你的胎膜，我要是再说我对此一无所知，那我就太对不起我这些年来看的书和学习的知识了。不是谁的胎膜都能变成遗物的，何况崇敬安泰俄斯的人必然也崇尚大地的血脉。现在这个醒时世界里谁是转轮与燧石的血裔，你不是也一清二楚吗。” “也是，你知道也不奇怪。你和那个家伙早就有交易了，肯定对他有所了解。”艾克塞撇撇嘴。 “这不重要。” “啊对对对。”艾克塞敷衍地回应：“这一点都不重要。” “你想知道什么，说吧。”赫曼停下手中书写的动作，抬眼看他。 “那家伙不愿意掺和进司辰的斗争，他严禁所有他手下的清算人接触无形之术，为什么他会跟你走得这么近，你甚至都能在他许可的情况下指挥一整个城市的清算人。” “真想知道的话告诉你也无妨，杜弗尔享有我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是他与我合作交易的关键，在杜弗尔不违约的前提下，我不会违背这个交易。所以我可以教导你密传，替你掩盖行踪，但我绝不会公开支持你，不会成为你能够带去与杜弗尔光明正大一战的盟友。说得再直白一点，要是杜弗尔问起我关于你的事情的话，我是不会有所隐瞒的。所以你要自己努力才行，艾克塞。” “因为他能给你带来更多的利益。”年轻人安静了一会，说道：“跟他相比，我什么都没有。” “然后？你想说什么，杜弗尔说我偏心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没事的话就让我写论文，等开头写完之后跟我一起出门当诱饵。”赫曼开始继续写论文，同时指挥自己的门徒去给艾克塞找事做。 “埃尔里奇，去跟他打一场，省得他乱想，记得控制一下范围。” “好的，先生。”埃尔里奇从袖口抽出小刀。 比起还有心情写论文顺便跟艾克塞谈心的赫曼·史密斯，韦恩庄园地下的某个地方显然气氛没有这边这三个人这么闲。 “猫头鹰法庭……我有点没想到。这个童谣我倒是听说过。不过没想到它会是真的。” “就跟以前没人觉得蝙蝠侠是真的一样。大家都说是蝙蝠怪物，是吧。”结果现在光知道蝙蝠侠真实身份的反派就有一打，刺客联盟和丧钟名列前茅。 红罗宾把带在杰森身上的摄像头里的视频又重新播放了一遍，然后卡在其中一帧上。 “你们看这里，法庭的人在致命处中弹之后并没有产生因为疼痛而引起的生理反应，可以判断大红提到的快速恢复能力和无痛能力是真的，他大概率经过人体改造。考虑到大红带回来部分残肢，不排除所有法庭的士兵都有接受人体改造的可能。” “很好，又一个九头蛇。”达米安啧了一声。 “另外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里，在艾克塞用他快速组装的古董枪击中他之后，袭击者的停顿更像是受到别的因素的影响，而且他的伤口没有愈合。” “那是一件遗物，所以有别的功效。”杰森说。 “所以遗物对法庭的人体改造士兵有效果。”红罗宾看着电脑屏幕。 “比起这个，小红，别浪费时间，你知道遗物有多贵吗？一件低级遗物够买三辆蝙蝠摩托了，艾克塞手里那件可不便宜。赶紧查查究竟哥谭谁有这个能力在蝙蝠的眼皮子底下搞一整只训练有素的士兵，而且用起来毫不怜惜，肯定有不少可以替换的。我走的那一路你也看到了，多少尸体在地上放着。还有那片荒地是什么情况，是属于谁的地盘。” “那里是罗德里格斯家族没有完成的项目，我有点印象。他们家之前还在宴会上找过我，希望得到韦恩的投资，但是我之前了解到这个建筑项目不可靠，而且实施起来需要的资金多得不可思议，最后效果没什么用，有这个钱还不如留给慈善基金会，所以我就拒绝了。”布鲁斯忽然开口说。 “有目标了，提姆，快，查查！”史蒂芬妮往提姆坐的椅子上狠狠一拍。 “我知道了，你悠着点，”提姆嘀咕了一声，“这椅子迟早让你给拍散架了。” “散架不了，小红，这椅子一千美金，除非史蒂芬妮用蝙蝠镖砍。”杰森站在一旁调侃道，显然提姆的小声嘀咕大家都能听见。作为回应，金发姑娘对着提姆的肩膀来了一记狠的。 “下手太重了，史蒂芬妮。” “你应得的，小红。”金发姑娘脸上露出灿烂又狡黠的笑容，还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随着一阵敲敲打打，提姆的眼前打开了不少文件。 第117章 “就明面上的资料来看，这个项目失败了，但是他之前拉了不少人投资，失败之后大部分资金都没收回来。资金流向……等等，这些资金都去了别的地方，我看看。是其他家族名下的公司，虽然是小笔小笔流入，但过程是合法的，就是这个合同的内容和名义有点侮辱人智商，不过随便花钱拿来玩在哥谭也很常见。我会继续跟进这笔资金的。” 提姆哦了一声，“想起来了，他们这几个家族我有点印象，在我的记忆以来他们一直都有来往，从哥谭建成不久以后就关系密切，常有来往，还有姻亲关系，这么长时间以来也没怎么断过联系。” “最近的宴会有没有他们会参加的，我去试探一下。”布鲁斯说。 “有的，就在下周。” 第61章 乱侃，小报，笑话 接下来他们探讨了宴会的注意事项, 备选方案，还有其他细节。在这些讨论结束之后，布鲁斯看向杰森。 “所以你现在对无形之术了解多少, 我注意到你刚才似乎对艾克塞手中的遗物有些了解。” “入门级别, 我看了不少书, 但是肯定还有一些书和密传赫曼没给我。至于艾克塞？你不是也听到了吗, 那遗物他自己不是介绍了吗？反正不论是看着, 还是那把枪的使用方法都挺古董的。就算不是什么遗物, 但就那个古董款式，也够卖不少钱了。”杰森耸了耸肩，没说什么有用的内容。 他现在虽然跟布鲁斯和好了，但是总是有一颗作死叛逆的心让他跟布鲁斯唱反调。就比如现在这种情况, 明明只要直接说自己总结好的情报就好了, 他非要先说一大通废话。 布鲁斯也明白，所以他也只是耐心听着，心里多了几分无奈。提姆坐在电脑跟前听着杰森胡谈乱侃，史蒂芬妮则更嚣张一点, 她脸上的笑容已经灿烂到让人无法忽视, 几乎都要快乐到哼起小曲了。 “关于无形之术的常识我基本上都知道, 还有一些势力分布……但是就跟哥谭一样, 天命之人极其排外，而且他们有些思维想法不能理解。”这里杰森指的就是杯。 “另外就是我不知道扎塔娜有没有跟你提到过, 关于无形之术的事情他们很多都秘而不宣。虽然我能通过赫曼的路子接触哥谭的天命之人，但是他们也不会所有事情都跟我说。” 布鲁斯点点头, “这我知道, 扎塔娜说, 很多天命之人在表皮世界——他们把醒来的这个社会称为表皮世界, 他们在外面的名声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备受排挤也不为过。像史密斯那样伦敦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反而才是少数。” 曾经有一位博士因为发布了关于多重历史研究的论文而被排挤出学术界——说实话，布鲁斯一开始也觉得这什么多重历史是无稽之谈，但是在她的履历中显示，在这篇论文发布，博士被排挤出学术界之后，她很快被康妮·李邀请开始与防剿局进行协作。这让布鲁斯开始在意这个。 考虑到康妮·李是唯一公开宣称支持防剿局工作的富豪，蝙蝠侠姑且相信她的判断。 事实也确实如此，通过蝙蝠侠打听到的关于那边的情报，这位纳塔丽娅·龙博士在围剿辉光之镜总部行动上做出来了重要贡献。 此外，在赫曼·史密斯还没有从伦敦消失跑回哥谭——或者把这个时间点说得再准确一点，在纳塔丽娅·龙博士刚开始帮防剿局不久的时候，她和史密斯关系不错。 布鲁斯查到了他们一起去听歌剧的票，一起去高登·拉姆西餐厅进行晚餐的买单记录，频繁出席的讲座和公开演讲……可以说那段时间没人会觉得纳塔丽娅和史密斯不是朋友。就布鲁斯调查到的情况来看，当时甚至还有人觉得他们会成为一对因学术交流而诞生的灵魂伴侣，年龄不是问题。 但后来他们两个人是什么结局大家也都清楚，密教使徒和防剿局专家是不会有未来的。 “如果他们不说，我们没有办法分辨出来天命之人和普通人的区别。你们觉得猫头鹰法庭里面有天命之人吗？” “不过有没有天命之人为猫头鹰法庭做事，他们肯定有人在研究无形之术这点没错。而且猫头鹰法庭手里也至少有一件遗物，这个我有印象哦，听说他们手里那件还蛮高级的。”史蒂芬妮插嘴说。 “那看来还要小心猫头鹰法庭的那件遗物。”提姆总结。 “有消息说它有什么效果吗？” “没有。”史蒂芬妮想了想，然后摇头。 “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清楚应该是蛾道路的遗物。”杰森接上话。 “蛾，也就是说遗物可能会造成混乱的效果，考虑到它还很强力，一定范围内有致死的效果也不是没有可能。” “是这样的，另外，杰森，我问一下你，你知道现在哥谭有多少天命之人吗？”提姆说：“我需要补充一下资料。”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然后赫曼带来了一个刃之天命之人，还有跟他们一起来的艾克塞。对了，艾克塞还不是天命之人。”杰森补充道。 “关于艾克塞，我也查到了一些事情，我认为你可能会想要了解一下。”提姆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口说道：“他以前是清算人中的一份子，后来从那里逃出来了，背叛了清算人的首领，为此杜弗尔勃然大怒，发动了所有的清算人追杀他。但是他们维持自己的事情自己来处理的原则——不错，这真是一个好原则，不波及其他势力，所以黑市上没有对艾克塞的通缉，目前也只有清算人在追击艾克塞的下落。” 第118章 “艾克塞从前的杀手履历挺丰富的，目前的情报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艾克塞会选择背叛清算人。大部分说法都只有评价艾克塞实力不错。因为以前背叛了清算人的人都没有像他这样逃亡了这么久还活蹦乱跳。” “我在刺客联盟的时候，听说过清算人，他们和雅典人组织不对付，而且他们都有特别的营业项目，但是祖父似乎对他们的特殊项目不感兴趣。我只清楚清算人组织中都是优秀的杀手。”达米安在提姆说完之后慢吞吞地接上。不过跟在提姆后面说话这点让他有些不爽。 “对，是这样的，他们干杀手这行挺出名的，但是这些消息里面并没有他与无形之术的关系。” “杜弗尔禁止他手下接触这玩意，艾克塞也是离开清算人之后才研习的无形之术。”这个杰森知道，赫曼略提过一些艾克塞停滞不前的学习进度，真是学了和不学没什么两样。 “格雷森收集了不少《凯尔伊苏姆评论报》，他最近对这些恐怖故事重燃热情，我想可能有这些事情的缘故。” “哦，《凯尔伊苏姆评论报》，这个我听赫曼提起过，”史蒂芬妮一拍手，“他还给上面供过稿！” “布朗你也看？那你看到最新的故事了吗？”达米安看向史蒂芬妮。 “看了！你说的是芬兰赫尔辛基的那个小故事吗？赫尔辛基动物园的西伯利亚虎和豹子对路过男性游客做出嫌弃的表情，并且后退回到自己的洞穴里。后来那名游客走到哪里，动物们都后退十万八千里！”史蒂芬妮说得比评论报上的还要夸张，但反正意思就是那个意思，游客被嫌弃也是真的。 达米安哼了一声，“如果是我的话，肯定可以驯服这些动物，不会让他们嫌弃。” “好志气，小王子！不过咱们要去赫尔辛基的话，要么让你老爸同意，要么，咱们找小乔和他老爸也行！” 布鲁斯就站在旁边，看着他的孩子们你一言我一句地谈论着关于无形之术，关于来到哥谭的清算人叛徒艾克塞，关于辉光之镜的埃尔里奇和赫曼·史密斯，还有那个真假参半的评论报。 这些都是很危险的人，他们是天命之人，无论是现在时还是未来时，布鲁斯不会忽视这一点。扎塔娜跟他提过，当他们成为天命之人，开启道路，开始向上攀升的时候，他们的改变就不会停下。他们的欲望，他们接触的事物，都会永久地改变他们。 蝙蝠侠不会放松警惕，但是布鲁斯觉得现在没有必要打断他的孩子们没有硝烟和火气的讨论，关于永远不要放弃警惕以及对天命之人必要的戒备这几点可以放在之后再谈。 他和阿尔弗雷德对视了一下，满头白发的管家站得笔直，朝他所侍奉的老爷回以微笑。于是布鲁斯也笑了。 …… 某座城市中的蜕衣俱乐部。 隐秘的雅座中，《凯尔伊苏姆评论报》的编辑，奥兰普·贝谢举起酒杯，朝着对面的风韵美人致谢。 “真的是多谢你了，苏洛恰那，你提供的那个故事反响很好。大家都很喜欢。” 进口的丁香烟在美人口中燃起，丁香燃烧时咔嗒咔嗒的声音伴随着辛辣又带有些许甜味的滋味在她口中蔓延，烟雾缭绕，略微遮掩了美人的容貌，却挡不住她炯炯有神的目光。 苏洛恰那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道：“这没什么，不过是些杜弗尔的笑话。你喜欢的话，我们姐妹都乐意提供这些无伤大雅的东西。” 贝谢女士笑了，没接话，只是抿了一口酒。 暴徒清算人的首领杜弗尔，他的笑话大家都想看，但也不是谁都能看的。 若不是她得知丽姬亚俱乐部的e夫人，也就是苏洛恰那的姐妹对杜弗尔有不知原因的敌意，连带着蜕衣俱乐部也不再欢迎杜弗尔的到来。奥兰普·贝谢也不能从苏洛恰那口中得到这么有趣的素材。 杜弗尔跟上校有特殊关系，而狮子匠对其非常不满。像狮子，猫这类听命于狮子匠的野兽怪物，听说杜弗尔一向是能避则避，能跟它们不在同一空间出现就不在同一空间出现。 哈。遇到狮子和豹子一类动物就不得不退避三舍，但是当时又不得不出现在赫尔辛基动物园的清算人首领？想想都好笑。想必看到这期评论报的天命之人都会在自己的住宅狂笑不止吧。 想到这里，奥兰普·贝谢嘴角溢出一丝笑意。 接下来去哪里找素材比较好？不如去哥谭吧，那里她早就想去了，可惜之前一直比较忙。虽然现在可能没有赫曼·史密斯作为东道主陪她一起寻找素材，但是也无妨——没办法，她也不知道这位辉光之镜的使徒究竟在哪里，他总是来无影去无踪，只有事情结束了，或者是真正在某处看见他，大家才能真正确定他的所在地。 第62章 宴会，接机，情报 奥兰普·贝谢不仅是漂亮干练的职场丽人, 更是优秀的编辑，对报纸上的内容能达到什么效果预估得都很是精准，尤其是这一期那个并没有指名道姓的小故事。 艾克塞拿着报纸在酒吧的吧台旁边笑得不行, 不过考虑到晚上的酒吧气氛狂野张扬无比, 所以笑到生理眼泪都出来的黑发青年也没那么显眼。 “哦, 是在看赫尔辛基那个故事吧。”调酒师也是天命之人, 他一看青年拿着《凯尔伊苏姆评论报》还能笑得这么轻快就知道他在看什么。调酒师推了两杯柠檬苏打水过去, 笑着说道：“这些天我时不时见到有相熟的人对着报纸笑得合不拢嘴, 也不知道贝谢女士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真是太有意思了。” 第119章 酒吧里喝无酒精苏打水，说实话，这显得异常格格不入, 还有辱调酒师的水平。但是现实总比小说要奇幻, 毕竟也要考虑到这水是调酒师亲自推过来的这种可能。 灯道路的天命之人调酒师也接触过不少，他们把知识和理性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现在只是无伤大雅的一些消息交换，要是想让他们喝酒, 那就更想让蛾道路的天命之人规划好自己的未来一周的行程并且严格照做一样天方夜谭。调酒师可不做这么不切实际的事情, 不仅没什么用还会浪费他的酒水。 “你们是想来问关于猫头鹰法庭的事情啊, 这个你倒是问对人了, 我还真知道一点，但是不多。”调酒师点了根烟。 “史密斯先生, 你有听说过埃尔南德斯这个人吗？” “没有。” “好吧，我想也没有。埃尔南德斯这家伙, 他大部分的时间并没有投在研究无形之术或者是体悟准则上, 相反, 比起像史密斯先生你这样投入研究的天命之人来说, 他更像是那种利用无形之术作为跳板来增加自己的社会地位和钱财的人。” “他对无形之术的研究只能称得上是二流，但是就这些也够他忽悠社会上那些贵族富豪了。” 不是所有的富豪政客都有能力搭上辉光之镜亦或是血杯教团的路子，他们更多的人对无形之术还是没有很深地了解，手里也没有很多能让使徒或者高阶天命之人看得上的东西。 打个通俗易懂的比方来说，三大教团对接少而精的顾客，相当于为这些顾客提供vip服务，剩下的密教团体、防剿局为中等层级的顾客提供服务，再剩下的就是像埃尔南德斯这样的个体户，他们一方面流动性比较大，一方面也容易捡漏。只要个体户有些真才实学的话，想要得到赞助和雇佣还是很容易的。 而埃尔南德斯虽然说是个体户，但是他在无形之术上的知识储备还是不错的，再加上他胆大心细，为人谦逊有礼，在上流社会还是很有市场的。所以调酒师也姑且听说过他。 “他在为猫头鹰法庭服务？”艾克塞笑够了，笑吟吟地开口说道。 调酒师瞥了他一眼，似乎是有些意外黑发青年在赫曼说话之前开口，不过他看赫曼没什么反应，便还是回答了。 “是啊，之前就听说他攀上了哥谭的哪家富豪，没有韦恩那么富贵显赫，但也算是有地位的上流人士了。叫什么来着，罗德里格斯？跟他的名字读起来还挺接近的。” 天命之人可以有赞助人，赫曼就有好几个赞助人，纽约的凡妮莎，还有其他各地收他论文的人。但是显然调酒师说的罗德里格斯对于埃尔南德斯来说不是赞助人的意思。 赞助人可以提供金钱，其他人际关系的援助，接受赞助的天命之人完成赞助人的委托。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偏向平等。但是埃尔南德斯这边明显不一样。 “不是我说他坏话，你是没见埃尔南德斯那殷勤样，”调酒师发出咋舌声，“把天命之人的脸都要丢尽了，虽然他不过是个低阶天命之人，代表不了其他人。” “就算低阶，埃尔南德斯也是天命之人，罗德里格斯家族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传闻？” “没听说过，我是说，除了他们有几次竞争对手失踪原因蹊跷——我以为是埃尔南德斯的功劳。”调酒师听了赫曼的话若有所思，“你等等，我想想……” “遗物？还是密传？”调酒师回忆罗德里格斯家的小道消息，还有报刊新闻上的记载，“我觉得密传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像杯，蛾这类显眼的影响并没有出现在过罗德里格斯家。” “为什么说给罗德里格斯服务就是给猫头鹰法庭服务？” “这个暂时还不能说，反正我想史密斯先生你也不需要中间的推理过程。主要是这说出来的话有损我的信用度。”调酒师耸耸肩。 告诉赫曼罗德里格斯是猫头鹰法庭中的一员就不损失你的信用度了吗？艾克塞在心里吐槽，把自己跟前的苏打水喝掉之后跟在赫曼身后跑掉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艾克塞甩甩头，从酒吧出来之后空气清新也不少，也不用忍受那么大的声音进入耳朵里了。 “看情况，如果幸运的话，可以去接机。” “接机？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埃尔里奇说你从实践中学习密传的速度挺不错的，继续保持。我后面暂时没什么需要你做的事情，去跟着埃尔里奇学习。” “看来你对这事真的念念不忘。”艾克塞嘀咕了一句不知道哪里的方言俚语，随后说道：“我知道了，好好学习密传，理解密传，对吧！” “没错，相信我，我有很多刃相关的密传可以供你学习。” “这一点我毫不怀疑你，赫曼。”艾克塞这句话听上去特别真诚。 …… “天哪，这真是一个惊喜。”一身干练装扮仍不掩饰她的美丽和成熟，贝谢女士咯咯笑了起来，她看向出现在她面前一副来接机态度的青年。 “我之前还在想，你会不会不在哥谭，毕竟白鸽之塔的动作那么明显，还有塞壬，我们可爱美丽的塞壬小姐在福西特市也出现了，不过听说她没能勾引成功那位魔法侧的卫士，还挺可惜的……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肯定会去分一杯羹。我唯一不确认的是你究竟会在纽约还是什么别的地方，芬兰，福西特市什么的也都有可能，亲爱的，没想到你又来到哥谭了。” 第120章 “也许是因为哥谭这里还有我还没尚未接触到的珍宝，又或许是我答应了要为你介绍哥谭，贝谢女士，欢迎你来到这里。” 灰绿色头发的青年语调平淡，没有什么热情，礼貌有余亲近不足，不过奥兰普·贝谢也习惯他这副态度了。事实上她已经很满意了。 “谢谢。”这位评论报的编辑女士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请。”赫曼微微欠身。 贝谢笑着把她拉着的行李箱递给了赫曼，然后跟着青年一起走了。 “所以哥谭真的还有什么珍宝没有被发现吗？”奥兰普·贝谢用好奇的口吻问道。 “有啊，你知道的，从弥阿流落出来的遗物和密传也有不少，哥谭这里的珍宝就是其中之一。” “弥阿，我知道。那群盗墓人——听说不是什么密教团体，叫什么来着？刺客联盟，对，中东的恶魔，很早之前，他们像豺狗搜刮陈年骨殖一样搜刮城市残迹——宫殿墙壁，被掩埋的道路，残破不堪的喷泉。他们从弥阿带走了无数珍宝，却不懂得珍惜它们作为遗物真正的价值。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奥古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 “比起无形之术，他们更相信拉撒路池的魔力。”赫曼慢悠悠地接话。 “中东可真是一个好地方，古老又神秘，有无数的遗迹在那里藏着呢。” “怎么，你对那边感兴趣吗？” “怎么问我，难道不应该是你吗？”奥兰普·贝谢瞥了他一眼，风情万种，“就算奥古没有天赋，他们也不可能把里面东西全部卖掉的，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是恶魔之首活了这么久，看东西的眼光还是在的。” “没错，我确实感兴趣。等拿到这边的遗物之后，我会去中东。”赫曼大方地承认了这一点。 “相比为了遗物而行动的我，贝谢女士您知道的事情总觉得有些过多了。” “我这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蜕衣俱乐部那边嘛，他们是不欢迎你，但是又没有不欢迎像我这样友善无害的编辑。那边讨论起八卦，留言来也挺放的开的，我最近挺喜欢去俱乐部里面坐坐，有不少消息就是我在那里听到的。”说到这里，奥兰普·贝谢咯咯笑了起来。她总有本事把这些听到的小道消息和花边新闻转变为能登上《凯尔伊苏姆评论报》、吸引人眼球的耸动文章。 蜕衣俱乐部多的是舞者，那里一向是杯和蛾的聚集地。不过不欢迎灯。所以赫曼也就没有去讨过那个不自在。 “你需要我吗，赫曼？” “是的，我需要你。”赫曼·史密斯回答得很快。 “我就知道，你肯定有求于我，不然不会特意来接我的，说吧，看在你今天这么绅士的份上。”她亲昵地用染了颜色的指甲点了点青年的手臂。 “有一个有罗德里格斯参加的宴会，贝谢女士，我需要你能参加这场宴会，帮我看看罗德里格斯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能成为一只猫头鹰飞翔在哥谭上方。” 【作者有话说】 + 豺狗搜刮陈年骨殖一样搜刮城市残迹——宫殿墙壁，被掩埋的道路，残破不堪的喷泉。 第63章 消息，未来，打算 【贝谢女士作为《凯尔伊苏姆评论报》的编辑, 比起你，或者是艾克塞，她的身份和手段要更适合参加这场觥筹交错的宴会。哥谭对恐怖和阴郁的喜爱更为她叠上了一层得天独厚的优势。 在大部分人看来, 《凯尔伊苏姆评论报》上的内容都是虚构的故事, 没人会把这些光怪陆离的事情当真——蛾子怎么会跟林地扯上关系呢？舞者又怎么可能跳舞的时候面带笑容地将自己的皮缓缓剥下, 让自己粉红的肌肉纤维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呢？ 奥兰普·贝谢极其擅长捕捉素材, 她对人性和瞬间闪过的情绪就极其敏感, 这使得她在宴会中长袖善舞, 从宾客像面具一样固定在脸上的笑容中分辨出他们的真实感受。 高跟鞋诞生的持续不断的清脆声响，华美绮丽的服饰，头顶明亮的灯光，缠绵悱恻的香水味, 私下交谈的窃窃私语, 以及洞察真相的奥兰普·贝谢女士。这些东西加在一起，诞生出了如水晶般清明的真相。她已取得进展，还拉了不少给报纸和她个人的赞助。 “你得到的消息是对的，他们确实有一个私下里的组织, 在那个组织里, 他们高高在上, 如同哥谭的王, 假设他们的组织就是你所说的猫头鹰法庭的话，他们就是夜空中俯瞰一切的猫头鹰。”她说, “哥谭这个地方还挺有意思的，大家都用鸟类做称号。” 贝谢女士还打听到了不少小道消息, 当然, 她肯定用了点小手段, 不过你不在乎这些。她打听得来的这些消息说是花边新闻也不尽然, 还有一些事情在表皮世界的人来看，或许也太过耸人听闻。 在天命之人的世界里，这些生命，亦或是这些事情是为了取悦司辰赢得他们的注视，了解司辰的领域更好地解读准则，为自己能够赢得司辰麾下的一席之地而献上贡品，举行仪式得到所需的影响，满足越来越旺盛的欲望……总之，这些事情在追寻奥秘的路上可能是常见的。 但是猫头鹰法庭、哥谭的上流人士们都只是凡人——这一点你可以确信，他们做这些事情又是为了什么？满足他们高高在上的扭曲心理？支配他人的欲望？想要像第一重历史中上校统治的时期那样当看奴隶死斗而取乐的贵族吗？ 第121章 他们在隐秘的角落里戴着白色面具，看着黑暗骑士和固守的警员在哥谭这座城市中奉献己身，自己高居于座椅之上，冷眼旁观这这一切，看着来自精神病院的疯子们不断地大闹，带来生命发出的哀嚎和苦痛，就如同在看一场他人上演的戏剧。 当做坏事像下雨，没有人会叫声“停”！当犯罪开始堆积起来，它们就变得看不见。当痛苦变得难以忍受，呼喊声便听不见。呼喊声也如同夏天的大雨。 哥谭总是下着连绵不断的雨水，但是宾客大都隔窗凝望这些雨。】 奥兰普·贝谢参加完宴会之后，赫曼把艾克塞留给了她，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很乐意探讨一些关于清算人的黑料和八卦。他相信艾克塞很高兴自己能出卖一下前上司的。 他去找了史蒂芬妮，史蒂芬妮当时正在夜巡，他用了点小技巧才找到搅局者的身影。他们两个人找了一个僻静的房顶，赫曼跟她简单说了些贝谢女士得到的情报，金发姑娘听了这消息之后气得像只暴躁的喷火龙，只好用力甩头让自己脑子里这沸腾的火焰姑且冷却下来，她把遮着头发的斗篷都甩下来了，露出灿烂的金色。搅局者愤愤不已，“他们竟然敢这么做，肯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才行！” 史蒂芬妮出身比杰森要好一些，但仍触不及像德雷克或是韦恩一类的有钱人。她更明白像猫头鹰法庭中的这些人这样为非作歹会带来什么后果。但是她又比杰森多了些女性的柔软——事实上，杰森忙于红头罩事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赫曼自己的考量。 他觉得如果自己去跟杰森说这件事情的话，比起跟蝙蝠侠一起循序渐进地调查猫头鹰法庭，最后费劲把他们丢进监狱然后过一段时间再通过资本运作被放出来，杰森可能会更偏向于某种大家心知肚明一劳永逸的方法——哪怕这会破坏他与家人们的关系，但在杰森认为更重要的事情上，他不会在乎这些的。 但是赫曼想要蝙蝠侠的帮助，做个挡在猫头鹰法庭面前的诱饵也好，搜集一些他得不到的消息也好，这都是蝙蝠侠或许可以做到的事情。 赫曼想要猫头鹰法庭手中的遗物，但是他不能做得太过明显——那就是把防剿局当傻子来看了。这可不行。他的行为在一定限度内的话，人手不足的防剿局还可以容忍他跟道格拉斯打太极，但要是嚣张到他们除非瞎了才看不见的地步的话，康妮·李和那个难缠的女人肯定会死咬着他不放。 赫曼一直觉得纳塔丽娅·龙博士是一个难搞且琢磨不定的女人。在他辉光之镜使徒的身份彻底暴露之前，他们明明对于多重历史的探讨还很愉快。赫曼想不通为什么博士会对他这么执着——难道是觉得他欺骗了她吗？ 虽然防剿局有明文规定禁止无形之术的研究，但要想对付天命之人，那就必须要用天命之人，这点防剿局还是做得很到位。康妮·李招揽防剿局干员的时候非常不拘一格。多重历史虽然也算在禁忌范围内，但由于危险度不太高，所以对于单纯研究历史的学者，防剿局还算比较宽容的。 密教团体中还有专门追寻秘史的圣许德拉会，他们追求研究五大历史，及其数以千计、亦虚亦实的分支。圣许德拉会招收门徒的条件比较宽容，只要对多重历史感兴趣，什么道路的天命之人都要。 而所谓秘史，它描绘了几大历史中不为人知的过往，并作为“世界的伤疤”而存在。它们包括了各重历史存在过的文化，音乐，奥秘，还有种种发生在那一重历史之中的故事。它们或缠绵悱恻，听得到赤红曾经对情人呢喃的低语；或引人入胜，得知一桩非发生在这重历史中的战争的来龙去脉；或兵刃相见，包含了背叛的巨大秘密……这是多么地吸引人！ 至少对于赫曼来说是的。 灯之准则包含理性和知识，在某些程度上与追寻历史的他们会有重合，所以赫曼对多重历史也有涉猎。这才是他跟纳塔丽娅·龙博士度过一段愉快时光的基础，看在守夜人的份上，他当初真的不知道博士已经开始协助防剿局进行办案了，赫曼又不是防剿局的任何动向都会关注的人。 叽叽咕咕了好一阵，赫曼还听到史蒂芬妮骂了不少脏话之后，搅局者终于冷静下来了不少。 “不行，我现在就去跟杰…就去跟蝙蝠侠说！”她及时改口，也想到了如果是杰森先知道这些破烂事的话会是什么结果。 “赫曼，要不你也来吧，我转述可能会不是很详细，你来跟他说的话可能会更好一些。” “蝙蝠侠同意吗？”赫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史蒂芬妮满不在乎地说道：“他之前没说过，但是我知道他一直对你挺好奇的，他还专门为你建了一个文件夹。如果我邀请你过去的话，他肯定也不会反对，这也是记录你资料的好时候。反正你也知道他的身份，要是你不想跟我去庄园做客的话，我们可以约在别的地方。” “当然，这个取决于你，我继续当中间人给你们两个人传话也没问题。”金发姑娘飞快地补上了这一句。 赫曼沉吟片刻，随后开口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上门拜访的话也太过意不去了。不过今天晚上就算了，明天白天我会带礼物去正式拜访一下韦恩庄园。” “你好正式，英国的做派一定感染了你。”史蒂芬妮先是撇撇嘴，但是又很快意识到被面罩挡住了，她这个表情赫曼看不到。 第122章 “有点吧，毕竟之前都在伦敦读书，不按照他们那边规定俗称的礼节做事的话会增加不少麻烦事。”他不是很绅士地耸了耸肩。 “好吧，那我就等绅士的赫曼先生明天正大光明地拜访庄园了，”金发姑娘朝他眨眨眼，眼里满是笑意，“我会提前跟他们说好的，免得把这个惊喜变成什么导火索，我可不想专程过去就是为了听他们吵架。” “不说这个了，你妈妈那边怎么样，你知道她不是很赞同你做这些危险的事情，现在还唠叨吗？你的学业和夜巡能平衡吗？” 听到赫曼的问话，史蒂芬妮歪头想了想，态度自然地回答：“哦，妈妈那边还好，我觉得她已经习惯了，也许是在我们吵完好几次之后想通了吧，或者是觉得我不要像那个男人一样犯罪就行，谁知道呢，反正现在我们相处得还不错。但是她对我不断下降的考试成绩可能不太习惯。我从来没想过我会想念你以前的知识补习小课堂。” “你知道的，夜巡和白天听课总是难以兼得，说真的，像杰森那样会为了作业拒绝夜巡的才是少数吧。” “他以前为了做作业拒绝过跟蝙蝠侠出门？”这赫曼倒是第一次听说。 “是啊，这还是便士a告诉我的，我一开始还不敢相信，但是又想想杰森对文学的热爱，好像也能理解。不过反正我不行，虽然我已经被解雇了，但放在以前，我是不会为了作业放弃夜巡的！何况别说去夜巡了，为了作业放弃派对我都不会乐意的！” “你有没有想过这就是你成绩下降的原因，女孩。” “我想过，但是我不想改，快乐和我乐意才是最重要的。”她理直气壮地说道。 “成绩别下降太多，不然家长会你妈妈过去参加回来会不高兴的。” “我知道，家长会之前的考试我会突击复习的。再说了比我考得差的人也有不少，只要我不在学校里惹事，不跟那些看不惯我的拉拉队女孩打架，老师才不会特意找我家长！”史蒂芬妮摆摆手，“比起我，那些吸嗨和争风吃醋打架的男孩们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看来你都打算好了。” “没错，我这是有计划，有预谋的，你放心好了，不会太影响我的生活的，我还准备等毕业了去博尔德上大学，科罗拉多大学博尔德分校我是考不上，但是我可以去那边参观嘛！”史蒂芬妮打算得很好，对未来充满了畅享。 “听说那里的建筑是乡土复兴风格，屋顶还是红色的！” 【作者有话说】 + 当做坏事像下雨，没有人会叫声“停”！ 当犯罪开始堆积起来，它们就变得看不见。当痛苦变得难以忍受，呼喊声便听不见。呼喊声也如同夏天的大雨。 布莱希特《致后代：布莱希特诗选》 它描绘了几大历史中不为人知的过往，并作为“世界的伤疤”而存在。它是被压制、遗忘或是抹除的替代现实的准则。 它追求研究五大历史，及其数以千计、亦虚亦实的分支。 第64章 拜访，礼物，吃饭 史蒂芬妮兴致勃勃地抒发了一些自己对未来的想法。她是个很有主见的姑娘, 从她在很早之前发现自己的父亲让自己很失望，于是决定打击布朗的犯罪就可以看出来了。 “我还以为你会想去试试旧金山或者纽约，少年泰坦不是在旧金山吗？” “你真觉得我能加入少年泰坦吗, 算了吧？”史蒂芬妮笑着摆手, “小红在那边干得好好的, 我进去也没有必要。而且我上大学是去享受的, 又不是再去工作的。我也挺佩服迪克的, 晚上在打击犯罪追捕犯人, 白天还是在打击犯罪追捕犯人。要是交给我的话……我不行，我不能过这样的生活，我更想要放松一些、自在一点的。” “挺好的，你对未来有自己的打算。” “但我对我考上大学没什么打算。等这段时间结束了以后, 我从晚上抽出来一些时间去补习一下, 等到能申请博尔德的大学的标准之后，我再跟大家宣布这一点。” “赫曼，我现在可只跟你一个人说了，你可别告诉别人。”她说。 “我一般来说没有八卦的兴致, 这点你放心好了。不过去外地上学的话, 还是要提前跟他们说一下, 毕竟像晚上夜巡的安排, 手上的任务，还有安全屋的那些布置, 估计都要重新规划一下。” “这是当然的，你放心好了。我感觉你去了趟纽约回来越来越操心了, 赫曼。” “你的错觉。”赫曼起身, 拍了拍自己的外套后摆, “好了, 女孩，回去休息吧，明天等我去拜访。” “带份约翰家的甜甜圈吧，我最近喜欢吃那个。”史蒂芬妮跟他挥手再见。 “约翰家的甜甜圈，你真要买这个去？”艾克塞有些敬畏地看着不远处的门店。 “那里面全是白砂糖，与其说是吃甜甜圈，还不如说是生吃白砂糖。” “美国的甜甜圈大部分都是这样，约翰家的其实算还不错的了。还有，别在人家店门前说这种话，这样不礼貌。” 赫曼买了甜甜圈装在打包盒里，又买了些上门拜访的常规礼物，这样蝙蝠侠就算扔了他也不心疼。 …… 韦恩庄园。 史蒂芬妮靠在沙发上，旁边站着的是杰森，这表明他们两个是一个立场的。因为对面坐着的是布鲁斯。 第123章 提姆选择不参与战争，他早早就去上班了。忙于事业和工作的德雷克先生不想把一个早上的时间都消耗在无用的斗嘴上，尽管杰森和史蒂芬妮乐此不疲。 “我不是想指责你们什么，但是做决定的时候最好多考虑一些。” “我考虑得很全面啊，”史蒂芬妮的语气轻快，“赫曼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他认识的人得到的线索还比你用花花公子得到的消息要多——看来不是所有人都吃韦恩这一套的是吧。之前我跟他关系就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不谈调查方向，我想邀请朋友来家里做客不行吗？” “是啊，赫曼是我们两个人的朋友，老爸，你忍心把孩子们的朋友拒之门外吗？”杰森小时候就是戏剧女王，现在对夸张语气的运用更是信手拈来，弄得跟布鲁斯是什么即将要拆散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凯普莱特似的。 “……我也没有说不行。”布鲁斯捏了捏眉心。 “杰森少爷，史蒂芬妮小姐，午餐有推荐的菜品吗，我们我们现在还有充足的时间可以添加。”见布鲁斯向孩子们退让，事情告一段落，阿尔弗雷德上前一步，适时表现出存在感。 “卡门贝干酪和巴伐利亚白香肠或许可以加一下。”杰森想了想，说道：“前一个我知道艾克塞喜欢，后一个我在赫曼冰箱里看到了，他存了好多，我看他还蛮喜欢吃的。埃尔里奇我不知道。麻烦你了，阿尔弗雷德。” “没问题，少爷。这听起来很简单，一点也不麻烦。” “你怎么知道艾克塞喜欢？”史蒂芬妮好奇地问道：“你们不是就一起揍过人吗，他还跟你聊这个了？”赫曼喜欢吃巴伐利亚白香肠这个她知道，之前赫曼去纽约之后，他冰箱里的香肠就是她和杰森一起消灭掉的。 “没有，是双面人和急冻人之间的中场休息时间，我当时看到他在直接吃干酪。我问他要不要等结束了一起去买热狗，他说他不要，吃这个就行了。” 快到约定的时间点时候，门铃被按响了。 不出意外的，站在韦恩庄园门外的是之前他们讨论过的三个人，布鲁斯之前甚至还没有与他们正面打过交道。 打头的青年有着一头灰绿色的头发，五官的轮廓偏柔和，但冷淡的气场和跟常人相比过于不健康的脸色让他看上去并不好接近。通过外表看上去他应该也是训练过的，但是这种程度应该只够他跟普通人打架——不过这也正常，蝙蝠侠调查到他的情况大部分是以学者的身份出现，如果有需要战斗的时候是使用无形之术。 他右后方的黑发青年看上去是很活泼的性格，手里提着来拜访时带的礼物。尖尖的虎牙在他笑容灿烂的时候会露出来，左脸上贴着一块胶布，似乎是有伤没好。无论是从他的站姿，他习惯于保持进攻的预备姿势，还是他脸上偏向阿拉伯人的相貌来看，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艾克塞。 剩下一个人就是埃尔里奇了。由于知道他过来的时日尚短，蝙蝠们对他的了解没有艾克塞那么清晰。 从慕尼黑远道而来的杀手有着优雅的气质，他的脸上有疤，但是这并不掩饰他的帅气和英俊。如果不去算他天命之人的身份，第一眼看上去就会感觉他是什么参军的没落贵族。埃尔里奇落后赫曼·史密斯一步，主从关系分得很明显。显然他感受到了来自监视器的视线，看上去不太高兴，不过这种不高兴的情绪被他得体地克制住了，嘴抿成一条线。 阿尔弗雷德将这几位迎进来，史蒂芬妮笑嘻嘻地扑过去给了赫曼一个拥抱，青年在这一瞬间的想法就是还好把带来的礼品都留给艾克塞去拿了。 布鲁斯礼貌地跟他问好，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冷淡又克制，并且简短。 “别管布鲁斯了，你可真是调了一个好时候，赫曼。今天达米安和小红都不在，一个去上学一个去开会了。卡珊德拉说过一会她会来。”杰森朝他笑着说道。 “我会占卜，我算过的。”赫曼这样回答他，得到了杰森毫不掩饰的大笑。 午餐是在偏厅吃的，气氛还算融洽，史蒂芬妮和艾克塞两个人完全可以组队出去参加喜剧比赛，两个人都很会逗对方笑，而且没怎么出过哥谭的史蒂芬妮对艾克塞到处跑的经历很有兴趣。 其他人注意到埃尔里奇用从自己袖子里抽出来的刀切牛排，没有动桌上准备的餐刀。不过蝙蝠们对个人爱好没有发表言论的习惯，所以他们也就当没看见。 “所以你怎么看，关于猫头鹰法庭的事情。我知道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你可能不太会信，但是我们时间不太够，毕竟之前我已经挑衅了法庭，他们不太可能长时间作壁上观。” “你说的那些我去查了，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是这些事情一直是性质影响非常恶劣的悬案，或者明眼一看就知道是替罪羊顶替。”布鲁斯沉默了一会，随后说道。 “就利益关系而言的话，有一些是名单上的人可能会做的，有一些他们没有理由。” “哥谭这种地方也没必要事事都找理由，布鲁斯，你怎么知道谜语人为什么这么喜欢给你设计谜题让你满哥谭乱跑？”杰森插话道。 “你尝尝这个，赫曼，阿尔弗雷德的拿手菜，我最喜欢这道了。” “好的……没有证据也没关系，建议你可以从你的曾曾祖父艾伦.韦恩先生的事情入手继续查。我跟史蒂芬妮说过了，但是我占卜的时候灯光说你没查。” 第124章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他还是没说会不会开始查。 “这道菜味道真的不错，杰森。”赫曼夸赞道。 “那当然，阿尔弗雷德做的菜都很好吃。对了，你觉得猫头鹰法庭的杀手会什么时候来找你吗，占卜一下，我到时候去凑个热闹。”杰森在布鲁斯不赞同的眼神下对赫曼说道。 “这个没占过，不过我觉得快了。比起杀手，我更期待埃尔南德斯的出手。” “这是哪里来的新人名？还是说你以前的老朋友找上门来了？” “不是，埃尔南德斯是罗德里格斯雇佣的学者，他对无形之术略有研究，也是天命之人。我之前也没听说过他。但考虑到他或许可能可以支配猫头鹰法庭的资源，我对他抱有期待。” “但我看书上不是说你们灯之天命之人是在梦里打架吗？” “我是灯道路的没错，但埃尔南德斯说不定不是。” “也对，我现在只希望他不是个杯就行。” 第65章 萝卜，上课，干酪 樱桃萝卜被烤出了一层脆脆的口感, 面包屑和榛子粉裹在卡门贝干酪外面，融合着黄油和炸过后的香气，上面点缀着欧芹的绿色, 看上去多了几分清新。 吃的时候配上法棍面包, 口感揉杂在一起也一点都不突兀, 脆的脆, 软的软, 盐和胡椒给樱桃萝卜赋予了不一样的口感。 “你这是对杯有偏见, 杰森，不要以偏概全。我可以举一个好一点的例子给你，听说防剿局的那位康妮·李也有杯的天赋——如果她开启道路的话。” “她现在还不是天命之人，所以不算。”杰森说。 “现在代表人物就是血杯教团的塞壬小姐。” “好吧, 我们换下一个话题。”赫曼叉起一块炸干酪, 然后吃掉了。 “你没话说了。”杰森笑了，挑了挑眉，有些得意，随后他问道：“话又说回来, 你去聚会上的朋友是谁, 怎么能得到这么多情报。” “你可能听说过, 是《凯尔伊苏姆评论报》的奥兰普·贝谢女士。她对于从谈话中套取消息这件事情很擅长, 而且手段了得，毕竟她需要的素材也不是所有人都会积极主动愿意提供的。你有看过这份报纸吗？” “我, 我看了，上面的故事都挺有意思的！感觉也不是特别恐怖阴郁什么的！”金发姑娘语气轻快。 “最近几期是这样的, 她手上有难得的素材, 当然要尽快用掉。以前的时候有一个故事是我提供的, 贝谢女士很喜欢。” 杜弗尔的黑料目前只有丽姬亚和艾克塞会提供, 尽管杜弗尔本人不算关注报刊杂志，但奥兰普·贝谢最近肯定会将这些素材尽快使用，在杜弗尔察觉之前能够创造最大利益。 “是什么，恐怖故事吗？” “不太算，是曾经有人探险，然后中了涸魂诅咒之后发生的事情。那诅咒对人的精神和理性都有影响，最后那人陷入了迷乱恐惧和疯狂，回归了虚界，整个故事脉络很简单，但是中间的过程很符合评论报选文章的标准。” “是你编的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收集素材，随后整合了一下。” “好吧，想想也是。” 见史蒂芬妮没有继续再开口了，布鲁斯说道：“说回正题，史密斯，贝谢女士得到的消息比我要多很多。” “是的，不过我觉得这并不令人意外，有一点你不可否认，布鲁斯先生，韦恩家族在哥谭历史悠久，但是有时候这种相互的了解也会成为弊端。” 猫头鹰法庭从一开始就没有邀请韦恩加入，到了现在，也绝不会让韦恩来分一杯羹。 “蝙蝠侠在刚出现的时候想来也会有疏忽的时候，谁都不能保证哥谭里没人发现你的身份，不是吗？” 蝙蝠侠出现这么多年，知道他身份的人日积月累也有不少，反正十根指头各代表一个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不提他早年在外游历求学认识的老师，旧情人，以及曾经视他为继承人的刺客联盟，布鲁斯·韦恩的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包括韦恩企业的员工，这些范围里都出过罪犯。 布鲁斯不置可否。 “接下来可能会对你们展开的袭击，史密斯你打算怎么办。” “正面应对，”他说：“虽然我不太擅长战斗，但是埃尔里奇和艾克塞可以。除了可能针对我个人的袭击之外，还有一定的概率会对犯罪巷有计划。我不能确保这个。” “那是我的地盘，我负责。”杰森飞快地说道，不给其他人开口说话的机会。 “没人抢你的地盘，大红。”史蒂芬妮笑着说道。很明显看出来了他的意图，毕竟这个“其他人”在现在看来显而易见只有一个人。 “这可说不定。” “卡珊德拉什么时候来，她那边是不是被事情拖住了。”杰森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表。 “应该不会吧。”史蒂芬妮也不确定。 黑蝙蝠卡珊德拉·该隐，她的近战体术在整个世界都算数一数二的水平。照理来说这世界上应该没有几个人能拖住她的脚步。 午餐结束之后，还有小甜点可以吃，左右没他什么事，艾克塞就继续吃甜点。 “卡珊德拉发消息了，芭芭拉那边有事情需要她，所以她就不来了。”史蒂芬妮看完手机上的消息，说道。 “那接下来就这样，一方面是继续对埃尔南德斯和罗德里格斯的调查，然后还有布鲁斯你的曾曾祖父的事情，这么我们就不参与了，另一方面是赫曼接下来会遇到的袭击对吧，我能去跟你们一起吗？”史蒂芬妮看向灰绿色头发的青年。 第125章 “没有地方给你住。”赫曼说。 “接下来我会换一个地方，跟埃尔里奇和艾克塞他们一起。虽然有空房间，但是不适合你一个人过来，而且很危险。” “知道了，不让去就不让去。”史蒂芬妮哼了一声。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行告辞了。” “还有一些事情，史密斯，”布鲁斯开口说道：“关于无形之术和密教，我有一些问题要问你。” “可以，能回答的我都告诉你。不过我事先说清楚，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越容易对精神产生影响，发疯，绝望都是有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所以有些不能说的事情就是不能说，希望你能理解这点，布鲁斯先生。”赫曼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的措辞很礼貌，看向布鲁斯的视线也很冷淡，跟他今天的身份完全相符，是来拜访韦恩庄园并且受到接待的客人。 “当然。”布鲁斯点点头。 “我也要听！史蒂芬妮积极举手。 “可以，”赫曼朝史蒂芬妮点头，随后看向似乎要准备偷偷离开这里去花园的黑发青年，“艾克塞，你别跑，就坐在这里。不仅是刃之密传，其他方面的事情你也要有所了解。” 赫曼都这样说了，艾克塞只得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怎么了？”金发姑娘悄声问他，虽然这个问题小声不小声都没什么关系，在场的大家都能听到。 “我不擅长学习，听课的时候容易开小差。”艾克塞也小声回她。 “我也是。”史蒂芬妮说。 …… 【你没能见到黑蝙蝠，不过这也不重要，她不是你此行的重点。你在韦恩庄园享受了一顿愉快的午餐，在杰森和史蒂芬妮在场的情况下，蝙蝠侠的态度同样克制而收敛，他比你之前预想过的要安静得多，你能接受这点，所以接下来告诉了他一些普通人能够接受的无形之术的知识——如果这是合作需要付出的代价的话。 从他准备的问题来看就知道蝙蝠侠绝对从扎塔娜和康斯坦丁那里已经了解到了不少，不过不会触及关键地方——扎塔娜是不知道，康斯坦丁则是肯定会隐瞒一些事情。 接下来的时间，你搬去跟艾克塞和埃尔里奇同住，天天检查艾克塞的学习进度。有时候出去陪奥兰普·贝谢共进晚餐，你们会聊哥谭发生的有趣的事情，还有清算人，她从艾克塞那里知道了不少素材——你听着觉得艾克塞嘴上真的没什么把门，什么都跟她说了，包括一开始其实有不少清算人的口哨吹不出来，他们苦练了好久才吹出来。 在这段时间里你继续调查关于猫头鹰法庭手中的遗物的真实面目。 最终，你找到了。 在得知它的真名之后，显然，你对它，对这个从弥阿流落出来的遗物势在必得。】 出现在墨绿色桌面上的这张卡牌由于赫曼还没有得到它，所以看上去有些虚幻，还没有实体，一把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剪刀就这样安静地待着。但是它的介绍已然出现在了这里。 【阿拉卡城的剪刀】 【描述：北方有一座富庶的城市，里面曾住着一名世界的守护者。他有一天陷入了永恒的沉寂。这把剪刀被用来先剪他的头发，再剪他的手指，然后剪剩下的一切。在这之后，这把剪刀被冠以阿拉卡城之名——曾经那座富庶的城市只留下了这个名字，其余皆化作泡影，只余死寂。 刺客联盟从弥阿，那片沙漠中发现了它——这高阶的、会造成可怕影响的蛾之遗物。他们知晓了它的部分威力，但是意识到了它的不可控，所以将其贩卖。猫头鹰法庭得到了它。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阿拉卡城的剪刀遇到了一个认识它的人，埃尔南德斯。他知道如何安全地储存它。】 猫头鹰法庭的杀手如约而至，利爪是不畏生死的。不过他们体内的琥珀金和强大的恢复能力也只能保证他们不被杀死——在刃之天命之人和曾经的清算人面前。 他们留了一些残肢做备用材料，剩下的让利爪逃走了。 在给猫头鹰法庭打工的埃尔南德斯接受了这个结果，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天命之人当中的明星人物，与其他两大教团齐名的辉光之镜的使徒要是能这么容易对付的话，防剿局早就把他，还有他手下的门徒都丢进监狱了，哪里还会任由他们出现在这里。 那可是相当棘手的人物，血杯教团的塞壬都没搞定赫曼·史密斯，他可不指望利爪就能搞定他们。下次也许可以先从蝙蝠那边下手，但还是要看猫头鹰法庭上层那些蓝血贵族怎么安排了。 虽然这结果显然不在猫头鹰法庭其他人的预估里，但埃尔南德斯不在乎，反正挨骂挨处罚的不是他。 【作者有话说】 + 【阿拉卡城的剪刀】 【描述：北方有一座富庶的城市，里面曾住着一名世界的守护者。他有一天陷入了永恒的沉寂。这把剪刀被用来先剪他的头发，再剪他的手指，然后剪剩下的一切。】 第66章 生动，情报，寻找 他并不是哥谭本地人, 对哥谭人的排外心理也不理解，罗德里格斯虽然雇佣了他给他钱，但是一些关键的事情并不会告诉他。埃尔南德斯是被排除在核心以外的。 不过他不是很在乎这件事情, 他就是为了高额的工资来的——谁让哥谭这个地方早些年的时候群魔乱舞, 一开始是帮派势力, 再后来帮派虽然被除去了, 但是精神病院的疯子们一个接着一个, 比沙漠里的风滚草都出现得多。蝙蝠侠又立了哥谭禁止超能力者的规则, 简直是雪上加霜。 第126章 再后来出了一个赫曼·史密斯，哥谭的天命之人大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或是受他庇护，或者是与他有交易, 要想再找一个独立的、第三方的、好拿捏的天命之人难上加难, 埃尔南德斯便是他们目前所能接受的最好人选。 “上面还在看究竟要不要使用那个东西，不过我希望你做好准备。”利爪出现在埃尔南德斯面前，语气低沉，听上去冷冰冰的, 毫无感情。 “我建议是不要, 你们不会想知道它完全被使用之后能达成什么效果。”埃尔南德斯慢吞吞地说道：“而且关于史密斯的消息我已经跟你们说过了, 而且不止说过一遍, 他虽然是辉光之镜的使徒，开启了灯之道路, 但是他对于其他方面的无形之术也很擅长，尤其是蛾。”他听说曾经有人看到过赫曼·史密斯身体的一部分化作一只可以飞翔的鸟类。 “辉光之镜最出名的信徒就是一位易皮者, 史密斯对蛾的了解肯定要比我深。” “只是让你做好准备。何况你不是自己也说了吗？这遗物很强力。” 是啊, 强力到能把整座城市毁掉。埃尔南德斯自己在心里抱怨。可是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危险了, 仅仅是这种程度的警告并不能让猫头鹰法庭心生警惕。 大都会的超人可以赤手空拳阻拦小行星, 天眼会控制之下的魅惑女巫早八百年前就想毁灭世界了，外星球的王子洛基带着外星军队来打过纽约，钢铁侠的核反应堆若是真正爆炸释放的能量所能炸死的人可绕地球两圈半……仅仅是语焉不详的、来自一些看上去像是野史的故事说明，以及埃尔南德斯本人的说法实在不是很能让哥谭上层的这些名流绅士淑女们产生紧张的心理。 “到时候如果需要你的话，我们的人会来接你的。”最后，利爪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不怎么被放在眼里的顾问先生点了根烟，关上了窗户，又坐回书桌前。 他不怎么融入天命之人的圈子，但是相对应的，他也有自己的情报门路。 “这真的很奇怪。中间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喃喃自语。 据他所知，赫曼·史密斯对各种各样的遗物密传都很感兴趣——这已经是公开的情报了。毕竟是灯之天命之人，对知识和奥秘的渴望几乎是融入骨血的。 但是当他来到哥谭，调查到另外一些关于这个人的情报之后，埃尔南德斯心中就萌生了一些疑惑。 赫曼·史密斯是伦敦大学的毕业生，出生哥谭，埃尔南德斯也找到了他未成年时在哥谭的学籍和其他资料，这些方面没什么问题。 可是据他的了解，赫曼·史密斯这个人从出现在伦敦的诸位的视野的时候就已经是辉光之镜的使徒了，可他在哥谭的时候也只不过是一个凡人，出身犯罪巷，能接触到那些昂贵的工具和密传的机会少之又少。如果说他开启的是蛾，杯，亦或者是刃，这类讲究天赋和经历的道路也就罢了。可赫曼·史密斯偏生是灯之道路的天命之人，侍奉的是象征着理性和知识的守夜人。 这就有些奇怪了，知识是需要积累的，如果短时间内读太多书的话，流入大脑的知识可能会让未曾经受过洗礼的颅骨爆裂开来。就像大学生再怎么熬夜学习，也不可能第二天就有能通过世界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能力。 所以大部分灯之道路的人，要么是出身富贵，从小就对书籍知识耳濡目染，要么就是年龄大了，这些生活上的经历和他所读过的书籍成为了他的一部分。 更何况赫曼·史密斯不仅在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还修习了其他道路的无形之术。这已经不是天才这个词就能解释得通的事实了。 在伦敦的诸多天命之人并不清楚赫曼的来历，而赫曼后来展现出来的能力也让他坐稳了辉光之镜使徒的位置，而在哥谭的人大多不关心其他人，他们的生活跌宕起伏太多了，容不得他们分心。所以没有人在意赫曼·史密斯究竟是如何接触无形之术的。 他们都会在意赫曼·史密斯能为他们带来什么，他们能从赫曼·史密斯身上得到什么……以及，赫曼·史密斯会从他们手里夺走什么。 这名看上去不是很能打的学者有着很多的朋友，血杯教团的使徒夏洛特对他态度暧昧；交友广泛的编辑贝谢女士赞助他的事业；清算人不与他为敌，不接关于他的委托。相对应的，他也有不少棘手的敌人。但是赫曼·史密斯还活着，并且活得好好的，这就足以说明一切问题了。 “让我来看看吧，你的秘密究竟是什么。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埃尔南德斯猜想赫曼·史密斯是在从哥谭到伦敦中途的这段时间里得到了什么珍贵的遗物，从而使得他能够在知识和无形之术上面登堂入室，成为天命之人世界中有名的人物，整个辉光之镜都听他的驱使——如果他能找到这个遗物存在的确切证据，然后将这条消息贩卖出去，不管之后有没有追杀等着他，他也一定能得到一大笔钱。 辉光之镜爱好收集遗物和密传是出了名的，若是有机会从某人的收藏拿走几件的话，没人会拒绝这种诱惑。 这可比现在守着猫头鹰法庭藏起来的阿拉卡城的剪刀要更有赚头一些。毕竟蛾道路的遗物，尤其还是这么高阶的遗物，埃尔南德斯就算真的能偷出来，在他手里这也是定时炸弹。 富贵险中求，埃尔南德斯从不怀疑这一点。 第127章 …… “这些杀手的自愈能力很强，你们是怎么打的？” 史蒂芬妮和艾克塞现在关系还不错，他们约着出门逛街，一人手里拿了一个甜筒。艾克塞做了简单的伪装，他只需要躲过清算人的视线就可以了。 “他会自愈嘛，又不是不会受伤，只要一直制造新的伤口就行了。”艾克塞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腿恢复了就继续砍断他的腿，手长出来了就继续割掉他的手，眼睛重新睁开了就继续刺他的眼睛，只要想做，总有办法的。” “好凶残。”史蒂芬妮说，不过她也没生气，只是就事论事，反正猫头鹰法庭的杀手也没死，只是留下一大滩血和肢体然后跑掉了。 “杰森说他昨天晚上也遇到了，相当棘手，不过幸运的是他似乎发现了他们的弱点。” “怎么说？”黑发青年用好奇的口吻问道。 史蒂芬妮唔了一声，“刚好有液氮在旁边，杰森说他就用了，没想到确实显著地阻碍了杀手的行动，所以我们想他们在拥有快速恢复的能力的同时也有自己的弱点，比如低温或者冷冻。” 在说这话的时候，史蒂芬妮看着手里的甜筒，似乎在想如果杀手现在过来袭击他们的话，她把这个冰激凌扔出去能拖延多少时间。 “但是低温和冷冻也不能杀死他们吧。” “是这样没错。”金发姑娘点头，随后她做了一个禁止的手势，不过有小心她手里的甜筒，史蒂芬妮对艾克塞说道：“赫曼没告诉过你吗，在哥谭，杀人禁止。” “赫曼没说，但之前mr.red说过。我只是觉得猫头鹰的杀手一定很多，如果都冻起来的话，可能需要很大的一个冰箱。” “说不定是像韦恩塔那么大那么高的冰箱。”史蒂芬妮开玩笑。 “到时候全哥谭人民都能看见这巨大的冰箱，然后打开冰箱门之后就能获得一只行动迟缓的杀手，不过等他们苏醒启动之后就会窜得比仓鼠还快，所以欲购从速。” “买一赠一？” “可以买一赠十也说不定。” “那样他们就亏死了。” “亏吧亏吧，毕竟见识了难得的景象。” 二人对视一眼，然后两个人都开始大笑。 在街上的人看来，就是两个年轻人走在街上，然后说出来了逗笑彼此的笑话，或许这是只有他们能懂的笑话，又或许只是突然就想笑起来而已，年轻人一向没什么定性。他们的活泼和青春像火焰一样燃烧，即使是离这两个年轻人有一定距离的人也能感受到些许热度。 哥谭的白天总是会给人留下很好的错觉，热闹，安逸，生动，繁华，让人觉得夜晚的混乱只是虚幻的一场梦。 【作者有话说】 + 大家感兴趣的话来看看我专栏！ 然后推个预收，没怎么写简介。主角是小e哥亚萨尔，封面是他的人设，这个捏人贼帅！点收藏在线观看带孝子亚萨尔溜大爹（。） 第67章 梦境，出发，袭击 【你攀升。你曾经攀升。你现在攀升。你未来攀升。 你在上升。我在上升。你过去在上升, 现在在上升，未来也在上升。 光在流动。光在缓缓流动。光无时无刻不在流动。 灰色。有光。冰冷得像死去的骄阳。 居屋和死亡的道路若隐若现，你能看到门, 看到墨灯, 你穿过, 我穿过, 你破碎, 我碎裂。 灰烬。燃烧过后的灰烬飘落下来, 到处都是灰烬，像飘落下来的雪。细小的，一片一片的，一朵一朵的, 一次一次的。安静如同死亡, 黎明也是冷的，冰冷，克制就像太阳落下来的光芒，远比白日熔炉在火焰中分裂爱人时要炽热得多。她融化, 她消耗, 她再造。 导致太阳之死的不会是爱, 而是妒忌。导致太阳之死的不会是妒忌, 而是渴求。 导致太阳之死必不是渴求，而是好奇。置他于死地的必不是好奇, 终究还是爱。 爱会致人死地爱会置人于死地爱会分裂爱会导致蒙昧爱爱爱爱爱分裂痛苦恐惧死死死刀刃死死死惧惧惧惧惧记记住住记动流光居屋屋雾雾冬冬回来来来来代付出价克代价制不仁净化化代价化化来来来你应漂流向下向上居住漂流静静流静消失失失光光光光芒镜玻璃子征服锐利坡路死死死亡者你你你我我我我我 回来 来 代价 …… 细密的蛛网自下而上，自上而下, 蛛网不断地结成, 不断地伸展, 像死亡一样冰冷的寒霜冻结空气。照在你身上的灯光和阳光都如出一辙的冰冷。 这是你该得到的东西。这是你已付出的事物。 曾经你的所作所为吸引了某些司辰的注视, 他们谅必会为你提供一些帮助和影响，作为取悦他们的报酬。但同样，你理应为你的狂妄和孤注一掷付出代价。】 【恐惧】 【你已经见得太多了。不论是你想见的，还是你不应该见的。你都已经见得太多太多了。不知名的恐惧正在用利齿啃噬着你的希望，存在着的痛苦和冰冷正在撕咬着你的信念；一种关于存在本身的恐惧，一种关于生命本身的冰冷。】 【而你，你以关注色彩和习得知识来应对这一切。】 …… “你一晚上没睡？” 杰森怀疑地看了一眼赫曼脸上的黑眼圈，他本身脸色就是不健康的白，熬夜熬出来的黑眼圈愈发显眼。 第128章 “不重要，”他说，“这不影响我的思维能力。” “晚上没睡觉在做什么，看书？还是画画？” “看书。” “又买了新的书？” “不算是，是之前从西的黎波里买回来的一部分，这本书被分成了好几部分，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我这里只有三分之一。” “那不就相当于没完结吗？” “可以根据其它的资料对它进行一些补充，等买到其他的部分，然后把他们重新装订一下就可以了。” “听起来也不着急啊，怎么忽然想着大半夜地看书？剩下的部分一听就一时半会还买不到吧。” “睡不着，所以就看了。” “感觉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完全回答的是废话。那我就不管你了，反正你的近战能力也够烂的，能用无形之术就行。”杰森啧了一声。 “老头子那边查了早年还有近些年来的下水道建设，之前我们走的那条路肯定已经被猫头鹰法庭废弃了，这次换条新的。对了，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萨沙去庄园住一段时间，阿尔弗雷德会照顾好她的。” “你没想过让她也参加吗？” “她还没成年，也没有像我一样经过训练，就算你对她有什么安排也等到萨沙成年以后吧，还是说有什么别的理由？” “这个之前说过了。我无所谓，看她自己，如果她想要继续攀升的话，你也不能阻拦她。” “那当然，我也不是多么不讲理的人。”杰森耸了耸肩。 他们聊了几句，在住宅里一起度过了一个白天，杰森做饭，赫曼看书，偶尔还会谈起在外面玩得开心点史蒂芬妮和艾克塞两人。杰森说没想到他们两个能玩这么好，不过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艾克塞话很多。赫曼说其实艾克塞也不是一开始就话多，他小时候很安静，杜弗尔不喜欢他太活泼，现在可能是物极必反了。 “杜弗尔？那不是他前上司吗，这有什么喜不喜欢的。” “杜弗尔养大了他，不过要我说，他不是很擅长养孩子。” “所以艾克塞更喜欢你。”杰森说。 “什么？”赫曼很快反应过来，“不，我也不擅长。只是有对比的情况下会显得我比杜弗尔可能要更好些。” “照你说的来看，杜弗尔把艾克塞带在身边养，应该也是不喜欢软弱的士兵吧。留给你他就放心？杀手组织里养大一个学者什么的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我想过，不过杜弗尔可能是觉得我不会影响到艾克塞的心性。他一直都觉得我是一个狂妄的人。” “狂妄？你？真的吗？”杰森的话语中带了几分笑意，听起来他似乎不是很信。 “在他的印象里，你有多狂妄？” “为了或许只有百分之一可能的目标孤注一掷，无视潜规则，接受所有狂妄自大带来的代价……大概是这样吧，他们刃之天命之人的想法我也不太理解。” “听起来一点也不像你。”他笑着说道。 白天的时候他们养精蓄锐，整理情报的同时闲聊两句，太阳下山的时候就开始收拾装备，到了晚上，杰森和赫曼两个人便动身出发前往目的地了。 在快到的时候，赫曼抬手，身体的一部分化作一只雕飞向天空，这是他的一部分，也是他的眼睛。 由于到那里的路只有两三条线路，其他地方要么就是港口要么就是大桥高楼，所以赫曼和杰森都有面临敌人的准备。这大概也是猫头鹰法庭当初算好的——他们的建筑设计师倒是有几分真材实料。 “你们两个好快，是不是提前出门了啊，好狡猾，你们居然偷跑！我和艾克塞也快到了！等着！”史蒂芬妮在通讯道路里这样跟他们说，她的语气轻快明亮，在空中跳跃狂奔所产生的风流动的环境音也被收入通讯。 “没有偷跑，公主，偷跑是不存在的。而且这是集体活动你还记得吗？哇哦，谁告诉我这里是什么猫头鹰杀手聚集地吗？”即使是电子音也能听出来杰森这边似乎是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好吧，我知道了，我们这边也遇到了，好好展现你的实力吧，小王子。” “别，拜托，别这么叫我。” “那你也别叫我公主，大红。”少女愉快地结束了对话。在牙尖嘴利这方面，史蒂芬妮也不逞多让。 利爪就像从角落里冒出来的蟑螂一样，一个一个出现在他们面前，但谁又知道黑暗中究竟藏了多少利爪？毕竟当人们看到几只蟑螂的时候，也许这片地方已经藏了一大堆蟑螂了。 利爪的攻击无声而锋利，像凌冽的寒风，矫健的鸟类，但是冰冻比他的进攻来得更快。 “这来的可真够多的，你有没有什么可以防护的盾或者什么其他的东西？” “没有盾。”赫曼说，“但我可以尝试冻住他们。” “那真不错，这样你就是行走的氮气装备了，我七你三怎么样？”红头罩头也不回地说。 “都可以。” “要比赛吗？”红头罩一枪击中利爪的装备链接处。头罩遮住了全脸，不过他看上去很活跃。 “不太想。”赫曼说道，语气很冷淡，但是在回答搭档的话。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空气的温度开始降低，若是有常人路过，必然会冻得他的皮肤发脆。周围建筑的霜结上了玻璃，像春天蔓延上墙的爬山虎。冬季穿透了他们的衣服，他们的装备，寄宿在利爪的血管里。以赫曼为中心，冰冷开始蔓延，朝他的方向来的袭击者动作变得迟缓。 第129章 随后他们本就很低的体温变得更低，更冷，这让利爪感觉有些像是之前还在被冷冻的时候，但是比机器更冷——这或许是能够穿透灵魂的寒冷。 灰绿色头发的青年依旧是学者气场的打扮，他看上去跟利爪曾经杀掉的目标似乎并无不同，普通的身体素质，不高不低的身高，偏瘦削的模样，唯一特殊的或许就是他研习无形之术。死去的人们也曾经轻蔑过，无视过利爪的到来，认为利爪跟他们曾经遇到过的杀手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也没有什么特殊的。 只是现在似乎逆转了局势，赫曼·史密斯才是在这场战斗中占优势的那个占据优势地位的人。 这就是冬之准则，它是沉默的，死寂的，在这运行的规则之中，它包含着消逝、铭记、死寂、破败、雪、终末和结尾。它是所有凡人遥望都能看到的命中注定的结局。 “说实话，我现在觉得你就像是一个可移动的、超强马力的冰箱。我们可以把这些杀手都冻住。”杰森开枪打中了几个想要接近但是还没到冰冻影响范围的利爪。 “谢谢你的称赞。” 【作者有话说】 + “导致太阳之死的不会是爱，而是妒忌。导致太阳之死的不会是妒忌，而是渴求。导致太阳之死必不是渴求，而是好奇。置他于死地的必不是好奇，终究还是爱。” 我已经见得太多了。不知名的恐惧正在用利齿啃噬着我的希望；一种关于存在本身的的恐惧。 空气冻得皮肤发脆。霜结上了玻璃。 它包含消逝、铭记、死寂、破败、雪、终末、结尾。 第68章 剪刀，剪刀，剪刀 “冰箱”冻住了杀手们, 红头罩用特制绳束缚住他们，跟通讯里说了一声，然后他们就朝着目的地一路狂奔。 下水道里的环境一如既往堪忧, 弯曲回转看不到尽头的通道, 弥漫着的雾气以及下水道特有的臭气。 “对了, 波莉说很感谢你做的一切, 把他们家的姑娘平安带回去了。还有其他送回去的人, 不管他们老大怎么想的, 反正这些人里头倒没有白眼狼，看着都挺感谢你的。” 杰森没有回头，一边往前走一边说话。 “没什么，那不就是你交给我的任务吗。而且艾米丽很识时务, 其他人也只是顺带一并带出去, 路上死了的我也没管。” “那有什么的，无所谓，反正这个结果也挺好的。就是没想到原来这城市还有这么多危险的组织，真的跟杂草一样, 拔了又长。”杰森啧了一声, 随后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不带个防毒面具？” “防毒面具有点重, 戴上不习惯。而且只要不是一瞬间致死的, 我都能处理。” 赫曼跟着前面的杰森走，只能看到红头罩的背影。他的头罩里有地图和通讯, 能更好地指路。 “我要收回白天的话，你是有点狂妄了, 不想戴防毒面具宁愿忍受下水道里的奇怪味道的史密斯先生。” “谢谢, 不过我之前在研究的时候闻到过更奇怪的味道。” “已经习惯了吗, 感觉有很多故事的样子, 你这才研究过多少时间。” “我其实还好，如果是铸和杯道路的，可能会更见多识广一些。杯就不说了，关于铸之天命之人，你永远想不到这些天才能把什么给熔了重炼。” 哥谭的下水道修得跟另一个地下世界没什么两样。除了成年男性走路大多要弯腰，味道浓烈刺鼻一些以外，这里跟一个城市没什么区别——下水道里住了不少流浪汉，还有杀手鳄。本来他们来下水道是需要警惕可能会出现的流浪者的，不过杰森的搭档军火库罗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杀手鳄有了联络，罗伊跟杀手鳄说明了情况，杀手鳄同意了，所以这几天里，这片区域他们不会过来。 赫曼对这些了解不多，都是听史蒂芬妮说的。她说还是杰森去中东把罗伊从枪林弹雨中搞回来的。那小子之前掺和进了当地复杂的革命军和政府的斗争中，然后被人卖了关进了监狱。 史蒂芬妮说起这事的时候还有些感慨，她说杰森是看了报纸然后连夜杀过去的，要是再差一会罗伊就要被行刑了。罗伊以前是星城绿箭的搭档快手，结果后来他们闹得那么僵，连罗伊跑那么远都不知道。 当时杰森也在，他说了个地狱笑话，说那又怎么样，布鲁斯连我复活了都不知道。然后被史蒂芬妮拿沙发垫子用力锤，两个人打出来了棉花乱飞的架势。 赫曼能说什么，他只好沉默地看着这两个人用他花钱购置的沙发靠垫互殴。 “你这话让我有点感兴趣了，具体说说怎么样。” “基恩，我认识的天才之一，他闲暇的时候就喜欢熔味道奇怪的石头或者药材，跟在配平香水一样，不过最后效果都挺不错的。他之前还送了我几块，我放在客厅当装饰了，你们之前有看到过吗？散发着柠檬香气的那块。他还熔出来了不少外观漂亮的石头，很受人们的欢迎。” “石头？石头怎么外观漂亮？等等，那块石头是自然散发香气的？我还以为是你有往里面加香水。当时我还想着这香水味道挺持久的，你几个月没回来味道都没散。” “金刚石，玛瑙，午夜石之类的。那石头是实心的，再说了，我没空加香水。” “那已经可以算是珠宝原石了，等一下，你说的不会是法国珠宝设计师基恩·马丁吧，别、还好我刚没开全频道的通讯。老头子以前从他那里定制过不少珠宝，虽然他自己也没用过，要么就那么放着要么送给女伴……赫曼你以后也不要说。” 第130章 杰森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赫曼在说谁，但是他忽然想起来赫曼提到的客厅里的那块石头，它上面刻了花样，是很漂亮的图案，整块石头圆润细腻，散发着令人舒适的柠檬香气，并不是劣质的刺鼻的味道。这也是杰森之前以为它是可以加香水的缘故。 它精美得像一件工艺品。而且风格有些熟悉，杰森很快意识到自己肯定见过类似的物品，所以他才将其联想起来。不过说出来之后他觉得这世界可真够小的，听说除了近些年来都没怎么离开过法国的宝石设计师居然也是天命之人。 如果让布鲁斯知道的话……有百分之五十二的机率他会停止合约，百分之四十八的机率会通过合同的关系密切调查马丁。 “你要等等看他什么时候能发现是吗。” “聪明，你真了解我。” “我是没问题，”赫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高兴就好。” …… 不对。 赫曼停住了脚步，下水道里应该有雾气吗。这种雾气让人再熟悉不过了。 “停下，你是不是用热成像视角了。” “是啊，为了防止可能有其他人探头而我不知道……怎么，是有人用了无形之术吗？”红头罩停下脚步，一边说着一边戒备。 “我现在关掉了，但是还没看见有什么不对的。” “赫曼？赫曼？” 【哦，你发现了。你终于发现了。你的大脑，你同伴的大脑都变得迟钝了。强烈的情感歪曲了你的思想，尽管只是暂时的。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 脑中的嗡鸣不断持续着，回荡着，这是什么造成的影响，你心知肚明。你的感官开始变得迟钝，像试图奔跑在沼泽地里的鹿，耳边传来杂糅的含糊声音，你听不真切。你的羽毛变得沉重，像浸了水，像托了重物，你的肌肉酸痛，沉重得要抬不起来似的。 你触摸到了灰色，还有那些有翅生物振翅飞翔的嗡嗡声。你闻到了雾的形状，林地里树叶的湿润。你听到了剪刀的锋利尖角，还有头发落下时的顺滑触感。 你看不见。你看见如同老旧电视上闪过的马赛克，你看见一块一块斑驳的色块，你看到世界上所有的色彩，你看到说不出来名称的、难以描述的、这世界上没有的色彩。 是费希纳效应吗？你知道不是。但是你已无法思考，与虚界相仿的混沌席卷了你的大脑。寒冷。虚无。色块。疼痛。】 【阿拉卡城的剪刀被什么人拿出了铜碗，他的目标只有你。与他同为天命之人的你。 你的眼睛里曾滴入过光，这让剪刀无法刺破你的双眼。但是它的威力能割伤你的身躯，林地的低语在你的耳边缠绕。小臂，大腿，腹部，它渴望剪下，一下又一下，直至终结。】 杰森没等到赫曼的回话，他连忙快步上前接住了朝前倒下的青年，从他的衣服外面可以看到一道道深色的痕迹，那是在这之前所还没有的迹象。&风&临& 他解开风衣的扣子，看到里面的白衬衫上渗出了血。应该如何形容这伤痕？这古怪的伤痕——至少杰森第一眼的感觉是剪刀，有什么巨大的、锋利的剪刀割伤了他。 但是杰森看不见，他从没有这一刻一般感受到普通人和天命之人之间的不同……连攻击都看不到，这不就相当于是魔法的范畴了吗？！ “嘿，赫曼，能听见吗？该死，我们撤……” “…往前走，这个，只是离开这里是无法停下它对我的影响的。” 青年睁开了眼睛，他的脸色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苍白。他抬手，一把拉住杰森的夹克领子。 一道伤口突兀地从他的掌心，从他的手背出现，深深地割开他的皮肉，隐隐约约露出里面的筋骨。深红浸染了夹克，然后顺着他的手臂滴落。 但是他的动作没有被影响分毫。疼痛不能使他放下手。 “嘶……你没事，说明这只针对天命之人。他还没那么大能耐能完全驾驭阿拉卡城的剪刀。” 完全使用它只会让使用者自己先被剪成碎块。如果使用它的人现在真的是那个埃尔南德斯的话，赫曼觉得他还是珍惜自己的小命的。 就比如现在，赫曼的大脑混沌，精神被剪成一片一片的，但是还是可以忍受的程度。最影响他行动的是阿拉卡城的剪刀对醒时世界他的躯体的作用。他现在站不起来，走不了路。 “只不过是实体影响，他还差得远，远发挥不出这遗物的真正力量，留在这里真是…浪费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用力，但是他是笑着的，那笑容因为疼痛而显得扭曲。 “往前走，我能辅助你。把我留在这也行带着也行，无所谓。我可不想让这家伙小瞧了，不过是个才踏入天命之人世界不久的年轻人，杰，往前走，他既然在使用遗物，那他周围肯定没别的人，就这点程度，肯定有距离限制……咳！” 他的脖颈处一下子迸溅出了红色，这一剪刀剪到了发声处。赫曼松开抓着夹克领子的手，捂住了伤口，随后他用另一只手挥了挥，一只他们两个人都熟悉的雕飞了过来。 “你一定要这样是吧，行，不过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搅局者已经收到消息了，她和艾克塞马上就来。我等他们接手，然后再跟着你的雕……这叫啥，你的一部分对吧，我再跟着你继续往里走。” 第131章 杰森说完，雕落下，朝他点了点头。 出师未捷，他不可能放着赫曼不管，但是赫曼一开始就说了，这影响不会在他离开这里之后就消失，那么解决这个问题就成了现在的当务之急，猫头鹰法庭甚至可以放到一边去。 “咕。”雕说。 “…难怪你上次一声不吭。” 第69章 剪刀，故事，安慰 艾克塞和史蒂芬妮很快赶过来, 金发姑娘见到浑身是血靠在墙壁上的青年，发出了一声低呼。 “这是怎么搞的？你们在干嘛？” 她连忙上前去给他包扎，青年的手, 手臂, 还有脖颈处都在滋滋冒血, 好像血小板不起作用了似的。 “怎么, 是无形之术？”艾克塞问道。 “是遗物, 阿拉卡城的剪刀……刚刚赫曼是这么说的。他坚持要先去把这玩意搞定, 要么把他留在这里，带这只雕走，要么把他也一并带过去。”杰森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站着的这只鸟类生物。 艾克塞吹了声口哨，“阿拉卡城的剪刀就这水平？好吧, 我感觉我很理解赫曼的心情, 说真的，这简直是暴殄天物，不趁机动手都对不起他现在受的伤。” “你还吹口哨！都不来帮忙！”史蒂芬妮朝他这边喊了一声，又猛地转头回去继续包扎。 “你没事, 我和搅局者过来之后也没事, 说明现在遗物效果只针对了赫曼……” “他说是针对天命之人, 看来你不是。”杰森打断了他的话。 “显而易见, 我还不是。”艾克塞说：“我在理解密传这方面天赋不太够。好了别说我了，我们跑题了, 其实我们把赫曼就留在这里也没关系的，你别看他这样, 保命的手段还是有很多的, 而且现在只是实体影响, 他的精神一看就没问题, 雕也挺好的，是吧。”说完，他耸了耸肩，得到了雕呼扇过来的一翅膀，不过被艾克塞轻易地躲开了。 “所以阿拉卡城的剪刀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们总要理解大部分情况之后再前进。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阿拉卡城的剪刀啊，我知道的其实算是传说，你明白吧。就像列宁格勒的纪念废墟，其实究竟有没有狮子匠的信徒曾经在这里接受过雷电和战争的考验又有什么要紧的，无所谓，大家在乎的不是这些。”艾克塞摆摆手。 “我们说回剪刀，它之所以叫做阿拉卡城的剪刀，是因为它曾经使得阿拉卡城——这座历史上相当富裕的北方城市，变得不再那么富裕…好吧，通俗地来说，里面的人都死光了，所以这座城也就没了。当初邻边的城池派人去探寻，见到的就是全城满大街断成好几截的尸体，使臣也疯了不少个。后来是弥阿的布雷德斯带回了这个令人恐慌的事实，还有被称为罪魁祸首的遗物。” “布雷德斯不仅是使臣，她是弥阿的艺术家，关于阿拉卡城的剪刀的故事就是由她记录下来，然后她的子孙后代代代相传的。不过传到现在起因结果也已经很模糊了，但总体来说大家都认可一种大结论，阿拉卡城的毁灭是因为它的守护者当时疯了。至于为什么疯了，那这说法可就多了去了。一种说法是受到了被不那么恰当地存放的遗物所影响，所以他拿起剪刀剪断了一切，还有一种说法是这是他主动做出的一切，而这一切的影响促使遗物产生进化，这把剪刀因此变得魔性且致命。不管怎么说，这剪刀状的遗物都与阿拉卡城密不可分，而且每一种说法都展现了它的危险性。” “关于布雷德斯的故事，我记得一个开头，翻译过来是这样的。”艾克斯清了清嗓子，用堪比念诗歌的语气念出来了他记得的开头。 “她呀推开了门，这城池比虚界还要死寂，是人们通通成为了无声的亡者，成为了镜中的一份子吗？还是说他们都选择留在了林地？人人都说这世界从不落泪呀，轻巧地，广泛地传颂着，可展现在她面前的不就是一大片白色的眼泪吗？白色的骨上连着腐化的黏丝，林地的造物嗡嗡展翅，它们在哭泣，它们在落泪。阿拉卡城要变成了林地的一份子了，她说，这座可怜的城池已经被剥夺地不可再剥夺了！” 下水道的构造使得艾克塞的声音多停留了片刻，这里回荡着这故事的开头，像游吟诗人传唱的诗歌一样回荡着久远得不能再久远的故事。 “这听着怪瘆人的，”史蒂芬妮抽空说了一句，“不过你这样说的话现在赫曼这样子确实不太严重，我是指跟阿拉卡城相比，相对而言。” 艾克塞嗯了一声，“所以我说其实可以继续走的，躯壳对赫曼来说其实意义不大。要是能拿到阿拉卡城的剪刀的话，他可能会高兴点。” “搅局者，你留下来看着赫曼，我和艾克塞继续前进。”雕听到他的话之后，咕了一声，像是赞同。 艾克塞听到这声音之后努力忍笑，他还不想被雕啄，赫曼那鸟喙看着挺锋利的。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但是他再快也没用，雕还是看到了，并且给了黑发青年一个眼神，艾克塞没从鸟眼睛里看出来什么，但是按照他以往的经验来看，应该是“你给我等着”，或者“等结束了再找你算账”。 两个可行动的青年继续往前走了。史蒂芬妮留在原地给赫曼包扎，但是血一直流个不止，而且伤口越来越多，就算是她身上最好的伤药也不能止血。 第132章 “赫曼……赫曼你有别的可以止血的吗？求你了，醒醒，跟我说点话。”她小小声说。 青年脖颈上的伤口被包扎起来，但是赤红的颜色飞速染上白色的绷带。其他地方的绷带也是同样的状况，好像上面的药物毫无作用似的。 “…项链，别担心，我有带保命的东西。只是现在血流得多，伤口愈合不了有些吓人而已。”他的声音小到近乎耳语。 “你是说项链吗，你还带项链了？”史蒂芬妮伸手摸着，将其勾出来。 那是一条很细的项链，链是白色的，项链坠也是小小的白色，雕刻着花的形状，看上去很精致。 “…取下来。” 史蒂芬妮依言照做。在她把项链坠取下来的同时，青年身上的红色没有再蔓延，这一瞬间就像被冻住了似的，也没有再开裂出新的伤口。 “我要睡一会，别担心，史蒂芬妮，你可是勇敢的姑娘。” 金发姑娘眨眨眼，听着赫曼微不可查的声音，感受着他的脉搏和胸腔中缓缓跳动的心跳，还有浅浅的吐息。 “好，你睡吧。等他们回来我叫你。” 她安定了下来。很快，史蒂芬妮还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她曾经可是罗宾，现在是哥谭的义警搅局者，不应该这么慌张。 另一边，杰森和艾克塞按照原定计划继续前进，他们两个人训练有素，前进的速度比之前杰森跟赫曼一起的时候要快不少。 “你不是天命之人，但是你还挺特殊的。” 艾克塞对这种程度的打探反应很冷淡，不排除是他不想聊到关于特殊的原因的话题。“就这样吧，不然就我这学习进度，赫曼也不可能这么上心对吧，你可以当做我有其他理解密传的技巧。” “你呢，特殊在哪里，如果面对阿拉卡城的剪刀的影响，你准备怎么处理。” “遇上再说吧。”杰森也同样避过了这个话题，“你刚刚只说了它的历史，还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描述？” “具体的？你是说守护者是怎么疯的？哦，对了，阿拉卡城的剪刀是蛾性相的你知道吧，所以它其实最危险的应该是精神上的影响，造成混乱，看到不一样的色彩之类的，但是看赫曼的情况，显然这个方面的影响没有出现。” “要么是使用者没有这个能力，要么是他现在还没有用。”杰森接话。 “是这样的，遗物在使用的时候需要万分小心，因为一不注意就可能会造成预料不到的影响。蛾和杯尤甚，他们可能会对使用者造成相当明显的精神上的影响——不过这也只是我听赫曼说的，我自己只用过刃和铸方面的遗物，这两种性相的遗物充其量也就是危险的武器。” “那看来我们还要做好准备，以防他再无顾虑，不顾一切地使用阿拉卡城的剪刀。敌人的孤注一掷有时候真的挺烦的。” “谁说不是。”想到从前任务中的经历，艾克塞附和着感慨。 第70章 星光，片段，跳脱 漫宿是什么, 是不断变化，没有实体，超出逻辑和常人理解的真实。 大脑里储存着隐秘知识的人闭上眼睛就知道如何通过梦境抵达漫宿, 这对于他们来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本能了, 就跟孩子饿了会哭——哪怕青年现在身上全是由阿拉卡城的剪刀造成的刻骨的伤痕也一样。 灯道路上的天命之人重要的是灵魂和精神, 而不是他们的躯体。在这点上赫曼可跟杜弗尔他们不一样。 繁乱不堪的色彩一直在干扰着赫曼的思维, 他刚才的时候甚至看不清史蒂芬妮的模样, 但是这样的感觉他暂时还能忍受。因为这种效果对于阿拉卡城的剪刀来说实在太过轻巧了, 说句不客气的，赫曼他自己读书读得入迷的时候都能达到这种程度。 但是抛去醒时世界的干扰，但赫曼闭眼走入小径，来到漫宿之后, 留给他的是再正常不过的感官。 神秘气氛的潮湿拂过他的皮肤, 光自然而然地引导着他，赫曼从漫宿向下看，自然而然地去寻找杰森和艾克塞的踪迹。他们一个是赫曼差半截就可以领进门的颇有天赋的猎人，一个是曾经被他教导过的大地之子, 他们跟赫曼都有不少无形的连接——天命之人很讲究这个, 奥秘, 因果, 以及等价交换。 就人而言，理解世界, 就是迫使世界具有人性，在世界上烙下人的印记。把这句话中的主语换成天命之人也非常适用, 有时候他都说不出来究竟写这句话的人是隐藏得很好的天命之人, 还是说只是恰巧他的思维如同迸溅的火花一样出彩夺目。 在世界或者他人身上烙下印记, 在自己行走的道路上烙下痕迹。天命之人大都很擅长这个。 辉光之镜的某人在漫宿注视着这两个人的前进, 埃尔南德斯和阿拉卡城的剪刀就在他们前面。 猫头鹰法庭的人也大都惜命，在明确得知阿拉卡城的剪刀的危险性的时候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附近——遗物启动的时候可没有什么安全措施。 构筑在下水道的地下世界潮湿而阴冷，阿拉卡城的剪刀加剧了这一特质。赫曼还清清楚楚地看到艾克塞打了个喷嚏，随后这位前清算人得到了杰森十分微妙且复杂的眼神——不过隔着头罩看不见。 在他们接近的时候，墨绿色桌面上也咔嚓作响，似乎是因为他们的行动，以及敌对方的想法和动作。毕竟涉及到阿拉卡城的剪刀，就连这原本更加偏向客观描述的文字也不由自主地多描述了一些。像它这样的高阶遗物往往只是微小的、亦或是不经意间的使用都会对醒时世界造成意想不到的影响。 第133章 不过这都不是赫曼关注的重点，他逐渐接近埃尔南德斯的思想，接近他的灵魂。星光点点环绕在他的身边，缓缓勾勒出埃尔南德斯梦境的形状。每个人梦境的形状都不同，而被人知道自己梦境的形状，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像被人看透了衣服之下的内里，灵魂深处的核心——特别是对于灯之道路上的天命之人来说。 埃尔南德斯的梦境接近林地，周围有蛾子在振翅嗡鸣，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它是可以预见的事情，介于埃尔南德斯本人正在使用一件高阶的蛾道路遗物。 他接近，思想没有实体，他像一团雾，一阵流体一样接近—— 幼年的埃尔南德斯待在图书室里，外面是一男一女在争吵。 少年的埃尔南德斯从图书馆里找到了久远的关于他的家族的记载，里面提到了他很久很久之前的祖先有留下的关于铁匠和杀人犯相似的记录——铁匠对钢铁低语相同的字句。众所周知，杀人犯也会低语这些字句。他开始为此着迷。 再大一些的埃尔南德斯待在医院里，像是他妻子的人物躺在病床上沉睡，红色的头发铺在枕头上，脸色如同死了一般的苍白宁静。 青年——直到中年的埃尔南德斯一直奔波在任务中，游走在各个不入流的赞助人中间，做了大量在其他天命之人看来不入流的事情……他需要钱，需要大量的钱。 挂着面具的苍白笑脸一闪而过，轻蔑，无视，他从有钱人和同僚那里得到的任何看法和评价都不能让埃尔南德斯停住脚步。只要给他足够多的钱，足以让医院安安分分地照顾米娅的钱，他什么都可以做—— 直到现在，作为一名铸道路的天命之人，埃尔南德斯试图操纵阿拉卡城的剪刀——或者说应该是反过来的。阿拉卡城的剪刀在掌控他，操纵他，这也是为什么蔓延弥散开来的蛾之影响并没有那么多的缘故。做每件事情都要想好自己需要冒的风险，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这是每一个施展无形之术的人本就应该有的觉悟——所以几乎每一个天命之人都是走在钢丝线上用自己的一切的一切拿来当赌注和诱饵的狂徒。 星光散开，比白炽灯要更冷冽，比太阳要更柔和的光芒星星点点地落进埃尔南德斯的梦。随后爆裂的光芒绽开，照耀着他的灵魂，他的梦境，还有他的理智和记忆。 这些光足够耀眼，也足够冷冽和危险。能够击中灵魂的星光攻击着埃尔南德斯的精神，还有来自阿拉卡城的剪刀中试图控制他的那些混乱和振翅嗡鸣。飞蛾的影响对所有接近的物和生命一视同仁，它报以同样的混乱。 赫曼操纵着星光攻击着埃尔南德斯，同时用星光防御着溢出来的蛾。直到那个游走在醒时世界边缘的天命之人在现实世界也开始裂开，无力再去控制阿拉卡城的剪刀。 【遗物带回来。】 赫曼看得到红头罩和艾克塞结束战斗后的小心翼翼。他给艾克塞的大脑留了句话之后就飞速返回自己的身体，进入真正的睡眠——他的身体有史蒂芬妮看着，金发的姑娘会带他去安全的地方，所以赫曼很放心地就睡了。 但显然，收到讯息的某人并不是这么想的。 红头罩看到艾克塞诡异地停顿了一会——是那种因为休息所以保持了一会放松的状态，而是真的是那种静止式的停顿，就像他在看dvd的时候摁了暂停——艾克赛现在就是那种状态，跟电视上按了暂停以后保持静止的角色一模一样。 “怎么了？”他一开始的时候以为是还有什么需要警惕的情况被艾克塞发现了，特别是现在他们面对的敌人埃尔南德斯不明不白地就这么倒下了。 杰森不清楚是他们的什么举动产生的效果，还是说是遗物对埃尔南德斯的影响太大了以至于他没有余力去维持他自己的生命体征……杰森从来都不掩饰自己对于这些有着各种各样用途和传说的遗物的戒备，尤其是拥有着这样具有血腥色彩传闻的阿拉卡城的剪刀。 “不，是赫曼。”艾克塞表情微妙，“刚才估计是他攻击了埃尔南德斯的灵魂，所以他可能才倒下了吧？我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因素……” 黑发青年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接下来说的话需要他做很大准备似的。 “赫曼说让我们把遗物带回去。” 杰森跟着一起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说：“怎么带，还是说这个词语现在有其他定义？而且我们不继续往前了吗？” “我估计就是字面意思，你想，他一开始冲着这个猫头鹰法庭来，不就是为了遗物吗？拿到手之后肯定就不在乎后面会发生什么影响或者后果了，你说是吧？”艾克塞有些干巴巴地说道：“有的时候我真的会讨厌他这点。” 红头罩点点头，“不能更赞同。我本来以为我就够乱来的了。”随后他话题一转，说道：“不过你怎么知道是他传消息给你？” 艾克塞哦了一声，“他以前也这么干过，你知道开启了灯道路的天命之人他们对精神和灵魂这方面的掌控总是很厉害的。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但大部分人应该都知道这件事。” “请。” “赫曼是辉光之镜的使徒，是导师在现世的手，导师的敌人自然也会把他当成敌人来看待。我听说当初防剿局对辉光之镜进攻的时候赫曼不太方便，所以才给了防剿局的卧底可乘之机，让他能把情报传出去这样……这都是听说的，不过我也不敢拿这些去问赫曼，毕竟谁都不想听别人讨论起自己的失败是吧。”黑发青年耸了耸肩。 第134章 “我没听出来这跟你之前的话题有什么关联，事实上我目前只知道你的话很多这一个事实。”杰森实事求是。 “那你得知这个事实有点晚了，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我话很多了。哦对，刚才说到哪里了？赫曼的失败，他那段时间不太方便，我听塞壬说他那段时间几乎闭门不出，什么讲座也不参加，所以塞壬估计他应该是受到了攻击——来自导师的大敌。灯道路的天命之人非常擅长这一套，破坏意志和灵魂什么的，只要了解了某人梦境的形状，他们就能进入那个人的梦境，然后通过星光攻击。”艾克塞比划了一下，但是杰森也没看懂他究竟想要比划出个什么来。 他想，如果换一个没了解过关于无形之术知识的普通人过来的话恐怕都不知道艾克塞在这说什么，毕竟事实证明年轻的刺客显然不怎么适合讲解概念。 “不仁的光芒可没有多友好，有不少被星光弄疯了的可怜人，他们的记忆都碎成玻璃渣子了，整个人别说无形之术的知识，就连他自己是谁估计都弄不清楚，只能浑浑噩噩地过完自己的下半辈子了。”他的脸上露出一种可以称得上是微妙的怜悯之情。 这就是为什么灯道路的天命之人明明不擅长战斗，但是他们还没有被其他道路上的天命之人通通杀掉的原因。 如果说刃和铸是身体上的坚韧，那么灯和蛾就是精神世界中的强大，他们各有擅长的领域。而且据说灯中走上更高道路的天命之人已经不需要醒时世界的实体就能活得很好——除了跟他们研究相同领域的天命之人以外，还有谁有手段有能力去攻击精神体亦或是灵魂？没有人。 “不过说是这么说，其实有不少踏上无形之术研究道路的人都是从这些疯疯癫癫的人那里得到启蒙的，疯人院和精神病院的护工医师可是不少人在开启道路之前的正当谋生职业。” “你要这样说的话，教士也算其中之一。圣亚割妮不是在不少教堂里被祭拜吗？” “是呀是呀，斯宾塞·霍布森干员以前就当过一段时间的教士，他们那种人很难搞，镜中少女和迹形对他们而言可不算什么特殊的。” 杰森认真思考，他开始觉得艾克塞脱离清算人是不是因为清算人里没人受得了他跳脱的思路——当然这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毕竟他知道这种事情是不可能这么儿戏的。 “我总感觉我跟你说的不是一个话题。”他清了清嗓子，不过在变声器的作用下听上去有点怪，“说回正题吧，我们怎么把阿拉卡城的剪刀平安无事地拿回去——如果赫曼真的想要这玩意的话。” 【作者有话说】 考前积福 第71章 中场，安详，学习 “我也不知道, 但我们可以先看看…呃，那剪刀长什么样，之前它在猫头鹰法庭手里不也安安分分的？他们能做到的话那我们也应该能做到。”艾克塞后面语速加快了不少, 声音听起来还有些轻飘飘的, 把他的心虚和“到时候再看吧”的心态展现得淋漓尽致, 都不需要杰森去用心理学分析什么他的神情动作。 这给杰森气笑了, 但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只得说道：“你现在能再问问赫曼吗？” “很遗憾, 不能。只有他联系我的份，没有我联系他的份。” “那万一我们拿着剪刀走不出这地下管道了怎么办？” “我觉得不至于。”黑发青年神情诚恳。 “那你拿，反正我不拿。”杰森最终这么说。 “我拿就我拿。”艾克塞没有异议。 …… “所以这就是你们中间隔了好大距离的原因？我当时看艾克塞先进来后面没跟着杰森还奇怪，搞了半天你们一直在讨论这个阿拉卡城的剪刀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金发的漂亮姑娘挑了挑眉, 问道：“你们有去里面看过吗？当时我先把赫曼带出来了, 他的伤口当时需要急救，再不处理就等着失血过多吧。” “看过了，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在里面耗了那么久，总不能是一直在听艾克塞讲故事。”杰森叹了口气, 然后说出了答案。 “里面没有人。” “什么？” “里面没有人, 除了埃尔南德斯以外就没有其他人了。如果你说要把阿拉卡成的剪刀也算一个人的话, 那刚才那话就当我没说。”他耸了耸肩。 “我们猜测有可能是因为阿拉卡城的剪刀在使用的过程中尤其地危险, 所以猫头鹰法庭根本就没有留人在那里，我们甚至连那些杀手都没看到。其实某人也有想过是不是因为他们特别地信任埃尔南德斯, 但考虑到这个猜测有点离谱，所以我就暂时打算不把它算在内。” “我身上摄像头里面记录的东西已经拷贝到电脑上了, 但是考虑到你估计刚才一直都在照顾赫曼, 所以我们就过来, 打算跟你说一声。” “喂喂, ”小心翼翼捧着剪刀的某人抗议，“你这就直接指名道姓了吧？里面当时可就我们两个人！” “艾克塞，过来。别拿着阿拉卡城的剪刀然后在那里拌嘴，先把它放下，再聊你的天去也不迟。”说话的是满身绷带、脸色苍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拿着一个铜碗的青年。 “你怎么从床上下来了，先再躺回去睡一会儿吧。”史蒂芬妮将视线转向这个刚刚从房间里出来的人身上，话语中不难听出她的担心。 第135章 赫曼穿着一件宽松的服饰，里面被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绷带，身上的药味浓厚得不加掩饰。在灰绿色的头发和脖子上缠着的绷带的映衬之下，愈发显现出他由于失血过多而发白的脸色。 “以铜碗盛水，拌入三滴血和三缕发，每周更换；再加一根铁针，可令此物永远指向北方。” 由于之前脖颈处受到的伤，他不得不用极其轻柔的声音和语气来说话。 “这是阿拉卡城的剪刀的存储方法。这样直接拿着它，如果不是你的话，会听到林地的低语。” 艾克塞并不意外，他耸了耸肩，然后把剪刀放进铜碗里，这里面已经有淡淡的红色和飘着的头发。“我知道，所以我才拿着的。真是难得见你这么狼狈，不过这点伤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面前的赫曼。 “怎么能不算什么？赫曼你快去休息吧，说话的时候你的脖子都不疼的吗，真搞不懂你。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史蒂芬妮瞪了艾克塞一眼，随后推着赫曼回房间去休息。 灰绿色头发的青年一脸无奈地把铜碗递给艾克塞，然后被金发姑娘推着回了房间。她看着他上床，躺好，盖好被子才出来的。 拿着铜碗的艾克塞觉得自己很无辜，他耸了耸肩，然后看向史蒂芬妮和杰森，开口说道：“那你们慢慢商量吧，有没有能住的地方？给我找一个房间我也睡一会。我不掺和你们后面的事情，我就是来帮赫曼搞定遗物的。” 埃尔里奇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候着等命令，艾克塞就算对阿拉卡城的剪刀的价值心动，也不准备在这种时候起心思去做些什么。遗物的处置肯定要等赫曼醒了之后他自己下决断——要知道杜弗尔和清算人还对他虎视眈眈着，这个时候要是得罪辉光之镜，那就纯粹是他脑子有问题。 蝙蝠这边对猫头鹰法庭和关于埃尔南德斯的事情讨论了一会，倒是没讨论出来什么结论。史密斯对付埃尔南德斯一看就是使用了无形之术，具体的东西蝙蝠侠就算是想要了解清楚，他也不一定能马上理解。 不过这就跟扎塔娜的魔法一样，他只要能知道对方做了什么，有什么效果就够了。就现在的情况看来，史密斯通过精神、或者是按照扎塔娜的话来说，从灵魂层面上对埃尔南德斯进行了攻击，造成了埃尔南德斯现在成为醒不过来的植物人的结果。他恐怕后半辈子就要在医院病房里住下了——假使猫头鹰法庭不派人灭口的话，为了以防万一，蝙蝠侠放了监视器盯着那边。 此外，蝙蝠电脑中关于赫曼·史密斯的资料又增加了一些。红罗宾对此还有些感觉微妙，好像他们认识久了的人，不管是以前在企鹅人还是黑面具手下干活，只要活得够久，总会有那么一些压箱底的手段让蝙蝠电脑不得不为此录入数据。 但是话又说回来，能在哥谭占据有一席之地的人，又哪里会没有实力？按照康斯坦丁被钞票收买得到的情报来说，哥谭在天命之人眼中早就是赫曼·史密斯的地盘了，就跟慕尼黑是雅宁斯伯爵的大本营一样。 至于猫头鹰法庭那边，法庭的水太深，哥谭从前不少事情都与猫头鹰法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上到市长选举，下到下水道井口建在哪个位置，只要猫头鹰法庭想，他们总能插手。而且不仅是韦恩家族，他们最近还探查到了猫头鹰跟格雷森的关联。为了这事，迪克在布鲁德海文请了长假回到哥谭了解情况。 不过剩下的事情赫曼就不太关心了，养伤期间他和艾克塞看着杰森和史蒂芬妮忙来忙去，闲暇的时候他再给艾克塞上些理论课，看着艾克塞一副苦恼的样子，生活倒也还算愉快。 史蒂芬妮说艾克塞这样跟他们高中里不爱学习的人不得不上课的时候的表情有点像，可惜现在来这屋子的人除了她以外没人能理解艾克塞学习的苦涩。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们两个人这段时间的关系突飞猛进，两个话唠聚在一起，一边吃爆米花一边嘴都不带停的。红罗宾来看过一次，然后带着自己的电脑又默默离开了。 奥兰普·贝谢也是他们两个人一起接待的——贝谢编辑非常理解赫曼因伤卧床不起的事情，表示听两个年轻人介绍哥谭也很有意思，她收集了不少跟哥谭有关的素材，相信过不久就会有几刊《凯尔伊苏姆评论报》上会刊登哥谭的故事。就《凯尔伊苏姆评论报》是以选取对其他文学杂志来说过于阴森或惊悚的题材为特征这一点来说，红罗宾和神谕也不知道是该为自己的家乡高兴还是心情复杂。 “奥兰普小姐去过好多地方，编辑取材都是这样的吗？这也太酷了，她还去南极看过极光，去墨西哥和阿根廷看过鲸鱼！”史蒂芬妮一脸高兴跟赫曼说道：“你说我要不要也大学报个相关专业的？这样就可以公费去各种地方玩了！” “虽然我不知道原委，不过我想贝谢小姐去墨西哥和阿根廷的目的肯定不是鲸鱼。而且恕我直言，她感兴趣的点肯定也跟你不一样，史蒂芬妮。”赫曼客观地说道。 他们两个人坐在餐桌旁边，青年脸上带着大病未愈的苍白，但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看上去不错。他听完史蒂芬妮的话，这样回答着，随后想了想，又说：“贝谢小姐更喜欢人多些有故事的地方，如果你想去其他美丽的景点看看的话，我可以找其他人问问，他们对于美丽的记忆总是很深刻。” 第136章 “真的吗？好啊，等我毕业了我就去逛逛看，然后拍照都发给你们看！” “记忆？你说的不会是静默之子吧？”捕捉到关键词的艾克塞把头往沙发上一靠，仰着头吐槽道。 “不是他们，静默之子追奉将临的静默与终结万物的严寒。要问美丽的、适合观赏的景点，去问白鸽之塔更适合一些。”赫曼说完，眉头一皱，“看来你对冬之准则的了解完全不够，艾克塞。” 艾克塞一停顿，连忙回归看电视的姿势就当没听到。金发的姑娘脸上的笑容无声地扩大了不少，不笑出声来已经是看在史蒂芬妮跟艾克塞的友谊的份上了——要知道刚刚艾克塞就像上课老师回答别人的问题，自己闲得没事干插了句话，结果被赫曼老师发现他知识点不过关一样。 【作者有话说】 至于学霸杰森？杰森在做饭，并且不理解史蒂芬妮的笑点在哪里.jpg 没烧多久，但睡了整整十几天，然后咳成企鹅提示音……大家也好好休息，爱你们 第72章 专场，平息，讨论 “哦, 对了，”史蒂芬妮露出忽然想起来什么的表情，“猫头鹰法庭我们还在继续调查, 关于埃尔南德斯那边你还知道什么吗？就当是为了缩减调查进度？” “埃尔南德斯？他的雇主罗德里格斯是哥谭本地人, 蝙蝠对他的消息应该比我更清楚一些。至于埃尔南德斯本人, 他只是为了金钱所以给猫头鹰法庭做事, 要是从他这边入手想要调查出什么的, 你们恐怕是要失望了。虽然我觉得没多大用处, 但是要是想要他以前为雇主办过什么事的话，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整理出来。”赫曼先前进入了埃尔南德斯的灵魂，看完了他的生平简介, 要从中筛选出其为猫头鹰法庭办过的事情, 并不算一件难事。 “真的吗？那太好了，就交给你了，赫曼！”史蒂芬妮一拍手，笑容灿烂。 “没关系, 不是很困难。不过接下来我要忙一段时间其他事情, 可能你晚上回来的话看不见我。” “欸？什么事,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 我带艾克塞和埃尔里奇就好，是跟阿拉卡城的剪刀有些关系的事情。” “好吧, 那你好好忙，注意安全。我也全心全意去帮蝙蝠找猫头鹰法庭的漏洞去！晚饭你们也自己解决吧, 我去庄园里吃！”史蒂芬妮干劲满满。 不过艾克塞觉得到时候她有没有空吃饭还是两说。毕竟红头罩已经因为要调查猫头鹰法庭的事情有一阵没有来过了, 史蒂芬妮来也是因为特意顾念着赫曼。不然的话她完全可以全身心投入晚上的工作中, 现在赫曼已经好得差不多, 史蒂芬妮也就能放心了。 赫曼一向有一说一，在跟史蒂芬妮说完的第二天，他就带着艾克塞和埃尔里奇出发了。 “连这么高阶的遗物都得到了，哥谭还有什么值得你注意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得不说一句哥谭真是人杰地灵。”走在路上，艾克塞凑了上来。 赫曼没否认他的话，“哥谭走私比较泛滥，而且氛围很适合产生蛾、刃和杯的影响。再加上阿卡姆疯人院的存在，有不少天命之人都会将哥谭当做中转地来躲避防剿局的追查。” “所以我们现在去做什么？” “去问问有没有人知道阿拉卡城的剪刀是怎么送到猫头鹰法庭手中的。” “为什么？” “传言阿拉卡城在遥远的北方，按照资料记载，现如今的阿拉卡城应该是一片沙漠或者没有人烟的荒地。但是这种描述太大了，要想找到阿拉卡城的话，只能从已经被发现的遗物入手。”赫曼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微妙起来，“有那么多人觊觎过这遗物，但是他们却宁愿将阿拉卡城的剪刀卖给猫头鹰法庭也不愿意接触天命之人。” “我明白，他们是从哪里发现的这剪刀，就说明那片地方离阿拉卡城的遗址不远了。”艾克塞抢答，随后又问道：“有范围吗？也不能一个一个问吧。” 埃尔里奇咳了一声，“先生不是这个意思。先前就有传言刺客联盟在沙漠里发现了弥阿的遗迹，阿拉卡城的剪刀就是被发现的珍宝之一。现在只是证实了这一点。所以我们是去找刺客联盟留在哥谭的人手，并不需要去特地找阿拉卡城的遗址。” 刺客联盟必然在哥谭留有人手，这是毋庸置疑的——他们关注着哥谭，注视着哥谭，有时雇佣利用着哥谭的罪犯，哥谭的骑士也与他们有扯不断的联系。曾经刺客联盟的恶魔之子也乖顺地停留在蝙蝠侠身边当他的罗宾。 “所以你们其实知道遗物是打哪里来的？”艾克塞松了口气，“早说嘛，我还以为会是一件从零开始的大工程。那我们直接去中东找刺客联盟不就行了，不过听说恶魔之首好像出事了，刺客联盟最近出了不少乱子。” 要不是刺客联盟不稳定，恶魔之子也不会千里迢迢来哥谭。艾克塞想，自己单干多自由啊，去哪都行，哥谭规矩这么多，还排外。如果不是最近他需要跟着赫曼然后躲避清算人的追踪，他也不来哥谭。 说话的同时不影响他们前进，灰绿色头发的青年语气平静，“遗物就在那里，什么时候都能去取。现在我想要是能借刺客联盟的渠道一用就好了，他们运输货物的途径很隐蔽，也很有意思。如果能用他们的渠道来运输原料的话防剿局一时半会查不到，我也能完成不少单子，当然，这都是暂时还没有影的事情，也就是跟你们说说。我已经很久没回伦敦了，再不回去看看，怕是有人要当我已经回归虚界的怀抱了。” 第137章 伦敦是神秘气息最浓的地方，也是绝大多数天命之人组织的起始。辉光之镜的关系、赫曼的人脉也有不少在伦敦。遗物原料和书籍他可以带走，但是无形的影响和人脉带不走，何况赫曼本就无意打算放弃伦敦的影响——不然萨利巴不可能一直停留在那里。伦敦的组织觉得赫曼迟早会卷土重来也是由于这个缘故。 艾克塞偏头看向旁边曾经教导过他无形之术的青年——当然效果并不好，但是他可以说是少数赫曼耐心教导过的。青年的头发这段时间变长了，没有修剪，不过他本身也是扎着马尾，所以头发长了也不怎么碍事。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一种大病初愈的苍白，身形瘦削，似乎比以前还要不禁打。但要是看到他的人真的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我觉得大部分人都不会这么想。”他发自内心地这样说。 “那就借你吉言了，艾克塞。”赫曼笑了一下，问道：“后面的路你要跟我一起吗？” “不，”艾克塞很快地回答道：“我不能一直跟在你身边，虽然这么说不恰当，但这跟我之前跟在杜弗尔身后又有什么区别？我不能总是跟着什么人然后不动脑子，即使这样真的很轻松，但是我也得改变一下我自己才行。你这边的事情也不太需要我了吧，我过几天就会离开，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 “不错的想法。”赫曼赞许道，但是随即他又话锋一转，“希望你对刃之密传的了解也如同你的想法一样优秀。” “啊…这个就饶了我吧。反正现在也够用了，我以前也当过清算人的小头目，只要不是对上杜弗尔，我可不会输。再说了，要是杜弗尔真的被我招来了，像我这种半吊子程度的学习也没什么用。” “看你自己决定就好。” “谢啦。”艾克塞这么说。他最近很少这么情真意切地道谢了。 在艾克塞表明了自己未来的决定之后，回归他们出门的正题——在找到刺客联盟的人之后，他们一开始不出意外地相当嘴硬，咬死自己与刺客联盟并无关联。不过他也没有坚持多久就很快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赫曼他们找上门来是希望谈生意的。 “也不是不行，”他说：“但我们需要得到夫人的许可。你们得解决这个。夫人若是同意，我们绝无二话。” 留在哥谭的人是塔利亚的人，这点没人会感到意外，毕竟塔利亚和蝙蝠侠的传闻只要是消息灵通点的都知道。 “你们夫人现在跟她的姐妹斗得正开心，哪里还会有空来管这些东西。”艾克塞嘀嘀咕咕。 “我知道了，”赫曼不受黑发青年窃窃私语的影响，自然点头回应，“不日我会去中东拜访一下塔利亚夫人。” “我们会传达上去的。” …… “所以你只是去找刺客联盟的人了？说实话其实我觉得没什么必要，要联系塔利亚的话可以更直接一点，我有她的联络方式。” 杰森切了面包抹了黄油，这些天因为猫头鹰法庭他也忙得够呛。不过还好现在终于解决了——虽然不是完全地消灭了猫头鹰法庭，但是他们总算是在哥谭销声匿迹了，组成还有赞助猫头鹰法庭的名流人士最近一段时间乖得跟个鹌鹑一样。究竟是他们死心了还是只打算安分一段时间接下来还有什么其他的阴谋这种事情杰森目前也不知道，但是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无论是哈利马戏团的内幕，还是与曾经死去的韦恩家族的先辈有关的真相，这次都被哥谭的黑暗骑士从暗不见光的下水道中深挖出来，在又一个天明，难得的一个没有雾气的晴朗天气下还清了一个真相。 “刺客联盟以前不怎么接触天命之人，他们有自己的规矩，最多也就是跟清算人或者雅典人抢抢生意。我还是很有诚意地希望能用到他们的运输渠道的。” “这么说你接下来就没什么事了吧？”杰森确认道。 “怎么说，有什么我能做到的吗？” 杰森嗯了一声，“看你时间方便不方便了，我是打算去一趟中东，从猫头鹰法庭那里得到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我想去那边看看。而且就算是塔利亚也不能染指哥谭的事情。”最近蝙蝠侠和夜翼估计心情都不会太好，不管是怅然若失还是心情沉重，反正杰森不准备留在哥谭去碰这些麻烦事。 而且刺客联盟来的罗宾麻烦起来也是一流的。他听阿尔弗雷德说，自打达米安来了，蝙蝠洞里的打击测试设备更新换代得飞快，就连布鲁斯都曾亲口对达米安说过，他是很有钱，但是也没那么有钱——可想而知达米安的破坏程度。 “你还想顺路给她一个警告？可以理解。”赫曼也拿了一块面包。 “其实如果你不说我也打算找其他人一起去中东，不过既然现在你提出来了，那我们就一起去。” “哈？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只是要小心些防剿局。你记得霍布森干员吗？” “啊，记得，你提起过他，很棘手的一个防剿局干员。” “对，因为他的一个目标之前去了中东，所以他最近也在中东徘徊。虽然玛蒂尔达是经我推荐去中东的，但我还不是想那么早得对上斯宾塞·霍布森。” 杰森开口问道：“你一直都说他很棘手，赫曼，我想知道他有多麻烦。” 赫曼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霍布森干员并不是普遍意义上的精英警探，他跟道格拉斯完全不是一种类型，话说回来，要是霍布森干员跟道格拉斯一样正常的话反倒还容易对付些。他麻烦就麻烦在他的飘忽不定和不择手段。不光是我们，就连他的同事也无法预测他的下一步行动。但是巧妙的是，正是这些令人捉摸不定的抉择组成了他，这就是大多数人对斯宾塞·霍布森的印象。” 第139章 “看见了就看见了，”玛蒂尔达不以为意，只要还没打到眼前就都不算事，“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之前你跟我提起中东的时候，心里就应该有计划了吧，史密斯先生。我听你的。” 赫曼没说接下来的行动，反而换了一个话题，“我发现霍布森干员身上蛾的特质越来越明显了。” 玛蒂尔达嗤笑了一声，“这话我听不少人说过了。防剿局里关于无形之术的研究对干员们藏着掖着，但是说到底他们一直在接触我们这些研究无形之术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他们。像霍布森这种以前还在教会待过的，受影响更明显。不仅仅是蛾，他已经触碰到启的门道了，蚁母通过他的伤疤为其降下神谕。不然的话我怎么到现在都没能摆脱他。” “他已经知道了？” “那倒没有，霍布森还没有开启道路，但要是他真的走过来，我也不意外。”玛蒂尔达耸了耸肩。 防剿局不抓捕研究无形之术的学者——甚至他们还会特邀学者来帮助他们完成工作。这是所有人都公认的事实。而且有不少天命之人都曾经在蜘蛛之门之前看见过防剿局的人，只不过大家在漫宿里没有敌对的打算，也不准备有这个打算。不过只有防剿局的高层可能会出现在漫宿里——至少目前是这样的。像斯宾塞·霍布森，道格拉斯这样会在工作过程中直面天命之人的干员警探反倒不会去接触无形之术——防剿局也严禁他们接触这些，如果身边有无形之术所造成的影响的话还需要向上层汇报，防剿局会来帮他们解决这些问题。 “以前不是有过吗，防剿局出生、但是最后成为那个时代唯一长生者的传奇，据说他还曾经做到了警长的位置。防剿局都对他讳莫如深，跟后来的干员提都不提他。” 不过玛蒂尔达也理解。毕竟要是这位与防剿局基层准则背道而驰的背叛者中途死了也就算了，可他一路晋升成为那个时代的长生者，就算是防剿局也得对他以礼相待，说不定要是有机会还会求着拜托他能给点方便，亦或者是教授些无形之术的知识。这样的传奇人物要是在防剿局说得好了，容易有鼓动干员警探钻研无形之术的嫌疑，防剿局培养挖掘一个探员也不容易；说得不好了，又会得罪长生者，反而得不偿失。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坚持法律和正义的。选择自己，忠于自己的欲望，这不是很好吗。”赫曼笑了笑，说道：“虽然文明世界的法律出现晚于司辰的法则，但是它们依旧有共通之处。” 即使是文明世界，有时候也同样需要牺牲。而在文明世界与司辰的法则碰撞之间，这被选择牺牲的祭品便是那些猎人、那些法律的代行人、那些防剿局的干员。 “说得也是，”女人一撩拨头发，勾起嘴角，弯起眉眼，“还是你们灯道路的天命之人会总结。” “毕竟我们吃了不少知识，再要是不会运用就说不过去了。”赫曼跟着调侃了一下自己，然后才说起正题。 “刺客联盟发现了弥阿，但是他们对弥阿的探索还是不太彻底，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同样也需要你的力量。不过不能让霍布森干员继续这么跟下去了，我们先解决他的问题。” 听到还要继续在这里吃沙子，玛蒂尔达的眉头蹙起，沉吟了一会之后说道：“弥阿……你有证据吗？” “看你现在这个态度，是不准备通过刺客联盟的通道去探查弥阿了。但要是就我们两个人的话，尽管是去已经被探索过的弥阿，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玛蒂尔达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确实听说过你有涉猎其他道路无形之术的传闻，但是这是不是还需要一些其他保险。”她可是很惜命的。 玛蒂尔达当然听说过它——陷入沙漠已久的城市弥阿，那里荒无人烟，残破不堪，仅有幽灵还在市街徘徊。 任何尚存之物都会被彻底掩藏起来。浪游旅人的诅咒笼罩着整座城市：这座城市曾亏待她，而这就是她的复仇。 “你说得对，所以在进入弥阿之前我们还需要再等一个人。”灰绿色头发的青年朝她露出微笑。那微笑在他脸上的弧度很是精准，跟玛蒂尔达上次与他见面时看到的笑容一模一样。 “接下来的时间，就让我们来一起解决困惑了你许久的霍布森干员的问题如何？” “这真是再好不过了。”她语气轻快地回应道。 【作者有话说】 虽然文明世界的法律出现晚于司辰的法则，但是它们共通之处在于，有时需要献上牺牲。这个祭品是法律的代行人。 弥阿，陷入沙漠已久的城市。仅有幽灵还在市街徘徊。任何尚存之物都会被彻底掩藏起来。浪游旅人的诅咒笼罩着整座城市：这座城市曾亏待她，而这就是她的复仇。 第74章 沙漠，安静，出发 毋庸置疑, 斯宾塞·霍布森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但是若是寻找一个机会与他面对面进行交谈，其实也不是一件难事, 前提是要做好霍布森干员设下圈套和陷阱的准备——不过话又说回来, 与霍布森干员见面交谈又何尝不是一种陷阱？双方心知肚明, 只不过是看谁的陷阱更胜一筹。 赫曼用了西尔维娅一贯使用的方法, 将枯叶一般质感的信笺留在了斯宾塞·霍布森目前所住的房间的窗台上。 枯叶信笺散发着一种枯萎的味道, 它像蛾一样轻飘飘的, 又有些脆，稍微力道重一些的话，就会出现修补不好的裂缝。 第140章 “你把霍布森约到哪里了？沙漠？绿洲？还是什么荒郊野外的地方？”玛蒂尔达兴致勃勃地提出来了几个地方。 “没有，就是一家有名的酒馆, 人多也热闹。约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反倒是对我们不利, 你觉得你我二人加起来能正面打得过霍布森干员吗？很遗憾，我没有这个信心。”赫曼瞥了她一眼。 玛蒂尔达咳了一声，“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没有。”要是她能打得过, 她早就暗杀斯宾塞·霍布森去了, 哪里还用得着横跨大陆就为了躲他。 “探员这种东西就像老鼠, 看到一只的时候后面就已经跟了一整串, 要是把打头的老鼠去掉了，后面前仆后继地就都过来了, 扰得你烦不胜烦。”灰绿色头发的青年用特制的布擦拭着一个玻璃杯。他的色彩寡淡，在中东这片炎热亮眼的地界便更显得浅淡了, 好像是用橡皮擦过的铅笔画一样。 玛蒂尔达听了这话, 咯咯笑了起来, 赫曼这话说得够刻薄, “也就像你们这样的使徒才能说这种话了，在外面人看来，像过街老鼠一样逃跑的是我们这些天命之人才对。” 他们一边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一边提前一些时间来到了约定的酒馆。 这里装修简单，不过是一个房子里面放了些桌椅板凳，食物的香气混合着香烟和烈酒的味道。白天里面也有不少人，本地的、外地来逍遥的，人员混杂，最适合浑水摸鱼。 他们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些烤串和一大杯啤酒——玛蒂尔达点的，她说她饿了。 斯宾塞·霍布森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他追了许久的、黑皮肤的开锁专家正吃着烤串喝着啤酒，看着跟当地人没什么两样。旁边坐着的是一名白人男性，他长着一张防剿局资料里的脸——对于各大教会的使徒，防剿局都有记录。血杯教团的那位使徒阁下总是换脸和身份，所以她的资料已经不知不觉间累积了厚厚一摞；不屈教团的使徒不怎么出门，一般都在他那一亩三分地里研究他的无形之术；辉光之镜的这位使徒倒是没有换过脸和身份，一直都是那幅寡淡、学术研究气氛浓厚的打扮。资料里的赫曼·史密斯总是微微笑着，穿着一身白大褂，亦或是西装革履，领带打得整整齐齐。 自打防剿局去了一次他们教会之后，史密斯就再没回过伦敦。他似乎并不拘泥于无形之术研究气氛浓厚的圣地伦敦，反而是哪里有机会就往哪里跑，按照防剿局内部的分析来看，是一位典型的灯道路天命之人，彻彻底底的理性主义者。 这样的一位机会主义者会来到中东究竟为了什么，斯宾塞·霍布森心里也隐隐有些自己的猜测。但是对于他主导与自己见面这件事，斯宾塞又是半好奇半警惕。 灰绿色头发的青年似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抬头看过来朝他露出来了一个略微冷淡的微笑。 斯宾塞见过不少天命之人，有时候他看一眼就知道对方是什么道路的。这次也不例外——青年有着相当明显的属于灯的气质。当然，这种不好描述的东西不能算作证据，不过斯宾塞·霍布森有自己独有的识别的方法，他确信这个人就是赫曼·史密斯，辉光之镜的使徒也就该是他这样的人。 “史密斯先生。”他压了下自己的帽沿，接近他们，脸上也是挂着笑，是他一贯的那种轻飘飘的笑。这让他看上去倒不像是个探员。 他的声音音调偏高，但并不是尖细的那一类，听上去跟歌剧院的男中音要更为接近些。而当他放缓语气，有意让自己变得礼貌的时候，自然而然的英伦绅士态度便展现了出来。 玛蒂尔达差点一口啤酒呛到，不过还是坚强地咽下去了。对于没有跟她打招呼的霍布森干员，玛蒂尔达也不准备对他有礼貌，撇撇嘴，又拿了一串肉吃了起来。 “斯宾塞先生。”赫曼向他颔首。 “闲话少说吧，史密斯先生，您今天邀请我来是为了什么？”这样说着，斯宾塞看了一眼玛蒂尔达。 “当然是为了消解我们之间的冲突和矛盾，斯宾塞先生，其实我们之间是没有什么非常牢固的矛盾的。别的不说，我听说你曾经在教会待过一段时间，聆听过圣亚割妮传下来的教诲，我想你其实也没有对无形之术抱有非常深刻的敌意吧。我们是可以站在同一边的，斯宾塞先生，你看上去可不像是那么固执己见的人。”青年说着，推了一份文件到斯宾塞面前，示意他打开看看。 见他没有动，灰绿色头发的青年又继续缓缓开口说起来，一旁的玛蒂尔达看了在心里佩服不已，要不说使徒不可小觑，这一套接着一套的话语，给玛蒂尔达自己真不一定能对着防剿局的警探说出来。 “恕我直言，防剿局里你的同事们可能都不太能了解你吧，斯宾塞先生，你现在面前有很多选择和可能性，成为什么，让什么来决定你，完全取决于你自己。之前或许可能你只能选择在防剿局一直工作下去，但是现在你面前可以多一项选择，不是吗？无形之术并不是什么让人避之不及的事物，它是知识和技艺，是我们达成目的的一种手段，你大可先了解一下，再做判断也不迟。” “这话你跟道格拉斯说过吗？”斯宾塞忽然笑了，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赫曼，问道。 赫曼摆了摆手，从善如流地跟着转移了话题，“没有，我没有跟他这么说过。他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很遗憾，不比斯宾塞先生你来得不拘一格。正因为你能听得进去我说话，而不是在我开口的时候就一脸严肃，随时准备逮捕我，我才跟斯宾塞先生你说这些真心话的。” 第141章 斯宾塞不置可否，但还是拿起文件，起身，嘴角上扬，俯视着二人。 “我回去会看看的，不过玛蒂尔达小姐……我真希望这次我能跟你一道回伦敦去。” 然后回去你坐办公室我坐监狱对吧。玛蒂尔达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这样的事情等你正式对我做出邀请了再说吧。”玛蒂尔达露出假笑回应了一句。 在目送斯宾塞·霍布森的背影消失之后，玛蒂尔达立刻偏头看向赫曼，“这样真的能搞定他吗？不过是关于无形之术的文件，他在防剿局自己也能去看吧。” “不太一样。防剿局关于无形之术的研究文件对基层的态度还是保守类型的，一般密封和火烧的执行者都不是一个人。斯宾塞先生想看确实也能看，但没有由头的话，他应该没有这个兴致的。” “好吧好吧，你有理你说了算。”玛蒂尔达转念一想他们马上就要去探索藏宝地了，霍布森再想找也找不到人。 “那你说要一起去探索的帮手什么时候过来？” “到她过来的时候她自然是会过来。”赫曼笑了笑。 “也是漂亮姑娘吗？你手下的女孩子还挺多的，不比血杯教团的少了。” “我们是天命之人，可不能抱有偏见。”赫曼瞥了她一眼。 “可不是我抱有偏见，我有什么好偏见的，我才是被偏见的人群。”玛蒂尔达耸了耸肩，“是客户啦，不是所有客户都能公平公正的，有时候遇到那种就是觉得男性比女性能干的客户，我也没办法嘛。” “你是家大业大，不知道我们这些一个人找工作的时候遇到的苦。我先前就遇到过一个半吊子，还是刚开启道路的杯。你想想，那可是杯，苦痛生育迷乱的杯，结果他还在那里搞什么性别歧视，我不当场笑出声就算给他面子了。”玛蒂尔达嗤笑一声，说道：“不过引他入门的人听了他的理论也是气的够呛，我看那家伙脸色都白了。后面我也再没见着没听说过那位了，估计要么被吃了，要么被喂给蜘蛛之门了，左右还能废物利用一下。” 后来玛蒂尔达又跟赫曼嘀嘀咕咕了好些关于她日常接任务时候的事情，直到他们出发动身要去藏宝地附近了，玛蒂尔达也没见到新人。 开锁专家皱眉看向赫曼，“你不会是诓我吧，这都快进沙漠了，我也没见到有人啊。” “我可事先说好，要是遇到有危险我绝对第一个跑，这还是看在你是我大主顾的份上提前说的。” 荒漠的风十分任性，它像个穷孩子一样拉扯着衣服，向他们的脸上投掷沙土，在布满尘土的石块中哀鸣。 即使做好了能想到的所有准备，沙漠里依旧能将人烤化了。烈阳没有任何遮挡地直接暴晒在敢于踏入这里的勇者身上。玛蒂尔达说完话，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赫曼抬手，红色的液体在他的指尖跳舞，随后落到玛蒂尔达身上，缓解了她的那份干渴。 “别太心急，你看，她这不是已经来了吗？” 顺着赫曼的视线，玛蒂尔达转头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留着卷发的女人，她穿着一身黑，裹着头巾，露出来那双眼睛却比冰雪还宁静。她无声无息地接近他们，随后在不到十步的距离停下，朝赫曼颔首。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第75章 弥阿，沙漠，暗门 玛蒂尔达观察了一下, 她说：“她是冬？我还真挺佩服你的，来沙漠探索结果是这样的组队。”之前她还以为会是刃道路的天命之人，中东的刺客组织和雇佣兵也挺多的。 至于她能看出来的原因无他, 这位新来的女性身上所携带的冬的特质太明显了。 “足够了, 弥阿那边又没有太多的活人。”赫曼不以为意。一方面他自己就能充当大半个杯, 另一方面杰森说他会帮忙调开刺客联盟守在弥阿那边的刺客——只要让塔利亚觉得人手不够, 她自然会把不是紧要处的看守调回去。 “…行吧。”玛蒂尔达还是有点不情不愿。但是人已经在贼船上了, 现在想下也有点难。 “这位怎么称呼？”新来的一直不出声——这倒也符合冬的准则给人的一贯印象, 玛蒂尔达索性直接看着赫曼问。 “奥克莱尔。”在赫曼说话的同时，被叫到名字的女人也轻轻点头，这让她似乎多了几分鲜活。 玛蒂尔达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她也不意外, 冬道路的天命之人常常缄默不语, 甚至有半数都在生活中很少接触活人，很少有名气能传开的人。 他们三个人一男两女自成一队，走在沙漠里算得上是独特的队伍。毕竟这三个人怎么看都没有一个是擅长搏斗的样子。但是在沙漠里若不是有足够的利益动心，大家也都互不相干扰, 看到了便是看到了, 就是觉得奇怪也不会多管闲事, 各自之间的界线都泾渭分明。 走在沙子里的感觉很微妙, 踩在细软的沙子里时间久了仿佛要陷进去似的，能感觉到有什么在缓缓地包围自己的脚面。若是鞋子的密封性不好, 有沙砾流进鞋子里的话，走起路来更是如鲠在喉的折磨。细小但是不容忽视, 就好像人对于整片沙漠来说一样。 不刮风的时候感觉干裂炙热, 然而不刮还好, 一刮风, 火热的空气热情地扑在人身上，像是要把人扑倒了似的，比没刮风之前还要更热。他们三个人能走入沙漠腹地全靠天命之人的身体素质和赫曼用的杯的无形之术来缓解干渴。 第142章 走到了晚上，白天的炎热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凉意，莽莽星空撒下冷冽的光。 “…他们来了。”奥克莱尔开口。这是她过来以后第一次说话。 赫曼环顾四周，奥克莱尔口中的“他们”如同污浊的鬼火一样聚集过来。他们没有实体，沙砾和寒冷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看过去的时候觉得他们像风，又像是雾，可这些聚集过来的亡灵又没有风和雾那样无害和好操控。 玛蒂尔达打了个寒颤。 亡者携裹着让他们停留在此处的恐惧和愤怒，这些便是他们的利器，他们拒绝活人的到来，并且致力于将其留下来与他们为伴，好似神话传说里那些守卫在藏宝阁前的孤魂野鬼。 “难、难怪你要带冬，快，现在是你教徒出手的时候到了。”玛蒂尔达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的，牙齿不规则地碰撞着，发出声响。 赫曼的脸色也很苍白，他看向奥克莱尔，总是沉默不语的冬之天命之人轻轻点头。 奥克莱尔闭上眼，向着冬之神灵骨白鸽祈祷，向着这位被剥夺至夺无可夺之神祈祷，拜请这位不受欺骗之神，祈求着通晓亡者姓名之神的垂怜…… 冬之准则所带来的影响是寂静的，寒冷的，心如死灰的。它比这沙漠中的夜晚更加冰冷，比反复无常的天气更容易剥夺一切，但冬总能铭记一切，安抚亡者。 感受着安抚他们的冬之力，亡者渐渐退去了，像随着时间流逝而褪色的画像一般。原本酷冷的气温逐渐回升，虽然不是说到了适宜的温度，但还是比先前被亡者包围的时候要暖和了不少。 有玛蒂尔达引路，他们在沙漠里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在找路上。虽然抬头望去的时候，四面的沙地沙丘都大差不差，但是玛蒂尔达总能自信地指出该前往的地方。 “一般沙漠里的探险队通常是看星星来识路，或者是有识路的骆驼。我不知道你看星星的能力怎么样，反正我一般是祈求拾荒者的垂怜，尤其是在找宝藏的时候，你知道的，祂对这方面一向擅长。” 赫曼微笑着接话，“这个我清楚，拾滩鸦是辖无主之神，明晓失物之神，祂象征好奇与渴求。”拾荒者又名拾滩鸦——司辰和神明总是有很多的名讳和传说，天命之人交流的时候一般都各叫各的，怎么习惯怎么称呼，反正大家都知道这指的是一回事。 “是啊，我们启别的不提，探索情报和开锁是没得说的。对了，你们辉光之镜的启呢，莫非是被你藏起来了？”玛蒂尔达看向赫曼，见他只是微笑了一下，并不回答。 她又感慨道：“真好啊，有密教做靠山就是好。”你若是想的话也可以来，我想无论是我们辉光之镜，圣许德拉会还是其他密教都会很欢迎你的。” “算了吧，”玛蒂尔达摆摆手，朝青年眨眨眼，“我还是喜欢自己单干，自由自在嘛，至少拿到手的都是我的。” “我听出来了，你是在说我。”灰绿色头发的青年瞥了她一眼。 作为辉光之镜的使徒，赫曼拿到的东西除了他自己用以外，还需要为密教考虑——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阿拉卡城的剪刀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必备遗物。 天命之人的第一要务都是满足自己的欲望，但既然已经在其他人眼中形成了一个集体，那么就也要为这个集体考虑——就像在提到赫曼·史密斯的时候，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辉光之镜的使徒阁下，而不是灯道路的学者。除了强大的教徒，对政府高官和经济实业的影响以外，辉光之镜还需要有足够强大危险的遗物震慑其他密教。 “哪能啊，我哪敢打趣你呀。你现在可是我的雇主。”玛蒂尔达笑吟吟地说道。 “还有多远？” “应该快到了，刚刚不是都有理应把守在弥阿周围的亡灵了吗？不过可惜不能通过死在这里的刺客和探险家的尸体来寻找弥阿，这风一吹，沙子就把尸体都埋没了。” 她说快到了就真的是快到了，他们又走了一会儿以后隐隐约约看到了被埋在沙子之下的入口。原先这里估计已经被刺客联盟的人清理干净了，只不过后面看守这里的人被调走之后，风沙又再次淹没了它。 玛蒂尔达走上前，观察了一阵之后在某处一摁，伴随着尖利的摩擦声、地面的震动和弥漫的尘土，暗门终于敞开。流沙随着这些古老石板的动作而流下，像流向下游的溪水。 不过在门打开以后，开锁专家并没有先进去，她转身看向赫曼。 “怎么样？不如你先进？” 擅闯这样的地方是要付出代价的——这被浪游旅人所诅咒的、过去的城市。天命之人不怕付出代价，只怕付出代价之后得不到相对应的回报。 “我调查过了，里面应当是迟息诅咒，”赫曼笑了下，“我们谅必能得到夺取生命之神的保护。” 赤红的液体弥散开来，湿润了皮肤，也湿润了周遭的空气，红晕也蔓延上脸颊，他们三个人身上的活力逐渐充盈起来。 “你现在看上去倒是更符合健康的标准。”玛蒂尔达看向脸色不再那样苍白的青年这样说道，不过她并不指望得到他的回答。随后这位开锁专家嘴角噙着笑意，便走进了她亲自开启的暗门。 “探查周围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如果有活人靠近我们的话，提前通知我。”赫曼没有叫奥克莱尔的名字。因为没有必要。 第143章 冬道路的天命之人一直追求着铭记，骨白鸽也是象征着不会忘记的神明，但是他们越往高处走，越接近冬，他们个人的信息也就逐渐被有意遗忘，奥克莱尔还没有到完全抛弃名字的阶段，但是她已经不再会对自己的名字做出太多的回应了。 …… 随着赫曼使用杯的无形之术，随着弥阿的暗门开启，那再无其他人知晓的墨绿色桌面上也咔嚓咔嚓发出响声。 【你简单组织了一些人，带着足量的资金，来到了弥阿，这座已经被旧日淹没的城市。这次行动对你来说真的有益处吗？你不知道。正如之前你与开锁专家的对话，想要运行一个社团，想要得到一个社团的庇护，总需要付出什么。这正是这个世界一贯的准则，不是吗？ 这次行动亦或许只有你与玛蒂尔达的声音。因为奥克莱尔总是很安静，但是你相信她的能力，你知道她做起事来细致又冷酷，总是能够让人很放心地将事情交给她。 此外，在你心中隐隐约约有一个不成熟的猜测。刺客联盟真的会放弃弥阿——这有着无数真假难辨传说的城市遗址？尤其是在他们肯定花费了很大的代价来处理迟息诅咒之后……也许现在他们人手有些吃紧，还没有办法分出些余力来继续探索弥阿的深处。然而在他们的计划里必然是有这样一项的，就如同这项行动安排在你的计划之中一样。】 【作者有话说】 + 弥阿的风十分任性。它像个穷孩子一样拉扯着我们的衣服，向我们的脸上投掷沙土，在布满尘土的石块中哀鸣。 拾滩鸦是辖无主之神，明晓失物之神，洞开大地之神。拾滩鸦象征好奇与渴求，并与黎明、月初和大地相关。 伴随着尖利的摩擦声、地面的震动和弥漫的尘土，暗门终于向我们敞开。 第76章 灯启，冬蛾，狼雪 走进弥阿之后, 即使已经没有了亡灵的干扰，但是阴冷依旧如蛆附骨，挥之不去。路上还能看到几具刺客打扮的尸体侧躺在边缘, 倒是没有挡了前进的路。 “刺客联盟估计从弥阿里拿走了不少书籍, 拍卖行里先前就有过相关书籍流传。至于遗物……他们能拿走阿拉卡城的剪刀也是一种能力。”赫曼扫了一眼周围看样子已经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的尸体。 “所以你的重点是工具和原料？”玛蒂尔达思索片刻后问道。 “差不多。”赫曼回答得模棱两可。 “先说好, 要是有启道路的东西就给我, 其他的我不管, 这没问题吧……嘶, 又是亡灵。”玛蒂尔达猝不及防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了个透心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次的亡灵更接近了，乳白色的、纱一样轻柔的质感，急速降低几乎结冰的温度…… 这里就是弥阿。埋藏着无数亡灵怨恨和愤怒的被诅咒之地。有数不尽的亡灵在其中潜伏, 如果同行者中没有受冬之准则垂怜的天命之人, 在弥阿简直是寸步难行。 “等拿着东西出去了再谈条件，我也有启道路的教徒等着晋升。”赫曼拿先前玛蒂尔达调侃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行行行，你说了算。” 冬的气息再次浮现，安抚着这些亡灵, 让他们逐渐褪去。不过也仅仅只是退开, 等待着下一波来访者承受他们的愤怒。 开锁专家偏头看了一会沉默不语的奥克莱尔, 随后又在引起异常之前转了回去, 继续往前走。 这样看来的话，冬道路的天命之人反而才是来弥阿的必需品。 玛蒂尔达忽然开口：“找暗门和开路这件事情其实你自己也做得来吧, 史密斯先生。” 灯之准则跟启之准则在某些方面是重叠的，启能做的事情, 灯也一样能做。 青年微笑着说道：“一如既往的敏锐, 玛蒂尔达小姐, 但是请相信我的诚意, 我认为在这次探索中你的作用必不可少。”随后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有意留时间给玛蒂尔达思考，又像是因为他自己的缘故而有意停顿组织语言。 “在找一个杯来，还是找一个启来这件事情上我还是相信我的判断的。” 这话说得委婉，但是玛蒂尔达也听懂了。她看了眼时不时在自己皮肤表层上下流动的红色液体，上下游动，像水池里调皮的小鱼。这些带有杯影响的造物能够让他们在这片废墟里充满活力，让诅咒避开他们。 找不到路可以花时间继续找，但是在弥阿染上诅咒的话，那就不是什么简单的问题了，要花费的代价会更大。 迟息诅咒从咳嗽开始——像讨债人一样在你的喉间游荡，然后是心肺，它会在肺中播撒孢子，蔓延生长的速度比任何人的想象都要快，最后乃至整个躯体。迟息诅咒会夺走你的生命力，你的活力，只留下无可逆转的衰老，最终让你如同空荡荡的一缕游魂一般在世间苟延残喘。 相传曾经有不知道何处的王室贵族染上过迟息诅咒，可惜当初他们没有当回事。迟息诅咒并不会阻碍他们找到目标，但是当他们带着丰厚的酬劳回去之后，可怕的事情就发生了。 先是咳嗽，然后是乏力，恶心，头晕，发热，接下来是咳血，头发也变成了毫无活力的灰白，在本应正当年的时候，皱纹和其他疾病通通找上了他们，像冲锋陷阵的军队一样势头猛烈。不出三个月的时间，当初跟随着他们前去挖宝藏的人就全部死光了。 第144章 与其等到迟息诅咒发作了才想办法阻止，不如从一开始就做好预防的准备，不要让迟息诅咒找上门。所以由赫曼来主打使用杯的无形之术，然后雇佣一个启或者灯来引路，不失为是一种不错的方法。玛蒂尔达刚好碰上，也是之前有过良好合作记录的开锁专家，选她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不过这样也说明了一个问题，玛蒂尔达心里念头一转，“你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会使用多条道路的无形之术的人，史密斯先生……所以在使用其他道路无形之术的时候，不能使用你自己修习研究的道路相关的无形之术吗？” “或许是这样。”赫曼并不否认。 不过正是这种模棱两可甚至偏向承认的态度反而让玛蒂尔达心生警惕——身为天命之人，谁没有一两个压箱底的保命招数？赫曼·史密斯的名气可远比她玛蒂尔达要大得多，那么多天命之人都盯着他，没道理只有她发现了史密斯这个可能存在的弱点。 想到这里，她原本打算等这趟回去以后，就找个法子把这条消息卖了的想法的热度又降下来了。消息确实是不愁卖，关于密教使徒的情报想买的人一抓一大把，玛蒂尔达倒是不发愁这个，但是为了这有概率不能对史密斯造成致命伤害、甚至有可能没什么用处的情报得罪辉光之镜使徒的话，不是很合算。 这样分神想着的时候，玛蒂尔达没留意，呛了一口空气里的沙子。 被埋藏在地下的弥阿没有什么光，更别说现在是漆黑无光的夜晚。或许在外面沙漠里走的时候还能得到点滴星光的垂怜，但是在弥阿中显然不切实际。点燃火炬固然是一种方法，不过消耗地下的氧气作为代价太过巨大。还好天命之人的身体素质一向都不错，就算是夜视也不算为难他们。 他们走走停停，在破败、废弃的神殿，有裂缝的宫墙里寻找——就如同赫曼曾经评价刺客联盟的人搜寻时的模样没什么区别，又或许是说，在宝物的诱惑下，大家的表现都没有太大的差距——他们像豺狗搜刮陈年骨殖一样搜刮着城市残迹，企图从中榨取一丁点的甘美汁水。 他们越往里走，里面的设施越完整，甚至看到了喷泉，不过其残破不堪，已经干枯许久了。 “这边。”赫曼忽然开口，然后朝着他认定的方向拐了过去。那是一间小房间，打开的瞬间灰尘飞扬，像光点飞动。 他俯下身去，从角落里取出来了一个小瓶子，看上去灰扑扑的。青年把玩着这个小瓶子，用衣袖擦拭掉了上面的灰尘和泥土。 【至圣血淋巴】 【某桩古老罪案现场洒落的神秘物质的淡淡印痕，紧封在一个安瓿瓶中。 “谁会记得理发师的儿子？” 有这样的窃窃私语似是在询问，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毛发是不必要之物，是或被遗忘之物。曾有某人将发丝从头皮剥离，将其焚烧，求得关注和机遇。也曾有人言，理发师是距离林地最近的职业，他们亦或许会夜以继日地剥离不必要之物，剪刀从不离手。】 【你或可以将其交于食尸鬼，他们能够品尝其中的滋味和奥妙。你知道的，这其中蕴含了一段回忆，一段关于狩猎的回忆。你或可将其留为己用，这上面留存着剧烈的蛾的印迹。】 玛蒂尔达看着他将瓶子收起，脸上浮现出羡慕的神色，“我怎么就没有你这么好的灵感，哪怕是这种小角落里的东西你都能发现。” 灯和启都有指明前路的准则，但是能做到什么地步因人而异。赫曼现在很明显连无形之术都没有施展，就能触碰到灯的部分准则，得到光的指引。这让玛蒂尔达感慨不已。 “难怪你这么肯定弥阿里能找到东西。” “这只是一方面，我也还希望你能得到拾荒者是垂怜，毕竟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现在也是在拾荒。” 青年笑了一下，暗淡的光线下倒不衬得他的肤色苍白了，原本灰绿色的碎发似乎跟皮肤融为了一个色块。 “不过我既然有底气请你一同前来，就有我的理由。你知道吗，阿拉卡城的剪刀被移动位置之后，必然会有狼雪出现。即使找不到其他的东西，狼雪也是一个不错的收获。” “怎么会？它们一个是蛾属性，一个冬属性……”玛蒂尔达低声呢喃。 “眼见为实，不如去里面看看吧。” “好。” 所谓狼雪，它是极冷的，冷到任何事物都无法将之融化，除了最炎热的正午阳光。它会一点一点，极缓地蚕食人类的血肉。 除了冬道路的天命之人有办法将它们完好无损地取下来收到特制的瓶子里以外，其他道路的人很难对这危险的原料做出处理——事实上一直如此，市面上流传的狼雪大都被买作杀人利器、毁尸灭迹的不二帮手。 这样危险的原料却有着这世上最纯净的颜色，它看上去洁白晶莹，在微弱的光下有着星星点点的闪烁。若是将其与雪放在一起，没人能分辨得出来。 这样美丽的雪此时就堆砌在砂石所围绕建造的宫殿门前，像沙漠里凭空出现的一场雪。 奥克莱尔上前，她捧起一抔雪，将其小心放进特制瓶口，装满一瓶之后就换下一瓶，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奥克莱尔在作画描绘回忆的时候动作也是如此熟练。 就在这个时候，奥克莱尔的动作忽然停住了，她快速放下还没装满的瓶子，直接封口，随后晶莹的寒气从她比雪还要冷的指尖开始伸展，冬的气息迅速蔓延。 第145章 冬是静默、终结和不尽然逝去之物的准则。但比寒冷更快一步的，是遗忘。所以骨白鸽总是铭记。 静默笼罩住了这片区域，让赫曼等人存在的气息转瞬消逝。 有人来了？玛蒂尔达心念一动，染有刃影响的匕首瞬间出现在她手中。同时她也看到赤红的液体在赫曼身边流动。 战术靴扣地的声音在走近这里之后停下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皮夹克，红蝙蝠，红头罩，他们都知道头罩下面还有一个深色的多米诺面具。 “我知道你们在这里，出来吧。” 窜着电流的机械音响起，虽然已经变了调，但是仍然能听出来几分情绪上扬。 赫曼打了个手势，寒意瞬间消退，奥克莱尔继续转回去装狼雪。 “你怎么来了？” “不能来吗，”他笑了一声，“塔利亚那边搞定了，我就来看看你什么情况。” 玛蒂尔达认真地把人看一遍，然后又看一遍，最终转头偏向赫曼，问道：“他怎么进来的？”不管她怎么看，都不像是天命之人——而且就算她眼拙没看出来，这身形加上这身锋利带有硝烟的气质，要么像刃，要么像铸。 “他对冬道路有很强的接受能力，我们得承认，天才就是存在的。”赫曼回了她一句。 “说什么呢，是说外面那群死者灵魂？打散他们我做不到，但让他们退开还是很简单的……这是什么？”杰森指了指奥克莱尔正在装的狼雪。 “狼雪。”他答。 “尝起来会是咸的吗，这狼雪看上去很像盐。”杰森突发奇想。 玛蒂尔达被这话一呛，又吃了一口沙子。 “你可以尝，我一点也不介意。”赫曼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 “好吧，那我还是有点介意的。”一听赫曼这语气，杰森耸了耸肩，后退了一步。 【作者有话说】 + 迟息诅咒从咳嗽开始——像讨债人一样在你的喉间游荡。 冬是静默、终结和不尽然逝去之物的准则。 此物冷到任何事物都无法将之融化，除了最炎热的正午阳光。它会一点一点，极缓地蚕食人类的血肉。 某桩古老罪案现场洒落的神秘物质的淡淡印痕，紧封在一个安瓿瓶中。 “谁会记得理发师的儿子？” 第77章 业绩，仪式，摩托 “不过你的速度比我预想的要快, 我本来以为会等我们从弥阿出去再说。” “塔利亚自己也清楚刺客联盟做了什么事，她还不想跟老头子彻底闹僵。”杰森一边似乎兴致勃勃地看奥克莱尔装狼雪，一边回答道。 “不说他们了, 这东西能不能给我一瓶？” “刚才有一个没装满的, 这个给你吧。”赫曼朝奥克莱尔伸手, 将先前那个因为杰森的到来而暂停装进大业的瓶子从她手里接过来。 “剩下的我们要拿出去卖, 所以需要弄得整齐好看点。”还有些要卖给白鸽之塔, 用来维护辉光之镜和他们的友谊与合作。 上次白鸽之塔找东西他们帮忙了, 白鸽之塔也有回报。这次再给白鸽之塔卖些狼雪，刷刷脸熟，以后若是想找食尸鬼们帮忙也能有路子开口。 “你们是什么原料进货商吗。”杰森吐槽道。他接过没装满的瓶子，里面的白色随着他的动作而稍稍移动。 “这个要怎么用？” “想怎么用都行, 狼雪带有很强烈的冬的影响, 所以要用特制的瓶子盛放，寻常的人也不能直接触碰它，不然会被它蚕食血肉。另外拿取狼雪的时候也要注意，除了冬道路的天命之人, 其他人都不太能完好无损地移动狼雪。” “那我是不是可以把它当做一次性爆破工具？”杰森把小瓶子拋起来, 又接住。 “有点浪费, 不过也不是不行。稍微提升一下狼雪的不稳定性, 让铸给它处理一下。这样爆破的时候还能顺便把里面的生物一起爆破了，很方便。”赫曼想了一下那幅画面, 狼雪纷纷扬扬撒下，像盐, 像雪, 又像飘飘忽忽的柳絮, 轻缓地落下, 蚕食生物的血肉，炸碎坚硬的大理石，是跟冬给人的影响完全相反的飞扬和热烈。 “方便是方便了，花的代价也太大了吧。”玛蒂尔达开口吐槽道：“与其这么麻烦，还不如直接购买专门的爆破道具呢，我认识不少炸弹制造师，你想买的话我可以帮忙联系。这么好的狼雪原料，别浪费了。” 真不愧是家大业大的辉光之镜，用起原料来都不带眨眼的。 “这么珍贵？那还是算了吧，我留着收藏好了。”红头罩看向陌生女人，不过问的却是赫曼，“这也是你们辉光之镜的？” “没有，只有奥克莱尔是，玛蒂尔达是我雇来的。” “谁让我不是史密斯先生放在心上的钥匙呢？像我们这种单干的就只能哪有生意往哪里跑了。”玛蒂尔达给杰森了一个风情万种的眼神，也亏得她朝着这么一个有五官、或许可能还会有表情的红头罩也能做出表情。 “钥匙？”杰森问。 “对启道路天命之人的一种别称，要是叫他们开锁专家，开门顾问，教士……总之叫什么都行，看你喜欢。”赫曼举例的这都是中性词汇，要是有的人在提到他们看不起的启道路天命之人的时候，也会用“小偷”“惯犯”之类的词去代指。 第146章 “不过钥匙这个称呼在现在这个情景下其实不太正式，它还有别的含义。话又说回来，玛蒂尔达要是能晋升成钥匙的话，她还跟着我干什么，我哪里雇佣得起钥匙。”赫曼笑了笑，补充道。 “真正的钥匙是启道路的高阶天命之人，他们是天资独具的适格者。对于他们而言，再也没有锁，再也没有门，门户皆敞开，墙壁亦不再。所有的堡垒对他们不再封锁。所有的国度他们都可出入无碍。除了蚁母的律法，不再有约束他们的律法。” “就像易皮者？”杰森问：“我听说你们辉光之镜的西尔维娅很有名。” “对，就像易皮者。”赫曼点头。 他们简单聊了两句之后，继续在在弥阿的废墟中寻找。破败的书架上已经是空空如也，想必之前就已经被刺客联盟的人收走，要么转卖给拍卖行，要么他们自己留着研究。这方面无论是赫曼还是玛蒂尔达都不做指望。 “啊…这里有一小盒守夜虫！”玛蒂尔达指着她发现的一个小盒子，里面有着好几只白色蠕虫静静不动，像是死了一样。但是玛蒂尔达不敢伸手去触碰它，只是小心地揭开它们上方的盖子，远远地看一眼，确定它们究竟是什么，然后又盖上了。 “那真不错，你收好吧，说不定能让霍布森干员鉴赏一下。” “我也是这么想的。”玛蒂尔达美滋滋地把这小盒守夜虫小心取下来，然后递给赫曼。 “不过还是你收着吧，我没你那么多稀奇古怪的防护。” “可以，你要用的话告诉我。” 赫曼接过之后放进口袋里，然后在放进口袋的一瞬间，将其转化成卡牌放在了墨绿色桌面上。 【守夜虫】 【第一次蠕虫大战遗留下的一小罐发育不良的，干瘪的幼虫，与占据已逝众司辰之位的神灵同级。】 【性相：致命毒药】 【如果你想要谁活下去，就千万别把这个用在他身上。】 接下来，他们又翻出来了一小撮狻猊颗粒和一块祝圣门楣，这两件遗物的发现宣告他们此次探索大获成功，圆满完成。 之后他们从沙漠里出来，风呼啸着刮着，卷起沙砾，像是在留恋挽留他们一般。 杰森的沙漠越野车就在不远处停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车，说道：“我这还能再带一个人，要不要？” “那就麻烦你把奥克莱尔带回去了。”赫曼对着一直保持安静的冬道路天命之人招招手，她沉默地走了过来，跟在杰森身后上了车。 “我们两个自己走回去是吗？”玛蒂尔达看了看这辽阔的、荒芜的沙漠，还有隐隐绰绰能看到些许天光的天际线。 “对。”赫曼微笑。不过这个微笑在玛蒂尔达看来异常可恶。 从这里走回去不至于让她觉得累死累活，而且赫曼也不是撂下她一个人让她自己从沙漠里出去，但是在有选择的时候没被选上还是有点不爽的。 “也不知道霍布森会给出什么样的回应……这样策反过防剿局的干员，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两个人在沙漠上光是走路有点无聊，玛蒂尔达随便起了一个话题跟赫曼聊了起来。 “经过世界真实的诱惑之后仍然不动摇的话，他们会变得更加的坚韧不拔，没有人再能从这方面在心神上动摇他们。” “你说他们在防剿局会升职加薪吗？” “我觉得升职加薪这个问题要看业绩。”防剿局发工资和奖金主要看干员们有没有抓捕到研究无形之术的天命之人。 “也是，虽然心神上可能无法动摇他们，但是在生活上还是会有破绽的，可以用其他方法攻击他们。” “作为你这次的报酬，玛蒂尔达，除了之前许诺你的启的原料，你还想要什么吗？” 玛蒂尔达听了这话，一挑眉，语气上扬，“哦？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听说你收藏翻译的密传有很多，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一本启之密传的翻译呢？” “《下层论》如何？这本书是以浪荡汉冒险小说的文风记录了一场穿越梦魇的旅途，中间有一些无用的共通的描述，不过其中夹杂着一些或是对仪式片段的记载。我想你会对这个感兴趣。”赫曼顿了顿，意味深长地复述了一遍那其中的片段。 “第十八次上升为结苞。第三十六次为绽蕊。” “我听说过这个，这个仪式确实很有价值。只是我没想过你竟然连女巫的语言也会，真不愧是灯。”玛蒂尔达感慨道。她怎么可能没听说过《下层论》这本书，只是富奇诺语早已消失许久，她就算是想学，也没有渠道。 “对知识的渴求是我等的本质。”赫曼听了这话，这样回答道。他从不为自己所知晓的知识而骄傲，他只会觉得自己知道的还不够多。 灯道路的天命之人对于知识的渴求如同生理上的想要吃饭喝水一样，他们信奉光。 那一边，杰森带上奥克莱尔，一踩油门，径直朝着外面开去。发动机传出的轰鸣声在这双生巫女执掌的时间里响彻于这片沙漠中，身后跟随着咆哮的沙尘。 “我听说过你。”奥克莱尔忽然开口。 杰森哦了一声，“怎么说？赫曼夸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跟你说了什么，我的天赋还是什么别的？” “不是，不是他。”奥克莱尔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说话了。 第147章 杰森看了她一眼，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没继续追问。 奥克莱尔偏头看向红头罩。她的眼里深处含着冰雪，但她的视线是安静的，就像一片雪花一样让人毫无警惕心。她是听卡特·卡罗说的——在纽约绽放光彩的梦境师曾经在信件中对她提起过一言半语。 ‘那是一个危险的凡人，使徒阁下曾经受到他，还有他身边的人的影响，偏离了原本的道路。不过使徒阁下意志坚韧，守夜人的光为他照耀前进的方向，这才没有让这场歌剧变得荒唐，变成一个漂亮的肥皂泡。’ ‘当然，就算是肥皂泡对我来讲，也足够有趣了。但是对你们来说，就不一样了吧。’ ‘只是现在使徒阁下对他的兴趣还没有衰退，不要轻举妄动，这是梦境中星光的指引。’ 卡特·卡罗的字里行间都体现着她的性格特征，优雅又神秘，对于要说的事情来说一向点到为止。 坦白来说，奥克莱尔在看到信件内容的时候，是有些震惊的，原本冰雪般的面容也有些融化。她很难想象一向从容淡定的使徒阁下会因为什么人而改变想法，会收到什么人的影响。但是这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对于世间发生的事情，冬从来不意外，冬会铭记。 而且，如果跟这个人的相处能跟让使徒阁下露出轻松的笑容的话，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 【作者有话说】 + 以浪荡汉冒险小说的文风记录了一场穿越梦魇的旅途，夹杂着或为对仪式片段的描述。“第十八次上升为结苞。第三十六次为绽蕊。” 第一次蠕虫大战遗留下的一小罐发育不良的，干瘪的幼虫，与占据已逝众司辰之位的神灵同级。 如果你想要谁活下去，就千万别把这个用在他身上。 再也没有锁，再也没有门，门户皆敞开，墙壁亦不再。所有的堡垒对我不再封锁。所有的国度我都出入无碍。除了蚁母的律法，不再有约束我的律法。 第78章 招募，飞机，作风 他们回来之后没几天, 斯宾塞·霍布森找上了门。 赫曼在心里默默给斯宾塞·霍布森上了标注——他现在待的是杰森给找的房子，比先前那个要坚固一些，阻风沙, 周围还有集市, 玛蒂尔达也抛弃了之前不知道打哪住的地方, 跟着来蹭了一个房间。而斯宾塞依旧能用这么快的速度找到, 真是不可小觑。 这样想着, 灰绿色头发的青年客气微笑着寒暄了几句。 他面前有着神秘气质的绅士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像是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带着一种大病未愈的苍白，黑眼圈看上去很是显眼，不过这并不折损他的魅力。 男人站在门口, 身后是漫天飞舞的黄沙, 然而这些黄沙不能影响他半分。斯宾塞的脸上挂着轻飘飘的笑容，他歪了下头，对赫曼说：“不请我进去说话吗，史密斯先生？” “当然, 请进。”赫曼退后一步, 给斯宾塞让开位置。 “没想到你会特意来这边, 斯宾塞先生, 你是想好了吗？还是说有什么问题想要跟我们讨论？” 斯宾塞反问道：“无事就不能登门拜访吗，我以为史密斯先生是好客热情的性格。” “当然, 对于朋友拜访，我一向欢迎。” 赫曼给他倒了茶, 摆了点心, 一切按伦敦时候他待客的待遇来。斯宾塞也不急, 就坐在沙发上, 等他摆好点心。 “今天玛蒂尔达不在？” “她不住这里。”赫曼说。 “好吧，看来我这次没有缘分与她见一面了。”斯宾塞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愉快，他说道：“虽然我这次想来请教你的话题跟她稍微有点关系，不过这也不重要，玛蒂尔达小姐不在，我们一样可以开启这个话题。” 赫曼听着斯宾塞娓娓道来他的想法。这位曾经在不少地方都工作过的现防剿局干员叙事的时候自有一套理论和逻辑。他提到，在跟着玛蒂尔达的一路上，他自己也接触到了不少与启相关的事情。在赫曼和玛蒂尔达主动找上他之前，斯宾塞就一直在思考他的道路究竟如何选择——是继续坚持维护丛林中的法律法规，还是说选择另外一条探索求真的道路。 而现在，斯宾塞·霍布森已然做出来了自己的选择。 “不是我做出了决定，而是决定做出了我。”他说。 “看来你这些天收获颇丰。”赫曼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我可以为你指引如何开启道路。” “正有此意，史密斯先生，我听说你是一个很好的导师。”斯宾塞·霍布森一边说着，一边身体微微前倾，他的脸上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赫曼注意到，斯宾塞的衣服搭配都是冷色调的，像是人们提起圣亚割妮时的第一印象，又好像林地中暗淡无光的色调。 确实，他在心里感慨，选择决定了斯宾塞。即使是在没有选择道路之前，斯宾塞似乎在潜意识里就无比的贴近林地和教会。不过有天赋和灵感是一回事，真正选择投入无形之术的研究又是另一回事——防剿局里也有不少人在看了引诱他们的幻景之后宁愿固守那层几乎一扯就破的生活，与天命之人至死方休。 “辉光之镜欢迎你，我的朋友。”有着灰绿色头发的学者轻笑，他朝斯宾塞伸出手，理所当然地，他得到了回应。 …… 第149章 “…是卡特·卡罗，”她轻声补充：“她跟我们都提了。” “是吗，真不愧是她的作风。” 【作者有话说】 + 追求解明泄露自更猛烈处的光芒。 唤起灯来招募熟人入教 十二盏灯通明。此处容不得阴影，亦容不得仁慈。 斯宾塞颈戴一个小小的圣亚割妮徽记，贴在他心口的伤疤上。 第79章 餐厅，情诗，姐弟 伦敦市占地面积对于英国来说并不是很大, 一般人们对伦敦的看法实际上只是大伦敦地区的一小部分市区。当然这只是大众的普遍看法，对于研究无形之术的学者们来说，伦敦的神秘气氛和秘制原料更加迷人, 这样的伦敦也更加辽阔。 这里人口稠密, 除去本地人以外, 还有不少外来人士在伦敦安家落户——赫曼一开始也是如此, 他从哥谭离开, 到伦敦去读大学, 研究无形之术，将辉光之镜的名声传播开来，招募熟人，扩大了辉光之镜的教徒人数, 也增加了辉光之镜的影响力。 “哥谭那边…没关系吗？不去的话。” “这会问也晚了, 没关系，之前埃尔里奇留在那里了，虽然这并非我有意安排，不过这种巧合也不错。” 奥克莱尔露出恍然的神情, “埃尔里奇不擅长交际, 但在哥谭也够了。” 赫曼嗯了一声, “不说他了, 萨利巴联系你了吗，他在哪。” 辉光之镜的本部之前被防剿局翻了个底朝天, 好在萨利巴一个人慢吞吞地修也修得差不多了，只不过那里已经是相当于是公开的地址了, 没有隐秘的性相, 对于赫曼来说跟废址无差别——除了从未接触过无形之术, 只是听了宣讲然后前来的普通人以外, 那边基本上没什么人来了。 这次萨利巴约了一个家庭餐厅，准备边吃下午饭边聊。这是他一直以来汇报工作的习惯。 这家餐厅的灯的颜色偏暖，温馨的灯光旁边点缀着令人会心一笑的可爱小装饰，每个桌子上还放有一只圆滚滚的泰迪熊，纽扣状的黑眼睛好似在欢迎每一位到来的客人。 赫曼和奥克莱尔推门走进来的时候，门口的风铃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风的精灵在嘻嘻哈哈地玩闹，到处是他们的欢声笑语。 “这里。”他们所熟悉的男人朝他们挥手。 萨利巴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这并不只是局限于他的皮相，他已经不是很年轻了。若是凑近细看，还能看见他眼角的细纹，但他只是坐在那里，那猛烈的魅力就像蜂蜜一样吸引着无数趋之若鹜的蜜蜂——就像现在，他一只手无规律地敲击着桌面，一只手在空中挥着，旁边也有不少人脸红地偷瞄他，然后窃窃私语。 赫曼他们来的时候正好撞上几个胆大的姑娘来问萨利巴的联系方式。萨利巴熟练地拒绝了她们，随后帮赫曼和奥克莱尔拉开椅子。 餐前菜和正餐已经上好了，摆在桌子上看起来搭配适宜，色彩缤纷。 赫曼和奥克莱尔落座之后，看过来的视线不减反增。奥克莱尔垂下眼帘，不受影响地开始喝奶油蘑菇汤，并不参与这场对话。 “本来变种人暴动这件事情我是没准备参与的，”萨利巴说道：“但是过程中发现了两个很优秀的孩子，只是正巧是变种人，他们对于变种人被抵制污蔑的事情很气愤。” “你的意思是说，这次变种人暴动事件不是变种人做的？” “是的，按那两个孩子的话来说就是这样，不过没有证据的事情也不好说，所以我找卡特·卡罗帮我占卜了，事实确实如此。”萨利巴笑了一下，眼角的纹路更明显了，他的嘴唇弯出弧度。萨利巴的笑意很浅淡，但是却带起了周遭相当浓烈的情感，看向这边的窃窃私语者似乎也随着他的笑容而无端感到快乐。 萨利巴是一个情绪相当激烈的男人，他时常会因为忽然而至的灵感去做某些特立独行的事情，也会因为情绪的渲染而变得感性。这既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劣势。 情感的自由奔放让他在接触杯的道路上如虎添翼，让他在引诱他人的时候事半功倍……哪怕每一次后他们都比原先减损了一点，他的伙伴会一次又一次地回来找他。相应的，萨利巴也会对他们感到留恋和不舍，虽然只是转瞬即逝的情感，但是很容易被人抓住弱点而利用，上次情报泄露就是前车之鉴。 “你常说不要看表面上他们做了什么，要看他们究竟能从这件事情里得到什么，这样才能从中谋得利益，所以这需要长久的耐心以及细心。我把这话转告给了那两个孩子，倒是劝着让他们耐心等到了现在。在之前一段时间的调查中，我们也发现了究竟哪些组织跟这件事情有关联。” “是天眼会。”萨利巴补充道：“你也知道他们对超级英雄的态度，此外，他们还想招募一些变种人。” “如果是他们的话倒是不意外伦敦的这些变种人找不到证据，天眼会做事一向比较果决狡猾。但我没想到她居然会派人来伦敦，看来阿曼达在美国找不到愿意听她话的变种人了。”赫曼对此评价道。千里迢迢派人来英国引起事端，除了这句话以外，赫曼想不到其他对于她这个行动的想法了。 “一半一半吧，毕竟泽维尔学校在美国。” 这家餐厅的食物很美味，萨利巴的口舌很挑剔，他擅长满足自己的欲望。 第150章 约克郡布丁外壳香脆，用刀将其切成两半，里面绵软至极，不需要费多少力。烤牛排的肉汁香味浸入柔软的面包里，约克郡布丁配牛肉是这家餐厅的经典招牌。 尝完经典菜式，赫曼点了点桌子，“说说那两个孩子吧。” “好。” 据萨利巴介绍，旺达和皮特罗是一对双胞胎姐弟，他们各有不同的、优秀的变种能力。不过萨利巴看重的是他们关于无形之术方面的天赋。 “旺达本身的变种能力很接近魔法的本质，现在就算她还没有开启道路，也可以展现出部分杯的特质，皮特罗的速度很快，更偏向正义联盟的闪电侠，但是我不清楚要怎么指导他，就先放置了。另外我先让他们读了《锁匠的梦境：穿过锁孔之光》，旺达的接受度更高。” 赫曼读懂了萨利巴的言下之意，“但是他们两个人坚持要在一起？那没关系，先让他们学，到时候去接触一下变种人团体，对于变种能力这方面我了解得不是很多。” “明白。”萨利巴颔首。 “他们住在哪里，安排见一面吧。总要见到人聊过天之后我才能知道他们的诉求。” 究竟他们是想给变种人讨回公道，还是教训一顿暗地里搞鬼的组织，还是两个都要……这都是要见了真人才能商量的。就算是吸收教徒，赫曼也需要权衡利弊——如果马克西莫夫姐弟俩的潜在价值比不上接受他们需要付出的精力和利益的话，这件事就免谈。 这句话就代表着今天的谈话结束了。赫曼将最后收尾的甜品吃掉——他在甜口司康饼和咸口中犹豫了一会，最后选择了甜口的。 赫曼·史密斯在萨利巴的印象里并不是一个会挑剔食物的人——现在也一样，摆在他面前的有什么他就吃什么，不过会在有选择的情况下稍微选一些他自己更为偏爱的。 灰绿色头发的青年身边有着久聚不散的冷淡感，他的脸色苍白，雪莉酒度数不高，给他的脸颊上了一层浅浅的红晕。至于奥克莱尔，她比赫曼看上去更冷，像晶莹剔透的冰美人，但是又比雪要更温柔。 杯总是喜欢美的，无论是生机勃勃的，还是特立独行的，美丽总能吸引到杯的注意力。恰如血杯教团的夏洛特对赫曼·史密斯的迷恋。 “新的总部地址已经选好了几处，您方便的话来看一看。另外，您准备什么时候回伦敦来，使徒阁下？”他在中间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 “快了，在外面该找到的东西我已经找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等影响发酵的时候。而且防剿局盯着我们盯了这么久，也该把视线挪一挪了。” 得到满意的答复之后，萨利巴笑了，他的语气深情，语调抑扬顿挫，跟在表演歌剧一样，不过显然他自己不这么觉得。“与您离别对于我如同风对于火，它能将小火熄灭，也能将大火燃烧……这火焰时刻灼烧着我，直到我此刻听到您的答案，使徒阁下，我由衷地欢喜您的归来。” 赫曼穿外套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后他朝萨利巴点点头。 差点忘了这件事，他想，萨利巴喜欢、并且善于在对话中引用诗句——他尤为喜欢爱情诗。 每一个跟他走得近一些的人都遭遇过爱情诗的狂轰乱炸。赫曼跟萨利巴这么久没见了，萨利巴估计想了很长时间见面之后要如何抒发他的情感。只不过一开始因为一直在谈正事，所以没有机会而已。 后面赫曼跟奥克莱尔去公园里喂了几次鸽子，然后他又一个人去参加了一两回小型的讲座。听的人不多，讲解的内容也不是很深，对无形之术只是泛泛而谈，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讲正儿八经能够在社会上流传的知识，比如微积分和代数。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萨利巴传来了消息，马克西莫夫姐弟俩同意跟他见一面。 【作者有话说】 + 他的伙伴会一次又一次地回来找他，即便每一次后他们都比原先减损了一点。 第80章 见面，课堂，常客 旺达和皮特罗确实还是两个孩子——他们对于萨利巴来说是这样, 大概是十三四岁的模样，因为一直以来流离颠簸，有一顿没一顿的, 所以长得不是很高, 但是他们脸上没什么稚气, 比同年级的学生们要更加成熟, 尤其是旺达, 作为姐姐她在日常生活中要思考得更多, 她的眼神更加锐利明亮。 红发的漂亮姑娘看向赫曼的视线带有隐晦的打量和审视。 青年有着少见的灰绿色的头发，这个发色不怎么常见，但是不得不承认，大致扫过的时候很容易将这灰扑扑的颜色同其他颜色搞混到一起然后略过, 不细看的话很难分辨出这个色彩。他扎着高马尾, 脸色有些不太健康的白，眼睛下面有一层黑眼圈，一看就是习以为常不太注重健康的类型。 他的体型偏瘦削，身上带有一种学者的感觉, 好像是研究室里专心做学问的研究人员, 整个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偏向冷淡, 让人难以接触。但是旺达想到辉光之镜的教义和追求, 好像又可以理解为什么赫曼·史密斯是这种气质了。 “初次见面，你好, 我可以直接称呼你们的名字吗，旺达, 皮特罗？” “没问题！” “可以的, 史密斯先生。”旺达点头。 她想, 现在这个情景有点像是他们两个人之前打零工的时候应聘的场景。不过不一样的是史密斯先生这边不发工钱, 但是包吃包住，而且还能提供一个安稳的环境。 第151章 旺达也悄悄打听过了，在密教团体里，辉光之镜的名声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而且这里研究无形之术的人有这么多，萨利巴先生使用无形之术的时候也能做到像她自己的变种能力一样的效果。旺达觉得这里应该不会因为她们变种人的身份而对他们有什么其他的看法——起码她待的这些天里没有发现有这样的趋势，就连皮特罗乱跑他们也没生气过。 比起旺达更为隐晦一些的打量，皮特罗的视线更加直接一点，他一脸好奇地盯着赫曼看，银色的头发在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的，跟贴了亮片一样。 “我听萨利巴说了，但是你们也清楚，现在这个大环境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我想来问问你们，对于这件事情你们想做到什么地步？”青年的语速不快，态度更可以说是温和。 “我也清楚这个，”红发的姑娘咬了下嘴唇，“我知道这次可能借您的力量可以削弱暴动事件的影响，但是不是这个组织，还会有其他的组织迫害变种人。所以我现在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然后、然后就是我想跟我弟弟一起加入辉光之镜，我们什么都做过，也什么都可以做，但是我们不想再继续居无定所下去了。” 赫曼沉吟片刻，开口道：“可以，这个没问题。另外等这件事的影响消下去了，旺达，皮特罗，你们去上学怎么样？” 这对姐弟里做主导的是姐姐旺达，所以赫曼直接就对着旺达说了。 “欸？” “你也知道，我们是非法存在的密教团体。事实上除非有必要，我不建议你们直接加入辉光之镜开启道路。因为一旦开启道路，就意味着你们进入了这个猎场，在狩猎别人的同时也会被其他人当做猎物。这是一条无法后退，只能不断攀升的道路。你们并不是一定要加入辉光之镜不可，不是吗？”赫曼一边说着，脑海里飞快闪过萨沙的身影。 她一开始是小女孩的模样，片刻之后又变为了赤红的液体，从沙发上流到餐桌跟前，随后变回女孩，朝他露出一个单纯的笑容。 他们相遇的时候就是在猪面教授改造她的手术台上，女孩已经被改造了大半，即使用表皮世界的理论将这场手术完成，她这辈子也就只能顶着那幅被猪面教授所钟爱的面孔、神经触感也不再像普通人那样灵敏了。 对于无亲无故的萨沙来说，开启道路是当时她所能抓住的最优解。 “只是寻求庇护的话，没有必要一定要成为教徒，我可以以个人名义资助雇佣你们，相应的，如果有需要你们做的事情，我会告诉你们，你们替我去做。” 赫曼提出的这个建议，旺达先前没想过——或者说，他们之前没敢这么想过。萨利巴出手帮他们摆脱了之前追着他们跑的家伙，收留了他们，询问了他们的想法，尊重他们的举动……这已经够好的了，而且萨利巴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他觉得马克西莫夫姐弟俩在无形之术这方面有天赋，他想他们能加入辉光之镜，成为他们的同僚。 旺达在比较思考过利弊之后，也觉得这样的未来不错。只是没想到现在赫曼给出了更宽泛、更好的待遇。 “可以，”旺达点了点头，“但是如果只是资助的话，要是我们遇到危险了怎么办，我是想学习无形之术的。” “反正这也是后面的事情了，女孩，等事情平息了，你们先去学校学习一段时间，如果觉得有必要的话，我来指导你们开启道路，加入密教，如何？” “好。” 在达成一致之后，他们开始着手思考商讨关于变种人暴动事件的始末缘由，以及这两个小变种人究竟想要达成什么效果。 “想要让天眼会、让阿曼达受到损失，这点不是很难。怎么样让暴动事件之后的影响平息下来比较麻烦。”赫曼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 天眼会为美国服务，现如今把手伸到了英国来，只需要稍加联系那些看不顺眼他们的人就可以给天眼会造成阻碍，甚至都不需要做什么，只需作壁上观即可——不然要让那些高官政要呵斥英国政府部门是吃干饭的吗——英国政府部门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 所以难就难在平息影响这件事情上。 变种人与普通人之间的冲突矛盾由来已久，现如今这个假借变种人名义暴动的事情只是一个燃点，星星火光迅速点燃了极端组织的不满情绪。 “先前死掉的人的家里有什么说法？”青年看向萨利巴。 “只有一个人背景有点不对，可能是在天眼会的清除名单里，其他人的背景都很清晰，应该只是被牵连进去了。我先前去协调过了，给了些补助和慰问金，他们同意不再追究。”萨利巴回答。 “至于参与进来的组织，有一部分是浑水摸鱼的，一部分是自发的，还有一部分是极端反变种人组织。” “反变种人组织先不考虑，我先去联系贝谢把舆论热度降下来。浑水摸鱼的人等水清了自然就没有动作了，被鼓动自发的人们是我们首要攻破的对象。” “明白，那我去处理。”男人点头。 皮特罗表现出来的好奇比他的姐姐要多，男孩直接开口问了，他看上去跃跃欲试：“萨利巴准备怎么做？能带上我吗？” 年长的男人笑了，眼角的细纹让他的笑容多了几分温和，亦或许这是错觉也说不定。 第152章 “等你再长大一点吧，皮特罗，这是属于成年人的方法。” 说完之后他就先离开了，皮特罗看萨利巴神神秘秘的不正面回答自己，转而将视线投向赫曼——似乎是因为他们已经达成一致了，姐姐似乎也不是那么谨慎了，银发的男孩期待地看向赫曼。与此同时，他用自己超快的速度绕着赫曼转了两圈之后，停在他面前。 “史密斯先生能跟我说吗？萨利巴究竟做什么去了，我是不是等长大一些也能去？” 皮特罗的语速相较于寻常人来说要快不少，这个男孩看上去富有活力，生机勃勃。 “你要是想去的话，也不是不行。”赫曼先回答他的后一个问题，随后说道：“至于萨利巴是做些什么事情……你知道他是什么道路的天命之人吗，萨利巴跟你们说过吗？” “这个我知道，”皮特罗说：“他是杯……啊哦、呃。”在快速抢答完之后，皮特罗就想起来了杯的定义和描述。 “提问时间，杯的准则是什么？” “杯是生育与飨宴的准则。食、色、性，有溺而无还者也。”旺达回答。 “回答正确，旺达加一分。”赫曼点头。 “那么你们还知道什么有关于杯的事情吗，或者说是关于萨利巴的事情也可以，他是很传统的杯。” “他…他带我们去看过那些死去的尸体，萨利巴好像能从中得到一些信息。”皮特罗犹豫了一下，很快说道。 “很好，皮特罗说得没错。人类尸体也有一些杯的性相——事实上是杯与冬的双重性相，不过萨利巴是不能跟尸体交流的，只有冬道路的食尸鬼才能从尸体中获得片段记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萨利巴是通过尸体上的杯性相，通过他们死时铭记的苦痛来推断他们究竟是怎么死去，何时死掉的。若是杯的影响很浓烈的话，还可以通过残留的痕迹来追踪现场。” “每个人都对道路有不同的理解，所以每个人使用的无形之术的偏向也是不同的。萨利巴了解鲜血与欢愉，芮妮拉偏爱食欲与崇拜，萨沙铭记苦痛和渴求……大家从赤红中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这也是你们需要时间才能去理解的东西。”赫曼用教里的杯道路天命之人来举例。 “我并不是说萨利巴带你们来，你们就一定要开启杯道路。他教你们关于杯的知识多，是因为他对此最了解，你们要开启道路的话，一定要开启最适合你们的道路才行，不然会很痛苦。” 姐弟俩静静地听着，不约而同的，他们觉得史密斯先生很像学校里的老师——他们曾经也上过学，在依稀留存的记忆里，史密斯先生的一举一动，还有说话的口吻都很像讲课的老师。 “史密斯先生，”还是皮特罗率先举手，“我觉得你好像老师啊，你是在学校教课吗？” 他说完就被旺达捣了一下，男孩哎呦了一声，这种时候旺达就对弟弟的速度很无奈。 “不算老师，”赫曼对男孩的提问倒没什么额外的情绪，他回答道：“不过我以前经常参加过一些讲座。如果你们有意愿的话，可以去看看，我可以给你们推荐一些。”赫曼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 “最近的话应该有两场，伦敦大学会有一场思雷的讲座，主题是诗歌与数学之间的关系浅谈，然后龙博士在城市大学有一场讲座，是关于历史的。有感兴趣的吗？” “那还是听历史吧。”皮特罗说：“我不想听数学，而且不觉得数学和诗歌凑到一起很奇怪吗？” “好，那就听历史。”灰绿色头发的青年颔首。 看着已经开始讨论起到时候要听讲座的话要不要提前准备些什么的姐弟俩，赫曼笑了笑。 他先前也没有跟皮特罗说错，萨利巴引导舆论的确是靠着一些被定义于传统的杯的手法的，在皮特罗还没有确定道路的情况下，这些手法和技巧并不适合男孩跟着一起去见识——别的不说，旺达也不会同意的。 萨利巴是“撒顿的葡萄”的常客，他的魅力猛烈如同大锤，惊动人心魄，何况他言谈举止又极具感染力，如果被他看重，很难不掉入这场甜蜜的狩猎。 在每次的欢好之后，他的床伴总是会对他依依不舍，这个时候萨利巴会很有技巧地谈起一些时事，谈起一些关于对某些事情的看法。 这是一种夹杂着暗示的引诱，萨利巴把他们的脑子弄得晕晕乎乎的，然后把自己的言语和想法像流水一样灌入他们的脑海。这些液体可能一开始不会有效，但是它们时刻存在的，总是会影响着这些人。他们之中不乏高官政要，记者作家——若是寻求极乐和刺激，找杯来共同享受准是没错的，这些人在做什么决策、开什么会议、写什么报道、问什么话题的时候，萨利巴的话语便会悄然而至，无声无息地浸润着这些人的笔墨话语。 第81章 故事，松树，出门 龙博士的讲座他只托人安排了马克西莫夫姐弟两个过去, 奥克莱尔作陪——龙博士再怎么说也是防剿局聘请的专家，赫曼觉得自己就不过去碍眼了。 旺达和皮特罗回来之后两个人眼睛都亮亮的，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从讲座上听来的知识。 “龙博士说, 历史是悬而未定, 模棱两可的, 她在讲座上讲了好几个传奇故事, 皮特罗也很感兴趣。” “对对, ”银发的男孩又跑了几圈然后坐了回来, “一开始我还想着要是不想听了我就出去，奥克莱尔说这是被允许的。但是听着听着感觉很有意思！究竟哪里来这么多有趣的故事的，真是不可思议！” 第153章 皮特罗噼里啪啦地一口气说了很多，过快的语速加上丰沛的语气让他说话的时候听上去像在唱什么快节奏的歌。 “她讲了一个关于说谜语的食人魔的故事, 然后也有关于山中部落间的战争的, 不过这个我不感兴趣，就跳过了——” “皮特罗直接睡过去了。”旺达补充道。 “嘿，旺达，不要这么拆我的台！”皮特罗不满抗议。 旺达无视他的抗议, 继续说道：“这个与战争相关的故事一开始的时候很宏大, 各个部落都有他们自己的目的, 自己的联盟, 明面上的、私下里的，龙博士都讲得很明白, 但在讲述空手猎人传说时，听着就让人感觉忧伤, 最后龙博士也说那确实是个悲剧。” “接下来博士又讲了杯的故事,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开始讲关于杯的事情了, 但接下来的这个故事好像当时在场的好多人都知道, 有时候他们会提前发出窃笑或者窃窃私语。” “我说让我去跑一圈听听他们都在说什么你还不乐意。”银发男孩嘀咕。 “说什么傻话，那里保不准有多少天命之人，要是发现你了怎么办。”旺达瞥了他一眼。 皮特罗只能委委屈屈说哦。 旺达清了清嗓子，理了理被弟弟搅乱的思绪，重新开口说道：“很久很久以前，圣杯有一位情人，他像眷恋母亲的胎儿一般眷恋着圣杯，他迷恋，敬畏，跟随着流动的赤红。曾经有人在乌鸦鸟雀的指引下听到过山谷丛林间传来的阵阵欢声笑语，白鸽低语那是圣杯与她的情人在嬉戏。” “这样快乐的时光如同流水易逝。后来他想要符合她的胃口，成为与她并肩的司辰，最终却撕开并吞吃了自身，将名字留给了他曾漫游过的山脉。” 旺达讲完之后，一脸期待地看向赫曼，等待着他的解答，而他也不辜负这对姐弟的期望。 “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故事。龙博士只是按照时间顺序继续讲了下去。至于你们说有很多人知道这个故事，这是正常的，毕竟它真的很有名。” “圣杯的情人，有的人唤他空手猎人，有的人以松树骑士之名记载他，他是一名伟大的乐手，但自从他自赤红与皮肉中蜕变飞升之后，人们便不再如此称呼现如今的他。”赫曼放缓了语调，随后揭晓答案。 “我们敬称他为警醒风暴，轰雷之皮，他是心跳、是舞蹈、是韵律、是雷鸣。” 马克西莫夫姐弟睁大了眼睛。 “所以说这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爱情故事，这是群山之母引导她的具名者逐步重生为司辰的记录。” “可是我看也有些人不信，说是什么是龙博士胡编乱写、博人眼球的故事。” 赫曼嗯了一声，“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不是吗。她先前就是因为研究多重秘史被开除的，是防剿局向她递出了橄榄枝。” “原来是这样，”旺达点头，“那多重秘史一般是研究什么？是司辰飞升的故事吗？” “不全是。”灰绿色头发的青年沉吟片刻，似乎在思考该选取一个什么样的例子比较恰当。 “锁匠的梦境，这个系列的书你们先前读过一本，它的作者是特蕾莎·加尔米耶，她是漫宿的居民，是睿智骑士小屋的女主人。她已经升至很高处了。” “事实上，她原先在表皮世界的身份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的妹妹，不过她还在现世的时候我们没有见过面。而按照现在的时间来算的话，她应当还没有步入漫宿……” “但实际上已经可以在漫宿见到她了？” “对，龙博士不是也这么说吗，历史是神秘的，悬而未决的、模棱两可的。”赫曼噙着微笑说道。 “真是不可思议……”旺达喃喃。 这就是天命之人能做到的事情吗？旺达想，历史已然成为过去，然而例外依然存在。 像加尔米耶小姐，她就是这样一个例外。可是谁又能保证除了她以外没有更多的例外呢？旺达不知道，她想可能这件事情也没有人会知道。 在听了这次讲座之后，旺达对无形之术的学习燃起了极大的热情——尤其是与多重秘史相关的书籍，她都很有阅读热情，这个光怪陆离的真实世界逐渐向她展开大门。 赫曼·史密斯并不是时刻都在，他会给旺达和皮特罗留一些书让他们看，在他有空的时候也会回答他们的问题，就像他在讲座之后听他们讲了自己的理解之后扩展的话题一样。 皮特罗有时候坐不住，他的变种能力让他的速度比常人都要快，平常人需要一个小时读完的书可能他几秒钟就搞定了。他能耐得下性子去读那些晦涩难懂或者天马行空的文献密传，但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无形之术的学习可不是压着学就能学出成果来的。 再说了，一直把他们留在有隐秘性相的地址也对未成年们的成长不好。于是赫曼决定先让人带出去逛一逛——旺达想留下读书，所以只有皮特罗很开心地同意了。 “萨利巴出去办事了，旺达你说会是谁带我们出去？” “只有你。”旺达头也不抬，她现在正在看的是一本《兰花变容·卷三：午时》的译本，里面描述了后来不再是空手猎人的他与山峦之母之间的对话，昔日的恋人之间早就已经没有了爱情，如果不是赫曼跟她说过的话，旺达很难将这里面的警醒风暴与先前的松树骑士看做同一人。 第154章 “到时候要是有危险记得赶紧跑回来，别仗着自己跑得快就想凑过去看热闹。” “是出去逛的，我觉得应该没问题！”皮特罗像一道银色的闪电，从这头闪到那头，从门口闪到桌子旁。 “我们也好久没有这么轻松地出去逛了，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吗，旺达？自从遇到萨利巴之后，我们生活感觉在变好，说真的，旺达，我真的很喜欢现在这段时间的生活，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我们有好吃的，你也有书看，不用担心因为我跑得太快了所以被怀疑是变种人……” “别说了，皮特罗，我们会越过越好的。”红发的姑娘看着自己的弟弟，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很美，很轻松，是皮特罗一直以来喜欢旺达笑的类型。 “嗯！”皮特罗用力点头，脸上也挂上了灿烂的笑。 皮特罗很期待接下来会带他出去逛的人是谁，他问过赫曼·史密斯，史密斯先生只说那是一个很特别的人，用言语一时半会形容不出来。他有点疑惑，又有点期待，目前为止皮特罗只知道那是一位男性，其他的情况一概不知。 不过当他见到真人的时候，皮特罗才意识到什么是赫曼口中的“特别”。 男人带着一顶帽子，穿着一件深色风衣，是很常见的英伦绅士的打扮，成熟但并不显得老成，当然，这也有可能跟男人自己的气质有关，很难让人将成熟这个词语与他相联系起来。男人在胸口还有脖颈处还有一两个小装饰——皮特罗感觉有点眼熟，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见过夜晚灯光下飞舞的萤虫吗？你见过静谧的教堂中对着神像闭眼祷告的教士吗？这两个似乎毫不相干的意象在这个男人身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深灰的嗡嗡窃窃私语声与盛放的紫色花蕊融化，缠连。 他朝皮特罗露出了一个轻飘飘的笑容，眼里一层浅浅的笑意正在融化，“早上好，男孩，你可以叫我叫斯宾塞。” “你好，斯宾塞！”皮特罗哇哦了一声，绕着斯宾塞快速转了两三圈，他语气上扬，不乏惊叹：“你看起来可真酷！” “谢谢夸奖。”斯宾塞朝他稍稍颔首。 斯宾塞很熟悉伦敦的大街小巷。他自称是初中的时候随父母搬家来伦敦定居，在伦敦读的高中，大学，随后毕业了又在伦敦找了工作，虽然由于工作的缘故到处在跑，但因为无论是前一份工作还是现在这份工作的本部都在伦敦，所以把他称为是四分之三个伦敦人也没错。 “带你们进来的是萨利巴啊，看来你和你姐姐的天赋都不错，他这个人眼光很挑的。” 被夸了，皮特罗很高兴，看不见的尾巴翘了起来，他跑到前面去拿了一个棉花糖，吃完之后把木棍一扔，当没事人一样又蹿回了斯宾塞身边，“嘿，那当然，我们很厉害的！斯宾塞跟萨利巴也认识吗？” 斯宾塞说得轻轻巧巧，“我跟他不算很熟，不过以前有见过几次。” 他在防剿局的时候听说过萨利巴的一言半语。当初防剿局撒了很多饵去勾引萨利巴，一开始的时候他没上钩，防剿局还以为是萨利巴警惕心强，结果某个在该计划之外的防剿局精英干员跟他勾搭上了，那时候还是斯宾塞上司的某人才恍然大悟——哪里是萨利巴警惕心强，是他们一开始给出的鱼饵品质太差，人家看不上！ 但是防剿局对此也很无奈，萨利巴的床伴每次与他缠绵过后就会减损一部分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要是一开始就派出精英干员的话他们是真的舍不得。 后来这任务算是成功了大半，斯宾塞的上司时不时还会惋惜念叨一下他之前的那位得力干将。斯宾塞也是这样才知道事情始末的。 【作者有话说】 + 有关于说谜语的食人魔的，也有关于山中部落间的战争的，但在讲述空手猎人传说时，故事基调转向忧郁：圣杯有一位情人，他想要符合她的胃口，成为与她并肩的司辰，最终却撕开并吞吃了自身，将名字留给了他曾漫游过的山脉。 第82章 密教，资金，机会 斯宾塞带着皮特罗慢悠悠地逛着伦敦——皮特罗觉得他是真的慢, 这可不是他说瞎话，旺达跟他一起走的时候速度绝对比这次快。他有点等不住，便似一道银色闪电霎时从斯宾塞身边闪过, 径直往前, 一眨眼就不见了影子。 “可真活泼啊, ”斯宾塞瞥了一眼身边的空地, 又望向前方, 幽幽地说道：“不过我好像忘了跟他说了, 那边不是我今天要带他逛的地方，毕竟他们对变种人的态度不是很友好。” 皮特罗跑得飞快——这个飞快可不是形容词，他的变种能力给了他极大的自信。自从母亲去世他与姐姐开始一同流浪以后，他哪里都能跑得进去, 无论是超市的仓库还是二十四小时无人经营店, 几乎所有地方的能量棒他都吃过，也都偷过。尽管旺达一开始不是很赞同这件事，但是真的到了很饿的地步他们又能怎么办？还有几次他们被人举报了变种人的身份，皮特罗直接抱起姐姐就跑——若是他跑得不快的话, 他们早就被人抓去做实验了。 可他才跑进那条街道, 脚下忽的一软, 整个人就要往前栽倒去, 与此同时头疼得像是要撕裂一般，让皮特罗无暇去控制自己的身体, 只能直挺挺地向前倒去。 这个时候，一只手从男孩身后揪住了他的后衣领, 像是在拎着一只小鸡崽一样将皮特罗提起来, 他的脚就这么悬空了。 第155章 “哇哦。”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总是拖长尾音, 而且抑扬顿挫，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拐了四五个调，说起来话来语调像在演什么话剧。 “还有变种人往这边跑？你难不成是从外面刚来伦敦的？真是稀客啊。” “不过无所谓，反正也……嗯？霍布森先生，您瞧瞧，今天这是个什么日子，怎么劳烦您大驾光临啊，我们这几天可没开门，您也知道，赞助人们忙得脚不沾地，也没钱给我们玩。”男人看见了走过来的斯宾塞，笑脸顿时挂了上来。 “那孩子是我的。”斯宾塞抬手隔空点了点。 “防剿局要招收变种人了吗？我没听说过这个风声啊。” “其实还有一种其他的说法可以解释现在的状况，”斯宾塞上前一步，看似礼貌地拍掉了他拽着皮特罗的手，“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我换了一份工作的可能性？” 青年神色一凛，连皮特罗一下子落地以后蹿到斯宾塞身后也顾不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英伦绅士，随后又展开笑容，像是开玩笑一般问道：“不知道是哪位能劝着让你改变主意？” 斯宾塞朝他笑了一下，然后带着皮特罗转身离开。 “自然是使徒阁下。” 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青年脸上笑容收敛。 也不知道是哪位使徒阁下准备参与进这场狩猎中，他想，变种人身上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究竟是谁有这份闲情逸致搅这趟浑水——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有能力“说服”大名鼎鼎的斯宾塞·霍布森的使徒想来也不会在意那些反变种人组织的看法。可惜他可不行，他们这几个人就指着这几个反变种人组织赞助研究呢。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他们拐了个弯，已经看不见那个青年了，皮特罗打了个哆嗦，跟着斯宾塞用着他不太习惯的平常人的步调走着，银发的男孩小心开口：“…他们抓变种人吗？” “抓啊，抓了拿给赞助人换钱。”斯宾塞漫不经心地回答：“是你跑得太快了，我没准备带你过去的。” “我刚忽然头疼……” “正常的，有变种人抑制器。” “没人管吗？” “这有什么好管的，要是警察来处理不也是口头教育他们，然后把变种人带走，扣上抑制器关在看守所里吗？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皮特罗撇撇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要不是清楚这件事情，他们为什么只要有人发现他们变种人身份就跑？又不是闲的没事干。 “他们抓变种人送去换钱，你们也抓吗？” “抓，怎么不抓，就抓你这种胆子大的。”斯宾塞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他的指尖上落着一只灰色的飞蛾，蛾扑闪着翅膀，转眼间，那蛾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皮特罗脖颈处挂着的一副银色机械风格耳机。 “尤其是你这种随便一个礼物就能哄开心的小孩。”斯宾塞见着皮特罗一脸惊喜地摸着新耳机，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不出意外地得到了皮特罗大呼小叫的抗议。 “我说真的，你们也会抓变种人吗？”皮特罗又问。 斯宾塞沉吟片刻，“问这个问题啊……那我得跟你讲讲密教的资金组成来源。” “密教并不受政府法律的保护，不能直接创办企业或者参与进一些正规活动，不过以个人的名义倒是可以。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经营天赋的，所以天命之人会选择举办讲座，或者直接找赞助人拉赞助。” “拉赞助也有不同的讲究，辉光之镜名声在外，有不少赞助人会主动来给史密斯先生送钱，他自己也有给《凯尔伊苏姆评论报》供稿，这又是一笔收入；再然后是他会自己去、或者派人去探索藏宝地，这些藏宝地里的原料工具有些会被收藏起来，有些同样可以卖出去。所以辉光之镜不缺钱。”斯宾塞这样下定论。 “但是刚刚我们见到的那位，他所属的密教不一样，那应该可以算是一个小规模的密教吧。”不过是斯宾塞还是探员的时候都不怎么查的密教类型——称呼它为密教都算是抬举它了，玛蒂尔达手上流过的金钱都比他们这个密教要多。 “他们没有名声，没有实力，只能主动去找人赞助给钱，然后帮他们做事。” “所以他们就找了反变种人组织？” “对，”斯宾塞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随后说道：“不过也不是所有密教都会亲近反变种人的，毕竟说实话，变种人的能力也都很有意思。就像不屈教团那边，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他们从教主开始就很喜欢变种人的能力，现在的使徒也是一样。” 皮特罗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不屈教团？啊…我听说过，我们认识的有一个能力是控制火焰的去那边了，听说对她还挺友善的。” 斯宾塞发出一声鼻音，意思是你看我说是吧。 “不屈教团以前有教主，那我们辉光之镜的教主是谁啊，为什么没听说过？我刚听你跟那个人提起使徒阁下，但使徒阁下的话应该是史密斯先生吧。还是说我还没看过记录辉光之镜历史的书？” “对，赫曼·史密斯是辉光之镜的使徒，不过你要说辉光之镜的教主……这个我还真没有什么印象。至于你说记录辉光之镜历史的书，不好意思，这种东西就跟罪犯记录自己的犯罪行为一样，正常来说是不可能有的。”斯宾塞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了一会，还真没搜出来什么信息。 第156章 辉光之镜似乎一直是赫曼·史密斯在处理……但他以前是哥谭人，是到了上大学的年纪才来的伦敦。那么，在赫曼·史密斯之前，究竟是谁在维系辉光之镜的存在？卡特·卡罗？还是奥克莱尔？辉光之镜是为了谁的目的而组织起来的？斯宾塞一时半会想不出来答案。他觉得可能是这些资料被防剿局封藏到更高级别了，所以他才没看过，也不知道。 “真的假的？” “真的，这有什么好骗你的。” 也许是因为你看起来就像说谎话不打草稿的人。皮特罗在心里嘀咕。这次他不说出来了，不过这也不代表斯宾塞没发现，他只是笑了笑。 斯宾塞带着皮特罗去了好几个地方，皮特罗能看得出来，变种人如今在伦敦说不上受欢迎，但是除去激进反变种人组织以外，其他组织算不上排挤变种人，只能说是不出现在眼前就当不存在。也许是伦敦的矜持，又或许是他们真的对变种人没有太明显的歧视也说不定，皮特罗如此乐观地作想。 “不用太在意他们，皮特罗。”斯宾塞像是看出了变种少年的忐忑和不安，他开口安慰道。 “嗯？” “等史密斯为你办好入学证明，他们见了你会比猫还悄无声息，你根本不用理会他们。”斯宾塞意味深长地说道。 “伦敦以前又不是没有变种人，大家都相处得很和谐，这次只不过是有人搅混了水想捞上一笔，时间不会太久的……嗯，我听人说你们是想揭开事情的面纱，让大家知道变种人在这件事情中是无辜的？” “是的。”皮特罗点头。 “好，那你等等吧。”他说。 皮特罗下午回来的时候，旺达见了跟在他身后表明自己是送皮特罗回来的斯宾塞，她心里惊讶于皮特罗居然乖乖听话没用变种能力跑回来，对于斯宾塞的评价更是上了一个台阶。 红发的女孩郑重地向斯宾塞道了声谢。 第83章 过程，顺利，恶魔 等到萨利巴过来看他们的时候, 旺达对他问起了斯宾塞。 旺达很尊敬赫曼，不过要说让她更亲近一些的人的话，还是之前照看他们许久的萨利巴。对着这位年长者, 旺达一些藏在心里的话也能说出口。 “斯宾塞……斯宾塞·霍布森？”萨利巴挑眉。 “我不知道全名, 但应该是他吧。总是笑着, 很有礼貌, 气质看起来很独特……”旺达跟萨利巴形容了一下。 “那就是他了……真没想到。”萨利巴若有所思, 随后开口道：“我确实见过他几次, 那是一个很棘手的人，有时候也会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但既然使徒阁下让他接触你们，那就没关系, 他知道的东西也不少, 你们问一问聊一聊，说不定能学到什么其他有趣的东西。” “萨利巴先生不喜欢他吗？”皮特罗凑过来问道。 “谈不上，我跟他也没多少来往。”萨利巴摆摆手。 从前的时候他看斯宾塞是防剿局不择手段、咬住猎物死死不松口的鬣狗，斯宾塞看他是违反法律、无视规则的天命之人, 大家谁也别说谁的好。现在虽然可能要成为同僚了, 但同僚之前也不是一定都要关系很好, 只要听从使徒阁下吩咐, 完成任务就行了，又不是所有人都像萝丝和维克多那对兄妹一样如胶似漆。 “对了, 我来找你们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萨利巴露出笑容，语气也轻快了不少。 “那边同意了, ”萨利巴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接下来他们会出一些政策和布置来限制反变种人游行, 然后向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发出邀请, 不出意外的话，‘野兽’汉克应该会在近期来做一个讲座。” “野兽”汉克，这是就算是普通人也能记得的一个变种人，据说他自己本身又是一副较为温和的性格，很适合如今伦敦的这个局面——是不是每一个能变身怪兽的人性格都很温和？皮特罗想起来了电视上经常会出现的、属于复仇者联盟的浩克。听说那位博士日常也是一位脾气非常好的人。 “这样啊，这样的话表面上就能平息之前事情的影响了。”红发的姑娘平淡地接受了这个消息。 她最近看了不少书，旺达也明白自己之前的想法不是一时半会能成功的，变种人与其他人的恩怨已久，就算现在官方放出风声说不是变种人做的，难道所有人就真的都会相信吗？不可能的。 萨利巴伸手抚了下旺达的头发，像一个关心她的长辈，“你能理解就好。” 他话头一转，“不过理解归理解，你不必接受，我相信你的天赋和你的未来，旺达，日后必有一天，你能做到一切你想做的，得到一切你想要的，拥抱你的欲望，然后去实现它。” 旺达听了这话笑了，她就像一团火，明艳，而且耀眼。 “谢谢您，我会的。” “那史密斯先生呢，能跟我们再讲讲史密斯先生的事情吗？”皮特罗问。 萨利巴一开始还思考了一会，随后才有了主意，“使徒阁下啊，要说一时半会我还想不出来怎么跟你们讲……有了，就说说我一开始见到使徒阁下时候的故事吧。” “那个时候，我很饿。” 这个开头有些出乎马克西莫夫姐弟的意料，但他们还是专心听了下去。 “我在伦敦也是有名的大胃王，我喜欢吃好吃的东西，也喜欢通过满足欲望来获得欢悦，每当我吃得心满意足之后，那虚幻的饥饿就会消失一段时间，但是没过多久，我就又饿了。”萨利巴陷入了回忆。 第157章 “我有一个蛮喜欢的目标他当时去参加了史密斯先生的宣讲，不是讲座，是那种更加私密，涉及更多无形之术的讲会。他当时在讲弥阿城的故事。” 弥阿城，曾因某人爬进神殿域而对她降下刑罚，之后她怀恨在心。于是后来那人留下了一副面具，这副面具诅咒弥阿只能饮啜沙尘，在风中消逝无闻。那是浪游旅人，她诅咒了自己的生身地。 “这个故事给了当时的我很大的震撼，不仅仅是故事，更多的是因为这其中所蕴含的奥秘。我不可避免地被吸引了。” 起初，萨利巴只是想把故事和讲故事的人搞到手——无论是哪种含义，但显而易见的，他失败了，萨利巴反而被赫曼·史密斯所彻底吸引，加入辉光之镜，成为了教徒之一。 “他跟我说，满足自己的饥饿和欲望这是每个人都理应享有的权利，我们会变得更好，我们可以追求一切我们所想追求的。没有人可以、也没有人能阻碍我们。” “哇哦。”皮特罗发出赞叹。不仅如此，旺达的眼神也很明亮。 “很美好对吧，而且史密斯先生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所以我跟所有对我们感兴趣的人也是这样说的。”萨利巴笑着说道。 赫曼忙完手头的工作之后，不出意外得到了萨利巴对马克西莫夫姐弟的赞赏，尤其是对旺达的欣赏——萨利巴从不隐瞒自己对他人的评价，无论褒贬，而且一开始马克西莫夫姐弟就是他推荐来的。 至于斯宾塞，他对皮特罗留了个“逗起来还算有趣”的没用评价。赫曼直接无视。 回到现在的总部，他整理好文件，看向安静如同壁花一般的奥克莱尔，这位沉默如雪的女性这些天来一直静静地待在她想待的地方。 有时候她会去看看旺达他们，用简短的话语描绘出冬之法则的静寂，厚重神秘的秘史也在她的口中娓娓道来；有时候她会前往隐蔽安静的属于骨白鸽的神庙，信仰着祂的密教，感恩骨白鸽的宽容，在白鸽之塔和静默之子联系她的时候前往给予她力所能及的帮助；有时候她会在伦敦的某处静悄悄地坐着，看鸽子在天空中飞翔，看街上行人步履匆匆、欢声笑语。 更多的时候，她会坐在现如今辉光之镜的总部，仰头看向那金色的、象征着知识与理性的标记，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奥克莱尔，最近有什么消息吗？”他问。 “…有人在酒吧见到了血杯教团的使徒阁下。”如雪一般的女性垂下眉眼，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听到了意外的名字，赫曼略感惊讶，毕竟夏洛特一向是各处随意跑，往往是想起哪个情人便去哪边，没想到她还有兴致跑回伦敦。 “夏洛特？没想到她也回来了，不知道她会不会想从这件事情中分一杯羹，那么有人见到基恩吗？” “没有，不屈教团很安静。”奥克莱尔摇头，另外补充了一条信息。 “血杯教团的使徒阁下还与其他事情有些关联，听闻她最近跟一位喜爱宗教的富商交往甚密。” “康斯坦丁来伦敦了？”赫曼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 “这个不太清楚，那位的行踪一向飘忽不定，要再派人查查吗？” “不用了，看夏洛特接下来有什么行动好了，如果她不干涉关于变种人的事情，我们就不去管她。她给康斯坦丁添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不过夏洛特对康斯坦丁的态度一直很复杂，甚至会因为他而影响到自己的战斗。赫曼从不参与他们两人的这些事情——尽管康斯坦丁似乎并不知道缘由，他还私下里问过赫曼好几次。 夏洛特果然很安分——特指没有影响到接下来的“野兽”汉克主讲的讲座。这场演讲进行得很顺利，汉克从科学，从情感，从方方面面都阐述了变种人与人类并非敌人的论点和证据，详实有据，情感丰富，有不少被强迫来听讲座的人听了他的话也有些触动。皮特罗更是感动得泪眼汪汪，汉克一下来就跑了过去跟他聊天。 汉克明显被皮特罗的速度吓了一跳，不过还是态度很友好地跟他聊了起来。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皮特罗最后还是被旺达硬拽出来的。 总体来说进展还挺不错的。旺达和皮特罗对天眼会的损失跟现在社会上对变种人更为平缓一些的态度感到开心，汉克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一批在伦敦混不下去、或者是不想继续留在伦敦想去美国看看的变种人。 不过平静的日子在伦敦显然是维持不了很长时间，在没过多久之后的某一天，伦敦某郊区的附近传来了一阵阵剧烈的晃动，与之同时而来的是恶魔的气息，那种来自地狱的味道只要闻到一次就记忆深刻。 赫曼当时离得不远，他正在跟住在那旁边的人聊天——他们一家都是辉光之镜的普通信徒，日常会听听告解和讲座，向密教捐出一笔不多的钱。跟他们聊天了解情况也是赫曼的一项工作。 “那是怎么了？”男人挺惊讶地看过去。 “那边住着谁？”赫曼闻到了一丝甜味。这样的香甜他很熟悉，是杯道路的天命之人所掌控的滋味。 “好像是个挺有钱的商人，他时不时会过来一趟，倒是不怎么久住。”女人回答。 “你们别接近那边，”赫曼说：“我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在心里有了猜测，那边的杯道路天命之人会是夏洛特吗？如果是她的话，想必康斯坦丁也会在那边。 第158章 第84章 愤怒，常规，意外 愤怒可以和你聚餐一小时, 却不会与你同眠一宿；持续的愤怒是仇恨，持续的仇恨会变成恶念。 现在夏洛特对康斯坦丁的情绪用恶念来形容概括也不为过。 赤红在流动，散发着浓郁粘稠到几乎令人呕吐的香气, 塞壬那柔软纤细的身躯已经看不出来原先人类的形状。红色的液体到处溅落在地面, 在房屋, 弥漫着缠绵悱恻的香味, 又揉杂着铁锈的气息, 在人目之所及之处都有液体滴落溅出, 像雨，又像血。 她的脸上挂着笑，是嘲笑，是戏弄, 看到康斯坦丁被恶魔追着打这件事情令她无比畅快。 “怎么不带你的那些朋友们一起来了, 约翰，”她放声大笑，“是因为他们都已经下地狱了吗？跟你有关系的人哪一个是能好运善终的？只有你，约翰, 只有你一个人在这人世间苟延残喘！” 恶魔嘶吼着追杀康斯坦丁, 地狱神探动作狼狈, 但是基本上每一击都躲过了, 时不时还会回头朝着恶魔开两枪，让其发出吼声。对于他来说, 恶魔不算太麻烦，那边那位存心想让他就在这里结束生命的血杯教团使徒才是大麻烦。 红色无规则的肉壁正在缓慢上升, 是流动的赤红, 也是固态的红色。他再不想办法处理就要被像溺死的胎儿一样在这类似子宫的肉壁里被关到死了。 “塞壬小姐是吧, 我觉得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觉得没有必要这么执着, 是不是我抢了你的东西？这其实是常有的事情，你跟我说一声我就给你还回去了，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 康斯坦丁一跃而起，踩上前接着肉壁的力道跃到空中，随后持枪朝着恶魔砰砰砰就是几枪。也不知道史密斯什么时候过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附近好像有他的教徒和产业，康斯坦丁一边开枪一边这么想。 对付恶魔他很有一手，除去热武器之外，康斯坦丁还有其他的手段。但是在对付无形之术这方面，康斯坦丁还真的有些薄弱——而且他不确定赫曼·史密斯究竟会选择帮助哪边，听说塞壬跟他有点关系，当然，也有可能是两不相帮。 “来啊，约翰，当什么懦夫，把你的手段通通拿出来让我看看！” 四处弥漫的红色液体发出着咕噜咕噜的气泡声，夏洛特的语调变得尖锐，但依旧甜美妩媚，像海面上诱惑水手的塞壬的歌声。流动的赤红吞噬着喘着气的生物，它发出的声音如果换成其他场景的话完全可以使人面色潮红。 ——多么悦耳啊，让人想要一遍又一遍地聆听！ 不过在场的某人可完全不想为此着迷。 真是疯子。康斯坦丁暗骂道。 不过他也不没有防备就来的人，狡猾的魔法师为自己准备了诸多预备手段。 他很快用了灵巧的方法——恶魔大骂卑鄙无耻——将恶魔踹回了地狱，康斯坦丁喘了口气，抽出刀来砍向他袭来的红色液体。那些浓郁的味道也在时刻影响着康斯坦丁的判断和思维，赤色的幻象时隐时现，伴随着音量忽高忽低的低语。 康斯坦丁朝着离发出声音最近的赤红那边摔出去了一个小瓶子，他也不知道夏洛特的本体是不是在那边，只是碰碰运气。 跟颜料一般质感的液体从破碎的瓶子里流出，既黑又白，非黑非白，不仅如此，细看过去，这样奇妙色彩的颜料还沾上了些许漆黑。那漆黑更为粘稠，像黑色的眼睛，忽闪忽闪，又如同振翅飞翔的飞蛾的鳞片翅膀。 这样的颜料沾上了那流动的赤红。 纵使是赤杯也难逃脑中低语，夏洛特更是如此。嗡嗡声瞬间萦绕在夏洛特的灵魂中，那团赤红暂停了流动，夏洛特发出了痛苦的尖叫。与此同时，她开始咕嘟咕嘟地冒泡，尖利的声音刺耳无比。 就是这个时机——康斯坦丁拿出自己得力的武器，准备直接捅穿那团赤红。 这时，夏洛特好像说了什么，让康斯坦丁怔住了，只是一瞬间，但是这也够了。 红色的液体瞬间刺穿了康斯坦丁拿着武器的手腕，随后远去的夏洛特发出快意的笑声，那笑声天真烂漫，好似孩子们撕开蜻蜓翅膀时一般天真无邪。血杯教团的使徒抛弃了她所有展现在外表的美丽和天真，翻涌出来了内在的尖刺和血腥。她的情绪太过激动，这让她在战斗中被康斯坦丁抓住了把柄，但是同样，在最后的最后，夏洛特也以自己为矛，把男人刺得鲜血淋漓。 “我祝福你，约翰，在伟大母亲的见证下，愿你的饥饿永无餍足，愿你在愉悦中被吞噬至尽，愿你永远享受痛苦和鲜血，我祝愿你死后，你的灵魂居无定所，永世流放，你的骨为赤红教堂的长椅！” 康斯坦丁此刻却在想一件毫无关系的事情，他听着夏洛特离开时的笑声，刺痛从他的手腕蔓延开来。美狄亚在杀死她和伊阿宋的孩子离开的时候，她背对着伊阿宋，是不是也是这样放肆地大笑离开的呢？ 这样的比喻其实并不是很恰当，因为他跟夏洛特的关系并非如此。可是康斯坦丁的思绪忍不住，他记忆里的女孩仰着头，一脸的崇拜和欢喜，天真无邪，见他过来，高兴地跑过来扑进他的怀里，问他能不能带自己出去玩。他的姐姐，女孩的母亲谢莉尔站在门口朝他露出微笑，语气亲昵地让他快带着女孩出去玩。吉玛一直在念叨你，她很期待你能来，你知道的，谢莉尔轻笑着说，她一直很崇拜你。 第159章 女孩天真无邪的笑脸跟塞壬那赤红组成的、不似人形的液体似乎要重叠起来。最后环绕在耳边的仅剩了塞壬说出口的几乎是诅咒的祝愿，还有昔日谢莉尔对他的怨恨之语。 那令人作呕的香味逐渐散开，气味变得淡了下来，肉壁开始融化，望着周围的一片血色狼藉，康斯坦丁收起武器，什么也没说，燃起了香烟。 …… 赫曼在过去的途中遇上了一团夏洛特——这个单位对于现在的夏洛特来说恰如其分，跟萨沙那时常流动的状态不同，她像一团红色的史莱姆一样跳了过来，落在赫曼的肩膀上。 咕嘟咕嘟。她说。 “这样我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夏洛特。” “咕嘟咕嘟。”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带你去家酒吧坐坐？” “咕嘟咕嘟。” “好，我就当你同意了。” 团状的赤红开始流动，它向液体一样蔓延流向赫曼的脖颈，他的手臂，像情人一样亲密，难舍难分。但是当那液体要更接近心脏蔓延的时候，被赫曼阻止了。它只好退却一步，就在赫曼的脖颈和手臂上流动，远看的时候像赤红色的精美花纹，与赫曼此身的打扮一点也不搭。 到了酒吧，他熟门熟路地走到僻静的座位，服务员为他上了两杯酒，低头垂眼不去看他衣服上的花纹，整个过程不发出一点声音。 女孩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她几乎是贴在赫曼身上，笑容甜美，仰头看向赫曼的时候那似花蕊般纤细微翘的睫毛打下一层薄薄的阴影，又好像油画上的暗处一样引人遐思。 “你太过于情感用事了。”赫曼说。他这一句话同现在这暧昧的气氛与距离并不相符，不过夏洛特也不以为意，赫曼无视气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你叫我怎么办呢，”她说，语气甜美亲密，像是在念一首情诗，“我的灾难一开始就是起源于他，这让我如何不去憎恨他……约翰，亲爱的约翰，我当年有多崇拜他，现如今我就有多怨恨他，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着让他粉身碎骨。” “而且也不算是感情用事吧，我现在有新的收获，可别埋怨我了，这个消息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夏洛特忽的咯咯笑了起来。 她附在赫曼的耳边，轻声说着，像情人之间的低语，“他手上有黑白颜料和遗忘之水。” “这对我可意义不大。”赫曼说。 “我知道，我知道——”夏洛特听完眉眼弯弯，她拖长了尾音，“我只是想说，我并不是突发奇想去找约翰麻烦的。对了，听说你最近收了两个小变种人？有没有需要我的地方，亲爱的，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你。” “他们两个的麻烦已经搞定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夏洛特笑着问道。 “阿曼达的天眼会，她之前把手伸到伦敦来了，虽然说官方会给她点教训，不过我们也可以趁机做点手脚。” “这个我喜欢，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都可以。”夏洛特答应地很爽快。这次是赫曼发起的狩猎，他们血杯教团只需要跟着浑水摸鱼咬下一口猎物的肉就行，她没道理不答应。 在赫曼与夏洛特达成一致之后，大局就已经基本被定下来了。 本部根本不在英国的天眼会在最后撤退的时候损失了不少——不光是人才，还有资金和无形的人脉，血杯教团最擅长从中作梗，挑拨离间，损人利己。 赫曼听说康斯坦丁离开后不久，夏洛特就不知道打哪里弄来了一瓶遗忘之水，他想起来先前在酒吧时夏洛特的低语，心下了然，并且决定继续不掺和夏洛特和康斯坦丁之间的那些理不清剪还乱的事。 一切慢慢回归寻常，夏洛特依旧是伦敦宴会上最耀眼的一朵花，她游走穿插，从甜言蜜语和露水情缘中获得她想要的东西。 考虑到接下来会长时间留在伦敦，赫曼去伦敦大学应聘，做了兼职教授，开设了一门课程来讲述数学的美妙，偶尔还会讲解一些奇闻异事，这些奇闻异事是真是假也只有部分人可知，听者往往心领神会，露出微笑。 防剿局的某人苦于赫曼时常游走在被认定为需要抓捕的分子与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之间，因此每回公开讲座赫曼都能见到道格拉斯，那名坚持自己的正义的普通探员。当赫曼给他一个微笑的时候，道格拉斯的脸色总是能更难看一点——当然，他的脸色还能更难看一点，比如当他发现因为长时间没有汇报工作所以被防剿局判定是叛逃分子的斯宾塞·霍布森与赫曼相谈甚欢。 旺达和皮特罗开始上学，补习之前落下的知识，他们同时也跟伦敦的变种人有了联系。实力强大性格沉稳，背后有辉光之镜作为靠山的旺达隐约成为了这些变种人的中心骨。 不过最近旺达似乎得知了什么情况，在打听万磁王和兄弟会的事情，皮特罗也跟着他姐姐一起打听。萨利巴先前说想要帮忙，不过被马克西莫夫姐弟俩拒绝了，说是私事。 萨利巴有点伤心，拉了里奥一起去喝酒，听最后过去接他们两个人的埃尔里奇表述，里奥神采奕奕继续在跟人喝酒聊天，完全没顾上去看拉自己来喝酒的同伴去哪里了。而萨利巴，他已经找了个隐蔽处开始带人一起进入欢悦和极乐了。 赫曼·史密斯的生活重心开始回归伦敦，他辉光之镜使徒阁下的名头重新在伦敦传播开来，辉光之镜的业务也在伦敦继续进行。 第160章 然而就在此时，一通来自哥谭的电话通讯意外而至。 第85章 交换，不解，重叠 回到哥谭, 赫曼敲开了门——还是他自己先前的住宅，不过自从把房屋给了史蒂芬妮之后，门口还有屋子里面就被女孩的风格占满了, 不再复原先的简单冷淡。 史蒂芬妮来给他开的门, 还朝他眨了眨眼, 赫曼也不知道她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不过既然还有心情做这些小动作, 他想这次出的事情可能也不是什么特别危险的情况。 “你在电话里说得不是很清楚, 史蒂芬妮，是出了什么事？”赫曼走进来，把外套挂上去，公文包放在柜子上。 “呃……这个, 哎呀你等会看看就知道了。” “看看？杰森在自己的房间里吗, 我还以为他出去了。那么就是杰森出了什么情况是吗，是诅咒，还是单纯的身体创伤，医生怎么说？他最近接触了什么跟无形之术或者魔法有关的事情？”赫曼像敬业的医生一样把一个个问题抛出。 “我在。身体没什么损伤, 只不过就是……跟平行世界换了个灵魂。事先说明, 这可不是我的问题, 过来之前我可一直在做我自己的事情。”他说着还冷笑了一声。整句话的语调用词都透露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态度。 打开房门走出来的人是杰森, 但是你又可以说他并非是史蒂芬妮所熟悉的杰森——他更锋利，也更疯狂破碎, 硬要史蒂芬妮来说的话，现在这个“杰森”的状态有点像他刚复活的那段时间, 但是又远比那时更极端, 从他的眼神, 他待人接物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 反正史蒂芬妮看着挺不适应的。一开始出事的时候搅局者不在跟前, 是因为“杰森”在韦恩庄园那边反应太大了，所以他们才商量着让“杰森”来史蒂芬妮这边，扎塔娜已经看过他的情况了，不过研究出来方法还需要一段时间。 “你是……赫曼·史密斯？”他挑眉，念出赫曼的名字，不过在史蒂芬妮听来还是掩饰不住的生疏。 但至少比她自己好，女孩想，“杰森”压根就没认出来她是谁。就算是后来布鲁斯跟他说了也是一副对待陌生人的表情。当然，史蒂芬妮觉得自己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提姆——“杰森”听说这是提姆之后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问的是他为什么不是寸头。刨去其他富有敌意的话不谈，这个问题就让提姆无法回答，毕竟他根本就没剪过板寸。 “我是。”他朝“杰森”颔首。 赫曼站在原地不动，似乎像是在思索，他盯着“杰森”的脸好像是在寻找回忆些什么。史蒂芬妮一脸期待地看向赫曼。 “看我做什么，扎塔娜女士那边有什么结论吗？”赫曼瞥了史蒂芬妮一眼。 史蒂芬妮哦了一声，“这不是看你有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来嘛，扎塔娜说应该是平行世界，主要是杰森他们之前去的那个遗迹的问题，也不知道是哪个组织在那边搞实验，弄得时空都不稳定了。”去的人里面还有蝙蝠侠和夜翼，但结果中了招的是杰森，布鲁斯还挺自责的。 “他身边关于时空有点不稳定因子，也许这段时间我可以研究一下，萨沙呢，让她过来帮我当个助手。” 史蒂芬妮刚准备说萨沙在韦恩庄园那边，她着急等消息，不过赫曼要是一个电话打过去的话小女孩估计就过来了。这个时候，“杰森”开口了。 “萨沙？”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笑了下，这个笑容看上去有点嘲讽，没人知道这是不是他的本意，“看来无论是哪边，你都喜欢带小姑娘干活。” “友情提醒，骑士，在这边你可没有付我工资，也不是我的老板。我没有必要对你的任何话语都做出回应。”赫曼语气冷淡地说道：“现在我要收拾东西，如果没有什么突发疾病需要我处理的话，请不要打扰我。” 回应他的是“杰森”的一声哼笑。 史蒂芬妮左看看然后右看看，看着“杰森”又重新回到房间关上了门，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跟夜巡的时候看电视剧一样错过了好几集没看，不然她怎么读不懂现在究竟是什么发展。 “赫曼，这是什么情况？”金发姑娘压低声音问他。 “这是意外情况。”赫曼说。 “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史蒂芬妮撇撇嘴，“好吧好吧，我不问了，不过要是蝙蝠问的话我可不会插嘴。” “没关系，麻烦你准备点吃的吧，史蒂芬妮，我坐飞机过来的，这会想吃点东西。”赫曼转移了话题。 “好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我最近也学会了不少做法，烤个苹果派怎么样？”金发的姑娘顺势也不再说那些，带着欢快的语调跑进了厨房。 “都可以。” …… “我假设你现在突发了某种致死的疾病，骑士。不然你为什么突然进我的实验室。” 一头清爽的灰绿色短发，身上穿着一件白大褂，里面是黑色的内衬，说话的人看上去很年轻，没有眼镜的遮掩让青年眼中的不耐烦暴露无疑，但是他的语气又是彬彬有礼的——当然，如果不去看他的措辞的话。 “人总是可以再多死一分的，”全副武装、让人看不见模样的骑士沉默了一会，然后在青年准备要让卡珊德拉·该隐赶人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掩盖他真实声音所用的机械音为这两句简短的诗句又增添了几分讳莫如深的韵律。 第161章 “然而我等生来注定追求辉光，一如火花向上飞舞。” 听了这两句凯勒的诗歌，青年的神色缓和了下来，“我没想到你也对无形之术略有研究，骑士，关于这方面你是想问我什么问题吗，等我把这项实验做完我就去找你如何，毕竟是你之前说要在今天看到实验成果的。” 骑士似乎是默认了，青年看着他转身离开，关上门，骑士的战术靴落在地上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声响。 青年——赫曼·史密斯脸上的表情瞬间像剥落下来的油画一样消失了，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实验中。 在他身边作为护卫的亚裔女孩隐藏在阴影中，安静到几乎可以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她是卡珊德拉·该隐，赫曼从她父亲的手里长期雇佣了她作为自己的助手兼保镖。最近她干得不错，赫曼打算长期续约。 这里是委内瑞拉的某处，属于阿卡姆骑士的军队驻扎在此。赫曼·史密斯正是受人所托来进行实验以及研究新产品的——丧钟倾情邀请，这让赫曼觉得拒绝了都对不住雇佣兵拿出来的大手笔报酬。 不过报酬丰厚的同时自然也会带来不少弊端，比如顶头上司阿卡姆骑士脾气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这点无所谓，研究无形之术的人谁没有个脾气，只要说话做事还有逻辑，赫曼就可以忍耐。以及为了保密措施，他只能带几个人一同过来然后进行封闭研究。这对于灯道路的天命之人来说不利之处非常多，毕竟他的攻击手段没有多少，但考虑到丰厚的报酬以及赫曼自认自己的不可替代性，他还是来了。 在做完手头上的工作之后，赫曼将实验室温度和其他条件调整到适宜，然后把门关好，前往阿卡姆骑士的房间。 路上来来往往要么是穿着白大褂的实验员，要么是身着装备持枪的士兵，他们在看到赫曼之后都避让开了，路上只有一个人挡在青年的面前，是丧钟。 “怎么样？”雇佣兵问他。 “还不错，刚刚给了我一个意外的惊喜。不愧是你看中的人。”赫曼答。 “那我就不浪费你的时间了，史密斯，请。”丧钟为他让开了去阿卡姆骑士房间的路。 赫曼敲开了门，阿卡姆骑士的房间干净冷清到几乎是标准配置，只有墙上的各种枪械和桌子上的高配置电脑似乎是屋主人的风格。 骑士打开了头盔，他看上去很年轻，比赫曼还要年轻一些，但是脸上没有任何稚气，他的经历已经足以让他成为一名锋利的战士了。青年没有对他的脸发表任何看法，他也没有这个想法。 “你对平行世界有研究吗？”骑士问他。 “平行世界？这个我确实有点研究，但是我认为这不属于我目前的业务范围，骑士，你们是花钱雇佣了我没错，但我也不是什么都要配合你们的。”赫曼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答道。 “我现在来只是因为你念了凯勒的诗歌，我以为你对无形之术有所建树。” “我确实对这有所了解，”骑士说：“所以我想问你。” “别绕弯子，骑士，丧钟向你推荐我的时候是怎么介绍我的，不妨跟我讲讲如何？我希望你是在对我有所了解的情况下才向我发问的，不然我跟你讲了也是白讲。不是说我觉得你是白痴，主要是有些东西它确实需要理解。”赫曼双手交叉，指尖抵着指尖。 “你对灯和杯道路都很有了解，你喜欢收集密传和原料，不仅是为了知识，还有你自己的欲望，你是辉光之镜的使徒……”骑士讲了一些对于赫曼来说是表面的东西，但是也有更深层的一些事情被骑士说了出来，所以赫曼决定跟他讲一讲课。 “历史是时间在世界身上留下的伤疤，但秘史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至少对于天命之人来说是这样，无论是发生过的还是未发生过的，它都可以被影响、被压制、遗忘或是被抹除。 而你所说的平行世界，简单来讲，就是历史在发生的中途被影响之后产生的分支。如果说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卷饼，它们是同时被做出来的，用了相同的生菜和辣酱，但是在它们被卖给不同的人的时候，就可以用不同卷饼来称呼它们了。” 灰绿色短发的青年笑了一下，他起身，走到骑士面前，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与他直视，“现在卷饼还没有出售，你就是那个意外被交换的生菜，骑士。” “你是平行世界的骑士，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你显然认识我，信赖我，程度远超过丧钟。你主动漏了破绽给我。你需要我的帮助是吗，这很有意思，我觉得很有趣，所以需要我的时候你随时可以来找我……考虑到接下来我们可能会相处很久，我该怎么称呼你，还是继续叫你骑士？” “你……跟我认识的赫曼有很大的不同。”沉默了一会，“骑士”开口了。 “这是正常的现象。”青年收回手，重新站直。 他脸上的表情看上去颇为生动，事实上他也很矜持，但是要是跟“骑士”认识的赫曼相比的话，青年的情绪表达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狂放了，但是这些情绪只是转瞬即逝的东西，青年的眼里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的，“骑士”在他的眼里看不见他自己。如果剔除他因为熬夜而造成的黑眼圈和苍白的脸色的话，“骑士”完全可以把他当作是赫曼的双胞胎，或者其他什么都好，反正他很难将两个人重叠在一起。 第162章 “因为我还不是辉光之镜的使徒，你提醒我了，我或许有必要可以尝试一下这条路。”青年朝他露出来了一个没有什么温度的微笑。 “我是辉光之镜的教主。” 第86章 过去，真相，未来 “骑士”——或者说杰森, 在这段时间来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高度的警惕之中，但是又感觉他跟周围有一层无形的隔膜。 在委内瑞拉的这所基地里处处都透露着金钱和高科技的气息，大量的士兵在接受严格的训练, 巡逻整齐有序, 研究所里响尾蛇坦克的图纸被挂的满墙都是, 从链接到观察镜到自动瞄准系统, 每一项细节都在被改动升级, 从图纸上不难看出响尾蛇坦克被制造出来之后会拥有多强劲的威力。 这样强大的军队, 这样强劲的坦克，这样高精尖的装备——他们居然还有医疗兵配置，难以相信如此耗资巨大而训练出来的军队，对于骑士来说仅仅是为了杀回哥谭, 杀死……蝙蝠侠。 现实荒谬绝伦, 让他感觉仿佛置身事外，难以理解，要知道他当初刚刚从行尸走肉状态恢复神智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般感觉。这几乎可以说是反派的配置让他战栗不已。 他行走在基地里的时候，无论是士兵还是研究人员——不包括赫曼和他带来的那几个人, 都对他尊敬无比, 尤其是研究武器装备的那几个, 跟他说起响尾蛇坦克的改造的时候更是滔滔不绝, 对为他们提供研究思路和研究经费的骑士敬佩不已。 可当杰森揭开面罩，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 脸上的标记，缝合的痕迹, 还有各处骨头缝里时不时传来的刺痛。他很难不因为这个世界的自己感到沉默。 自称被骑士雇佣的赫曼·史密斯似乎并没有与杰森·陶德在哥谭经历过的某些时光, 他不曾与杰森一起在哥谭夜晚的屋顶上啃着硬邦邦的黑面包, 对着天上的星星兴高采烈地谈论什么。他看向杰森的眼神带着好奇和考量, 跟他看旁人的眼神没什么区别，但杰森能得看出来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哥谭人，自私冷漠的利己主义者。 “你是哥谭人吗？” “对，现在还能看出来吗？”赫曼点头。 “能，很明显。”杰森说。 “原来是这样，可能是因为我之前都没回过哥谭吧，所以一直没人跟我说过这个。”赫曼对此不太关心，他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情，“你跟那边的我还挺熟的，我昨天晚上已经在梦里接到他的消息了，正义联盟正在研究平行世界的波动频率，相信过不了多久蝙蝠侠就能把你接回去了。” “你对此好像还有些遗憾。” 赫曼对此并没有否认，“稍微有点，你不是我顶头上司，没有工作的时候我可以做点别的事情。不过毕竟收了骑士的钱，还是要尽职尽责对吧。” “那么，杰森——”他拉长了叫他的名字的尾音，“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这是要赶人的意思了。 杰森看向赫曼身旁不远处的黑发少女，“你跟卡珊德拉很熟。” “卡珊德拉？还好吧，我很喜欢她来当保镖和助手，听话又懂事的女孩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赫曼瞥了一眼少女所在的地方，随后视线又重新投了回来。 杰森沉默了一会，“最后一个问题，研究无形之术的终点是什么？” 灰绿色短发的青年听到这个问题之后笑了，“听你这话说出口就知道你不是天命之人，男孩，研究无形之术的道路永无止境，每个人一旦踏上这条路，就绝对不会停下来。” “因为停下来就是死。”杰森喃喃，“在这永远不会停下来的狩猎中，谁不往前走，谁就是下一个被群起而攻之的猎物。” “如果这是在课堂上的话我一定会给你加一分，回答正确。不过我想你真正想问的应该不是这个吧，你想知道我，你认识的我一直以来都在追求的是什么，为了这份追求能付出多少代价。” “我不清楚你认识的那个人有没有什么改变，至于我，我不过是想了解隐藏在世界表皮之下的色彩。” 青年笑了笑，这次的笑容看上去不是很亲切，也不是很明显，多了几分真实，不像是标了刻度尺一样向上扬起的微笑。 “一开始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医师，在破旧阴冷的研究所里整天对着一群被社会世俗定义的疯子病人，他们的日常起居都有专人管理，我们这些医师只需要每天跟他们聊天，后来我意识到其实这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在他们还清醒的时候是不会吐露一个有趣的单词的。如果他们真的说了，那才说明他们是真的疯了，想死了。所以只有他们生命快到达终点，要回归虚界的时候，那个时候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时光。” “每当病人陷入临终的谵妄，我都会把他们的话巨细无遗地记下。在夜晚的喧闹和闷热中，在无数无聊又令人窒息的工作中，我会抽空重读这些笔记，读着读着，于是我从中读出了某种意义。” “我通过他们的笔记知道了哪里会贩卖隐晦记录无形之术的书籍，这之后我去买了很多书来看，但是除了拉丁语以外，很多语言要么失传，要么是太过诡谲晦涩，除了天命之人以外就没有人再用了。” “还有钱，你一定缺钱了。”杰森忽然开口说。 “对，没错，”赫曼点头，“那些书都很贵，太贵了，即使是我在研究所攒下的钱也没办法一直供我买书。于是我开始画画，只需要些许灵感，一些只有隐秘渠道才贩卖的颜料，我就能把这幅画卖出去，换些钱来度过时光。”青年说得很详细，他很明显是陷入了回忆——当然，这也有他看出来“骑士”想听的缘故。既然现在套着老板壳子的某人想听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那他就讲。 第163章 “其实我想过把密传里的故事画上去，但是后来我又放弃了。因为之前已经有一个倒霉鬼身先士卒地向我示范了这样做的下场。” 那个人画了空手猎人和群山之母的故事，画得很漂亮，色彩艳丽，对比鲜明，再加上其中浓烈的故事性，称其为一幅好画再合适不过了。但是好景不长，那个人拿到钱和名声没多久，防剿局的鬣狗就找上门来，他们粗鲁蛮横地破开他的门窗，把一切能藏东西的地方都翻找砸烂，只为了能找到密传和原料。 那个人被防剿局带走了，然后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有的时候这种说法和下场比死更可怕。赫曼再也没有动过画与无形之术有关的东西的想法，至少在他有能力保住自己之前，他绝对不会。 “我有了钱就买书，买了书就钻研然后通读，渐渐地，我不知不觉有了一点名声，时常有人来听我讲课，是那种很私密性质的课程，就像两个人一对一聊天。我那时候懂得还不多，所以来听课的大部分都是对无形之术只是略知一二的普通人。不过谁在乎这个，我只关心他们能不能给我足够的讲课费让我买书看。” 至此为止赫曼都还只是一个学者，在抓耳挠腮地凑钱买书研究无形之术。杰森没有听出来有哪里会导致他发生质的变化，不过杰森可以想象接下来会如何——赫曼开始接触其他对无形之术感兴趣的人，他会接触更多人，更多的想法，也会有更多人认识他，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那么为了在防剿局的强力封禁下得到喘息的机会，这个小圈子一定会选出一个有代表性有实力的人来作为他们的领头人。这就跟变种人选出x教授和万磁王的原因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之后我认识了一位剧场灵媒，她时常在梦中畅游。在我们聊天的时候她向我描述过她的梦境，有光从缝隙中露出照耀在她的身上，她的梦境很美，有时又很有预见性。那是一位手段干练圆滑的女士，她让我称呼她为——” “——卡特·卡罗。”杰森接上了话。 原来卡特·卡罗才是第一个跟随赫曼的人。他这样想。 “对，她很看重我，异常欣赏我，我不知道她在梦里究竟看到了我什么优点，”赫曼语气轻松，“她开始帮我做事，并且同时还介绍了她的好朋友给我，那也是一位优秀的女士。她安静又聪明，任何事情交给她，她都能完成得很出色，跟卡珊德拉一样，她对于我来说是很得力的助手。” “那么她叫什么名字？”杰森心里浮现出来了一个猜测。他记得自己在弥阿的时候认识的那位如冰雪般的女士。 …… “奥克莱尔。”他说。 “你还记得朱利安的信吗？” 朱利安正是那个用尽浑身解数攻击赫曼的精神的长生者，他也是赫曼当初被迫离开伦敦的原因之一。不过赫曼在离开伦敦的时候也没忘了他——他如法炮制地击败了朱利安，让那封信成为了他留在人世间的唯一物件。 “我记得，”奥克莱尔轻声回应：“你没有打开看过，没有人打开看过。它现在还在我这里。” 萨沙说想留在瞭望塔等消息，赫曼同意了，于是他叫了奥克莱尔过来协助他研究“杰森”身上不稳定的时空波动。 “对，没有人看过，但是我看过韦兰上尉的信，他跟那个人说……”灰绿色头发的青年闭上了眼，他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奥克莱尔听不见声音，但能看见他的嘴在动。他似乎是在跟奥克莱尔说话，但是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你只做燃料可惜了。我力劝你斩断身上的枷锁，如很久以前的狮子匠，在长生者中获得一席之地。 这是来自韦兰上尉的信件——当他被当时不屈教团的使徒，奥莉薇亚击败之后所留下的仅存之物。 奥莉薇亚摆脱了导师的控制，她是这样告诉你的，她曾欢喜地来同你告别。她走上了一条自由的路，试图在长生者中获得一席之位。但在你看来，她只是重新成为了“教主”，选择不走使徒的道路，可接下来她的命运还是会取决于使徒是否会为她而死，为她献出一切。你和她有着相同的野望，不过跟她不同，你选择了另一条路，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路。你知道，你追求的是万无一失地满足自己的欲望。 你从不，也绝不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其他人来决定。】 “奥莉薇亚，奥莉薇亚，我们亲爱的朋友……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不屈教团教徒的名讳了，哦不，不能这么说了，现在她已经被称为教主了。” “是的……”奥克莱尔低低回应，尽管赫曼·史密斯看上去并不需要她的附和。 “您恢复记忆了……导师…我不知道，对不起，原谅我的粗心……” “没关系，之前还不太完全，直到最近回到伦敦，我的记忆已经全部恢复了。”他微笑，好似定格的画面一般单薄。 青年跟他当初在哥谭安静发展的时候似乎已经完全不同的，但是要说究竟是哪里不同，或许没人能讲得出来。但哥谭人一向趋利避害——如果把现在的赫曼·史密斯放在企鹅人科波特面前，企鹅人是绝对不会认为这样的赫曼可以成为他的得力干将，可以成为他麾下的一名员工的。 史蒂芬妮没有看出来差别只是因为她不曾当过赫曼·史密斯的敌人。 现在，那安静的，像雪一般的女人看向赫曼，如同往常一样，她注视着他们的使徒阁下，指引他们走入这片世界的导师——他们的教主，辉光之镜的教主。 第164章 与里奥不同，奥克莱尔和卡特·卡罗都是赫曼招募入教的——那个时候，赫曼·史密斯还是一位医师，他在一间阴暗忙碌的研究所工作，他普通，但又特别。卡特·卡罗断定他非池中之物，事实证明她是对的，赫曼·史密斯选择了一条从未有人尝试过，也从未有人走过的道路。 在飞升之后，他前往虚界，求得了骨白鸽的注视，得到了祂的许诺和宽容，重新降回表皮世界。 赫曼·史密斯是他自己的使徒，也是他自己的导师。 赫曼从不像血杯教团的夏洛特一样受制于她的导师，他永远都可以做他自己想做的。哥谭人的反骨固执和顽固执着在他身上展现地淋漓尽致。 “接下来，我需要盘桓云集的见证者。奥克莱尔，让我们来趁着这个混乱的时日收集祭品。政府的爪牙会清理不安分的人，反变种人组织会拼死反扑，阿曼达不会甘心蒙受这么多的损失的……这场狩猎里，在这狩猎的季节，让我们收集足够的东西。 还有骑士，他究竟是怎么过来的，杰森他们究竟遇见了什么样神奇的遭遇，可惜史蒂芬妮不知道，我暂时也没办法从其他蝙蝠身上打听出来。说真的，我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得面对这位难搞的顶头上司。” “也许卡珊德拉可以。”奥克莱尔轻声提出自己的建议。 “卡珊德拉，”赫曼念着她的名字，态度很轻柔，“算了，她不合适。如果她还是该隐手下的杀手棋子的话，我肯定会尝试邀请她，但是现在从很早以前她就已经跟着蝙蝠少女了，她现在是黑蝙蝠。” 赫曼错过过两次黑蝙蝠。 一次是他从前——在他还是辉光之镜的教主的时候——卡珊德拉听他的命令，是他的助手，他后来还从该隐那里弄到了卡珊德拉的所有权，那次卡珊德拉是他手中听话的刀，不是黑蝙蝠。 而这一次，他是辉光之镜的使徒，他听闻卡珊德拉的消息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又或许这其实是恰到好处也说不定——卡珊德拉是哥谭的黑蝙蝠，韦恩的养女，史蒂芬妮的好朋友。她已经不能成为一把刀了。 “别担心，没有卡珊德拉也不要紧，一两个人不影响我们的计划。而且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最关键的一步已经成功了，接下来需要只是耐心和行动。”赫曼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唇间。 “您说得对。”奥克莱尔附和，显然她也认同赫曼的看法，嘴角噙着微笑，如同冰雪消融，嫩芽初绽的那一瞬间。 “等我真正成功了，真想看看特蕾莎的表情，一定很有趣。”青年的嘴角带笑。 赫曼想起来在他着手这项行动的时候，漫宿之中的那位留着时髦短发、戴着墨镜的优雅女士对他的评价。 你可真是个狂妄的家伙。特蕾莎说。让我看看吧，如果你成功了，记得来睿智骑士小屋见我，作为前辈，我会为你感到欢喜。 “您可以带上特蕾莎小姐的书籍，还有她忠实的朋友的游记。”奥克莱尔这么说。她说话一向含蓄。 “可以，这说不定会是很不错的礼物。”赫曼颔首，“话说你觉得杰森会从我那里打听到多少事情？” “我觉得，如果是身为教主的您的话，那位先生应该很轻易地能打听到他想知道的事情。无外乎便是您成为教主的始末，只要不涉及到您在现世的终点，这些都无关紧要。”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你觉得教主的我更好说话吗？” “我没感受到您和之前有什么区别，您不说，只是那位先生一直没问过您而已。”奥克莱尔很认真地想了想，随后回答道。 …… 咔嚓咔嚓。墨绿色的桌面上久违地浮现出来了大段的文字。 【使徒为导师的大业献上己身，可将自己融为壳，融为燃料，融为蜡滴，最终被制烛人隐秘地收集。然而例外总是存在，恰如你，恰如奥莉薇亚，恰如大地之子的种种选择，辉光宽容于你，你们。 骨白鸽聆听了你的心意，允诺了你的条件，为你在虚界大开方便之门。你为其在表皮世界的信仰者收集原料，提供帮助，你承诺如骨白鸽般铭记这个世界。 请记住，你我时刻受守夜人的庇护，我们遵从守夜人的教诲，我们指引前路，我们照明驱暗，我们无有怜悯之心。 你需要寻找眼睛之门背后的十字路，在彼处育植诱饵，派遣银白色的死者带来凡人睡去的灵魂。待见证者数足，召来白日之钥，将三瓣之门‘向外’敞开，即，使它处于第三态。此外，你还需要更多的灵魂，更多愿意替你补足缺漏的祭品和灵魂，这是你缺少一位愿成为你垫脚石的使徒的灵魂的代价，你能找到这些，凑齐这些——当然，你无比相信这一点。 辉光是一个疑问，我们所有人，即将作为燃料供给我们的沐光明者的见证者，都以肯定作答。待达成条件与约定，你将是守夜人掌上的光，光辉更胜以往。】 …… 这段只属于奥克莱尔和赫曼的谈话并没有其他多余的人知晓，或许卡特·卡罗会在梦中窥见些许，那个神秘莫测的女人亦或者会感到高兴与期待。不过也可能不会，毕竟这位像个谜团一样的梦见者打从一开始，最初的最初，就已经看到了什么能让她打从心底里就信服赫曼的事情。 第87章 聊聊，印象，不同 第165章 “先生最近这段时间都呆在哥谭了吗？”里奥问奥克莱尔。 这个活泼年轻的心道路天命之人一得到赫曼来到哥谭的消息就加快了手头上的工作, 一结束就跑了过来。只是他发现过来了以后好像也没有什么他能做的事情，奥克莱尔作为赫曼的助手完全够格——里奥知道她，他入教的时候奥克莱尔就已经跟在赫曼身边了, 只不过是因为她开启的道路和她擅长的方向使得奥克莱尔后来没有里奥名气大。 里奥对冬道路的天命之人的初始印象就是奥克莱尔, 温柔, 如雪一般冰凉柔软。奥克莱尔虽然话不多, 但是对里奥也很关照, 在里奥钻研心道路的时候也会给予指点, 里奥很乐意听她的话。 “是的，”奥克莱尔回答：“陶德先生身上发生的事情让阁下很感兴趣，所以在陶德先生恢复之前他都会待在这里。最近他有新的课题在研究，一直都待在实验室里。” “啊……实验室啊, ”里奥像只主人出门不在家的小狗一样低下了头, “这方面我是一点都不擅长。” “里奥，你去找萨沙如何？”奥克莱尔想了想，这样说。 “可以是可以，要我做什么吗？” “阁下对陶德先生身上发生的事情很感兴趣, ”奥克莱尔又重复了一遍, 语气轻柔, “他之前是跟着他的亲友一起出去的, 但是现在只有他身上出现了一点意外。” “我可以跟在萨沙身边去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里奥很快明白自己还能做什么，善于交流表达是他的优势, 笑容重新回到了这个年轻人的脸上。 奥克莱尔轻轻点头，“除此之外, 还需要你打听一下正义联盟知道的宝物, 无论是遗物还是其他什么都行, 只要强大到可以影响表皮世界规则的都可以。” “像神盾局的宇宙魔方？”里奥用疑问句确认。 “像神盾局的宇宙魔方。” 里奥快乐地离开了, 而在给里奥分派完任务之后，奥克莱尔回到了实验室。她的动作都很轻，像雪花落在地上，开门关门的时候几乎不发出一丝声音。 “回来了。”赫曼没有回头。 “是的，导师，已经跟里奥说了，虽然说是聊胜于无，但要是有能够上供给悼歌诗人的物件，也是不错的收获。” “好，我知道了，还有事吗？” “布朗小姐在门口，她希望您能跟她一起去找骑士说说话。” “史蒂芬妮？她总能让我惊讶。”赫曼笑了笑，收拾好东西，走之前把工作交给了她，“你帮我记录一下数据，奥克莱尔。” 金发的姑娘就站在门口，她走来走去，见到赫曼出来的时候眼神一亮，噔噔噔就扑了过来，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怎么弄得跟好几个月不见了一样。”赫曼倒也没推开她，接受了史蒂芬妮的过分热情。不过搅局者的力气在一般时候显然要比在伦敦大学讲课的赫曼要大，猛地一抱，让人呼吸有点困难。 “本来就好久没见了，然后你一回来就进实验室了！四舍五入等于好久没见！”金发姑娘的声音在青年的耳畔响起，听起来欢快又有活力。 随后史蒂芬妮又压低了声音，“你不知道，这段时间老头子脸色都特别难看，然后提姆虽然对那个杰森的事情感兴趣，但是根本不敢凑到他跟前来。” “所以他找你希望你能打听？”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金发姑娘撇撇嘴。 “我的提议是找戈登小姐，她和骑士的关系听说还可以。” “芭芭拉？行，我知道了，我到时候给提姆说，他感兴趣就让他自己去跟芭芭拉说，我才不掺和这事。”史蒂芬妮歪了歪头，虽然不解为什么要去找芭芭拉——她是蝙蝠少女，跟夜翼关系密切，虽说对杰森和她而言，芭芭拉是大姐姐一般的人物，但她怎么也想不出芭芭拉有什么魔力能让“杰森”开口。 “你一点都不感兴趣？” “说一点都不感兴趣也不可能，但是比起这个我还是更想让杰森回来，只是这话我也不好说。”史蒂芬妮嘀嘀咕咕。 “他看上去很锋利阴郁，而且戒备心很强，我想不出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遇到了什么，杰森才会变成这样的性格。你说那个世界的布鲁斯是怎么回事，还有迪克和提姆，他们都一点都没发现吗？”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尖利了不少，音量也有所提升。 “这个不好说，可能是不同的世界有一些不一样的差异。”赫曼斟酌着词句，“据我所知，那个世界里无论是杰森还是其他蝙蝠家族的人都确实不认识你，还有就是塔利亚，她培养的达米安在还没有机会去见到蝙蝠侠的时候就已经因为刺客联盟内部的叛乱和战争而前往虚界。” 金发的姑娘倒吸一口凉气，随后立马捂住嘴，然后松开，又难得细声细气地说道：“这个你不要给别人说，赫曼，拜托了。我实在不想参与进他们的家庭战争，等我找个机会出差去了再让他们知道这些事情。” 赫曼笑了笑，“你放心好了，估计也没人会问我。不过你说到去外面，之前不是有想去的大学吗，准备做得怎么样了。” “还不错，”提到大学，史蒂芬妮又变得眉飞色舞起来，“阿尔弗雷德帮我了不少，我还弄到了推荐信，只要我能正常毕业，去那边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赫曼听后这样回应道。 第166章 “呃……对了，赫曼，我来找你还有一个原因，你的助手应该已经跟你说了吧，我想去跟那个杰森聊聊，但我又不想一个人，所以来找你。” “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出来了吗？” “嗯！” 青年微笑着的眉眼对于史蒂芬妮来说一如既往的温和、亲切，就跟他一开始的时候一样，史蒂芬妮从未觉得赫曼身上有发生过什么变化。看着他的微笑，金发的姑娘嘴角也噙起灿烂的笑容。 跟史蒂芬妮不同，骑士从没觉得赫曼·史密斯好相处过。 这个世界的赫曼留长了头发扎成高马尾，马尾和留在耳边的碎发柔和了他的气质，不过在骑士看来，赫曼·史密斯的本质从没变过，只是这个人变得更善于隐藏，更善于委婉表达了——当然，在跟骑士交谈的时候他还是那么冷淡和直白。 骑士看了一眼跟着赫曼一起来的史蒂芬妮，说道：“你是真的喜欢收集各种类型的姑娘，如果不是你看上去对性没有兴趣，我都要以为你是花花公子了。” 在委内瑞拉的基地里，跟着赫曼片刻不离的是顶尖杀手卡珊德拉·该隐，一个留着短发的亚裔女孩；现在那个叫萨沙的姑娘没来，替代她的是如冰雪一般沉静的女性，再加上史蒂芬妮，各种类型都有了。 赫曼耸了耸肩，无视了这句开场白，“史蒂芬妮想跟你聊聊。” “哦？什么事？”骑士将视线投向金发的姑娘。他对史蒂芬妮有印象，一开始对于她的记忆是一个发现“他”不认识自己以后很惊讶的姑娘，看上去应该跟这个世界的杰森关系非常亲密。 后来他发现史蒂芬妮也是蝙蝠家族的一员——搅局者，但是她跟蝙蝠家的其他人似乎并不能说是绝对的配合无间，似乎在亲情和友情之外还有一些隔阂在他们中间。有好几次她都想跟着骑士一起，只不过被蝙蝠侠出声阻止了。 而史蒂芬妮看上去也不是什么乖乖牌女孩，蝙蝠侠阻止她之后她还会翻白眼和顶嘴，往蝙蝠侠本就不怎么愉快的心情上火上浇油。 在骑士对着布鲁斯冷嘲热讽过激反应之后他也是被送到了史蒂芬妮的房子——他能看出来史蒂芬妮跟杰森的关系真的很好，在她的住宅里都有专门属于杰森的房间。 也因为这些，骑士对待史蒂芬妮的态度还算温和，只要不提到蝙蝠家和小丑的那些破烂事，骑士都决定好好回答。 “能跟我们说说吗，你那边的哥谭…不是打听情报，就是想问问你，”史蒂芬妮挠了挠脸，“我有点在意杰森在你那边的情况。” “我不在哥谭。”骑士说，这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东西，这么大个赫曼还在这里杵着呢，他没必要说谎。 “我在委内瑞拉的基地，只要他在那边不到处乱跑的话就不会有问题。” 丧钟负责大部分的士兵训练，响尾蛇坦克的研究有专人在负责，骑士只需要定时验收看看他们的成果有没有达到他的期待，赫曼·史密斯被他雇来研究出一些新的、能够供阿卡姆骑士的部队使用的药剂，顺便再研究分析稻草人的毒剂——不过骑士觉得这些额外任务在骑士本人并没有条件盯着的如今情况之下，赫曼·史密斯是不会去做的。 杰森只要不乱跑，不乱动骑士的东西，不瞎指挥，骑士觉得就凭他在基地的地位，让杰森安安分分熬到意外结束，他们交换回来是没有问题的。 “是吗，那也行。”史蒂芬妮看上去像是松了口气。 “那个替代我的小子，”骑士忽然问道：“他在这个世界也是已经跟芭芭拉谈恋爱了吗？” “……等等，你说什么？” “提摩西·德雷克，之前看夜翼那样子我以为你跟他关系很不错？” “我不是说我不认识他，倒也不必把他的名字说一遍。” 史蒂芬妮的脑海里浮现出从她认识提姆到谈恋爱到分手的全过程，再到他们围观迪克谈恋爱分手再谈恋爱再分手然后暧昧的过程，她坚定地摇了摇头。 “没有，提姆没有跟芭芭拉在谈恋爱，他们也绝对没有迸溅出爱情的火花。”要说火花的话，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且仅有顶尖黑客之间的比拼的火花。 第88章 药剂，杰森，骑士 打死杰森也想不到在他自己的世界骑士跟史蒂芬妮聊起了提姆和芭芭拉之间是否摩擦燃烧起爱情的火花这个伪命题, 此时他正套着阿卡姆骑士的装备跟着赫曼参观基地。 表面上是阿卡姆骑士给赫曼·史密斯介绍基地，实际上是掉了个个，赫曼在给杰森科普他知道的东西, 以免杰森在诸多崇拜阿卡姆骑士的士兵跟前露馅。 “……响尾蛇坦克是骑士全程跟进的新型重型坦克, 目前他们正在卡关, 估计他们怕丢脸, 一时半会是不会来找你的, 最多就是你问的时候汇报一下进度。然后基础士兵训练是丧钟在管理, 骑士有时候会问一下医疗兵的配合程度。” “骑士跟丧钟那个雇佣兵是什么关系？”杰森记得他对第一代罗宾很执着，身为第二代罗宾的他在自己的世界跟丧钟可没什么来往。 “我不知道，”赫曼很坦然，“我还是丧钟花了人情雇佣过来的, 我只知道他对骑士很看好。据我所知, 骑士招兵买马的时候他就在旁边，而且出了很大的力气。那边从刺客联盟来的家伙们一开始就是听丧钟的，后面才被归入骑士的部队。” 第167章 “你还跟丧钟认识？” “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我的建议是最好把我的人际关系跟你认识的赫曼分开来看。” 杰森点头, “我知道, 所以, 你之前还欠了丧钟的人情？” 看来是要展开讲讲了, 赫曼无奈地说道：“我跟丧钟认识一开始是由于他不知道打哪里听说了我的事情，或者说是天命之人的事情。我猜是他的那个神出鬼没的远方表弟, 总之，丧钟找上门来, 问我有没有办法复活他的儿子, 格兰特·威尔逊。” “那你有办法吗？” “只要有尸体, 我倒是有办法把他死去的儿子变成行尸, 各种类型的行尸。但是这肯定不是丧钟想要的结果。”赫曼一摊手，表示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他继续说道：“你也了解过冬道路，应该也知道，在无形之术中通常意义上所谓的复活指的究竟是什么。” “是的，我知道，所以你也没有办法。” 杰森想起来了他自己死而复生的事情。就如赫曼所言，是杰森自己从地里已经爬了出来，他只是做了一项唤回意识的步骤而已。没有副作用的死而复生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对，我说我也没有办法之后，丧钟砸了我的本部，捅了我一刀之后扬长而去，”短发青年一脸的不在意，“为了回报他的热情慷慨，我把他接下来的雇主们都送给亲爱的波比女士了，应该感谢残阳的宽容大度不是吗，那位全都接收了。” 杰森嘶了一声，“然后你把他们的钱全搞到手了？” 赫曼挑眉，“没错，看来你确实很了解我。总之，就这么你来我往之后我跟丧钟我们两个就算认识了。” “然后就熟到你跟他可以用人情来交易？” “差不多，他杀不了我，我奈何不了他，这不就是交情开始的基本配置吗？” “也是。”杰森被说服了。 赫曼说起他为什么过来的前因后果，“因为我之前找他做了笔生意，他似乎那个时候就有计划了，让我先不付钱，以此为条件让我把后面一段时间空出来，我就答应了，结果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说不定是他跟骑士那个时候就有接触了。”杰森合理推断。 “教主……骑士，稻草人的毒气研究有成果了，您二位来看看！”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哼哧哼哧地跑了过来，眼神看上去亮亮的，似乎一开始只是想要来叫赫曼，结果没想到“阿卡姆骑士”也在，所以还改了次口。杰森估摸着这应该是赫曼带来干活的教徒。 赫曼不再谈论刚才的话题，他抬手做邀请状，跟杰森示意一起过去看看。 在刚才的时候赫曼已经跟杰森提到过了，除了部队士兵的训练以外，阿卡姆骑士还派人收集购买了稻草人的药剂，争取研制出解药，这项工作也是赫曼和他的手下在负责的——大概率阿卡姆骑士是要跟稻草人合作，让自己以及自己的手下不被稻草人的毒气击倒是基本准备。 “如果使用一号配置的话，毒气消融的效果比较明显，但是使用者需要带面罩隔绝空气，因为一号药剂配置自身也携带有毒性，”研究员做了对比实验，还拉了一块白板过来讲了起来，语速略快，听上去他们对这个进度还挺兴奋的。 “二号药剂配置更适合大型区域，扩散速度较快，也没有毒性，人体可以直接暴露在二号药剂范围内，但是它溶解毒气的效果略慢一号药剂一些，这是在不考虑稻草人的毒气配比更新的情况下做出的解药。我们几个认为要是稻草人的毒气需要达到之前骑士说的那几个效果的话，那么它的配比不可能改动太大，最多是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可以增大剂量，可能会使得它作用于人体的效果加剧，但是解药的效果影响不大，最多是时间的问题。” 听完研究员们的说法，杰森开口了，机械音加上他冷静的语气让他的话听上去有一种压迫感。 杰森或许对阿卡姆骑士的计划不太了解，但是他知道要怎么对付稻草人，面对哥谭的反派究竟需要如何严阵以待，需要做怎么样详细的准备。 “再照着预计可能会改动不一样的类型做解药，别小瞧了稻草人，还有一件事情我要说，我花了这么多钱给你们不是让你们出一个大概的成果的，别说是时间的问题，一个小时和一天能一样吗，解药面对克莱恩的毒气必须立刻生效，不然我要这解药有什么用。” 听到了杰森几乎是训斥的话语，研究员们下意识将视线投向赫曼，短发的青年朝他们点了点头，“照着骑士说的做。” “…好的。”研究员们连连点头。 “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赫曼对杰森说。 走远了之后，杰森又说起了之前的话题。 “我跟丧钟并没有多少交际，我自认为无论发生什么都难以想象……呃……” “会跟丧钟一起当反派，嗯？”短发青年微笑着接上他的话，“话说得也不要那么绝对，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不是吗，比如你现在站在这里跟我聊天。其实骑士对丧钟也不是全然的信赖，就我看到的而言，阿卡姆骑士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反派了。当然，如果有谁还能涉及到他的内心深处，那么在那个人面前，他可能没有办法做一个完全的反派。” 杰森沉默了。他在这一瞬间下意识就想起来了蝙蝠侠。紧接着，他想起来了自己时不时感到刺痛的各处骨头关节。 第168章 见杰森沉默不言，赫曼也不准备一次性打探出来所有的东西，他开口说道：“我已经说了这么多了，现在，你来跟我说说你那边吧，关于赫曼·史密斯也好，你自己也好，跟我说说吧，有什么不同或者类似的地方。” “我来说？” “对，你来说。” “也行，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想吃亏。”杰森说。 “其实一定要说的话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同了，我认识赫曼是在很小的时候，他偷东西和做陷阱有一手，所以就是我跑起来吸引别人注意力，把人引出去，他负责偷东西。”杰森觉得小时候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们当时只是两个在哥谭小巷里苟且偷生、跟成年人抢生意的未成年小伙子。赫曼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杰森还要照顾自己在家的母亲——凯瑟琳会拿钱回来，但是当她昏迷呕吐的时候杰森都得在一旁小心看着，所以出去偷窃干活的时间大都是按照杰森的时间表走的。 “那挺不错的，你们两个一起搭档干活，还能彼此照顾一下。我是自己一个人生活的……啊，冒昧问一下你的名字，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杰森，杰森·陶德。”杰森怀疑他只是想知道骑士的真名，不过他还是说了。 “我听说过你，”赫曼露出来了些许惊讶的表情，他很快纠正了自己的说法，“不，这么说有歧义，看来我听说过的应该是骑士。他很厉害，小小年纪的时候就已经是我生活的隔壁那个街区的头目了，大家都说他打架很厉害，手段也挺黑的，我就没去过旁边偷东西。后来他去上了学，拿到韦恩提供的助学金，那个时候我也准备离开哥谭去伦敦了，所以后面就再没听说过他了。” “你这种说法让我听起来好像杰森·陶德在哥谭是什么名人一样。”杰森嗤笑了一声。 “应该也算吧，能在那个年纪拿着枪瞄准小丑救下蝙蝠侠的人也不多见。当时好多人都在讨论他的事迹。” “咳……真的假的，这也太酷了吧，真遗憾他怎么没那个时候就杀了小丑。”杰森挑了挑眉，不过隐藏在面罩之前谁也看不见，泛着金属光泽的面罩把他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的。 第89章 回归，正常，告别 赫曼这些天都带着杰森参观基地, 聊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自己想的是少做点工作，杰森想的是多了解一些更好，其他研究员和士兵不敢多加揣摩他们两个人的行动, 唯一可能对他们有影响力的丧钟则是对赫曼跟杰森的交流乐见其成, 并没有干涉他们两个人明目张胆的旷工行为。 这一天, 赫曼照常敲开了阿卡姆骑士的门, 那身形脸庞偏向少年的青年眼神冷淡地看了过来, 他没有合上面罩, 脸上的表情和眼神一览无余。 “史密斯。” “欢迎回来，老板，希望你在那边有足够令你感兴趣的收获。”灰绿色短发的青年脸上适时出现微笑。 “收获多不多我不知道，不过你知道吗, 史密斯, 在那个世界，该隐可不是你的手下，而是黑蝙蝠。你说这是不是很惊喜。”骑士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们要用辩证的眼光看待事物的发展，”赫曼无视了他身后卡珊德拉难得发出的细微的响动, 一脸微笑地回答：“就比如您, 老板, 那个世界的您不是身份经历也都很不一样吗？” “的确不一样。”骑士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要来看看您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们的成果吗？”赫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拭目以待。”骑士摁下面罩上的按钮, 年轻的面孔被遮住的同时他传出的声音也变成了电子机械音。 “按照买回来的稻草人的毒气样本，解药已经基本配置出来了, 但是如果稻草人改进配方的话，再制作解毒剂还需要分析一段时间。”走在路上, 赫曼跟骑士说起这段时间的成果以及他带杰森去过的地方。 “此外, 这段时间里我还带那位先生参观了响尾蛇坦克的研究室, 丧钟管理的那边我没带他去。” 骑士听了他的话, 说道：“那就行，部队训练是重中之重。响尾蛇坦克再好也需要人来操作瞄准。”而且杰森回去之后也影响不到阿卡姆骑士接下来的计划，所以骑士对此也无所谓。 “倒是你，史密斯，我打听到在另一个世界你可是对哥谭很是看重，就算辉光之镜的总部在伦敦，你对哥谭的掌控力可是一点也没差。” “这您可就冤枉我了，老板，”青年低低地笑了一声，“我对什么看重您还不清楚吗？刺客联盟分裂之后恶魔之首可是带着他的人手和不少好东西去了哥谭。先前他们一直把持着弥阿的遗迹不让我们接近，我可是期待很久了。” “你想要的是什么我大概清楚了，现在的问题就是你能付出多少。”即使是机械音，骑士也很擅长用自己的停顿来表达语气，形成属于他自己的气势。 “不，”赫曼微笑，“重点是您能拿出来多少给我，我可不是威尔逊，把培养狼王当成乐趣和报酬。” “哥谭。接下来我们会去哥谭，我，我们会把整个哥谭作为战场，那会是一场足以杀死蝙蝠侠的战争。哥谭没有了她的骑士，接下来你想做什么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吗，我以为我所能给你的已经足够了，不是吗？没有人比我更能给你丰厚的报酬，还有你想要的机会了。” 第169章 “我不在乎除了蝙蝠侠以外的任何人，任何事物。你可以尽情去做你想做的。” 这就是他和杰森不太一样的地方了。骑士——阿卡姆骑士他很擅长用言语来蛊惑人心，即使是机械音也不影响他的发挥。他的话虽然不多，也不是走的像卢瑟一样会宣讲演讲的亲和路线——不管莱克斯·卢瑟内心深处究竟有多自傲，多看不起蠢货，他的表面功夫都做的很好。而阿卡姆骑士，他不屑于做表面功夫。 他的父母在他出生的时候就想要把他卖给帮派人员抵债，结果被那群五大三粗的混混狠狠骂了一顿。后来在年少的时候阿卡姆骑士就脱离了他所谓的父母，不再去管他们的死活，自己拿着法棍打出一片天地。 阿卡姆骑士与蝙蝠侠还有小丑的初遇更是传奇，传奇到被当时所有人津津乐道。 当时还是半大少年的阿卡姆骑士拿着手枪瞄准小丑的头颅，救下了蝙蝠侠——他本来可以杀了小丑的，但是他犹豫了，最终选择不扣下扳机。后来他被蝙蝠侠所赏识，成为了飞舞在哥谭夜空中的罗宾，跟其他世界的杰森一样的快乐，然后快乐如同天空中的烟火，绚烂而又转瞬即逝。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也许可能是不幸的成分居多吧，小丑对他也投与了一定的关注。在一段时间的关注之后，小丑做了一件事情点燃了骑士的怒火。 他把一整个校车上的小孩子全部都随机缝合在了一起，使得他们活着不如死去，死去的最后也只能陷入无尽的痛苦和恐慌。年少的罗宾携裹着愤怒孤身一人深入地下，最终被小丑折断了羽翼。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下硬生生熬了一年时间，直到小丑死去才被丧钟捞了出来。 阿卡姆骑士生于哥谭，生于泥沼，他相信过光，跟随过光，最终又被打落泥潭。他比任何人都能够用言语来描述出黑暗的诱惑。他在举手投足之间比任何人都富有离经叛道的魅力。 “这真是听起来令人愉快的说法，老板，我对此由衷地期待着。” 即使是听过不少花言巧语的赫曼·史密斯也不由得被阿卡姆骑士说动了。 恶魔之首已经老了，没有拉撒路池的话他很快就会死去。而哥谭若是没有她的黑暗骑士，等到坦克压境，赫曼还会怕什么猫头鹰法庭吗，那是不可能的。 “丧钟说你有能增强人体魄，缓解病痛的东西。” “原来你们两个在这等着我呢，”赫曼笑了，既然他手里有阿卡姆骑士想要的东西那就好办，“好吧好吧，我确实有这种东西，你想要什么效果的，是一时半会见不了成效但是日后大有裨益的，还是只是短期迅速见效，就跟止疼药一样的药剂？” “有什么副作用？” “没有，一定要说的话就是一旦停止使用就没作用了。” “很好，等会就给我，我试试。”他忍耐着从骨缝里窜出来的疼痛说道。 与小丑的相处打碎了他身上的骨头，现如今骑士身上没几块骨头是完好无损的。科技只能修补，并不能不让他感到疼痛，而这会影响到阿卡姆骑士的战斗。所以丧钟向他推荐了研习无形之术的辉光之镜教主。 研究无形之术的除了赫曼·史密斯以外还有不少人，但要说佼佼者的话也就他们几个人能算上数。记忆里丧钟是这样跟他讲起的。不屈教团的奥莉薇亚，还有血杯教团的安妮，这两个女人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对象，而且她们研究无形之术专而精，不比赫曼涉猎广泛，能拿出来些应急用的小玩意。而且灯道路的天命之人不擅长战斗，真的要是有什么情况发生，我们也好钳制住他。 “好的，没问题。”青年微笑着回答，似乎对于要使用他的药剂治疗的人就是阿卡姆骑士本人这件事情并不意外。 真是一个难缠的家伙。看着赫曼的表现，阿卡姆骑士在心里啧了一声。 如果说与阿卡姆骑士之前的相处可以用忽远忽近、暗藏玄机来形容的话，杰森回来之后第一个迎接的就是来自史蒂芬妮的热情拥抱。金发的姑娘可以说是蝙蝠家族里除了迪克以外最热情的一个。所以在史蒂芬妮之后，紧接着就是迪克的一个大大的手脚并用的拥抱。 “你可让我们担心坏了！” “觉得担心就从我身上下去，难道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重吗。” 迪克轻松往后一跃，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这次回庄园住一段时间吧，阿福也期待很久了。” 杰森点头说好。平行世界，灵魂交换，这都是很久都没有攻破的课题，现如今发生在他身上，不去蝙蝠洞观察一段时间身体指标的话的他自己都不安心。 杰森扫了一眼，赫曼并不在其中——这也是正常的，要是哪天他能在蝙蝠家族的秘密基地看到赫曼，那他才要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杰森又跟大家聊了两句，布鲁斯在一旁看着，时不时还会跟他对上视线，他心中似乎有些触动，但是最终他们父子二人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等一切都安定下来之后，杰森抽了个时间跟赫曼见面，扎着高马尾的伦敦学者提出了告别。 “杰森，我准备回伦敦了。” 杰森也不意外，赫曼的大本营在伦敦，他能在哥谭留这么久已经很长时间了。 “这次谢谢你了，我想如果不是你在的话，单凭史蒂芬妮是看不住骑士的。就我在那边这段时间的了解，他可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第170章 赫曼笑了，“可别把你自己也给带上骂了。” “不会，我跟他经历又不一样。”杰森耸了耸肩，说起了另一件事情。 “我问了那个世界的你，你说你追求的是知识。可是你现在已经懂得很多很多了，我知道知识的学习是永无止境的，但是对于无形之术来说，应该不只是这么简单吧，赫曼你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是攀升。”赫曼答：“你不开启道路是没有办法理解的，杰森，在我最好的预想里，你只需要看着、偶尔听听从伦敦来的关于我的传闻就好了。在这条路上我已经走得太远了，停不下来，我也不想停下来，毕竟我为此付出了很多，而且在这个时代我还有竞争者，我可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是你问心无愧一定要去做的事情吗？”他问。 “对，没错。” “既然这样，那我就只能再次祝你好运了。有空了回哥谭来玩。” “没问题。”赫曼微笑。 【作者有话说】 正文差不多了，接下来再说点后面零碎的事情之类的，大家评论可以说说想看的番外，能写的我就写 第90章 番外：赫曼1.0.0 哥谭。 在得知稻草人同意合作之后, 赫曼问那个来跟他传话的士兵，阿卡姆骑士还有没有什么要求。 士兵想了想，说道：“骑士没什么要求, 但是副指挥说最好尽快。” 在部队里面士兵们称呼丧钟就是副指挥, 赫曼听了这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不过他面上也没多客气, “那就让他晚上睡觉做梦的时候想去吧, 看好实验室范围, 别让任何人打探到里面的东西。” 士兵自无不从，在安排好一应事务之后，赫曼带着卡珊德拉走上了哥谭的街道。 人都说哥谭如同糜艳华贵的美人，繁华街区越是灯火通明, 小巷里就越是不可言说。gcpd的警官按规矩巡逻的时候也从不去那些没有灯光的地方。 “我很久没回来了, 倒是没想过现在哥谭被修成了这个样子。不过风格倒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赫曼边走边说，他并不期待卡珊德拉回话。因为黑发少女的父亲该隐为了能最好地培养出卡珊德拉的战斗和读取识别他人身体细微动作能力，并没有教她说话。 一个看上去不擅长战斗、身体瘦削的青年和一个黑发亚裔少女走在哥谭夜晚上的街上，这在哥谭并不是什么寻常的事情, 不过也并非算是罕见。也有幸运的游客来哥谭平安无事地玩了整个晚上。 混混扒手们瞅准了这个时机, 他们有的从后面跟过来, 有的从前面大摇大摆地走过来。灰绿色短发的青年依旧欣赏着街道两边的热闹, 一会往这边看看，一会看看马路对面的酒吧, 透明的玻璃展现了里面的无声的热闹喧哗。在混混接近到一定距离的时候，卡珊德拉忽然动了。 她的速度比一般的人要快很多, 而且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的弱点, 思索出对应战术, 即使是面对有着多年格斗经验的义警也一样——何况是现在这些没什么系统训练过的混混。 卡珊德拉轻巧地像一阵风, 转瞬间就将这群不怀好意的人通通打倒，扔进了小巷子里摞起来，叠成金字塔的形状。 赫曼无视身后的动静，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 哥谭这边是稻草人主导，据说他召开的反派大会中，大多数人都表示不反对，准备到时候浑水摸鱼分一杯羹，比如企鹅人双面人还有谜语人。按照打听到的消息来看，谜语人有以猫女为人质让蝙蝠侠跟他玩游戏的打算，最近他在哥谭跑来跑去，似乎要准备不少谜语。自从小丑死后越来越疯癫的小丑女哈莉·奎茵积极表示要参与进来，毒藤女则是反对这项计划的，毒气大规模扩散在哥谭的话她心爱的植物们也会遭殃。 所以毒藤女被稻草人监管起来了，克莱恩跟阿卡姆骑士表示不会让她打扰这项计划的。 阿卡姆骑士的部队正在一批次一批次地通过反派们心知肚明的秘密渠道运入哥谭，一开始先是坦克，无人机，枪炮弹药，然后到了现在就是部队人马，等一切准备就绪，就是他们朝哥谭开战的时候。 “喵～” 一声猫叫在赫曼的斜上方响起。他抬头看去，穿着性感黑色皮衣的猫女正在屋顶。她的肩膀上站着一只小猫，在赫曼看去之后很快借着猫女的肩膀为跳板，披着月光一跃而起，似乎想要用它的肉垫与赫曼的脸进行亲密接触，赫曼抬手挡了一下，让这只猫落到了他的手臂上。 猫似乎不愿多停留，用力一蹬，就轻巧地落在地上，摇着尾巴走了。 “猫女。”赫曼说。 “嗨，男孩，真高兴得知你还活着的消息。”猫女抿嘴一笑，只是站在原地并不下去。 她跟赫曼并不算熟悉，只不过是在她还是新手猫女的时候曾经跟靠着小偷小摸的赫曼打过几次交道，他曾经掩护过她几次而已。后来赫曼一声不吭地离开哥谭，猫女还以为他死了，抱着猫为他惋惜了几分钟。 “我也是，很高兴见到你，猫女。” “你身边跟了一个厉害的女孩，我想你来哥谭是有什么事情，嗯哼？有没有让老朋友分一杯羹的打算？” 听了这话，赫曼一想就是猫女可能觉得他是来坑蒙拐骗来了，于是他估算了一下谜语人可能行动的时间，随后回答道：“你过两天或许就知道了。” 第171章 “过两天？好吧，你现在变得越来越神神秘秘的了。”猫女并没有深究。她妩媚一笑，隔空给了青年一个飞吻，像猫一样灵巧地离开了。 赫曼看着她离开之后，又继续往前走，直到走到一家门口装修破败的书店门口他才停下，然后推门走进去。 伴随着他推门的动作，门口的风铃叮叮当当地响起，靠在收银台旁边椅子上的人听见了动静但是头也不抬，就看着他手里的书，看完之后又翻一页。 “别这么冷淡，崔斯坦，我让你来可不是光来看书店的。” 赫曼叫出来了他的名字，他这才把手里的书放下，然后起身，这是一个年轻人，他的头发很短，比赫曼的要短得多，几乎是贴着头皮的寸头，他不笑的时候很冷峻，看上去很不好惹，这在哥谭底层是很常见类型。 崔斯坦开书店只是摆在明面上的，这片地方附近的人都知道他做铁制品是一把好手，炸弹也是，只要给足够的钱，他就能提供优良的独家炸弹。 “教主。”崔斯坦将手放在心口，颔首行礼。 “不用这么正经，”赫曼笑了笑，“刺客联盟的落脚地和猫头鹰法庭的事情打听到了吗？” 崔斯坦看向赫曼，并没有直接回答。现在赫曼是这里没错，但他同时也没有忽略赫曼身后如影随形的黑发亚裔少女。 “这是卡珊德拉，你们以后就可以正式认识了。”赫曼这样介绍，崔斯坦这才开始说他探听到的事情。 “刺客联盟的动静不小，雷霄·奥古似乎快要死了，刺客们都被派出来寻找哥谭的拉撒路池，不过拉撒路池被另一波刺客联盟驻守，两方时不时有交战。雷霄·奥古对他带来的宝物没有一开始看管得那边严了，他的注意力大部分都被放在跟他的女儿斗争上。只是猫头鹰法庭藏得太深，没有打探出来什么重要的消息。” 赫曼听了他的话，沉吟片刻，“没关系，等骑士的计划成功之后把哥谭掘地三尺，总能找到猫头鹰法庭放遗物和密传的地方。有些遗物不好好存放的话是会出大事的。” 崔斯坦应了声是，“企鹅人和双面人后面有从外面运来军火的交易，我们要不要掺一脚？” “不用，我们只需要专注于我们自己的东西就行。军火对我们来说不是必要之物。”赫曼没说的是蝙蝠侠肯定对军火交易也颇为在意，蝙蝠侠在意，那么阿卡姆骑士就也会在意，在想要得到的东西没拿到手之前不易与顶头上司翻脸。而且在先前那段奇遇里，另一个世界的“阿卡姆骑士”告诉了他不少有趣的事情。 比如刺客联盟将阿拉卡城的剪刀卖给了猫头鹰法庭这一事。 虽然不知道世界的不同性会不会在这件事情上体现，不过赫曼还是抱有几分期待。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教主，是关于小丑。”崔斯坦说。 “小丑？他不是已经被警局火化了吗？”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死于泰坦病毒，小丑女作证，这点毋庸置疑。但是我怀疑他还留有后手，只是我没有证据。” “所以你想？”赫曼感兴趣地看过来。 “我想请教主占卜一番。” 赫曼是灯道路的天命之人，虽然他不像卡特·卡罗那般直接以占卜师灵媒为职业，但是对灯准则的掌握也不差。崔斯坦是铸道路的天命之人，他擅长毁灭与重塑，所以就算他想到可以通过占卜指引来预言未来会不会有小丑捣鬼，他也无计可施。 “可以。”赫曼同意了。 灯时常与梦相联系，梦中点灯，光落梦里，守夜人为不明前路者指引方向，为迷茫者拨开云雾。赫曼不必等到夜晚入梦再进行占卜，他在原地撒下光的原料，念诵灯的密传，光透过如丝绸般的薄雾映进来，屋外看不见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光没有颜色，然而颜色皆存在于光下。守夜人为瞳中扉，信仰着他的信徒遵循灯的准则，自然可以从中窥见些许真相。像透过玻璃碎片看到的虚妄，又好似星星所注视记录的那一切。 崔斯坦不敢抬头去看，因为那光芒可以刺穿玻璃与皮肤。直到他的导师开口，他才敢将视线投过去。 “你的猜想是对的，崔斯坦。小丑的确留有后手。” “有点意思，小丑这家伙，倒真是敢想又敢做。他想要死去一个小丑之后世界上仍然有小丑存在，就是不知道他选中谁来当下一个小丑。” …… 参与到计划中的稻草人克莱恩可没有猫女这几天过得这样无忧无虑，他一方面心里期待着计划成功之后他能在哥谭所有人面前“打败”蝙蝠侠，他要证明恐惧的力量，没有人能在恐惧面前不屈服，就算是蝙蝠侠也一样。 另一方面，反派之间的合作一向是夹杂着勾心斗角和你防备我，我防备你的，虽然计划毒爆需要恐惧毒气，但是他的合作方阿卡姆骑士可是带了一大批部队，虽然阿卡姆骑士自己声名不显，可是有丧钟在他身后，克莱恩不得不提防的同时还得对这个年轻人客气点。 没过多久，稻草人的实验室就来了两位陌生来客。 短发青年穿着一身风衣，里面是衬衫，克莱恩还看见他的风衣口袋里塞着白色的什么东西，看着质感像白大褂。青年的脸色有一种许久不见太阳的苍白，他的嘴角抿起的时候面无表情地像毫无生机的人偶，就连嘴角的直线都像用刻尺衡量画上去的，但是当他噙起微笑时，整个人身上都像被晕染了一层浅淡的生命力，不管怎么说，不像之前看上去时那样冰冷了。而且克莱恩有同为实验室常驻人员的直觉，面前的这个人也是一个研究员。 第172章 他身后跟着一个黑发少女，克莱恩只是看一眼就知道这女孩能在他这里归为什么分类，脚步轻巧，身形矫健，一看就是有战斗能力的护卫。 对于研究员身后跟护卫这种事情并不罕见，稻草人自己有恐惧毒气带在身边，但是他所见到的其他反派手下的研究员大多是还带着其他人的，一是护卫，二来也是上司派来监视他的人。 “骑士跟我说过了，欢迎你来到我的实验室。”骷髅模样的反派出声，他看上去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反派，阴森又邪恶，但是他的声音和语气听上去又是彬彬有礼的。 “怎么称呼？” “称呼我为史密斯就行了，克莱恩博士。我是为了您的恐惧毒气而来的。” “怎么，骑士要你来看我的进度？”克莱恩笑了一声，“那他就多虑了，经过我的改良，这批毒气大规模量产也没有问题，而且使用配套的大型设备的话效果更好，我能让整个哥谭都在恐惧的笼罩之下。” “至于你，给骑士复命之后，你想留下来看就看吧。” 稻草人的态度不算好，赫曼对此不以为意。他又不是单纯为了稻草人这个人而来的——虽然也有这方面因素，阿卡姆骑士的意思是让他看着点，别让稻草人整什么小动作。 第91章 番外：赫曼1.0.1 很快, 恐惧在哥谭蔓延，稻草人的脸出现在大屏上，人们乘车离开这里, 哥谭很快变成了还未被硝烟战火填满的战场。 蝙蝠侠做好了面对反派们狂欢派对的准备。 阿卡姆骑士命人将武装直升飞机开到显眼处, 看样子是准备一次引人瞩目的登场——考虑到哥谭里他现在最关注的人是蝙蝠侠, 所以说是在蝙蝠侠面前展现自己也未尝不可。 坐在中控室里听到赫曼的形容, 丧钟低低笑了出声。 “你这么说也没错, 不过骑士听了估计会不高兴。” “你不告诉他不就行了。现在这里就我们三个人, 我不说，卡珊德拉不说，不就剩下你了吗？”赫曼耸了耸肩，他在跟丧钟说话的时候要比他同阿卡姆骑士聊天时要更随意一些。 “好吧, 共犯先生, 看来我是必须得保密了。”丧钟话头一转，“之前你跟骑士待了那么久，还没问你是怎么想的。” “你可对骑士的东西真操心，”赫曼瞥了他一眼, “不怎么想, 骑士很会说话倒是真的, 我都被他说心动了。” “哈哈哈哈, ”丧钟大声笑了起来，“看来你对他评价很高啊。” “他一手设计的响尾蛇坦克给他加了不少分, 但关于骑士的事情一切都还没有定数，丧钟, 别说你没看出来, 他的心思全在这上头。事情的发展变化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真要出了什么岔子, 我看你哭都来不及。” “我知道你说的这个问题，但是也没办法。除了向蝙蝠侠复仇以外，没有其他能让他燃起活着的意志的事情了。我这不也是赌一把试试。”男人耸了耸肩。 “我看要想赢的话挺难的。” 赫曼想起之前跟另一个世界的“骑士”的交流。通过交谈就能发现杰森是看过不少密传的，他对无形之术很了解，在知识就是财产的天命之人的世界里，赫曼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杰森的无形之术的知识是从谁那里得来的。但是即便如此——即使对他倾囊相授，杰森也依旧不是天命之人，他根本就没有开启道路！ 开启道理之后对一些无形之术的理解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领悟，绝对不会像杰森跟他说起时那样平淡。所以事实显而易见，即使那个世界里赫曼跟杰森的关系好到可以教学知识，杰森也依旧留在表皮世界，选择了自己的羁绊，选择与蝙蝠家族在一条战线上。 所以赫曼对阿卡姆骑士也连带着不怎么看好。阿卡姆骑士年轻又极端，他是有能力，但是他的情绪波动非常明显，如果蝙蝠侠死了还好，时间会抹平一切。但现在蝙蝠侠没有死，阿卡姆骑士准备杀蝙蝠侠，赫曼并不觉得他会成功。 “或许吧。”丧钟不置可否。 一旦涉及到蝙蝠侠的事情，阿卡姆骑士的脾气总是会变得很暴躁，丧钟和赫曼都不去凑那个热闹，就听着耳机里稻草人说不要着急，我们一定会达成目标之类的话语。 “听说骑士等会准备亲自去抓戈登局长的女儿。我觉得他们可能以前关系不错。” “别太八卦骑士的事情了，让他知道会生气的。”丧钟提醒他适可而止。 “我在对比不同。”赫曼回答。这话对于丧钟而言说了跟没说一样。 赫曼·史密斯在他看来有时候总是神叨叨的，所以丧钟也不再多说什么。 “被打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阿卡姆骑士可能不会打丧钟，但是揍个研究员职业的赫曼还是没问题的。 “别在实验室待着了，威尔逊，去训练你的士兵吧。你在这里我的教徒们都不能专心分析药剂了。”赫曼挥手赶人。 丧钟哼了一声之后就离开了，他确实也有事情要做。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一部分在研究新拿到手的稻草人的毒气，一部分在制作医疗兵需要用到的急救包。骑士的部队里医疗兵的人数比正常的部队要多很多，基本上是一个小队配一个医疗兵，这样确实会减少消耗，但是耗费的药品和金钱精力也更多了。 第173章 “教主，关于小丑的事情我打听到了。”务实的教徒走到他身边，向他汇报。 “说说看，小丑死的时候蝙蝠侠在场吗？” “在的。据说当时小丑设计了蝙蝠侠，但是他那是也中了泰坦病毒，病毒的解药确实在那边有，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解药碎掉了，小丑并没有得救。所以大家确认小丑确实死了一方面是他的尸体不得作假，另一方面是小丑女和蝙蝠侠都在场，他们两个人都见证的事情总不会都说谎。” “此外，小丑在死之前还对血库做过手脚，似乎是往里面放了几个血袋。” “血袋？”赫曼若有所思。 “是的，血袋。我们推测可能他的血液可以使人感染什么疾病。”研究员还估算了一下如果那真的是小丑的血液的话他到底在一周内抽走了自己多少血，计算完毕之后不得不承认真不愧是小丑。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赫曼点头，他看了眼大屏，“外面巡逻的士兵这一轮怎么没有发出安全信号，你出去看看。” 研究员回应了一声是之后就出门准备去看看，结果一去不回来了。很快，研究所的警报器灯光熄灭，黑色的阴影很快打倒了几个在看到他之后就拿着武器冲上去的站岗士兵。他的动作迅速有力，黑色的披风在他的动作下飞舞，像蝙蝠的翅膀，击打在士兵身上的力量强大又有技巧，让他们感到疼痛难忍但是又不会伤及他们的性命。那是哥谭的传说，黑夜的骑士，就算是刚来哥谭的人们也听说过他的名号——蝙蝠侠。 自知没有战斗力的研究员们则是没什么动作，他们举起手来表示自己没有战斗的意思——反正教主也在，他们听吩咐就够了。 “蝙蝠侠……原来如此，你才是小丑留下的后手。” 在潜入进地图提示的属于阿卡姆骑士的实验室之后，蝙蝠侠冷着脸，听到里面看上去是管理者的短发青年盯着他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哈哈哈！”作为他幻象的小丑发出爆裂的笑声，穿着紫色西装的小丑在他身边走来走去，“怎么有人一见到你就拆穿这么好玩的游戏？这可不好，这可不好，小蝙蝠，你得给这小子一点教训才行！让小丑叔叔来告诉他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怎么样？” 蝙蝠侠习惯性地无视了聒噪的小丑，他抿着嘴，看向赫曼。 赫曼也举起双手，“我们只是研究员而已，蝙蝠侠，我听说你不杀人。” 没有赫曼的指示，卡珊德拉也不会动，她站在原地，当好自己的影子。蝙蝠侠从自己的臂甲上抽出u盘，拷贝分析之前他们就在研究的稻草人的毒气。研究员们看见眼前一亮，对蝙蝠侠的高科技心里羡慕不已。 “光是有解毒剂的分析式还不够。”赫曼说。这话让蝙蝠侠瞥了他一眼。 “你还知道什么。”经过变声器后嘶哑的声音响起。赫曼听着这说话的方式，心里觉得蝙蝠侠和阿卡姆骑士不愧是父子和搭档，套话的方式都是差不多的。 “就这些了，我也只是一个干活的……咳！”赫曼还没说完，就被蝙蝠侠揪着领子拎了起来，衬衫衣领勒到了他的脖颈。赫曼的眼睛直直地对上了那双蓝宝石一般的眼睛，然而细看之下又隐约晕染出了几分绿色，只是再重新看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不见了，仿佛是某人的错觉。 卡珊德拉见状朝着蝙蝠侠袭击而来，她三两下就逼退了蝙蝠侠，做出进攻的姿态，然后将赫曼护在身后。青年顺了几口气才缓过来，他咳了几下，重新站直看向蝙蝠侠，脸色带着不正常的红晕。或许是因为刚才的突然袭击，他的声音听上去还有些轻飘飘的，吐字倒是很清晰。他的眼睛里似乎很快地闪过一道光，亮了一下，但又让人有一种那是实验室灯光映照出来的错觉。 “我知道什么，你知道的肯定比我要多，蝙蝠侠，我只是一个曾经从雷霄·奥古那里了解过你些许事情的学者。而现在，我对你体内流动着的属于另一个人的血液很感兴趣，如何，你有意向吗？” 赫曼说得很委婉，很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足够直接，至少蝙蝠侠在小丑的笑声下听懂了。 “别做多余的事情。”蝙蝠侠冷声威胁，虽然赫曼在他眼里是需要处理的对象，但他一时半会拿卡珊德拉也没有办法——卡珊德拉的武术招数他跟她交手过一两下之后就清楚是这是传承自谁的，蝙蝠侠当年也在西瓦夫人手下学习过，通过肢体语言预测和阅读敌人的运动这一招数可不是谁都会的。 “你是骑士的目标，我才不会过多插手，蝙蝠侠，尽管去吧，阿卡姆骑士在等着你。”似乎是看出来了蝙蝠侠的想法，赫曼笑吟吟地说道。 “他等着把你真正杀死。”赫曼顿了一下，随后又说道：“虽然我觉得有点不太可能，不过说上司的坏话总是不好，所以你就当没听见吧。” 这不知姓名的青年说起话来听上去并不像简单的阿卡姆骑士的属下，而且听上去很危险——能跟雷霄·奥古有联系的人能是什么简单的身份吗？不可能的。但蝙蝠侠对这个人并没有印象，他只是先让阿尔弗雷德帮他搜查一下。 蝙蝠侠只有一个人，但他并不是只有一个人。虽然他此刻奈何不了卡珊德拉，但是蝙蝠侠也能看出来卡珊德拉也有所顾虑。蝙蝠侠走到门口，用臂甲上的接口对电子门进行了一番操作，锁死了实验室出去的通道之后离开，那黑色的身影一眨眼过后就没了踪迹。 第174章 “那就是蝙蝠侠吗……”研究员们开始窃窃私语。 “安静。”赫曼提高声音，他一出声之后教徒们就瞬间安静了下来。 “继续实验。务必研究出来最高效的解药。” 赫曼的命令还是对教徒们有效的，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纷纷重新投入了实验中。 青年则是走到被反锁住的门口附近，他抬手抚上，金色的光芒顺着他的手指流出，像电流，又好似温和的灯光，它明亮得如同生命的火焰，浓稠得似要滴落在皮肤上。虽然灯的准则并非包含开启与拆解，但人人内心都有一颗无形的太阳，当赫曼向灯的准则祈祷时，亦同可向那光彩夺目之神，揭露无遗之神，美丽绝伦之神祈求注视，得到弧月的注视，进而开启门扉。 咔哒一声。 门开了。 青年偏头，朝卡珊德拉噙起微笑，那微笑柔和得不可思议，像是月光一般。 “来吧，卡珊德拉，我有预感，光会指引我们，前面会有一些有趣的剧目上演。” 【作者有话说】 再宣传一下小e哥的新文，流亡者dlc我流主角，一只跑路的大孝子刺客，大概4月20号开，这两周我写赫曼的番外 第92章 番外：赫曼1.0.2 “他抛弃了我！” “不, 他失去了你，我们都很想你。回来吧，杰森。” 赫曼正准备先听听里面说了些什么, 看看什么时间适合他进去——毕竟听外面稻草人的手下说现在里面只有阿卡姆骑士和戈登小姐两个人, 结果他一用无形之术聆听, 就听到了这么两句话, 一时半会他也难以抉择究竟是站在这里等他们聊完, 还是敲门打断他们。 虽然他没有阻止蝙蝠侠把他们关于稻草人新配的毒气的分析式带走, 但是该汇报给阿卡姆骑士的还是要汇报的。 这么一犹豫，就等到了稻草人去而复返，他看赫曼也站在门口，便跟他说了一声时间到了, 让赫曼把阿卡姆骑士叫出来之后就离开了。如果赫曼不在, 稻草人肯定会自己来叫，但现在既然史密斯在这，那就让阿卡姆骑士的手下自己来喊人。 赫曼等着里面又聊了一会，感觉差不多了就上前敲门。 “谁？”过了一会, 代表着骑士的电子音响起。 “是我。”赫曼说。 “进来。”阿卡姆骑士问：“你怎么来了？” 阿卡姆骑士已经带好了面罩, 他和芭芭拉都一副冷淡的模样, 赫曼一眼扫过去, 看不出来他们之前有过熟悉又激动的对话。 “蝙蝠侠来了一趟实验室，拿走了毒气分析式, ”他半句不提自己也在场，“刚刚稻草人来, 说到时间了让我叫你过去。” 红发的女性坐在轮椅上, 她扎着高马尾戴着眼镜, 看上去一副知性干练的模样, 衣着和头发可能是因为之前阿卡姆骑士把她强制带过来的时候被弄得凌乱了一些，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的美丽。戈登小姐有一头美丽的红发，生机勃勃的眼神，这让赫曼多看了两眼。 芭芭拉保持安静，她冷静地观察着这个新进来的陌生人。 “我知道了，那你也别乱跑了，赫曼，看好她。”阿卡姆骑士意有所指。 “没问题，老板。” 阿卡姆骑士离开之后，红发女郎挺直脊背，看向前方，半点视线都不去分给赫曼。 “戈登小姐是认识骑士吗，看上去他很在意你。” “你们自己的老板，我怎么会知道。”芭芭拉冷声道。 青年也不以为意，不再说话，而是听着耳机里他手下的汇报。按照先前得到的光落下的指示就在这里等着，如果他“看”得没错的话，稻草人会来带走芭芭拉，然后用这位戈登小姐威胁她的父亲戈登局长和蝙蝠侠——当然最后没什么用，戈登局长跟蝙蝠侠多年的默契不是白培养的。 “黑暗骑士陨落，真是让人期待的结局，你说是不是？”赫曼跟卡珊德拉感慨道：“从前哥谭至始至终都在蝙蝠侠的掌控下，我本来还想等猫头鹰法庭被他发现捣毁之后再来分一杯羹，没想到现在有更好的时机。当然，这也得看骑士的意志有多坚决了。” 这是一场战争，他想，如果他是刃道路的话还能收获更多。刃道路的天命之人从来都渴望战争，发起战争，在血与火之间游走，战场上他们的身影无处不在，比渴望动乱的雇佣兵相比要更加积极。不过他既然选定了灯道路，追求真理与知识的终极，就不会到了这一地步之后才后悔。 “你什么意思。”芭芭拉说。 赫曼又将视线从卡珊德拉身上放回芭芭拉身上，他的脸上挂着一看就不怎么真实的微笑，“就是一种猜测，戈登小姐，别在意。对了，等会你是想等骑士来接你，还是被稻草人带走？老板把你留给我了，那我也要遵守当事人意愿。” “不用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芭芭拉冷着脸，并不理会赫曼这样轻飘飘的示好。 安静才是他们两个人之间该有的常态，赫曼等了一会，不出意料等到了稻草人。 骷髅模样的脸看不出来他见到赫曼在这里的时候还愣了一下，稻草人问：“你怎么在这？” “骑士的意思。”赫曼言简意赅。 “我得带她去见见戈登局长。”稻草人说。 “那得骑士同意。” 如影子一般的卡珊德拉向前走了一步，含义不言而喻。 第175章 稻草人沉默了一会，他开口道：“好吧，那你就在这里一直看着吧，史密斯。” 说完，他转身就走。 待稻草人离开之后，赫曼叫了几个阿卡姆骑士麾下的士兵，几个他自己忠实而机敏的门徒，让他们看好芭芭拉。他自己则是趁此机会呼唤了崔斯坦，与他一同前往雷霄·奥古的藏身地——更正一下，是前藏身之所，衰老的恶魔之首已经被蝙蝠侠关进监狱里去了，现在掌管刺客的是恶魔之首唯一活着的长女妮莎，他宠爱的女儿塔利亚早在之前已经被小丑杀死了。 妮莎没有雷霄·奥古那样傲慢，也比他更识时务好沟通——至少在赫曼看来如此，他前去跟妮莎交流的时候，妮莎很爽快就同意了让他随意挑选她父亲先前的宝藏这一事。 “我只想要雷霄·奥古死，其他的东西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史密斯先生，您请随意。” 妮莎对面前的青年有所耳闻，赫曼·史密斯，辉光之镜的教主，虽说是不擅长战斗的灯道路天命之人，但是很快在伦敦杀出一片天地，跟不屈教团的使徒奥莉薇亚似乎达成了同盟关系，大家都不曾小觑这个新兴的密教团体。 占卜问卦，指明道路，辉光之镜极为擅长这些。 “你要准备离开哥谭了吗？” “正是如此，”妮莎回答：“这里是蝙蝠侠的地盘，只要他能处理好这剩下的拉撒路池水，我不准备在这里长留。” “虽然由我来说蝙蝠侠需要帮助也太大言不惭了些，不过妮莎小姐，再留一会吧，说不定会有惊喜。”赫曼微笑，“算是对您的感谢。” 妮莎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 赫曼跟她告别之后就来到了刺客联盟存放宝物的地方，崔斯坦翻翻捡捡还找到了不少密传的原本，卡珊德拉照旧跟在赫曼身后，少女似乎不对任何事情产生好奇心。 “这里有一本《聚点日记》的抄录本，教主。”崔斯坦将翻找到的东西拿给赫曼。 “……世界上存在地图，存在传说，存在蕴含传说的地图，与有关地图的传说。漫宿的面相存于所有这些之中，如同水存于沼泽、杯盏与天空中。” 映入眼帘的是赫曼所熟悉的词句与描绘，研究灯准则的天命之人在说话或者写书的时候似乎总是喜欢用神秘的语气来比喻，如同吟唱诗歌一般雕琢着用词遣句。世人皆用诗人或者艺术家来形容这些灯道路的天命之人，但实际上埋没于众多书海之中的还有不少探险家和杀人犯。他们无拘于职业的限制与世俗的定义。 “收起来吧，再找找别的，趁着这次有机会都带走。” 后来他们又找到了一本《饰壁史话》也算不错的收获，作者戈尔在这本书中并未直接提及漫宿，但其通篇拐弯抹角的比喻，从“在岁月阶梯上攀升”，到“睡梦之门”，再到“蓝色晓光”都透露出他触碰到了不可见的世界。也许是收到防剿局打击力度的影响，天命之人写书的时候都很委婉，所以其他天命之人在看到他的描述之后都可以很自然而然地理解戈尔所描绘的事物。 除了这两本文献之外，他们要带走了一些工具和原料，这对于雷霄·奥古的收藏来说只算是冰山一角，但是其他宝物对于辉光之镜来说并不算特别重要。 少言寡语的崔斯坦带走了这些收获，赫曼则是带着卡珊德拉来到了一所高楼的楼顶。楼顶的风很大，吹乱他们的头发，吹起赫曼的风衣，青年的面前毫无阻碍，他远眺整个城市的风光，坦克互相轰炸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火光明亮，赫曼很容易能够分辨出来其中一个声音是来自他跟进升级过的响尾蛇坦克。 很快，比腮红还要暗沉的颜色开始弥漫整个哥谭，像狂沙刮过后的狼藉，巨大的花苞从植物园的方位升起，那张牙舞爪的花瓣张开嘴巴，跟以往分泌黏液扰乱蝙蝠侠行动的动作不同，这次毒藤女艾薇是跟蝙蝠侠一个阵营的盟友。花朵开始吸收毒雾，净化空气。浓郁的雾在红花的净化下变得稀疏了不少，最终，艳丽的花朵在哥谭的中心绽放，好似永远漫不经心的毒藤女俯瞰哥谭。 “滋啦滋啦……” 大屏上出现了稻草人的脸，即使是赫曼站在的这个地方也能看到。 “哥谭的朋友们，我会向你们展示蝙蝠侠的真面目。蝙蝠侠，他并不是无坚可摧的怪物，他只不过是一个会被恐惧击败的人类！” 稻草人自信满满，他给被束缚住的蝙蝠侠注射了恐惧毒气，摘下了他的面具，将蝙蝠侠的真实身份公布于众，结果被吓到的反而是克莱恩自己。蝙蝠侠将其反杀，转眼间离开了大屏的范围。 “黑暗骑士陨落……卡特·卡罗起的这个名字还挺恰当的。” 典雅神秘的女士在赫曼来之前曾经为其在梦中做过一个预言，她告诉了赫曼她所看见的事物。 ——哥谭的黑暗骑士陨落了，但是哥谭的传说永不坠落。 “不过我只是一个投机者，对于哥谭的传说是无缘得以一见了，卡珊德拉，我们走。” 直升机飞翔的声音逐渐逼近，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坐在驾驶室，强大的风压吹得呼呼作响，扬起二人的短发与衣服，也吹走了一点点对哥谭的不舍。 二人上了直升机，从高空中离开了哥谭。 接下来伦敦会成为辉光之镜长时间表演的舞台，赫曼也会继续追寻他自己的道路，直到未来的某一天与某人殊途同归，走向一样的终点。而哥谭发生的这一切或许会在赫曼·史密斯的心里留下些许痕迹，又或许不会，不过这谁又说得清楚呢？ 第176章 在戈尔迪翁北部的山中，一个被称为栖木的地方，有一只鸦叽叽喳喳地说起来了自己的猜测。 也许就是因为他在委内瑞拉见证了骑士的诞生，在哥谭见证了骑士的陨落，所以使得某人对哥谭，对骑士和蝙蝠记忆深刻，他落在虚界的碎片使得他重新回到表皮世界之后的命运轨迹贴近了他们……真是有趣的故事啊，让我来把它记载下来吧！若是有机会能换取更有价值的宝藏呢！ 【作者有话说】 + “世界上存在地图，存在传说，存在蕴含传说的地图，与有关地图的传说。漫宿的面相存于所有这些之中，如同水存于沼泽、杯盏与天空中。” 戈尔并未直接提及漫宿，但其通篇拐弯抹角的比喻，从“在岁月阶梯上攀升”，到“睡梦之门”，再到“蓝色晓光”都透露出他触碰到了不可见的世界。 在戈尔迪翁北部的山中，一个被称为栖木的地方…… 第93章 番外：一些琐事 伦敦。 旺达烫了一头卷发, 鲜亮的红发明艳的五官让她成熟之后的美貌愈发迷人，红发女郎站在讲台上自信无比，脸上带着笑容, 气势十足让旁人看着不好接近。 她自信张扬地演讲着关于变种人平等的话语, 对于底下观众的所有反应都收入眼底。 有天命之人也聚在下面, 他们看上去并不关心旺达所呼吁的变种人应有的权利, 他们只是看着她然后窃窃私语, 其中有一个人告诉他身边的其他人—— ——她是辉光之镜的绯红女巫。 传闻她得到了制花人的怜爱, 在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贪婪为她所用，她的魅力使人迷醉，她比狐百合原野上盛开的花朵还要美丽, 还要艳丽, 好像被制花人赐予了这世界上最显眼明亮的色彩，若是失礼地凑近去闻的话那香味令人晕眩，同时也会激起某人的各种贪欲，令人无法自控。 谁也不知道这位女性在某一时刻用的究竟是变种能力还是无形之术, 这让其他人对付旺达的时候不免觉得棘手不已。有时候只是一瞬间的犹豫就足以令人败北。 她是变种人, 也是天命之人, 变种人以他们姐弟俩为中介接触天命之人, 天命之人以他们二人为介绍人认识对于他们有用的变种人。“快银”和“绯红女巫”这两个名号无论是对于变种人还是天命之人都有着响当当的名气。 她在演讲结束，回答了一些问题之后从后台下来, 金发姑娘笑盈盈地凑了上来。 “结束了是吗，旺达？” “对, 今天结束了, 有几个记者很无聊, 都问一些很尖锐的问题。”旺达摆摆手, 朝金发姑娘露出一个微笑。 “但对于旺达来说肯定没问题吧，感觉杯道路的天命之人都很擅长说话，杰森还说萨沙一开始是个挺安静的小姑娘，后来上台演讲的时候也好不怯场，日常还能跟达米安斗嘴，说实话以前真想不到！”穿着活力时髦的金发姑娘——史蒂芬妮说话时语气轻快。 “真的吗，我听赫曼先生也提到过她，说她越来越活泼开朗了，那还挺好的。” “对了，史蒂芬妮你在大学里怎么样？” “挺好的，那边风景好，也没那么多事，旺达要不要也去跟我一起玩？” “玩可以，不过上学的话我肯定还是要在伦敦上，就算不是赫曼先生所在的伦敦大学也行，伦敦毕竟是无形之术汇聚之地，神秘气息很浓厚。” “我知道——”史蒂芬妮拉长尾音，她拉着旺达的胳膊轻轻晃了晃，说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去外地上大学，你要待在伦敦学习无形之术！” “是啊。”旺达笑着回答道。 她跟弟弟一起受辉光之镜的庇护，在伦敦生活上学，后来他们决定开启道路，正式成为辉光之镜的一员。他们还前往泽维尔学院学习过一段时间，练习如何掌握自己的变种能力，跟其他变种人一起相处。他们原先也是因为变种人身份从而被迫害的一份子，被萨利巴救回之后借着辉光之镜的力量让伦敦的那场反变种人风波平息下来，现在他们觉得自己成长起来了，有了一定的力量，所以这对姐弟俩决定继续做些什么。 旺达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她走在了维护变种人和普通人类正常相处的前沿，作为一个发言人，作为一个呼吁者，她频繁地出现在电视上——她在电视上的立场看上去更偏向x教授，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们的母亲也是普通人，她从不觉得自己的孩子跟其他人相比有什么不同。 但是她并不是仅仅只是作为一个变种人，她还开启了道路，成为一名天命之人，所以这些演讲还会为她带来名声，增加她对人心的了解，使得她对杯理解更为深刻。所以不论是为了旺达她自己，还是为了心中的那个念想，旺达都会这样做。 “对了，你知不知道赫曼在哪里啊？我先去的他们总部，里奥倒是在，但是问他赫曼去哪里了他也不跟我说。” “我也不清楚，这些天塞壬小姐常来，所以赫曼先生总是自己一个人出去，谁也不带，我们谁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你说里奥不告诉你，可能他是真的不知道。” “塞壬小姐啊，我一直没见到过，听说她是一个很好看的美人。”史蒂芬妮哇哦了一声。她知道塞壬代指的是血杯教团的使徒，也知道对方跟赫曼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哥谭那片的天命之人都这么说。 第177章 “很好看，很漂亮，就是可能年纪小了点所以赫曼先生不感兴趣，我们猜是这样。不过萨利巴先生不让我们讨论这个，他说赫曼先生虽然看上去不在意，但实际上不喜欢听。”说到这里，旺达压低了声音，似乎是怕某个最近神出鬼没的青年突然出现。 “原来是这样。”史蒂芬妮也配合着小声嘀咕，“不过门口那几个人是怎么回事，看着也不像天命之人吧，还有个有点眼熟，好像是兄弟会的，你最近在跟万磁王那边打交道吗？” 旺达扫了一眼过去，叹了口气，“不是的，是一点私事。别在意他们，放着不管也无妨，我带你在伦敦玩会吧。” 既然旺达都这么说了，史蒂芬妮也就不再管了，她笑着应声说好。 而在她们二人对话中短暂出现过几次的赫曼·史密斯本人则是在不屈教团使徒基恩的工作坊里看他将铁块放进入融化又重铸。 高温对于铸道路的天命之人来说不算什么，男人问赫曼怎么来他这里。 “真是罕见，赫曼，我以为你没事不会来找我。” 基恩很少出门去特意寻找藏宝地，他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打造武器体悟锻造，连带着下面的教徒们也是如此，所以不屈教团关于珠宝首饰，以及武器匕首这类的生意做得很出色。 贵妇人们喜欢首饰上精巧细致的纹样，无论什么材料被送过来都能被打造冶炼得服服帖帖的，成为一件又一件精美的饰品。 “没事来看看你，”赫曼说完之后话锋一转，“这么说你肯定不信。是夏洛特，她这些天一直都来找我，我被她跟得有些紧。” “夏洛特啊，别看她现在已经攀升到很高了，但是性格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弄得她对康斯坦丁的执着谁都能看得见。”基恩盯着跳跃的火焰，慢吞吞地说道。 “密教使徒的动向在意的人多了去了。你去哥谭次数一多之后，还有人来向我打听哥谭是不是有什么棘手的藏宝地，让你去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也不能像你一样一直窝着这个地方不动弹，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追求真理的路途可不允许吾等懈怠。” “我说好听话可比不过你。”基恩回道。 “要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你就自己走吧，这项器具正在关键时刻，我也没空招待你了。” “我知道，我会自己给自己倒茶的。” “那就行。” 说完基恩就真的不再出声了，他十分专注投入地看着火焰里的铁铜器，完全无视了赫曼的存在。 奥莉薇亚的性格跟基恩并不太一样，虽然同为铸道路的天命之人，可实际上奥莉薇亚才是话多性格活泼的那个，有时候还会有人看玩笑一般说奥莉薇亚选错了道路，她应该开启心道路才对。基恩则是沉默寡言，性格沉稳，更符合人们对于铸的寻常定义。 赫曼也会猜测这是不是奥莉薇亚选择基恩作为自己的教徒的原因之一，不过别人的事情总归不好说，赫曼自己也时常会思考究竟为什么夏洛特这么看重他。 但很快他就不再去想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了，一个世纪只能有一位“教主”完成他的大功业，一旦被人抢先一步，就是满盘皆输。但是准备仪式用的东西也不能着急，赫曼希望能够挑选出一些品质优良的祭品和原料，献祭的灵魂不说有多好，但至少不能在仪式上出错。 他悄无声息地从基恩的住宅离开，走在伦敦大街上，鸽子们无忧无虑，像辉光之镜总部未曾重新修缮更换时那样舒展自己的翅膀。他们洁白的羽翼在阳光下愈发透亮。 脸色有些苍白的青年走在路上，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他扎着高马尾，一派学者气质，说出口的虽然不是标准的女王口音，但也能听出来青年有着足够得体优雅的修养和教育。他在这个伦敦中看上去再寻常不过了。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进行，赫曼由衷地期待着接下来的每一个明天。 这样想着，赫曼朝马路对面的道格拉斯露出了微笑，看到这位英伦绅士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得难看的脸色，赫曼的表情一点也没有变化。 就是道格拉斯又被防剿局调回来了这件事情还挺令人遗憾。不过接下来对付这位防剿局探员的工作就留给斯宾塞好了。他可是现在辉光之镜里最了解防剿局工作流程的人。 第94章 番外：艾克塞 “你倒是还挺会给我找事做的, 使徒阁下。”斯宾塞·霍布森听了赫曼的安排，挑了下眉，但是也没有说拒绝的话。 “道格拉斯…他的信念感确实不俗, 用他来做遮掩防剿局视线的幌子我也接受, 想来防剿局也有类似的打算, 不过要在不让他发现的前提下敷衍他, 嗯, 这个程度确实很难把握。” “所以才要交给你去办, 如何？”赫曼问道。 “当然可以，我接受。”斯宾塞点头，这个给人有一种飘渺不定的感觉的男人随后换了另一个话题。 “伦敦这边好像出现的清算人变少了，使徒阁下你知道其中的缘故吗？” “清楚一点, 大概是杜弗尔终于意识到我不可能庇护艾克塞一辈子吧, 那小子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艾克塞？清算人之前那个叛逃干部？”斯宾塞问。 “对，就是他。” 斯宾塞做回忆状，“啊……那小子之前的事闹得挺大的，我也有所耳闻。背叛了清算人之后还活着的他也算是头一个了。没想到您跟他也很熟悉。” 第178章 “还行, 教过他一点无形之术的知识。作为他短暂的老师, 我只能在伦敦预祝不知道如今在哪里的他能够得偿所愿。” 赫曼想起最后分离的时候艾克塞的话语, 黑发青年的想法似乎至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所以他提议让艾克塞去九大图书馆之一塞拉皮雍寻找他的老朋友，布莱克伍德博士, 让她来告诉他某些秘密。当然，赫曼还告诉过艾克塞一些关于丝绒的具名者的事情, 比如他们会在醒时寻找有趣的秘密带给林地的丝绒——这从某种意义而言不失为一项贿赂的好方式。 “看来他已经找到他想要走的路了。”斯宾塞观察着赫曼的表情, 他很擅长体察人的情绪和想法。 “我想是的。”赫曼也回以微笑。 正如他们二人交谈时所言, 艾克塞已经很久都没有消息传来了, 清算人还在追踪他的踪迹，不过艾克塞本身就是清算人叛逃干部，他当然清楚清算人的能耐。 没有消息的艾克塞并非是没有动作，在有了他自己的目标之后，艾克塞规划十分明确。 在搜集完东西之后，他启程前往阿姆斯特丹，寻找经行那里的丝绒的无名具名者。阿姆斯特丹附近有很多海，空气湿热，头发黏糊糊地沾在他的脸上，大地之子就在这样的温度下登上了平旦夫人的游艇。 有人要问了，那么谁是平旦夫人？ 有些人会说她是丽姬亚俱乐部的成员，有些人会用文绉绉的另一种说法来表达相同的意思——她是触犯天孽者，却又是拥有钥匙之人。 无数人想要贿赂她，希望能通过她和她所知的无名具名者打开大门。但又有传闻说她极为危险，任何想要与她打交道的人都需要反复思量，考虑这样的行为是否值当。 传言平旦夫人是女巫的情人，弧月的姐妹，她乐于享受这世间的乐趣，将其作为消遣，同时她也眼高于顶，凡俗之物无法令她动心，只有真正有价值的宝物才值得平旦夫人的视线为之停留。 她是一位美丽优雅的女士，有着令人着迷的不可思议的魅力。月光落在她的身上如同给她轻柔得披上了披肩，她的头上用于束发的头饰精致而典雅，她的眼睛是黑色的，嘴唇是黑色的，似乎又有些偏向墨蓝色，更衬出她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独特气质。一如她的蓝宝石号一般华贵神秘。 “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介绍你来找的那位，我不是说图书馆的博士，而是那位——你知道的，这些璨光者都自命不凡得很，我和我的姐妹们都不怎么喜欢他。”见了艾克塞，听了他的来意，平旦夫人咯咯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像鸟儿的歌声，她的眼睛也像鸟儿的眼睛——一对闪闪发光的黑色珠子。 “但是你带了不错的开头，这点我很喜欢，你没有你亲爱的老师那样傲慢，好孩子，我喜欢识时务的人。”那双鸟儿般的眼睛闪啊闪，平旦夫人嘴角噙着笑容，她的脖颈上戴着珠宝——那似乎是珠宝，但又比宝石多了几分神秘，似乎要更精致，更耀眼，她的耳垂上挂着精致的耳饰，当她开口说话时，像是在艾克塞耳边轻声低语。 “还有吗，你能拿出更多吗，我亲爱的朋友？” 在平旦夫人说完之后，艾克塞沉默着继续拿出他带来的东西。 “天哪，”见了这些宝物，平旦夫人笑得欢快，她眯起了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你可真是上道，我的朋友，我会为你传达你的意思的，你带来的东西真不少——！那位无名者谅必会欣喜若狂！” 平旦夫人笑吟吟地收好艾克塞带来的宝物，她轻点椅背，“坐，来坐下聊聊，我的朋友，想找我来求情的人很多，但像你这样特殊的——我想我闻到了什么罕见的东西，大地之血，对吧？难怪你亲爱的老师也会为你提供这么多帮助。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他，不过来说说吧，我好久没听乐子了。” 她说起赫曼的时候的口吻很是轻佻，正如她先前所言，平旦夫人她对璨光者们的感观不是很好，她也从不掩饰这一点。 “乐子……我最近没听赫曼有什么有趣的传闻，”艾克塞想了想说：“大概就是塞壬小姐跟他的绯闻？听说他最近跟变种人走的很近，还有两个变种人加入了辉光之镜。” 平旦夫人哦了一声，“这个我听说了，有个杯的女孩听上去很讨人喜欢，她本身的变种能力似乎就涉及到了魔法和世界本质，有位司辰也很喜欢她。” 随后她又咯咯笑了起来，“赫曼那家伙挺傲的，自命不凡，哼，跟在他手下学习是不是很累？” “……说不累也不可能，我其实挺不擅长学习的，不论是无形之术还是别的什么拉丁语之类的，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困难。” “哎呀，”她摆摆手，手上的首饰闪闪发光，“何必为他说好话，这里就只有咱们两个而已，赫曼又不会知道你跟我讲了什么。” 艾克塞干笑了两声。 平旦夫人倒是来了兴致，她说了起来，“所以你不知道？赫曼跟上校庇护的那个谁来着，哦，他的名字好像是杜弗尔，自雪中诞生的大地之子，你应该也听说过他吧。” “……听说过。”而且艾克塞不仅仅是听说过的程度。 “杜弗尔不想掺和漫宿深处司辰的斗争，也不知道赫曼是拿出来了什么好东西能让他动心，还把清算人借给他用。虽然我总说这些璨光者也就那样，可你还别说，他们手上的好东西还真是多啊，弄得我也有些心动了。” 第179章 “上次不就是吗，听说是一个叫丧钟还是什么的，因为他在哥谭毁约，拿走不少好东西结果后面不干活跑了，可把那个雇佣兵气的，跟树上尖叫的猫相比也没差，高额悬赏赫曼，不少天命之人都被惊动了。你猜如何？”平旦笑吟吟地看向艾克塞。 青年只是赔笑，这事他压根就没听说过，这要他怎么附和平旦夫人？艾克塞就从来没听说过丧钟跟赫曼·史密斯有牵扯——丧钟是谁他知道，声名显赫的战争狂雇佣兵，但据他所知赫曼在哥谭认识的不是那个谁，红头罩和蝙蝠侠吗？艾克塞自己还跟红头罩打过配合。 “结果呀，因为悬赏来找他的凡人都被清算人干掉了，头颅被割下来扔回了他们的居所，据说有些人还强制被签了寿命簿，寿命全都被清算人们拿走了。当时防剿局也被惊动了，派了不少人研究赫曼成功能驱使清算人的原因，当然都没有什么成果，反倒是替他宣扬了名声。那段时间里谁不知道辉光之镜的赫曼·史密斯？能雇佣得起清算人的灯之天命之人，去找他占卜问卦的人都多了。” 艾克塞见平旦夫人虽然说不喜欢赫曼自命不凡，但是说起跟赫曼相关的事情倒是还挺兴致勃勃，便问了出口。 随后平旦夫人瞥了他一眼，“自命不凡是一回事，他有这个自命不凡的本事又是另一回事。那么多璨光者留在漫宿里，只有他从上面下来了，还得到了悼歌诗人的允许，在表皮世界活得有声有色，怎么可能不让我们多关注他几分？” 艾克塞一怔，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关于赫曼不可言说的故事，这种涉及到攀升的隐蔽事情之前他从来不敢多问。没想到在平旦夫人这里听到了那虚虚实实被掩盖的真相。 赫曼·史密斯，他居然是灯之长生者又重新从漫宿回到表皮世界，还拥有了实体。这在漫宿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难怪杜弗尔在怒火之下猜到艾克塞在赫曼这边躲着也不曾跟他翻脸。 “至于你，我亲爱的朋友，来吧，我来为你转动我的钥匙，只为你一个人。”平旦夫人笑着，来引导着艾克塞走向属于他的道路。 【作者有话说】 + 她的笑声像鸟儿的歌声，她的眼睛也像鸟儿的眼睛——一对闪闪发光的黑色珠子。 第95章 番外：一个故事 十几年前的哥谭远比现在要平静, 虽然依旧帮派火拼贩卖人口坑蒙拐骗，但没有那么多疯子和精神病。犯罪巷出生的杰森·陶德和赫曼·史密斯就在这样的城市暗处讨生存。 杰森从没听说过赫曼父母的事情，似乎他一直是一个人在犯罪巷生活。他也没多问过, 赫曼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他一开始还没有赫曼那样善于讨生活。他的父亲为企鹅人做事, 他的母亲凯瑟琳还活着, 做些零工, 那时候杰森一家在犯罪巷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后来好景不长, 他父亲入狱，凯瑟琳也很快染上了毒瘾，杰森这才出来跟着赫曼出来上蹿下跳。 他们弄到了很长一条黑面包——当然是偷的，赚的钱留下来还有其他用处, 可不能用来买夜晚上的加餐。虽然咬得费劲, 干巴巴的，但这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填饱肚子的东西了。 两个少年一人掰了一半，狼吞虎咽地把面包吃完，才想起来喝水。 “噎死我了。” “确实好干, 还好水能随便喝。” “水再收费的话还要不要我们活了。” “也是。欸, 你看, 这个高度看哥谭还挺不错的。今天又是一个少见的没有雾气的天气, 我们运气不错。” 杰森也顺着赫曼的视线看过去，星空少见地露出了自己的笑脸, 在几乎漆黑一片的夜空中，明亮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确实, 我们运气还挺好的。以往抬头都是一层雾。” 他们不过是犯罪巷两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年, 穿着简陋的衣服, 脸上沾着灰和土, 在屋顶上一起啃面包。他们晚上睡得不多，因为晚上才是赚钱的好机会，当然，风险也会更大。 “约翰逊雇你去偷黑面具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不过别说的这么夸张，偷黑面具的东西……我还没那么胆大妄为，只是偷他手下一个仓库的看守员的钥匙而已。”街头流浪的少年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那可是仓库的钥匙，被偷了不就等于仓库被偷了？”杰森含糊不清地说道：“约翰逊胆子怎么变这么肥了。” 赫曼就事实分析，“也有可能他就是个跑腿的，虽说他以前做事很谨慎，但最近他的情妇跟他要了不少钱，约翰逊没钱了。” 没钱在哥谭可是大忌。打点警方，卑躬屈膝向收保护费的赔笑，上学买衣服吃饭，哪个不需要钱？ “要是黑面具查出来那可不好办，他杀手下都不眨眼的，何况是给他造成了损失的人。有不少人因为看到他的脸露出了惊讶或者是惊恐的表情，结果黑面具二话没说就把他杀了。” “谁说不是呢，但约翰逊给的钱确实多啊。也不知道他上头的人给了他多少，他自己又吞了多少钱，才让他指头缝里漏出来的钱都有这么多。” 他们谁不知道能拿到手里的其实对于上头的人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但是他们需要这个钱来生活，而且很有诱惑力——拿到这一笔钱之后至少一段时间可以吃穿不愁。 “…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会想做什么？”杰森开口说道。 第180章 “有机会？你是说无论做什么都可以的那种时候吗？” “是啊。” “那我要光明正大地抢黑面具的仓库。”赫曼想也不想就回答。 “……噗，”杰森忍笑，“很远大，还有呢？” “还有啊……还有就是想读书，上次你带回来的书我感觉很有意思，要是能再看新的、其他的书就好了。” “我们想到一起去了，我也想看。” “等约翰逊这事结束了，我就去奥里弗拉姆拍卖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打零工。” 杰森哇了一声，“那个拍卖行啊，听说他们卖很贵的东西，一般人还进不去。而且没听说过他们收人啊。” “也不是收人，我之前机缘巧合得到了他们流拍的一本书，我读了，感觉很有意思。但是要买他们的书简直是天方夜谭……” “所以你想试试看能不能成为他们雇佣的打工的？” “对。”赫曼点头。 这不是一个很坏的想法，成功了最好，不能成功的话也不会有什么灾难，杰森也说不出什么劝阻的话，他也没有那个想法。只是他觉得成功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但是就像赫曼说的那样，试一下又不会有什么。 而且…… “要是你能成功，我说不定还能通过你借书看！” “没错！我也是这个意思！” 两个人兴致勃勃在屋顶上聊了很久，直到打了喷嚏，两个人才感觉到冷，纷纷滑下去回家把自己裹起来以防感冒。 …… 后来过了很久，久到哥谭从帮派横行变成了精神病大乱斗，久到曾经有着非常光明前途的检察官变成了双面人，久到是个一线反派都知道蝙蝠侠究竟是谁，杰森跟比扎罗讲故事哄他睡觉的时候，才恍然想起当初的事情。 “所以男的红的那个朋友，他最后应聘成功了吗？”比扎罗——超人的失败复刻品，这个跟孩子一样的傻大个好奇地问道。 他叫杰森叫的是——男的红，也许是因为杰森的那个红头罩的缘故，所以虽然杰森是黑头发，但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没有，他没有这个应聘的机会了，”黑面具的仓库被偷了之后他大发雷霆，说是务必要找出究竟是谁干的，东窗事发之后约翰逊被拖去哥谭湾沉尸了，“发生了一些事情，赫曼预感到不妙就跑了。后来我才知道他去了伦敦。” “再回来的时候，他应该算是完成了小时候的愿望。虽然没有入职拍卖行，但是他把拍卖行里能看的书全部都买下来了，现在是拍卖行的大客户，我猜应该是这样。他还真的偷了黑面具的一整个仓库，然后又把仓库里的东西卖给了黑面具，整个过程都挺有意思的。”杰森笑了一声。 比扎罗哇哦了一声。 他抱着可爱的超人玩偶，看上去很乖巧，“男的红的朋友的话，窝也能见他吗？可以跟他一起玩吗？” “可以，不过他人在伦敦工作，不常来哥谭，下次我带你一起去。” “听上去他很忙。” “还行吧，毕竟主职是在大学教书。”当然，工作就不一定是干这个了，教书办讲座只是赫曼生活里的调剂。 “再给窝讲讲吧，男的红的故事。窝想知道。” “行，没问题，这次给你讲讲我当初是怎么偷蝙蝠车轮胎的……” （完） tips: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